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珠光钗影的天香楼里客流如云,这盛况是自天香楼成立以来罕见的,乐得刘鸨儿整晚一张嘴笑得合不拢。
她迈着细碎的脚步上楼,推开堇如的房门,见桌上茶盏里的茶水已经被堇如喝得精光,送上前笑道:“我的好姑娘,你怎么还不打扮、打扮?”
刘鸨儿向在旁服侍的丫环呶呶嘴,那丫环便走过来要绾堇如的云发,却教她闪身躲去。
“不用了,我这样很好。”堇如冷冷地道。
刘鸨儿也随她,“也对,浓妆艳抹反倒把你国色天香的姿容给掩了。你等等,我即刻就把人请上楼来。”
“你说什么?”
“好姑娘,你难道没听见这楼下的吵闹声吗?”
堇如先前对周遭的一切都恍恍惚惚、不予理会,现在一聆听,才发现外头果然十分嘈乱,有楼上楼下穿梭的脚步声,有男人狎笑乱语的话声,有女人浪笑挑情的笑语,闹烘烘的,全杂在一块儿。
她转回头,顺手按了按有些抽痛的太阳穴。“这干我什么事。”
“咦!怎么不干你的事?你知道吗?今晚的客人可都是冲着你一个人来的。”刘鸨儿笑嘻嘻地说道:“光你一个人就为我们天香楼带来不少生意。”
堇如蹙起眉头。奇怪!她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会觉得浑身火热、脸红心跳,气有点喘不过来。
她睁着发热的眸子看向刘鸨儿,“我不管你天香楼如何,你要硬逼我,就等着收我的尸。”
“哟!”刘鸨儿怪笑了起来,“正经话先别说得这么早!有些事情可让你身不由己,老实告诉你吧,今天晚上要是没有给你男人,搞不好你还会巴着刘嬷嬷哀求咧!”
“无耻!”堇如啐道。
“无耻?”刘鸨儿格格笑道:“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身体里有股蠢蠢欲动的感觉?”她瞄了眼香腮微红的堇如,“再过个片刻,你可能就会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心甘情愿地干这个无耻的勾当!等你尝到那滋味儿,只会感激刘嬷嬷,现在讲的狠话可全不记得了。”
“你……”堇如大骇,颤着声道:“我……怎么会……”
“是啊,是你体内的合欢散起作用了!”刘鸨儿笑容可掬地说:“你别急,我这就去把你的‘解药’带上来。”好热……好热……堇如解开了领口的盘扣,她全身上下像火烧似的燥热难耐。
房门被打开了,有名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一脸色相地站在刘鸨儿身旁。
“果然不错!”他色迷迷地淫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用在市集挑货色的眼神,猥亵地上下打量堇如,口出狎语赞道:“刘嬷嬷,你果然有眼光,果然值得我花一百二十两银子!”
“何大爷,我给你保证,你的银子不会白花的,我们堇如已经等候多时了!来!堇如,过来见见何大爷。”
“不……不……”堇如狂摇着头,惊悸地看着向她走过来的肥胖男人。
“我从没碰过格格,今天算是开荤头一遭,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他笑得满脸肥肉全挤在一块儿,“来!过来让何大爷疼疼……”
“不要!放开我!”
不顾堇如的挣扎,他伸出肥手摸向堇如的胸口,口中狎语不断。
刘鸨儿见状笑道:“堇如,你好好地伺候何大爷,我先……”她话声未落,张大着嘴巴,瞧着门口闯进来的高大男子。“喂!你怎么可以随便……”她被来人狂鸷冷暴的脸色给吓得住了口。
只见他大跨步走来,一把揪住何胖子的衣领,像攫稻草般往后一抛,何胖子庞大的身躯竟飞身而起,再重重地跌到门边,痛得嘴里胡乱喊爹叫娘地哀号。
刘鸨儿吓得花容失色,大嚷大叫,“你们楼下都死人啊!快来人啊……”出了闹场子这么大的事,偏偏那些王八们一个个都不见人影,这在搞什么?
“你……来了?”堇如如释重负地看向毓豪。
他来救她了!
她想哭,好想扑进他怀里,可是……他的脸为什么这般阴沉?她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布满狂风暴雨的眼神。
“出去!”毓豪冷喝一声,迷着森冷的历眸觑着刘鸨儿。
刘鸨儿惊一跳,却没有移动脚步。她毕竟是在风月场中打过的人,当下也抹了脸道:“这位爷,人家何大爷可是出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包了我们堇如姑娘的,您这么不声不响就上来硬抢,当我们这行院好欺负吗?我们堇如是有身价的,想要包她就得花银子!”
毓豪冷冷地道:“你要银子是吗??他从怀里掏了一把银票,也不费事去数,就往刘鸨儿的头上甩去,暴喝出声,“滚!”
“啊!”刘鸨儿看着手上的银票,心跳差点停止。这些银票都是五百两一张,少说也有七、八张,她当下笑得像弥勒佛似的,“哟,这位公子爷出手可真大方……”
“我叫你滚没听到是吗?”毓豪迅雷似的吼声,震得屋内每个人心头顿时一跳。
“是、是!”刘鸨儿急忙搀起地上的何胖子向外走。
何胖子却像杀猪似地泼赖起来,“我不走!我先付了钱的,凭什么要我让给他……”
刘鸨儿又拖又拉,嘴里直安抚着,“我的何大爷啊!钱我退给你就是了,你喜欢哪个姑娘随你挑,刘嬷嬷今天请客……”
房门带上了,毓豪冰霜般的眸光直盯着堇如。
他抿了抿唇,沉声问,“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开口求高斌带你走?”他冷诮的把她酡颜微醺、酥胸半露的妖媚样看进眼里。
他原本不相信高斌的话,可是高斌指天誓日是堇如主动拜托他的,他要弄清楚……她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离开他,迫切到不惜任何代价,甚至愿意到这种地方来。
他冷厉的目光不曾须臾离开她脸上。
他要得到答案!他要知道他苦心寻找了一年的女人究竟是如何回应他。
堇如局促不安地凝睇他犀利的眼神,迟疑地点了下头。
她惊悚地看着毓豪的脸色骤变,全身迸出狂暴的级气,接着快如闪电地出手钳住她纤细的下巴。
“果然是真的!你这个淫荡下贱的女人!”他悍厉地掐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直视他寒冰似的眼神。
堇如怯弱惊惧地道:“不……不是的……”她痛得两眼噙泪,惊颤地欲躲开他杀人的眸光。
毓豪下手的力道完全展现他此刻无法控制的炽怒,修长的手指用力掐到关节泛白,仿佛要将她的下巴捏碎而后快。
“痛……”堇如虚弱地颤着身子。
毓豪寒着声,冷讥道:“痛?你也知道痛?你逃离我不就是为了享受这种滋味!”他冷鸷的眸光闪着绝对的暴戾,狂躁地吼道:“很好,既然你不想做我的妻子,而宁可来这里卖皮肉,好!我就成全你!”
什么……妻子?她是不是听错了,他要娶她为妻?怎么会……他不是答应娶希儿的吗?
毓豪没有留时间让地喘息,他盛怒的眸底透着恨意,残暴而狂野地剥下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也不留,让她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
“放开手!不许遮掩!”他斥道,并扯开她的手,对着她难堪的表情不屑道:“你也会不好意思?别忘了,本贝勒今天可是出大把银子包了你,你的身子今天是我的,每一处……包括这里……还有这里……全属于我!”
“不要!”她尖喊出声。
随着露骨的言辞,毓豪的手轻佻、羞辱地摸向她的玉峰。“我爱怎样玩你就怎样玩!你有权利说不要吗?”他一边轻嗤一边上下游移目光,不甚专心地瞄着她的裸体。
她体内合欢散的药效随着热度的上升而渐渐发作,高张的情欲不断冲击她的定力。在毓豪刻意带着侮辱的注视下,她轻颤了起来,分不清是欲求还是惶下心。
“不要这样……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堇如忍着燥热,胆怯地哀求。
毓豪闻言竟怒极而笑,那挟着冰霜的笑声让堇如突地一阵心悸。
“残忍?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想不到这两个字竟然是由你口中讲出来!”他低嘎的嗓音放柔,“有趣!你要不要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残忍?”
毓豪阴柔的语调在他们之间造成诡肆的氛围。
堇如身上的毛细孔全竖了起来。
她对这种语气太熟悉了,他的狂暴狠戾往往就伴随着看似无害的诡肆语调而来。
“不要……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一次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
“没关系了,我不在意,反正你没有机会再离开我了。”他不在乎地说道。
堇如不了解他的话,只知道他邪气的嗓音里藏着绝对的危险。她想拉开和他的距离,却被他的铁臂从身后钳住。
“你想逃吗?今天晚上可不行。”毓豪的话里含着刻意的羞辱,“让我看看我今天花的银子值不值得。”
他俯下头来欲亲吻她,却在离她红唇不远处停滞下来,倏地用粗糙的手背羞辱地来回用力擦拭她细嫩的嘴唇。
“你这张唇有多少男人吻过了?嗯?”他仍然是阴柔的声调。
“没……没有人……痛……”她猛摇头。
“没有?”他冷嗤着,压根儿不信她的话。
堇如疼得眉头紧蹙,感觉他的手背正在失控的加劲,好像要把她的嘴唇磨掉一层皮。受辱的难堪和疼痛让她一张小脸登时涨得红通通的。
她忍着痛,奋力推开他想抽身逃走,才一转身,就被他攫住了手臂,顺手一拖,残暴的将她甩到床上去。
“啊——”堇如惊喘未歇,毓豪已粗鲁的将她的双手高举于顶,大腿沉重的压住她的双腿。
“你为什么要一再的逃离我?为什么?”他深暗的乌眸掠过几道愤怒的眸光,嗓音却转为阴柔,“你希望现在压住你的人是谁?李隆?高斌?还是罗仁?可惜!今天买你的人都不是他们!”
他轻藐而放肆的眼光从她通红的小脸往下梭巡,从粉嫩高耸的雪峰、弱柳似的小蛮腰,一直看到她莹白无瑕的大腿。
她的身体随着他的眼光一路灼烧起来,受到体内情潮的控制,堇如滚烫的娇躯充蕴着赤裸裸的情欲。
毓豪嘴角噙着一抹蔑笑,睨着她这副媚人心魄的模样。他的大手抚上她雪白的椒乳,她的娇躯微微地蠕动了下,半睁着迷蒙的星眸睇着他。
他邪气地撇起嘴笑道:“你这么想要吗?”
他放开她的手,改曲起她的膝盖,将她的无限美好似毫无尊严的姿势暴露在他眼前,邪魅的眼神放肆地梭巡她两腿间的交合处。
毓豪含欲的眸光变浊,低沉地呼着气,他怒气也被情欲完全的控制,这一刻他只需要她来慰藉他的强大欲望。迅速解下自己的裤头,毓豪邪气地一哂,双手掌住她嫩白的臀瓣,将他的下体深深地捣进她的体内。
“啊……呃……”
毓豪的硬挺在疯狂地进出,她随着他蛮悍的冲力而不断摇晃。他嘴里含起一只椒乳,狂肆地配合胯下狂猛的戳刺律动,口中用力的吸吮肿胀的乳头、让她呓吟不断。
他弓着身子冲刺,背部肌肉纠结紧绷,额上的汗水滴落在她雪白如脂的双峰间。他的插抽动作随着她下体内壁的推挤而持续飙快,她的花唇在一阵吞吐后剧烈地抽搐,同时间,花心里的肉褶牢牢地钳合住他的硬挺,让他在同瞬间喷射出火热的种子。
“呃……”
毓豪沉重地趴在她身上粗喘,努力调勾紊乱的呼吸,而后他抬起黝幽的眸子,随意扫了她一眼,起身系上裤头。
堇如霎时从晕酣的迷情中醒过来,她眸光凄迷的看着他冷硬的态度。
“你……你要带我走了吗?”她怯怯地问。
无视她小脸上的脆弱惊惶,毓家微眯起黑眸,轻蔑地瞟着她,“你的表现是不错,可是没有好到让我为你赎身的地步。”
堇如闻言浑身一震。他不是来救她的吗?为什么要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弃她而去?
她惊慌无措的看着他冷酷的乌眸,“你……你要把我丢在这里?”
毓豪不屑地讥笑一声,“是你自己下贱选择离开我,如令有什么好说的?”
“不……不是的……”堇如急忙下床来,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我是因为听到你……”
毓豪堇如同被毒蝎螫到般猛地甩开她的手,阴戾狠暴地对住她水汪汪的眸子,冷鸷道:“别再碰我!”
他的冷斥像鞭子毫不留情地鞭了下来,堇如无助地巴望着他,见他转身要走,她紧张地开口求他,“不要走!求你……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毓豪冷诮地扬起一道眉,语气锋利得如刀似剑,“你也会怕待在巷里?我看你刚刚还很享受的嘛!”
她拼命摇着头,“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求求你……带我走,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毓豪对她的泣求无动于衷。她愈是可怜地求他,他的心肠就愈冷硬如霜。
他无情的眸光扫过她纤弱的身子,冷漠疏离地睇着她,见她还要上前求他,猛力挥甩了下衣摆,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举步的同时,还狠绝的抛下一句话,“你这女人真令我作呕!”
他不在乎伤害她,用刻薄阴狠的话尽情挖苦、讥讽,只想恣意羞辱她,他要报复她对他的伤害!
堇如无力移开呆滞的眼神,她一直保持着毓豪离去时的姿势,身子一动也不动。
许久后,她缓缓地转动眼眸,全身虚脱得连这么简单的动作也感到吃力。
她移动脚步,膝盖一软,竟差点跌了下去。扶住了桌子,她的眼角瞟到床上的发光物。
是毓豪的匕首!他忘了取走了。
看到匕首,空白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他离去前的冷绝表情,她的心瑟缩了下。
堇如走过去,拿起匕首,惨笑地看了看,双手紧紧地握住它,丝毫没犹豫地对准心窝刺了进去,在触及柔软肌肤的同时,耳旁听到一声凄厉的嘶吼——
“不——”
有股掌风迅速地扫向堇如手中的匕首,可是匕首往下刺的力道太猛,掌风虽然让匕首偏了些方向,却仍然狠狠地刺进她的身子里。
她像一株被折断的柳枝,缓慢地向后倒下。他的匕首就插在她体内,她感觉他离她的心好近、好近……她再也没像此刻这么满足了。
毓豪奔进屋里,刚好接住堇如瘫下来的身子。
看到折回来要取的匕首就插在她心口上,震得他心魂俱碎、五内俱焚。
“不!不要!”透心的惊悸让他全身重头不已。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真的不理她,不是的……
毓豪抱住堇如温暖的身躯,用力摇撼,哀恸得泣不成声。“堇如,看着我!睁开眼睛……堇如,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不要离开我……”
像红梅的汁液滴到雪花上一般,殷红的血液迅速在她白皙的胸前扩散开来,她的意识消失在渺冥中。
“不——”毓豪凄厉的嘶吼直上云霄。
不!他不许她死!他不准她离开他……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