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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大传:一个乱世枭雄的崛起与殒落》技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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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最早结拜的几个把兄弟,汤玉麟曾经反叛过,张景惠先导致奉军大败,后又投靠曹锟做了官,也算叛变了,只有张作相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着,从未有过任何异心。张学良说过:“张作相待我父亲,比我对我父亲还要好,我曾见过我父亲如何对待他,有时候都感到毛骨悚然。他那时都当师长了,我父亲还对他说骂就骂,然而,他却仍旧那样,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

张作霖亦视张作相为心腹,除了把自己的基干师交其掌握外,赴京时还经常委任他为代理督军、巡阅使等职,有人甚至认为张作相有接班张作霖,成为未来东北掌舵者的可能。

然而不管别人如何吹捧或猜测,张作相心里都明镜似的。中国五千年的传统,子承父业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他张作相若是真的有此非分之想,得来的极可能不是什么大王宝座,而是杀身之祸。他要回报张作霖的信任与重用,同时免遭猜忌,唯一的办法就利用职务之便,给予张学良更多的信任与重用。他那时担任着第二十七师师长兼卫队旅旅长,原本他已想辞去兼职,但为了方便提拔张学良,就一直没将这一职位让出来。

进第一期讲武堂就读的多为行伍出身,让他们拿枪容易,拿笔难,张学良是一开始就进的学堂,而且年纪轻,记忆力强,在学习时相比于其他人占有一定优势,所以“头一个月就考了个第一,第二个月又考了个第一”。张学良认为,就因为这样,“这郭松龄也看中我了,我就跟郭松龄变成了好朋友”。

事实当然不会这么简单。郭松龄在回奉天前就在北京做过讲武堂教官,也不是没见过优秀的学生,更何况,纸上做两张卷子,考两次第一,对手还都是大老粗,这能说明多大问题?真正打动郭松龄,且能让他这个恃才傲物的老师屈尊与自己学生做好朋友的,不能不说还是与张学良特殊的背景有关。

另外,张学良虽然因父亲的庇荫而少年得志,但以他自己的能力尚难以支撑局面,身边急需一个会带兵、能打仗的人相助,郭松龄主动示好,可谓正合其意。

张学良从讲武堂毕业后不久,张作相便很知趣地辞去兼任的卫队旅旅长一职,由他正式接任。之前,郭松龄就把结交张学良视为取得兵权的阶梯,他劝张学良编练新的军队,并说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承袭其父之位。张学良记在了心上,为了在卫队旅乃至整个奉军中站稳脚跟,他以辅佐自己治军为由,向张作霖保荐郭松龄为参谋长兼第二团团长。张作霖虽曾当面挖苦过郭松龄,但实际对他已无成见,加之望子成龙心切,希望儿子能够尽快掌握部队,于是便答应了张学良的要求。

如果没有张学良,郭松龄还得继续在讲武堂吃他的粉笔灰,或至少不会这么快便在奉军中担当要职。他本人也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赴任后即专心对卫队旅进行训练。

包括东北讲武堂在内,民初军校的主要教学内容分为学科、术科两类,所谓学科是指战术学、筑垒学等;术科则是拼刺术、射击术等,郭松龄把军官应学的这些东西直接灌注到军队,并且亲自进行指导。不到一年,卫队旅的训练成绩即冠于全军。同时,他军纪严明,官兵中有违反军纪者,严惩不贷,从而大大扭转了奉军军纪涣散、到处扰民的恶劣风气。

郭松龄执掌卫队旅,标志着奉军内部新旧两派的明争暗斗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所谓旧派,主要代表人物就是跟张作霖一起打天下的一群好汉,像张作相、孙烈臣、吴俊升这些人。新派是杨宇霆起的头,当初杨宇霆因私自招兵案被张作霖免职,实际就是被旧派给搞下去的。

杨宇霆被张作霖起用后,仅仅表明新派在奉军高层重新得势,在奉军中下层,仍是旧派的天下。那些旧派统兵官多是“胡子”出身,浑不知学、术两科为何物。张学良、郭松龄既照编练新式军队的思路来整训部队,也就把自己纳入了新派行列,并且是从奉军中下层来与旧派展开竞争。

当郭松龄开始因练兵而崭露头角时,旧派还不把他放在眼里,认为郭某所训练出来的部队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罢了,到了真正的战场上该抓瞎还得抓瞎。没想到的是,郭松龄出手不凡,直皖一战,在天津附近仅以一个团的兵力便围缴了皖军两个旅,由此技惊四座。

直皖战争结束后,吉林省东边地区一度土匪猖獗,并且已经占据了佳木斯等城镇。郭松龄奉命率卫队旅剿匪,在短时间内便得以肃清匪患,收复了所有城镇。经此一役,他在奉军中声名鹊起,不仅让那些在背后说闲话的人全都闭了嘴,而且获得了张氏父子进一步的提拔和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