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五人大惊,呼道:“有埋伏!”全都骇得向石崖之顶爬去,完全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式,不过他们上爬的动作极为利落,显然是有极为高明的武功。
“呀——”刚爬上崖顶,又有一人惨叫着便向下跌,但迅即被一个长脸大汉抓住。
“范老五,你怎么了?”那汉子惊问道。
“箭……”那被唤作范老五的汉子只说出一个字,便歪过头去死于非命。
“箭?!”那汉子低念道,忙翻过范老五的身子,却见背后一个箭孔正向外渗着黑血。
“好毒的毒矢,大家小心了!”那汉子脸色大变地叮嘱道。
众人眼见这范老五中箭立毙,心下大骇,哪里还须人吩咐?极为自觉地便戒备起来。余下四人的目光在崖下的密林之中搜寻,似想找出破绽所在,可是由于林子太密,他们根本不能发现凌通二人的藏身之处。
“我们绕过去吧!”一名汉子似是吓破了胆似的惊惧道。
那长脸汉子脸上也露出惊惧之色,道:“好吧,小心一点!”
另三名汉子脸上不免显得一阵紧张,向四周张望了一眼,又向那荆棘之中爬去。
凌通和萧灵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相视望了一眼,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不是来追我们的?”萧灵低声道。
“好像不是,他们到底在弄什么鬼呢?”凌通也有些不解地道。
“我们去看看!”萧灵道。
“那几人的武功都很好,我现在的伤又未好,力气也没全部恢复,只怕斗他们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
凌通叹了口气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萧灵急切地问道。
“待天黑了一些,我们偷偷回去看看!”凌通吸了一口气道。说着便盘膝坐下,又道:
“我要运功,你就在我旁边坐下吧,不要打扰我,好吗?‘萧灵听到凌通这般温柔而又亲切的话语,不由得心头微暖,极为乖巧的靠着凌通坐了下来。
“你怕不怕?”凌通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萧灵认真地道。
凌通“嘿嘿”一笑,道:“你别这么相信我!”说着把那小弩掏了出来,一把拉过萧灵的手,道:“把这个拿着防身用!”并把那一包毒失也交给了萧灵。
“这些全都很毒呀,你是怎么弄来的?”萧灵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自己配制的,我大伯的医术很高。更知道很多药物。你别怕,这里有解药。”说着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萧灵,淡淡地笑了笑,又道:“对了,这里还有没毒的箭矢!”说完又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里面也插着一排短矢,交给萧灵。
“你对我真好!”萧灵羞涩地一笑道。
凌通不由得傻傻一笑,道:“谁叫你遇上了我。”
萧灵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目中深含感激之意。
凌通再不说话,闭目静静进入禅定之境。
“驾……驾……”“得……得…”蹄声与喝叫之声远远地传来,官道的地面都似乎在震动。
长孙敬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样终不是办法,马车的速度肯定无法与战马相比。
“小姐,我看我们还是换成骑马赶路,马车不要可好?”元权也考虑到这个极为可怕的问题,提议道。
“好哇,好哇,我都快在里面闷死了”元方义欢声道。
“不行,此刻时间上来不及,我们若是改换乘马,须得配鞍和解缰贼人却已经追来了!”车中的少女沉声道。
“我可以派兄弟们阻他们一阵子,相信还来得及!”长孙敬武道。
“大家迅速在道两边埋伏!”元权很配合地呼道。
那些人似乎已抱定必死的念头,全都跃离马背向官道两旁的草丛中钻去。
“小姐、公子,快出来!”长孙敬武和元上迅速牵过两匹健马,车辕子根本不解。
车中的少女和少年迅速钻了出来,见是那些亲卫的马匹,心头不由得一阵恻然,但在这种关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迅速跨上马背。
“驾……”赶车的人依然驱车疾行。
“请公子和小姐跟我们走!”长孙敬武将马头一凋,绕着官道向山间冲去。
一行八匹健马全都脱开官道。
“驾……”“希律律……”
马嘶声、惨叫声在官道之上飘散开来,战况又拉开了序幕。
伏兵的确很够杀伤力,但毕竟力量悬殊,在人数之上不成比例、虽然这样一来,对追兵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可是根本无法阻挡追兵的迫近,而且后来之人学了乖,身子伏在马背之上,甚至有的绕过官道追袭,更以劲箭还击。
很快,双方便已是短兵相接。这些亲卫虽然个个了得,但在人马齐夹之下,也只有挨打的份儿。如此下去,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死亡!
机警一些的,立即抢得战马落荒而逃,不够迅速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追兵迅速地越过防线,向马车衔尾追去,马车的速度根本无法与轻骑的速度相比。
不过片刻工夫,追兵便已追到马丰之后,斩马刀疾挥,虽然并未斩杀车夫,却将几匹马斩杀了。马车便成了死物。
追兵挑开车帘,却发现里面竟空无一物,不由得大怒,众人立刻知道中计,一边派人向官道两旁追寻,一边抓住车夫拷问。
天色微黑,凌通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见萧灵紧张地握着小弩,四处张望,不由得轻笑道:“你担心野兽吗?”
萧灵小脸微微一红,并不否认地点了点头,道:“我刚才听到狼在嚎叫!”
“哈哈,我是百兽之王,狼早就知道我在这儿,所以它们不敢来了。”凌通笑着道。
萧灵莞尔一笑,关心地问道:“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伤倒是没好,但力气却是有了,不过这点小伤还不碍事、走吧,我们一起回村去看看!”
萧灵眼圈不由得一红,一副凄然欲泣的样儿,却不出声。
凌通一呆,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萧灵刚说完,泪水便已经流了下来。
凌通立刻会意,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地为她擦去泪水,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爹娘和村里的人都很好,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你这么可爱,我最怕的却是他们舍不得让你回家。”
萧灵不由得破涕为笑,羞怯地道:“你骗人!”
“我哪里骗人啦?”凌通愕然问道。
“你刚才不是骗人吗?”萧灵幽幽地道。
凌通恍然,笑道:“你照过镜子没有?“
“当然有了!”萧灵不好意思地道。
“这就是了,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很可爱吗?要不你照的那面镜子肯定是破了的。”凌通故意打趣道。
萧灵不由得一阵好笑,道:“你尽会逗人!”
“对了,你家在哪里呢?”凌通忍不住地问道。
“我家在南朝,江南。”萧灵说到家乡,眼中不禁出现了一丝亮光。
“江南?有雪花糕的地方吗?”凌通问道。
萧灵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嗯,那里的确有很多味道可口的点心。”
“听说江南很大,你在江南哪个地方?该不会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吧?别到时候我送你回家时,你把我也丢掉了,那可就麻烦了!”凌通笑着打趣道。
“我的家在杭州府,当然记得,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去玩?”萧灵惊喜地问道。
凌通一愣,反问道:“杭州府很好玩吗?”
“当然很好玩了,那里山水比这里美得多,杭州西湖好大好大,我们甚至可以去不远的地方看大海。”萧灵双手合十,像是在说梦话一般,只引得凌通神往不已。
“怪不得,怪不得!”凌通叨念道。
“怪不得什么?”萧灵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肯定是喝西湖的水长大的。”凌通肯定地道。
“你怎么知道?”萧灵奇问道。
“要不你怎会长得这么可爱?这么美?”凌通煞有其事地道。
“喝西湖的水就会长得美和可爱吗?”萧灵小声地问道。
“那当然了,西湖是叫西子湖吗?”凌通反问道。
“是呀。”萧灵轻答道。
“这就是了,西子就是春秋战国时候的天下第一美女西施。既然西子湖是因她而得名,肯定是因为她喝了那个湖中的水,或总是用那个湖里的水洗澡。而她能为天下第一美人,肯定也是因为喝了那湖中之水的原因。
因此,喝了西子湖中的水,定会变成一个又可爱又美丽的大美人。现在你明白了吧?
“凌通煞有其事地解释道。
“噗哧……”萧灵忍不住笑出声来,笑骂道:“胡扯!”
“我怎的胡扯了?难道你不可爱,不美吗?”凌通奇问道。
“我不是说这个嘛,我是说你的道理是胡扯。”萧灵辨驳道。
“我怎么胡扯了?”凌通奇问道。
“西湖那么大,西湖边住着很多很多人,他们都是喝湖中的水,用湖中的水洗澡,那岂不是每个人都要成为天下第一美人了?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天下第一?更何况,我就不相信西湖边就没有丑女人。”萧灵不服气地道。
凌通想了想笑道:这个,你就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了。““什么道理?”萧灵奇问道。
“比如说练武吧,还要讲究一个资质问题,资质好就会练的快,前途也就无量,武功越来越高;而资质差,就是师父再好,一辈子下来,也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更有甚者,导致走火入魔。还有些心术不正、满脑子的坏主意的人,他们即使练成了好武功,也只能成为祸害,你说对吗?”凌通问道。
“是呀,那这和西湖又有什么关系呢?”萧灵不解地问道。
“这只是个比方而已,西湖也是这样子啊。它可不是一般的湖,而是一个神湖,神湖自然与众不同。西湖畔美大众多,当然丑女也有,不美不丑的女人也有,那是因为各人的资质根骨问题,人说‘朽木不可雕’,有些人实在是资质根骨大差,即使喝再多的西湖之水,抑或是整天泡在湖水中,也不会长得怎么美的。因此,很丑或不美不丑的女人,肯定全都是天生根骨差,朽木不可雕也,这不能够怪西湖之水。而那些根骨资质好的女人又要分两大类……”
“哪两大类呢?”萧灵不由得好奇地打断凌通的话,不知不觉中被引入了凌通的话题,甚至忘了失亲之痛。
“你等我说完嘛,这两大类呢,一是根骨资质极好,心底又善良,品德高尚;二是,根骨资质极好,心底歹毒,品德恶劣。前面一种自然以西施最为典型,她为了拯救越国,而不惜忍辱嫁给吴王,告别心上人,心念着国家,心念天下着老百姓,这是何等品德?这是至善!所以才会有她的至美。而那些资质极好,心术不正、品行极差的人,西湖乃是神湖,怎会让这些坏人当道呢?当年的姐己之美,却成了人间祸害,迫使大商朝灭亡,受到世人的唾骂。只是这等蛇蝎心肠之人没喝西湖之水罢了,否则她定会变成丑八怪。那样子,她便没有办法去迷惑人,没有办法使大商朝败亡了。现在你该明白了吧?”凌通得意地道。
萧灵一惊,骇然造:“真的是这样子吗?”小女孩最爱美,一听凌通说得如此煞有其事,倒还真怕一不小心被变成了丑八怪。
“你担心什么,你现在这么美,肯定是你资质和根骨都好,心又善良,将来说不定比西施更美也难料呢!”凌通好笑道。
“可是……可是我见过的那些丑女人也都很善良呀。”萧灵仍有些不敢全信地道。
“那当然是有的,西湖是神湖,心地善良的人便让你更美丽,心地坏的人,便用水洗涤她们的心,使她们慢慢变得善良。到最后,她们也会变得和平常人一样善良!”凌通解释道。
萧灵这才松下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又不曾到过西湖!““难道你没听说过吗?人们都是这样说的呀,人们还说,西湖边的美女才是真的美呀,不仅人美,而且心里也美得没话说,若不是南北朝在交战,肯定有很多人都会跑去西湖边找媳妇!”凌通合糊其词地道。
萧灵本有些不信,见凌通说得这么逼真,不由得忍禁不住笑了起来。
天色渐暗,林中有些昏沉。
长孙敬武诸人竟全找不到路,处处荆棘丛生,战马也不敢跨过。
在山林间打着转,却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行走为好。
眼看天就要黑了,而追兵可能很快便至,这一切如何是好呢?
“我们该怎么办?”元公子微急地问道。
“到了晚上,我们可能会更难行了。”元权也有些着急地道。
“我们下马,砍出一条路来,不相信就过不去!”
长孙敬武发起狠来道。
“这不行,这不是很明显地告诉敌人,我们是从这里走的吗?”元小姐反对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往回走?”无权急声道。
“我看我们只能从马背上下来,不再骑马!在夜里,那些追兵在这种密林中如何找得到咱们?有马反而更容易暴露目标!”元小姐坚决地道。
“这怎么行呢?小姐和公子乃千金之躯,这里荆棘丛生,岂不是会伤了公子和小姐?”
长孙敬武反对道。
“大家的性命要紧,些许小伤又算得了什么?我元定芳岂是如此不识大体之人?”元丁姐毫不犹豫地道,同时翻身落马。
众人不由得一呆,想不到这娇弱的少女却有这般坚决,所表现出来的聪慧和果断确是超出了一般弱质女流的表现。
“好吧,大家小心一些,护着公子和小姐!”长孙敬武叹了一口气道,同时抽出大刀在手,斩马刀插于背上,跃下马背。
楼风月和元权也全都打起精神,披荆斩棘前行。
“你们这是干什么?”元定芳惊问道。
“我们如此牵着马儿过了这片荆棘,或许也便有路可行,就是追兵赶上,我们也可以策驰狂奔,他们无法追及我们的,若是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先弃马车,再弃战马,那我们就真的没有一点凭籍了!”长孙敬武认真地道。
“是呀,小姐,我们何怕追兵?只要我们行入正路,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楼风月道。
“是呀,姐姐,我还舍不得丢下马儿呢,走路可就麻烦多了。”元方义不依地道。
“好吧,大家动作快一点。“元定芳吸了口气道。
一行八人,全都牵着战马,披荆斩棘,速度倒也不慢。在荆棘中约行了二十余丈,楼风月突然喜道:“大家听,是水声,前面有条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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