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了方便与自己见面,新婚后慕晨玄的书房都搬到了后院,而不是之前的前院,虽然他一再解释一直想要这样做,只因后院很安静,适合忙一些事情,她却更愿意听信自己猜测的理由,虽然那有些自作多情。
带上夙玉,拎着装这几样点心的食盒,向幼菡穿过廊檐靠近书房的位置。
她向来懒得理会商场这些事情,虽然在父亲的熏陶下,对这些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来到这边后却一直懒洋洋的,真正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这也是让一些丫鬟们不满的原因。
暗地里说她什么都不会,只有一手狐媚功夫魅惑了慕家老少两个男人。
这话说得虽然难听些,可她才不介意,如果每天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为此生气,那不就是亲者痛、仇者快的愚蠢做法吗?何况,那些流言蜚语是不能真正被禁止的,她向幼菡没有能耐彻底改变别人的看法,只有漠视,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对方,我不在乎你。
这样的向幼菡,有时孩子气,有时又冷静,让从小陪伴长大的夙玉都有些摸不着头绪,时间长了,也开始无视一切,反正照顾好小姐就是她最主要的任务。
穿过一大片花丛,闻着扑鼻的香气,书房已经近在眼前。
月影西斜,夜色渐浓,天地都沉浸一片静谧之中,只有草丛中还时不时传来虫鸣声响。
此时此刻大多数人家早已熄灯安歇。可慕家静心斋房里却依旧灯火通明恍如白昼,透光窗影,一个影影绰绰的男子正端坐桌前,手里捧着什么看得专心。
周围环境太安静,只有明亮的书房里,还时而静坐时而走动着的两个人影紧挨着的模样,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慢慢传入越来越靠近的向幼菡主仆耳中。
眼前的一幕让人气结,向幼菡看着窗影上映出的那两个人,一时愣住。
那两个人紧紧挨着,女人踮起脚尖为男人披上外袍,男人走到书桌边坐下,娇弱的女子又走到一边,磨墨说笑,怎么看怎么都是耳鬓厮磨。
“爷,你累不累?我帮你捶捶背。”书房里的女子娇声说道。
“不累。”
“那你要不要喝茶?”
“不要,你累了就去休息吧。”
“人家不累,情愿侍候爷。”
“嗯。”
这声音向幼菡很熟悉,是以前书房侍候的大丫鬟其中一个,也是洞房花烛夜对自己横眉冷对的那一个。
据说,在自己来之前,慕晨玄很是宠爱这个叫春惜的丫鬟,百依百顺,还记得在花园假山里乘凉,偶尔听到仆人议论这个女人,语意暧昧,笑声诡异。
她不是不通情理的女子,早知道不可能慕晨玄的身边没有女人,只是想到这个女子和他亲密的样子,心底还是难忍一阵刺痛。
“小姐,许是我们看错了呢。”
眼底一阵温热,向幼菡背过身子,“没什么。”想要离开,却好似挪不动脚步,只是看着里面的男人起身走到一边翻看着什么,两人如影随形。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仆人打扮的男人拎着东西靠近书房,也不知心中有什么想法,向幼菡下意识拉住夙玉走到一边的花丛中躲避,直到看着那个人走进书房,却依旧不愿起身。
“小姐。”黑暗的草丛中夙玉刻意压低的声音,却依旧掩不去那细细柔柔的女儿腔,“你别难过了,我听说那丫鬟虽然不怀好意,可姑爷可是一直冷静自持的,再说你看还有别的人进去,这不就说明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眼眸沉下去,向幼菡低声叹息,“那你要怎么解释他每天大半夜不睡,待在书房这是要做什么?”也许,新婚时的甜蜜只是新奇感在作怪,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成为夫妻,怎么可能不对对方好奇,只是好奇过后,就是冷淡了吧。
“姑爷忙着呢,且不说七十多家铺子里送来的账目。”夙玉的叹口气,口气里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姑爷是独子,慕老爷子又不照顾这些生意,只有姑爷一个人顶着,每天起早贪黑也是难免。”话虽这样说,可看着向幼菡闷闷不乐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烦,毕竟是想着自己的主子,埋怨慕晨玄不该让她觉得受了冷落。
“真的这么忙吗?”
“小姐你平时不爱照看生意,你这就不知了,生意场上的事儿多着呢,就咱们家老爷子也是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只是平日里你没瞧见。”说这话的时候夙玉的口气里难掩自豪,“要说姑爷还是很厉害的,年纪轻轻管理慕家管得这么好,也是小姐的福气。”
“我怎么没见他这么厉害。”扒开眼前的草叶凝视房内身影,向幼菡眼珠转动,眼眸中满是不解,“夙玉,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变得好讨厌,竟然把他想得这么坏。”
夙玉叹口气,“感情这种事,不怪小姐,只是你也别怕,慕家老爷姑爷对咱们的好谁都能看出来,只要我们能抓住爷的心,到时候那些贱蹄子怎么使坏都没办法。”
“说得轻松,你不是不知道我,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向幼菡精致的脸蛋皱成一团,她揪起脚下的草叶丢开,低声埋怨,墨黑的眼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水汪汪看着像是琉璃珠般晶莹剔透。
情窦初开的女子,因为初尝情滋味,慌乱得有些夸张,可夙玉瞧在眼里,只有心疼,哪里还想起来别的主意。
不经意埋怨出声,这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夙玉嗔怪地瞪她一眼,却在下一刻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低低叹道:“小姐你完全不用担心了,瞧你长得真好看,姑爷要是不喜欢你才怪呢,我天天瞧着你有时候还是不自觉看愣住。”
漫不经心奉送一个笑脸,向幼菡全副心思都还在房中人身上,“哪里好看啦,我都一点不自信了!”
“我也说不出来。”夙玉隐在黑暗中的脸慢慢变红,有些发烫,“还从来没见过小姐这样美的,尤其那双眼睛,说不出什么地方好,但就是好,反正我一个女儿家看着你的脸都觉得怜惜,要是姑爷……哎呀,你别笑,这都是说真的。”
可惜,夙玉如梦如幻的女儿心思,还未说完就被人不体贴的打断,向幼菡猛的抬起头,“小声点,那两个人都出来了。”
话音未落,原本搔首弄姿的丫鬟,已经一脸不甘的走出来,身后随着刚进去的男人,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慢慢离开书房院子。
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一时无言以对,直到头顶传来低低的咳嗽,紧接着一个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来,“你们还要在花丛里面待多久?小心有蛇。”
彼此四目相对,没人说话呀,直到低沉的笑声再次从头顶传过来,两个人才愣住,抬头看一眼,老天,慕晨玄已经种不知鬼不觉站在了她们前面,面带戏谵笑意。
“啊。”低叫一声,向幼菡连忙起身,“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话一说完就有些后悔,这不就是承认自己偷看,这下再怎么解释恐怕都无济于事,指不定慕晨玄会怎么想呢。
“吓到你了。”慕晨玄的声音里面有深深地疲倦,有些沙哑,听入向幼菡耳中却异样熨贴,五脏六腑都舒畅了不少。
“没有。”手足无措的站着,向幼菡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来,出来。”伸出一只手牵着她,慕晨玄略一用力,就毫不费力把向幼菡半搂出花丛,两人身体紧紧依靠,亲密无间。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轻柔淡然,“别待在外面了,随我去书房。”
“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向幼菡询问:“夙玉……”
“夙玉先回去房间休息吧,书房这边有卧榻,你留下来。”慕晨玄目光高深,意味深长,向幼菡看在眼里,只觉得意思有些怪,想起那一晚,羞红了脸。
“好。”这边向幼菡又羞又窘,那边夙玉回答的倒是快,带着一股高兴劲,一步三回头的蹦走了,就连眼神里都是笑意。
这丫头口气里欢快的气氛大明显,简直是毫不犹豫就转身离开,让向幼菡一阵无语,再回过头看,就看到慕晨玄盯着自己瞧,一点笑意,还有一点玩味。
她感觉怪怪的,有些脸红,想起这段时间的冷落,心里又是一阵不爽,垂下头,有些埋怨的开口:“你看什么?”
“看佳人。”慕晨玄倒是没有察觉她的不悦,轻笑一声,“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你……”听他拿一首闺怨诗调侃自己,原想当做没听见,终究面皮儿薄闹了个大红脸,握拳欲捶打他一下,却被慕晨玄一把抓住,学那纨绔子弟抱个满怀。
鼻息在美人头顶吸两口气,慕晨玄低叹两声,“好香。”
向幼菡虽然是性子活泼,平日里常常扮男装行走在市井之间,可向家的势力在那里,向老爷子又每每派人在身后跟随保护,自然没遇到过下流胚子的调戏,偶尔有人垂涎也被向家仆人拖到无人处暴打一顿,时日长了也就没人敢起那分贼心。
原以为这世上没人敢这么对自己,可眼前这一个人就这么轻挑,简直让她无所适从,脑袋越发下垂,她试图躲开,“无赖。”
慕晨玄毫不客气紧随一步,“我是你的丈夫,夫妻之间的闺房嬉闹也算是无赖吗?娘子实在冤枉夫君了。”
要论脸皮,向幼菡实在不是慕晨玄的对手,只是往日顺遂惯了,这会儿倒不讨厌被人拿捏住的感觉。
其实慕晨玄这会儿的言辞也是有些轻浮了,白日里处理事情后有人邀约到赏月楼,原本是些无伤大雅的狎妓之乐,生意往来中也不少见。
他以往虽不留夜,让人陪着喝喝酒调笑一番也是习以为常,只是今日到了那地方,看到莺莺燕燕蜂拥而来,眼前想起来的竟都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一颦一笑,清晰的像是已经刻进心底。
身边陪酒的雅妓笑声柔媚,听入耳中却觉得怪异,全身不自在,脑海中只有向幼菡,这样想着彷佛一刻钟也不能待下去,也顾不得朋友们的嬉笑,找了借口离开。
回到家里赶到后院,却只是看到了睡梦中的向幼菡,呆呆看了许久才回到书房忙碌起来,这会儿瞧见她过来,心念荡漾,想起新婚那一晚她的羞涩,欲念越发浓烈,言语间就难免轻浮了。
他有些等不得了,原想着向幼菡太小不通晓男女之事,自己要细心对待,可眼下瞧见她害羞带怯的娇弱模样,心底的那根弦彻底崩断,再也不愿等待。
“你……我才不是你妻子。”嘴里胡言乱语的埋怨着,向幼菡被他拉着不情不愿的往书房走,来到门口却又有些犹豫起来。
看看慕晨玄的眼睛,里面笑意满满,却有一股怪怪的神色,与往日相处的时候有些不同,让她想起慌乱的那一夜的他,越发有些犹疑。
“进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若是她不愿,慕晨玄打定主意不会勉强,只是这会儿看她小动物一般的惊惶,忍不住有些挫败,自己对于她竟然这么可怕,慢慢靠近也不能夺得芳心。
终是被扯进来,向幼菡呐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
拉她到书桌边,又迫她坐到自己腿上,慕晨玄一脸闲适的说道:“我听到外面有动静,虽然没听清楚说了什么,但是知道有人就对了。”
整个身体都被他揽在怀里,向幼菡不甚自在,强迫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前面的书桌账本上,“那就肯定是我?”
“呵呵。”低笑一声,慕晨玄凝视她的眼眸,“府里规矩多,平日里没人敢随便靠近书房,会有人拦着。”
“我怎么没瞧见。”她惊诧,来的一路上犹如无人之境,别说阻拦了。
“你和她们不同,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告诉过他们,看到你来不许阻拦。”慕晨玄彷佛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向幼菡的心里,却因为这一番话起了波澜。
她,对慕晨玄来说是不同的,这认知让她心底漾起一抹欣喜。
漫不经心翻看着手里的账簿,向幼菡询问身后的人:“府里的事情很忙吗?我看你每晚都忙得很晚。”往日起床的时候慕晨玄已经早早的起身,她安睡的时候那个人才静悄悄回房,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
“还好。”一手揽住她腰间,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只觉得整个思绪已经乱成一圈,哪里还能清楚,“已经习惯了,这些日子太忙没能陪你,过些日子处理好铺子的事情,一定好好陪你四处走走,这边你还没好好玩过。”
“好。”想想他的辛苦,再多的不满也都消弭不见,哪里还舍得埋怨。
感觉他吹在耳畔的鼻息声,向幼菡的精神也恍惚起来,有些不安的扭动身体,却更勾得慕晨玄情欲高涨,眼眸越发暗沉下来,有些凉意的唇瓣吻上她耳边,低声呢喃说道:“今晚,你就把欠我的洞房花烛夜补回来吧。”
“你……”这样的热情让人难以抵挡,向幼菡脸颊红成了苹果,手足无措的躲闪着。
慕晨玄轻而易举控制着她的一举一动,感觉到怀中曼妙的娇躯轻微颤抖着,越发觉得怜惜,再闻着房间内蓦地飘散着一股馥蜜香气,诱人心脾,心下欲念更加难以抵挡,双手覆上她腰间,如蛇一般抚摸盘旋,慢慢游弋到胸口。
“啊,放手啦。”出来时忘记披上袍子,身上本就衣衫单薄,感觉到胸前柔软被一双手控制,向幼菡娇嗔着躲闪,“这里是书房。”
“你是我的娘子,咱们夫妻之事难道别人也要管。”慕晨玄瞧着她这副模样更是心痒难耐,手上动作加重了几分,只听得她一声接一声的娇喘,身体早已瘫软在自己怀中。
身居家中,出嫁前又无母亲教诲,向幼菡哪里明白这床第之事,只是觉得心底慌乱无措,就连推拒的力量都显得那么无力。
瘫软在慕晨玄怀中,向幼菡娇喘连连,任由这男人为所欲为,只觉得身体一股奇怪热气,口中干渴难耐。
“我……我好渴。”她喃喃说道。
对自己的新婚小妻子已然是胜券在握,慕晨玄心底只留着那些缱绻心思,想着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大为放心,哪里还愿意拒绝她的要求,强忍着欲念让她起身,苦笑一声,“你呀,桌上有水。”
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放松了几分,陡然失去他的倚持,身体软得几乎要瘫倒在地,她不敢回头,有些慌乱的走到桌边,也不管桌上那杯茶是不是已经凉透,就赶紧往自己口中倾倒。
看她动作慌张,慕晨玄摇摇头,轻轻的笑了。
“菡儿,帮我也端杯茶。”垂下眼眸暗地里打量她,他轻声吩咐。
磨蹭着喝完杯中的茶,向幼菡被这个称呼呛得咳嗽起来,菡儿,这个男人好自大,凭什么这样叫自己的名字,就连爹爹也都叫自己幼菡呢,不过,她眼眸轻转,脸带绋红,自己的名字在他口中那么一叫,竟然丝毫没有讨厌的感觉,还有些缱绻味道。
心思百转千回,向幼菡深吸口气,还是倒满一杯茶,在心里打气一番,提醒自己要目不斜视,这才转身,一脸赴断头台的可怜表情,走到内屋书桌前,“给你……茶。”
慕晨玄轻笑着缓慢抬起头,就看到一双芊芊细手捧着茶杯递到自己面前,那双手的主人却低垂着头,只给自己看到头顶的乌黑发丝,彷佛要把自己缩进地缝里,越发觉得好玩。
怎么还不接过去?向幼菡有些吃不消手臂举着那么久,有种冲动抬头,却又怕两人相视的目光,怪怪的,让人心痒难耐。
虽然有意捉弄,却不忍她受累,伸手接过那杯茶,慕晨玄一手掀开茶盖,神色舒缓的闻一闻,“再来一杯。”在心底长长舒口气,向幼菡垂着头抿嘴一笑,觉得事情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复杂,轻快地转个身,她眉眼带笑再倒上一杯茶,转身……
“啊!”一声轻呼不受控制喊出来,向幼菡眼睁睁看着自己满满一杯茶倾倒在慕晨玄身上,随即那件袍子就成了湿淋淋的抹布,茶水在他的袍子上打着圈,落在地上。
看着眼前这一塌糊涂,向幼菡又惊又乱看他一眼,语气委屈,“你怎么跑我身后来了,还没有一点声音。”心里也怪自己大意,怎么也说不下去后面的话,她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对上慕晨玄的目光,躲闪着。
这人走路都没声音的吗?为什么悄无声息就跟在她身后,把茶洒在他的身上也不是自己的错呀!
脸颊溅上几滴茶水,倒不是多烫,只是自己的身上湿淋淋的,慕晨玄低下头,看看自己洒满茶水的外袍,脸上表情不怒不笑,神色难辨。
若他面有怒容,向幼菡还觉得不怎么样,平日里没少这样惹家里人生气,撒撒娇也就罢了,可如今,慕晨玄的目光幽深如黑潭让她看不清楚,这下,她有点慌了……
“对不起。”感受到他的直视,向幼菡局促的站在那里,嘟起嘴巴,“这不怪我,是你不声不响突然出现,弄湿衣袍我赔你好了。”
“赔我?”看她满脸委屈,慕晨玄再也不忍心吓她,露出满脸笑意,哪里还有刚才的冷然,“夫人,谁让你赔了,不过是吓你一吓,怎么就怕成这样子,难道当我是洪水猛兽。”
“你……”只觉得委屈又难堪,向幼菡红了眼圈,“你骗我。”
“我怎么舍得骗你,只是没生你的气罢了,都是自己胡乱猜测的。”抚上她脸颊,慕晨玄看她恼怒的模样,有些自责自己,不敢逗弄她,有些后悔,欲亲吻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眸,却被她毫不犹豫推开。
“不许你靠近我。”满腹委屈,向幼菡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想起刚才在外面看到的一幕,那个大丫鬟也是这样和慕晨玄站在桌边,心里越发难过,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我又不会侍候人,你生气就直说好了。”
“谁说我生气了?”自觉理亏,慕晨玄低声安抚,也不生气她的躲闪,“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侍候人,这件事都怪我好不好。”
“你还是在怪我。”一时失去理智,向幼菡哪里还来得及多想,口不择书说道:“我不会侍候你,那让你的丫鬟来侍候好了,人家说红袖添香好读书,何必做样子撵走她给我看,原来不知道多亲密呢。”
“谁说我和她亲密!”蓦然失笑,慕晨玄低下头看着眼前的佳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
浑身彷佛被烈火包围,炙热无力却不觉得讨厌,只是想到刚刚慕晨玄也许对那丫鬟也是这样,美好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浑身颤抖难抑控制,向幼菡的声音里带了哭腔,“谨之,谨之,我不要了,你去找丫鬟吧。”她整个人都慌乱无措,陌生的感觉侵袭全身,让她泫然欲泣。
整个人都被浓重的情欲包围,慕晨玄本就怀了今晚得到她的心思,可这会儿听着她委屈的哭声,再回味下那番话,竟不忍再做下去,只得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抱她坐在桌上,把身躯抵入她双腿之间,揽她入怀。
“别哭,别哭,笨丫头,瞧你怕成这样子,别人还以为我对你怎么样了。”感觉到怀中的娇躯在颤抖,慕晨玄有些自责自己的着急。
“你去找她吧,我不要这样。”向幼菡实在是不解,为什么每次慕晨玄都对自己这样动手动脚的,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折磨她,让她好难受,浑身发烫,还一点力气都没有。
“找她,她是谁?”慕晨玄敏锐的抓住了那个字眼。
“就是……就是你的丫鬟,我刚刚看到你们……”向幼菡真是羞死了,还有些气恼。
“你是说在我书房侍候的丫鬟?”慕晨玄这下听得清楚了,眉眼间涌上笑意,“你在吃醋。”
“谁说我吃醋。”暂时没了危险,向幼菡有些回过神来,看看两个人之间暧昧的姿势,羞窘的不知所措,扭过头不敢看他。
“你呀,真是我见过最倔强嘴硬的丫头。”抱她入怀,就这么亲密无间的相拥,慕晨玄眸带笑意,低声解释说道:“自你进府,我书房的丫鬟都已分到别处,只是这两日侍候的小厮家中有事回去,再加上事情太多,要是旁人也不熟悉,这才让春惜回来书房侍候,不过两日,后天小厮就能回来。”
“谁要听你解释。”用手扯住自己被扯破的衣衫,向幼菡扭头不去看他,心底却掩饰不去高兴,慕晨玄是在对自己解释吗?这是不是说明他是在意自己的看法呢。
“是我自己要解释。”吻上她鬓角,慕晨玄靠近她耳畔,低声说道:“至于刚才的事情,我知道许是没人告诉你这些事情该怎么做,我不会强迫与你,只是你也要来适应,夫妻床帏之事本就没什么好羞涩的,我会慢慢地教导你,不会让你手足无措。”
“可是……”向幼菡强忍了惧怕,“我感觉好热,有些不舒服。”
回应她的是慕晨玄低沉的笑声,胸膛的震动让她更加羞涩,埋首在他怀中,不敢抬头。
“傻丫头。”慕辰先抚摸着她额发,轻轻摘下白玉发簪,任由一头墨黑发丝柔顺的垂下来,随着微风漂浮,“我们已成夫妻,坦诚相待这种事每个女子都是不可避免,你也不用惧怕,一切有我,第一次虽然有些痛楚,以后却能体味其中乐趣,过了这一夜,自然你就明白了。”
“什么乐趣?”听他口气淡然带笑,向幼菡心中惧念淡了几分,忍不住追问说道:“我什么乐趣都没觉得,好奇怪。”
“出嫁前一晚,奶娘都没对你讲?”慕晨玄觉得很惊奇,这丫头不懂并不奇怪,只是奶娘不说清楚就有些奇怪了。
“奶娘。”提起这个人,向幼菡想到自己那个温婉气质的奶娘,“出嫁前她是说过一些东西,还给我一本书瞧,可是我当时很忙呀,就没仔细听,反正也听不懂。”她一脸无辜,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认真的是自己,也怪不得奶娘。
“怪不得……”慕晨玄恍然大悟,微微一笑,“那么,娘子,为夫我来教你。”话音未落,细密的吻已经落在向幼菡的脸颊脖颈。
刚刚的一番话已将之前的误会尽释前嫌,向幼菡的心底只有深深地暖意,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乎自己吧,不然不会待来那样一番解释。
这样想着,心中甜蜜已难以叙述,只有顺从了最初的依赖,双手攀附了慕晨玄的脖颈,交颈相拥。
他的手指彷佛有魔力,在自己的身上点起一簇簇火焰,向幼菡瘫软在他怀中,任他百般宠爱。
缠绵中,她的衣衫早就滑落在桌上,在他一次次的亲吻爱抚中,仰起脖颈对抗情欲,娇喘连连,只穿着亵衣的双腿顺从他意念盘在他腰间,感受他身体的炙热。
看她一脸情欲拥着自己,慕晨玄最后一点坚持也轰然崩塌,一手解开她亵衣,自己的外袍也滑落肩头,露出结实的臂膀胸膛。
第一次与一个男人裸裎相对,向幼菡脸上红云片片,身体倾斜使得桌子晃动,桌上的茶壶茶杯已经尽数滑落,清脆的几声响,已经化作无用之物。
“谨之,茶……”她提起最后一丝理智,轻声唤道。
“不要理它。”唇齿不断流连在爱妻身上,慕晨玄哪里有精神管那些东西,任由茶水沿着桌子滑落,一下下沾染了自己的外袍。
书房内的空气变得甜腻,情欲中的男女紧紧相拥,彷佛要把对方嵌入自己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