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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帐来,翘楚才发现夜色已经甚深,星斗一天。
睿王抱着她边走边说,你也闷在帐里多时了,便权当出来透透气,那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翘楚心中惊疑,但他既交待在先,她也没有多问,营帐前有禁军,她脸上淡淡笑着,当作回应,外头,不管有心还是无意,随时随地都有眼睛在看,她当尽力扮演好睿王妃的角色。
她没有说话,倒是尾随在后的景平笑道:“爷是要带翘主子到温泉去罢……”
踞睿王一声淡哼,景平似蓦地恍起什么,低低“哎”了一声,“奴才该死,爷一番心思,倒是叫奴才口疏折煞了……”
四大和美人有些了然地对望了一眼,翘楚背脊激灵微过,却愈发疑虑,他到底要带她到哪里去?
景平不是冒失的人,绝对不是。若睿王有心给她惊喜……刚才的话绝不会在景平口里出来!
钞在夜风湛凉中,禁军恭敬迎送中,终于,她一声未出,满腹疑思随睿王走进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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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妃营帐。
榻上,一身明黄的男人斜斜靠着,听怀中女子说话。
这一双男女自是皇帝与莊妃无疑——
她低低笑道:“皇上,若暂无其他吩咐,便让莫公公出去歇一歇,如何?”
前两晚皇帝分别歇在郎后和丽妃的营帐,今晚便歇在莊妃营帐。
皇帝眯眸睇了她一眼,随即挥了挥手。
莫存丰是知时识机之人,立刻领着几名内侍婢女退了出去。
皇帝一笑,看向莊妃,“敏儿,说罢。”
“还是皇上最知臣妾心事。”
莊妃回以一笑,灯火下,腮红肤白,媚眼如丝,饶是皇帝近年来身~体欠和,已甚少有房事之需,心里不禁微微一动,佯怒道:“你这妖~媚儿,除朕以外,倒是还想谁知晓你的心事?”
莊妃一怔,眼中波光流转,轻哼道:“皇上这话是要将臣妾冤死吗?你又不是不知臣妾少时之言。”
皇帝哈哈一笑,道:“非天下第一人不嫁不爱,莊敏啊莊敏,这普天之下的女子,便数你莊娘娘的口气最大了。”
莊妃虽知皇帝有意逗弄她,图个二人顽笑开心,闻言反住了笑,低低叹了一声,方苦笑道:“皇上,江山代有才人出。恕臣妾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人生转眼百年身,今儿个心里许下这等宏愿的早非莊敏了,却是你……你那些儿子的妻妾们。”
皇帝倏地敛眉,冷笑道:“莊敏,朕还没死呢!”
莊妃慌忙从皇帝怀里起来,跪坐到榻上,低声道:“皇上恕罪,臣妾该死……”
皇帝伸手将她一拉拉回怀里,淡淡道:“敏儿,你侍朕多年,甚得朕心,这点,你自己比谁都清楚,有什么但说无妨,何苦悲春悯秋了去,你莊敏的脾性做不来这些,朕喜你,也是因你这恣意的脾气,老九那孩子这一点也随足了你。”
莊妃心里淡淡想,你喜我,还因为我家给国库带来的税收……但皇帝语气爱怜,她倒也有一分半丝触动,脸上不必过于刻意伪装,也有三两分真情毕露,眸中水光盈盈。
皇帝抚了抚她的背,她略加思索,才佯作咬牙道:“臣妾今儿个既把冒犯的话说出口,便索性将冒犯的话说到底,也算是一吐多年来心里的话,虽说皇上喜欢臣妾,臣妾亦有自知之明,皇上心中,最爱的还是宫外那位姐姐和……常妃姐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