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空手只觉得红颜的每一句话都极有道理,句句说在自己的心坎上,使得自己的心结豁然而开,瞬间彻悟,不由惊喜道:“对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婚姻情感,又何必拘泥于家庭出身?只要两人真心相悦,管它人言亦好,世俗亦好,怕它作甚?”
红颜见他如此兴奋,知道其心障已去,不由缓缓地向他偎依过去。当纪空手将她搂在怀中时,她才懂得恋爱中的女人,原来是这般美好。
“若非你有这等见解,只怕我纪空手惟有抱憾一生了。因为谁错失了你这样的女人,他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纪空手闻着佳人幽香,由感而发道。
“你若要感谢的话,不妨见到我爹爹时再谢不迟,因为这些话正是我爹爹常对我说的,所以我相信爹爹一定不会反对我们的!”红颜俏皮地一笑,轻轻地在纪空手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只有到了此时,两人才真正地抛弃了人世间强加在他们身上的一切束缚,自由自在地享受着两情相悦的情趣。你侬我侬,忒嫌情多,在温柔的月色下,悄悄地说出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到的情话:
“纪大哥,你信不信这世上真的有‘缘分’这个东西?否则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我们相识了好久好久!”
“我相信,当我第一次听到你的箫声时,我就在想:这箫音怎么这样熟悉?莫非是我前世遇到,还是梦中听到?也许这吹箫之人,注定将与我结下一世情缘。”
“你可知道,看到你对我若即若离的样子,我好生伤心,总觉得你要离我而去。每到梦中的时候,我总不愿醒,生怕一觉醒来,再也梦不到你。”
“我也在梦中与你相会,却从来不曾梦到与你如此相依相偎。”
“为什么呢?”
“只为用情太深,多情反被多情误,一觉醒来,佳人不在,岂非更添伤心?”
两人牵手而坐,临风观月,夜渐深了,却丝毫不见睡意。
此刻船楫破浪,江水哗哗,两岸原野山峦如黑兽卧伏,形成青黛之色。突然间纪空手微一皱眉,奇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赶夜路?”
红颜四顾张望,不见丝毫动静,以为纪空手在说笑,但是转脸看他一脸肃然,始知他的确是听到了一些什么,不由暗道:“纪大哥初上船时,其功力最多与我相当,何以才过了十数日,他就有了这等长进?莫非他刚才望月观星,又领悟到了武学至玄之境?”
她心中窃喜,很为爱郎高兴,过得片刻,她耳朵一动,果然从大江南岸传来阵阵马蹄之声,蹄声得得,由远及近,半晌功夫,其声隆隆作响,仿如地动山摇,乍眼看去,足有千骑之数,竟是冲着这艘大船而来。
舱下一声唿哨,便听得吹笛翁呼道:“有敌来犯,大伙儿小心了!”一时刀声锵锵,船上数十人已是蓄势待发。
红颜奇道:“这些人是哪一路人马?难道不知这是我知音亭的坐船吗?”当世武林,敢与知音亭叫劲的人毕竟不多,是以红颜有此一问。
纪空手纳闷道:“这一路人看上去并非是入世阁的人马,但是声势之大,无所顾忌,显然亦不是盗匪山贼。此地已入楚境,莫非是流云斋的人马?”
此时流云斋主项梁统领的义军已经占据了楚地数郡与江淮平原,并立国为楚,奉楚国子嗣为楚怀王,而他自称为武信君。其声势之壮,一时无两,若问当世谁敢与知音亭作对,除了他的流云斋外,只怕别无他人。
红颜听了纪空手的分析,点点头道:“纪大哥所言不差,怪不得今晨时吹笛翁来报,说是方锐等人的船只已经消失不见,原来是怕了流云斋,哼!别人怕它,我可不怕!”她最后一句话终于露出了她知音亭小公主的威风,所谓将门虎女,颇有其父风范。
她的话音未落,便听得岸边“希聿聿……”地一片马嘶声响起,上千匹健马立定身形,肃然列队,沿岸而站。当先一骑跃出,一个身穿绵甲的壮年将军拱手叫道:“流云斋少主项羽门下郭岳拜会知音亭小公主。”
他的声音宏亮,隐挟内力,传及数十丈江面,依然盖过了江浪哗哗之声。纪空手心中暗道:
“此人内力了得,绝非易与之辈。”
谁知红颜听了来人说话,鼻中哼了一声,悄然道:“此人既是项羽门下,想来没安什么好心,惹得本姑娘生气,偏不去理会他。”
纪空手一怔之间,顿时明白了红颜生气的原因。想来这项羽仰慕红颜已久,一味纠缠,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刻听到红颜到了楚境,便派人前来相迎,孰料红颜偏不领情,竟会爱上自己这个无赖浪子。
“她放着流云斋的少主不加理会,却对我这般情深意重,可见她是真心对我。”纪空手心存感激,不由握紧了红颜的小手。
红颜知其意,皱皱鼻子,会心一笑。
却听得吹笛翁道:“项少主一番好意,老夫代小公主领下了,只是此刻已然夜深,小公主早已歇息,郭将军有事请明早再说吧。”
郭岳道:“相烦吹笛先生转告小公主一声,我家少主三日后将在樊阴城中恭候,专门设宴为她接风洗尘,以表地主之谊,到时恳请小公主莅临!”
吹笛翁道:“有劳郭将军了,老夫一定转告。”
郭岳拱手道:“多谢吹笛先生。”他办事干练爽快,话音刚落,大手一挥,上千人马宛如一阵狂风般又沿原路而去。
纪空手见得对方这等声势,心中暗惊:“想不到流云斋军纪如此严明,其战斗力想必也不可小视,若是刘大哥的人马与之一战,只怕多半难胜。”不由得为刘邦担起心来。
两人下到舱中,烛火燃起,吹笛翁早已等候在那里,嘻嘻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这话可真是不错。你看这项羽忒也多情,就为了两年前的一次见面,竟然痴缠至今。”
红颜嗔了他一眼,颇为紧张地关注着纪空手的表情,生怕他另有想法。纪空手此刻明白了红颜对自己的一片痴情,并不在意,反是淡淡一笑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他,试问哪个男人见到红颜后,还能清心寡欲?我也不能例外呀。”
红颜心中一甜,娇嗔道:“你嘴上抹了蜜似的,总是逗人开心,初见你时眼中的那股忧郁跑到哪里去了?”
纪空手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能承你的垂青,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又哪来的时间忧郁?”
两人相视而笑,吹笛翁看在眼中,难得见小公主如此开心,不由笑道:“如此看来,小公主是不准备赴项羽设下的宴席了?”
红颜道:“我才懒得去应付他哩,你就说我身体抱恙,回绝了他。”
吹笛翁道:“项羽此人,一向自负,行事作风犹为霸道,我们既然到了他的地界,若是不去赴宴,只怕于情于礼都有不合。何况流云斋与知音亭一向相安无事,若是因此而生芥蒂,反倒不美。”
红颜想想也觉有理,看了一眼纪空手,默然无语。
纪空手知她所做一切全为自己,心中大是感动道:“我久仰项羽的英名,正想见见此人,你若不想去,倒让我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了。”
红颜哪会不明白他的心思?顿时嗔道:“你是真的想去,还是不想让我为难?”
纪空手尴尬笑道:“就算两者兼而有之吧。”他想到一路来的所见所闻,肃然道:“我听人说,项羽此人确非平庸之辈,不仅武功超凡,指挥作战更是一绝,起事至今,身经百战,从未有过败绩,像这等英雄,怎不让我心生仰慕,渴求一见呢?”
红颜道:“他们项氏一族世代为楚将,因封于项地,所以姓项。在他们项氏历代祖先中,曾有一位大智大勇之士,创出流云斋一脉武功,开始立足江湖。据说,‘流云斋’三字正是取自于项府藏珍隐宝的地点之名,经过百年经营,遂成武林五霸之一。正因为他们有超然的江湖地位,又有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所以登高一呼,群雄响应,不过数月时间,已是势力最大的义军之一。我听说上月项梁又立楚国子嗣为怀王,收买人心,顺应民意,其声势之大,只怕大秦王朝已是无力压制了。”
她的大船虽在江上行走,但知音亭的消息一向灵通,自有秘法可以从不同渠道得悉天下诸事,所以她人在船上,对近来江湖大事却了若指掌。
纪空手听她对江湖之事如数家珍,心系刘邦、樊哙,不由问道:“你可知沛县刘邦其人?”
红颜微一愕然,脸上多出一分鄙夷之色,道:“你问他干嘛?”
纪空手试探道:“他与我亦师亦友,是空手难得的知己之一。”
红颜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个知己不要也罢。”瞟到纪空手脸现不悦,忙道:“你可知道,此人心胸狭窄,陈胜王被灭,他接收了其部下的义军,却又不思整顿,足见其胸无大志,只图享乐,绝非是成大事之人。据说他攻掠一地,必是搜刮财宝美人,像这等酒色之徒,岂能做得你的师友?”
纪空手惊慌失色,连连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红颜眼中现出一丝怜惜之色,道:“你若不信,三日后你自可在樊阴见到他,我听说他与秦军交战失利,已经率部投归项梁。”
纪空手仿佛置身冰窖之中,身心凄寒。他想到以往与刘邦相处的日子,刘邦的精明能干、深谋远虑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的心中,已经将刘邦当作了自己少年的偶像,但是红颜与他素不相识,绝对不会去恶意中伤,这使他相信了方锐所说刘邦利用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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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以形容韩信在这一瞬间的起动速度,绝对没有!韩信的这一动不仅爆发了他全部的玄阴之气,更是达到了他体能的最高极限。此时的他,心中惟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截住来敌,否则后果难以想象!他将对方的一切反应都算计了一遍,采取了一种最有效的截击方式。他的整个人如电芒般标前,破窗、翻身、回头……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气,不过眨眼功夫,他已经如一座山岳般横挡在来人面前。
夜色静寂,烛火摇曳,两人默然相对,就如一潭死水般不起半点波澜,甚至不闻杀气。
“你是谁?”韩信缓缓问道,他感到奇怪,凭来人的身手,完全可以在自己起动的刹那作出本能的反应,但是来人却没有动,甚至连动的意思也没有,这让韩信感到震惊。
“你是否感到奇怪,我为什么会不逃,对吧?告诉你,我姓岑名天,这就是我不逃的原因。”来人的眼芒一闪,似乎为自己的姓名感到骄傲。
他的确有骄傲的本钱,在这个姓名之前,还有一个响亮的头衔,那就是“入世阁八大高手之一”,与方锐齐名,所以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毫不犹豫地去面对。
韩信更是大吃一惊,在他走出凤舞山庄之前,就已经掌握了入世阁中的大量资料,其中就有关于岑天的评语:
“用剑,冷酷无情,精于算计,高手中的高手。”
虽只寥寥十六字,但已经足够震慑人心。
韩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白自己面临的挑战将是何等地艰难,他需要时间来了解这个对手,所以他开口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并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你非法进入民宅,却给了我杀人的理由!”
他企图激怒岑天,面对强手,冷静极为重要,只要对方露出一点点的破绽,他就有把握一剑封喉。
可是岑天并不上当,反而比刚才更加冷静,微微笑道:“你可以不认得我这个人,但却必须认得我的剑,它喜欢饮血,而且是高手的血!”
“只怕未必!”韩信冷哼了一声。
“也许,只要你乖乖地俯首就擒,它或许就不会饮你的血了。”岑天得意地一笑,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此地吗?”
这也正是韩信想知道的事情。
岑天面有得色地道:“老夫受相爷之命,监视各处富豪的动静,但其中时农的所作所为引起了老夫的怀疑,所以我怀疑他是问天楼的奸细,为此我跟踪他足有一年的时间,终于在今晚证明了我的直觉是对的。”
韩信这才知道自己暴露的原因,同时也认识到了对手的可怕。一个人为了心中的疑团花费一年的时间,这的确是需要毅力与耐力,这令韩信不得不更加小心自己出手的时机。
“你为什么会怀疑到他?”在没有把握之前,韩信不想贸然出击,所以他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个对方乐意回答的话题。
“这其实并不困难。”岑天果然愿意谈一谈自以为得意的事情:“一个像时农这样的外来户能够单枪匹马地在宁秦城中建立起这么庞大的事业,这本身就让人生疑,不过你还可以把它当作是一个奇迹。但,像他这样的富豪却没有妻妾,没有儿女,这就让人值得怀疑了。一个人放着巨大的财富不知道享用,如此清心寡欲,那就证明了他的心中必然会有比财富美色更吸引人的东西。”
韩信不得不承认时农百密一疏,的确是留下了破绽,但他更看穿了岑天的用心:“你之所以花费这么多的心血来监视时农,其实并不全是为了入世阁,而是为了你自己!”
岑天眼中露出欣赏之色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是凡夫俗子,当然不能例外。”
韩信蓦然间回想起凤五向他解说入世阁各大高手的强弱之项时,就提到过方锐好色,岑天爱财,据说此人很喜找人把柄,借机敲诈,于是灵机一动道:“不过你就是杀了我,仍然不能名正言顺地掳走时农的家当,更有可能是替别人作嫁衣裳,这岂不是违背了你的初衷?”
“这的确是一个很伤脑筋的问题。”岑天赞同道,他也正为此而苦恼。
“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韩信趁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一笔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交易。”
岑天道:“说出你的条件。”
“只要你不揭穿我的身分,我马上离开此地,时农的家当全部归你,如何?”韩信缓缓说道。
岑天摇了摇头,使韩信的心为之一紧,难道凤五的消息来源错误?如果对岑天此人不能以利诱之,那确是毫无机会,不过所幸的是岑天开口了:“老夫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根本老夫的观察,我不相信时农已死,除非你让老夫见到他的尸体,否则一切免谈。”
韩信心中一阵狂喜,表面上却犹豫不决,似乎拿不定主意,迫得岑天又追问了一句:“你可别忘了,如果你不答应,那么你不但无法离开此地,甚至有可能马上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好!我答应你。”韩信故意咬了咬牙,似乎下了极大决心才答应道:“好,我这就带你前去灵堂,让你亲身验证。”
岑天生疑道:“为何要老夫前去灵堂?”
韩信冷笑道:“如果我只身前去,你不担心我一走了之吗?”
岑天哑然失笑道:“老夫倒真忘了这一点。”当下韩信在前领路,两人又回到了灵堂之中。
韩信这才看清岑天的面目,原来竟是一个高瘦老者,鼠目寸须,显得极为猥琐,若非事先知道姓名,韩信必生轻敌之心。
但是岑天腰间所佩之剑非常醒目,剑未出鞘,已有一股淡淡的寒气渗入空中,配之灵堂的摆设布置,让人心中凭添凄寒。韩信心中暗道:“能用此剑者,身手又怎会弱?韩信啊韩信,你可千万不能大意,否则一步走失,全盘皆输,到时又有何脸面去见时农的在天之灵?”
岑天人在韩信身后,足有七尺,他虽然贪财,却也惜命,是以对韩信不得不防,不过他始终认为韩信不是自己的对手,心中的戒备自是放松了不少。
“尸身藏于何处?”岑天厉声问道。
“就在棺木之中。”韩信平静地指了指棺材,心中暗道:“若时爷泉下有知,请恕韩信得罪,这是情非得已之举。”
岑天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道:“你不会诈老夫吧?”他心中不信时农真的已死,便叫韩信去推开棺盖……
韩信淡淡一笑道:“你倒防我防得挺紧啊。”缓缓上前,手按棺盖,慢慢推开,就在棺盖全要打开之时,韩信突然以暗劲将棺盖一按,棺盖霎时竖立而起,猛地向他压至。
“啊!”韩信陡然惊叫起来,双手自然向前,想阻挡下压的棺盖。
岑天心惊之下,本能反应便是纵步上前,他的身形之快,只在瞬间便闪到了棺木前,就在此时,他蓦然感到了一股惊人的杀气向自己的肋下迫来。
如此慑人的杀气,几乎让人闻到了浓浓的死亡气息。
他心惊肉跳,瞬息间竟有窒息的感觉,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反应这陡然生出的剧变,出于本能,他惟有斜步躲闪。
就在他完成躲闪的整个动作时,耳中听到棺盖的落地声,心里惊呼道:“上当了。”是的,事实上韩信在与他对话的时候,就已经设下了这个陷阱。
当韩信发现岑天并非是一个弱手时,他就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弱者的位置上,无论是在对话上,还是在表情上,他都给岑天一个弱者的形象,从而让岑天自然而然地视自己为强者,忽略对手的存在。只有这样,在势均力敌的对手面前,韩信的所作所为才能获得岑天的信任。
但这并不意味着岑天就没有了反击的能力,当他让过韩信迫来的一剑时,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他也在这一刻陡然生出了自信,不再有先前的恐惧。一个真正的剑客,当他手中有剑的时候,他也就把握了自己的命运,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可惜的是,他遇到的同样是一个优秀的剑手,更可惜的是,他的剑未出鞘,而韩信的剑已在手,只是这一点差距,已让韩信占尽了先机。
韩信一招得手,毫不容情,剑芒如流星闪过,刺向了岑天握剑的手腕。他绝不容对手拔剑,因为他明白,有剑在手,岑天等于是虎添双翼。
岑天惟有松手,却在一个玄奥刁钻的角度出拳。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剑法一流,却少有人见识过他的拳法,事实上在他早年的时候,就有了“拳剑双绝”的绰号。
盛名之下,绝无虚士,所以岑天的拳一出,顿使灵堂内的空气变得异常沉闷,那是一种犹如来自地狱般沉寂的压力,又像是一堵缓缓推动的气墙,任何人都有一种被大山压体的感觉。
韩信吃了一惊,显然是对方的拳劲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他丝毫不惧,剑锋倒掠,如一道山梁般截断了来拳的进攻路线。
“流星七式!”岑天惊呼一声,其实他早该料到韩信不会如此听话,而且他也的确算到韩信会有此一着,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剑会如此快捷,根本不容自己有任何变招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