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脚踏出赌坊的门槛时,葛飞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倒不是意犹未尽,而是接下来她要如何面对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她的新婚夫婿。
没想到会碰上他,毕竟他是「伤患」,理应舒舒服服地待在逍遥王府养伤才对。更没料到是在赌坊碰到,在她的印象中,如他这般品性高洁,兴趣高雅脱俗的人,是断断不会涉猎这种龙蛇混杂所在的。
喔,她的头真的开始痛了呢。
「在想什么?」瞧她一副「事态严重」的神情,就让他觉得有趣。
一张俊脸倏地在眼前放大,葛飞花吓了一大跳,身于本能的向后仰。
「小心!」叶闲卿疾伸手扶住她的腰,一抹浅笑在唇畔漾开。她似乎常常被他吓到喔。
两个各有特色的俊美男子姿势暧昧的站在赌坊门口,儒雅的那个一手轻揽英气的腰,两人脚步微错,身体微倾,阳光洒落在两张俊颜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一层灿烂的光华,迷离却又惑人。
小叶跟安偌突然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
「谢谢,我没事。」街上突然响起的马嘶声让她陡然回神,急忙站直身子道谢,顺便脱离他的魔爪。
他朝她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
而她被那抹笑弄得脸上一热,尴尬的别开眼。
见她露出娇羞的模样,他笑得更开心。
「差不多中午了,咱们找家酒楼吃饭吧。」
对他的提议,她忍不住狐疑。为什么要到酒楼?明明这里离葛府没多远,他们直接回去吃,不但省时省力省钱,还能顺便表达一下对父亲的孝顺。
「放心,我请客。」
额头滑过黑线,她忍不住瞪他。
「做东请客,在下相信自己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问题不在这个好吗?而是在于他的神情让她有种不妙的感觉。
「你的伤好了?」
「这跟我们去酒楼吃饭有关吗?」
「你伤在右臂。」她忍不住提醒他,在王府她负责喂他也就罢了,总不能到了酒楼,当着大庭广众的面也要她喂吧?
「我清楚。」
「那你还去酒楼?」她微蹙眉。
叶闲卿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尔后嘴角轻扬,凑近她耳边道:「我们要个雅间就好,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人的。」
这男人真是太恶劣了!
「还是不要,你有伤在身,最好不要去人群聚集的地方。」她找藉口堵他。
「谢谢娘子关心。」
听他刻意将「娘子」两字压低,音调却又透出一股异样的暧昧,让她的脸忍不住再次臊红。
「我们要去哪家?」故做镇定的将目光投向街上来往的行人,就是不想让他觉得她的情绪受到了他的影响。
「咦?」他一副「好惊讶」的神情,「你刚刚不是劝我说最好不要去人群聚集的地方吗?」
厚,他绝对是故意的!她眼冒火光。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一字一顿,字字咬牙。
他一派闲散洒脱的笑说:「去,当然要去。」不去又如何知道她另一个身分究竟是什么呢。
这趟赌坊没白进,居然让他从一些赌客耳中听到一件有趣的事。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似乎等着看好戏?
感觉很糟糕,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扭转现在这个局面。似乎自从绣球误砸到他开始,两人之间,她就一直是处于劣势的那一个,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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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楼」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到这个招牌的葛飞花忍不住眨了眨眼。竟然来这里!她现在后悔了,还来不来得及?
「我们进去吧。」
来不及了,他伸手轻拍她的肩膀,还投来一记别有深意的凝视。
算了。咬咬牙,她硬着头皮跨入门槛。该来的总是要来,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刚踏入,身子尚未站稳,殷勤的店小二已经满面笑意地迎了上来。
「两位……」笑容微怔,声音蓦地透出惊喜,「华少,您可有一段日子没来了。」
强压下想伸手揉额头的冲动,葛飞花敷衍地笑笑,「有空房吗?」
「有有,请跟小的来。」
叶闲卿的笑容中带了几丝调侃,「原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啊。」
「王爷,你有所不知,华少是我们锦绣楼的半个东家。」眼尖的店小二认出了逍遥王,态度立时恭敬许多。
「哦——半个东家。」声音拖长,透出几丝耐人寻味。
「咳咳,菜我就不点了,挑拿得出手的上桌。」她避开他探询的目光,迳自对店小二吩咐。
「小的明白。」让东家失了面子,他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给他们两个在外面找个位子,要好生招待。」他指着跟班说。
她忍不住分了一眼给他。什么意思?
叶闲卿回她一记似笑非笑的眼神,受不他那带电的凝视,她马上别过头去。
「两位爷还有什么吩咐吗?」店小二是见多识广的人,知道必是两位主子有话要说,眼班在一旁不好讲话,才会如此吩咐。
「暂时没有了,去吧。」
「是,酒菜马上就好,两位爷稍等。」
「嗯。」
店小二领着安偌跟小叶离开后,空荡的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
他在等她开口,而她一时不知道说怎么才好,于是雅间内陷入一片沉默。
「不想讲点什么吗?」最后,他不得不先开口打破沉默。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抬头看他,眼神异常清亮,「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既然如此,我何必再浪费口舌。」
「京城关于你的传言是假的。」这是肯定句。
「你说呢?」
叶闲卿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略带沉吟地开口,「或许我该说,三家御史千金的传闻是否都是假的?」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人的口舌有时比刀剑还要可怕。
「怎么会这么问?」她难掩讶异。
「只是有感于传言的不可信罢了。」
「那倒也未必然。」
「哦?」他对她的呛声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若是她们不刻意做出惹人非议的事,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性情如何,外人恐怕是无从得知。」
「嗯,很有深意的说法。」他唇畔的笑加深了几分。
「不过是切身之感罢了。」她学他刚刚喟叹的口吻,语气、神态学了个十足。
叶闲卿被她这可爱的举动惹得开怀大笑。他这有点小心眼的小妻子真是让他爱死了,他从来不晓得女人家的小心眼会如此可爱。
葛飞花忍不住白他一眼。殊不知这似嗔还娇的一瞥落入叶闲卿的眼中,让他的眸色为之一黯,状似漫不经心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今天上菜怎么这么慢。」她不满地咕哝了声。
他被她的小声埋怨逗乐了,「是你今天太心急。」
她索性给他来个相应不理。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被我说中心事,你恼羞成怒了?」
「可以。」声音显得硬邦邦,眼神更是在冒火。
「既然碰上了,机会难得,我想或许有些问题,娘子可以帮为夫的解惑。」
「请问。」她开始奉行二字箴言。
「我听说有人留在娘家的藉口是要照料病重的父亲。」他睨她一眼,神情似笑非笑,调侃之意丝毫不遮掩。
「如何?」
「你这样不顾病重的父亲偷跑出来玩乐,好吗?」
「即便身染重病,也不表示这病就永远好不了。」每每看到他这样轻松惬意中透着逗弄的眼神语气,她就一肚子火。
「哦~~原来如此。」他受教的点头。总之,就是怎么说她都有理。
「有意见?」
「没,当然没有。」他笑得异常开心。
见他如此,她反而起了警戒之心。
「娘子啊,」他语重心长的开口,「既然岳父大人已经身子无恙,你这样赖在娘家不思归家,难免会落人口实,真的不考虑一下回家的事吗?」
「……」头痛,真痛!
「还是娘子真如外面传言所说,是想藉机跟旧情人爱火重燃,携手走天涯?」
「砰」的一声,葛飞花用力将手中的茶杯按到桌上,杯子因她用力过猛而碎裂,随即殷红的血自她掌中流出。
「飞花?」他目色一凛,急抓起她的右手,就看到碎片深深地刺入她原本粉嫩的掌心,刺眼的血色染红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原本半是玩笑,半是试探,见她如此反应,他已经知道那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盛怒之下的她,情绪向来毫不掩饰,做不得半点假。
她的怒来自于他无心的质问,来自于心中突如其来的寒心。难道她在他心中就如此不堪,如此的不值得信任?
「走开。」她试图甩开他的手,不想让自己此刻的狼狈落入他的眼中。
「是我错了,别闹。」他轻声软语安抚她,小心专注地挑出碎片,动作轻柔的帮她止血。
她因他那充满怜惜与愧疚的语气而愣住,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他是在意她、心疼她的。
可是在意心疼一个人会屡屡以惹怒她为乐,逗弄她、试探她做为表达方式的吗?
「不用你管!」突生一股巨大的力气,让她得以甩开他,却惹得手心伤势加剧,鲜血汩汩而出。
疼痛、委屈、愤慨、失落……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葛飞花禁不住悲中从来,眼泪犹似断线的珍珠滚落面颊。
她的绣球为什么要砸到这个男人?明明以前她是那样的恣意开心,如今却这般的挫败失意,难道动心就得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那她可不可心不要动心?不要这颗不再属于自己的心?
她那伤心落寞、愤怒又无奈的神情宛如一根针扎入他的心口,悔意顿时铺天盖地而来。他错了!就算生气,也应该用更委婉的措词来试探她的……
「两位爷,你们的菜来了。」
随着门被推开,店小二的身影也随即出现。
葛飞花飞快地转身背对门口,以袖拭去脸上的泪。
「菜放下,暂时不要进来打扰。」叶闲卿挥手打发他走人。
机警的店小二察觉到室内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氛,立即低头退下。
「你手上的伤需要治疗,不要任性。」他走到她身旁,坚定地抓住她想避开的右手。
「你走。」往日纵有再不堪的言论她都能忍受,因为那不是她的亲人,她所在意的人说的话,可是今天她做不到。
「飞花。」
「看我这样狼狈,你满意了、开心了?既然满意开心了,何必还要留下来?」她流着泪笑说,「对了,我忘了,你就是想看我这狼狈的模样,那我可以请问一下,王爷打算看到几时?」
「相信我,我绝对不想看到你伤心。」抬起她的下巴,望入她的眸底。
在他的眼中,她看到自己倔强不肯认输的脸,看到那已多年不曾见到的两道泪水,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的眼泪啊!
「我从来不想见你伤心。」她痛,他会比她痛百倍,他没有自虐的倾向,也不希望她藉此来虐待他,他宁愿她换别种方式。
他语气中透出的情意让她怔忡,长长睫毛扬了扬,眼眶中满盈的泪水顺势落下,在他的眸底似乎有一种叫疼惜、叫怜爱的神情。是她看错了吧?
「你看到了什么?」
「你不用觉得愧疚,我会受伤是我自己的错。」错在她不该将心遗失在他身上,错在她明知他不适合她依旧陷进去,错在她没能好好掩藏住自己的心情。
「你明知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笑话!我又不是王爷肚里的蛔虫,要如何知道王爷您那尊贵的心事?」她不要说出来,如果不是,岂不是反而会被他笑话。
「我的心疼你真的看不到?」他搂她入怀,逼视她双眼,沉声问。
心颤了一下,为他语气中的沉重,为他眼中那片毫不掩饰的爱,然后她慌乱的别开眼,「我……我不知道。」
「真是不坦白。」他忍不住轻叹一声。对凡事都看得很透的她,为何独独对感情这般戒慎恐惧?这般的不解风情?
转念一想,他应该因此感到庆幸才对。若是她早就识得风情,他们不可能成亲,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比自己少爱她,而且他爱她比自己爱得早。
「手好痛。」
「终于觉得疼了?」他纵容她此刻的回避,语气也恢复一贯的调笑。
「你可以自己试一试,就知道痛不痛了。」
他不用试已经知道很痛了,这种痛他不希望再次经历。
只是手心上几道小小伤口,他都这般的痛,他无法想像更大的伤害落在她身上时,他是否还能如此理智。
「小二、小二……」
「你做什么?」
「就算你想再娶新妇,我仍非常热爱自己的生命,难道血不止,它自己会停吗?」
真喜欢她这样的牙尖嘴利,绝对比泫然欲泣、泪光闪闪的娇弱模样让他疼惜,让他爱恋万分。
「既然你这样讲,我若不拦一下,岂不有失娘子你的面子?」他笑,眸底划过一抹邪气。
戒心方起,来不及闪躲,她的唇就失陷在他口中。
两声闷哼后,结束了这记缠绵悱恻的深吻。
他眉峰微蹙,眼含不满地看着面色嘲红、神态娇艳的她,「偷袭不是好行为。」
而葛飞花正痛苦地瞧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右手。明知她受伤了,还一时忘情握紧她的掌心,她若不回敬按压他的伤臂,岂不是显得有失家教,忘了回礼?
「看来还是应该先帮你治伤。」一时失控,唉,要检讨,此时若有人闯进雅间,他的一世清名就毁之一旦,断袖之癖这顶大帽子他是戴定了。
叩叩两声敲门声,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王爷。」
「进来吧。」还好,这个店小二很识相,虽然来了,但没听到他开口,没有然推门而入,回头他会记得打赏。
「两位爷,有什么吩咐?」进了房,店小二招呼着。
「帮我拿些伤药过来。」
「嗄?」店小二一脸茫然,怎么吃饭吃出伤来了?
「还不快去!」他冷了声,寒了脸。
「小的马上去。」
打发走了店小二,他掩唇轻咳一声,「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这样害羞腼覥的她真是少见,容他忍笑忍得好辛苦,但若此时破功,只怕日后自己会更辛苦。
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长远的幸福着想,一时的忍耐绝对是有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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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儿跟逍遥工一起回到府中,葛御史就明白,宝贝女儿被人逮到现形了。
不过瞧两人的神态,葛御史心下暗喜。难得见女儿别扭不自在喔,有事,绝对有事。
「王爷是来接飞花回府的吗?」
「岳父大人,王爷之称还是免了吧,这样会折煞小婿的。」
「闲卿啊,你怎么会跟飞花一道回来的呢?」葛御史马上从善如流的改变称呼,还不忘顺带打听一下八卦内幕。
「岳父不妨问娘子,我想她会比较想回答。」
葛御史马上自觉没趣的摸摸鼻子。他才不要去挑战乖囡的忍耐度,这个女婿真是黑心肝,竟然这样阴他这个老岳父。
「爹,我受伤了。」葛飞花的回应是将包着纱布的手伸到父亲面前。
「飞花!」葛御史惊呼,小心翼翼地捧起女儿的手,一脸心疼,「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
「爹啊,你也知道,我自从那次成功抛绣球之后就一直很衰。」
「是呀,是真的很衰啊。」忍不住点头附和。
「岳父。」叶闲卿不带丝毫火气的轻唤。
「啊,不是不是,」葛御史马上否认,「我是说,飞花最近的运气的确比较衰,不过是出去散散心,就搞得右手包成粽子似的回来。」
「散心?」这次的声音就绝对含有压迫感了。
「女婿啊,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说你让飞花觉得郁闷,我只是说飞花她心情比较低落……」
越描越黑说的可不就是这种情况嘛,葛飞花忍不住低头闷声偷笑。除了太会败家外,她一直很爱这个老爹的。
「娘子,你这样似乎有失立场啊。」
「我是她爹,站在我这边有什么错?」这下换老人家不满了。
「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况且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现在似乎是归小婿管的。」
葛父顿时一脸悔恨地看着女儿道:「儿啊,是爹不对,当初应该立场坚定地继续上请罪摺子,让皇上准你重新抛绣球的。」
一直像云般悠闲,风般惬意的逍遥王闻言,不可控制地抽搐了面部肌肉。
「爹,你终于醒悟了。」
「是呀。」虽然女儿是只小狐狸,可是她的夫婿是只成精的狐狸,道行更加高深。
他一点也不希望女儿驾驭不了夫婿,因为这样她会受委屈。像当年自己的妻子那样,虽然他时常委屈她,但是妻子直至病逝都很幸福。
葛飞花蓦地脸色一变,咬牙道:「只可惜,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乖囡——」惨了!又变脸,明明就不是他这个当爹的惹到她好不好,八成跟她的新婚夫婿脱不了干系。
这对宝贝父女,虽然看似父亲过于宠溺女儿,实则女儿太过纵容老父,否则她不会枉自背负了这些年的「不孝」之名,葛府内那些花费重金的事物,分明全是由「清廉正直」的御史大人买回来的。
只不过,他厚着老脸打的是女儿的名号罢了。
「咳咳。」他轻咳数声,以期引起那对父女的注意。
「来人呀,快找大夫进府帮小姐看伤。」
「吩咐厨娘做碗猪脚面线,我要去去晦气。」葛氏父女开始演大戏。
「儿啊,还有哪里伤到没有?」
「我伤心。」
「伤心?」
「爹,我伤到右手了啊。」
「不妨事不妨事,待会东西做好了,让大叶小叶喂你。」父女不是当假的,女儿毋需说出口,他就明白是为何事。
「……」这对父女,真当他这逍遥王爷是隐形的吗?「岳父大人。」
「啊,闲卿啊,你也饿了吗?不妨事不妨事,来人去让厨娘加做一碗。」
堂堂王爷成亲后头次登门岳父家,只用一碗猪脚面线打发?会不会太委屈他了?
「爹,王爷都是吃鱼翅大宴的,岂能用一碗面线招待?」
听到妻子用那种绵里藏针的口吻说出这样别有深意的话,他要再不识相一点,只怕刚见起色的夫妻关系会再次回复到原点。
「我尚未吃过猪脚面线,多谢岳父好意让我尝鲜。」他赶紧陪笑脸。
「来人呀,快去告诉厨娘,一共煮三碗猪脚面线。」
「是,老爷。」下人领命而去。
「三碗?」他忍不住表示疑惑。
葛御史理直气壮的道:「才几日光景,你们小俩口就先后受伤,我还是提前去去晦气的好。」
叶闲卿的脸顿时为之一黑。这个老岳父还真是不给面子,竟然这样拐弯抹角地说他带衰。
「岳父——」他再次开口。
「还不快点催催厨娘,饿坏了老爷的乘龙快婿,你们担当得起吗?」
「……」算了,他还是安静的等吃面线吧,至少他有说「乘龙快婿」四个字,算是弥补他小小的心灵创伤了。
「小叶,跟我回房换件衣服。」这身装扮跟逍遥王一道回府,只怕明天之后京城的流言就会再起波澜。
「正好,我身上的衣服也要换一下,我们一起吧。」
她转头瞪他。
他无辜回视。
「这里没有你的衣物。」难不成他要换女装?
「真的没有我能穿的衣物吗?」他别有含意的问。
「真的!」
她女扮男装时的衣服是有,但他们纵使体型相差不多,个头仍是有些差距。
「是不是真的,得要亲眼看过才知道,一道去吧。」他不允许她拒绝。
瞪视无效,她甩袖就走。
他泰然自若地微笑跟上。
身后,是当朝御史大人笃定的笑脸。
他的乖囡一定会幸福的,逍遥王是只成精的狐狸又如何?他的乖囡在他面前根本就变成了猎手,狐狸再狡猾,还是要栽到猎手的手中的。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