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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家族全传》第十五章 西安兵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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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谏华清池,惊骇全中国

西北军在东北军的影响下,也转入了休战状态。

10月22日,蒋介石飞抵西安,在华清池下榻,部署新的“剿共”计划。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白居易的这首《长恨歌》中提到的华清池,就是离西安不远的临潼华清池。

张学良和杨虎城遂恳劝蒋介石停止内战,一致抗日,遭到蒋的训斥,认为张、杨二人动摇军心,认为自己必须亲自驻扎西安,以便将“剿共”进行到底。为了迫使张、杨二人进行“剿共”战争,蒋介石令嫡系部队开进潼关,大批战斗机落入西安机场;万耀煌二十五军控制咸阳和咸阳至兰州的公路;胡宗南第一军自甘肃向东布防,包围和监视东北军和西北军。同时从两广调中央军北上,向陕西推进。蒋介石此时的调兵频繁,将西安的两个主角扔在一旁。

这时的华清池,风和日丽。张学良快步走入蒋介石的办公室。

“报告!”

“哈!汉卿来了,坐。”蒋介石抬手示意张学良坐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汉卿啊,我知道你来是为‘剿共’一事,不用再说了,我已决定,如果你们不‘剿共’,那我就调其他部队来。”

“委员长,我还是请您慎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日本步步紧逼,先是侵占东北,进而是华北,丝毫没有罢手之心,下一步,就可能是华中、华南,那时就国将不国了。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吧,不要中了日本‘以夷制夷’的诡计。”张学良上前一步,力谏蒋介石。

“你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换了别人,我早就枪毙他了——你想抗日、想打回东北老家,这个我理解,但是我们现在的目的是‘剿共’!”蒋介石有点恼怒。

张学良不顾蒋介石的警告,继续说:“委员长,日本已经扶持一个满洲国,现在正把华北变成第二个满洲国,即使我们‘剿共’取得胜利,但所余的国土不知有多少了,到时我国有何力量与日本对抗!”

“汉卿,我告诉你,中国最大的敌人不是日寇,而是共产党,过去虽然耗费多年之功,没有‘剿灭’他们,但是今天确是到了‘剿灭’的时候了,你不主张‘围剿’,而主张联合他们,你想造反呀?”面对张学良的执迷不悟,蒋介石的口气开始硬了起来。

“自东北易帜以来,我对委员长忠心耿耿,服从训令,不敢稍怠。而‘九一八’国难发生以来,各方怨谤,集中在我一身,只有委员长体谅我保全我。我也认为委员长的事业,就是国家民族的事业,即使我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委员长对我的厚待。”张学良上前一步,声泪俱下地谏诤道,“出于对领袖的尊崇,我仍要冒死进谏。当前的国策,是团结抗日还是分裂内战,必须明确择定,这对国家民族的前途,以及个人的荣辱都是成败攸关。我以为,委员长必须悬崖勒马,领导全国团结抗日,才是振兴国家唯一正确的道路。否则,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就会成为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呀!”

张学良慷慨激昂的陈词,痛哭失声的泣诉,丝毫没使蒋介石动心,他气得五官都挪了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学良说完,他便撇着嘴角,冷笑着说:“你中共产党的毒太深,不要再讲了,我不愿意听!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我要叫你向东,你就应该向东;我要叫你往西,你就得往西;我要叫你去死,你就得去死!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命令!”

张学良见蒋介石如此冥顽不化,既生气,又失望,伤感到了极点,不禁抱头失声痛哭起来。

蒋介石斜了张学良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待张学良感情稍微平静一点后,又说:“我明白地告诉你!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服从‘剿共’命令,全部开赴陕甘前线进攻‘共匪’,中央军作为你们的援军;另一条是如果不愿‘剿共’,就把地盘让出来,让中央军去‘围剿’。你们嘛,立即撤离西北,东北军调往福建,十七路军调往安徽。两条路何去何从,你们可以自由选择!”

张学良知道蒋介石“剿共”决心已下,再说也无用,只得站起来,擦干眼泪,悲怆地朝门外走去。

此次哭谏未果,张学良和杨虎城开始酝酿兵谏。

12月12日凌晨。骊山的寒风摇曳着疏枝残叶,不时传来夜鸟的凄厉哀叫。

“砰——”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紧接着是一阵卡宾枪的爆响。

梦中的蒋介石被惊醒,本能地从床上跳起。他意识到兵变发生了。昨天,他就从张学良匆忙的行动上已经看出一丝端倪。原以为张不会立刻动手,本打算今天天亮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他没料到兵变来得如此之快,他感觉头有点发木。

这时竺培基和几个卫士跑了过来。

“委员长,东北军和西北军哗变了,我们赶快逃吧!”竺培基的声音也变了调。

没容蒋介石穿衣戴牙,卫士蒋孝镇便抓住蒋介石的手向骊山方向逃去。

几个卫士护送蒋介石从后墙仓促跳出。慌乱中,蒋介石摔伤了脊腰,只得由卫士搀扶着。

这时追兵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几梭子子弹打过来,卫兵被打倒了一批,只剩下竺培基这个独臂外甥和断腰折骨的老舅了。蒋介石已是精疲力竭,无力向前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便躲在附近一个石头狭缝里休息。搜山的士兵黑压压地向山上涌来。

“活捉蒋介石!”

“一定要抓活的!”

……

声音此起彼伏,蒋介石又冷又怕,这时也感觉到这个狭缝不安全,准备伺机转移,突然听到一句“这里有个人影”,他吓得赶紧缩回脑袋,心里七上八下,嘴里不住地恳请耶稣保佑。

然而,脚步声分明越来越近,几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进来。

“是不是委员长,赶快出来,不然就开枪了!”

蒋介石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索性把心一横,“我是委员长,你们不要开枪!”

这样,蒋介石被活捉了。

再说张、杨二人听到临潼响起枪声,便指示十七路军旅长赵寿山放信号弹,各部队开始行动。杨虎城特务营营长宋文梅迅速冲进南京国民党军政大员下榻的西京招待所,将这些大员和军统局的高级干部控制住。

9时许,兵变成功完成。

9点30分,西安新城大楼东厢房。蒋介石赤脚穿着一双鹿皮底圆口便鞋,面色苍白地斜躺在椅子上。

“委员长,您受惊了。”张学良不卑不亢地问候。

蒋介石毫不搭理。

“我们受全国人民的要求,发动这次事件。我们内心纯洁,完全是为国家民族着想,不是为个人利害打算。现在,希望委员长能平心静气,勇于改正错误,联合全国力量,坚决抗日!以求民族生存,则学良和全国人民于愿足矣。”

当张学良说完这一席话后,蒋介石才抬起头,正视对方一眼,然后讷讷地说:

“你既然为了国家,应先送我到洛阳,送我到洛阳再谈。”

张学良已了解蒋介石的为人和他一贯的做法。把他送回到洛阳,等于放虎归山。他到了洛阳,还会同你谈吗?休想。

“今日之事,岂容搪塞了事。”张学良继续慷慨激昂地说,“我们仍希望你勇于改过,群策群力,共赴国难。如果仍然执拗不悟,坚持己见,就只有让民众公裁了。”

蒋介石一听说张学良要把他交出去让民众公裁,不由得满肚子气愤全发泄出来。他气冲冲地说:“过去,我待你那样好,现在你竟想把我交民众公裁!你既然说是为了国家,你还是把我先送回洛阳再谈!要不然,你就把我枪杀了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蒋介石就闭目坐在椅子上,不再说了。首次见面,谈话没有什么结果。张学良只好告辞出去。

蒋介石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南京,一座瘫痪的城

南京政府得到蒋介石在西安被扣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大为吃惊、哗然。各种传言交织一起,哭,哭不出声,笑,笑不出来。再加上街头谣言四起,简直一塌糊涂。

南京,一座无主的城!

南京,一座瘫痪的城!

事变爆发时,宋子文、孔祥熙、宋霭龄、宋美龄一行正在上海。

当天下午3点多钟,宋子文从机要秘书手里,接到一份何应钦发来的绝密电报:西安有兵变,蒋介石在何处“尚未查明”,派飞机前往侦察。一个小时后,孔祥熙、宋子文又接到南京政府财政部秘书的绝密电话,转告了张学良致宋子文、孔祥熙电报的主要内容。

闻此消息,宋子文的心极为紧张而沉重。

他为“兵谏”的突发感到震惊,为蒋介石的安危而恐惧。虽然他与蒋介石有过恩恩怨怨,但共同利益还是把他们捆在一起。他冥思了好一会儿,才拨了一个电话:“谭秘书,准备晚上的火车回南京,并约苏联大使馆的鄂山荫秘书明早在南京宋宅见面。”

这时,大姐也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宋霭龄手拿电报,看了一遍,也愣了神儿。片刻后才道:“小妹知道了吗?”

“她的电报在我这,还不知道。”宋子文道。

“小妹要是知道了,她会要死不活的。你要想好了办法以后再告诉她。”宋霭龄提醒道。

“小妹的脾气我知道。”

“此事不瞒她。”

“听说南京的情况很乱。”

“我知道了。这一切都要给小妹讲清楚。”

针对情况,他们又商量了一会儿。

当天晚上,宋子文、孔祥熙在宋霭龄的陪同下,驱车直驶宋美龄住宅。宋美龄正以航空事务委员会主任的身份召集会议,讨论改组“全国航空建设会”的事。孔祥熙把宋美龄叫出来说:“西安发生兵变,委员长消息不明。”这个信息如同晴天霹雳,使其惊骇。宋美龄一声长哭,如同死了当家人、房子倒了顶梁柱。宋霭龄急忙上前劝说。经过紧急商议,他们决定第二天清晨赴南京,并约蒋介石的顾问澳大利亚人端纳同行。

深夜,经过苦心斟酌,孔祥熙给张学良发出了事变爆发后的第一封电报:

急!西安张副司令汉卿吾勋鉴:密。顷由京中电话告知,我兄致弟一电,虽未读全文,而大体业已得悉。保护介公,绝无危险,足微吾爱友爱国。至为佩慰!国势至此,必须举国一致,方可救亡图存。吾兄主张,总宜委婉相商,苟能有利于国家,介公患难久共,必能开诚接受,如骤以兵谏,苟引起意外枝节,国家前途,更不堪设想,反为仇者所快!辱承契好,久共艰危,此次之事,弟意或兄痛心于失地之久未收复,及袍泽之环伺吁请,爱国之切,必有不得已之的苦衷,尚须格外审慎,国家前途。实利赖之。尊意如有需弟转达之外,即乞见示,伫候明教。弟孔祥熙叩文亥沪寓印。

这封电报,态度比较委婉,措辞比较谨慎,反映了在上海的孔祥熙一行对事变的基本看法。在南京,对于国民党的军政大员来说,12月12日晚上,也是一个紧张而恐惧的不眠之夜。中央委员齐集何应钦官邸,正召开着中央临时紧急会议。

大家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有的主张讨伐,有的反对。渐渐讨伐派占了上风。

孙科道:“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有冯副委员长在此,应当请他表态。”何应钦瞅一眼冯玉祥,摇头道:“这个事关重大,应当仔细商量再说。以我之见,应该派飞机去炸西安,这才是上策!”正说着,宋子文和宋美龄赶到。宋美龄呼天喊地、大哭大叫,一头闯了进来。

宋美龄哭了一阵,她想用眼泪换取大家的同情。继而她便止住泪,问道:

“何总司令,一切事情我都知道了!现在我来问你,你这样做是何用意?你假使发动战争,你能善其后吗?你能救出委员长的生命吗?我现在老实告诉你,你这样做简直是想谋杀他!”

何应钦一听,脸色大变。

宋美龄板着面孔讲:“幸亏是你在领导这批饭桶,要是旁人,我一定当他是异党分子看待!何总司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出了事连你也跑不了!”

何应钦一个劲儿搓手,赔笑道:“那么照夫人的意思,应该,应该……”

“应该停止军事行动!”宋美龄斩钉截铁,“你非给我停止讨伐不可!你非给我用尽一切办法把他救出来不可!你非要把他活着救出不可!你非要立刻去做不可!”

“夫人,”何应钦作出为难状,同时也撇开自己的责任,“这是会上通过的,不是一两个人的意思。”

“Damn!”宋美龄用英语骂人的话也急了出来,“要不,你就重新召开会议,我和子文、祥熙也出席!”她弦外有音,“免得让你为难。”

“不不不,”何应钦一脸堆笑,“夫人不必劳驾,救出领袖,是我们大家的责任。”他试探道,“已经通知20个师出发了!”

“20个师也得调回来!”宋美龄冷冷地说道,“何总司令,你以为武力讨伐真有把握吗?你未必太乐观了!好多外国朋友告诉我,为这件事一旦发动大规模的战争,西北方面并不是孤立无援的。广东、广西、云南、湖南、四川、山东、河北、察哈尔、山西、绥远、宁夏的各地军事政治负责人,都在乘机而动,并且可以确定,他们没有一个愿意花气力帮助你发动战争,甚至有几个人,也许他们全会走到张、杨方面去!”

“这个,”何应钦讪讪答道,“这个问题我们也曾研究过,戴笠那边可以派人前往各地设法收买……”

“收买?”宋美龄冷笑道,“别做梦了!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想在这次冲突中扩充势力,谁给你收买?”

“是的,夫人。”何应钦不由得软了下来,“那么照夫人的意思现在我们应该先做些什么?”

“派人到西安去!”

“这怎么可以?”何应钦假装吃惊,“那不太危险了吗?而且西安附近已经开始轰炸?”

“我说我要你停止一切战争措施!”宋美龄手拍桌子,“我明天就派端纳到洛阳,转赴西安。子文也去,我也要亲自去!”

“夫人”,何应钦劝道,“夫人不必去了,冯玉祥愿意代替委员长做人质,就让他去一趟好了。”

“不!谁也代替不了我,我要亲自去。”宋美龄说一不二。

“实在太危险,你的安全……”何应钦还没有讲完,宋美龄道:“告辞了!”说完,望了何一眼,匆匆穿上皮大衣,戴上白手套,抓起皮包扭头就走。

会议至此不欢而散。

何应钦是亲日派。

何立即把宋美龄的话转告日本密使。但把自己如何屈服一点略去不提。那个密使听说宋美龄如此这般,不禁皱眉道:“何将军,你要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如何不知道!”

……

何应钦欲干不能,欲罢不休。他经过日本密使的再次唆使,不由得心痒难熬,可是一时也不敢过分乐观。他送走日本密使后只能够给前方将领继续发几道命令:进攻!

前方20个师是否已经把西安围得水泄不通,何应钦尚不清楚。但当夜宋美龄气呼呼地又找上门来。

“何总司令,你怎么又下令进攻了?你真的存心谋杀他吗?”

何应钦正一肚子没有好气,见她三番五次责问,也不禁发起火来。只见他把桌上文件一推跳起脚来道:

“你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国家大事,不许你管!”

宋美龄吃了一惊,一时倒没有了主意。退后一步,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我们的何应钦先生能耍些什么花招!”她眉头一展,“我实话告诉你吧,老蒋并没有给共产党杀死!张学良刚才还给我发一个电报,欢迎端纳到西安去!怎么样?他没有死,何先生失望了吧?嘿?”说罢她把电报在头顶一摇、扭头就走。留给何的是“得得得”的皮鞋声。

何应钦怔住了!片刻,何应钦一个箭步抢出去,正好赶上宋美龄钻进汽车。何应钦强颜欢笑,挥挥手道:“夫人,不送了,领袖很安全,这真是个好消息。”话犹未尽,车子绝尘而驰。

宋美龄回到官邸,端纳已在等候,宋美龄把皮包一摔,自有侍卫上前帮她脱下大衣。只见她并不往沙发里躺,却走到写字台边,提起三A美式钢笔歪歪斜斜写了一封信。然后让端纳坐下,问道:“我写给他的,你以为把这封信放在身上不会有危险吗?”

端纳点点头:“绝对不会。我是张学良在东北时候的顾问,私交关系不错,不过请你告诉我,你是怎样写的?”

宋美龄点点头念道:

“汉卿等要求抗日,而我夫予以当面拒绝,确属不该,现在果然闹出事来,希望以圆满解决,端纳先生到后,请与他多面谈,他还是有真知灼见的,我及子文等不日也将离京飞秦,但应以端纳先生此行结果如何而定。至于南京,戏中有戏……”

“嗯嗯。”端纳点头道,“这封信写得很好,你已经说了不少话,相信委员长一定会同我长谈的。”端纳伸出手同她握着,“那就这样,我明天一早就走。从西安这两天的情况来看,委员长的安全大概没有问题,夫人不必听信谣言。”

宋美龄道:“这个我倒很放心,如果他们已经杀死了他,绝对不会要你这个外国人去的,这个我明白。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自己的飞机乱炸误事,担心军队开进去出事!我一直有这个顾虑,顾虑他的生命倒不是结束在红军或是张、杨手下,而是结束在自己人手中……”她顿一下,“你明白!”

“是的,夫人。”端纳吻着她的额角,“我明白,你放心!只要我一去这事情就好办。我早已看清楚了,红军根本没有参加这次事变。”

宋美龄点点头,伸出手去。端纳又吻着她的手背:“我去了,这是一件微妙的差事。”他指指自己的心口,“这是对我而言。”

宋美龄笑了。她在车窗边扶着绒窗帘目送端纳钻进汽车,却见陈布雷拢着双手,缩着脖子在长廊里匆匆而来,直奔客厅。

“陈先生,”倒是宋美龄先开口,“看你面色不好,不舒服吗?”

陈布雷几次三番忍着眼泪,欠身答道:“夫人,您好!我是不舒服,接连几天没睡着,失眠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呵!”宋美龄以为他有什么重大消息,见他这样说,也透了口气。接着往沙发一坐,“陈先生在吃药吗?”

陈布雷连忙答道:“正在服用胚胎素,托福托福,这胚胎素效果不错。”他连忙问道:“夫人,西安有什么消息没有?”

宋美龄反问道:“西安情形还好,倒是你听到些什么?这几天的谣言……”

陈布雷一拳擂到沙发上,愤愤地说道:“夫人啊,真是一言难尽!中政会应该是最高权力机关,可是代秘书长恰好不在南京,一切会务等等,我不得不以副秘书长的身份处理。可是,难啊,中政会副主席都不在这里,要不要开会?怎么开法?都得取决于四位院长,可是这四位院长往往甲是乙否,莫知所从!戴院长精神失常,不可理喻;屈院长、于院长闲云野鹤,从不问事;只剩下孙院长,可是这位院长又与戴院长意见相左,有一次几乎动粗。”

“嗯,”宋美龄叹气道,“这真难为了你,那你这几天做了什么呢?”

“我,”陈布雷揉揉心口,“我调动了报纸上的舆论,运用某方面的力量,在报上发表讨逆立场的文章;此外,我又同立夫、果夫、养甫联名劝试张学良;同时,代黄埔同志发出警告电文。”陈布雷说到这里有点头昏,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