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酷暑难耐。
毒辣的烈日似乎要把地上的水分全部蒸干一样,整日晴空万里无云。
雨迷迷摇晃着手中的蒲扇,喝着冰镇的酸梅汁,依旧无法驱散周遭闷热的气流。嫉妒的目光落在清凉无汗的人身上,忍不住拿赤裸的脚丫踢踢昏昏欲睡的人,“灵儿,我要洗澡。”
雪灵自迷迷糊糊中醒转,双眼迷蒙的看着主子,“您刚洗完不到一个时辰。”
她抹去额际渗出的细汗,语气幽怨地道:“外面的夏天实在太热了,早知道就不要逃出来了。”还是家里好啊,冬暖夏凉。
雪灵傻乎乎地问:“咱们要回去了吗?”主子终于决定认命了,她们总算要结束流浪的生活了。
雨迷迷白她一眼,“如果要回去,我干什么还要千辛万苦的逃出来?”她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嗯,忍不住偏头想了想,不过她似乎一直都是吃饱了没事做的样子,难怪师父老说她是谷中最大的一只米虫。
雪灵搔搔头,困惑的道:“是呀,逃出来干什么?”
无言瞪住丫鬟,她再一次肯定当年自己选丫头时一定没睡醒,才会选了这么个脑筋秀逗的人服侍自己。
“灵儿,你到门口绣花去。”雨迷迷恼怒的撵人出去,看了徒惹气闷而已。
主子为什么又生气了呢?雪灵一脸纳闷的依言离开……
坐在门下的人专心地绣着手中的女红,身后的门紧闭着,这就是风潇潇来到秋水轩外看到的一幕。
“雪灵姑娘。”风潇潇淡淡的出声打招呼。
“啊!”雪灵的针扎到手指,惊慌的抬头。
风潇潇冷漠的扬扬眉,不太喜欢这个徒有外表的丫头。
“找主子吗?”她忍不住瑟缩一下,每次看到那张寒冰脸总让她打心底里发冷,怎么也习惯不了。
“她人呢?”他看向紧闭的院门,脸色愈发冷上几分。他也不太喜欢雨迷迷阴阳怪气的个性,直觉就反感。
雪灵鼓足了勇气,声若蚊蚋地道:“主子不让人进去。”她还是怕。
见他上前推门而入,她直觉想阻止,但一扫到那张没有温度的脸,马上又停止了一切举动,还是交给万能的主子去处理吧。
凉亭畔一片万紫千红,各色花卉争相绽放,而亭内躺椅上的人却让百花为之羞怯——轻薄穿戴,说轻薄还嫌委婉,那个搧着蒲扇的雨迷迷根本就是穿得太过暴露了。一头柔顺的长发高高盘于头顶,露出姣好的颈部曲线,上身一件无袖薄衫,隐隐透出内里的湖水绿抹胸,长裙撩起至膝盖之上,露出晶莹玉润的肌肤和一双形状优美的天足……
猝不及防间春色入眼,尔后目光便无法稍移。她不是绝代佳人,但她此刻无意间透露的风情却极具诱惑力。
“啊——”随后而入的雪灵在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发出尖叫,尖叫声响彻云霄,方圆百里之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院外马上就有了动静,几条蓝衫身影匆匆闪入,他们是负责庄园安全的护卫。
雨迷迷在听到灵儿的尖叫声后,反应迅速的抓起一旁的酸梅汁泼出。
漫天洒落的酸梅汁,让一群人都纷纷走避。
站定之后,所有人只看到穿着无袖薄衫,长裙曳地的雨迷迷背身而站,而雪灵更是冲到了主子身前挡住,虽然成效不大,却也聊胜于无,至少现在只裸露了两条白皙无瑕的手臂。
“啊——”雪灵第二波尖叫再次刺激第一庄众人的耳朵。
“灵儿,你又在喊什么?”雨迷迷忍不住叹气,灵儿到底要招多少人进来才甘心?
她面色苍白地看着一脸冷酷的男人,手指发颤,语不成调,“主……子,他看……到您……了。”她用性命发誓,风潇潇绝对全部看到了,想不到表面看起来这么正直的人居然是个色狼!人,果然不可貌相。
“出去,全部。”风潇潇面沉如水,冷冷命令。
蓝衫护卫们随即奉令离去,同他们的主子一样面无表情。
雪灵神色慌乱,仓皇奔入屋内,以最快的速度将一件外衣奉上。“主子,衣服。”虽然有些晚,但该做的补救还是要做。
见主子慢条斯理的穿上外衣,她手足无措的在雨迷迷身边转来转去,神情慌张,“主子,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雨迷迷挑眉不解。
雪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迳自说道;“您被人看光光了,可是他那么可怕,绝对不能嫁给他的,怎么办……”
雨迷迷抚额呻吟。
风潇潇的眸中则闪过一抹玩味。
“灵儿!”她大喝一声,“没有看光光那么严重,况且还有别的解决途径。”
雪灵一脸迷惑的看着主子。
雨迷迷的目光诡谲了起来,定定的望向面无波涛的风潇潇,云淡风清地道:“毒瞎他的眼,或者杀了他。”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雪灵抚掌欢呼,对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风潇潇轻咳一声,沉声道:“在下还在这里。”似乎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她们兴致一来就会讨论得浑然忘我。
“那个,风潇潇——”雨迷迷轻快的跃到他面前,“看在姑娘我被你占到便宜的份上,可以换个凉快的院落给我住吗?”
纵使是风潇潇这样的一方霸主、冷面罗刹,听到这样的交换条件依旧不得不写个“服”字,因为——他被吓到了,这丫头完全不在意自己春光外泄吗?
“你怕热。”他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扫过面前的人,眸底颜色加深。就这一会儿工夫,她的额际又是一层密密的汗珠,手中的蒲扇也不停地挥动着。
雨迷迷点头如捣蒜,拿起汗巾抹去脸上的汗水,“这里太热了,连个遮蔽的树木都没有。”再不换个地方,她有热死之虞。
“你不胖。”目光巡过她纤细的身子,他突如其来的说。
雨迷迷搧风的手一顿,眨眨眼,尔后不爽的挑眉,“谁规定只有胖的人才能怕热?”难不成为了怕热这个理由,她还得去吃成个胖子?再说了,她吃的又不少,可就是不长肉,她有什么办法嘛。
衣角被人轻轻拉扯,她不耐烦的踢去一脚,“有话就说,拉什么拉,拉掉了只会养别人的眼。”用力扯回衣服,低头看看,还好没有曝光。
风潇潇眼神微微闪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对主仆真是他所见过最奇怪、最宝贝的一对了。
“主子,鞋要穿上吗?”雪灵委屈的扬扬手中找来的绣鞋。
雨迷迷点头,“当然要穿。”虽然不穿比较凉快,但师父有讲过,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还是尊重一下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好了。
“庄主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她用力挥舞着蒲扇,频繁的抹着汗。
目光不经意的投向远方,经过方才一幕,风潇潇很难镇定如斯的面对像个没事人一样的雨迷迷,她实在太让他惊讶了。
“霁儿想搬来和你们一起住。”他力持镇定的说出来意。
“先换个院落再来谈这个问题。”雨迷迷灌下剩下的最后一碗冰镇酸梅汤,稍稍冲淡一些热气。
“去听涛苑吧。”风潇潇下意识说出这个地方,尔后蹙紧了眉头。
眯眼打量他怪异的表情,雨迷迷玩味地扬起唇角,“好。”那个地方有什么奇怪的吗?瞧他一脸被人打到的样子。
听涛苑是风潇潇少年时居住的院落,一直都不让外人踏入,即使是妻子也不曾,但今天他居然轻易允诺给了一个认识不深,甚至可以说是陌生的女子进入……他究竟是着了什么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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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涛苑是第一庄内最冷清偏僻的院落,但在炎炎夏日里,这里反而是最凉爽的地方。
参天古树,枝叶蔽日,有时不免显得有些阴森森,还好院中各色花卉争奇斗妍,增添了几抹韵味,灭少了几多阴暗。
抬头看看遮住大半个院子的树木,雪灵不由得暗自打了个哆嗦,再回首望望悠然躺在廊下乘凉的主子。“主子,您不觉得这里好冷吗?”即使时值酷暑,她依然不得不把秋衫穿在身上。
雨迷迷眨一下眼皮,满足的轻叹,“炎炎夏日,这里才是人间天堂啊!”以她怕热的天性,有这种地方让她住,她作梦都会笑出声。
雪灵再度望向周遭的树木,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可是,这里如果有人来袭,我们根本就防不胜防。”一旦事情涉及生命安全,雪灵不灵光的脑袋马上就会精明起来。
雨迷迷一脸不以为然的缓缓说道:“早跟你说过了,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正因为没人想到有人敢住这样的地方,所以我们才更安全。而且这些树木也有一定的遮蔽作用,外人并不容易发现这个小院落的。”所以,她们和风霁可以放心大胆地住在这里。
雪灵仔细想想,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极了。主子不愧是当主子的,一直那么聪明,虽然有时难免惹是生非,但好歹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倒也不必担心主子会把她的小命给玩掉。
“迷姊姊。”风霁的声音响起,人立时出现在廊下,看起来神色清明、精神饱满。
雨迷迷微笑,“你的功课做完了?”说到风霁的功课,她就不免要替这个孩子打抱不平了。那个风潇潇也真是冷血,一个九岁大的孩子,不仅要学文还要习武,还得学从商,什么都要求样样精通……真是强人所难啊!想她年幼时整天无拘无束、快乐逍遥,让师父熬白了三千烦恼丝。
风霁走到她身旁,那里的小桌上摆放着时令鲜果、上好香茗——迷姊姊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她身上永远散发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快乐无忧。
“风大牢头呢?”雨迷迷向后瞄了一眼,没见到那个冷漠的身影,不禁有些纳闷。
风霁笑意入眼,“爹有事,还得忙上一会儿。”
她自椅上起身,伸展一下懒散的四肢,突然一个飞身落在两棵大树间的秋千上,悠哉游哉地荡了起来。“风小弟,瞧你这么累,迷姊姊给你出个主意可好?”
“好啊。”风霁欣然点头,迷姊姊的主意一定是最棒的。
“让你爹再生几个兄弟姊妹帮你分担不就好了。”雨迷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提议。
雪灵眼睛一亮,抚掌道:“是呀,这个主意好。”
可风霁却一脸苦瓜相,“迷姊姊,我娘生我时就死了。”
“那就让风大庄主再娶一个啊。”她理所当然的说。
“爹不会再娶的。”他摇头,许多媒人也曾登门提亲,可是爹却莫名的全部推掉了。
“你不乖吗?”雨迷迷狐疑的看向一脸无辜的风霁,鳏夫再娶不成通常都是前妻的子女作梗。
“不是。”他也很想有兄弟姐妹可以分劳,可是恐怕只能是幻想了。
雨迷迷跳下秋千,蹲到他面前,扬着温柔可人的笑容。“风小弟,咱们打个商量好了,如果你爹再娶,你就跟我走好不好?”嘿嘿,她想到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了,她果然聪明。
回廊下一条人影悄然伫立,瞧着前方的人一脸奸笑的哄骗年幼的稚子。
“很难啊。”风霁可没那么乐观。
雨迷迷拍拍胸脯,轻松笑道:“安了,男人有几个不偷腥的,瞧我们家灵儿的绝色容颜,哪个男人见了不流口水?”
雪灵闻言惊叫,“主子,我不要!”主子想冻死她明说嘛,她看到风潇潇就怕得要死,要她嫁给他,干脆让她直接去死比较快。
风霁一脸的厌恶,“我也不要。”雪灵虽然有时也满可爱,但要当他的继母,还是不够格。
“你以为我舍得让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啊。”雨迷迷语峰一转,“我家可爱的灵儿我还想留着自个儿使唤呢。”笨得可爱的丫头也不好找啊。
“就是、就是。”雪灵点头如捣蒜,一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主子”的激动神情。
此时,旁观的某人脸色已经铁青。
“你先说答不答应吧!”雨迷迷笑咪咪的撒饵。
风霁年少识人不清,犹豫片刻还是肯定的点了头。
“好,包在我身上。”她神情愉悦的拍拍他的肩,“那么很快第一庄就会有一位新夫人了,记住到时你得跟我走喔。”赚到了、赚到了!呵呵,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了。
雪灵小声嘀咕,“主子笑得好奸诈啊。”
风霁还是一脸的担忧,“迷姊姊,爹不好说话的。”迷姊姊会不会想得太过简单了,单就父亲那张冷脸就会吓跑一大群女人,看看雪灵的反应就知道了。
雨迷迷大笑三声,得意地说:“男人嘛,总是免不了有情欲的,可以好好的拿来利用啊。”待在青楼别的不说,单就了解男女情欲可是大有助益。
“你要怎么利用?”冷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传来。
“风庄主——”她尴尬地摸摸头,目光四下游移。不是吧!灵儿几时跑得如此神速了?还有那个风小弟,不懂得感恩图报怎么写吗?她在为他的幸福奋斗,他居然只顾自己跑路,这下可好,只剩她和当事人面对面,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呢。
“在下等着姑娘回答呢。”冷冽的声音听在雨迷迷耳中,简直与催命符一样恐怖。
悄悄的,她企图不着痕迹的后退,但风潇潇步步进逼,逃跑计画宣告失败。
她螓首低垂,决定坦白,“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她心虚地加重语气。
他扬眉不语,等着她往下讲。
“给你下春药,让你乱性,然后把受害的女子娶进门……”声音终止于风潇潇阴冷的瞪视中。她就知道不能讲嘛,果然是这种情况。
看着他眼中凝聚风雨,雨迷迷急道:“当然,我有打算给您招亲的,真的。”为求诚恳,她举手作发誓状。
“招亲?”风潇潇挑眉瞪向她,这小女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她马上用力点头。“就是招媒婆来嘛,然后……”
“我不想吓人。”他的声音冷硬,表情更为阴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雨迷迷觉得他受伤了。用力甩去心中荒谬的想法,怎么可能嘛,他这样一个冰到最高点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受伤的时候?即使有,恐怕也不会被她这个外人看到吧。
“我的妻子就是凭媒妁之言娶进门的,可是她怕死了我。”他的目光幽黯凄冷,似一潭不见底的深渊,一不小心就会被吸入其中。
雨迷迷不晓得该说什么,所以保持沉默。
风潇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除了新婚之夜,我没再碰过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藏在心中的秘密说给她听,但话就在不经意间道了出来,然说完之后心头竟意外的轻松起来。
雨迷迷却不由得苦了脸,当知道了别人的秘密,通常代表着对这个人要负起一定的责任和义务,这是那个老鬼师父讲的。呜,刚才她应该阻止他说出来的……恨哪!眯眼偷瞧,他似乎陷在自己的回亿中不可自拔,她悄悄向后挪去,当作从没来过这里好了。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风潇潇的眸子突然显得格外清亮,似乎想通了某些事情。
干笑数声,她搔搔头,打着哈哈,“我什么都没听到,刚刚走神了。”说没听到就是没听到,不行啊。
“那我再说一遍。”他状似云淡风清的说,突然有了一丝调侃她的兴致。
雨迷迷当下傻眼,她……没看错、没听错吧?!那种表情、那种语气会是那个一直以来给人寒冷感觉的第一庄庄主风潇潇讲出来的?
“就找一个不怕我的女人吧!”他别有深意的望她一眼,最后留下这一句话,然后飘然远去。
他、他没向她出手?!这个认知好半晌才传达到她的脑中。
异象啊!不过算了,对于这家伙的行事作风,她向来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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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有个凉爽的天气,雨迷迷终于走出听涛苑,她已经足不出户半月有余了,乍然在庄内看到她的身影,不少人都感到惊讶,以为这位娇客会等到秋季来临才走出听涛苑的……
雨后初晴,不似往日酷热难耐,经过雨水洗礼的庄园更显清新。
白色的槐花纷落如雨,宽大的衣袖在风中飞扬,槐树下那一抹倩影发出悦耳的笑声。
“主子,够了没?”从绿叶掩映中透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
雨迷迷瞅了眼树下的白布,上面已经铺上一层槐花,再抬头望望小心翼翼巴着树枝的侍女,决定大方的放她一马,“够了。”
“主、主子,我现在该怎么下去……”雪灵脸色苍白地看着地面,主子根本是故意整她的,明知道她怕高还把她扔上树消遣。
“我这不就上去接你了吗?”雨迷迷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随即向上一跃。
衣裙翻飞,姿态优美,就似一只展翅翩舞的蝴蝶。
饶是风潇潇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识过这种轻功身法,眉峰轻拢,第一庄的探子至今依然没有查出雨迷迷来自何方,她像是一个谜。
终于脚踏实地,雪灵感激的看着主子,“谢谢主子。”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惩罚自己,但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主子不开心的事。
雨迷迷整衣,回首——阳光下,柏树旁,白衣胜雪的风潇潇迎风而立,愈显得丰神俊秀,脸色却依旧犹如三九寒冬冷得吓人。
“风庄主。”她主动微笑打招呼,无视于那一脸千年不化的寒冰。
雪灵埋头收拾地上的槐花,死也不肯抬头去看冷漠不可亲的人一眼。
风潇潇缓步走近,带来专有的冷冽气息。“你让霁儿出庄了?”
“是。”雨迷迷回答得相当直接轻快。
“你不知道有人想要他的命吗?”周遭温度已经降至最低。
百无聊赖的看他一眼,她漫不经心地反问:“第一庄的人都是混饭吃的吗?”
“你的打算?”他直捣核心。
“引蛇出洞。”她给的答案简单明了。
“理由?”风潇潇挑眉问。
“第一庄虽好,毕竟不是我们主仆久待之地,早日了结此事,我和灵儿也好上路远行。”再耽搁下去,她们的行踪非暴露不可,早该知道闲事不能管的,但风霁为什么偏偏要长得那么让人疼啊?她心中忍不住埋怨几声。
风潇潇有片刻的静默,不可否认听到她要走,心头竟闪过一抹快得来不及捉住的复杂情愫,让人没来由的乱了心绪。
“你没有跟着。”他的口气有着些微的谴责意味。
雨迷迷抓起一把槐花,沁香入鼻。“连日来我屡屡破坏他人的下毒计画,要是不给他们一点机会,想揪出人来,怕是没那么容易吧。”这里槐花的味道真不错,难道是第一庄的水土特别好?
“主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雪灵忍不住替主子辩白,想她主子为恶多年,依旧可以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雨迷迷嚼着花瓣,唇齿留香,就连吐出的气息都带着微微花香。“庄主,如果令郎安全无虞的返回,可以让我把他带走吗?”忍不住旧话重提,自从上次被人逮个正着后,她就没敢再去尝试那个帮忙招亲的计画。
“可以知道为什么吗?”风潇潇非常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他没猜错,霁儿似乎可以解决她目前的麻烦,如果那真是麻烦的话。
她露齿一笑,压低声音道:“秘密就是不能告诉人家的事情。”
雪灵骇然,主子何苦一直去招惹第一庄的主人,真是朝天借胆了吗?
风潇潇剑眉微蹙,她非但不怕他,甚至还时时找机会试探他的忍耐限度……这种感觉不太舒服,却也并非十分讨厌——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此了。
“你认为第一庄未来的少主可以跟你走吗?”他将问题扔回去。
雨迷迷撇撇嘴,“只要你肯,当然就可以啊。”
“我只有一个儿子。”他提醒她。
“只要你再娶妻生子就不是一个了。”她也提醒他一个简单的解决之道。
“你找到不怕我的女人了吗?”风潇潇满意的看着她张口结舌的样子,她也并非事事皆在掌握之中的。
雨迷迷很快回过神来,试探地问:“我可以替你找?”
“只要你找得到。”面无表情的回答,不太喜欢她这样热衷于替自己找妻子,他打从内心深处反感。
她看看他,语气有些抱怨,“庄主,您的表情太单一了,害我以为你只是在打趣。”除了冷冰冰一片,真是看不出别的。
风潇潇面色更冷,很清楚她在惹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