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清脆甜美的嗓音在微风中飘荡,一幢二层小楼前,有着一张精致脸庞的少女扬着暖暖的笑意,挥手向门口的母亲再见。
「东西真的带够了吗?」安妈妈有些担心的看着女儿手上那只小巧的篮子。
安若兰杏目微睁,点头道:「够了啦,我们八个人呢,人人都会带的,所以不需要带太多了。」
「要是万一她们都没带呢?」
「不会的,她们顶多像我一样只带自己的一份。」所谓死党就是对彼此很了解的那种了,她这么说绝对是有根据的。
「哦。」安妈妈迟疑的应声,担心的看着女儿快乐离去的背影。为什么今天心里总感觉不踏实,还有昨天那个奇怪的梦境,蛇群竟然把女儿带走了!
虽然女儿从小就与蛇特别有缘,但是这种梦还是太怪了。
用力甩去脑中的担心,安妈妈转身走回家门。
天蓝云白,伴有小风,感觉很舒服,非常适合野外踏青,所以安若兰认为今天跟朋友出去野餐的计画很赞。
可是,等她赶到约定的山腰时,却发现自己是惟一一个准时的人,其它人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一群不守时的女人,跟男朋友约会迟到没关系,这是公理,但是跟死党出游不守时就该挨板子。
安若兰拣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将篮子放在身旁的青石板上,背倚着身后的大树,瞇眼看着从树隙间筛下的几缕阳光,看微尘在光线下飞舞。
沙沙的声音在周围响起,让她警觉的直起身子,目光看向声响来处却不由诧异的睁圆眼。
蛇!而且不是一条,是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蛇群!
那些蛇前仆后继的从四方涌上,却在她身前三尺之地停下,仰头对着她吐信,发出「滋滋」声响。
她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很小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听得懂蛇语,但是她没有对任何人讲。而现在牠们说要送她去该去的地方,她该去什么地方?
「去哪里?」她问。
「唐朝?」听了牠们的回答,她不禁惊呼,「为什么是唐朝?」
「我的未来在那里?」她不信。
「我要等朋友野餐,不去。」她拒绝。
「什么?」她跳了起来,无法再保持一贯的镇静,因为牠们居然说她那些姊妹淘不会来了,她们也去了应该去的地方。
蛇群突然之间蜂拥而上,转眼间,青翠的草坪上除了那只精致的小食篮再无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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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的日头高挂在天上,烘烤着这一片澄黄的沙漠,放眼望去,黄沙直到天的尽头。
一道龙卷风从远处奔近,风力越来越小,终于化作一缕轻烟消失无踪,而沙地之上却留下一个人。
火样的红色在漫漫黄沙中格外显眼,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在烈日的照耀下泛出迷咒般的色泽。
白皙纤细的手指微微的颤动了下,因外来的灼热感,安若兰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在眼前,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搧了搧,缓缓睁开的眼眸就像一朵徐徐开放的月夜昙花,令人惊艳。
好毒的太阳!安若兰月牙似的眉峰攒起,放眼望去,嘴巴一时间再也无法阖上,这是……沙漠!
噢,作梦吧!闭上眼再睁开,黄沙依旧。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非常的疼,不是梦。
那群蛇把她带到干旱的沙漠,这样的居心未免太过险恶了吧!安若兰第一次感受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困窘。
衣服……不对!她低头一看,当下花容失色。是古装,不是她熟悉的时装,难怪觉得脚下怪怪的,过长的裙襬差点儿就绊倒她。
「Shit!」忍不住暴出粗语,此时此地想保持一贯优雅的举止,真的太难为她了。
忿忿的跺了跺脚,马上进了一脚的沙子,心情益发的恶劣,坐下将鞋子倒出沙子,再往脚上套去。
蓦地,手上一顿,鞋内好象有张字条呢!急忙掏出来,展开——
转世情缘,冤家聚头。
顺天应命,共效子飞。
是一张签诗。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国中时,有次跟死党温柔路过一家测字摊,一位白胡子老头叫住她们死活非要帮她们算上一卦。她们出于好玩也就由着他,结果一人各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什么声音?
安若兰抬头看去,毒辣的阳光让她不得不抬起手臂遮阳,一抹黑影从高空掠过,发出尖锐的鸣叫,然后又突然折回猛地俯冲下来。
鹰!她的腿差点软倒,狼狈的闪倒在一侧,一个没稳住,顺着沙丘就滚了下去。
晕,很晕,简直是天旋地转一样的晕。
眼前一阵金星闪烁之后,她不情愿的阖上眼,进入半昏迷状态,脑中还想着,那只可恶的鹰千万别去而复返啊!
疾冲而下的鹰突然发出一声悲鸣,从空中坠落,一支翎箭穿透牠的咽喉,可见射手箭法之神准。
「爷,好象就在前面。」一道带着童子稚嫩的嗓音从沙丘的另一边传来。
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敲打着安若兰迷离的神智,她努力集中飘散的思绪,想发出求救的声音,毕竟在茫茫大漠遇上人不容易的,简直就跟彗星撞地球的机率一样低,错过就不再来了。
「爷,有人!」
一队人从沙丘后转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在昏迷的安若兰身前停下。一名童子率先从马上一跃而下,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翼,然后惊喜的回头喊道:「爷,她还活着。」
「是吗?」低沉悦耳的嗓音飘进安若兰的耳中,让她的心滑过一丝异样的波纹。
「爷,她的手动了。」童子兴奋的叫。
为首的青衣男子从马上跳下,走过去。
就在她眼睛睁开的瞬间,四目相对,猝不及防地望入彼此的眸底,一丝火花在空中一闪而逝,那一刻的对视彷佛已等候了千年万载一般。
她很美,尤其是那双眼更像承载了数世的情意、累代的灵气。肤白胜雪,衣如烈焰,与她周身散发的那股闲淡,冲突中又显出一股特有的和谐。在沙漠之中犹能保持这样水嫩的肌肤,必不是一般身分。看她身上的衣着与发饰,还有那形诸于外的优雅气质,她定是迷失沙漠的贵族千金。
他很帅,是那种充满阳刚的帅气,看到他似乎就能闻到阳光的味道。眉不浓也不淡,有一双黑亮有神的眼,鼻梁很挺,嘴唇薄厚适中,肤色因长期的日光沐浴而呈古铜色。虽然只穿了一袭青衫,却无法遮掩他那与众不同的王者之风,此人必是一方人物。
不由自主的伸手扶起她,穆天波心下有些讶异,他身后的那些侍从更是人人目露异色。将军不是从来不接近女人的吗?
「谢谢。」轻轻的道了声谢,安若兰努力营造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她的声音跟样貌一样让人感觉清爽舒服,穆天波心头不禁微微一颤。
「姑娘怎么会晕倒在沙漠之中?」
她眼眸半垂,心思一转,轻轻地道:「我跟家人在沙漠遇到强盗走散了。」看他们的穿衣打扮是古人没错,看来她被带到了古代。记得看古装剧时常会看到沙漠强盗打劫的情节,借来一用应该不会出错。
扫过她略显狼狈的衣服、被风沙弄乱的长发,他眸底划过一道亮光,「姑娘不是本地人。」就衣料服饰来看像是江南人氏,口音却又不是那种软语轻侬的吴越风情。
不着痕迹的扫了他一眼,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戒心。这男人疑心还挺重的嘛,她这么一个水灵灵的美人现身在荒凉的大漠,他居然都能不面露惊艳,还生出一些有的没的想法。
忽然想起身上衣服的颜色,她轻轻抬起手臂,做了一个掩面悲泣的动作,声音带了些哽咽,「奴家原是要远嫁到塞外苦寒之地,谁料想在大漠遇到不良的强盗,这才流落异乡,我……」这下看你还要不要问下去!。
一群大男人都被她悲情的遭遇给怔住,眼里都涌上无数的怜惜。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穆天波顿时有些头大起来。他对女人这种生物一向是敬而远之的,收到部下们指控的目光,他突然感觉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姑娘,姑娘……我们会保护你的。」
安若兰可以从声音中听出他的无措,安若兰衣袖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再上扬,但是嗓音依旧带着哭音,「我、我……我要回家……」嚎啕大哭就免了,有损她美女的形象,但低声轻泣、梨花带泪的效果一定非常的棒。
穆天波环顾一周,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当中有谴责、埋怨,甚至不排除有幸灾乐祸之流。他平时做人有这么失败吗?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最后他只能这样说。安慰女人一向是他最不拿手的,这些该死的部下都该打四十军棍,居然在光天白日之下眼睁睁的看他的笑话。
无言的点点头,安若兰在心中摆出胜利手势。嘿嘿,她绝对要他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慢慢的放下衣袖,抬起头来,眼含感激的看向可能已经发毛的男人。
看着美人两眼红通通的,一群男人忍不住保护欲暴增。
「姑娘,我们一定帮你铲除那帮沙漠强盗。」
「对,我们帮你。」
「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护送你跟亲人相聚。」
「……」
哇,她从小立志当个淑女果然是正确的,无论何时何地,弱质美女一直就是男人的掌中宝。脑海中马上浮现死党温柔的评语——时代不同了,假仙的淑女也是宝啊。
一想到那个直爽乐观的家伙,安若兰的心情真的感伤起来。不晓得她们在另一个时空可好,有没有找她?一场野餐竟然就让她的世界起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不是掐肉会痛,她简直以为这是在作梦。
「姑娘会骑马吗?」穆天波问得很小心。
安若兰摇头。她只在马场骑过温驯的马,而眼前这些马都很高大威猛,她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那你跟我共乘一骑吧!」话一出口,穆天波又吃了一惊。他一向畏女如蛇蝎的,但面对她似乎一直在破例。
「对,跟我们爷骑一匹马吧,爷的骑术很精湛的。」侍童在一旁帮腔,心下暗暗庆幸。老天终于开眼了,如果爷真的桃花盛开的话,就不会怕被老夫人逼婚而死赖在关上不回京了,他脱离满眼黄沙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穆天波瞥了眼侍童,没说什么。
「我上不去啊!」看着高大威猛的黑色骏马,她面露懊恼。
「我扶你上马。」
他伸来的宽厚大掌,让安若兰突然感觉很窝心,信任的走过去,在他的帮助下跨上马背。
穆天波蹬鞍上马,坐稳后环顾了下部属,送给他们一记瞪视,好象在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两人共骑啊!
两人共骑他们是见过,但是他们没见过将军跟一个女子共骑。所有人的目光透露出的就是这样一个信息。
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安若兰秀眉微挑,有些不爽。这群男人究竟在用目光交流些什么?
「天黑之前赶回城。」
「是,将军。」众人齐声回答。
她的身形为之一晃。什么?他是将军?不是吧,她居然碰到一位戍守一方的将军?
「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嗓音,感觉到他熨烫的体温,她脸上不可遏止的微微泛红。见鬼了!她居然会脸红,难道换个时空,连她人都不对了吗?
「驾。」穆天波扬鞭策马,一队人马向玉门关驶去。
马儿风驰电掣般的奔跑速度让路不胜颠簸,安若兰不由自主的靠向身后那堵宽阔的胸膛,迎面而来的风沙几乎让她无法睁眼,只能半瞇着眼走马观花一般浏览着大漠苍凉的景色。
真的很苍凉,放眼望去,大漠与天连接,视线所及,还可以看到动物和人暴露的尸骸,经过风吹日晒后只剩累累白骨。大漠之中的植物稀少,只有偶尔的一丛绿,水在这里肯定比金子还贵。
渐渐的远处城池轮廓出现,给大漠中的行人带来无尽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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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直以来都只能凭想象来建构诗人所描绘的边塞风情,但是今天安若兰看到了真实的景致,站在城墙之上欣赏着远处那一轮落日,人的心胸也豁然开朗。
看着城墙垛口那一抹鲜红的身影,双臂伸展,仰面向天,风吹起她的裙裾,好似整个人就要振翅高飞一般,穆天波瞬间有种想将她牢牢抓住,不让她消失的冲动。
「安姑娘,城墙上风大,我们下去吧!」
「哦。」对美景恋恋不舍,她不太情愿的离开垛口。
「让姑娘在城楼上等候真是过意不去。」他满怀歉意的看着她。
「那就是说,马上我就可以休息喽?」她故意挑起他的歉疚。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为了跟他的将士谈心竟把刚刚救到的美女给扔到一边吹大风。嗯,城墙上的风沙确实满大的,她可没有乱讲。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于风中站立,孱弱的彷佛风一吹就会随风而去,让他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边塞之地不如江南水乡,在下的住所也很简陋,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这个安若兰早想到了城外就是漫漫黄沙,城中再繁华也肯定不像江南一样山明水秀,到处都是赏心悦目的景致。她惟一可以抱着希望的就是他身为将军,住的行辕应该不会太差。
「奴家但求一栖身之所足矣,又怎么会介意呢!」她摆低了姿态,拿捏着娇弱的声频,将一个落难他乡,寄人篱下的可怜女子形象诠释得维妙维肖。
「那就好。」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又来了。穆天波心头有些挫败,他面对千军万马、沙场浴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一遇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浑身不对劲,好象遇到克星一样。
安若兰眼角余光看到他赧然的神情,心头暗笑,决定暂时放过他,低眉垂目的跟在他的身后下了城楼。
他将她扶上马背,自己却没有上去,只是随性的牵着马匹慢慢向前走。
「不远吗?」她水漾的眸子盈盈的瞟向他。
他下意识的躲开她的注视,有几分不自在,「不远。」
她眸中闪过一抹玩味,嘴角微微上扬。这男人真腼,不过却让他多了几分可爱之气。一个统领军队的将军居然在她面前束手束脚,感觉很有成就感呢!
「姑娘以后打算怎么办?」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回家。」就算回不去真正的家,也要得离开这个只有黄沙没有水的鬼地方,她要去江南,好不容易来到古代,不去天堂一样的江南一游,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眼角余光扫过她在瞬间璨璨的眼神,穆天波心头的疑惑扩大。她的真实身分与来历可能真的有问题。
「需要在下派人送姑娘一程吗?」
安若兰的注意力从道旁奇异的边塞风情上移到他的身上,「将军要派人送我吗?」
他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那一抹迟疑与心虚,心头的怀疑更深了。
「对,江南离塞北千里迢迢,姑娘只身上路总是不妥。」
「那就麻烦将军了。」
见她答应得很爽快,他又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测。这个女人很矛盾。
「将军牵马是不是很奇怪?」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很多人都在看我们啊!」
听她这么一说,他才发现果然大街两旁的人都在看他们,习惯性的对他们报以微笑,可是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以微笑,而是依旧怔愣的看着他们年轻英俊的守城将军。那个为女人牵马的男人,真的是他们认识的穆将军吗?
疑惑在每一个人的眼中显现,让人想忽视都难,穆天波想忽视,更难。
看起来这件事情还挺诡异的呢。安若兰若有所思的瞄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他们没见过像姑娘这样美的女子。」他如此解释。
她柳眉略挑。这分明就是掩饰之词,那些人的眼神可不是惊艳,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会搞清楚的,一头雾水的感觉不好受。
有些狼狈的躲过她兴味的眼神,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大宅,「前面就到了。」
将军行辕果然非同一般,很大气,即使粗犷简陋却不掩其威,门口站立的士兵更是无形中增加了它的肃穆严整。
「将军——」未竟的话中断于目光看到的那一抹倩影。
安若兰的眉再一次扬起。看来这里面真的大有文章,每一个看到她的人,不,应该说,每一个人看到她跟穆天波一起出现时的表情都那么的耐人寻味,这勾起她一探究竟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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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天气真的很奇怪,明明白天热得可以烤乳猪,夜晚却冷得要裹棉,这让在台湾长大的安若兰大呼吃不消。
不过,大漠的夜空很低,近得彷佛伸手就可以构到,让人不禁想到李白的那句「手可摘星辰」。
今夜的星空很美,美得让她仰得脖子发酸,却依旧不想放弃。
「安姑娘,您还不睡啊?」
咦!循着声音,她看到穆天波的那个贴身侍童,有些好奇他这么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夜空很美。」
「姑娘要多穿几件衣服,否则会着凉的。」
「嗯,你怎么称呼?」她决定从他的嘴里探探话。
侍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姑娘叫小的四九就好了。」
幸好她不是正在喝水,否则一定给他喷出来。四九?好象是梁祝里梁山伯的书僮吧?MyGod!
「姑娘你怎么了?」四九有些纳闷。怎么安姑娘听了他的名字神情变得那么古怪,脸都有些扭曲了!安若兰偷偷掐自己,不可以笑出来,否则太没礼貌了,她是淑女,不过谁规定淑女不能失笑啊!
「我腿抽筋。」她找了一个借口。没法子,她的表情此刻一定很扭曲,不说点什么交代不过去。
「我找爷来。」四九一阵风似的走了。
她怔怔的目送他闪出小院,眼睫毛缓缓的搧了搧。他这么火烧屁股的跑走干什么?而且她腿抽筋关穆天波什么事?
莫名其妙!
正当安若兰活动着酸硬酸困的脖颈时,急促中不失沉稳的脚步声由院门处传来。
活动脖子的动作下意识的卡住,一不小心就扭到脖颈。他们简直是扫把星啊,心头暗暗咒骂不止,痛苦的看着走近的主仆二人。
「很严重吗?」穆天波关切的问。看到她痛苦,他的心口就隐隐有些不舒服。
「脖子——」她可怜的脖子招谁惹谁了啊!
「脖子也抽筋了?」他急跨一步,伸手扶住她的肩。
「扭到了啊!」脖子怎么抽筋啊!
「别动,我帮你。」
「噢。」现在雷打下来她也不会动了,痛死了。
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脸,慢慢的一点一点帮她「乔」正,廊下的火光落在她精致的脸上,宛如一尊上好的玉娃娃,一不小心就会摔坏,穆天波的心一紧,呼吸不由有些粗重起来。
「我不紧张,你也不要紧张。」小心她的脖子啊!
「会痛一下,姑娘忍着点。」
「嗯。」长痛不如短痛,他动作快一点吧!
毫无征兆的一扭,让安若兰发出一声哀嚎,抬脚就踹上他的腿,「你谋杀啊!」痛死她了。
四九在一旁窃笑,转头佯装欣赏夜景。
穆天波看看她的腿,唇线为之轻扬,「看来姑娘的腿伤也好了。」
「是呀是呀!大神医,你要不要改行去行医?」马上反唇相稽。
他微微一怔,夜晚的她似乎跟白天有些不一样。
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流露本性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将军,奴家一时情急,失态了。」好险好险。
他眼眸微垂,一抹亮光闪过眸底,不介意的笑道:「无妨,是在下的手劲大了些。」
「这么晚将军还不睡啊?」她随口问了一句。
「有些事要处理。」
「哦。」
「姑娘如果没事,在下就先告退了。」
「麻烦将军了。」她急忙起身做出知书达礼的样子。
「没事姑娘就早些睡吧!」
「好。」
看着他们主仆离去的身影,她有些狐疑的皱了皱眉头。是她疑心吗?怎么感觉穆天波有些怪怪的。
她正疑惑不解,四九突然又急匆匆的跑进来。
「出什么事了?」
「安姑娘,您怕蛇不怕?」他有些担心的问。
「还好。」她保守的回答。
「那就好。」四九大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
「出怪事了,行辕里突然出现许多大漠腹蛇,爷正领人处理呢,可是蛇太多,眼看就到姑娘这个院落了,爷让我领姑娘换个居处。」
「啊……」安若兰一时无法做出反应。蛇群再次出现不会是来带走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