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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逍遥生》第七章 三怪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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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笑狐边小龙就来到了城中的悦宾客店,荀云娘、甘蕊住楼上,他小心地敲敲门。

    甘蕊开了门,见是他,诧道:“一大早你跑来作甚?”

    边小龙道:“特来报告消息呀,昨夜闹得天翻地覆,二位姑娘一点也不知晓吗?”

    荀云娘道:“进来说,师妹,把小弟也叫来听听。”

    甘蕊答应着正要出门,肖劲秋从隔壁走了过来,道:“不劳二姐动步,这位狐兄的尖嗓门,站在街头也听得见!”

    边小龙看看他,狐疑着说:“肖爷,你说话的声音好熟,我们见过面吗?”

    肖劲秋走进屋,边走边道:“见过的,你老兄记性怎如此坏?”

    笑狐一惊,忙问:“在何处?”

    “昨天下午不是在洒楼上吗?你讹吃讹喝讹银两,这才过了一宿,难道忘了不成?”

    笑狐心想,原来如此,看他模样,当然不会是那个缺德的逍遥生。

    进屋坐定,笑狐把昨夜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仔细,他比手划脚绘声绘形,把二女逗得直乐,肖劲秋也听得津津有味。

    听完,云娘问道:“依你看,这宝典是在另外的—女一男身上,那么说,宝典果然是有的了,对不对?”

    笑狐摇头:“这些说法全是空穴来风,不过有一点颇为奇怪,天灵教的人一个不露面。”

    甘蕊打断他:“错了,我们是女煞星女魔头,你烧香走错了庙门!”

    “贱皮被剥,小命归天,又有谁来向二位姑娘报信呢?在下立一柱心香,定能感动二位女菩萨,保佑在下平安。”

    云娘笑道:“想得美,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面烧香,背地骂娘,笑狐是个诚心人吗?”

    “是是是,笑狐对其他人不老实,可对二位姑娘从来都是敬若神明,决不敢有丝毫不恭。”

    甘蕊笑道:“听听,狐嘴上抹了蜜,说出来的话又甜又香,可仍掩不了狐味,师姐,你相信他的话吗?”

    云娘道:“半句也不信,不过他说得好听,如此而已,值得我姐妹保他的命吗?”

    肖劲秋道:“不值不值,他烧的口头香,供品也不带来,足见其心不诚!”

    笑狐大恼,心想这臭小子分明要讹化财宝,这事与他无干,凭什么来岔嘴?今后要是被我撞上,只要二女不在,狐爷爷非把你揍扁不可!

    不过,他可不敢表露出来,只愁眉苦脸地诉苦道:

    “肖爷,不是我笑狐心不诚,而是手头拮据,拿不出什么礼品来,再说二位姑娘也不稀罕什么金呀银的,贺兰山多的是……”

    甘蕊道:“你哭什么穷?那只玉杯呢?”

    笑狐一楞:“什么玉杯?”

    云娘哼了一声:“别装,你在三清山人家送给你的,你当我不知道?”

    笑狐大惊:“咦!两位怎会知道?”

    甘蕊道:“这自然是听一位朋友说的,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云娘又道:“我这位朋友一向慷慨大方,他看不惯天灵教的奢侈,便顺手牵羊取了两只,下山时遇见你,毫不吝惜给了你一只。”

    笑狐火冒三丈,心里大骂逍遥生不是东西,明明是狐爷爷自天灵教的宴席上取来,被这小子偷袭暗算强夺去一只,怎么倒说成是他送与我的?真是欺人太甚!

    他嘴一张,要把真相说出,转念一想,说不得说不得,那不是丢自己的丑吗?

    被人家治住了连影子都找不着,亏你还是江湖上万儿叫得响的人呢?

    他立即改口试探道:

    “是是是,贵友实在大方,在下十分敬佩也十分感激,不知贵友可就是逍遥生?”

    云娘道:“你二人不是交上了朋友么?怎么反来问我?””咳,对对对,只是见面匆匆,未及细谈,不知贵友出自哪位高人门下?”

    “你不会自己问他?”

    甘蕊道:“闲话少说,玉杯呢?”

    笑狐吞吞吐吐:“玉杯……”

    肖劲秋在他们说话时,把脸转向一边,只顾看着窗外,此时才转过身插言道:

    “玉杯是什么样的?好不好?”

    “不怎么好?一般得很……”

    “把玉杯送给两位姐姐,以示你的诚意,两位姐姐再送给我喝酒,我感谢两位姐姐,至于你我嘛,两不亏欠!”

    笑狐气极,心想到头来还是这小子占便宜,却亏了我狐爷爷。

    没奈何,保命要紧,舍财免灾,认了吧!

    一咬牙,从怀中掏出那只洁白的白玉杯来,愁眉苦脸地递了过去。

    肖劲秋接过赞道:“好玉好玉!”

    二女相继接过来观赏了一番,也是赞不绝口。

    笑狐趁机道:“二位姑娘如此喜欢,就留着赏玩吧,若拿与肖爷喝酒,被天灵教的人看见了惹祸,二位以为如何?”

    云娘笑道:“我又不是酒鬼,要酒杯何用,就给小弟吧!”

    劲秋道:“多谢二位姐姐!”

    笑狐眼睁睁看着他把玉杯揣进了怀里,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立气得心中骂娘。

    云娘道:“收了你的礼,有难时只管来叫,不过只限我们在福宁州的几天,—出福宁州,就不关我们的事。

    笑狐只好说:“是是,多谢二位姑娘。”

    甘蕊道:“本想今日上山—探,听你这么说,还是留在客店等你的消息吧。”

    笑狐道:“如此甚好,在下告辞!”

    他—走,二女忙问肖劲秋玉杯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人家送给了笑狐一个玉杯,送玉杯的人是谁?

    原来,二女所说关于玉杯的话,都是肖劲秋以传音入密教她们说的,教一句说一句。

    他把头转向窗外,笑狐就看不到他的嘴在动,是以瞒过了狡狯的笑狐。

    现在,他才把玉杯的事从头至尾说了,把二女笑得直打跌。

    云娘笑得喘着气道:“你真够缺德的,拿了人家的还说……啊哟哟,笑死人啦!”

    甘蕊笑出了眼泪:“你看笑狐变成了哭狐……吃了亏,还不敢说出真相,怕丢了面子,哈哈哈,我服了你啦,缺德鬼……”

    云娘越想越好笑:“想不到专占人便宜的笑狐,一次次吃你的亏,他算是遭了报应。不过你也够可恶的,把人家整治得好惨!”

    肖劲秋只一味哑笑,十分得意。

    三人好半天才笑够,这才出客店吃早点。

    一下楼就碰见在福州醉仙楼客舍,劝他赶快溜走躲避二女的年青后生,正和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从房间里出来。

    肖劲秋记得他叫卫荻。

    卫荻一见肖劲秋居然和两个女魔头有说有笑从楼上下来,心中大吃一惊。

    他想,看走眼啦,原来这家伙和女煞星是一路的,在酒楼上他们装不认识,只有我这个傻瓜上当,怪不得他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

    对邪派的人,不理为妙,便把头一低,装没认出肖劲秋来。

    可是肖劲秋却偏要和他打招呼:“咦,这位不是卫兄吗?什么时候来福宁州的?”

    卫荻只好抬头,勉强一笑:“昨天晚上到的,想不到肖兄也来了。”

    “来看热闹,卫兄呢?”

    “彼此彼此,对不住,在下先走一步。”

    二女问他,这是什么人?肖劲秋笑答,在福州见过一面的朋友。

    他们找了家卖稀粥的小店,要了包子,慢慢吃着。

    忽然,街面上匆匆走过一些带兵刃的武林人,象是急着要到哪里去。

    他们不以为意,仍细嚼慢咽,不慌不忙。

    可不到片刻,接二连三的武林人都往一个方向赶,似乎出了什么事。

    三人一商量,决定跟去瞧瞧。

    刚出小店,笑狐象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气喘吁吁站在跟前。

    不等他们开口,他便急冲冲道:“二位姑娘,又出了新鲜事,我刚跑到客店,小二说二位已出门,这才找到这里来……”

    云娘道:“什么事?阎王要剥你的皮吗?”

    “不是不是,今早又来了一对少男少女,据说这两人才是宝典的真正得主。一进城就被武林人盯上了,他们恰好落脚在城南升隆客店,钟姑娘、黄少侠也住在这家旅店。昨夜找不到他二位踪迹的江湖客,一夜到亮都蹲在升隆客店守候,没想到又来了这么一对年青人,马上就有人去盘问,他们说他们半月前来过这里,听人说是他俩得了宝典,这纯属误会,为澄清事实,他二人重返福宁州,当众说清。这一来,他们更说不清了,大家七嘴八舌吵吵嚷嚷,争论不休。其他客店的武林人也闻讯赶来,人越聚越多,偌大个院子都挤不下了,有人提议到城南昨夜聚斗地,当众辩清事实真相。我赶来找二位,想请二位也去看看。”

    他闭门不提肖劲秋,肖劲秋暗自好笑,这狐狸记着恨呢,等机会再捉弄捉弄他。

    当下二女点头答应,四人便往城南外去。

    笑狐一路挺胸凸肚,心里得意之极,有了这两位女煞星做靠山,还怕什么混账阎罗?

    一路上,都有三五成群的武林人赶在他们前面,到城外后方才加快脚步。

    走出二里多光景,远远就见旷地上围着—大圈子人,笑狐想尽快赶去,可这位肖爷却走得不快,心里暗骂这小子碍事,可又不敢当着二女的面说。

    云娘心里好笑,因道:“笑狐,你先去,我们陪着小兄弟慢慢来。”

    笑狐心想,我就是要和你两姐妹走在一起,让人看,一个人去还有什么威风?

    因道:“不忙不忙,在下陪着二位走吧。”

    不多会,他们已来到了人圈外,只听圈内有人正在对答。

    附近的几株树上,爬满了人。笑狐等人找了块地势略高的地方站下。

    人圈中站着一男一女,女的清丽,男的英俊,二人相貌有相似之处,似乎是兄妹。

    这时正是那男的在说话,只听他道:“我兄妹已说过多次,我兄妹确曾上了葛洪山,当天上山的也不止我们两个,为何就一口咬定是我们得了宝典呢?有谁人看见?……”

    “那你为何又返回来,难道不是为了宝典?”

    “这也回答过多次,我兄妹离开福宁州后,一路有人跟踪,有的抢在前头拦截,硬逼着我们要宝典。我们不堪受此困扰,为表明此事全属于虚乌有,便返回福宁州好当众澄清,我兄妹从未见过什么宝典……”

    “胡说八道!你当我们是小孩儿么?快快说出藏宝地点,大家一块去取!”有人大喊。

    “对啊,说出来,大家……取!……”

    众人轰叫起来,你吼一声我喊一句,声势吓人。

    此时剥皮阎罗邢甲走进圈内,他恶狠狠厉声道:

    “听见了么,众怒难犯,你们今天不说山藏宝地,大爷就严刑拷打,逼你二人招供!”

    又有人在人堆里喊道:“你这是什么话?两位少侠乃少林弟子,岂容你任意欺辱?”

    邢甲大怒,喝道:“什么人,站出来!”

    “怎么,贫道怕了你不成!”

    随着话声,走进了三个道土和一个中年壮汉,他们四人迳自走到两兄妹身旁,大有维护少林弟子之意。

    紧接着独臂虎爪曹三、独眼豹胡定也进了圈子,站在邢甲身后。

    曹三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想独吞宝典吗?”

    三个道士中年纪稍长的一个傲然道:

    “贫道师兄弟法玄、法通、法明,—向在茅山修行。这位壮士姓刘名兆山,外号游龙鞭的便是。我等见少林弟子受此奇耻大辱而愤愤不平,你们想独占道家先祖葛洪仙翁的遗宝,那更是万万不能,贫道师兄弟为保护道家圣典不惜—战!”

    坡上,笑狐道:“嘿,茅山四真人已到其三,看你邢甲还威不威风!那游龙鞭也是名噪一时的人物,有他们四人助力,那两个少林弟子就吃不了亏。”

    肖劲秋笑道:“那年青人说根本就没见着什么宝典,茅山牛鼻子却要为宝典不惜一战,这不是笑话吗?”

    就在这时,肖劲秋见卫荻和那个同行的中年汉子也进了圈子,不觉有些奇怪。

    只听卫荻招呼那两兄妹:

    “仲师弟仲师妹,愚师兄听了多时.既然未见宝经,留此何益?一起回城吧!”

    这话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骂的骂,吼的吼,不外乎一个意思:“不准走!”

    卫荻气得大叫道:“你们讲不讲理?没有的事硬要逼人承认吗?”

    这话无人要听,只招来一顿臭骂。

    卫获气得话说不出,只好和仲家兄妹站一起,多两个人多两分力。

    邢甲狞笑一声,大声道:“茅山牛鼻子,这宝典取出后你们想捧回茅山是不是?”

    法玄道:“道家圣物,岂容尔等亵渎!”

    邢甲道:“好极好极,待宝典取出后……不对,不对,宝典怎能取出?想要宝典的人如此之多,总不能大家分享!有种的,现在就要宝典的就出来较量,最后取胜者,押了少林这一男一女上山独自取宝典,不敢下场较量的,趁早滚出福宁州!”

    一声尖叫突然传出,吓了众人一跳,只听尖嗓门喊道:“亡灵堂堂主驾——到——!”

    只见一队人疾驰而来,肩上扛着招魂幡,肩披麻布,跑到人众前一分两列,黑阎王牛戈率黑白无常四大拘魂使者从中穿过。

    围着的人赶快朝两边散开,给这伙人让路。

    笑狐骂道:“人不像人的东西,讲什么排场,他们—个个真下了地狱我狐爷才叫高兴!”

    这时只听牛戈发话道:“比武夺宝,天经地义,本堂主要定了宝典,不服的只管划下道儿,亡灵堂一定奉陪!”

    卫荻对仲氏兄妹道:“我们走,让他们斗去,在这里成了人家的赌注!”

    仲海泉道:“走,硬闯也要闯出去!”

    牛戈喝道:“敢动一步者,剥皮碎骨!”

    游龙鞭刘兆山大喝道:“二位少侠,我刘兆山偏不信邪!”

    说着解下了围在腰问的游龙鞭,那架式准备动武。

    邢甲斥道:“不要命的走一步试试看!”

    卫荻“呛啷”一声抽出长剑,仲氏兄妹也亮出了长剑,茅山三道士取出三把剑。

    眼看一场拼斗不可避免。

    就在此刻,又走进两男—女三个年青人。

    笑狐一指穿绿衣裤的姑娘道:“二位,那就是神龙剑钟震坤的独生女儿钟莹莹,那两个男的一个是罗浮派掌门的弟子黄浩,那穿白杉的是金扇书生司马俊,屠龙秀士秦山应的徒弟,昨夜他们趁乱逃遁,怎么又来这儿了,还不赶快一走了之,脱出这场是非场地!”

    肖劲秋运功于目,把钟莹莹看了个仔细,嘴里喃喃赞道:

    “好一支芙蓉,美而不艳,媚而不俗,娇而不妖……”

    云娘听他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问他:“你跟谁说话?”

    肖劲秋忙道:“我说我们不该作壁上观,二位姐姐得去帮帮忙。”

    “帮谁啊?”

    “那几个被冤枉的年青人。”

    “有茅山老道,有名门弟子,何须我们姐妹管闲事?别忘了姐姐们是邪道煞星!”

    笑狐道:“快看啊,他们要替人洗冤,不懂事不懂事,乳臭未干,架什么梁子?”

    此刻听场中黄浩说道:“昨日把我和钟姑娘当作罪人,硬诬我们取走了宝经,今日又纠缠这二位少林弟子,你们究竟用心何在?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人物,岂能轻信谣传,一错再错?要是今明两天也来了—对两对三对青年男女,你们是不是都抓来严刑逼供……”

    言末了,邢甲冷声道:“不错,你说对了,有几对捉几对,严刑之下必能问出口供!”

    钟莹莹气得再忍不住,她尖声叫道:

    “你们一点不讲理,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

    邢甲冷笑道:“小妮子,你也脱不了关系,昨夜被你逃脱,今日自己送上门来,好极好极!”

    司马俊喝道:“你敢!有我司马俊在,谁敢动钟姑娘一个小指头!”

    肖劲秋轻声叹道:“又是—个护花使者!”

    这回二女都听见了。

    云娘道:“你叹什么气?与你何干?”

    甘蕊抿嘴一笑:“怎么,动心啦?”

    肖劲秋刚要答话,只听场中邢甲一声大喝:

    “小子休狂,爷爷第一个取你狗命!”

    司马俊大怒,高声道:“谁敢拦路,金扇无情!姓邢的,你就试试看吧!”

    邢甲狂吼一声,双爪箕张,身形一晃,已逼到司马俊面前,十指如钩,当头罩下。

    司马俊昨夜就存心与他较量,当下身形一闪,金扇点对方腕脉。

    邢甲两爪抓空,顺势发招,一爪抓金扇,一爪抓胸前,司马俊矬身挥扇,直击对方脑门。

    两人身形极快,招式又使得精妙,场外人有的竟喝起彩来。

    荀云娘道:“这司马俊不愧是秦川秀士的弟子,武功高出我的估计。”

    笑狐也赞道:“年青有为,前程无量!好好好,一扇把邢老甲的脑浆打出来才好!”

    这么说还不解气,他提高了叹门,尖声喊道:

    “妙啊妙啊,金扇书生斗剥皮阎罗,我真为邢老爷子捏着把汗,班辈既高,声名又响,要是三五招拾掇了金扇书生,面子上还马马虎虎说得过去。可现在十五招都过去了,金扇书生却毫无败象,啊哟哟,这可怎么得了啊,传出江湖去,那邢老爷子的招牌不就砸了吗?……”

    云娘笑道:“好一张尖利的狐嘴!”

    甘蕊说:“小心,邢老怪可饶不了你!”

    突然,场中传来牛戈的吼声:“给我通统拿下,一个也不能走脱!”

    十二名先行夜叉“呛啷啷”抖着短柄叉上的铁环,一个个冲了过来。

    钟莹莹、黄浩、仲氏兄妹、卫荻、朱喜奎分头迎战。

    茅山三真君和游龙鞭刘兆山在一旁掠阵,准备接应众小侠。

    肖劲秋把钟莹莹等所有人交手的情形看了个仔细。

    那钟莹莹人虽娇小,但一柄剑神出鬼没,招式狠辣,剑势凶猛灵巧,神龙剑法名不虚传,她一人独斗两名凶悍的先行夜叉绰有余力,使他惊叹不已。

    而少林的三个年青人也十分了得,剑势大开大合,攻势凌厉。

    那罗浮弟子剑走轻灵,招势独特,也非泛泛之辈。

    十二个先行夜叉显然不是群小侠的对手。

    果然,片刻后,亡灵堂黑白无常、四大拘魂使者纷纷参战,群小侠立即转为劣势,游龙鞭刘兆山、茅山老道法通法明及时援手,才又扳回了局面。

    混战中有人喊道:“黑道上的朋友们,并肩子上啊,宝典决不能落在白道王八手里!”

    这一喊,马上有许多人应声而出。

    “巫山二凶来也!”

    “我追命罗汉算一个!”

    又听一个苍劲的声音喝道:

    “白道上的朋友,再不能袖手旁观听信这班恶魔横行!我双钩费锦山与少林弟子共进退!”

    肖劲秋叹道:“这不成了正邪混战了吗?为了一本谁也发有见过的宝典拼命,真是从何说起呀!唉,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天目三英卫护道家宝典,誓与妖邪一战!”又有人在场中大喊。

    云娘冷笑道:“师妹,就冲着双钩老儿、天目三小,我们就该下场助牛戈一臂之力!”

    甘蕊道:“师姐说得是,这些假仁假义的白道肖小,骨子里逃不过一个‘贪’字,偏要在嘴里说得冠冕堂皇!”

    笑狐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二位姑娘要帮就帮钟姑娘他们吧。”

    云娘道:“你护着她,莫不是为了美色?”

    甘蕊笑道:“你也不照照镜子,你这付尊容,人家能把你当个人吗?”

    笑狐道:“误会误会,在下与七星刀惠耘武相识,惠老兄与神龙剑钟大侠又是莫逆之交,所以爱屋及乌,就心向着她。”

    云娘诧道:“哟,什么时候听这笑狐有朋友,这七星刀听是听说过,不知是什么人。”

    甘蕊笑道:“那肯定是大傻瓜,和笑狐交朋友岂不是拿偷儿当知己,引狼入室吗?”

    笑狐道:“二位千万别这么说,我笑狐从不算计朋友,为朋友俺笑狐两肋插刀……”

    云娘道:“得啦得啦,我才不信呢!”

    此时场中参加的人越来越多,肖劲秋不知为什么,老悬着心,替钟莹莹捏着把汗。

    他有心请二女援手,但二女对正道人物一向反感,一时只恐转不过弯来,说不得到紧要关头只好自己出手了。

    正在这时,又听有人以内力送出声音,此人内力充沛,喧闹的打斗声中仍听得清清楚楚,只听他喊道:

    “各位住手,你们纵使打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也毫无用处,天灵教于今日占了葛洪山……”

    这话大起作用,打斗的人纷纷住了手,循声寻找说话的人。

    只见三个书生打扮的人并肩而立,一著青袍,一著白袍,一著绿袍。

    说话的正是那著青袍站在中间的人。

    “从即日起,葛洪山为天灵教总坛……”

    此言一山,场内大哗,人们从四而八方向说话的人围过来。

    黑阎王牛戈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天灵教占葛洪山你怎知道?”

    青袍书生还未回答,就有人叫出了他三人的名号:“中原三怪儒!”

    青袍人点头道:“不错,我弟兄三人正是中原三怪儒,在下裴杰。”

    白袍人道:“在下沙英!”

    绿袍人道:“在下管世才!”

    中原三怪儒名头极响,纷乱的人众静了下来,急欲听他们道出事情原委。

    裴杰续道:“适才我等三人上了葛洪山,半道被天灵教徒众挡道,声称此山已成该教总坛,未奉邀请者,一慨不能上山。”

    但由于藏宝引来了众多好汉,三日后该教当请各位上山做客,向各位有个交代。”

    邢甲道:“如此说来,天灵教欲霸藏宝了。”

    裴杰道:“我等不知详情,只将得来之消息奉告诸位,藏宝一事,该教称三日后当众交代,届时总有个说法。”

    茅山法玄道:“岂有此理,葛洪山乃天下人所有,人人去得……”

    话未完,沙英冷冷岔话:“茅山也为天下人所有,茅山四真人住地,旁人也能乱闯吗?”

    法玄无话可说,又道:“宝典并非哪一人哪一派的私有物,凭什么让天灵教霸占了去?”

    追命罗汉了空喝道:“天灵教总坛在三清山,何以要搬迁至此?这分明是霸住了葛洪山,好让他们全力搜寻藏宝,说什么三天后再来向众人交待,到时宝典被他们据为己有,还交代个什么?各位朋友,大家千万别上当!”

    这一说,大家又吼了起来,骂的骂,叫的叫,把天灵教骂得狗血淋头。

    裴杰运起真力对众人道:“静一静,在下还有话说……,各位,天灵教三位卦主是当今武林之稀世高人,手下九星座主是黑白两道威名极盛的英雄,其实力之强,当世无一门派能与之相比,如今要以葛洪山为该教总坛,那也是无可非议的事。至于藏宝,该教已声明三天后有个交代,大家又何必在此纠缠?在下奉劝各位,万勿与天灵教为敌,否则无异以卵击石,言尽于此,望各位三思!”

    说完,三人举步欲走,被了空拦下。

    “慢!”了空和尚阴沉着脸,“三位与天灵教是不是一鼻孔出气?”

    管世才冷声道:“大和尚,中原三怪儒并非天灵教徒,此一问未免多余!”

    了空怒道:“你为天灵教张场,恐吓在场的江湖好汉,我看你们就是天灵教的耳目!”

    管世才大怒:“了空,你……”

    裴杰哈哈一笑:“三弟不必动怒,大和尚你也不必找我兄弟纠缠,葛洪山是为天灵教所占,与我兄弟并无相干,大和尚若是不服,尽管去闯山就是了!”

    了空吼道:“你当我不敢上山吗?我偏要闯给你看!”又转头对大家吼:“各位好汉,葛洪山藏宝不能被天灵教吞了,有种的跟我和尚闯山,没种的滚回老家当龟孙去!”

    —时间,应和之声此起彼落。

    “走,闯山,拦我者死!”

    “找天灵教讨回公道!”

    了空见牛戈、邢甲、巫山二凶王秦阮彪都不山声,便对牛戈道:“牛堂主,你不去吗?”

    牛戈慢条斯理回答:“既然天灵教三天后行个交代,何不等他一等?”

    了空急道:“到时宝典已落入他们之手,人家还会双手奉送吗?”

    牛戈道:“和尚你太性急,此事得慢慢商量,比如愿上山的人有多少?抢到宝典后又怎么办?这些事不商定好,怎么上山?”

    邢甲道:“牛兄说得对,天灵教人多势众,我们若不纠合—拨人,双拳难敌四手,大和尚你用不着急在一时,这事回城商议如何?”

    王秦阮彪都说这办法好,了空这才作罢。

    三怪儒把这情形看在眼内,冷笑着分开人群迳自走了。

    在场人众议论着吵嚷着,三三两两散开回城,一场激烈的拼杀就此结束。

    笑狐道:“我早说过,天灵教必有图谋,原来是占山寻宝,好不霸道!”

    云娘道:“你有什么愤愤然的?这宝典落在何人手上与你何干?”

    甘蕊道:“我们不贪心,置身事外,让他们死争活抢去吧!”

    笑狐叹息着不再说话。

    肖劲秋则在想心事。

    四人慢慢向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