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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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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梅雪柳总是慵懒的翻个身,然后卷起被子,听着里头的梳洗声,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她好一阵子都是这样生活,再也没有五点起床,跳起来打扫家里、准备早餐,也没有冲到穿衣间帮人熨烫衣物,再匆匆忙忙的瓶出门赶上班。
    “起床啰!”浴室走出下半身围着条浴巾的男人,俯身吻上她。
    纪昭颐擦着一头湿发,他们都有晨浴的习惯,一身不知道啥时健身的肌肉、肤色……还有那白色浴巾围着的底下,才教梅雪柳脸红心动。
    她有低血压,所以会慢慢的拖进浴室、慢慢的梳洗,再慢慢的化妆,这段时间纪昭颐会开门去拿羊奶和报纸,旋身进入厨房开始煎蛋或是煮些不同口味的早餐。
    等到梅雪柳打理完毕,坐上餐桌时,纪昭颐已经在浏览报纸,而她便愉快的享用每曰不同的惊喜。
    “我都快被你养坏了!”梅雪柳咬下法式吐司,有感而发。
    “嗯?”纪昭颐听不懂,眼睛盯着报纸应声。
    “我已经好久没清扫家里,而且早上竟然会赖床,都没比你早起过,也没煮过早餐。”甚至连午餐便当都没付诸实行,“我真搞不懂,我以前明明五点就可以跳起来,把家整理好的。”
    “因为家里有佣人会打扫,至于早餐,我舍不得让你做。”纪昭颐继续看着报纸,自然的回答,“你有低血压就多睡点,来不及吃顶多在路上买就好了,何必那么拼命?”
    “所以我说,我会被你宠坏的!”梅雪柳勾起个无奈又甜美的笑容,“我以后会变得跟沂伦一样任性,只吃你煮的东西,然后拗脾气。”
    纪昭颐闻言,终于把视线搁在梅雪柳身上,她的短发塞到耳后,戴着上星期他送她的单钻耳环,飘逸的眼线勾着魅惑,小巧的唇微噘,现在是撒娇的模样。
    “我还满期待的!”纪昭颐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样就表示你离不开我了。”
    “喂!”没料到这样的答案,让梅雪柳羞赧起来。
    她抽过搁在桌上的其它报纸,一起浏览,他们固定七点半出门,现在还有一些时间。
    跟纪昭颐住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像老夫老妻,她总是对纪昭颐隐藏的热情感到讶异,他平稳的外表下也有着孩子气的一面,撒娇时可是不输给她;内敛的性格里却蕴藏着大量的澎湃热情,她总是被击得七荤八素。
    身体交合之后,她有种灵魂也契合的感觉,肌肤之亲能让感情更上一层楼,她正充分体验这样的恋情。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纪昭颐收起报纸,而梅雪柳则起身收拾桌上杯盘,到厨房去清洗。
    擦身而过时,当然没有少掉搂腰、浅吻这些亲昵的举动。
    纪昭颐进房里穿上外套,顺道会把梅雪柳放在床上的外套眼皮包一起带出客厅,他拎好东西,环顾四周,确定应该带的都带上手了,才会出来客厅等梅雪柳。
    一不小心,他自己的外套落地,口袋里的笔还滚出口袋。
    “啧!”他得把其它东西放下,赶紧拾起外套,还得趴到床底下去找那只用惯了的笔。
    幸好笔是金色的,一下子就让他找着了。
    但他也不小心看到床底下有个灰色格纹的小盒子,紧紧贴着床角内侧,那隐密的藏匿方式,让纪昭颐不得不把它拿出来。
    他狐疑的看着盒子,那个盒子是什么?他几乎可以确定不是他给的东西,更不可能是他藏的,难道是雪柳吗?
    他大胆打开,躺在黑色缎布上的是一条菱形的项炼,外头是镂空花纹,中间是一个红宝石的十字架,做工精致,宝石也上等,这是价值不菲的饰品,他没送,雪柳也不可能拥有。
    在他注意到红宝石十字架中竟然还有开关时,先是为这大量的红宝石称奇,接下来便好奇十字架内的东西。
    “昭颐,我好啰!”外头传来叫喊声跟脚步声。
    “好,我就来。”纪昭颐飞快的起身,在梅雪柳踏进房门时,把盒子塞进外套口袋里。
    “来,我的东西给我就好了。”她笑吟吟的走上前,从床上拿过外套跟皮包,“咦?我刚刚不是摆这样的,外套会皱耶!”
    “我拿起来又放回去了,抱歉!”纪昭颐从容整齐的把外套搁在手上,“我去洗了个手。”
    他说了谎,他愿意事后道歉,但是首先……他得搞清楚这个名贵饰品的来源。
    两个人一同驱车上班,敏感的梅雪柳感到纪昭颐有些距离感,平常已经不多话了,今天一路上却一个字都没吭,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昭颐,你有心事吗?”柔荑搭上他完美的肩线。
    “呃?没、没有。”纪昭颐勉强挤出笑容,“我只是在想店面的事。”
    “我已经开始在物色配件了,我会先比对后再给你挑选。”店面的装潢已经完工,只剩下开幕了。“我确定后会跟你约时间的。”
    “嗯,好,还得找几个模特儿,开幕式不能马虎。”
    “好哇……我好兴奋喔!虽然不是我的店,但是感觉好像我的呢!”梅雪柳开心的吐了吐舌,“这一切好像在做梦喔!”
    纪昭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雪柳遇上服装,就会有那股热情与天真显现,他爱死她那种闪闪发光的神情了,爱到想干脆把店送给她。
    事实上也差不了多少了,除了提供衣服外,其它全是雪柳在处理。
    “那家店是我们两个的。”纪昭颐诚恳的说着,右手抽空出来比画着,“纪昭颐与梅雪柳的店,招牌就这样写好了。”
    “呵呵呵,你别闹!”梅雪柳笑弯了眉,“那种店名哪能听啊!乱来。”
    纪昭颐终于展开笑颜,即使只写“梅雪柳的店”他也无所谓,只要看见雪柳开心、幸福,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她。
    只要……她没有事情瞒他。
    高贵的做工项炼、等级极高的红宝石,那条链子绝不会是朋友间的馈赠,就连对以往的女友,他都没有这么大方过。
    浮现在他脑子里的当然是沂伦,那小子年纪虽轻,但依照他火红的程度,接拍电视剧、电影和广告的支数,要订作那条项炼,根本像买一瓶水那样简单。
    进入工作室后,纪昭颐特别交代所有人别打搅,他要思考一些问题,这样的命令也包括梅雪柳,设计者在思考时是不容他人打搅的。
    于是梅雪柳就跟小敏她们在外头办公,偶尔闲聊一些女生话题。
    盒子搁在桌上,红色十字刺眼得很,纪昭颐靠着皮椅,五只修长的指头在桌上敲呀敲的。
    只要一个动作,就能知道里面放的照片是谁的!
    “您好,我是欣欣花店。”大门口站了个声音宏亮的男孩,“我找梅雪柳小姐。”
    “小柳,他送花的。”靠近门口的男孩头也不抬的说着。
    “哇,老板也搞这种浪漫啊?都住在一起了还送花?”小敏挑了挑眉,对工读生一招手,示意他进来。
    花店工读生抱着一大束粉橘色玫瑰走进来,梅雪柳看得却有点心惊胆战,她总觉得花不是纪昭颐送的,因为他要送的话,会在家里送。
    “请签收。”工读生交给她签收单和一张卡片。
    “老板太夸张了吧?当面送就好了,还叫花店送来。”小敏故意高分贝的对着纪昭颐的办公室喊,“纪先生啊!别搞浪漫了。”
    “嗯?纪先生?不是纪先生送的花啊!”工读生一头雾水,“是位李先生喔!”
    呃!这下糟了,小敏当场瞪眼,说笑说出麻烦来了吧!她用食指在嘴上比了个拉链拉上的动作,乖乖的回到桌边,认真的工作为上。
    梅雪柳赶紧把花搁在一边,打开那张卡片,因为李是沂伦原本的姓氏,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送你最喜欢的香槟玫瑰,希望你永远都像玫瑰般清香怡人。永远爱你的沂沦。
    够了!真的足够了!梅雪柳紧咬着唇,那条项炼她还没处理好,现在还在上班时间送什么花……他非得搅乱她的生活不可吗?
    “雪柳。”冷不防的叫唤来自正前方的门,纪昭颐站在那儿看了她好一会儿了。
    “昭、昭颐!”她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赶紧把手上的卡片往身后藏。
    哎呀!笨!藏得那么明显,谁都知道有鬼。
    “谁这么好,一大早送花?”他平静的走向她,眼睛看向桌上那束花。
    “是……是……”梅雪柳支吾其词起来,挣扎了一下,还是说出沂伦的名字。
    “他果然不死心哪!”纪昭颐努力维持心里的平静,天知道他现在不仅是火冒三丈,他简直想立刻冲到沂伦身边去,好好的警告那小子!
    “我不知道……他……”她不知道吗?那天在未装潢好的店里,沂伦不是跟她说得清清楚楚了?
    “香槟玫瑰,你喜欢这种花吗?”纪昭颐拿起花束,嗅着淡淡清香。
    梅雪柳点了点头,所有的花,她独钟香槟玫瑰。
    “我猜下一次他会开始送你喜欢的音乐、喜欢的摆饰品、喜欢的衣服!”纪昭颐愈说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是特意来炫耀你们之间那无法抹去的熟悉!”
    “昭颐,他是过去式了!”梅雪柳情急之下喊出了定心丸,“他了解我是理所当然,但是……再如何,他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是吗?纪昭颐浮现愁色,那股哀愁锁在眉心,反而让梅雪柳非常不安,为什么昭颐会露出那种神情?为什么他仿佛不信任她的保证?
    “小敏,把花拿去插好。”纪昭颐把花交给小敏,“雪柳,有事我们进来谈吧!”
    别让小敏他们看笑话,也别打搅他们工作。
    梅雪柳跟着纪昭颐才进办公室,立刻为桌上的红色十字倒抽了一口气!
    “我今天在床底下发现的。”他手指略过纸盒,“我发现这项坠是可以打开的,里面放的应该是照片对吧?”
    梅雪柳没敢吭声,她双眼只盯着那纸盒子,粉拳紧握着发颤。
    “捡到盒于是偶然,但是我没有打开项坠。”纪昭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得尊重你,这是属于你的东西吗?雪柳?”
    早该丢掉的!
    她应该把它扔掉的!
    不管东西再怎么贵重,不管那天沂伦是不是流了泪,不管他们之间的七年是否历历在目,她都应该毅然决然的丢掉的!
    “看来是……”瞧着她的神情,纪昭颐不必猜也知道。他叹了口气,把盒子推向办公桌的另一旁梅雪柳的面前,“可以打开它吗?”
    打开?梅雪柳仓皇的看向纪昭颐,这里面的照片是过去的青涩美好,是与沂伦的卿卿我我,这种照片怎么能示人呢?
    “不……不行!看了对我们都不好。”梅雪柳赶紧上前,就要抢回盒子,“我不希望我们之中有芥蒂或误会。”
    “已经有了!”纪昭颐更快的压住她的手与盒子,“雪柳,现在不给我看,我们之间的误会会更深。”
    “昭颐!”梅雪柳急了,她急得都快哭了,为什么事情会搞成这样?沂伦到底是怎么进入他们之间的?
    都是因为她的优柔寡断,因为她不确定的心!
    “我是认真的,雪柳,不要让我觉得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事!”纪昭颐的神色益发冰冷,而这股冰冷让梅雪柳的心沉了下去。
    “那……你得先听我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仿佛在交换条件般,梅雪柳战战
    兢兢的开了口,“这是那天他在店里给我的,我拒收,他还是硬塞给我,跟我说这是七周年礼物,我若不要就丢掉它。”
    纪昭颐觉得有股冲击袭来,他痛苦的闭上双眼。“那你为什么收?”这是问题的关键。
    “我……我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你、你不要误会,只是因为他几乎没送过我东西,我只是想知道他能送我什么。”梅雪柳慌乱的解释着,却感受到被压住的手愈来愈痛,“结果打开来,没想到会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可以还给他的。”
    “那时你进来了,我怕你会误会,就吓得把东西丢进皮包里!”她说到这里,开始因焦急而哽咽,“我应该丢掉的,可是红宝石这么贵,我觉得丢掉太、太……”
    “太舍不得了?”纪昭颐挑高了眉,“现在能让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吗?”
    梅雪柳开始大口的喘着气,她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她颤抖着手打开坠子,然后紧握在手中,迟迟不愿给纪昭颐看。
    他却一拧眉,伸手一抽,把那项坠给凑到眼前!
    一看到照片,他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雪柳说得并不假,沂伦或许执意给她,也可能说出她若不要就丢掉的话,那是因为他几乎笃定雪柳不会丢弃!
    沂伦太了解雪柳了!他知道这里面摆放的照片足以撼动她的心!
    “这张对你们而言具有什么意义?”纪昭颐沉着声,无力的坐回皮椅里。
    “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拍大头贴。”她无法止住泪水,喉咙紧窒。“已经是很多年前……高中的时候。”
    “啊……意义重大啊!”纪昭颐失落的按着前额,他最惧怕的竟在他不知情的地方发生!
    “昭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条项炼不能代表什么!”
    “从那天开始到现在,已经多久了?你为什么没有丢掉它?如果你舍不得丢掉,舍不得的究竟是红宝石的价值,还是你跟沂伦之间的情感?”纪昭颐突然拉高了分贝,“雪柳,你或许不是故意的,但是这种潜意识的不确定情感,才更教我难受啊!”
    潜意识?她在潜意识里对沂伦还有情愫在吗?梅雪柳被这话给震撼到了。
    “你虽然跟我在一起、虽然现在是我的女友,但是沂伦那个人在你生命中占了太重太重的分量,重到你曾经因为他不想再碰爱情!”纪昭颐逼近气急败坏的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跫步,“现在他的示好、他的表白,他对你深刻的爱情都让你心动了!”
    “我没有……我不可能会这样!”梅雪柳竟尖声嘶吼起来,“我不是那种会脚踏两条船的女人!”
    “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纪昭颐忽地冲到梅雪柳面前,钳住她的双臂,“问题是……你爱谁多一点呢?”
    啊!梅雪柳瞪大了眼睛,纪昭颐的话仿佛一道电流击中她似的,让她无法动弹,连脑子都几乎无法运转。
    她……爱谁多一点呢?
    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两个男人吗?
    她以为她舍下了沂伦,爱上了与沂伦相反的纪昭颐,她爱他的成熟稳重、爱他的性感内敛、爱他的体贴怜惜……这些都是在沂伦身上得不到的东西;而沂伦却依旧存在在她心里面,因为她曾对他死心场地、是她几乎用全部生命去爱着的男人!
    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她怎么连自己的心都管不好?!
    双手掩面,梅雪柳哭了起来,她几乎是泣不成声的蹲在地上痛哭失声,连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教昭颐怎么去了解呢?
    看见梅雪柳痛彻心扉的模样,纪昭颐却只有更深的哀伤,因为雪柳无法决断的给他答案,那就表示她内心深处真的存在着沂伦,以及对沂伦的爱。
    是啊!这事情很简单,能够让一个女人拼命付出,又在被冷落之后心死,由此可知她的爱有多深。
    他一直认为他可以超越沂伦,认为只要他用心,梅雪柳就会用更多的心力去爱池。
    沂伦果然厉害,一条项炼、一张照片,就轻而易举的撼动雪柳的心,重新唤起他们之间的过去,那炙热燃烧的情感。
    “雪柳,来,站起来……”纪昭颐伸出手,把梅雪柳扶到沙发上去,“别哭了,我最讨厌看你哭了!”
    “昭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梅雪柳语焉不详,眼睛全哭肿了。
    “嘘,别这样说!来,擦擦泪!”他温柔的把面纸搁上她的腿,爱怜般的抚摸她的头。“不要哭,你哭得我心好难受,快不能呼吸了……”
    闻言的梅雪柳立刻止住哭泣,变成啜泣般的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纪昭颐。
    “我爱你,你知道的,我真的用全心全意去爱你!”纪昭颐觉得讲这些话时,他心都像是被撕裂了,“所以我希望你也是如此。”
    “我是!我是!”梅雪柳飞快的喊着,用力的点着头。
    “我可以感受到你对我的爱,但是我也感受到你跟沂伦之间的情感……我不是圣人,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他把项炼塞进她手中,“帮我一个忙,把这条项炼拿去还给沂伦,跟他彻彻底底做个了结好吗?”
    梅雪柳豆大的泪珠滴上鲜艳澄净的红宝石,这条炼子是始作俑者,还是她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她点了点头,非常用力的点着头。“我现在就去!”她说着,就要站起身。
    “你都哭花了脸,别急着现在去。”纪昭颐轻柔的压住她,“你打电话给他,我们约个时间,我想陪你一起去。”
    陪她一起去,是为了象征主权性,还有让雪柳不再动摇。
    梅雪柳再度点了头,她其实也不愿意这样暧昧不明下去,这样下去会伤害到每一个人,会弄得自己痛不欲生!
    让昭颐陪着她去,这次她一定要清楚的告诉沂伦,他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在面对面谈话后,你发现你爱他比爱我多一点的话……”纪昭颐凝重的开口,梅雪柳却激动起来,“我不是圣人,但是我愿意放手。”
    昭颐!梅雪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不该也不会回到沂伦身边,她不能辜负纪昭颐对她的一切,对她的爱与好……
    “不要用回报的心来回应我的爱,雪柳,你这个坏毛病一定要改!你不要去想我对你多好、我有多爱你,所以你不能背叛我!”纪昭颐痛苦的紧抱着她,“人都是自私的,你要为自己自私点,只要你确定你爱的是沂伦,就回到他的身边去。”
    “不……不会的!为什么你要说这种万一!”梅雪柳拚命摇着头,掩住双耳。“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把我拱手让人!”
    “因为不属于我的,我绝不强求!”纪昭颐倏地拉住她欲遮住耳朵的手腕,“我说过,看见你幸福的笑靥,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昭颐……她怎么可能会回到沂伦身边?这不是回报,这是她亲身体会到的爱情,像昭颐这样的男人,她根本是奢求不到的,但上天如此眷顾,她怎么可能会彷徨不决?!
    外头突然敲起急促的叩门声,突兀的画破这一刻的宁静与隐藏的伤悲。
    “小柳,有紧急电话!”小敏在外头大喊,“好像是沂伦!他感觉快断气的样子,一直重复念着他要找小柳!”
    嗯?梅雪柳一怔,沂伦?沂伦怎么了?什么叫做快断气的样子?
    梅雪柳匆忙的站了起身,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纪昭颐看着她直觉性的反应,感觉自己几乎快承受不住了!
    “喂!你怎么了?”梅雪柳冲回位子上接起电话,急切的问着。
    “小柳……好痛……我好不舒服!”电话那头的沂伦气若游丝,“我好想吐喔!小柳、小柳……我要喝椰子汁……”
    发烧!沂伦又发烧了!他每次发起烧来会全身不舒服,不赶快退烧的话,还会连带引发肠胃炎!这时候只有椰子汁最为有效,立刻就能帮他退烧。
    “你等我,我就来!”梅雪柳激动的喊着,挂上电话,急匆匆的拎起包包就要往门外冲。
    “雪柳!”冲出来的纪昭颐及时唤住她,“我要的不是这种情况,如果你现在过去他那边的话,我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
    她不知道,她现在满脑子里只有发烧痛苦的沂伦,她没有办法去思考其它的事情,她知道沂伦有多痛苦,痛苦到连她都难受了!“我、我必须去!他不会照顾自己……没有人知道怎么照顾他……”
    梅雪柳仿佛在一瞬间了解到什么似的,吃惊的看着纪昭颐!她现在焦急、忧心忡忡的对象,是沂伦……只有沂伦……
    “对、对不起……”梅雪柳泪如雨下,悲伤的对着纪昭颐摇着首,旋身冲了出去。
    “妈的!”纪昭颐用力的甩上门,气愤的喊了出来。
    他既愤怒又怨恨,为什么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与付出;还是敌不过他们七年的情感……尽管沂伦彻底伤透雪柳的心,她还是只想到他、只想到他!
    他的心被撕成一片一片,痛得难以呼吸了!
    纪昭颐靠着门,缓缓的滑坐下来,鼻子一酸,泪水便无法克制的涌了出来,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为了失恋而痛哭失声!
    “呜……呜呜呜……”一连串悲泣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小敏悄悄的让大家提前下班,她退出工作室,关上了门。
    泪流不止的纪昭颐继续放肆的哭泣,他无法诚挚的祝福雪柳跟沂伦,可能的话他甚至不想再见到他们。
    他不是圣人,但是他愿意放手!
    只愿看见梅雪柳那幸福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