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往事存在我心深处最僻静的角落,我只在独自一人的时候经久回味。几欲冲动写下, 总觉得不能言尽其美。今天记下,以纪念远逝的少女情怀。
就算是浪漫吧,我的初恋,初吻和初次都交付于他手上。
当他第一次揽我的腰的时候,已是我们相恋半年之后的一个雾雨蒙蒙的冬夜。我惊慌如小鹿一般迅速跳开,犹疑地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看见。我们都是刚破土的青青嫩笋,对男女之事既好奇又抗拒。
搂了腰之后,恋爱的进度明显加快。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几近晕到,身体似乎如浮云般在半空中飘荡,灵魂出窍。但思想却固执地清醒着,感受他的舌尖在我齿边不确定地游移,若即若离。以后他曾问我喜欢吗?我说,不喜欢,很恶心,第二天不敢吃饭,怕把他的口水咽下去。他大笑,说我这是处女的洁癖,冰清玉洁地不许人来玷污。"你知道么?白纸就是用来被人作画的。你是那块画布,而我就是你生命的画师。”
在我们相识整一年的时候,我把自己交给了他。我都不原回想那尴尬的第一次,那种挣扎的痛苦令我心碎。我并没有准备好把自己交给他,我还小,心理的承受力不足。至少当时我是认定自己的第一次应该在洞房花烛夜的,而那时,我只有20岁,离婚姻还远。正如你们所说的,男人的欲望到来的时候如排山倒海,我不需要性,只爱就已经很好了,可我爱的人呢?我如何忍心看他在欲火中煎熬?
我们在床第间搏斗了很久,我无声但很坚决,从天明到天黑。夜半两点的时候他终于放弃,颓丧地穿好衣服,吻吻我的额头,独自在沙发上抽起烟来,烟头在夜幕中或明或暗。我突然间有种母性的心疼,第一次把这个男孩当男人来看待。我一个人在房间内呆坐很久,鼓起勇气,将自己脱光,站在他面前,拉他的手放在我平坦紧绷的小腹上。少女如丝般的肌肤在暗夜中闪烁着荧光。整整一天如野兽般的撕扯,推阻突然间趋于平静,他伏在我身上,安静地吻我,我既不回应也不拒绝。由于也是他的第一次,他竟然找不到地方,如迷路的孩子般在门外乱撞。是我,用手牵引着他进来的。在进门的一刹那,我倒抽着凉气,不由自主地向后缩身,令他心痛到不敢动。在匆忙间,他迅速丢盔弃甲,逃之夭夭了。第一次,我竟没有见红。直到第三次,他积累了一些经验了,按住我不让我逃脱不让我动,并不顾我苦苦哀求,坚决挺进,我才看到片片红缨飘洒在我天蓝的床单上。“我会娶你。”他说,5年之后,他也是那样做的。而5年之中故事之长,足够写一部流行小说。
若干年后,当他看见我在他身上稔熟地忙碌的时候,他说他依旧清晰地看见那个无助的白皙的女孩,在他身下痛苦地蹙眉,一声不吭,指甲欠进他的肩膀,泪水顺着眼角肆意流淌的忧郁之美。
而我说,昙花之所以美丽,是因为仅此一现,正如流星划过天空那独一无二的优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