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夏日的朝阳,发出鲜艳的颜色,自东方缓缓升起,这正是早晨美景。路上的清静,渐渐被行人冲破了,自布喀湖的北面,如飞奔出两条黑影,前面是一中年道长,后面却是一个同年龄的儒者,方向朝着正西,从他们的神情上看出,显有什么紧急之事发生。
他们进入丛山地区之后,前面的道长忽然刹住强奔的脚步道:“有人!”后面之人似亦得知动静,立即向旁一闪,同时掩住身形。未几,三个骷髅似的怪物,如狂风般超过他们藏身不远的前方,笔直向他们来路上冲去。
中年儒者现身说道:“三个赤骨教教徒如此慌张,莫非是遭齐秦威等打败了?”中年道长接口道:“施主之见,与贫道所想相同。”二个语停,仍就朝前急奔,来这二人竟是碧天真君和翔云散人,他们得到派出之人回报,探知雷欢被困,又知道赤骨教倾巢火拼齐秦威等之事。观二人行动,无疑有亲身赶去探查一番之心。
事情不断被证实,沿途屡见赤骨教人奔逃,不时也发现一些从未见面的高手,在他判断,那可能是齐秦威同党带去的人物,奔出半日后,在一处峰上几乎撞到西天大师和蒙边神拳,他们虽不怕这两人,但却怕引来群敌。
西天大师和蒙边神拳满身是血,精神疲乏的距二老十丈之处过去。碧天真君轻声朝翔云散人道:“传言的那场火拼,可能是激烈无比,不知双方死伤了多少人员?”翔云散人担心地道:“他人不管,雷少侠单人独挡两面,不知怎么样了?”
碧天真君正想天口回答,突见火祖扶着毒姥姥从一处树林转出,不禁悄悄道:“那场大斗由此可见激烈一般了!”翔云散人冷笑道:“我们如要趁人之危,此际正是下手的好机会!”碧天真君笑道:“这种举动不是我们能做的,施主,咱俩快赶路。”显出路径甚熟,穿林过山,提功急纵。
及至傍晚,前面现出一大森林,翔云散人指着道:“过了此林就是了,天佛塔就在这条森林后面。”原来雷欢被因的那座塔形石峰,就是藏边有名的天然宝塔——天佛塔。二人进入森林不久,突见地上有十三具尸体,翔云散人走去一看,不禁悚然惊叫道:“十一个赤骨教徒,这两人是葫芦双豹。”
碧天真君念声无量寿佛道:“想不到花氏兄弟竟死于赤骨教徒手下,看这情形,他们双方都是同归于尽的。”二人缓缓前进,只见到处都是死尸纵横,乃至林缘,触目不禁更惊,只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渠。翔云散人计点一下,赤骨教人死有九十余人,那还只是峰下的空地之上,其他各处尚未计算在内,其中躺着五十余个高手尸体,死相都非常凄惨。
碧天真君叹声道:“死得太惨了!”翔云散人道:“我们到深谷中查查看,齐秦威这边首要人物似只有葫芦双豹死亡。”碧天真君抢先扑下谷去,沿着石峰脚下探潭一转,查出又有数十个赤骨教徒众尸体出现,潭水都被血液染红。
二人刚走到潭的北面,突见石峰现出一人,翔云散人一见大叫道:“雷欢!”碧天真君闻言侧顾,只见雷欢拱手道:“二位前辈因何到此?”二者奔近,喜得说不出话来,翔云散人良久才道:“你……”雷欢见他仅说出一个你字,知二老是关心过甚之故,激动的道:“这一场只死去葫芦双豹算是主要人物,其他都是他们各派带来的高手。“
碧天真君问道:“半只手哪去了?你为何尚未离开?”雷欢道:“半只手已发现活尸卜昌的行动,他单独暗追去了,晚辈是在这儿等他的消息,但刚才发觉齐秦威亲手杀死他的女儿。”
翔云散人大惊道:“是齐云彩和齐白玉?”雷欢道:“是齐霞飞。”碧天真君诧异道:“齐霞飞听说与尹玉姬已出家作了尼姑,因何在此地出现?”雷欢道:“那女子确是一身尼姑装扮,但却和一个非正派青年从此经过。”三人正说着之际,突见半只手寇敬如飞而到,雷欢迎上问道:“是不是活尸卜昌?”半只手点头道:“我已发现他藏身之地了,但却没有与他会面,这二位是?”
雷欢介绍道:“三位恐怕没有见过,相信早已闻名。”他对二老道:“这就是寇大侠!”又向半只手道:“碧天真君和翔云散人两位前辈,寇兄定久仰多时。“
寇敬拱手作揖道:“原来是两位大派的掌门人,我老残废失敬了。”二老哈哈大笑,同声道:“哪里话,大家别客气。”雷欢问道:“寇兄,有没有遇上齐秦威?”半只手点头道:“他追着一个青年追杀于三十里外,后来与赫连洪、余龙祖、封百代会合,向东面去了,听赫连拱说,赤骨教只少数被迫散,其他全都退向东面,他们此去,可能仍旧要拼一场。”
雷欢道:“你发现活尸卜昌的形迹在什么地方?”半只手叹声道:“就在他的老地方,我不是说那溪水的来源是瀑布吗,他就是藏身瀑布后面一个幽洞之中,这次出来之故,很可能是探查赤骨教的动态。”
雷欢立对二老说道:“二位前辈还是请回布喀湖,那儿人数虽多,但力量不够,让晚辈与寇兄查明卜昌后,再去如何?”
翔云散人道:“老朽等来此,就是为了查你的下落,既然知你安全,留此自无必要,你们就走罢,这些尸体尚须善后一番,不埋掉实在惨不忍睹。”
雷欢和半只手无暇协助,二人立即告别动身,穿过森林,同时提功急奔。距离那处沉崖不远,雷欢道:“你下去与他会面,看看他的反应如何,我在上面监视外来动静。”半只手道:“假使他翻脸动手呢?”雷欢道:“那你只有退出,我们到布喀湖去夺那阳剑,友情胜于宝物,你不可与他动手。”
半只手抢出前面道:“我残废完全听你的!”雷欢看他消失背影,沉吟一下,侧身朝左面绕行前进,暗忖道:“我先查查瀑布顶上是何现象?”走出三里之余,那轰轰的声响隐隐好像出自前面不远,知已到了瀑布源头,估计已不上半里。
突然,只见那响声传来之处猛地冲起一条人影,真如鹤般拔飞半空,霎那之间落入一处深林不见。他在-眼之下,看出那人似穿着一身紫色长袍,形状飘飘,似是非常瘦弱,背上似背着一把奇剑!这一发现引起他震惊不已,看出那人的功力精深至极,因之欲查真相,立即全力前追。
他身还没有接近那座深林,耳却听得几声惨叫传到,不禁愣然忖道:“他杀死人了!”循声扑出,他竟运上全劲,及至一看,只见林中确有三条尸体躺下,接近时,触目认出死的是赤骨教人,暗忖道:“那人是谁?他也与赤骨教有仇?”正想中,忽觉背后有了异动。回身一察,不禁大叫道:“寇兄快来,发现一个神秘高手了!”
半只手满面郑重的道:“事情不妙,那是活尸卜昌。”雷欢惊问道:“何以见得?”半只手道:“那崖底死尸遍布,估计不下几十个赤骨教尸,内中竟还有赫连洪那个大女儿,以及赤骨教主另外两位妻子。”
雷欢郑重道:“这不能证明是卜昌下的手?”半只手道:“你坐下来听我说,那人一定是卜昌。”二人坐于一株树下后,半只手接道:“我去得迟一步,他刚刚离开那瀑布洞内,当我钻进洞内时,发现洞壁上刻有一行大字,上书:银河绿阴剑已被我卜昌获得,待取得阳剑,天下武林无分正邪,投则保命,抗则必诛,只赤骨教杀无赦。”
雷欢大惊道:“那我们快赴布喀湖,迟恐来不及了!”半只手道:“我们同去不妥!”雷欢诧异道:“你的意思如何?”半只手道:“我去缠住卜昌,相信他不至马上翻脸,你宜急赴布喀湖,第一步首先通知体的同党快隐藏起来,一切妥当后,夺阳剑只宜少数人动手。”雷欢见他说得有理,立即起身道:“我们就此分开行事罢。”
半只手挺身冲出道:“布喀湖在正北,卜昌此刻可能在追寻赤骨教,这正是空隙上,沿途千万勿耽误时间。”雷欢遥遥答应一声,运起全劲急奔,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去。黄昏过后,忽见前途奔来一条黑影,心中一惊,停步戒备,及近一看,惊喜叫道:“云姐是你!”
奔到的竞是云霓姑娘,只见她急问道:“你是去布喀湖?见到珊妹吗?”雷欢上前迎住道:“珊妹怎么样?我没见到呀!”云霓道:“她单独出来找你,快半天了……一顿又道:“你知不知道活尸卜昌的事?”雷欢立将与半只手分道行事经过说出后续道:“我正要去布喀湖送信。”
云霓道:“目前布喀湖已挤满了天下武林,仅仅赤骨数尚未齐集。”雷欢道:“他们没有发生冲突?”云霓道:“这就是为卜昌之故,以齐秦威为首的一方,现正严防卜昌行动,却对正派武林似已放弃仇视。”
雷欢诧异道:“卜昌得到银河绿阴剑之事,难道已传言出去了?”云霓道:“你与半只手只怕是得到消息的最后两人。”雷欢道:“首先知道的是谁?”云霓笑道:“我这段时间那去了?”雷欢讶叫道:“是云姐先知道?”
云霓点头道:“你一定知道洞底洞这个古怪名字吧?那就是卜昌所藏的那个瀑布后面有条秘道进通洞底洞,也就是布喀湖里那个洞府的下面,因之才有洞底洞之名称。”
雷欢豁然大叫道:“我曾听半只手说过,布喀湖洞府的空气,是从中间那个石室底下冒上来的1”云霓点头道:“卜昌得到那洞底洞秘图之后,曾经逃离赤骨教十年之久,他凭图所示,在此地苦苦研究,到最近才发现秘道是瀑布后面,于四日前,他才真正找到了洞底洞,得到银河绿阴剑和一颗仙丹。以目前而言,他的内功只怕已不弱你和齐秦威、半只手三人了,加上银汉绿之助,他算是第一号武林高手了。”
雷欢大急道:“这怎么办,他说要杀尽异己啊!”云霓道:“你看到他在洞内所刻之字啦!”雷欢道:“是半只手看到的。”
云霓点头道:“他确是一个残忍的人物,但他不会杀我。”雷欢讶然问道:“云姐不怕银河绿?你与他打过一场了?”
云霓摇头道:“你知道我不会找人打架的。”雷欢道:“是他找你呀?”云霓道:“他确实找过我,但不是打架,而是请教。”雷欢越听越糊涂,呆呆的望着她,目光显出迷惘之态!
云霓的面上忽显怜爱之色,嫣然笑道:“傻子,别呆啦,我告诉你,他吞下仙丹之际,恰好是我找到洞底洞之时,我见他怀抱银汉绿躺在地上不动,看出他正是被仙丹发作奇效的现象,那是承受不起而瘫痪,是我助他将丹力散布于全身血脉之中,挽回他临死之命,他成功之后,见我既不夺他仙剑,甚至还助他成功,内心似是非常感激,但却并不宣之于口,之后,仅仅对我说了‘我不杀你’四字作证。”
雷欢知她个性,如是别人,哪有不要银河绿之理,叹声道:“云姐心太慈了!你就那样离开洞底洞了?”云霓道:“还没有,他拿出一张字条,上书:得吾剑者是吾徒。银汉仙子。”雷欢诧异道:“银汉仙子!那是银汉绿的原主人罗?”云霓道:“正是,我问他字条何来?他说是自一块符上抄下的。”
雷欢吁声道:“可惜!银汉仙子竟收一个这样的魔头为徒!”云霓笑道:“这就是命运,也是武林的劫数!”雷欢一顿又道:“是什么字?”云霓道:“上书,持银汉变绿者,心不正则凶,非大慧者亦凶,甲子年必传下一代,违者天诛,戒之戒之。”
雷欢沉吟暗忖,忽然大喜道:“明年正是甲子年,看他要收哪个人做徒弟传剑!”云霓道:“我也是这个想法,目前是夏末,还有两个季节呢。”雷欢道:“我希望他找不到徒弟,到了明年他就完了。云姐,上面没有月日时间之限吗?”
云霓道:“在这半年之中,为了要找徒弟,也许要在武林行凶,大家能避过半年可能逃脱劫数。”云霓道:“我们不要去布喀湖了,海老早已准备,目前只怕已将正派武林撤走了。”
雷欢摇头道:“我不放心,还是回去一趟的好。”云霓道:“珊妹怎么办?”雷欢道:“那只有分开了,你寻珊妹,我回布喀湖去。”云霓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道:“你单独一人要当心,最好勿露形迹。”
雷欢每次与她独处之时,眼睛都不敢正视,好象自感形秽似的,低头应声道:“在布喀湖边,我可暂时放弃复仇之举,除非他们硬找我下手。”二人默然一阵,同时摆手分路而行。雷欢走出将近三十里,忽见前面现出一条交叉大道,心想:“哪条路可通布喀湖呢?”犹豫一会,他准备朝正面一条直进,但忽然左侧路上远远奔来一条人影,忽忙停身,待立注目,看那人身穿紫衣,突然一震,暗道:“那是活尸卜昌!”那人看看奔到两箭之地,只见他形销骨立,紫衣飘飘,雷欢自知所猜不错,立即提功防备,紧张待变。
紫衣人奔到三丈之距一停,只见他面上毫无人色,青惨惨的骨突皮皱,目光射出绿馅,似亦在观察对方形态。良久,发出阴森森的冷笑道:“你是什么人?”雷欢不答反问,沉声道:“你就是活尸卜昌?”
紫衣人似感一呆,猛的踏出两步,阴声道:“你在什么地方认识我姓卜的?”雷欢沉声道:“半只手寇敬没有找到阁下?”卜昌忽然大声尖笑道:“原来是他说出我的形象!小子,与你有何关系?那残废找我干吗?”雷欢道:“凭你口气听来,寇兄尚未寻到阁下会面?”
活尸卜昌阴声道:“传言他亦得有奇遇,我正想找他印证各人功力深浅,你既是他的朋友,相信定有来历?”雷欢道:“在下姓雷名欢!”活尸卜昌闻言,陡然睁大双目,瞪住他看了一会,忽又哈哈笑道:“你就是齐秦威的棋逢敌手?那就是神出鬼没的白衣人了?”雷欢点头道:“阁下因何发笑?”活尸卜昌道:“后起武林之中,只有你的一切合乎我的条件!”
雷欢沉声道:“什么条件?”卜昌大笑一声,反手拍着背后宝剑道:“传我银汉绿的第三代!”雷欢闻言一怔,诧异道:“你要收我作徒弟?”卜昌道:“是你幸运,还不高兴拜师吗?”雷欢突然大笑道:“你是利诱或算威胁?”
活尸卜昌阴笑道:“不服者杀之!”雷欢见他说出威胁之言,冷笑道:“你除了仰仗银汉绿之利,此外毫无把握。”活尸卜昌道:“那你先在我掌力下尝尝滋味如何?”雷欢灵机一动,立接道:“我们论招数还是论时间?”
活尸卜昌道:“第一次计招数,千招之内不分胜负,我还要赶赴布噶湖收灵猿金奴及阳剑。之后,第二场再订时间。”雷欢道:“那末兔太麻烦,咱等你收到阳剑再作一次生死决斗,因在下也有夺取阳剑之心。”
活尸卜昌冷笑道:“金奴手待阳剑,除了我谁能敌它,你这是白日作梦。”雷欢道:“你如不怕被我夺走阳剑,咱们试试谁先得手?”卜昌大声道:“那就让你多活一时,咱们同行。”雷欢见他中了缓兵之计,点头道:“你如不怕我跟在背后偷袭,由你先走。”
活尸卜昌不知他未明布喀湖的位量,还以为雷欢另有居心,长身拔起道:“我不怕你逃走。”雷欢紧随其后,冷笑道:“我舍不得你背后的银汉绿!”二人奔驰如电,转瞬就是数十里,活尸卜昌试出他轻功超卓不凡,回头笑道:“我本想收一幼童为传人,但却不放心仙剑安全,你这徒弟我是收定了!”雷欢大笑道:“可惜你的德行不够,若是银汉仙子亲临,或许尚有商量余地。”
卜昌阴笑道:“世上不怕我的,现仅数凤毛麟角。”雷欢道:“那只有一个人不畏死,在下就是那个人。”卜昌道:“人不到生死边缘,往往嘴巴铁样硬。”雷欢大笑道:“这问题争也无益,咱们要见真章后才可确定,此际何必空谈。”
卜昌也知道徒争无用,即停口不言,走了又将二十里,他忽然停步问道:“你有什么感觉?”雷欢肯定道:“右前方林中有人。”活尸卜昌又问道:“动没动?”雷欢道:“刚刚停止。”他也考验卜昌问道:“你别只问我。”
卜昌冷笑道:“你能比我内功探?”雷欢道:“有多少人?”
卜昌道:“三个人,是男的,估计其功力甚深。”雷欢试出他内功精探无疑,接口道:“这里距布喀湖还有多远?”卜昌闻言一呆,大笑道:“原来你还未去过?我竟作了你的向导啦,无怪你要我带路。布喀湖就在前面。”雷欢微笑道:“咱们去查那林内是何人物?”卜昌点头奔出,直逼林缘而入。
雷欢防他杀害自己这面正派武林,紧紧跟着不放,约数箭之远,忽听前面有人大声喝问道:“来人是谁?”这声刚停,雷欢即刻知道是谁,传音活尸卜昌道:“阁下会过盖世剑余龙祖否?”卜昌阴声道:“他是什么东西?你看我收他为奴。”雷欢忽然道:“他如不投降呢?”卜昌道:“就地斩首。”
雷欢道:“我不同意!”活尸卜昌陡然立定道:“听说他是你的仇人,杀之岂不是对你有利?”雷欢冷笑道:“非我手刃,他人不可伤害!”卜昌阴笑道:“你能阻我动手?”雷欢道:“我们迟早有场生死拼斗,提前又何尝不可。”
他话停末几,卜昌已扑前数十丈,同时,双方因未听到回答而循声奔来,双方一遇,卜昌见是两人,立即喝道:“哪个是余龙祖?”来的是两个长老,雷欢接口代答道:“他们是三魁帮的长老。”活尸卜昌道:“余龙祖何在?”
两个老者却不认得雷欢,因之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但对卜昌却认为是赤骨教人,其一沉声叱道:“杀不尽的赤骨教徒,你们教主尚且对老夫不敢大呼大叫,你居然敢直呼本帮帮主之名?”另一人似是看出卜昌衣着不同,立即阻住同伴道:“此人非赤骨教徒。”
卜昌阴笑道:“你们速将余龙祖叫来见本银汉二世,如能接下十掌,立授护法之职。”银汉二字一旦钻进两个老者耳内,显出震惊无比,一言不发,翻身急窜而去。
卜昌一见,得意的在声笑道:“余龙祖隐身数十丈外,只打发两个手下出来探风声,其畏怯之心,可想而知。”雷欢冷笑道:“见你尚有生路可行,那是怕我之故。”卜昌阴声道:“你要杀他恐伯没机会了!”
雷欢闻言一怔,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卜昌道:“他接我十掌不下,那只有死路一条,试问他还有第二条生命给你杀吗?假设他能接下我的十掌,即为本银汉派护法之人,想想你哪有杀他的希望?”
雷欢纵声笑道:“你本人尚且在我必杀之列,哪还谈什么护法?”卜昌突然转身一掌,阴笑道:“你有多大气候?”雷欢早有准备,陡然横臂一扫,顿将对方掌劲挡于身外,冷笑道:“咱们就此试试谁强谁弱?”卜昌顿觉雷欢功力雄劲无比,闪开五尺阴声道:“阳剑未得之前,暂时让你多活一时,咱们话不投机,各走各的。”
他长身纵出,说走就走,雷欢眼看他身形隐去,暗忖道:“这魔头始终不拔银汉绿宝剑动手,难道还未练熟招式吗?刚才那掌功确实深厚无论,今后真得当心一点。”他深思良久,打定胸中主意后,仍就暗盯卜昌而行,出了深林,前面确现一湖,四野荒芜一遍,举目不见一人,显得冷清清的。
恰于这时,湖面上忽出现一人,手中似抱住一件毛茸茸的东西,不禁骇然暗叫道:“那是卜昌,他竟从湖中出来了!”时当晨光初露,他手中那东西竟映出金光四射,似是正朝这方踏波而来,显出神情激愤之至,不禁大叫道:“姓卜的,恭喜你成功啦!”
卜昌纵身上岸,闻言冷笑道:“何喜之有?阳剑遭人抢走了。”雷欢大惊道:“谁有那种本领,你手中是什么?”卜昌缓缓走近,阴声道:“这是家师的金奴!”雷欢更觉惊震道:“金猿遭人杀了?”卜昌摇头道:“它的时限已到,只怪我来得稍迟。”
雷欢见他边说边将金猿放下,接问道:“你先有预知吗?”
卜昌道:“家师银汉仙子留有遗言,说阴剑传于第二代之时,也是金奴归天之日,不知是什么人恰在金奴死后进湖,阳剑遭其抢走。”雷欢道:“莫非被齐秦威那批人物得去?”同时紧张道:“咱们分头追查去罢,迟恐有变。”卜昌道:“阳剑没有剑鞘,你要提防暗袭,对方绝对不会使人看到,你看我背上剑鞘便知,剑长不及两尺,无论男女,都可将其藏入衣内。”雷欢拱手道:“承教!”他拔身而起,立朝湖岸纵去,绕道急奔北面,意在先查自己人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