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尼性情古怪,极端护短。掌门师兄多次安排,对华山门下女徒千万不可招惹,更不
可得罪那老尼姑。看来,自己可不能再轻视这女孩子了。随即答道:“我是江湖无名之辈,
说了姑娘也不知道,反正话已说开,就算两不相欠。我该走了。”
说罢,目视对方,意思是要她闪开。不料,李文莲小脸一绷,含怒说道:“不说出你的
来历,你出不了这个洞口,信不信由你。”说完,把腰一叉,摆出一副打架的样子。
江剑臣可为难死了!说吧,事关机密,不容外露,不说吧,又势必动武。他正拿不出办
法,李文莲又说道:“你不说也行,我算豁出去了,我就一直随着你,看你能不露出一点行
踪。”
她这么一说,江剑臣还真吓了一跳。知她调皮难缠,还真能说到做到。那样一来,自己
的一切岂不要一败涂地?他这一急,倒急出了一个主意。为了能安全走脱,也顾不得什么得
失了。
他突然一笑说:“既你既自报家门,我又有什么不可说的。”说到这里一伸手,象似要
拿火堆旁的烤兔。哪料到江剑臣的手只伸出一半,陡然一翻手腕,食、中二指已闪电般地点
中了李文莲的软麻穴。
然后顺手把她拉过来,放于大青石上,含笑说道:“姑娘,你太厉害!我惹不起你。一
个时辰后,你自会恢复。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见了。”
在他说话时,李文莲脸色煞白,两只大眼竟溢出了泪水。江剑臣哪敢再停?迅速蹿出洞
口,趁天刚夜半,把轻功提到极限,直奔北京而去。
一路上,他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再也不敢和任何人接触。所以,很快便赶到了
北京。
当天找个客店住下,次日吃过早饭,就按晏日华过去所说,先找到御林军都指挥衙门,
拿出了晏日华送到他手中的魏忠贤的亲笔聘书。也真灵验,当即就受到了都指挥左光斗的亲
自接待,并马上飞报青阳宫。
日午时分,一个老年太监带领四名锦衣卫士,牵着马匹前来迎接江剑臣。一直把他引到
了青阳宫的正殿,除去老太监陪他同坐,那四名锦衣卫士已恭身退出。
江剑臣一看这所大殿,金碧辉煌,极为壮观。太监宫女,时有往来,校尉武士,肃立侍
卫。重楼叠阁,巍巍峨峨。不由得暗骂皇帝昏庸,竟让一个官宦成了这么大的气候,还封了
他九千岁的桂冠,无怪他一心想再加一千,爬上九五之尊了。
江剑臣正暗暗怒骂,忽听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他眼睛一扫,只见八个金甲将士各持戈矛
分两行进人大殿,环行一周才分列东西两侧。从他们的眼神充足,太阳穴暴涨来看,估计就
是魏忠贤的镇宫八将。果然个个威武雄壮,神威凛凛。
接着一个头戴王冠、身穿黄蟒的大胖子走了进来,身后紧紧跟随四个锦衣护卫,不用说
就是传说中青阳宫顶拔尖的四名高手贴身四卫了。
江剑臣恐怕露出破绽,眼光一直平视,早已知道那胖子就是魏忠贤,不等老太监提醒,
就单膝一屈,口称:“黄山草民水川,参见千岁。”
以他的生性,焉能给奸宦屈膝?无奈掌门师兄一再坚谕。再说,就是朝阁重臣也得大礼
参拜,何况草野山民?这单膝一屈,已属非礼。魏忠贤可能是因为久盼未至,求贤更切,无
暇计较礼数,他把袍袖一抖,说了一声:“免。”江剑臣立即起立。
江剑臣这一站立亮相,只把魏忠贤看得愕然一怔。他知道魏阉看见自己的年纪相貌,心
生疑窦,就掏出魏忠贤亲笔所书聘书,双手呈上。
魏忠贤身后贴身四卫中的一个侍卫突然闪身而出,金戈交给左手,右手掌陡出,五指利
如钢钩抓了下来。
江剑臣见他一出手,就是江湖上传闻已久的九阴神抓,心中不禁一惊,没料到一进青阳
宫,就遇上了所谓正门正派的峨嵋派高手。对他竟然投靠奸宦门下,心中鄙视,有心折辱他
一下,右手指陡然一曲一弹,指尖正点在对方手心劳宫穴上。
这是因江剑臣有大事在身,怕弄出事来,只为警戒,未下杀手。就这样,那人已觉得手
心巨痛,如被火烫油烧,伸出的大手竟然缩回。魏忠贤身处高手环卫之中,见识自然高人一
等,知道自己一向倚为长城之靠的贴身四卫已有一人不敌。
大喜之下,挥退三卫,用手一挡,示意不必验看聘书,哈哈大笑说:“听晏日华说,我
认为你最少也得在五旬以上,甚至更大。没料到水大侠是这样的年轻英俊!难得,难得。此
处非叙话之所,随我来。”
他刚刚站起,镇宫八将已头前领路,贴身四卫紧随身后,中间是魏忠贤和江剑臣。穿过
正殿,向后面走过了两道门,转入一座偏殿,这才是魏忠贤日常起居之处。江剑臣只得又单
膝点地,重行参见。
魏忠贤哈哈笑道:“能入偏殿者,皆我心腹。你能得此殊遇,当感谢我的干女儿国英。
她已用八百里加急,详述了一切,老夫才领你来到此地。这孩子对一个生人这么热心,还是
头一次。你要交好运了!”说罢,微笑不语。
江剑臣听他言外之意,不禁心中一跳。只得应付了一声:“谢谢侯大人的知遇。”
魏忠贤见江剑臣言谈举止温文儒雅,武功又高得出奇,除去晏日华保举之处,又得干女
儿的慧眼青睐,他简直一见面就把他引为心腹了,破例在起居殿接待。他觉得没有什么可说
了,才扬声吩咐:“传总管。”
一声令下,应召来了一人。
三十上下年纪,面如银粉,长眉细目,鹰鼻海口,细腰奎背。顾盼之间,透着一股十足
的精明干练劲儿。书中暗表,此人乃魏阉的本家族侄,名叫魏占魁,江湖人称粉面太岁。魏
忠贤对他极为疼爱,他也以儿子自居,对魏忠贤死命报效,被派为青阳宫总管,大权独揽。
这魏占魁对侯国英素抱野心,认为自己的才貌权势,无疑都是上等人选。侯国英不嫁人
则已,否则非己莫属。他对几次聘请江剑臣之事早就不满,如今又听手下人回话,侯国英为
了此人,竟用八百里急投向魏忠贤极力推荐,而九千岁也破青阳宫以往的惯例,不经审查,
就亲自接待。他手操青阳宫一切权柄,多年来养成了自尊自大,目空一切的脾性儿,早就心
中不满。今见叔父魏忠贤果然对此人优礼有加,他更是不愤。特别是江剑臣的绝世风姿,更
令他大为嫉恨,以致进来之后,对魏忠贤的礼节都大为简慢了。
魏忠贤见他在自己面前贸然失礼,心中虽然不悦,还是隐忍未发,安排他道:“这位水
大侠是晏日华保举,又经过国英的特保。一,免去一切审查,二,授锦衣卫总供奉的一切待
遇,三,出入青阳宫自由,不得限制。”
这一番话交代下去,活活地把个粉面太岁气了个半死。他自恃得宠,抗声说道:“属下
斗胆请老爷子收回成命。”
魏忠贤心中一气,问道:“为什么?”
魏占魁说:“因为本宫向无此例。特别是一三两条,绝对不行。第二条,也得证实他确
有总供奉之艺,才能给予。不能因他一人破了青阳宫的惯例而致使全宫上下不服。”
这小子口才确实过人,他把魏忠贤过去亲自制定的宫规,反过来对答,还真叫奸宦无话
可说。但一言既出,岂能反悔?佯装暴怒,以手拍案说:“奴才大胆!竟敢抗谕不遵。念汝
初犯,不加重责。速速按谕办理。”
魏占魁见一向视作亲父的魏忠贤,为了一个陌生人,竟然不念叔侄之情和往日之功,对
自己这般斥叱,不觉恨气填胸,把心一横说:“孩儿以大业着想,实难照办。请革去总管之
职。”
试想,这总管之职何等重要!他明知魏忠贤不放心别人,非他不可,才故意拿捏叔父一
下。魏忠贤可不糊涂,他怎肯为了江剑臣,革去亲人?不觉沉吟下来。
蓦地外边一片声音传道:“小爷回宫了!”随着声音,候国英带着晏日华和秦岭四煞,
已一阵风般地旋进偏殿。她一眼看见江剑臣在一旁站立,连给魏忠贤见礼都减去了,一下子
扑到江剑臣面前,无限柔情地说:“你到底还是来了?”
那种乍惊还喜,欢欣若狂的热情,直看得粉面太岁两只眼几乎喷出火来,灵机一动,故
意试她道:“侯大人来了正好!你看如果免去对水川的审查,给他总供奉待遇,任其自由在
青阳宫出入,这样做妥当吗?”
这小子真算奸到家了!他不说明这是魏忠贤谕令,故意含糊其词,出难题给侯国英做。
他认为只要不说明是魏忠贤的意思,谅侯国英也得说不行。这样,合二人之力,准能叫魏忠
贤改变主意,给江剑臣以极大的难堪。
哪料到他想得虽好,可瞒不过侯国英那锐利的双眼,听魏占魁一问,她竟然不假思索地
说道:“我看不妥。”
侯国英这么轻轻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弄昏了。魏忠贤惊奇,魏占魁狂喜,晏日华和秦
岭四煞茫然,江剑臣也大惑不解起来。
魏忠贤缓缓问道:“你倒说说看,有哪些不妥?”
众人一下子把目光都集中到侯国英身上。特别是粉面太岁魏占魁酸溜溜的一双色眼,更
是死死的盯住侯国英俏丽如花的面庞,等她说出和自己相同的见解来。
侯国英不慌不忙先看了江剑臣一眼,又扫了一下周围人等,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第
一条,凡来青阳宫的人非审查不可,还得有人以身家性命担保。这一条先不能免。第二,青
阳宫是按各人的武功深浅来定品级职位的,当然不能把他和总供奉相提并论。至于第三条,
只要前面两条解决了,就没有再谈的必要啦。”她这一番话,明着是附和粉面太岁,其实,
她心中是另有打算。
魏占魁怔怔不解地问道:“说了半天,侯大人是一点主意没拿呀,那岂不等于白说。”
侯国英是诚心把他一折两截,镇住大家,以讨好江剑臣,同时,也树立了他在青阳宫中
的威势。冷哼了一声叱道:“魏占魁,你这是对着谁讲话?也不睁开眼看看你是站在什么地
方,竟然如此放肆?”
她先压住了阵脚,然后对魏忠贤说:“对水大侠的审查,晏日华奉命考察了三年,我又
亲自复查了一次。由我用性命保举他进入青阳宫。”
她的话一出口,不仅震惊了所有在场之人,也听得江剑臣心中一沉,暗暗替她难过,知
她对自己已一往情深,不能自拔,而自己偏偏又是前来卧底!为了社稷大业,他只好牺牲她
了。
接着又听她说:“水大侠文才武功,深不可测。马虎定位,必然屈才。我想叫人去集合
所有青阳宫职位在副统领以上之人,前来和水大侠印证,包括,总供奉、四卫、八将、十八
彪在内,以免大家不服。第三条,就不用再提了吧?”她是那样的信任江剑臣,竟亲自以身
家性命推举。
这下子,可把粉面太岁魏占魁活活气煞了!他愤然说道:“如此破例!怎能服众!我只
要当一天总管!此事决难办成。”
侯国英一声冷笑说:“如果我决定请老爷子撤去你的总管之职呢?”
魏占魁大吃一惊,可他认为这根本不可能,惶然问道:“谁来继任?”
他是坚信魏忠贤不会放心把青阳宫总管要职,交给不三不四的人的。哪知他刚刚问出,
侯国英已用拇指反指自己,说了一个“我”字。
魏占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侯国英怎么能放着官高位显、举国瞩目的锦衣卫总督
不干,而甘愿去当这个庸庸碌碌地青阳宫总管呢?随即紧跟着追问一句:“那么,锦衣卫总
督重任,你交给何人?”
侯国英格格一笑,又用手指了指江剑臣,还是只说一个字:“他!”
宛如一声惊雷劈空,所有的人全被震惊了!偏殿内顿时鸦雀无声。魏忠贤虽是奸宦,却
知人善任,不然的话,也成不了这么大的气候。他深知魏占魁只是一条忠实的狗,而侯国英
却是能助他成就大事的一只彩凤,遂对侯国英哈哈笑道:“好!我听你的。不过,也不用叫
来这么多人,有不服者,可以自愿前来。今儿个水大侠初入青阳宫,让他歇息一天,明日举
行,你看可好?”
侯国英得寸进尺地说:“老爷子,你错了!不该叫他水大侠,应该喊他水总督。”
魏忠贤笑道:“对,对,你说得对。”
他刚想重新改口,江剑臣不能不说话了。他上前一步,极为庄重地说:“且慢!水某初
来,寸功未立。山野草民,怎能担此重任?真要如此,水某立即告退。”
他是严肃陈词,绝不是客套。侯国英知他脾性,还真怕他就此一走,遂小心问道:“依
你之见,愿意怎样?”
江剑臣本是前来卧底,又感她盛情,便也乘机讨她欢欣道:“我不配担当任何职务,只
愿在锦衣卫中供侯大人驱使,兼做她的护卫,若非如此,我只好再回黄山了。”
也是江剑臣该着遭劫。他的这一句话,几乎使他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侯国英乍听此言,几乎昏了过去。她太高兴了!江剑臣竟然这样地贴近她,她更不能不
偏袒他了。心想:来日方长,不能操之过急,乘机道:“我听你的。不过,也不必等明天。
干脆,四卫、八将、十八彪和所有供奉,各推出一人,印证武功,不拼生死,只分高低,好
使大家心服。现在就去准备!”晏日华领命出去,魏忠贤也率领手下人等跟了出去,殿中只
剩下秦岭四煞和侯、江二人。
侯国英已一无顾忌,当着秦岭四煞,慢慢来到江剑臣面前,轻声说道:“你可要给我争
口气啊!”她又把水兄改称为你,那亲昵的表情、恳切的语气,简直象妻子叮嘱丈夫一样。
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王,一旦陷人情网,竟然变得柔情脉脉了。
江剑臣神情一震,轻轻说了一声:“遵命。”
侯国英也觉粉面发烧,借机搭讪道:“为了必胜,你可以放开手脚。一切有我,必要时
就下杀手。”江剑臣貌似感激地点了一下头。
随秦岭四煞和侯国英一齐来到演武场时,江剑臣的心不仅平静下来,相反地已腾起一团
怒火。他从演武场的宽大,执戈兵丁的正规和宫中武士的雄壮,已看出魏忠贤的勃勃野心和
私蓄兵力的庞大,知他羽翼已丰,谋叛在即。自己此来,一定要查清他的实际兵力和附逆的
全部名单,才能将其一举扑灭。今日正好利用侯国英“必要时下杀手”那句话,尽量剪去其
党羽,并借此促使他的亲信离心。
主意打定,往场内居中一站,故意透出狂态说道:“侯大人说得有理,咱们虽是印证武
功,可必得分出优劣。动手之下,势难留情,伤亡在所难免。”他故意把最后六个字说得很
重,接着又道,“请下场子的朋友自己掂量着点儿。”
江剑臣这几句话,把在场的青阳宫高手都惹恼了!众人越回味越觉得令人难以下咽。他
年纪轻轻,进青阳宫之后,只有魏忠贤贴身四卫中的一人尝到了他的一点苦头,其他人一概
不知。
凡是练武的人,又都有一种通病,那就是死不服人。锦衣卫的人顾忌侯国英,还不敢怎
样。特别四卫、八将、十八彪,尽是魏忠贤的心腹,他们恃势凌人,又怕江剑臣得势以后骑
在自己头上,加上魏占魁的暗中怂恿,哪里还忍受得住?一上来就是十八彪之二,他身高马
大,生性粗暴,怪叫一声,人已扑了上去。
江剑臣已从晏日华口中得知,这些人平素都是以号为名,并不使用真实名姓。他也乐得
省去了互相通名报姓和师门派别,见他来势虽猛,功夫却远逊于已,决定给他个厉害。轻轻
闪过,陡然一掌,正印在对方的气海穴上。
他虽未用全力,可选中的穴道却是要穴,仅只一掌,就打散了他的一半功夫,二彪身躯
晃了起来。江剑臣存心叫他有苦说不出,一击得手,身子已闪向一边,含笑说道:“尊驾真
力雄厚,在下偶然巧胜,多蒙承让。”
二彪见他为自己顾全了面子,势不能把自己受伤惨重向外宣扬,随即一言不发地退了下
去。江剑臣知十八彪的主力就是首彪,只要把他除掉,必由实际已失一半功力的二彪继任。
那样一来,十八彪就空有其名,当下故意激道:“十八彪中,还有哪位愿意一试?”
他这等于点名叫阵,首彪哪能含糊?十八彪都是精选的魁伟巨汉,首彪又是其中之冠。
他可不象二彪那样莽撞,大步来到当场,马步一踏,势如虎踞,运足全力,等江剑臣先上。
他虽见二彪一招退下,可没有看出江剑臣的出身师承和功力深浅,所以一上来就来个稳扎稳
打,想以力取胜。
可是,他想错了。江剑臣是何等人物,光是名列五岳三鸟就足以威镇武林。何况,他又
面壁十年,黄山苦练,先天无极神功已臻顶峰,哪把首彪的虎狼之威放在眼下。他有心除去
首彪,减削魏忠贤的实力,高视阔步,旁若无物,踏中宫,直扑而入。
他这种极端轻视的态度,激起了首彪的狂怒,虎吼一声,双掌暴推,一式“横推八马”
劲力沉猛,声威逼人。
江剑臣斜斜一闪,施展幻影移形身法,已贴到首彪左侧。一招琵琶功的“手挥五弦”,
已击中首彪的后背。这一借力巧打,任他下盘功力再高,也经受不起,直摔出一丈七八,手
腿擦地,皮破血流。周围观看的太监、宫女们,见此光景,都放声大笑起来。
首彪几曾受过这等羞辱?他厉吼一声,一个“乌龙倒卷”,贴地滚来。再陡地一挺,左
脚点地,右脚已撩阴穿入。江剑臣一提真气,前阴尽缩。左手往下一撩,首彪一声惨嚎,一
条右腿已从膝盖间折断了下来。
江剑臣这一掌,用上了先天无极真力,首彪所有骨节,惧已粉碎。华佗再世,也无法续
接。三彪、四彪齐齐抢出,把首彪抬了下去。
江剑臣乘机道:“九千岁和侯大人一再宣渝,只印证武功,不拼生死。首彪战败含羞,
下手阴毒。在下为了自救,不得不伤其一脚。众目所观,请恕我失手之罪。”他这一席话既
入情入理,又委婉动听,众人无不点头赞同。
侯国英狠狠地瞪了十八彪们一眼,冷声说道:“把首彪抬回来,叫他当面谢谢人家手下
留情之恩。那一掌只要换个地方,他早已一命归阴了。”
侯国英的这几句话,也太刻毒了。就连身在事中的江剑臣也觉不忍,断了腿,再向打断
腿的人道谢,哪有这样的道理?
魏忠贤刚想出言阻止,不让干女儿胡闹,可是已经晚了!三彪已来到台下,忍愤说道:
“禀小爷,首彪已昏死过去,请小爷开恩。”
侯国英咯咯一笑说:“大概是你觉得那样做太丢十八彪的脸面,才亲手把他打昏的吧?
讲!”这一声“讲”字,直震得三彪脸色煞白,竟答不上话来。
侯国英又冷然一笑说:“你们这一群废物。别认为只有魏占魁才能管教你们,我现在已
接任了青阳宫总管之职。我的属下不容有欺上瞒下的行为,我责令你断去打昏首彪的那只手
掌,以示惩戒。”
侯国英这一断然行动,使得青阳宫所有死党离心离德,无不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