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出校门时对战争一无所知,甚至在经历了两年的驻德服役之后,这种情况也仍未有所改变。那时是美国与苏联的冷战时期——一个没有硝烟的时代。之后我来到《纽约时报》,成为一名办事员,每周领取四十九点五美元的薪水,给在第十层工作的社论主笔们做些复印、跑腿之类的工作。
十年之后的1969年——当时我已经做过一些犯案采访,还报道过市政府和州政府的新闻——我被委派到国外,任新德里分社的总编,负责南亚地区(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尼泊尔、斯里兰卡等)的工作。这个新环境里也没有战争即将迫近的迹象,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1970年4月,理查德·尼克松总统听取了亨利·基辛格的建议,派出大批军队“入侵”柬埔寨——一个一直试图保持中立的弱小国家。在越战期间,美国军队席卷了柬埔寨。此时在西贡的分社需要增派记者来维持采访工作,而我正是其中一员。
1970年末,南亚巴基斯坦的大选引发了东巴基斯坦的自治运动。1971年3月,巴基斯坦政府派出军队镇压自治运动。印度以自由运动代表的名义卷入了冲突。12月,印巴战争爆发,我随着印度前行的军队报道了整场战争。不到两周,巴基斯坦人就投降了。
我的一生已经基本上变成了一次战争任务。1972年,当越南开启了一轮长达六个月的战乱时,我再次被派往越南。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还会时常回到柬埔寨——那个正在逐渐沉沦的国家——我一直留在那里报道它的末日时光。当时,红色高棉的大屠杀正在使这个国家陷入崩溃。
为什么要出版一个过去战争故事的合集呢?这么做有什么益处呢?我的答案很简单。在我这样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看来,我们这个星球,或许华盛顿政府尤甚,已经习惯了频繁的战争。要警惕“军工复合体”——艾森豪威尔总统对美国人的这句忠告早已被抛到了脑后。
我们美国人不能好好地吸取历史的教训,这点早已臭名昭著。或许这本书能让人们记起战争的真实面目。而现今出现的屠杀之残忍比起历史上的记录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了解到这些,那么下一次再有政客宣称我们必须入侵、摧毁作恶的国家或地区,实际上却掩藏着其他目的时,我们会反复思量一下。
而之后,或许我们将不再认同。
西德尼·尚伯格
纽约 纽帕兹
2009年9月
1.越南胡志明市的旧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