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用心灵召唤惊天与安心。
惊天与安心同时感应到了无语对他们的召唤。
无语道:“这是有人在制造幻象,无语需要两位魔主的帮助,才可破除这幻象。”惊天忙道:“大师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吧,只要能够破除这幻象。”无语道:“无语要借助两位魔主的精神力,你们将各自的精神力汇聚我一身,无语融合三人的精神力切断他的灵力与幻象之间的连系,这样便可以破除幻象。”安心与惊天同时道:“一切听凭大师吩咐。”说完,两人强大的精神力透过虚空,向无语传送过去。
两人不断传送的强大精神力与无语的强大精神力相互融合,三股精神力组成的超强精神力让无语的思想无限延伸。
他感到了楼夜雨的所在,并且“看到”了手持占星杖的楼夜雨正以占星杖的灵力传送着制造的幻象,神情极度专注。
无语知道,这是他发动精神力攻击,摧毁幻象的最好时机。
三人合一的强大精神力化作一道有形的极光,飞速穿越虚空,似流星一般向楼夜雨泻去。
强大的精神力逼近,让楼夜雨的思想空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心中顿有所觉,连忙收摄心神。
可三人精神力化成的极光一下子从楼夜雨的脑门穿了进去。
楼夜雨浑身一震,身子顿时不能动弹。
而三人精神力汇成的极光在他体内狂轰滥炸开来,意欲摧毁他的思维能力。
这时,占星杖上的六芒星突然奇光大盛,占星杖的灵力让楼夜雨从片刻的思维凝滞中重新醒了过来。
他的眼中射出森寒的冷芒,充满杀意,冷冷地道:“想与我斗?那我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说完,占星杖朝山下横指,六芒星的星芒组成一个六芒星图疾泻而去。
无语、惊天、安心三人精神力的汇聚还未来得及各自收回,六芒星图便似电一般同样印在了无语脑门。
无语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三人组成的精神力彻底瓦解。无语干瘪的老脸一片煞白……
惊天与安心也感到自己的精神力被一下子击溃了,全身冷汗直冒,没有一点力气。
无语首当其冲承受了楼夜雨大部分的灵力攻击。他原想以三人之力足够摧毁对方的意志,不料却反而被对方击得溃不成军。原先他只是听说过占星杖所拥有的灵力之强大,现在他终于有了亲身体验。
军营驻地火光冲天的幻象已经消失,三十万大军渐复平静,由各自将领领着回归营帐休息。
落崖峰上,楼夜雨冷哼一声,道:“这次便宜了你们,先放你们一马,下次,可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说完,手持占星杖飘然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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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离妖人部落联盟的沼泽中心地带,有一棵树,是一棵高大的樱花树。
树上开满了雪白的花朵,树下是一层雪白的花瓣。
这里被三大部落称为死亡地带,连飞鸟落下都会被沼泽无情吞没,谁也不想却怎么长出了一棵樱花树,而这方圆十数里地带惟独只这里有一棵树。
可谓是一大奇迹。
月光映照下,在这里埋藏着死亡的地方,樱花树显得异常美丽,也异常皎洁,洁白的花朵与月光相映成辉,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月让樱花变得更美,还是樱花使月变得更皎洁明亮。
樱花树下有一女子,洁白的裙衫飘带胜似樱花,脸光洁似明月。
月光洒在光洁至美的脸上,上面写满了的是千年的等待,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西边的方向。
身后有脚步轻踏沼泽上面青草的声响,而她却听而不闻。
终于,脚步声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朝阳出现在她的背后。
朝阳道:“你是在等我么?”女子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来,脸上充满惊喜激动之情。
是的,她终于见到了那张熟悉的等待千年的脸,可突然,她脸上惊喜激动之情很快消逝了,不!这张脸不是她所要等的,这张脸让她感到的是陌生。一千年来每一个细节的刻划让这张曾经的脸不再是她所要等的脸,不再是她心中所希望见到的脸,是陌生的脸。
同样是一个人,难道是千年的时间已抹去了曾经的记忆?抑或是太深切的记忆让真实变成了虚幻,使原来的人不再是要等的人?
她黯然道:“不,你不是我所要等的人。”朝阳淡然道:“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抹去一切,既然我不是你所要等的人,看来你应该继续等下去。”说完转身离去。
可朝阳尚未来得及走远,那女子又道:“你认识他么?”话语中充满失落。
朝阳回过头来,道:“认识,一千年前他已经死了,是他让我来看你的。”女子突然厉声道:“不!他不会死的!我说过,我会等他回来,没有我的允许,他是不能死的!你在骗我!”朝阳道:“可他真的死了,所以他没有兑现他的诺言,他让我告诉你不用再等了。”“不,你在骗我!”女子嘶吼着,全身颤抖,跪倒在地,“他是天下最强的人,他是不会死的!”说着,竟然泣不成声。
朝阳冷声道:“没有人是不会死的,越是自称天下最强的人,死得就会越早!他对你的承诺只是一个泡影,真正的强者必须达到无我之境,超越-人-,不会对任何人承诺什么!”女子泣声道:“可他曾经答应过我的呀,他怎么能言而无信?他怎么会言而无信?”朝阳冷酷地道:“因为他是一个失败者,就是因为像你一样的人让他成为一个失败者,他心中有太多的放不下,所以他失败了。”“可放得下就一定能够不失败么?为什么一定要放下?”女子望着朝阳,哽咽着道。
“对!”朝阳断然道:“只有放得下,才不会被任何人或事所牵绊,才能够达到无我,才能够战胜自己,才能够战胜他!”“但一个人真的什么都放得下么?一个人真的能够做到连自己都忘记?”“可以!”朝阳傲然道:“整个幻魔大陆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到,整个天下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够达到无我之境,才能够战胜他!”“-他-是谁?你为什么一定要战胜-他-?”女子显得有些惊恐地望着朝阳,朝阳身上散发着无限的战意。樱花树上樱花飞落,虚空中战意冲天。
女子被这疯狂的战意逼得抱住樱花树。
“-他-是谁?”朝阳厉目逼视着女子,转而仰天大笑道:“是的,谁能够告诉我-他-是谁?”女子突然感到眼前之人很熟悉,千年来心中所刻划的形象不正是这个样子么?她忽地扑了过去,抱着朝阳,哭泣道:“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我知道你不会放下我不管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朝阳身上的黑白战袍一下子鼓了起来,将女子弹开,撞在樱花树上。
他狠狠地道:“我说过他已经死了。”女子的嘴角撞出了血,可她不管,朝阳的话她更是没有听到,又扑了过去,抱住朝阳的脚,道:“我知道是你,你可知道这一千年我等得好苦?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有白天黑夜,无时无刻不是在等待着你的出现,我的心里好苦……”“他死了,不要再来烦我!”朝阳吼着,一脚将女子踢开。
女子又撞在了樱花树上,树上的樱花悉数坠落,而她口中吐出的一口鲜血让洁白的樱花染成了凄艳的红色。
可女子不顾这一切,她又扑来抱住朝阳的脚,哭泣着道:“我知道你这一千年来与我一样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所有人都背叛你,所有人都离你而去,你被最心爱的人骗了,你得不到她,却又被自己打败了,你的心没有人懂,你的痛只有往肚子里咽。你不敢来见我,因为你不想把痛苦带给我……”朝阳望着被泪水沾湿衣衫的女子,冷笑一声道:“你真是很懂我!”这一次,他的脚更用力地踢了出去。
女子直飞而出,撞在了樱花树上。
“咔嚓……”巨大的樱花树应声而断。
断掉的树随着女子一起向外飞去,人和树一起落在了死亡沼泽上。
眨眼之间,整棵樱花树只剩下半边树枝,树干及另一半陷入了沼泽之中,而白衣胜雪的女子身子大半已经陷入了沼泽内。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结果只会让她愈陷愈深。沼泽巨大的吸力让她的功力完全无法发挥,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被沼泽吞没,她无助哀怨的眼神望着朝阳,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流成了两行小溪。
千年的等待难道就是这样的结果么?难道这是她所想要的?她为的就是死在所爱之人的脚下?
朝阳冷眼看着女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什么都放得下,又岂会怜惜这样一个女子?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对他很重要了,她注定是在等待一场空,也许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但为什么要想到解脱呢?是她的解脱,还是自己的解脱?”朝阳心中陡然出现了一个疑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解脱这个词,“既然什么都放得下,为什么还想到解脱呢?是不是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只不过是自己在欺骗自己而已?”他心念电转,头脑出现了一片混乱。
女子的身子已经全部陷入了沼泽,只剩下头部。沼泽所带来的巨大吸力和压力,让她的脸失去了所有血色,连眼泪都已干涸,但她脸上没有痛苦,有的只是哀怨与无助。
沼泽中腐臭的水已经灌入了她的嘴巴,慢慢地绕过她的鼻子,随后是眼睛、额头……只剩下长长的头发在一寸一寸地下陷。
朝阳忽地向女子所陷之处望去,当最后一寸头发被沼泽吞没之时,他的手闪电般伸了出去,抓住了那一寸头发,身形飞速升空,将女子从死亡沼泽中拖了出来。
女子睁开眼睛,虚弱地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说完便昏了过去。
朝阳望着女子,他不明白突然之间是什么念头让他将她救起,难道自己真的有些什么东西放不下?抑或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在来此之前,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测,认为楼夜雨与她是同一个人,只是以两种不同的面貌出现。千年前楼夜雨是他的敌人,而她帮他,他一直以为只是她玩的一个游戏,以一个扮演着哥哥与妹妹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千年前他只是为了利用她过沼泽,并没有进行深究,也没有去探求事实真相。只是他知道,在他将楼夜雨杀死之后,她也不见了,所谓的等待他回来也被看成了一句空话。直到两个月前在云霓古国帝都与怒哈决战的那晚,楼夜雨提起,才让他想起这件事,他以为只是楼夜雨在故计重施,所以在楼夜雨今晚对他有所行动的时候,他来到了这里,却真的看到了她,推翻了他的猜测。
难道是这个原因才让自己救她吗?
朝阳不知道,他抱起了这女子,飞身而去。
而这时,楼夜雨却出现在了这片死亡沼泽之上,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道:“你以为你真的什么都可以放得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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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夜雨回到北方边界怒哈的将军府。
怒哈、颜卿及那矮小之人正在等着他。
楼夜雨在象征着最高地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道:“你们有什么话要说么?”怒哈明显消瘦了许多,阴鸷的眼神也不再似往日那般犀利,他道:“大盟主可已有了什么应对策略?”楼夜雨冷声道:“大将军很急么?是不是被打怕了?”怒哈忙道:“小人不敢,只是担心而已。”楼夜雨道:“你也应该被打怕了,三十万大军带回的不足三万,上次在帝都还差点命丧自己-儿子-手中,每次交锋都是溃不成军,不怕倒是没有道理的。可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么?”怒哈惶恐地道:“小人智慧、计策、战术都不如他们,所以会败。”楼夜雨道:“你倒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但这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你们根本不具备与他们作战的实力,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必然会败,是我让你们败的。”怒哈、颜卿及那矮小之人听到此言,惊诧不已,皆抬头望向楼夜雨。
楼夜雨道:“因为你们的实力只配为这场战争的开始作铺垫,真正的战场是在这里。”颜卿这时却道:“大盟主此言似乎有失偏颇,我们的实力诚然不够,但又岂可视二十余万战士的性命于不顾?”楼夜雨却毫不在乎,道:“人总是要死的,能够死在这场圣战中,是每一个战士的骄傲。”颜卿道:“大盟主似乎根本不把这些死去之人的性命放在心上,难道你对三大部落联盟的人也是这样吗?”楼夜雨道:“他们又岂可与三大部落联盟的人相比拟?以他们的实力迟早都会死,只是时间的迟早问题。呆在北方边界,只会增加物资的消耗,还不如让他们早些轰轰烈烈地死去。”颜卿冷哼一声,道:“你简直视生命如儿戏!”楼夜雨冷笑一声,道:“生命本来就是一场游戏,只会有一个人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宰,其他人的存在并不重要。你身为一名占星师,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么?”颜卿针锋相对道:“我只懂得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珍惜的,任何人都不能草菅人命!”“那是因为你还把握这个世界的真谛,当你看清这个世界,你便会同意我的观点。在这样的一片大陆上,只有智慧、实力、杀伐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把握这三者,就等于拥有了天下。”颜卿不屑地道:“这是我听到的最荒谬的论调,让我为星咒神殿感到可耻!”楼夜雨道:“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占星师,而我是星咒神殿的六大护法之一,你没有权力指责我所做的任何事,而你所要做的只是服从!”颜卿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边,不再言语。
楼夜雨望向怒哈与那矮小之人,道:“你们两人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怒哈道:“既然大盟主认为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那我们该何时行动?”楼夜雨道:“我们不会有什么行动,所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怒哈与那矮小之人不解。
楼夜雨神秘地一笑,道:“鱼已经上钩,现在应该是放线,还不是收钩的时候。”怒哈不解地道:“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呀?”楼夜雨冷笑道:“如果万事都等到大将军想到之后才去做,不出十天,北方边界及三大部落联盟便会完全被朝阳所击溃。你们等着吧,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那矮小之人这时道:“属下已经通知了三大部族族长,明天中午便可到达辽城(即北方边界),与大盟主一起共议战事。”楼夜雨点了点头,道:“很好,他们也是该来的时候了。”那矮小之人又道:“另外,大盟主所请之人也会在明天下午天黑之前到达辽城。”楼夜雨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道:“有了他,朝阳这次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