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暗里藏着的白泽都震惊了,难不成这二货知州居然有本事能发现他?为何看过来的这个方向就是他藏身的地方?这么准?
他怔在原地,正在想着是主动现身好还是赶紧逃离好,又或者干脆把这知州给劫持了。思考间,就见那知州左大放下手里的行李就朝着他这边走了来,就在白泽目瞪口呆之际,左大一伸手,竟然从假山后面拽出个小丫头来。
白泽气得直翻白眼,靠,弄了半天不是抓他的!
“不是跟你说了我这几天很忙,过些日子一定去看你啊!”左大拉着那丫头苦口婆心地劝:“我这也是没办法,上头来了人,我不得全身心的投入到招待当中啊!府里上上下下都为这事儿忙着呢,我也是分身乏术。”
那丫鬟很是有些不乐意地拧了他一把,娇滴滴地道:“一问你就说忙,每次也没看你忙什么正经事。都多少日子没去看我了?你要是心里没我就直说,我也就不动那个心思了。”
“怎么能没有呢?”左大拍着胸脯保证:“我这脑袋里心里装的可都是你啊!不信你问问这府里人,这些日子我进过哪个小妾的房?谁屋里也没去,就想着你呢!乖,听话,等我把那端木安国给侍候走了,一定好好去安慰安慰你,啊!”
左大是好不容易把个丫头给哄走了,白泽躲在暗处,眼瞅着对方抱起那些行李被褥又往前走去,绕过一片园子,穿了两条回廊,再进了一处小院儿。小院儿正房的一幅字画后头便是机关,机关一动,半面墙壁都打了开,左大哼着小曲儿进到里头,再拿脚往回一勾,墙壁重新合起。
原来所谓密室就是在这里,白泽笑笑,看来他远远跟着端木安国进了知州府,还是明智之举,最起码以后要找起那老贼来可是容易多了。他想着,等王妃来了,就让王妃来个夜探知州府,把端木老贼的人头往下一割,这仗就算打完。没有了端木安国从中作梗,就凭这知州的智商,能打得赢才怪。
他将密室地点认真记下,悄然退了出去。
端木安国当天下午就搬进了密室,左大很热情地把人送到密室门口,本来想再多送一段,结果人家把门一关,直接把他给关到外头了。左大撇撇嘴,到也没说什么,只是冲着里头喊了声:“大人您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招呼小的啊!”跟酒馆儿里的小二十足的像。可惜,里头没给他任何回音。
而事实上,端木安国的确是进了左家的密室,但左大却不知,就在他的密室里头竟然还有另外两个隐秘的小间。有一个身穿知州府下人衣裳的人从小间儿里出来,见了端木安国后躬身道:“主子,这处隔间左大是不知道的,您尽管放心。”
端木安国点头,他是一个谨慎之人,当初下决心来宗隋时,就做了周全的准备。特别是对离大顺最近的宾城和建城里都布了自己的人,可惜,宾城没防住,被玄天华算计了去,这建城就绝不能再失守。当然,最要紧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传闻中神出鬼没的济安郡主,他就不信,躲在这种地方还能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当时,有手下人回报:“建城城内共有水井七百零一口,有宗隋大军二十万,咱们的人马还要三天才能聚齐,请问大人,接下来如何安排?”
端木安国眯着眼,正在把玩左大密室里守着的一只夜明珠,听闻此言立即吩咐道:“今晚就动手,将东西投入到所有的井中,一次不要过多,以三日为期,一点点的加大药量,确保三日后全城人都摆脱不了极乐逍遥散。”
手下点头,又问了句:“那知州府呢?”
“一样。”端木安国摆手道:“我要的是全建城的人都为我所用,要的是所有人,包括黄口小儿和八旬老妇,当然也得包括这知州府上上下下。能够为宗隋效力,能够为了保家卫国而贡献自己的力量,这应该是他们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至于我们的人,解药发放下去,确保安全。”
端木安国的一番部署,给这座建城带来的是毁灭性的灾难。但是他不在乎,为了实现自己的大业,为了满足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为了他所谓的端木家族的未来,他从来都是不择手段,从来都不在意有多少人会在他的疯狂举动下丧失性命。建城的百姓对于他来说,连草芥都不如,只是他计划进行中的工具而已,一旦用完,便可随意弃之。
玄天冥当晚夜探知州府,按着白天白泽给出的密室地点摸了去,在外头守了大半宿,却并没发现那道暗墙有任何动静,甚至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他几乎以为白泽看错了。无奈之下,又在这知州府里搜寻了一圈,到是发现了一个严防死守的地方,好不容易潜入进去,结果里面睡觉的人竟是那知州左大。他还找到了一个秘密的山洞,也潜了进去,发现了左大的儿子正跟左大的小妾在里头私会。
玄天冥有些不耐,正想离开,就听那左大的儿子左大生开口说了句:“今儿新来的那个端木老头还真奇怪,进来之后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跟个老鼠似的。问我爹我爹也不说,真不知道是来带兵打仗的还是想来我们左家混吃混喝的。”
玄天冥暗自摇头,退了出去。看来端木安国是隐藏得极好,那处密室八成是个障眼之地,而他实际的藏身之处肯定不是在那里。他到是可以扭动机关到里面去看看,可万一里面有人自己很容易就会暴露,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机,他得等着阿珩,等那丫头来了,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一探究竟了。
在无数暗卫的眼皮子底下,玄天冥退了出来。出了知州府时自己都在苦笑,他自幼习武,出师那日,师父都成为他的手下败将。纵是这样,却还是在宾城的时候输给了玄天华。只是,那一掌非但没能打毁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反到是让这份亲情连得更加紧密。一个可以为了他以身犯险的哥哥,他有什么理由坐享其成弃之不顾?
返回住处的途中,玄天冥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今晚的建城似乎并不平静,有太多的暗卫在夜幕里穿行着,他才绕过两条街,就已经发现了至少二十个人。最初还以为是因为战事而进行的防范,也有想过是端木安国小心谨慎,以防万一。可是越走就越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他发现那些暗卫行动起来似乎是有目标的,而那目标之物就是这城内的一处处水井。
大宅院府邸,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暗卫潜入进去,再出来时又直接奔向下一家。小门小户口的水井会在巷子深处,是大家共用的,自然也有人往那些井边去,到了时,会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将里头的白色粉沫悉数倒入。
玄天冥跟着两个暗卫,跟了几条街,发现他们的行动都十分一致,就是找水井,然后下粉沫。过程中没有一点交流,也没有一点犹豫,投完一处水井马上就奔向下一处,很有秩序。
他大惑不解,寻了一处水井,用随身的解器试了试,发现并没有毒。可他也记得凤羽珩说过,有没有毒并不是靠银器试就能试出来的,这世上有太多种毒银器对其都没有反应,可却依然可以要人的命。
是下毒吗?他盯着面前这口深水井,有些想不明白。如果是投毒,那究竟是什么人在如此大规模的投毒?照他估算,这一夜折腾下来,基本上全城的水井都会被投放这种白色粉沫。井水是百姓们吃用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明日一早,这座城里所有的百姓就都会中毒身亡,建城将成为一座死城。
一想到这,他身形一动,竟是又奔着知州府返回了去。知州府不小,里头也有数口水井,玄天冥到时,刚好一名暗卫将一包白色粉沫投入到最后一口水井中,然后闪身出府。
他心中疑惑更甚,连知州府都没放过,很显然不该是宗隋自己人了,而如今与宗隋对立的一方就是大顺,大顺甚至已经拿下了宗隋的一座城池,难不成是自己人做的?
这个想法刚一兴起马上就被他否定,不可能,七哥心怀天下,绝无可能做出这种残害百姓之事。可如果不是自己人做的,又会是谁呢?谁恨宗隋恨到要毒死全城百姓?
玄天冥这一夜就没闲着,两探知州府,又在城里追着神秘暗卫看着他们往井中下毒,最后甚至跟着入了驻守建城的兵将大营,发现那里的水井也无一例外被下了东西。
他震惊于对方手笔竟如此之大,也心急于这全城百姓明日一早醒来吃水怎么办?可他救不了全城的人,就算不考虑挨家挨户去告知会不会引起投毒方的注意,他也没有时间去救那么多的百姓了。眼见东方泛白,玄天冥想,或许,这就是建城人的命运?那昨日来此的端木安国是否会着了这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