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一个绑著马尾辫的女子,拎著报纸一角摇来摇去的。“你到底是去祝寿的,还是去让人家折寿的啊?”
“胡说什么呢。”花姬嘟著嘴,整理著桌上的花。
“这、个、呀!”马尾女子跳下高椅,把报纸放到花姬的面前。“经典照片耶!”
报纸上刊著久鸿饭店的开幕式与杨招展的生日宴会,而上面竟然只放著一张大大的照片,照片里有婀娜多姿并有些困惑的她,还有那一个……铁青著脸、仓皇失措,还张嘴大叫的杨招展。
他的下巴都快抵到地板了,整个人像是见到鬼一样贴在门上,花姬现场看到时,那双腿还微颤著抖呢!
“我不清楚。”花姬温柔地说著,把报纸轻轻撇了开。“该开店了,巧巧。”
苏巧巧淡淡地笑了一下,拿过遥控器按下铁卷门的开关,整间绿意盎然的店里,开始慢慢迎接阳光的进入。花姬优雅地梳理起头发,穿上粉红色的围裙,也准备迎接一天的开始。
“花姬花店”坪数非常的大,左边是花店,右边前方是可爱的木制架子与桌子,上面摆满了压花的杯垫、饰品、精油等等,和一些可爱的玩意儿;后方是一个缀满长春藤的吧台,提供各种花草茶与茶点。
花店及饰品区各有一个出入口,但是里面还是相通的。花姬将花店布置得优闲舒适,空气中永远弥漫著花香,施放著大自然的乐音,或蝉鸣、或鸟叫、或水滴声,或是风掠过树梢的回音。
花姬主要负责花店业务,而死党苏巧巧则负责饰品结帐及吧台服务,谁有空就来帮忙,不然就只得各忙各的,
她跟苏巧巧几乎从小学时就认识了,感情非常的好,或许因为个性相投,所以连毕业后也一起工作;苏巧巧非常聪明,虽不如她对花卉的了解,但是只要教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对于包装艺术方面的造诣也不错,所以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不过巧巧真正强的,便是能泡得一手好花草茶,不管她再如何精制那些花草,若冲泡不当,也无法冲出一杯令人心旷神怡的好茶;而苏巧巧就是能调制好花茶的能手。
所以她们可是合作无间、相互辉映呢!
店门一开,就有许多人光顾“花姬花店”,希望能在偷闲时段,品尝一杯适合现况的花茶。苏巧巧总是亲切地询问顾客需要的种类,尽可能送上适切的茶点;而许多人边喝著茶,就会一边看著周遭的物品,闻著空气间的香味,听著自然的音乐,渐渐地放松心情。
花姬看花店区的还没生意上门,便忙著过去帮苏巧巧。许多熟客认识她,一见面就热络地跟她打著招呼。
“花姬,你怎么每次出现都那么美丽?”一位妇人赞不绝口地道。“真是年轻又可爱,又有一身好本事……”
“没有啦,我只是喜欢花而已!”花姬温柔地笑著。“对,刘太大,上次用的舒眠喷雾,还习惯吗?”
“哦?那瓶啊!简直太好了!”刘太太感激地握住花姬的双手。“自从我睡前喷了之后,现在睡觉都能比较安稳,不大会翻来覆去了!”
舒眠?在场上班人士听到之后,莫不纷纷回头探视;现在景气差到极点,每一个人天天工作都累得像牛似的,虽说总能累到回家就倒头就睡,但是却因为压力过大而恶梦连连,要安稳的睡一场好觉,简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刚刚花姬在说什么?舒眠?有这么好的东西?
“花姬,舒眠喷雾是什么?可以介绍一下吗?”一位很明显因压力过大而眉头紧蹙的上班族问了。
“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自己调制的东西。”花姬轻柔地说苦,那姿态优雅迷人,一双纤纤柔荑边指向木架上一瓶紫色的玻璃瓶。“以薰衣车为主调,睡前喷洒在枕头上,能够帮助人松弛身心、快速入睡!”
喔喔喔!余音才落,多少人忙前去架子上一探究竟;由于花姬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制品,所以一点也不讲究什么唯美的包装,一向是简单的瓶子,上面贴了自己的Logo罢了。
所以有时候不仔细瞧著架上的标签,就会遗漏了宝贝呢!
小小一瓶六百元?不贵、不贵!由花姬亲手调制的东西,总是绝对有效果,品质保证,怎样都不贵!
几个上班族人手一瓶,就要结帐。
“这位先生,我看你压力非常大,脸色显得非常疲惫……如果不急的话,喝杯茶再走。”花姬诚恳地看著一个男人。“巧巧,麻烦你了。”
男人很是感谢地看著花姬、这花姬不但年轻又标致,说话的声音更是吴侬软语,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加上她专业的知识与能力,说什么都叫人不得不信服!
“我看起来很疲惫吗?”男人担忧地问了,连外人都看得出来?
“嗯,我想您回家后需要好好的调理一下……”花姬幽幽地说著,灵活的双眼溜著,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突然双眼一亮。“啊,我想到了,您下班后可以用些精油舒缓压力,洗澡时可以用檀香,还可以点个薰香灯……”
花姬慢条斯理地跟男士解说著,所有人不但侧耳倾听,还开始纷纷提出属于自己的问题与困扰。
花姬之所以为花姬,自然有她独到之处。
一年一度的花卉界盛事,就属花卉大赛莫属,各家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自己种的奇花异车能够夺冠。然而自几年前始,花卉大赛的冠军,就被气质高雅的年轻美女,以一朵黑玫瑰赢得众人一致的推崇与赞赏。
花姬异样的年轻与美丽,不仅仅能够培育出黑玫瑰如此独特花卉,她还熟知所有花草的特性与名字,所以后来开了一间花店,里面有著以花草精制的精油、饼干,茶点、书签、饰品等等,可谓应有尽有。
能把花草广泛地应用到生活上的人,恐怕只有她这样对花草知之甚详的花之女王了;是故,凭藉著独特气质与美丽,所有人都尊称她为花卉界中的——“花姬”。
至于她的真实姓名,倒也没有什么人去在意了。
“花姬!花姬小姐啊!”门外突然传来超级热络的声音,让两位女老板吓了一跳。
她们一齐看向店门口。门口正走进一位脑满肠肥的肥肚男人,他呵呵大笑著,习惯性地张开双臂,又想要与花姬来个亲热拥抱。
“啊!杨先生!”花姬一个旋身到苏巧巧身后,而苏巧巧已经把椅子转到了杨土木面前。“请坐。”
杨土木再度为没有一亲芳泽而惋惜,肥胖的屁股一骨碌坐上桃心木椅。苏巧巧不禁暗自皱眉,深怕那张椅子的四只脚因撑不住重量而垮了啊……
花姬拍了拍苏巧巧,请她泡杯茶善待客人;而其余客人见到花姬似乎有大笔生意要谈,也迅速付钱结帐,出了店门去;待花姬走到左侧花店区将玻璃门锁上,挂上“休息中”的牌子后,再度回身走回来时,却见到了英挺的身影。
杨招展笔挺地站在杨土木的身后,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正在泡茶的苏巧巧,双拳微微紧握——怎么泡茶的女人也有些面善呢?
“原来……杨公子也一起大驾光临了啊?”花姬轻笑著,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她走近了杨招展的身边。“杨公子,请——”
啪哒!杨招展像看到毒蛇猛兽一般,一见到花姬靠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大手一伸,直挡在花姬面前,阻止她的过度靠近。
“我是请您让一下,我要锁门,顺便换面牌子。”花姬没有愕然的神情,只是在优雅的笑容中,嘴角有一丝僵硬。
“花姬啊,昨天开幕式真是谢谢你了,不知道有没有作到生意啊!”杨土木粗暴地拿过苏巧巧递上的花茶,喝了起来。“昨天多少人被你的气质迷得神魂颠倒!”
“多谢杨先生的帮忙,昨天给我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花姬缓缓地坐了下来。“想必今天您来到这儿,一定是带给我一些好消息吧?”
苏巧巧看向远离花姬的杨招展,想要请他坐,但是怎么觉得这位杨先生的表情真是益发难看?她见过他两次——一次是报纸上被鬼吓到的模样,一次是现在这种严肃得仿佛想冰冻空气的样子。
不高兴来就不要来,干么来了还摆脸色?
苏巧巧再度转过头来,瞧了几眼跟花姬谈得愉快的杨土木,突然一惊!
“啊!”苏巧巧在后头扯了扯花姬的衣服。“他是……”
“巧巧,小声点。”花姬从容地回过头,以眼神示意要苏巧巧噤声。
原来啊!她终于了解为什么杨招展会露出那个表情了!苏巧巧双眼一亮,突然扫向依旧在一旁备战的杨招展。真想不到事隔十多年,那个小展竟然已经变成这样英俊挺拔的好青年了啊?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杨招展上个月才登上商业周刊的封面不是吗?他已经逐渐接掌杨氏集团,其年轻大胆的作风,反而为杨氏集团带来一股新潮流,使得业绩蒸蒸日上,也是商业颇受注重的新生代……他竟然是那一个小展吗?
今天杨土木来意无他,虽说是欣赏花姬的巧手,所以要请她做些适合摆上办公室的花束,美化一下他的工作场所。但是这种小事交代秘书一声便可,何须董事长大人亲自来呢?花姬明了,但上门即是客,她依旧带著美丽笑容,以礼相待!
而杨招展,来意就实际的多了!以花姬对花的独待知识,还有美感,他决定把久鸿饭店未来所有的布置,都交给花姬!虽然他不喜欢这位气质脱俗的女人,但不能因此否定她的才能,所以今日他便亲自登门,要与花姬仔细商量。
特地来一趟,只不过是不放心秘书,谁知道他们能不能完整的传达他的想法:久鸿饭店要是最别出心裁的饭店,就连花束的布置也不能落于俗套。
杨土木没说几句便先行离去,杨招展也跟他说了几句话,便送他离开。
在杨招展送父亲出门,重新关上玻璃门的那一刹那,他直觉背脊一阵发麻,作了几个深呼吸后,他才缓缓地、慢慢地回过了头。
一回头,就见到苏巧巧一双闪亮亮的眼睛直打量著他,而那位应该从容优雅的花姬呢?她早收起了笑容,侧了头、斜著眼,冷冷地瞄著他。
“小展!”苏巧巧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真的是你啊,小展?”
“你可以叫我Aden,或是称呼我为杨先生。”杨招展面无表情,淡淡地说著。“小展这个名字已经过了称呼的年纪。”
苏巧巧愣了一下。再怎么钝,她也听得出杨招展话里的冰冷,以及刻意地回避。时间匆匆十几年,原来不只能改变一个人的外型,连个性都已然不同了吗?
“喂,昨天小展就认出你了,对吧?所以才会有那种奇怪反应!”苏巧巧轻声对花姬说著,虽然大家都听得见。“你昨天见到小展时,有没有吓一跳?他变得有够多!”
“是啊!”花姬冷冷地哼了一声。“小展变成贵公子了呢!”
“你也变了不少,不是吗?”杨招展说著话,一样与花姬保持固定的距离。“竟然是名闻逦迩的花姬。”
“那是我的本事,而且你也不能否认我实至名归。”花姬站了起来。“想不到你这小子竟然长那么大了啊?而且还有模有样,长得也不赖!连架子都能够端得老高。”
“人是会变的,不是吗?”杨招展皱起了眉,看著逐渐逼近的花姬。“你不要过来!”
唔……杨招展紧握双拳,面对花姬的逼近,他尽可能佯装镇定,但是……身体里似乎无法如他一样平静!
“你干么看到我就剑拔弩张?”花姬站定在杨招展面前。“老朋友重逢,不来个久违的拥抱吗?”
“我今天是来谈公事的……”杨招展伸出一只手想挡掉花姬的接近,但是却来不及了。
花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两只手啪的就贴上杨招展的脸颊。
啪、啪、啪、啪!红点再度以最快的速度遍布杨招展的全身上下,一颗、一颗地冒了出来,叫苏巧巧看了是啧啧称奇,花姬看了只是挑起一抹恶意的笑容。
“你疹子起的速度好快耶!”苏巧巧一脸惊讶地说著。“小展,你怎么无缘无故起疹子?”
呜……杨招展强力压抑全身的颤抖。无缘无故?世界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东西?要不是这女人把手贴在他的脸上,他怎么会再度复发久末见的宿疾呢?
“我没猜错!”花姬把手微微离开了杨招展的脸颊。“红疹的原因是我?”
“……”杨招展的眉毛揪成了一团,费尽力气深呼吸一口气,啪的就把花姬的手给推了开。“没错,就是你。希望你得到答案之后已经满意了。”
花姬被杨招展的力道推了向后,踉跄了一下,面对杨招展的异常冷漠,让她的不满指数,迅速攀升!
“我们可以开始谈公事了吗?”杨招展看了一下手表。“我下午还有事情,不想在这里耗太久。”
“为什么会起红疹啊?”苏巧巧摆明了不鸟杨招展的话,继续问著。“跟小花为什么会有关系呢?”
杨招展严肃地瞄向苏巧巧,她绝对不是天真烂漫到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对苏巧巧而言,她想知道的,就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的确,跟花姬小姐脱不了关系!”杨招展扁了嘴,非常明显。“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影响到我人生某个部分;我以为我们多年前一别,应该不会再见面,我的红疹也不该会再复发。”
“哦?”花姬满不在乎的哦了声。“我猜这叫缘分。”
“我承受不起!”杨招展冷哼了一声,打开手边的公文夹。“我跟你们过去的事情请忘掉,我也不在乎什么童年玩伴,毕竟有你的童年就是梦魇,没有记得的必要。”
花姬的眼眶里突然转著泪水,一脸哀凄的模样。她咬了咬唇、摇了摇头,那副泫然欲泣的脸庞,叫谁看了都无法不动容啊……
“我不懂……为什么你要这样排斥我?”花姬幽幽地说了起来。“我们明明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是那么的好……好不容易有缘能再相见……”
“花姬小姐,我真的赶时间!”杨招展硬生生打断花姬的话语,带著抹冷笑。“还有,你不必装得楚楚可怜,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清楚得很。”
花姬的哽咽声突然停止,她长发覆盖下的脸庞若隐若现,苏巧巧在花姬身后拚命对杨招展使著眼色,食指在唇上比千百个嘘!
杨招展直起身子、挺起胸膛。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展了,他再也不怕那个小花了!所以,不管花姬会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他都不再将之放入眼内。
“那么,”地狱般森冷的声音缓缓传来。“你是怎么样的男人,我也清楚得很!”
花姬重新抬起头时,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冰冷、锐利的模样。她悻悻然地卷著头发,一双眼瞧著杨招展。
“我是杨招展,久鸿饭店的董事长、杨氏集团下任总裁,希望两位小姐切记。”杨招展啪的合上公文夹。“‘花姬花店’究竟想不想要作这笔生意?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Ok,杨先生!”花姬也坐了下来,优雅地笑著。“来吧,来谈生意吧!”
“……”杨招展很满意地拿出笔来,准备开始详谈细节。“对不起,可以请您再远一点吗?”
眼看著手臂上的红疹一粒一粒地蹦出来,杨招展下意识地住后退,花姬坐得太近了!花姬闻声,挑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移动了椅子,改坐到杨招展的正对面去。
“小展,想喝什么样的茶?”苏巧巧走到吧台边,亲切地问著。
“我叫杨招展。”杨招展话里带了明显的不耐烦。“或许您可以称呼我为杨先生。”
“巧巧,这种货色给开水就可以了!”花姬没好气地说著。“你给他茶,是浪费店里的东西!”
“我想不必麻烦苏小姐了,我也不敢领教贵店的茶水!”杨招展冷冷地看向趾高气昂的花姬。“我现在忙到分身乏术,没有时间进医院洗胃。”
哦?花姬挑高了眉。虽然他面带微笑、看似尊敬,但是对过去的事情记得倒是很清楚嘛!以前她是常给小展喝一些有的没的,但多半是想看小展到底笨到什么地步,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喝她的“特调茶水”?
杨招展开始把久鸿饭店的平面图,以及每一个房间的照片给花姬看,两人之间的气氛相当紧张,也相当的恶劣。花姬说起话来带著尖酸刻薄,杨招展回以的更是冷嘲热讽。
苏巧巧还是为久违的玩伴泡了杯玫瑰薰衣单茶,这有解压的强大功效。
“小展,请用。”苏巧巧就是不改口,气死杨招展是他家的事,
杨招展不悦地皱起眉头,抬头看向嘻皮笑脸的苏巧巧,算他拿她没辙。她真要一路叫下去,他的确拿她没办法!
“不是说别给他东西喝吗?”花姬不高兴地质问起苏巧巧来了。
“欸,吧台我管,我想给小展一杯茶嘛!”苏巧巧撒娇般的说道,再转向杨招展。“放心,里面什么都没乱加!你可以放心地喝!”
杨招展不语,他懒得跟这两个女人打太多交道。苏巧巧拉开椅子,也一道坐下来听著关于久鸿饭店每一层楼、每一个餐厅的风格以及花朵装饰的重要。
杨招展跟花姬在同一张桌子上讨论著,但是他们两个离得老远,在中间的苏巧巧左看右瞄的,感叹著时过境迁;以前成天腻在一起玩的两个人,现在连谈一件事都这么有距离感,小花以前做太过火了吗?
久鸿饭店是笔大生意,光是做他们的花卉就可以不必开店了。花姬决定接下这笔大生意,每天她会把盆栽或是花瓶准备好,请久鸿饭店的人来取。哪一种形式是哪一个厅,都会标示清楚,就等服务生一一摆设即可。
遇到大宴会,她自会再亲自出马到场,以特别花卉去布置全场,让久鸿饭店成为唯一能让花姬执掌的饭店。在确定花姬明白他要的样式与味道后,他还带了契约书,请花姬签约。
至少保证花姬不为其他饭店工作。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花姬。”杨招展合上契约书,语重心长地说。“而且还能伪装出那样高雅的模样。”
“一个人如果气质不足,再伪装也伪装不了,我有我独特的气质,是不可否认的。”花姬淡淡地说著。“你才让人惊讶,从一个爱哭的小鬼,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一个商界名人,而且还……很厉害的模样嘛!”
“环境与时间够改变一个人的。自从父亲有了杨氏集团后、我离开你之后,我所接触的就是商场上的竞争环境。”杨招展说话时的模样,既洗练又成熟。“人都是会变的,如果你能深刻了解这一点,就请你不要再把我视为当年那一位小展了。”
花姬先是低头不语沉默著,只手托著腮,凝视著双方签好的契约书,然后再缓缓抬起头,斜睨苦杨招展。
“我明白了。”花姬的口吻比杨招展还要冰冷,这让同样是一起长大的苏巧巧非常愕然与难过。
“喂……气氛有必要那么糟吗?大家好不容易才又见面耶……”苏巧巧握住他们两个人的手。“当初小展搬走的时候,大家不是很难过吗?既然有缘再见面,那何必……”
“他说过他不需要缘分,你没听见吗?”花姬冷冷地把手抽了回来。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杨招展对著苏巧巧,还会给予笑容。“苏小姐,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好吗?”
苏巧巧不能理解,大家一起长大,那感情不够深吗?她、小花、小展永远都是在一起的,做任何好事坏事都不分开!那时候杨土木因为之前买的废地竟然一夜之间变成精华地段,一栋一栋大楼盖了起来,还变成了杨氏集团,也就是因此,小展才搬走……
她还记得,小展要搬走的消息传出来时,小花偷偷哭了好多天……小展也是红肿著眼离开,然后一转眼时圣今日,这两个人各有成就,却变得冷漠无情了?
“巧巧,送客!”花姬懒得再多说一句,啪的转过身去。
玻璃门被缓缓推开、在苏巧巧送客之前,杨招展吃惊地回头一望,一个男人有点愕然地站在那儿,看著里面有点怪异的情况与气氛。
“欢迎光临!”苏巧巧突然露出灿烂的笑颜。“周先生,您好!”
“怎么……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男人年纪比他们都大,有著非常成熟的味道。“为什么这么早就休息呢?”
“因为在谈点生意!”吴侬软语突然响起,这让杨招展一惊。“这位是久鸿饭店的当家,杨招展。”
刚刚那位冷漠无情、说话刻薄的女人早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优雅的花姬。她正站在那位周先生的身边,为彼此介绍著,那张脸真是异常的高贵大方、美得脱俗。
这女人应该去拿奥靳卡最佳女主角吧?开花店太大材小用了!
杨招展微蹙著眉,明显的注意到花姬与那位周先生之间,有著不同于客人与老板之间的氛围。他们的手还微微相勾著,周岳恺看花姬的眼神也异常温柔。
“我是周岳恺,幸会。”周岳恺伸出了手,杨招展也大方和他交握一下;
说到周岳恺,他就知道他是谁了。周岳恺是日炎百货公司集团的负责人,在全省各地都有连锁百货公司,业绩做得是有声有色,管理得也十分优秀,去年还登上商界名人榜上呢!
他跟小花……在一起吗?哼,有趣!真好奇他喜欢的是哪一面的小花。
两个男人彼此交换了一下名片,花姬也对周岳恺说明久鸿饭店的来意,大家“相谈甚欢”,寒喧没几句就结束,一堆托谁的福的字眼在空中飘来飘去,飘到苏巧巧都想打呵欠了。
花姬趁空发射出几记白光出去,苏巧巧才赶紧合上张个不停的嘴巴。
“那,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杨招展跟周岳恺道著再见,再转向花姬。“花姬,饭店的事就偏劳你了。”
“哪儿的话,那是我应当做的。”花姬用著客套圣极的话语,以及最职业的笑容送著杨招展。“我送你出去吧!”
花姬回头请周岳恺先坐一下,她要送杨招展出门;尽管他们谁也不想靠对方太近,表面功夫还是非做不可。
“他看上你哪一点?”才出门外,杨招展便细声地说著。“温柔?优雅?高贵?大方?还是气质端庄?”
“你给我闭嘴!”花姬咬牙切齿地念著。“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来招惹我!”
“他该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杨招展轻蔑地一笑,开了车门。“然后他就会了解到他的选择是错误的,”
花姬没有说话,她站在一旁看著杨招展进入车内,那双眼睛所进发出的寒意,绝对不容小觑,风穿拂著她长长的黑发,发丝正狂傲不羁地遮掩著她美丽、高雅的脸庞。
“小展。”花姬突然开了口。“你……很讨厌我吗?”
“……”杨招展凝视了花姬一眼,旋即慢慢升起车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女人,应该非你莫属。”
车窗关了起来,杨招展隔著车窗对花姬扔了一个冷笑。他清楚地知道,花店透明的玻璃门里,有著一位心仪她的男士,所以花姬断不可能做出任何狂暴的举动!
杨招展发动引擎,终于扬长而去。而花姬放在围裙口袋里的双手正紧握著,身子不时地颤抖著。口袋里有著店与后院的钥匙,钥匙上有著一个陈旧的钥匙圈。
年代,大概也有十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