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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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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无忌的动作令欧阳玲珑又是一阵战栗,全身竟然动弹不得,真恨不得剁下那只彷佛带著魔力的手。
    “看、看过了,放开我。”
    “看不太清楚!恐怕得仔细的再看过一次。”他的手由她的颈项往上,在她的粉颊和下颚之间轻轻抚摸。“你干嘛占我便宜?”便宜,就算他要她,她似乎也没拒绝的理由。
    “占你便宜?哈——哈——就当我占你便宜好了,你的味道!”他的脸又贴近她的颈项,“很香。”
    “鄂无忌,你这是在干什麽?便宜占过了,味道也闻过了,你该先派人送馒头给那些灾民。”
    “你这是在交换条件?”
    “算是吧!”
    “那好,我是商人,最喜欢条件交换,你让我吻一个,明天早上我送那些灾民包子。注意听好,是包子,有香喷喷的肉馅。”
    “你……堂堂一个安乐爷,竟是这般无赖!”她知道他花名在外,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下流,
    “无赖?还没有人敢这样说我!”在一片漆黑中,他拔过她的身,扣住她的下颚,对著她的脸。
    “你的行为不是无赖是什麽?”
    “我难得有兴致陪你玩,你却说我无赖!”他放掉她,转身背对她,“我现在没兴趣了,你的请罪我不接受,走!”说没兴趣是违心之论,他对她有兴趣极了,这只是欲擒故纵之计而已。
    “鄂无忌,你欺人太甚!”
    “想要那些灾民好过,你就必须重新请罪,而且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等你,若你不出现,照阳城便无他们容身之处!”
    “不要,我会出现,请你……等我。”她软化了态度,女人该有的娇媚,此刻尽是表现在温柔的口气中。“很无赖的交换条件。”
    “什么无赖的交换条件?”她突地意会了过来,“鄂无忌,你要什麽女人没有,何苦这样对我?”这要求简直是对她的羞辱!讽剌的是,他不顾与她圆房,竟又跟她提出这种交换条件!
    “我高兴。”
    “你……”
    “只有我有能力帮助那些灾民。”
    他说的是事实,欧阳玲珑只好忍住气,缓缓地退出寒烟亭。“记得明天早上的包子,不,是馒头!”语毕,她飞掠上寒烟亭的屋顶离去。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鄂无忌旋身坐回铺著暖毯的石椅上,凭著感觉摸到石桌上的酒,饮了一口酒,转动著花瓷酒杯想著——是她不受礼教约束的个性及那双凤眼吸引了他吗?他自己也不知道,总之他对她有了极大的兴趣。
    现在只要有女人能引起他的兴趣,他是绝对不放过,或许这感觉只是短暂,却能暂时弥补他心灵的空虚。
    他身系万贯家财,心灵却总处在一种空虚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少了什麽?偏偏他又什麽都不少,有妻有妾,除了还没有子嗣。
    一提及那些妻妾,他的妾都是一时兴起要来,如同他今夜要了莺莺!又对这个凤凰起了兴趣,更难保她们不会像其他侍妾一样,不消多久便让他又深感空虚,没了兴趣,再任由她们离去。至於妻……
    他回眸注视著寒烟楼。
    她将永远让他软禁在寒烟楼中。
    欧阳玲珑回到寒烟楼,最想的就是赶紧泡个热水澡,让自己因鄂无忌的碰触、他提出的无赖条件,而猛颤抖的身子舒缓一下。
    再说,她也需要冷静,万一鄂无忌提出的无赖条件是要她,那他们以後的关系怎麽算?
    不会的、不会的,她随即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了,鄂无忌在看到她的真面目後,就不会对她有兴趣了,届时他依旧得依言帮助灾民。
    “桃红。”她喊著。
    过了一会儿,她才意会到桃红不在寒烟楼里,如果在,不须她喊,桃红就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她去哪里了?她们主仆除了寒烟楼及寒烟湖畔外,根本不能在安乐府里随意走动,这是鄂无忌的规定。进入由重重萝帐所遮掩的卧室,欧阳玲珑卸下一身黑色紧身衣,套上一袭紫色的丝萝睡袍。
    此时,阁楼的门被推开,由脚步声判断,欧阳玲珑知道是桃红回来了。
    她走出重重萝帐,“桃红,你去哪里了?”
    “我……”桃红欲言又止。
    “你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欧阳玲珑继续追问。
    她发现桃红眼神游移不定,有些许慌张、些许怒意与不甘,她觉得桃红的表情怪极了。
    也许是她从来不了解桃红,桃红是伺候她长大的没错,可是她十一岁後便习武去了,回到王府时也已经十九岁,跟桃红也疏离了;後来虽然又相处了二年,桃红也跟著她一起嫁进安乐爷府,但两人之间的感情仍有著一种疏离感。
    桃红抬眼望著欧阳玲珑,“郡主,我刚刚……刚刚可能惹了祸,请您为桃江作主。”
    她的口气不像是惹了祸,反倒像是有人惹了她。“你说,发生了什麽事,我一定会护著你。”
    “你不在,我觉得闷,刚刚就到寒烟湖畔走一走。”
    “只是走一走没关系,不要遇上安乐爷就好。”语毕,她赫然想到,鄂无忌刚刚就在寒烟亭。“你遇上安乐爷了?”
    “没有,我是碰巧遇上一个南苑的丫环,带著一个唱曲的姑娘要回南苑。”说到这里,桃红的眼底顿时充满怒意,“郡主,安乐爷冷落你一年了,南苑也好不容易空出来,今晚他居然又收了个侍妾。”
    “桃红,我跟你说过了,我们只管待在寒烟楼里,安乐爷府里的一切,我们不要过问。”她真不明白,桃红怎麽总喜欢去探听南苑的消息?什么时候多了个侍妾,什麽时候又走了个侍妾,她都一清二楚。
    “我忍不住,我要那个唱曲的离开安乐爷府,她居然趾高气昂的说我没权利管,我一气之下,赏了她两巴掌。”
    “什麽?”欧阳玲珑教她的话给吓住了!桃红的确是没权利管,怎么能给人家两巴掌!
    桃红当然知道自己惹了祸,她挑了个眉,“郡主,我可是为你出气,你自己说会护著我的。”
    欧阳玲珑的头突然觉得痛了起来,桃红是她的人,擅自打了人家两巴掌,就等於是她打的,她担心鄂无忌怎麽想她?
    是妒妇、泼妇?
    “郡主,我惹的祸不小,你是不是不敢护著我了?”见欧阳玲珑不语,桃红语带挑衅的问。
    “我说会护著你,就会护著你,这件事我一肩担了。桃红,以後不要再为我出主意。”
    “郡主,我怕这件事会让爷对你的印象更差,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寒烟楼。郡主,祸是桃红闯的,你就让桃红受这个罪,替代您在这寒烟楼里过一生吧。”桃红总会藉机提出这个建议。
    “桃红,谢谢你为我著想,我不能让你替我受这种委屈,你长得好,必要时,我会请安乐爷让你离开,找个好男人嫁了。”
    “郡主,我并不觉得委屈,你是我的主子,我应该为你著想。再说,外面那些凡夫俗子我看不上眼,还不如不嫁。”
    外面那些凡夫俗子?“你的眼光这麽高?”
    “我是宁缺勿滥。”
    欧阳玲珑注视著桃红,总觉得她有些地方不对劲,是头脑有问题吗?肯定不是,桃红比她精明多了。两人之间的疏离感,常让欧阳玲珑质疑桃红如此的用心,可是她又唯恐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桃红的目光闪过欧阳玲珑的注视,“郡主,你千万不要笨到打算在这里终老,有情人应该要终成眷属,你和曹公子互有爱意,就跟曹公子走吧,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设计让鄂无忌冷落欧阳玲珑,而鄂无忌果真如她所愿这麽做了,却不明白欧阳玲珑在矜持些什麽?
    “桃红,不可以乱说,我跟曹公子只是师兄妹的关系,曹公子或许对我是有爱慕之情……”说到此,她突然想到,“桃红,曹公子跟我的关系应该只有我爹娘和你知道吧?”
    桃红连忙回覆:“是啊、是啊。”
    “那些曹公子写给我的信,你有全部烧掉吧?有没有乱丢,让人捡了去?”她疑惑道。
    “没有、没有。”桃红回道。
    “帮我准备洗澡水吧。”她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是。”桃红旋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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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莺在房里嘤嘤哭泣著,那经过她刻意表现的哭声,抑扬顿挫皆具,简直可与她弹琴时的丝竹声媲美。
    “这是怎麽回事?”鄂无忌问著丫环小月牙。
    他可没强迫莺莺留下,怎么也会哭个不停,或者可以说是,目前还没有女人能让他有强迫她留下的魅力。
    “回安乐爷,是夫人的丫环打了莺莺姑娘?”小月牙不敢隐瞒。
    “夫人的丫环打了莺莺姑娘?”鄂无忌唯恐听错,重复著小月牙的话。
    “是的,夫人的丫环要莺莺姑娘离开安乐爷府,莺莺姑娘不肯,她就赏了莺莺姑娘两巴掌。”
    像是唱双簧似的,莺莺听到这里,赶紧抬头让鄂无忌看看自己通红的双颊,然後又趴下继续哭泣。
    “你没有造谣?”鄂无忌厉眼扫视小月牙。
    不是他不信,他一直派人注意欧阳玲珑是否有在寒烟楼以外的地方走动,答案都是否定的。
    “奴婢不敢。”
    “爷,您要替莺莺作主,莺莺一心只想伺候爷,才第一天就受了两巴掌,那往後该怎麽办?”莺莺哭著说。
    “我不会让你白受了委屈。”鄂无忌嘴上安慰著她,心里却对欧阳玲珑在被他关在寒烟楼终于有了行动而高兴。
    那不顾他颜面、无视礼教的女人,他定会让她吃足苦头,所以她的反弹愈大,他愈高兴,也愈有把柄对她抒发怒气。
    “爷,您务必为莺莺姑娘讨回公道,这样莺莺姑娘才会留下来,南苑也不会空荡荡的……”讲到这里,小月牙不禁打了个哆嗦。
    鄂无忌眼尖的看到了小月牙的动作,遂即回以一眼,使得小月牙连忙垂首噤声。
    “小月牙,好好服侍莺莺姑娘,明天我带她游湖。”既然欧阳玲珑对莺莺反弹,那他就让她暴跳如雷好了。
    “谢谢爷。”莺莺立刻破啼为笑。
    他赫然起身,“莺莺,今夜你就在南苑好好休息。”
    他说这话是什麽意思?“爷,今晚……”她问不出口,她以为鄂无忌今晚应该会跟她在一起的。“今晚我有要事必须先处理,他日才能尽兴的玩。”其实是他现下对她没兴趣,他心里只想著那个凤凰。
    莺莺起身,“莺莺送爷。”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他转身走到门边,又回头说:“小月牙,你跟我出来一下。”
    “是。”小月牙立刻跟著鄂无忌出了房门。
    “小月牙,南苑没有什麽鬼,不准你胡言乱语吓著莺莺姑娘,连带吓著自己。”鄂无忌交代道。
    “爷,奴婢不敢胡言乱语,以前那些姑娘真的都是给鬼吓跑的。爷,奴婢会怕,真的会怕!”
    “那是那些侍妾不甘寂寞,随便找个理由,要钱离开的伎俩。”他没了兴趣。
    “不是,真的不是,奴婢也亲眼看见了,那模样好可怕的,披头散发、一身白衣。”说著说著,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些鬼怎麽就是同一个样,披头散发、一身白衣,没有新鲜一点的吗?”真是无稽之谈,
    “我也觉得奇怪啊,那些姑娘们所看到的鬼和我看到的鬼,就是大家说的那个样!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记住,不准在莺莺姑娘的面前说一个鬼字,我会派人加强巡守南苑,我也想看看鬼。”语罢,他拂袖而去。
    见鄂无忌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小月牙害怕地左顾右盼著,然後迅速冲回莺莺的房内。
    鄂无忌回到书房,将珍珠放在案上,目不转晴的盯着,脑海里还是忆不起这珍珠怎麽会令他觉得眼熟?这凤凰用珍珠当暗器,像是别有用意似的。
    他从壁柜取出放珍珠的盒子,眼睛也同时瞥见放著曹烨写给欧阳玲珑书信的锦盒,於是他将其一并取出。
    这两个盒子,一个装满疑问,一个装满怨气。
    “鄂兴。”鄂无忌唤著。
    鄂兴跨进书房,“爷。”
    “我修书一封,你帮我上京一趟,查探这珍珠的来处与去处。”鄂无忌决定解开心中的疑问,便立刻振笔疾书一番。
    鄂兴接过书信,再从案上取过一颗珍珠,就要离去。
    鄂无忌又及时喊道:“鄂兴。”
    鄂兴转身“爷,还有什么事?”
    “顺便去查查欧阳玲珑与曹烨是什么关系?”
    “属下遵命。”鄂兴领命後就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