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到济安郡主头上,对方眼神都不眨一下地直接出手杀了一个人,还是藤家的私兵,剩下那些被打伤在地的人一个个面露惊恐,再看凤羽珩时就感觉自己在看着一个玉面阎王。就这么不轻不重地几句话,一个人头落地,怕是郡守藤平也没有这样干脆利落的吧?
有人伤得稍微轻些,在地上爬着往后退,凤羽珩也不拦,更是开口道:“回去报个信也好,就告诉藤平,人,本郡主杀了。至于死去那人的身份,也别厚颜无耻地称自己为济安郡的私兵,你们只是藤家的人,我济安郡可不要这种败类。去吧,藤家的人,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这就是与大顺王朝公然对抗的后果。”
见她答应放人走,那些个受伤的人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不管伤得多重,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往远处爬,生怕爬得慢了就会丢命似的。
凤羽珩懒得再理,她只是叫身边的人把这些百姓都请起来,然后又扬着脆声道:“大家不必担心,自古邪不胜正,你们是大顺子民,大顺朝廷有义务保证你们在本国土地上的人身安全。至于藤家的人,既然不承认自己是大顺子民,那就是造反,今日本郡主出面,代表朝廷出兵镇压,济安郡就是打我也要把它给打下来。不过让我们的济安郡千疮百孔的人,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你们放心,区区藤家,区区一千私兵,还不足以支撑起一场战事。既然排队看诊吧,我到府衙去走一趟。”说着,又转头对李柱道:“你不必跟着,回去叫二十名兄弟过来,在百草堂一带把守,但凡有藤家的人以及和藤家有关的人前来闹事,杀无赦!”
她下了死令,李柱一个军礼行起,立即回去调兵。百草堂这头,王林也带人把那尸体和血迹处理干净,尸体更是命人直接指出玉州城,扔到山里喂狗。
凤羽珩辞别百姓,匆匆去见钱丰收。
百草堂门口发生的事已经传到钱丰收耳朵里,不过这次是他在面对藤家之事时唯一的一次没有感到有心无力,更没有感觉到害怕。人是凤羽珩杀的,这就表明了济安郡主的立场和态度,她要收回济安郡!要拉开架式跟藤家的人对抗到底!这是玉州百姓等了几代的结果,这是他钱丰收做梦都想促成之事。
但也是有一点点担忧的,毕竟凤羽珩带来多少兵马他心里有数,藤家的私兵可是有近千啊!所以,当凤羽珩来了府衙时,钱丰收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道:“玉州城守有兵马五百,全部交给郡主调用!”
凤羽珩点点头,也没客气,只对那钱丰收说:“把藤家人的户籍调出来,我看看。是在你这里,还是在云天府?”
“户籍?”钱丰收一愣,随即摇头,“没有没有,自下官接任玉州知州之日起就根本也没见过。据说藤家的户籍几代都不在大顺府衙,,云天府也是没有留存的。”
“哦?”凤羽珩挑眉,“那他们岂不是大顺的黑户?”
钱丰收想了想说:“应该也不能说是黑户吧?至少不是大顺的黑户,听说藤家早在几代之前就在济安郡封地之内建立了单独的户籍,不只他们藤家,所有住在济安郡的百姓都被迫从大顺这边消了户,加入了封地户籍,从此成为济安郡的人,与大顺再没有关系。”
“大顺就不管?你们没有上报过朝廷?云天知府也没有出面干涉过?”凤羽珩就想不通,“说独立就能独立出来,难不成大朝律法在这边真的只是个摆设?”
“郡主息怒。”钱丰收赶紧答:“这个下官也是没有办法,说起来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下官接任玉州知州后也不是没有跟云天知府询问过这个事情,可是云天知府也是无可奈何,他曾说与下官说过,早在他上任当年就往朝廷递过折子,但折子不知为何却被上面的人给压了下来,自此了无音讯。自那以后,每每跟藤家有关的折子不管递上去多少次都只有一个石沉大海的结果,明显是京里有人护着。而我们不是京官,上不得早朝,除了递折子也没有别的办法。后来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再肯去管藤家了。”
凤羽珩听得直皱眉,很显然,藤家自上几代起就在京中找到了靠山,而那靠山的势力还挺大,以至于能把所有的折子都给压下来。这一代是八皇子,上一代又会是谁呢?不过太远久远的事情她也无心再去查,查了也用,总之现在她来了,就绝不能再让藤家这种存在继续下去,她凤羽珩的地盘,还是早点收回来的好。
“你带着守城官兵,即刻查封玉州范围内所有藤家的产业,是即刻!”她冷下脸向钱丰收下达命令,“一旦有人阻挠,不管是谁,杀无赦。”
还是那句杀无赦,吓得钱丰收一哆嗦,只觉得面前这个小女子此时此刻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戾气,他与之隔着五步之远,都能感受得到那股戾气所造成的震慑。可他还是有些犹豫,查封藤家所有的产业啊!藤家在玉州境内的产业可不是一个两个,他曾经算过,一共有十八处之多,人们背地里都称那些铺子为十八层地狱。他做为知州,平日城见着那些铺子也是尽可能的绕道走,眼下却要带人去查封,怎么总觉得有些胆怯呢?
凤羽珩看出钱丰收的心思,不由得摇了摇头,“钱大人,副将钱里可是从来都没有像你这样犹豫过。他但凡对上级下达的指令有一点犹豫,但凡对敌人产生一丁点的恐惧,战场之上,除了一个死,他不会再有其它下场。”
钱丰收一哆嗦,随即想起自家儿子钱里曾在来信中说过,济安郡主凤羽珩不是个普通女子,一身武学出神入化博大精深,就连九殿下都对其佩服不己。在其身上看不到一点女子惯有的小家子气,这个女子大气浑然天成,身怀异禀,军队里的箭法阵法都出自她一人之手,在战场之上更是如男子一般冲锋陷阵,与九皇子并肩而战,不让须眉。
钱丰收一咬牙,再不犹豫,只道:“下官领命。”而后也不耽搁,抬步就去调兵。
而那些个受了重伤的私兵,也在凤羽珩等人离开后寻到同样在玉州城内闲逛扰民的同伴,被抬了回去,一路上诉说着那个小头目被杀的惨状,咬牙切齿地要回去报告郡守藤大人,为他们做主,报仇。
却不知,眼下的郡守府里乱成一团,哪里还有心思顾及他们这档子事。
从昨日入夜一直到今日申时末,藤平一直在那小院儿里行欢,就没有出来过。昨夜明明就只召了两名男宠,可不知为何,到了半夜,竟然府中所有的男宠女妾都往这小院聚集而来。下人们本是想拦,但屋子里头的藤平以及那两名男宠就像是疯了一样,对后来的这些人表达了无限热烈的欢迎。
鉴于藤平以前也行过这种荒唐之后,一次召幸七八个宠妾也不是没有过,下人们便以为这次是玩高了兴,准备更上一层楼,所以也没有拦着。主子的这点子喜好他们还是知晓的,更是明白要是在这种时候阻拦搞不好就要掉脑袋。于是,所有男宠女妾都在昨夜被放了进去,屋子里的行欢之声简直是势不可挡,吵闹得连府中老太太那头都听见了。
下人们背地里羡慕嫉妒,却没想到,一天一宿就没停过,直到晌午之后,陆续有再承受不住的女妾不顾形象地从屋子里爬出来高喊救命时,下人们看着那几名女妾身下不断涌出的血迹,才知道出了事,赶紧就去前院儿请府中的客卿大夫。
却没想到,大夫是来了,一共三个,结果进去之后不多时就有两个拼命的往外跑,一个丢了衣裳,一个掉了裤子,剩下的一个却没有跑出来。不多时,屋子里传出那名大夫杀猪般的嚎叫,以及藤平淫邪更欢之音。
那两个跑出来的大夫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吩咐藤府的管家:“快!快去请能做主的人过来!藤大人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再这样下去就要精尽人亡啊!快!一刻耽搁不得!”
管家返身就跑,心里想着该去找谁呢?是找老太太还是夫人?再想想,老太太年岁太大了,自己身子骨都要散了架子,怎么能禁得起这样的刺激,万一过来了再像那大夫似的没跑过来……他甩甩头,不敢往下去想,心里却是琢磨着自家老爷为何突然这般神武,难不成是那些大夫配制出来的药太猛烈了,以至于收不住?这样看来,这起子事即便是能压下去,大人也要好生将养一阵子才行,而至于府里那些男宠女妾,怕是再不能用,都要扔出去,再换一批过来。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藤夫人那头跑,直到到了院子前,看到焦急地站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这才急切地道:“快!带我去见夫人,有急事回禀!”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往里冲,此时正是晚膳的时间,他是府中管家,平日里也经常往大夫人这头汇报府中事宜,就更别说他跟大夫人之间还有过那么几次不能为人所知之事,便也没有什么顾及。
就想着下人在外头喊一声,自己进去就得了,却没想到一排的丫鬟婆子突然堵在房门口,说什么也不让他往里头多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