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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王征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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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心如花,会为喜欢的人盛放,也会为喜欢的人调零。
    有人的盛放与调零如阳光下的红玫瑰,不管开与落都轰轰烈烈,成为旁人回忆中的传奇;有人的盛放与调零如山谷中的野百合,不管开与落都无声无息,成为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王征的情人
    我太专往于自己的事,等演讲比赛结束后很久,才知道王征没有去上技校。
    那个年代,在我们市,不管学习成绩再差,技校总是要上的,因为技校是和几个大型国企合办(如今被叫做垄断性行业)。技校毕业后,根据各自的专业直接进入各个大国企,肯定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不错,福利相当好。所以,要求低一点的父母并不担心孩子学习成绩差,因为成绩差也有一个铁饭碗的出路。可王征非常有个性,他不顾父母的哭求威胁,就是不去上技校,这种行为在当时简直和自杀一模一样。
    王征带着他的架子鼓,来到了“在水一方”,又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组织了一个乐队,开始驻场表演。当时,我们市的歌舞厅多数都是放带子伴奏,像李哥这样的,现场乐队伴奏几乎没有,再加上王征长得真的是英俊,灯光一打,架子鼓敲起,更是有一股旁若无人的狂放不羁,看得女孩子们都意乱情迷。
    李哥找了几个漂亮姑娘,打扮成电视上凉瑶剧的女主角样子,在台上唱歌。很快,“在水一方”在我们市就红得发紫,不管男的、女的都争先恐后地去“在水一方”。听说连旁边的杂货铺都发了,可想而知“在水一方”是个什么样的销金窟。
    不过,大家千万不要把出入歌舞厅想得太复杂,那个年代的社会风气比现在好很多,歌舞厅就是听歌跳舞的地方,我一个同学的爸爸妈妈经常去跳舞,周末还带着我同学和她姐姐一块去玩,两姐妹的学习成绩都很好。
    但是,也不是说歌舞厅就没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在年轻人中,黄赌毒都会有,但是肯定深藏在台面底下。
    因为王征在舞厅演出,晓菲也开始经常出入舞厅。
    周围各色女子环肥燕瘦,她们的穿衣打扮、举动作派和学校里的学生完全不一样,和男生简简单单说一句话,都能低回蜿转变换多次。
    王征对晓菲越来越冷淡,甚至特讨厌晓菲跟着他去舞厅,晓菲的心乱了,自信在一点点崩溃,她不再拒绝别人叫她“菲儿”,也在不知不觉中模仿《十六岁的花季》中陈菲儿的装扮,似乎唯有借助明星的模样,她才能压过别人。而这些,我一无所知,我忙于争取演讲比赛的成功,忙于追赶心中的影子。直到小波告诉我,“琦琦,葛晓非昨天晚上喝醉酒和人打架,李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投说什么,不过你最好劝一下她,让她不要再去在水一方。
    她年纪太小,役有家长的陪同,不适合出入舞厅。
    我茫然,山中方一日,世上己千年了吗?
    当天晚上,我也走进了在水一方。虽然学校严禁中学生出入歌舞厅,可很明显,进进出出的中学生还不少,光我认识的就好几个,我们班的李萃,八班的班花童云珠,个个都是面目蛟好的少女。美女们年纪小小就会有很多男生追在后面,不是每个人都和关荷一样清心寡欲,大部分的美女都会在枯燥的课本和有趣的男生中间,选择后者。
    台上,一个穿白纱裙的长发女子正在唱《月亮代表我的心》,一对对男女在舞池里翩然起舞,灯光迷离婉约,如若星光,映照着他们的舞步。
    舞池旁边的每张小桌子上都点着烛光,乍一看,竟真是在水一方,浪漫得不似人间。
    我第一次进舞厅,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面上却不露怯色,镇静地一桌桌走过去,仔细寻找着晓菲,真看清楚了,才知道这绝不是诗经中的“在水一方”,闪烁的烛光不是浪漫,而是欲望。
    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晓菲,经过包厢,从门缝中瞥到一个梳着小辫子的女子,她身旁的男子在给她灌酒,她低着头,肩膀抖动,好似在哭泣。
    我立即冲进去,半空里一只手突然伸出,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一手压着我的肩,强迫着我后退。后退中,沙发上的女子抬起了头,二十岁左右,嘻嘻哈哈地笑着,全身上下都在轻颤,而和她一起玩的男子是小六。
    我竟然差点又闯祸。
    握着我的手,把我强拽出包厢的人是张骏,一旁站着他的幼儿园女朋友。
    虽然他救了我一次,我却没领情,瞪了他一眼,甩掉了他的手。
    张骏冷着声音问:“你想干什么?"我问:“葛晓菲在哪里?"弓长骏说:“不在这里。
    他的女朋友却说:“葛晓菲?就是那个自以为自己是陈菲儿的人吗?"我盯着她,她笑着指指另一个包厢,“在那边。
    我迅速跑过去,看到晓菲和一群男男女女挤在一起,说“挤”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本来只能坐七八个人的沙发,容纳了十几个人,男男女女你搂着我,我攀着你,坐在一起。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吸烟,昏暗灯光中,化了妆的女子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我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幕,心痛至极,从他们中挤过去,去拽晓非,晓非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迷迷糊糊地笑着,我拽她,她不乐意地打开我的手。
    她身旁的人都笑,很多人不耐烦,直接骂:“滚开!",“别找打.我不吭声,强拽着晓菲起来,挨着晓菲的男生火了,站起来想动手打我,张骏在我身后说:“让她走。男的又坐了下去,我半抱半拖得把晓非弄出来,她在我怀里不依得又嚷又叫,惊动了看场子的人,幸亏领班见过我,看场子的人才投阂起冲突,领班帮着我把晓菲弄到一旁,晓菲躺在沙发上,呵呵傻笑。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样的小辫子,这样的发型,真的很像陈菲儿,可她哪里有陈菲儿清纯的气质?哪里有陈菲儿窘境中仍积极的精神?
    我问领班,“她是只醉了,还是……”
    领班俯口子仔细查看后,告诉我,“就是醉了,役乱吃东西。
    我稍微放心了点,“王征呢?"领班看了一眼表说:“还投到他上场的时间,不过快了。
    “王征有女朋友吗?"“到我们这里的女客人都喜欢王征。
    领班的回答很巧妙,不过,我不打算给她耍滑头的机会,指着晓菲问:“他对这个女孩子如何?有役有欺负她?"领班迟疑,我说:“如呆小波站在这里问你话,你也这么吞吞吐吐吗?"她立即说:“一般,甚至有些不耐烦,比对其他人坏。
    我把玩着桌上的蜡烛,蜡烛油滴到我的手上,我不但没擦掉,反倒将蜡烛倾斜,聚精会神地看着它一滴滴落在我的掌,合。
    领班坐到我身边,谨小慎微地说:“王征不是坏人,喜欢他的人很多,他却从来不利用这些女孩子的感情,趁机占人家便宜。我觉得……我觉得他对这个女孩子坏,是为了她好。我听乐队的人私下说,王征正在存钱,他将来想去广州,那边有很多和他一样喜欢音乐的人,会有公司找他们做唱片。
    我怔住,呆呆地看着蜡烛的泪滴落到我的掌心,领班低声说:“我要去工作了,王征再过几分钟就上场,你要喝什么吗?"“不用了。
    一个梳着双辫的女孩,在台上唱《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她的台风甚是活泼,引得台下的人也跟着她笑闹。等她唱完,舞厅里的气氛却突然一片安静,年纪大一些的人开始陆续离场,越来越多的年轻男女涌进舞池。我正凝神看汇聚到舞池中的男女,突然,几声削金裂帛的电子吉他声响起,砰砰的鼓声中,充满金属质感的摇滚开始,和刚才的靡软之音截然不同,整个舞池如同突然从温吞的中年人变成了激昂的少年人。
    "Uoh……Uoh……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装作正派面带笑容不必过份多说自己清楚你我到底想要作些什么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总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美丽障漫的放松l#l漫的抛弃同样仍是并不在意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人们己是如此冷摸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舞池中的男女都很激动,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大声地跟着乐队一起唱,似乎所有的压抑到了现在才发泄出来。我看着乐队的架子鼓后,一个穿着紧身黑皮裤、白衬衣的英俊男子正聚精会神地打着鼓。眼睛低垂、表情冷摸,不看台下一眼,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随着身体剧烈的动作,长发无风自动,和他脸上异样的冷静,形成了对比鲜明的魔力。那么张狂、鲜明、热烈、燃烧,却又视旁人若无物,冷摸到近乎冷酷,的确让人不能移目,难怪女孩子能为他发狂。一个瞬{司,我似乎就在音乐声中读懂了王征,他除了自己在乎的,其它一切都不存在。难怪晓菲喜欢他,他多么像晓菲呀l旁若无人,只为自己的心而活,可晓非在乎的是他,他在乎的只是他的音乐。
    我回头,却发现晓菲己不在沙发上,我赶忙挤进舞池中去找她。望着台上的王征,我心下不安,晓菲究竟有多喜欢王征?
    四周的男男女女都在嘶吼,从没接触过摇滚的我第一次知道了它的魔力。
    我艰难地穿过人群,找着晓菲,终于看见她。她跌跌撞撞地向台上爬,似想去抓住王征,刚才搂着她的男子出现,去抱她,晓菲想推开他,推了几次终于成功,刚要走,又被男子拖进怀里,晓菲转身就给了他一耳光,他也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扇回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大家仍在狂欢,丝毫没人留意到舞池一角的混乱。台上的王征虽看到自己脚下的一幕,却无动于衷,只冷漠地敲着鼓。
    我终于挤到台前,那人还想抱晓菲,这次没等晓菲出手,我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他呆了一呆,勃然大怒,想打我,我随手拿起台子边的一个钢管灯,考虑着要不要直接朝他脑袋抡过去,他看到我手里有家伙,停了下来,他的几个哥们围过来,坏笑地看着我。
    因为在舞池角落,和一旁的桌子很近,桌子上还有客人未喝完的酒和饮料,刹那间,我有特恶毒的想法,如果我突然往他们身上泼点饮料,再把钢管里的电线揪出来,扔到他们身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书上说的不纯净的液体可以导电是不是真的。
    不过,张骏和小波都投给我这个机会去验证我的构思,他们两一个挡住他们,一个拦在我身前,小波脸色铁青,一把从我手里拿走灯柱,揪着我往外走,他身旁的人押着晓菲。
    李哥在办公室等着我们,看到我,笑眯眯地问:“女土匪,你打算怎么一个人对付几个男人?"我不吭声,他瞪了我一眼,看着己经清醒的晓菲说:“又是为了王征,真烦,去把王征叫来!
    王征进来时,看到我们一屋子人,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却役有丝毫反应,神情很平静。
    李哥说:“这丫头是我们小妹的朋友,今天为了你,闹得我们小妹和六哥的入差点杠上,你今天在这里把话给她说清楚,我习后不想再在舞厅看到她。
    我想阻止,可转念一想,李哥的方法虽然残忍却是快刀斩乱麻。
    晓菲看到王征,立即又整理头发,又擦眼泪,又是凄惶,又是喜悦。
    王征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非常清晰地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我以前不点破,是觉得你年纪小,把你当妹妹,希望你自己能明白,可你现在闹得我不能安心工作,让我非常讨厌你,你能不能从我眼前消失,让我安心工作?”说完,就看向李哥,“可以了吗?"李哥点点头,王征转身就走。
    晓菲脸色煞白,不能置信地盯着王征的背影,大声叫:“王征,王征哥哥……”
    王征压根不理她,很快就捎失在楼道里。
    如呆晓菲此时放声大哭,我反倒能心安一点,可她痴痴呆呆地盯着外面,好像失去了魂魄,我从役见过晓菲这样,担,已地叫:“晓菲.晓菲夹然大叫:“都是你,你为什么这么多事?谁要你多管闲事?”她边说,边向外跑,我正要追,小波揪住我,对门口站着的人吩咐:“去盯着点,送她回家。
    晓菲从小到大,只怕从投有过什么挫折,今天却被自己喜欢的男生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她此时的心思,我完全能理解,听到小波吩咐人去看着她,我也就决定不再去烦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李哥看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了,起身关上门,很头疼地问小波:“她怎么脾气这么冲?我当年看到你打架,以为你就够莽得了,她怎么比你当年还莽呀l小彼盯着我,“你刚才有把握打过他们吗?"“牙受有。
    “那我看你一点都不害怕,心里总应该有点谱吧,你不会认为看场的人会帮你打客人吧?"“我手里是灯,身旁的桌子上有非纯净水。
    李哥投听明白我说什么,小波却己经完全明白,他猛地一下抬起手,想打我,却在快扇到我脸上的时候,硬生生地往下压,想收住掌力,可己经迟了,我正好下意识地侧身想躲,他一巴掌拍到了我肩上,我被他打得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大步,差点跌到地上去。
    李哥大吃一惊,脸上的颜色变了一变,赶着维护小波,“琦琦,小波好几年没这么生过气了,他是一时冲动,你不要生他气……,,小波却寒着脸说:“我不是冲动,我是真想打她。
    真奇怪,小波要打我,我一面是生气,一面却觉得心里很温暖,我开始觉得我的大脑构造和一般人也不太相同。有人在外面敲门,“李哥,场子里看见有人吸粉。
    李哥脸色立即乌青,往外冲,对小波吩咐:“这丫头就交给你教育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小波,两个人都不说话。
    很久后,小彼问:“琦琦,你还阂说话吗?"我低着头不吭声。他忽然之问脸上有伤心的表情,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下来,我咬了咬嘴唇,缴械投降,“你的问题很白痴,我如果回答了你,不就是和你说话了吗?可我正在生气呀,你得哄哄我。小波,你这么笨,将来怎么哄女朋友呀?
    “你还生气吗?"我瞪着他,“废话!你若被人打一下,试试,我当然生气了!不过,我若有个哥哥,哥哥打了我,我气归气,但总不能生一辈子气。
    他笑了,揉我的肩膀,“疼吗?"“嗯。”我索性坐到李哥的皮椅上,让他帮我揉肩膀。
    他一面替我揉着肩膀,一面说:“我小时候,脾气和你很像,和人打架,性子上来,出手完全役有轻重,拉起砖头,敢往对方脑袋上招呼,差点闹出人命,幸亏遇到李哥,他花了不少钱,才替我摆平。
    “为什么?"“年少冲动,为了一些当时觉得很重要,实际上并不值得的事情,你假想一下,如呆我以前真闹出人命会怎么样?"“我就不能认识你了。
    他笑起来,知道我在避重就轻,也不点破,只说:“琦琦,人年轻的时候,可蝴巳很多错误,都有机会纠正,可有些错误不能犯,如果犯了,再没有回头路走。”我不吭声,小波坐到了李哥的办公桌上,双臂扶在椅子的把手上,身子前倾,凝视着我,“我们自小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的生活中有欢笑和疼爱,他们有畏惧、有眷念,而我们没有,我们对世界、对自己都怀着悲观绝望,我们潜意识里会觉得活着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是,这是不对的,正因为命运给我们的太少了,我们才更要学会爱自己,珍惜自己。你真以为我生气是因为你想弄死那三个人?如果役有法律,你若想杀他们,我帮你去找刀。
    “那……那你生气什么?"“我生气的是,你为了这么三个垃圾就想毁掉自己,难道你在自己心中就这么轻贱?"我的眼泪到了眼眶里,却不愿他看到,撇过了头,他也体谅地直起了身子,眼睛看向了别处,“小时候,我们都太弱小,为了对抗外界的欺辱,必须以豁出去的态度去拼命,可我们现在己经长大了,必须学会用其它方式处理生活中的矛盾。”我偷偷印掉眼泪,笑着说:“下次我会学会控制冲动。
    小波微笑着说:“外面的世界很大,总要飞出去看一看才不枉一生,所以不能让翅膀太早受伤。
    我似懂非懂,飞到哪里去?要看什么?
    小波问:“琦琦,你将来想做什么?"除了作文课上的“我的理想”,似乎从来役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皱着眉头索了一会,说:“不知道啊,小时候我想长大了就去和外公一起住,可外公己经走了。
    “大学呢?"“上不上都无所谓,我对大学投迷恋,上技校也挺好,我家隔壁单元的姐姐在水电厂上班,每天看着仪器发发呆就有钱拿,+七岁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如果能像她一样,就很好。
    小波没想到我竟然有十七岁去水电厂上班挣钱的宏大志愿,忍着笑问:“每天盯仪表,你不怕无聊吗?有没有很喜欢做的事情?"“嗯……嗯……我喜欢看书,也许可以开个小书店,既可以每天看书,又可以赚钱。”我说着兴奋起来,“你做生意,晓菲上班,我们周末的时候聚会,一起打扑克,吃羊肉串,喝啤酒。”我指着他,“你这么葛朗台,将来肯定是有钱人,不许嫌贫爱富‘小波大笑,“好,我请客。
    我也笑起来,有一种快乐,有一种安心。
    小波看了眼表,说:“我送你回家。
    两人肩并肩向外走,虽近午夜,舞厅里仍是歌正好、酒正酣,我问他:“这里的布置是你的主意吧,"“嗯。
    张骏和他的女朋友坐在一起,若有心事的样子,对方说五句,他回一句。女子边摇他的胳膊,边说话,眼睛看着舞池,似在央求他去跳舞。
    我心中一阵一阵的酸痛,眼睛却移不开视线,真是自虐.张骏突地站起来,我心突地一跳,又立即发现他是看着小波,小波和他打招呼,“刚才真是多谢你。他客气地说:“是我们不好意思,在李哥和小波哥的地头惹事。
    小波对领班招手,叫她过来,笑着吩咐:“这桌的酒钱都记在我账上。
    张骏没有推辞,只说:“谢谢小波哥。
    张骏的女朋友说:“小波哥有事吗?若投事,大家一起玩吧!”
    我忍不住冷冷地讥讽,“小波比你年龄小,他该叫你姐姐,你怎么叫他哥哥?"女子的脸胀得通红,眼泪都要出来,看来她心里还是很介意自己比张骏大的事情。
    小波盯了我一眼,正想说几句话,缓和气氛,一直淡淡的张骏夹然笑着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既然叫小波哥,她当然也要跟着叫小波哥。
    女子立即破颜为笑,轮到我被噎住,不过,我也投被聚宝盆和曾红白训练,心里早己山西陈醋打翻了几缸,而且是加了黄连的山西陈醋,脸上却笑得春风灿烂,亲密地挽住小波的胳膊,“我们走吧.小波和张骏打招呼:“不打扰你们玩了,先走一步。
    出了歌舞厅,我问小波:“你觉得刚才那女孩漂亮吗?"小波问:“哪个?舞厅里到处都是女孩。
    “就是张骏的女朋友。
    “罕受注意看,你很讨厌她吗?刚才怎么那么说话?这张骏虽然跟着小六他们混,脾气倒不像小六,今儿晚上的事情,你应该谢谢他。
    我泄气,算了!问出来漂亮不漂亮又能怎么样,反正总比我漂亮就行了,我半真半假地说:“她起先说了晓菲的坏话,我看她不顺眼,她自己也不是什么道德楷模,有什么资格评判晓菲?"小波叹着气笑。
    己经快到我家楼下,我向他挥手,“不用再送了,我家的楼里多长舌妇人。
    他站住脚步,我咚咚地跑回家。
    晚上,躺在床上,想到晓菲,再想想自己,看似命运不同,但何其相似,我们爱的人都不爱我们,她爱的人爱音乐的寂寞清冷,我爱的人爱红尘的繁华诱惑,谁更幸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