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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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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
    大年初一至十五,沿着宫廷外,一直到名闻遐迩的菩提寺的街道上,挂满了各式灯笼、聚集了各式摊贩,灯火昼夜不熄,摊贩亦昼夜不离,热闹上整整十五天,也因此吸引了大批从各地来看灯、拜拜的人潮。
    冷冽的寒风中,惟一让人觉得温暖的,大概就是这过年的喜气了,而一个朝代的太平盛世也由此可以看出。
    鄂无虑在大年初二陪母亲安乐公主回娘家,顺道送上丝织绣品进宫贺年,也刚好赶上此一盛会。
    而所有的皇亲国戚也大都会在此时进宫贺年,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可说是皇宫最热闹的时候。
    鄂无虑身后紧跟着随从鄂权,在人声鼎沸、摩拳擦踵的街道上边逛边看,沿着往菩提寺的方向而去。
    菩提寺平常就已是香火鼎盛,遇上这种热闹时节,拜拜都得排队。
    尤其是菩提寺里的月老祠,一群未婚男女,为求一条可以系住情缘红丝线和好姻缘,都快挤爆月老祠了。
    据说,月老祠的红丝线就等于是姻缘线,只要把红丝线送给自己心仪的人,就会有一段好姻缘。
    鄂无虑上了菩提寺的石阶,开口说道:“鄂权,据说菩提寺之所以香火鼎盛是因为它有座相当灵验的月老祠。”
    “爷想不想到月老祠一求?”鄂权问道。
    鄂无虑淡淡一笑,“求什么?”
    鄂权回答:“自然是求婚姻。爷,永乐爷都成亲了,接下来便是爷了,皇上随时有下旨指婚的可能,爷不如先求,期望月老能赐爷一段像安乐爷、永乐爷一样的美满婚姻。”
    鄂权知道他的主子是这么希望的,尤其在看过兄长们的美满婚姻之后。
    “有用吗?月老的红丝线会比皇上的圣旨来得强吗?皇上的圣旨可是无人敢违抗的啊!”
    “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您在这里先求,也许冥冥之中,皇上就会指个有缘人给爷。”
    鄂无虑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好一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就上月老祠去求个有缘人吧!”
    鄂无虑领着鄂权踏上了最高一阶石阶,宏伟壮观的菩提寺就矗立在眼前,他们便往菩提寺走去。
    “爷,月老祠好像在更上面。”鄂权指着菩提寺旁一条石阶,石阶上有许许多多年轻的男男女女来回着。
    鄂无虑朝鄂权手指的方向看去,接着率先往石阶走去,“走,我们到月老祠去求段好姻缘。”
    “是。”鄂权紧跟在后。
    一路走上月老祠,鄂无虑的挺拔俊逸,气度非凡,引来许多少女的目光;那些少女恨不得将手中求来的红丝线绑在他身上。
    而鄂无虑早就熟悉这样的目光,所以他态度极为泰然,嘴边始终噙着一抺淡淡的笑,风度翩翩。
    上了月老祠,只见祠内黑压压的一片挤满了人,鄂无虑只好在一旁等着,顺便从这山上观看皇城壮阔。
    一个立于门旁的小和尚,在人潮稍退后,递给鄂无虑和鄂权各三枝香,意思是可以进月老祠了。
    鄂无虑和鄂权接过了香进了月老祠,走到月老的金身前往跪垫上一跪,拜了起来。
    鄂无虑心想着,鄂权说得没错,的确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许他诚心一点拜,月老真会赐给他一个有缘的妻子。
    他的观念本是老婆要门当户对、要顾颜面,侍妾才是用来服侍男人的,所以他并不像他的二哥那般反对指婚。
    只是,鉴于大哥、二哥的美满婚姻,他的观念有所改变了,如果能娶到个门当户对又让自己心仪的女人当老婆,那是再好不过了。况且听他大哥、二哥说,女人多了是麻烦。
    所以,他衷心许下心愿,希望能娶到门当户对又让自己心仪的女人。
    拜了几拜,他把香交给鄂权,双手合掌看着月老那张慈眉善目的脸,他当月老是答应他祈求了。
    此时,他身旁有一位绿衣女子,面上蒙着绿纱,正好拜完要起身。
    孰料,她的裙角让鄂无虑给压住了,以至于起身到了一半又跌回去,不偏不倚的跌在鄂无虑身上,连带着又与鄂无虑一起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绿衣女子连忙道歉,抬眼看了鄂无虑一眼,随即从鄂无虑身上站起来。
    “不,应该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压住了你的裙角。”鄂无虑跟着起身。
    “公主,你没事吧?”一个丫环紧张地问着绿衣女子。
    “没事,我们走吧!”
    绿衣女子再看了鄂无虑一眼,接着举步向外走去,丫环紧跟在后。
    公主?其实在这里见到公主并不稀奇,因为这里距离皇宫近。鄂无虑见她回眸,也对她微微颌首,再度表示歉意。
    “鄂权,我们也走吧!”鄂无虑一转身,脚下却踢到了东西,那东西与地面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鄂权也听见了,他弯身在鄂无虑脚边捡起一块玉佩递给鄂无虑,“爷,是一块玉佩。”
    鄂无虑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着。
    这是一块凤形红玉,红玉上系着一条红丝线,红丝线线头处有个扣环。
    这种红玉世间少有,价值连城。据他所知,当今皇上送给皇后的聘礼,就是这种红玉。皇上和皇后各有一块半圆,半圆内刻有龙与凤,而这块凤形红玉竟和传说中皇后所拥有的凤形红玉一个样!
    “爷,这块红玉会不会是那个绿衣姑娘掉的?”鄂权问道。
    “应该是,她好像是个公主。鄂权,走,我们去找她,把东西还给人家。”鄂无虑举步走出月老祠。
    出了月老祠,下了石阶,却已不见那名绿衣女子的踪影,鄂无虑只好带着红玉再进月老祠找这里的主持师父。
    皇宫里公主少说也有几十个,加上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公主,所以想来问问这里的住持师父。
    “阿弥陀佛!”住持师父合掌念着佛号。
    “大师是否认得这块凤形红玉?我是在这月老祠里捡到的。”鄂无虑将红玉递到住持师父眼前。
    师父接过红玉看着,半晌后把红玉递还给鄂无虑,“老纳不认得这块凤形红玉,倒是认得这红丝线,它是本寺月老祠的姻缘线。”
    “不认得?”那他该拿这块红玉怎么办?总不能为了捡到凤形红玉这种小事就去惊动皇上、皇后,问他们这凤形红玉给了哪位公主吧?
    思忖半晌,鄂无虑说:“大师,我在月老祠拾到这块凤形红玉,我要送回时,那女子已经走了,我想那女子应该会回来找,就请大师代为收下。”
    “阿弥陀佛!施主,这块红玉既然让您拾到了,就让属于您。”
    “怎么会属于我?大师让知道拾金不昧的道理。”这大师不会是不问世事,而连做人基本道理也给忘了吧?
    “您瞧这条红丝线,它是月老给善男信女牵姻缘用的,施主,您今天可是上月老祠求姻缘?”
    “算是吧!”
    “那这该是月老赐予您的姻缘线。”
    “大师说笑了,这凤形红玉只是在下恰巧拾到罢了,还是请大师代为收下。”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他不会迷信。
    “阿弥陀佛!施主,老纳不方便代收这世俗之物,还是请施主自己留着吧!老纳认为是施主的姻缘到了。”
    “大师愈说愈离谱了,我说过,这凤形红玉只是恰巧拾到而已。”
    住持师父突地抚须朗笑,接着转身欲离去,却又回头道:“所谓巧合即是缘,冥冥之中天定的缘。阿弥陀佛!”
    巧合即是天定的缘?鄂无虑看着住持师父的背影离去,他摇头笑了笑,再看看手中的凤形红玉,将凤形红玉揣入怀中,领着鄂权就要走出月老祠。
    “飞絮公主驾到。”
    此时,一声传报传进月老祠,一个丫环领着一个黄衣女子进入,将鄂无虑等人逼回月老祠。
    飞絮进入月老祠,她神态高傲、目中无人,然而长得是芙蓉面、桃花腮、眉如月、眸如星,身材丰腴有致。
    飞絮走到鄂无虑身边,她偏头注视着他,大剌剌地把他从头看到脚,眸色由清亮转为迷蒙,神色由淡然到微笑。
    鄂无虑回视着她,噙着一抺迷死人的笑容。
    她就是飞絮公主?
    据说飞絮公主独得皇上宠爱,眼高于顶,皇上允许她自己挑夫婿,因此拒绝过相当多侯爷的提亲。
    “你怎么这样看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难道不怕本公主挖了你的眼珠子?”飞絮故意挑衅的说。
    “你太大胆了,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们公主真会挖了你的眼珠子哦!”春喜紧跟着警告鄂无虑。
    “大胆丫头,不准对常乐爷无礼!”鄂权喝道。
    “常乐爷?你是常乐爷鄂无虑?”飞絮再度转眼看向鄂无虑,颇为讶异。
    鄂府四个少爷,在皇亲国戚中可是赫赫有名,可她一直没机会见到,因为他们不像其他侯爷得上朝。
    鄂无虑轻轻一笑,“正是在下。”
    飞絮注视着他,眼波流转着,“常乐爷难得进宫,我们居然没在宫里碰面,而是在这月老祠,好像挺有缘的。”
    鄂无虑听得出飞絮话中有话,笑回道:“是挺有缘的,也许是月老的安排也说不定。”
    “月老的安排?我同意。”飞絮跟着笑道,“常乐爷,这皇宫附近有许多名胜,不知你是否已游玩过?”
    “还没有。”鄂无虑回视着她,唇角始终噙着笑。
    “那我带你到处去玩玩,好不好?”她一挑秀眉,眸底更显灿烂。
    鄂无虑嘴边的笑不曾稍减,“当然好。”
    “那走吧!”飞絮主动拉起他的手,走出月老祠。
    御花园的莲花塘上有座九曲桥,在第五曲处也就是塘中央,有座赏荷亭,在此可将莲荷塘的风情尽览眸底。
    今日,皇上在莲荷塘畔大摆筵席,宴请所有进宫拜年的侯爷们,而龙筵则设在赏荷亭,皇上亦在这里见侯爷们。
    在另一头的御花园里也设有筵席,由宫内嫔妃款待所有回宫的公主、郡主们。
    有两道人影蹑手蹑脚的移向莲荷塘畔,藏身于一株最接近莲荷塘畔的树丛之后,紧接着再探出头颅,看着那群穿梭在筵席间的侯爷们。
    “春喜、春喜,快帮我找常乐爷,我想看他。”飞絮喊道。
    昨天她和鄂无虑到处玩了一整个下午,玩得好开心,加上鄂无虑的大胆情挑和热吻,让飞絮当下决定要鄂无虑当她的夫婿,为此她更是整晚像发了春似的想他想得睡不着,所以今日跑来偷看他。
    他们的进展出乎意料地快,或许因为飞絮大胆不懂矜持,想要就要;而鄂无虑又比一般侯爷随性、恣意妄为,不断情挑飞絮之故。
    飞絮是许多侯爷想高攀的,因为她是皇后亲生,也是皇上最宠的公主,娶到她的人定成为皇朝第一驸马,说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这一点鄂无虑自是了然于心。
    昨天黄昏两人分手时,他见飞絮依依不舍,便大胆与她目拥热吻,得到的亦是飞絮的热烈反应和应允下嫁。
    “公主,您这么喜欢常乐爷,想他想得睡不着,那干脆马上请皇上指婚好了。”春喜说道。
    “我也想啊!可父皇这几天要接见和招待这些侯爷,还是等过完年再说。你快帮我找常乐爷。”
    “哦!”春喜探出身子,找寻找鄂无虑的身影。
    “春喜,那个穿着蓝色长袍的是谁?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他?”飞絮的口气像见到什么宝似的。
    春喜朝飞絮公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公主,那应该是秦王府的小王爷,据说他貌似潘安,当世少有呢!”
    春喜可说是个包打听,她喜于网罗所有皇亲国戚的小道消息,随时等着解主子飞絮公主的疑问。
    飞絮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早在十年前,皇上就答应她,她的夫婿由她自己挑,挑中了,皇上就下旨,春喜因此成了包打听。
    “秦王府的小王爷?春喜,他生得比常乐爷还俊!”
    “他是比常乐爷俊还俊,不然怎么会传说他貌似潘安?可是我觉得常乐爷比较英挺、有气劫。”
    “春喜,他真的生得好俊哦!”飞絮好像没听见春喜说的话,整个人已被秦王府的小王爷给迷了去。
    春喜看着她被迷得神魂颠倒,又说:“公主,不瞒您说,秦王府的小王爷可是花名在外、侍妾无数的哦!”
    “春喜,他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啊!”飞絮的视线继续锁住秦王府的小王爷,喃喃自语道。
    “公主,我跟您说哦!鄂府四个少爷都很出色,安乐爷和永乐爷都成亲了,听说平乐爷好像有对象了,只有这常乐爷还没着落。公主的年纪和常乐爷最配了,公主若喜欢他,就得把握机会;再说好多皇亲国戚想跟鄂府攀亲呢!机会错失,可就没了。”
    “春喜,我不要常乐爷了,我要秦王府的小王爷……还好我还没请父皇指婚。”飞絮根本没把春喜的话听进去。
    “公主,皇上虽还没指婚,可您已经对常乐爷许下承诺了,您可以自挑夫婿的事,所有的侯爷都知道。”
    “我不管,我就要秦王府的小王爷,你帮我想办退了常乐爷。”飞絮任性地说道,眸光还是停在秦王府的小王爷身上。
    “我想办法?”春喜抚着额头,叹了长长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