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的心胸竟如此狭隘,容不得丈夫三妻四妾,你已经犯了七出之罪,女子的妇德在你身上根本找不到!”
妒恨?她是嫉妒没错,可是她更恨他的薄幸欺瞒!他可以嘲笑她是瞎子,却不能因为她眼睛看不见就任意欺骗她。
她悲愤地叫道:“没错,我是不贤淑,既然我已经犯了七出之罪,你大可将我休回德王府!”
“我既然承认了你,就不会休了你!”他冷怒地回道。
风清巽看她愤怒的脸直望着自己,他知道她其实看不到他正确的位置,可是怒意让她的眸子熠熠生辉,显得焕亮有神,他竟然产生一种他们在对望的错觉。
“我迁出这屋子躲得老远,让你看不到我这个瞎子,省得你心烦。”
“随你!”他冷睇她倔傲的小脸,随即吼道:“莲儿。”
风清巽向来心高气傲,容不得别人插手干预他的举动,该如何做他自有决定,而柳雅茵偏偏又犯了自下定论的毛病。
一直站在门外不敢擅动的莲儿急忙走进来。
“服侍少夫人!”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黑夜像头怪兽,将远处葱笼幽暗的夜色毫不留情地吞噬入腹。
阵阵冷风在空旷的庭院里不断回旋,掀得树叶不住地翻飞拍打,摩挲的声响,听起来竟像老翁呜咽的沙哑哭声。
柳雅茵任冷风迎面吹掠,凉瑟的寒意直入心底。
听着风声,她似乎也在心里哭泣着。
要让男人回心转意是件多么困难的事,何况这男人又是以混世出名的浪荡子。
她等了他足足五天了。
她第一次发现等待竟然是如此啃蚀人心,从风清巽离去后一直到现在,他竟然一步也没踏进日屋来。
柔情就像毒瘾,容易让人沉溺,习惯了以后,想要忘记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从最初的愤怒,转为伤心。他是不想见到她?还是根本就忘了她?
“少夫人,很晚了,该休息了。”莲儿拿了件袍子从后为她披上。
“我一点都不困。”
“这里风大,我们坐进来一点好不好?”她牵着柳雅茵的手离开窗口。
“莲儿,你们爷……这些天都在哪里?”柳雅茵的声音轻到莲儿一度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爷……他出门去了。”
“出门去了?”她诧异地问:“什么时候?”
“就……就是……”莲儿支支吾吾,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就是那天晚上。”
“是吗?”她咬着下唇,心酸的涟漪有向外扩张的趋势。“他一个人?”
“这……”莲儿有些难过地看着她,“不是的。”
“他和谁出门?”她轻声问道。
“爷……他……他是和莺莺姑娘一同出门的。”莲儿吞吐了半天,终究还是说了。
这事全府的人都知道,那天晚上,主子和少夫人吵完后,就直接上南厢找莺莺姑娘,而后和她一同出门,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柳雅茵的脸色一下子刷白,好似咬到颊边肉疼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已经做了选择,而她竟然还傻痴痴地等他。
等什么?等人家回头来嘲笑她?
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柳雅茵被凄怆扯碎的心痉挛成一团,双眸没有焦点的望着前方。以前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因为她杜绝给对方这种机会,而这一次她怎么会傻到让这男人来伤害她?她以前培育出来的防卫能力到哪里去了?
“少夫人?”莲儿怯怯地喊着,柳雅茵的脸色白得像透明似的,好像一尊瓷人儿一动也不动,脸上除了淡漠,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莲儿!我明天想回德王府看一看。”
“回德王府?”莲儿眨了眨眼,“这……莲儿得问过窦总管。”
“他如果有意见,请他直接来找我。”
莲儿奇怪地看着甚少显出如此强悍的柳雅茵,乖顺道:“好的。”
而当柳雅茵坐上窦平为她准备的马车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个将军府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她不给风清巽有机会遗弃她,她要比他更早一步离开他。
夫妻的情分就到此为止吧。她心伤地暗忖着。
“少夫人,属下何时去接夫人?”窦平必恭必敬地问,爷出门时,有特别叮咛要好好照顾少夫人。
“我想回来时,会让莲儿通知你。”
“是。”
※※※
莲儿扶着柳雅茵在德王府前下车,抬头一看,不禁失声惊喊:“少夫人!”
“什么?”柳雅茵正沉浸在即将见到父亲的喜悦中,冷不防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少夫人,王府门前挂着白灯。”莲儿惊道。
“啊?”
柳雅茵一闻,也白了脸色,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府出了事情怎么没派人通知她?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让她诧异了。
莲儿扶着她欲进王府,竟然遭到了挡驾。柳雅茵发现王府里没有一个人认识她,这里的奴仆从总管到门房小厮,里里外外全换了新面孔。
心急如焚地等了半天,她们才得以进门,柳雅茵的兄嫂柳雅文及林姿在大厅等着她们。
“哥。”柳雅茵急唤一声,“发生了什么事?爹呢?”从进门到现在,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瘦高苍白的柳雅文瞧了老婆林姿一眼,低声道:“雅茵,爹……他过世了。”
“什么?”青天霹雳的噩耗,就这么措手不及地向她轰过来,她双腿一软,差点跌了下去,幸好莲儿在旁扶持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通知我?”她痛泣出声。
柳雅文又望他老婆一眼,林姿不耐烦地回盯他,挤眉弄眼地朝他示意,柳雅文看着哭倒在一旁的柳雅茵,却嗫嚅着讲不出话来。
林姿狠盯丈夫一眼,心底气闷自己为什么会嫁给这么没出息的丈夫?
她转身对柳雅茵笑道:“妹子呀,你也不要哭了,爹已经过世一个多月了,你也不要怪你大哥,我们是怕你伤心,才好心不让人去给你报丧啊。”
“是啊,雅茵,你先回房休息,哭坏了身子不好。”柳雅文话一说出,又让他老婆狠瞪了几眼。
他佯装没看到她的示意,让婢女扶着柳雅茵到她以前的房间去。
“少夫人,我先回将军府通知一声。”莲儿也是无法理解,这么大的事德王府的处理态度竟是如此?
等到大厅只剩下柳雅文夫妻时,林姿冲着丈夫发飙了。
“你怎么还把她留下来!”她大吼,“我们不是说好要赶她出门的吗?”
“可是……可是她眼睛又看不见,挺可怜的。”柳雅文懦弱的反驳丝毫不具任何效力。
林姿看他那副怯弱样,愈看愈火大,她咆哮道:“就因为她是瞎子才麻烦,你看她那个样子八成是被人赶出来的,连将军府都不要她了,我们难道还收留她?让她在这里吃一辈子的闲饭?”
柳雅文无奈道:“再怎么说她都是我妹妹,我怎么开得了口要她离开呢?”他面对悍妻可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开不了口?哼!我替你说去,到时可别怪我做得太绝!”她冷哼道。
“爹的过世对她打击很大,先让她住两天再说吧。”
“我就是恨你爹偏心,只会疼女儿,不会疼媳妇!想想他对我的态度,可和你那个宝贝瞎眼妹妹差了十万八千里!”
柳雅文赶紧借故溜了出去,他老婆翻起旧帐来唠叨啐念个没完没了,他没法子制止,只好溜之大吉。
林姿数落了几句,心中余火未消,她才不管丈夫说什么,当天晚上就走进柳雅茵的房里。
“大嫂,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柳雅茵惊讶林姿会在这个时候找她。
林姿叹了口气,“妹子,我来也是不得已的,有些话你大哥不好跟你说,我想这个坏人还是由我来当吧。”
柳雅茵抬起哭红的双眼,不解地问:“大哥想跟我谈什么?”
“妹子,别人不知道我们德王府不打紧,你是最清楚的了。人家看我们家大业大,可是实际上这些年爹为了医你的眼睛也耗费了不少,虽不至于捉襟见肘,但家产所剩也不多了。”她夸张地叹口气,接着说:“妹子啊,你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嫂子我为了撑这个家撑得有多辛苦!我把家里的老仆人全部撤换掉,图的也是替王府省几文钱,你想想看,他们都做久了,年资老,薪资自然要求也高,我换的这批人既勤快,要求又不高……”
“嫂子,你是要告诉我……”柳雅茵打断她的叫苦与哭诉,她尖酸苛刻的性子她还不了解?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林姿停顿了一下,口气变冷,“按你哥的意思呢,是认为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是不能回头吃娘家米的。”
柳雅茵倒抽一口气,“你的意思是……”
“妹子,你也是个聪明人,用不着我说得那么白。”她无奈地叹口气,“你知道,王府如今是养不起一个白吃白喝的人。”
“你……你要赶我走?”柳雅茵抖着唇道。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林姿铁石心肠地睨着她惊慌的神色。“难不成你只是回来住一晚,明早就回将军府?”
“不……我……”
“其实你的事我多少有些耳闻,我早就料到你迟早会被风清巽给赶回娘家来的。你夫家都容不下你了,我们也不好收留你。”
“我不信我哥会做得这么绝,我要去问他……”她叫道,转身摸向门口。
林姿面色一沉,态度转趋强硬。“不留你,正是你哥的意思,他就是不好意思当面跟你开口,才由我来说,你甭去问了,问了也白问。”
说完,她冷酷地唤来两名仆役,“小姐想要离开王府,你们送她出门去。”
“不!我要找我哥……”柳雅茵叫道。
两名粗壮的仆人走上前,一左一右抓着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与哭泣,硬是将她赶出了王府。
※※※
雾茫茫的街上一片昏暗,几乎看不到任何行人。发出撕帛般尖啸声的狂风一阵阵袭扫而来,偶尔远远传来几声狗吠声,竟像猿啼狼嗥般引人心凄。
柳雅茵独自摸着石墙,沿着王府的外围向前走,一直到墙尽了,她也停下了脚步。
这一步要是再跨出去,她将没有任何凭借可扶持,没有任何方位可辨识,这世界对她而言有如茫茫一片汪洋,她孑然一身,飘萍凄凉,看不到前方的路,也不知何去何从。
冷得直钻进骨子里的狂风,毫不留情直往她单薄的身上招呼,风大天寒的腊月天,纵使是屋子里烧的火盆子,入夜后火焰也烧不旺了。
她抓紧衣襟,上下两排牙齿冻得不住发寒打颤,身上的衣裳根本挡不住这隆冬寒风。
怎么办呢?回将军府?可是……风清巽已经摆明不要她了,这一回去,还不是弄到和今天一样的下场,何苦呢?
她心底沉甸甸地盛满了凄怆与悲苦,这脚步,竟然一步也跨不出去。
而这时候,上天竟然像是在替她下决心似地,开始下起雨来了。
豆大的雨点打在屋檐上,打在门板上,一片淅沥声响层层交织。柳雅茵脚尖上踩到一截树枝,她弯腰拾起,以它为杖,向前踏了出去。
这一路,她跌了好几次跤,摸不到可让她避雨之处,不到片刻,她便浑身淋得湿透了,从发梢直滴下来的雨水,把湿得不能再湿的衣服弄得更湿,寒得不能再寒的身子冻得更加冰冷。
有个摸黑赶路回家的妇人,恰巧经过柳雅茵身旁,发现她独自踽踽而行,不禁停了下来。
“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头?”她好心地询问。
“我……”柳雅茵根本无从启齿。
“这天下着雨呢,你要去哪里?”
柳雅茵摇摇头。
妇人看她既是个盲女又独自一人,怪可怜的,不禁心生怜悯。“姑娘,前面有间破庙,我牵你过去躲躲雨,你要赶路,等雨停了再赶也不迟。”
这是一间勉强由三面断墙撑起来的破庙,屋瓦有一大片已不知去向,与其说这是一间庙,还不如说是一堆断垣残壁来得恰当。
尽管这里满是蜘蛛网和灰尘,不过在这个时候,多少能替她遮挡一些风雨。
妇人让她倚着墙边休憩,临走前,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热馒头塞在她手中,柳雅茵热泪盈眶地道了谢。
妇人走后,一种令人寒毛直竖的寂静,再度笼罩整间庙。
手中馒头的热度似乎也温暖不了她的心,她该怎么办呢?没有根的浮萍随波载沉,酸楚、悲怆,还有更多的恐惧一起在她心底翻绞,她该怎么办?回头找风清巽?
纤细的双手紧抓着湿漉漉的衣裳,她努力想克制颤抖的身躯,可是淋得尽湿的布料,任她再怎么努力缩成一团,还是冷得心头直打寒。
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她哀愁地想着,他一定正和莺莺在温暖的床上互相依偎拥抱吧?比照自身的处境,一股心酸呛上鼻头,让她酸楚得想哭。
记忆中,风清巽的肩膀好结实、好温暖,被他拥在怀里,那感觉像是被放在手心里呵护珍藏一般。
她悲切的泪流了下来,她好怀念他怀里的温暖,好想……好想再让他抱一次,一次就好了,不管他是不是不要她,不管他是不是会鄙夷耻笑她,她……真的好怀念他……
他……有一丁点想念她吗?
她凄凉地摇摇头。
他才不会,他会的话,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风清巽了。
※※※
柳雅茵完全猜错了。
这一夜,风清巽风尘仆仆回到将军府,他发现柳雅茵私自回王府勃然大怒,待莲儿惊慌失措地独自回来时,他再次跃上马,怒马如龙地直奔德王府。
此时已近三更天,德王府因风清巽的到来,再度灯火通明了起来。
柳雅文和林姿睡眼惺忪地走进大厅,只见大厅里站着一位颀身玉立的伟男子。
风清巽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林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个渊渟岳峙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混世太子?
林姿第一次目睹混世太子的风采,心底不由得把他拿来和自己的丈夫相比。
她丈夫生就一副羸弱单薄的身子,尖细的下巴配上狭长的细眼,怎么看都是一副没担当、胆小怕事的模样。再转眼瞧来人,只见风清巽生得风采俊逸,两道跋扈的剑眉烘托出一张轮廓深邃、个性十足的俊脸,风清巽确实是她生平仅见的美男子。
这么一个伟岸不群的男人,怎么就配了个瞎子呢?当初她爹要是把她嫁进将军府,这个风夫人的位子就是她的了,能有这样的男人做丈夫,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林姿自顾自想着,冷不防瞧见风清巽那对颇具威胁的黑眸正矜冷地盯着自己,吓得她不自然地咽了下唾沫。
风清巽冷睇这对夫妇一眼,开门见山道:“我来接雅茵。”低沉的嗓音,融有浑然天成的威严。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定力,在这对夫妇姗姗出现前的这段时间,他几度想冲进里头,直接把他们从床上踢下来,而不是焦灼地耗在这里干等。
柳雅文见风清巽一双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睨着自己,不安地挪开视线,向林姿道:“你去把雅茵叫起来。”
风清巽把视线移向林姿,她的脸色骤地刷白,眼神不安地闪烁着。
“雅……茵?”她怯声地嚅着嘴唇。
“怎么?”风清巽向前踏了一步,凛人的气势震得林姿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雅茵……她……她不在王府了。”说完,她害怕的直摇手道:“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
柳雅文也诧异地转头看他老婆。
风清巽已经完全丧失了耐性,他严厉地盯着柳雅文,厉声道:“你妹妹白天进王府,怎么人不见了你却不知道?”
“我……”柳雅文那禁得起风清巽如此迫人的气势,吓得转头看向林姿,但在看到她的脸色时,他失声道:“难道……你赶她出门去了?”
“什么?”风清巽咆哮出声,一股怒火窜遍他全身。
林姿登时浑身一凛,惊惶失措地喊着:“我怎么知道你会来接她?我……我还以为她是被你赶出来的……”
“住口!”他怒喝如雷,双眸闪着戾光,一步步逼近林姿。
“三更半夜将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弱女子赶到天封地冻里去!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讲话?”他的眼睛射出的冷冽寒光,教人看了不寒而栗。
林姿吓得整个人蹲伏到她丈夫的身后,完全不复见平日嚣张的气焰。
见风清巽朝她走过来,她高声喊着:“雅文救我!”
柳雅文在老婆面前硬是壮起胆子,抖着声音道:“你……你想怎样?”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风清巽完全没给他闪躲的机会,一拳向他揍了过去。
柳雅文被揍得向后颠了好几步,不仅将林姿撞压在地上,茶几椅凳也撞得七横八竖,想站起来,双腿一撑还是软在地上,脸颊边早就乌紫了一大片。
“你……不要对我老婆动手……”
风清巽冷睨着他,用一种冷入骨髓的嗓音道:“你放心好了,这辈子我还没打过女人,你老婆还不配让我破例,这一拳是教你如何管教自己的老婆!”
一直到踏出了德王府,他才让如焚的心急显现出来。
他整个五脏六腑好像全被柳雅茵的不见给掏空了,急得整个胃都刺痛起来。
她的失踪,让他认知到她在他心中占有多重要的地位。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像她这般,可以左右他的心思,让他牵肠挂肚到濒临崩溃的地步。
※※※
雨声渐歇,柳雅茵在昏昏沉沉中听到有脚步声朝破庙而来。
她警觉地分辨出有三个男人踏进这间庙里来,她希望他们不要发现她。
不幸的,他们看到她了。
“欸,田老大,你看这里有个妞。”
“啧!怎么浑身脏兮兮的,活像个乞丐婆。”
“哟,还是个瞎子。”一个声气沙哑的男人道。
“不过长得挺标致的嘛!”
三个男人兴趣浓厚地围上前,一阵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柳雅茵更往角落缩了缩,惊恐神色布满眉间。
“你……你们要干什么?”她蜷曲着身子,颤抖着声音问道。
有个人用邪气的声音道:“姑娘,你没看到这雨下得人闷得慌,你就陪我们三人解解闷吧!”
另外两人也跟着露出馋色相。“这漫漫长夜,就让我们轮流给姑娘暖暖身子吧。”
“不不!你们走开!”三人的淫笑声震得柳雅茵几乎快昏厥过去。
“咦?这个妞我看过。”其中一人突然大叫,“她在白帝滩头弹过琵琶,她是风清巽的妻子!”
此话一出,两个同伴都愣了下,酒意与色心顿时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