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也传出了蔡风未死的消息,获得消息的胡孟自然最为激动,似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他要告诉的人第一个自然是蔡伤,对于他来说这的确是一个惊喜。
蔡伤的心头便若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每日都在胡府中也不会很闷,更何况这些年来,早已清闲惯了,而且胡太后也经常来陪他聊天,几十年复燃的旧情几乎浓烈如酒。
蔡伤无形之中竟似成了胡太后的主心骨,为她出些壬意,最让她头痛的自然是破六韩拔陵这迫在眉睫的战局,她大可撒手不管,但当今皇上却是她的儿子,怎忍心望着他痛失江山?因此,她必须在背后出谋划策,蔡伤根本不可能明着上阵杀敌,自然不能代她击退破六韩拔陵,可是放眼当朝有谁能是破六韩拔陵的对手呢?谁能比李崇更厉害呢?蔡伤也不敢说便比李崇更厉害,因此击退破六韩拔陵并不是真的就很有保证。皇宫与胡府相隔也并不是很远,太后这一段日子常走胡府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太后这些日子麻烦很多,总得找个人诉说,而且与自己的亲哥哥说话这很正常,绝不会有人怀疑,但若是别的亲王可能还会有嫌疑,元诩自然不会反对自己的母后去见自己的舅舅,便偶尔不回宫中休息也不会怎样,大不了,第二天,再去舅舅家请安便是。
胡太后极想让蔡风做官,但蔡伤却不许,因为他很清楚蔡风的个性,绝对不会有做官的想法,但他却必须找回蔡风,因为他从叔孙长虹那里得知蔡风可能知道圣舍利的下落,因此,他必须找回蔡风。
蔡风晚上并不会睡得很沉,这是猎人的天性,绝对不会睡得很死,今夜,他的心情似乎更有些难以平静,那是因为他感觉到他快要离开这个小村庄了,那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遥远的事,他绝不会是舍不得这片小村庄,但他却不想离开凌能丽。
“喳——”恍惚之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微微的轻响,全身的神情禁不住一紧。
蔡风的手已经悄悄地搭上了床头的剑。
“呜——”一声闷响却由凌能丽的房间传了出来,蔡风神色大变,身子便若惊风一般疾掠而出,刚好发现一道黑影若大鸟一般,向夜色之中穿去,地上的雪并未完全融化,那黑色身影极为显眼。
蔡风一眼便望到那人手中抱着,一个娇巧的躯体,黑暗之中,那躯体便看得并不太真切……
但隐约之间却是一个女子蔡风心中一急,怒喝道:啊方贼人竟敢做如此勾当。”
那黑影并不答话,身形反而更快,但他手中抱着一躯体如何能与蔡风相比,不到十丈,便被蔡风拦头截住。
那人估不到蔡风竟会如此快,不由得立刻刹住脚步,那若夜鹰般的眸子中射出两道森冷而狠辣的厉芒,但却并没有说话,反而把手中的躯体抱得更紧。
蔡风心中暗自焦急,疏神默默地将四周打量了一下,却发现有几人正潜伏在不远之处,心神稍定,不由得冷冷道:“放下手中的人。”
那人似乎感觉到极为好笑,冷冷地望了蔡风沙哑着嗓音道:‘你似乎很天真!”蔡风心底涌起了无限的杀机,但他却知道,任何动作将是无效的,只是静静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深夜来窃人家姑娘,不觉这只会让世人耻笑吗?”
“是吗?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要耻笑谁?”那人依然沙哑着声音讥嘲道。
蔡风一呆,的确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如何耻笑,知道自己是因为一时大过关心凌能丽的安危而失去了平时的镇定,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将心中的愤怒压至最低点,冷冷地望着对方,平静得让人有些心寒地道:“你们想怎么样?”
“这句话倒似乎还没有问错。”那人揶揄道。
“你们是破六韩拔陵的人?”蔡风冷酷地问道,那种心底涌出的杀机毫不掩饰地直逼对方,像是浓烈如酒一般紧紧地罩住对方。
“随你怎么样,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所来的目的。”那人淡然地道。
“你们想要怎样?”蔡风目光锋利得若两柄利刃,那人禁不住打个寒颤。
风很大,也很寒,蔡风却只穿着极为单薄的衣衫,但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冷,冷与热对于他来说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凌能丽的安危,最冷的其实也并不是那掠过的寒风。
的确,最冷的只是蔡风的目光,像是地狱飘浮的鬼火,也像是由冰山之中捡出来的寒水晶,那般亮,那般阴冷。
那人禁不住伸手将手中的人抱得紧一些,手掌已经淡淡地置于被中之人的头顶,但那娇弱的身影全裹在被子之中,根本就无法知道怎么一个样子。
蔡风心神一紧,知道只要对方真力一吐,被中之人可能便会立刻香消玉殒,但他却知道只要他未曾动手,对方便不会伤害被中之人。
那人淡漠地道:“向后退两步再说话否则你便不会见到她明日去看太阳。”
“你敢!’蔡风怒叱道。
“你想试试!”那人冷酷地问道。
蔡风气得两只手有些微微发抖,但他却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好咬牙切齿地向后缓退了两步,冷冷地道:“说吧,你想要怎样?”
那人似乎极为得意地露出一丝做笑,但手掌却仍没有离开被中之人头顶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蔡风在任何时刻都能给他以最致命的攻击,他很明白,因为虽然蔡风后退了两步,那种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杀气依然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强烈,只将他紧紧地罩住,那种似乎无形却有实的气机便似一牵即发,只要他有丝毫的主动,便可能立刻遭到蔡风雷霆一击,因此他并不敢真的伤了被子之中的人,因为那样,他也绝对只会是死路一条,他没有把握躲开蔡风这蓄势一击,但惟一值得欣慰的却是他手中的人质,对方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人质,这正是蔡风致命的弱点,所以他有些得意地笑了。
“很好,我的要求并不是很高,只要你将圣利,交出来,一切全都好僻决。”那人淡淡地道。
“你是鲜于修礼的人?”蔡风目中冷芒骤增,冷漠地问道。
“这个你根本不必多问,你只要答应行与不行便可以,这笔生意只有两个结果,你应该很清楚,一种便是咱们成交,人账两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另一种结果便是你心爱的人香魂归天,然后我们再做个了断,没有一丝改变的余地。”那人冷漠地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拿了圣利之后会放人呢?
风吸了口冷气,语气变得极为沉静地道。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只能赌一赌。”
冷酷地笑7笑道。
“吼我这并不叫赌,而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凭什么相信你?只要你一句话,一个动作我便全都输掉,你想赢就赢,不想赢也还赚,世界上还会有这种傻赌徒吗?”蔡风的声音冷得发涩地道,身上的杀气立刻变得更加浓郁,似乎立刻便准备出手,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概,回答得也极为果断与斩钉截铁,的确让那人惊7一跳。
那人手上一加劲,被子之中传来一声闷哼,蔡风却依然没有减退半点杀气,手却极自然地搭在剑鞘之上,目光中射出两股似乎可以洞穿一切的冰寒杀机。
“你不想要你心爱的人的命了吗?”那人终于露出一丝紧张与骇然地呼道。
“如果一个人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他心爱的人都不会活得好的话,那他只会做一件事,你想知道吗?”
蔡风的声音比吹过的北风都要寒。
那人轻颤了一下,他似乎深切地感受到了蔡风那储在剑鞘之中的杀机,那种浓得像酒一般的杀机几乎让他所有的神经全都浸入一桶冰水之中一般,禁不住有些心寒地问道:“那是一件什么事?”
蔡风怆然而冷酷地一笑道:“那便完成他心爱之人心中最后一个愿望,杀尽所有的人,然后便自杀陪着她一起到阴间去做永久的相守。”
“你真的不要她的命了?”那人眼中掩饰不住慌乱地问道。
“我想要,但你的回答令我大失望,因此,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答应你的要求。”蔡风坚决地道。
“那要怎样你才答应要求?”那人似乎又缓过了一口气问道。
“我必须保证在我交出圣利之后,能得到她的安全,否则一切全都是空谈,而不论鲜于修礼到哪儿,我蔡风都会让他没有宁日,直到他死为止,而与他有关的所有人,包括他亲属家的无论妇孺老幼,绝对不会有一个活口,这是我蔡风的承诺,也是大行山三十二寨十六洞的承诺,绝对不会有半句虚言,不信,你们可以试试看。而你及与你有关的所有人同样不会有一个活口,以你的武功,相信在江湖中认识你的人还是有的,而那些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待遇也只会有同样的结果,除非今夜你便将我杀了灭口,否则我也必不择手段而为之。”
蔡风的声音之中绝对没有半丝人性的味道,字里行间都似透出一种浓得让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那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向后微退了“只要你交出圣舍利,你再离我十丈远“我怎知道你不会在我退出十丈之后对她下毒手。”蔡风冷厉地间道。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否则的话,我们只有立刻就翻脸动手,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那人神色变得坚定地道。
蔡风心中不禁暗恨,知道这绝不会再有让步之处,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淡淡地道:“你们要圣舍利可以,但是你知道怎样保存吗?圣舍利见光即化,你们拿去又有何用?”
那人一呆,冷笑道:“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栈,若是我不知道圣舍利还怎会向你要,什么见光即化只是鬼话,我只要你交出圣舍利便行,其它的一切你都不必多管。”
蔡风淡然一笑道:“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但我却告诉你一点,只有将圣舍利收藏在小腹之中,那才是最正确的决断。”
“小腹之中?!”那人一惊问道,旋又不屑地笑道:“若不是知道你就是蔡风,我肯定会以为你只是一个疯子,世间岂有藏在小腹之中的东西?鬼才相信你的话。”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这圣利是藏于小腹之中的。”蔡风耸耸肩无奈道。
“少说废话,管你藏在什么地方,你只给我交出来便没你的事了。”那人厉声喝道。
蔡风冷森地望了对方一眼,狠声地道:“好!”说着稍稍运功于小腹,以一口真气紧裹着藏于小腹的圣合利,这才缓缓地逼挺而出。
那人见蔡风如此怪异的运功方式,不由得大为惊异,同时一副小心戒备之色,似乎怕蔡风有什么怪招,却不相信蔡风真的会把圣利藏于小腹之中,忍不住喝问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不想要你心爱之人的命了蔡风淡淡地望了那人一眼,并不答话,但面色之上却显出一丝徽微难受的神色。
那人的眼中显出一丝骇然的讶异之色,因为他看到蔡风果然由小腹之处有一块硬结一直向上攀升,便傈是一只极小的老鼠,又象是一条活蛇直线而上。
难道圣舍利真的是藏在他的小腹之中,那人神色之间有些不敢相信之意,但他却不明白这会是怎样一种感受,而这又是什么功夫,能将如此大的一块圣舍利藏于小腹之中,这的确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隋。
那块硬结一直攀升,一直攀升,蔡风微微单薄的衣服似乎并不能掩饰那种上升的路线,那便像小老鼠一般的东西,极快地升上了咽喉,这一刻蔡风的脖子似乎一下子变得粗大起来,便若一条眼镜蛇。
蔡风的目光不经意地望着对手,便像望着一只猎物一般。
“哇——”蔡风的嘴巴张开,一块亮晶晶的石块般的东西竟露在外面。
那人的心神禁不住颤了一下,他实在没有想到圣舍利会是这样一个出来之法,他似乎更没想到,对方竟真的是将圣舍利藏在小腹之中,这的确是一个极大的意外,趄出他的想象范围之外,虽然蔡风刚才很明确地告诉了他,但他只不过是当蔡风是一句玩笑而己。
蔡风动了,便在那人心神禁不住颤了一下的时候,蔡风是个猎人,所以绝对不会错过每一个机会。
的确,那人感觉到蔡风可能会在任何一刻进行攻袭,他也知道在任何一刻蔡风的攻袭是绝对凌厉的,可是他仍禁不住松了一下心神,其实这一切早在蔡风的算计之中,他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猎人,很优秀的猎人不仅会抓住时机,更会制造时机,因此他很顺利地制造了让对方心神震撼的一刻。蔡风一下子便不见了,便像是在虚空之中突然消失了一般,当真是怪异得骇人。
那人心神一松,然后便发现蔡风不见了,他的眼睛似乎很迟钝,至少在这一刻他的眼睛似乎变得迟钝起来,这不知道是谁的悲哀,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当他在想这是福是祸之时他的手便准备加劲了,但他却发现,他不能加劲,只要是他加劲于手心的时候,当他的力遣仍来让被中之人致命,他的手臂便不会属于他的,这的确是一件可怕的事,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让他手臂不再属于他的人是蔡风,只有蔡风的剑才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其实那人也并未曾看见蔡风的剑,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剑的感觉,那种真实存在的感觉似乎极不好玩。
蔡风的身影便若淡化成了看不见的空气,无处不存,无处不在,但那人也不是个庸手,能够在夜晚这么快便劫持凌能丽,而且有蔡风在不远的人应该绝对不会是庸手,因此他很敏感地觉察到蔡风的存在,那剑的存在。
“呼——”那人将手中紧抱的躯体当成了重兵横扫而出,而他准备击顶的手掌也并未曾真的发力,他的确是没有那种发力的机会,的确是没有,蔡风的剑太快,蔡风的人大可怕,他们之间的一丈距离似乎根本就不成比例。
蔡风的身形出现了,却是在那人视线的死角,那是一个他眼睛看不到的角落,因此那人才没发现蔡风,蔡风绝对不可能变成风,绝对不能化成空气,因为他仍是一个人,只是他的剑便似已经淡化成了风,淡化成了空气。
蔡风的身形出现在那汉子不到三尺远的地方,那柄剑若毒蛇,但却比最快的毒蛇还要快上千倍,万倍。
那人自然感受到了蔡风无不存在的地方,是以他手中的躯体正好迎在那里,似乎只有这个武器,才可以轻松地解开这一招狠辣而可怕的剑。
也的确,他手中的武器对于蔡风来说,绝对是比任何武器都厉害。
蔡风怎样都不能够以自己的剑去击杀自己心爱的女人,因此,他的剑招突然改了,便像是变戏法一般绕过一个淡薄的弧度,以最诡秘最玄奇的角度,由躯体的底下标射而出,而他的手却像魔术一般抓住了那甩过来,露在棉被之外的那双小巧玲珑的金莲。
那人也估不到蔡风的动作会如此快,变招的速度与还招的速度也是如此可怕,他忙将那缩在棉被之中的躯体上身向下一压,一定要逼住蔡风的剑,这样一个动作本来是极为有效的,但是有一点他却没有考虑到,那便是蔡风那只抓在小金莲之上的手。
那人想将棉被之中的人向下压,但他没有做到,他只觉得,有一股强劲得让他心胆俱震的力道向他冲到,整个身子禁不住一震,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所抱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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