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身为将帅,有一套自己行军打仗的法则,他的饮食和衣着却与最下等的士兵一样。他睡觉的地方不铺席子,行军不骑马乘车,亲自背负装有粮食和器械的背包,为士兵分担劳苦。士兵中有个生了毒疮的,吴起毫不犹豫地为他吮吸脓汁。这个士兵的母亲听说后却哭了起来,有人说:“你儿子是士兵,将军却亲自给他吮吸毒疮,这是何等荣誉的事啊?你还哭什么呢?”母亲说:“你们有所不知。往年吴公替我儿子的父亲吮吸毒疮,他的父亲为报答将军的垂爱在战斗中勇往直前,决不后退,最后死在敌人的手里。吴公现在又给我的儿子吮吸毒疮,我不知道儿子将会死在哪里,因此替他哭泣啊。”
魏文侯因为吴起善于带兵打仗,廉洁公正,能够完全获得士兵的拥戴,就任用他做西河(魏国黄河以西的领土,与秦国接壤)守,担负起抵御秦国和韩国的任务。
吴起辅幼主
魏文侯死后,吴起辅佐文侯的儿子魏武侯。魏武侯游黄河顺流而下,到了河中间,回头对吴起说:“真是壮美啊,山河如此险固!易守难攻,这真是魏国的珍宝啊!”吴起回答说:“国家的珍宝并不是山河的险固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国家的君主能否恩危并重,得到臣民的拥护。从前三苗氏左有洞庭湖、右有彭蠡湖,可谓是易守难攻的天险,但他却不讲求德行仁义,最后夏禹消灭了它。夏桀的居处,左有黄河、济水,右有泰山、华山,伊阙山在其南面,羊肠坂在其北面,但他不施行仁政,于是商汤流放了他。殷纣的国都,左有孟门山,右有太行山,常山在其北面,黄河流经它的南面,但他不行德政,周武王杀了他。由此看来,国家的珍宝在于国君的恩德,而不在于山河的险固。如果国君不施恩德,船上的人就都是仇敌,您纵有险固的山河又有什么用呢?”魏武侯听了,很感动地说:“说得好,有道理。”
吴起任西河守,很有名望。魏国设置相国,由田文担任此职。吴起很不高兴,对田文说:“让我来跟您比比功劳,可以吗?”田文说:“可以。”吴起说:“统帅三军,使士兵们舍生忘死,浴血疆场,敌国不敢暗算我国,关于这一点,您和我相比,谁强?”田文说:“不如您。”吴起说:“管理百官,亲服万民,充实仓库,在这一方面,您和我相比,谁强?”田文说:“当然我差的很远。”吴起说:“镇守西河从而秦国军队不敢东进侵犯,韩国和赵国臣服于我魏国,在这一方面,您和我相比,谁强?”田文说:“我更加地不如您。”
吴起说:“按这三条来说,您都在我之下,职位却在我之上,为什么呢?”田文说:“国君年少,国人疑惑重重,大臣们没有真心归顺大王,百姓也不信任大王,正当这个时候,把国家托附给您呢,还是托附给我呢?”吴起沉默了很久,说:“托附给您好了。”田文说:“这正是我职位在您之上的原因。”这时吴起才知道自己在协和内外、维护王权和稳定社会这方面不如田文。
吴起中计离魏
田文死后,由魏国一位叫公叔痤的贵族继任为相国,娶魏公主为妻。公叔痤虽为魏王的驸马,在军功和能力上却都远逊于吴起,非常害怕吴起会来抢夺自己的相位。他的贴身仆人对他说:“让吴起离开魏国,其实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公叔座说:“有何妙计?”他的仆人说:“您可以这么做……”
于是公叔痤听从了仆人的话,第一步,他向魏武侯进言说:“吴起是个胸怀大志的人,但君侯的国家弱小,又同强大的秦国接壤交界,吴起实在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臣时常私下里担心吴起没有久留魏国的心意,而去投奔其他的国家。”魏武侯说:“那不行,我们少不了他,得想个办法留下他才是。”公叔痤于是趁机对魏武侯说:“君侯明天可以召他进宫,把女儿嫁给他,直接问他愿不愿意做我魏国的驸马。吴起此人向来趋炎附势,如果他对魏国真心的话,肯定会满口答应,如果他借口推辞,那就明摆着是有二心了。”魏王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