《飘香剑雨续》二六
阮伟站在一侧,听到乐声立时运起三年苦练成的瑜珈神功,这瑜珈神功怪异得很,就是站着、走着也可运练,不像中原玄门内功,非要盘膝打坐。
他起先听到合奏倒不怎么感到异样,但听曲灵姬一弹,心中顿觉一跳,回首四顾,红袍老汉及六位锦袍壮汉早已紧紧塞住耳朵,闭目垂首,盘膝而坐,再见范仲平满面痛苦之色,心知要再让曲灵姬弹下去,就是连自己也要忍受不住。
从范仲平那里接过紫色包袱时,他就感觉到内有长形兵刃,当下他匆匆打开包袱,摸出一看,竟是一把黑纹鲨皮宝剑。
曲灵姬脸上露出奇特的笑容,一缕古筝的怪音,从她纤指中如水银泻出,迸裂泄出。
范仲平才听到几个音曲,就忍受不住,霍然跳起,伸手乱扯胸前衣服,连那塞耳闭目的天毒教下也忍受不住,蠢蠢欲动。
忽然一声春雷,曲灵姬手中一顿,只见阮伟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跃进九位黄装少女合围的圈子内。
阮伟身形一定,左手持剑垂地,脚下不丁不八,暗运内劲,吐字道:“要是不停下乐声,莫怪在下无礼!”
字字铿锵,九位黄装少女竟被震得停下手来,忘记再吹弹。
曲灵姬心知阮伟武功定然甚强,只见他对乐声无动于衷,其内功修养便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此时见他左手持剑,心想他右手受伤中毒,用左手使,剑术再高,也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胆气一壮,根本不答理他,纤手一挥,九位黄装少女便跟着她又吹奏弹起。
她这一想法却错了,要知阮伟三年习得的天龙十三剑,在剑法的规定中便是左手使剑。
阮伟见曲灵姬不理会自己,沉声喝道:“你且见识见识我这小孩子的剑法如何?”
当下,只见阮伟左手持剑圈身一转,人跟着剑身腾起,顿时四周剑光闪闪,九位黄装少女只觉剑剑都是朝自己刺来,使剑本人却看不到在何处?
只听“当当当”数声,阮伟在“当”声未落中,业已神定气闲,收剑停身。
那九位黄装少女却娇声惊呼,原来她们手中的乐器都被阮伟那一招剑法削断了。
曲灵姬不怒反笑,轻闲道:“好一把削铁如泥的飞龙剑,小孩子!你大概是飞龙剑客的弟子吧!”
要知黄装少女手中的乐器都是非铁即玉,她们武功虽然不错,却哪能躲得开天龙十三剑那招专门以寡敌众的剑法?
阮伟仅一招“金童拜佛”便削去她们的乐器,心下却也暗赞这把宝剑着实了得。
曲灵姬笑罢,手中古筝无意的轻轻一弹。
阮伟抬头看去,蓦然见到曲灵姬脸上的笑意,竟然露出淫荡的意味,手也不闲,跟着弹出一曲柔绵细腻、感人心神的曲子。
黄装少女的乐器被削断后,范仲平即恢复神智,因他背对曲灵姬,未见到她脸上的淫笑,且心境已老,性欲衰退,故对曲灵姬弹出的曲子,还无什么异样,但阮伟血气正盛,且先声被夺,未曾运功抵御,一时神情被引诱得动荡起来。
范仲平见状大惊,陡然喝道:“小兄弟,注意啦!”
阮伟神知未混,赫然惊醒,自觉失态,一剑向曲灵姬手上乐器削去。
阮伟出剑虽然迅捷无比,曲灵姬反应更快,全身如灵蛇般,一闪而过。
阮伟刚才出招并非天龙剑法,暗忖这天毒教主十分古怪,让她久留,迟早要着了她的道儿,心想不施威风,定然是吓退不了她们。
当下左手单剑齐眉举去,姿式十分奇奥。
曲灵姬见奏曲无效,已知阮伟剑法非同小可,立时从披风内抽出一柄乌光闪闪、长达一丈的柔性蛇剑。
阮伟哈哈一声长笑,作弥勒佛笑指西天状,一剑疾如飞虹,不刺向曲灵姬,却向石桩削去。
这招“笑佛指天”是天龙十三剑起手式,但见寒光一闪,众人眼睛还未看清,阮伟已将此招威绝天下的起剑式施毕。
阮伟左手垂剑,面向曲灵姬道:“你们假若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曲灵姬抹下头罩,露出艳光照人的全副面貌,欲待回顶几句,霍然一股急风带着满天雪花吹来,把她满肩柔发,吹得满面皆是。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石桩从中截断,露出平滑如磨石般的斜形断面。
曲灵姬惊得花容失色,想不到阮伟那一剑早已将石桩削断,若非急风吹倒,谁也看不出石桩已断,这剑法之精绝,岂非通神?
曲灵姬收起蛇剑,双手微招,她的手下顷刻一起退到她身后,她微微一笑道:“阁下的剑法,胜过令师当年多矣!”
阮伟神色一振,朗声道:“在下并非飞龙剑客弟子,此点可要说清。”
曲灵姬“哦”了一声,笑道:“那阁下一定是得公孙大侠的宠爱,才会传得他当年仗以成名的飞龙宝剑。”
阮伟横剑轻抚,心下喜爱已极,暗道有此宝剑,天龙剑法真可天下无故。
曲灵姬又笑道:“不知阁下和公孙大侠是何关系?竟会得到如此宠爱?”
阮伟垂剑回道:“这个用不着你费心,倒是你们走是不走?”
曲灵姬笑意一收,脸泛寒意,冷冷道:“并非本教主巴结阁下,只是幼时曾随家父和飞龙剑客见过一面,无意问问罢了!”
她停了一下,又现笑容道:“阁下一定要和本教为难,本教退下就是,可话说在先头,只要八卦神掌在世一天,本教是再也不会放过他的,除非他说出蚀骨圣水的解药现在何处。”
曲灵姬玉手一拍,四位锦袍壮汉抬轿跪下,她缓步上轿,在放下帘子时,瞥了阮伟受伤的右手一眼,跟着又是一拍,九位黄装少女在前,轻步而去。
红袍老汉花毒君殿后,他才走两步,阮伟轻喝道:“且慢!”
“花毒君”柯轻龙一转身,阮伟单剑一挑,吓得柯轻龙连忙后退,举掌一看,手指上的毒针套已不翼而飞,他不敢声张,随在轿后,急急而去。
阮伟剑尖上挑着肉色指套,暗悔自己真是大意,怎会着了道儿,倒给自己一个教训,以后万万不可粗心。
范仲平关心道:“你手上毒伤无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