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珠偶一回头,发现背后第三桌,坐了五个人,都是半老的中年大汉,其中一人他认出是勾漏大怪蔡伦,这时正气愤懑面地大灌“黄汤”,右手拿杯,酒到杯干。其他四人,更糟糕!气愤不用说,身上还挂了“彩”,不是面青,就是鼻肿。左侧一人,似是有气无处发泄,猛一拳头,“啪”击得酒菜四溢,竟将满店食客吓得大跳。
灵珠差点笑得把酒喷出来,赶紧低头吐到桌下。
白老人闻声注目,讶然一怔,他久闻江湖,阅人甚广,认出该桌五人是谁,轻声告诉孩子们道:“你们别招是非,那是清廷‘殿卫士’,巴氏四虎,和勾漏大怪蔡伦,一定在哪里打了败仗。”
罗海峰为表现见闻广博,道:“老前辈说的正是,刚才订桌的是老大‘毒爪虎”巴山,从他下首起是老二‘午夜虎’巴海,老三‘无声虎”巴林,最末一位是,‘长尾虎’巴泉,不知被谁打得这样狼狈不堪?你们看,蔡伦的衣服也撕破了。”
罗素芙轻声咭咭笑道:“哥哥错啦,应该叫他们为青面虎,赤眼虎,肿鼻虎,歪嘴虎才对。”
老少四人闻言猛省,都不禁掩口出声。
原来巴氏四虎确有面青,眼赤,鼻肿,嘴歪的可笑现象。
四虎一怪的桌上,被那一拳头搞得一塌糊涂,这时酒保正苦着脸,诚惶诚恐地在重新布席。
勾漏大怪横眼一扫,见满堂食客低头私议,心中大不耐烦,眼睛一瞪“毒爪虎”巴山,沉声道:“巴老大,你这是算哪本账?背后打桌子骂大街管什么用?事情都坏在你的身上,那傻小子走得好好的,你要去逗他玩,连我也跟着栽跟头,事情还没完哩,巴老二扯撒他一袋米,现在怕追来了,我们吃饱快走吧,这叫做乐极生悲,自找罪受。”
“毒爪虎”巴山越想越难过,一咬牙又想拍桌子,举手一一又收回去了,他似忆起刚才那一下子搞错了,口里还是恨恨地道:“这是从那里说起,我不过见他憨态可爱,想逗他玩玩罢了,谁又知他傻气冲天,不分好坏就动手,咱们闯了半辈子,今天如倒在行家手下那也无所谓,不算丢什么人,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乳臭小子揍一顿,这口气如何出法?”
“一个不行去两个,结果合我燕山四虎加上鼎鼎大名的勾漏大怪,不到一百招硬被他揍得狼狈而逃,这件事传出江湖,叫我们哪有地缝可钻。”
“算了算了,我的天,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简直是越扮越像猪八戒!”
勾漏大怪蔡伦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大声阻止他说下去。
这时午夜虎“巴海”也暗骂他大哥说话不择地点,忍着气轻声劝道:“大哥,快喝吧怎,么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中发牢骚,说泄气话呢,这不是自作宣传吗?”
三虎与四虎垂头丧气,不说半语。
这边桌上的老少五人,只差点把肠子都笑断了,也惊疑所谓傻小子的武功,居然能将这批响当当的江湖高手.硬给揍得不敢再战,甚至于逃避犹恐来不及,岂不是奇闻一件。”
正当罗素芙想开口问哥哥的时候,店门口突然大吼一声,猛地冲进一人。
勾漏大怪和燕山四虎闻声色变,不约而同地齐向店后逃,劈劈啪啪,将桌椅等撞得满堂飞,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眨眼逃个无影无踪。只害得一般食客损钱遭殃,避之一角。
伍灵珠等幸有气功在身,护人护物,未遭波及,一齐向来人一看,见是一个身高体巨青年,貌相英武不群,长得四肢均匀,确是个罕见的奇材。
他倚立进门处,这时张大嘴哈哈宏笑,音量之大,声震屋瓦。
他笑罢大叫道:“老头子,不要走,快赔我的米来。”
罗素芙哪曾见过这种巨人,只看得目瞪口呆。罗海峰生性顽皮滑稽,三十来岁了还童心未泯,他见这大小子别有一番风趣,不禁上前笑道:“大个子,人家被你吓走了,现在还叫个什么劲,袋把米算什么,我购你们好不好?”
他边说边接近,两个一比衬,一高一矮,非常滑稽。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与他们是一伙的?”
大个子瞪眼注视罗海峰,面现怒容。
罗悔峰吓得倒退二步,一伸舌头道:“朋友怎不识好歹,我堂堂男子汉,怎比那批没勇气的顽童。”
大个子长眉一挑,道:“那你是存心侮辱我了,我有本领找他们赔偿,谁要你用施舍性的口气,不是自找难堪吗?”
罗海峰见大个子谈吐清晰,暗道:“我上了五个名家伙的当啦,这大块头根本就不憨!”
他耸耸肩又上前一步道:“大个子,我是番好意,你不领情,那就去找他们赔偿吧!”
他说着一转就想回座。
大个子一脚踢出,伸手一抓,将罗海峰肩头抓住道:“你耽误了我的时间,现在还讲风凉话,赔偿由你负责了。”
罗海峰何曾想到对方要动手,一感背后风声有异,避哪还来得及,肩上如着铁钳,痛得呲牙咧嘴,大叫道:“放手。”
白老人站起来想劝解。伍灵珠用于一拉道:“白爷爷别动手。这大个子出手有异,让灵儿看清楚再说。”
白老人坐下道:“灵儿看出什么不对?”
罗素芙心中有了大靠山,一点也不着急,见哥哥被那人抓小鸭子似的,反而看着好笑。
伍灵珠事情未弄清楚,不便回答,只摇手噤声。
大个子抓住罗海峰,扭转过来道:“放手?我一见你走出来就知道存心不正,也与那五个老头子是一般心思,都把我看成又憨又傻的东西,我最恨这种偏见,人长得高大一定就是傻瓜不成。”
罗海峰暗地里一运内劲.想突然挣扎出去。大个子反应灵敏之极,顺手一提,将罗海峰提离地面道:“凭你那点内功,想在我金超手中弄鬼,简直是作梦,刚才那五个老头子是我手下留情,轻轻揍一顿赶走了事,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以后对人,再存玩弄之心吗?”
罗海峰被提离地面,内劲先就减低三成,知挣脱无望,这时才希望伍灵珠解危,但要他当面悔过,打死他也办不到。
伍灵珠胸有成算,起身上前道:“大兄弟,请放手,有理慢慢讲,说我这朋友虽有不是之心,但未表现出来,凭臆测不成理由吧?”
大个子金超早就看见灵珠等在座,这时见他出来说话,讲得很有道理,但自己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微微摇头道:“我从来说了算数,不答应只好揍他两下了。”
灵珠暗笑这大个子也太固执,笑道:“大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凡事要讲个理,假使有人说你横蛮无理而要揍你,你又怎么办呢?”
大个子金超哈哈笑道:“揍我?嗯……说不定也有个把人吧,到时再说好了。”
灵珠微笑道:“现在就是时候。”
“你要揍我,哈哈……那就动手罢。”
罗海峰大叫道:“你们要打架,先把我放下来,别把我挟在中间挨拳头。”
他话音一落,引起满堂哄笑。
灵珠向大个子笑道:“看你的功夫定不会差,这样罢,我们来文打如何?”
大个子长得虽像个金刚,然头脑可敏感已极,闻言放声大笑道:“美男子,双手互推,谁动谁输是不是,这样能使这小予脱离我的掌握,不错吧,你曾想过自己输了的话,这小子还是走不了吗?”
灵珠暗赞一声:“聪明!接道:“大兄弟确是聪明,我的意思不是互推,而是互吸,我们相距多远?凭你择定,把谁吸到身边,以不能移动分毫认输为止,这样你同意吗?”
金超闻言惊得一震,暗道:“虚空吸物不难,我也办得到,若要吸动一个练有佛门禅功的我,量他也办不到,漂亮的小子恐怕不知道我的底细吧——不对呀,刚才那个老头子,论功力,也是江湖成各高手,他明知是败在的手下,难道……”
大个子金超沉吟有顷,道:“好罢,我们到外面去,不要将这店里的东西搞坏了!”
灵珠知他虽具佛门禅功,但还未到空明内视,天人合一的程度,大概只到九层阶段,笑着道:“我同意到外面去,现在请放下我朋友,大家一道走罢。”
大个子金超放下罗海峰道:“‘萝卜头’,你别单独开溜,再抓住有你受的。”
罗海峰满不在乎地挺胸膛道:“笑话,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会还要和你过两招。”
白老人叫来店家,算过酒钱,另加一锭银子道:“店家,你们损失不轻,这锭银子赏你罢。”
店家谢赏后恭送众人上道。
其他食客,以及街上行人,都一哄随后看热闹。
春光明媚,丽日高挂中天,山花似锦,绿草如茵,清香依着和风,送来一袭扣人心弦的醉意。古树垂萝,嫩枝添艳。上有莺飞,下有兔走,驼群缓缓于途,白驴急急旋转,这是青康古道的速写。
那木山,是昆仑山脉中部,也是至柴达木盆地的出口,这时正有百余人围成一个大圈.都紧张地注意圈内两个青年人,一个巨大威猛,一个是俊美绝伦。
那就是伍灵珠和大个子金超,两人选定这块平地作为斗场。
大个子金超宏声问道:“美男子,准备好了没有?”
伍灵珠朗声笑道:“让你先动手罢。”
金超早将禅功运起,闻言双手缓缓提至胸前,一掌向外,停住问道:“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灵珠笑道:“凭你处置。”
“好,我输了……回去告别义父母,此生听你使唤。”
他说完发出禅功,暗道:“我用‘弥陀大挪移’法,试试看。”
灵珠突感身外吸力巨大无比,暗道:“这大个子竞出我意料之外,禅功成就竞如此惊人哩!”
他身外已发出三成“两极磁精元气”,尚且有了感应,心中自是惊讶。
大个子金超见自己用尽全力,连续三吸尚不能吸动对方分毫,暗喊:“完了”,马上收回禅功,以图自保,迅速用佛门绝学稳定身体。
灵珠看在眼里,心头一震,问道:“大兄弟,你那‘雷音心光’身法是向什么人学来的呢?”
大个子心中又惊又喜,疑惑地问道:“你也懂吗?”
灵珠知有蹊跷,进一步道:“我本待用无上气功将你吸来,这时改变初衷了,我如用‘弥勒船若’大法吸你,恐还不能达到预想,现在我用“如来一粟”大法,虽不能困住你难动分毫,总之你逃不了就是,你相信吗?”
“你是……好罢,我准备在此。”
灵珠知他想说什么,而又突起怀疑,没有说出口来,但已料定一半,心中感情汹涌,尽力忍住不发,克制有顷,回头看看白爷爷正低头沉思,知也有所觉,收回目光时见大个子正等得不耐烦,即左掌立胸,食指微曲,右掌向前一招手。
大个子金超突然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将身体拉动,暗道:“是了,这正是义母所说的--我弥陀禅功已练成,除了更高的禅功外,自保足足有余,而更高的禅功,除了三哥伍灵珠曾练过,目今江湖尚未发现,今日是碰着更高的禅功了,难道这就是灵哥哥吗?”
大个子金超被灵珠拉移两丈地,突然身体一松,脱了束缚。
伍灵珠不愿使他难堪,适可而止,上前道:“大兄弟,你有何感想?”
金超欢容满面,轻声道:“你是灵哥吧?”
灵珠见问,惊喜道:“你是跟我爷爷学的?”
金超确知遇到要我的人了,一把将灵珠搂到怀里道:“灵哥,不,我是跟义母学的!”
灵珠更喜得眼泪双流,颤声问道:“我妈妈!我妈妈还在世上。”
金超也喜得陪着流泪,他比灵珠高出三分之一,巨大的身体将灵珠搂得像个婴孩:“灵哥,义父也在一起,二老都很好!”
白老人带领罗氏兄妹兴奋地蜂拥而上。
四周观众可听得满头迷雾,不知所以。
义兄弟二人相抱悲喜交集,有顷,灵珠才放开手,抬头问道:“爸爸妈妈现在哪里?”
金超替灵珠一面擦拭眼泪一面回道:“秘密地方,我去买袋米来再走。”
罗素芙微微一笑地接道:“大块头,不用去啦,我早托店家买好送来了,看,那儿不是吗?”
她指着刚才所立之地。
大个子金超一看,适见店家扛着个大麻袋,气喘嘘嘘地走来,即哈哈笑道:“小姑娘,你是先知先觉啦,怎知这一架打出自己人呢?”
众人跟着愁容大解,白老人也佩服罗姑娘不已。
罗素芙一嘟小嘴道:“不害羞,你块头大嘛,自己年龄不想想!既喊伍哥哥为兄,敢喊我小姑娘。”
伍灵珠既闻父母无恙,心中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哈哈朗笑道:“大兄弟,你今年多大啦?”
金超偏头一想,道:“灵哥今年到现在为止,是十八零四十天,我小一年零十天。”
灵珠想不到他如此好记性,无疑是妈妈曾经告诉过他,罗素芙格格笑道:“啊哈……大块头,快喊姐姐,我你大三天。”
金超怀疑地道:“这么巧,仅仅大三天?”
“格格,无巧不成书呀,敢不叫嘛,没大没小的。”
金超没办法,被高帽子一压,只好喊姐姐,可不知姓名。
“嗯,这还像话,这是白爷爷,那是我哥哥,大号‘山海通’罗海峰,又名‘萝卜头’,咭咭…那是白龙飞大哥,我叫罗素芙,记下罗,快行礼。”
她说话声似黄莺,快似流水,叽叽喳喳,居然以大姐姐姿态,满像个样子。只弄得大个子尴尬已极,没法子,依言一一见礼。只引得笑声如雷,白老人也呵呵不止。伍灵珠笑口常开,道:“超弟,我想早见妈妈和爸爸,现在走罢。”
金超顺手提起米袋,轻如无物,道声随我来,即大步前行,每步踏出丈余远。”
众人知牵马赶不上,只好一齐上鞍,紧随而行。观众见无事可看,都一哄而散。金超见众人都上了马,于是放腿前奔。其快绝伦,马虽壮健,但还是渐惭落后。罗素芙尖叫道:“大弟弟,你那双飞毛腿放慢点怎么样,我们的马累坏啦。”
等她话音一落,金超早巳背影不见。白老人叹声忖道:“这又是一天生奇材,如以定数论,正是应运而生的护道之士。”
后生们哪管这些,只知奋鞭催马,灵珠不便抢先,紧随老人家马后干着急。罗素芙是女孩子心性,偏不信狠,马鞭子“叭叭”连响,直打得马儿奋蹄扬鬃,怒声长嘶。
罗海峰回头对灵珠道:“伍兄弟,大块头直往高山走,伯父母大概是在山上吧。”
灵珠沉吟道:“他说是一个秘密地方,多半深山里。”
三人追了一阵,连罗素芙的影于也告消失,绕了几处山环,来到一斜坡之上。
“嘿嘿,来人止步,此路不通。”
三个中年大汉突然横拦山道,面带阴笑。
白老人勒马停筛,问道:“朋友河事拦道,不知是哪道英雄。”
当中一个两眼望天,口中冷声回答道:“不准通行,就是不准通行,你管我是哪道不哪道。
白龙飞和罗海峰心头火起,同声大喝,双双从马上猛扑发拳,向三个大汉劈去。拦路大汉六掌齐出,“砰砰”两声大响,双方震退数尺。量灵珠飘身下骑,叫道:“两位大哥请回来,待问清再动手。”
白、罗二人,闻言退下。
白龙飞怒声道:“灵弟收拾他。”
罗海峰道:“兄弟,不要问了,金兄一定出事啦。”
灵珠侧耳一闻,未闻有打斗之声,“小弟知道。”
三个大汉一退又进,依然横阻拦路。灵珠沉声道:“朋友,凭你们这种态度,就应受点教训但是,我如果猜得不错,你们是奉上命所差,职责使然,因此我原谅你,现在请让道吧!”
三人互视一眼,似在征求同意。蓦然从山坡高处,纵下一个人来,大声哈哈笑道:“面那一位可是秘密大侠伍灵珠兄吧厂伍灵珠抬头注视,见是一个雄伟威猛之人,四十多年纪,络腮绕领,目吐寒光,背后剑稿飘扬,知是武功卓绝之士,即含笑道:“不敢,在下匪号不知是何人捏造使然,无名小卒哪敢当大侠二字,兄台贵姓台甫。”
三大汉见了来人,恭敬地静立一旁。白老正想将来人暗告灵珠,然来人己大笑接道“伍大侠之名,已天下皆知,甚至于惊动皇上,在下多克卢,曾奉王子之命,凡是前后两卫之卫土,只要见了伍大侠,等于见了王子本人,必须以礼相敬,违者严处!”
三大汉闻言冷汗直流,心惊胆战。伍灵珠哈哈朗声道:“原来是前卫总管多大侠,久仰大名,承蒙觉罗王子过爱,实不敢当,不知多大侠远涉边陲,有何贵干,这三位定是兄台得力助手了,尚请介绍是幸。”
多克卢一指三大汉喝道:“还不叩见伍大侠,刚才无礼阻挡,准备回京听革。”回头向灵珠续道:“这三人是三级殿卫士,刚才对大侠无礼,回京后定当严办!多克卢驭下不严,尚希大侠见谅。”
伍灵珠制止三卫土行礼,朗声笑道:“多大侠实在见外了,他们三位职责在身,应该如此,何罪之有,议处之说请看在下薄面免了罢,伍某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别了。后会有期!”
三卫土暗感伍灵珠宽宏,都恭敬地退立一旁。
多克卢请灵珠介绍老少三人。灵珠肃容道:“这是我义祖姓白,上洪下涛,那是义兄白龙飞,这是好友罗海峰。”他一一指明相介。
多克卢对白老人拱手长揖道:“多克卢参见白老前辈。”
白老人呵呵笑道:‘多大侠名满燕赵,老朽曾经见过,那是数年前的事,不料又在这里相逢,真是幸会,参见二字实不敢当!”
多克卢讶然道:“白老前辈定是在燕京镖局马千里总局主那里会过晚辈吧!”
“正是,正是,那次盛会,因多大侠甚忙,以致未便晤谈,是以多大侠未加注意老朽之故,这也是自然之事。”
多克卢歉然道:“请前辈原谅晚辈粗心之过。”他向白龙飞,罗海峰寒暄数语,回身轻声向伍灵珠道:“伍大侠不是外人,我们正在附近等侯王子到来,是以设卡阻止外人通过,刚才有一少女闯道,未曾追上,这时想来,定是伍大侠的同伴吧!”
灵珠笑道:“那是罗海峰兄之妹,请问她向何方去了。”
他本想动问觉罗王子到此有何事故,话到口边,因初识不便相询而止住。
多克卢哈哈笑道:“罗姑娘……向东面去了,这时定翻过数座山哩。”
他言语吞吐,面现尴尬之色。
白老人见无他事可谈,即向多克卢等道别,再向前进。山势逐渐崎岖,危峰峻岭,飞瀑悬岩,马行十分艰难,四人只行了几个时辰,远远看到一座峰头,现出两个朦胧的人影。
白龙飞一指道:“噫!那山峰上有人。”
灵珠随着他手指一看,欢声道:“快到了,超弟和素芙在望着呢。”罗海峰和白老人等并不惊奇灵珠的视力,顺着山道,一阵急赶。伍灵珠渴欲早投父母怀抱,高兴得忘了形,张口一声清啸,罢时群山和鸣,声震云霄。啸声起时,人也早已升入青冥,他连马也不顾了,闪电也似地降落罗素芙等所立峰头。白氏祖孙已经见过,并不以为怪,可把罗海峰给搞糊涂了,傻傻地用目光向四处乱找,道:“伍兄弟哩,怎么啸一声就不见了。”
白龙飞哈哈笑道:“罗兄,你再看那峰顶上是不是多了一个黑影。”
白老人呵呵笑道:“罗世兄无须猜疑,灵儿已到那峰上去了,我们快赶路吧!”
罗海峰一面策骑,一面喃咕,暗暗惊叹道:“伍兄弟的武功,定是如老祖宗说的,已到达与自然一体之境了。”
这时金超正向罗素芙指点老少等四人方向,讨论是否要上前去迎。罗素芙则要金超先陪她去谒见灵珠父母。二人正争论不休,莫衷一是的时候,突然闻到一声清劲绝伦的长啸,硬将二人惊得停了抬杠。
金超闻声道:“不好,此山已来绝顶高手了。”
罗素笑则不在乎地道:“怕什么,有伍哥哥在此,天塌下来也没关系。”
“哈哈,那怕未必吧,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顶啊。”
罗素芙闻言,又惊又气,同金超转过身来道:“坏死了,偷偷摸摸的来听背后话。”
金超铜铃眼睁得像太阳,怔怔地道:“灵哥,你……”
伍灵珠笑道:“别问了,快带我见爸妈去!”
金超虽未再问,心中可明白了几分l道:“不等白爷爷他们一齐到嘛,这样也好,爸爸妈妈正在等哩,那我们先走吧!”
三人在路上作了几处标帜,以便后到者易于找到,然后转过蜂去。金超指点一处山环水抱,修竹环绕的小盆地道:“那地方是我选择给二老隐居的地方,灵哥,你看还好吧?”
灵珠感动地道:“超弟孝思可感,愚兄铭刻于心,这地方确实又隐秘又优雅,正合爸爸读书养性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