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狱阴魔虽属敌对立场,但从内心里佩服其卓绝的胆识,闻言沉声道:“小子,算你判断力高强,然而,两个小孩在老夫手中,我劝你还是少逞英雄的好,否则休怪本仙真的将他们杀了。”
南白华冷笑道:“本人现已存必死之心,要你们敢对我或是与我有关之人下毒手,嘿嘿,你俩终必会有和本人同归于尽之危,否则我还未将重点全放你们两人身上,识相的话,留着我对你们还有利益,说不定我会先收拾天欲妖妇和漠龙与雪煞,但是逼不得已时,那就一心专找你兄妹复仇,到那时除非你们老飞在空中不下地,不然总有我得手之机。”
他这话说得郑重而中肯,全无一丝夸张之意,黑魔闻言不得不慎加考虑,因此久久未见回音。
蒋超然旁立静听,不禁暗叹一声忖道:“武功高不如智慧大,他这几句话就是我也得受其左右束缚,不得不深加考虑。”
他思忖刚毕,忽闻黑魔在岩上沉声道:“哼!好歹先看看你能否脱出本晚之危。”说完长啸一声,似是在下总攻击令。
他啸声刚起,四外立时发出呐喊之声,人潮排山而上,星月下刀光剑影,真使人不寒而悚,阵势之雄,无与伦比。
蒋超然紧持长剑,功运十成,他那曾经过这样的阵仗?
南白华轻声道:“蒋兄随小弟行动,千万别单独作战。”说着暗指岩上道:“我们往黑魔发声处冲,他不敢接近我,有他开路,这是破围上策。”
他语音未落,不待群敌近身,拔足冲出,双龙剑左右交挥!
当前之敌,不下十余人,见他二人冲近之霎,立即呐喊抄上,刀剑挥出一遍寒光,无一不是功深艺精之士。
南白华大吼一声,振剑双分!“嚓嚓”之声不绝,敌剑应手连断数把,他一举得手再喝冲前,惨叫之声顿起,立毙三敌。
蒋超然由斜刺里急急冲上,迅速逐退其右侧三人。
双方一接,前进之势稍顿,其他三面之人适时赶至,无不冒死拥前,刀剑如雪片般飞落,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惊心动魄。
南白华一看悬岩还有十丈之距,知一时无法到达,不由动了真火,大声道:“蒋兄蒋兄放手干,我们不给他点厉害,这些东西是不知畏怯的。”
说着不往前闯,反而翻身回扑。
蒋超然惟命是从,绕到左侧横扫,突然“锵”的一声,长剑竟遭对方震回,心头一震之下,放眼看去,不由大喝道:“好啊,马奇突,你还有胆前来送死。”
原来他刚才那一剑竟是马奇突撞上的。
马奇突不料被他看出,冷哼一声道:“自今后我要祈爱珍永远独守空闺,蒋超然,有种你就冲出来。”
南白华剑出如电,一连又杀数人,闻声暗道:“你是自来送死,这叫作大数难逃。”心中想着,手中双龙剑一翻一收,如电旋身扑出,陡然大喝道:“无耻的东西,你也应该归位了。”
马奇突闻声大骇,只见两股奇光电掣飞临,知走已无望,咬牙全力挥剑,身体火速旁闪,只吓得惊叫出声。
南白华恨他至极,那能让他轻易脱逃,左臂一翻,双龙剑如影追进,大叱一声:“倒下!”
马奇突闻声一窒,立即死劲硬行旁闪,“卡嚓”!他竟舍去右臂不要,连剑挡出,人也带着惨叫窜入人群而没。
南白华见他负创消失,藉势冲出,立展奇学,口中叫道:“蒋兄随我来。”
蒋超然见他喝声之间九斩去马奇突一条右臂,声音之雄,真是罕有其匹,闻音立答道:“贤弟只管放心,小兄替你挡住后路。”
南白华聆言放心,大喝硬闯,如入无人之境。
紧接着惨叫声不断传出,断刃残肢,纷纷飞抛,黑夜中耳闻惊心,目触胆寒。
怎奈敌群太多,任他左冲右闯,总是源源而上,被杀的不知多少,却始终冲不出围困之外,时间将近天明,反而倒看不出悬岩位置,无疑地已然离开原地甚远,这时,他忽觉身上非常潮湿,心想:“这可能是血和露的混和所致。”
忖思中,又是一群敌人冲到,显然是存心不使他有喘息的机会。
蒋超然怕他用力过度,立即抢身上前道:“贤弟,让小兄权充次先锋罢,你替我照顾后路。”
南白华笑道:“小弟从未感觉疲倦?”
蒋超然一怔道:“真的?”
南白华突见敌人又攻了上来,立叫道:“蒋兄注意,星月现已无光,敌人围上来了,他们想趁黑夜作最后猛扑,放心,小弟确实不倦。”
蒋超然挥剑纵出,口中答道:“你功力恐未被废,潜在力可能有。”
语音未尽,顿与敌人接上,触目竟有二十余人,他一言不发,振剑攻出。
南白华猛觉对方剑风有异,留神一看,突见树隙中有两把长剑分左右暗袭而上,招式竟是“青跤剑法”和“白跤剑法”,持剑者头罩黑巾,不知为谁?
蒋超然冲开正面之际,突觉左右寒气迫人,心知来了强敌,左掌横扫一式“断江截流”,脚跟一旋一蹬,右剑捕风点出……
“锵”的一声,双方竟棋逢对手,同时震回。
霎眼间,南白华想出敌人是谁,不禁冷笑道:“哦,原来金城堡主和汤池庄主也亲身到来,好极了,放手过了罢,别尽叫些鸡毛杂碎前来充数了。”
他语音一出,两个黑影火速隐去,瞬息传来一声冷笑道:“南白华,天快大亮了,本晚算是让你侥幸拖过。”
那人音落,树林顿形一片死寂,南白华遥遥叫道:“说话的可是陆权老儿?请带信告诉双魔,叫他好好招待我一双小弟妹,如损一根汗毛,必将报以剥皮抽筋之刑。”
许久未闻回音,蒋超然吁口气道:“这两霸真个滑头,一被你叫破就开溜,显然是存心来暗袭的。”
南白华举头望天,一指左侧道:“我们登上峰定再说,敌人此时恐已退尽,这里不宜久留。”说完拔身而起,笔直往山头先登。
蒋超然跟着问道:“这些尸体怎么办?”
南白华头也不回,答道:“我等一走,自有他们的人来收埋。”
二人登至峰顶,天色还是一片漆黑;南白华接道:“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先向西方赶一阵罢?”
蒋超然闻言一怔道:“向西方那里?”
南白华悄声道:“绕圈奔百高峰。”
“奔百高峰?两位姑娘会在那里么?”
“不,蓉儿和梅姐目下无法找寻,我们先找双魔再说,只要能摸进十丈之内,那就有把握威胁其放人。”
蒋超然摇头道:“只怕两个老鬼不一定在百高峰?”
南白华未及回答,忽然将他一拉,立即藏入山石之后,轻声说:“有高手到了!”
言罢未几,嗤的降临二条人影;蒋超然暗惊南白华耳朵之灵,简直超乎想像之外,来人并非由地面而到,竟是自高空飞下,估计其听得之时,起码尚隔有数十丈之远。
南白华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瞟了他一眼即伸头探视,一见忖道:“原来是半邪人和三心客,咦!怎的独梅姑未在一道?难道有了什么变化不成?”
他想还未了,只见三心客道:“老半,下面那片死,不知是谁动的手,被杀了不下四十余人,嗨,这家伙手段真辣。”
“嗨嗨!”只是半邪人怪笑两声接道:“这还用猜么?不是潜龙奇侠,就是那姓南的小子,你看,山下来了十几个家伙,我们也去杀他几个过过瘾如何?”
只见三心客摇摇手道:“那是来埋死人的,三流货杀得不过瘾,收他们一遭罢,喂,你说的那个姓南的小子他不是不能运功了吗?”
半邪人哼声道:“你知道个屁!全力虽不能用,三分之一内劲还是不妨事的,那小子只要三成力,就是你我去单打独斗还不见得能胜呢,何况他还有把双龙奇剑。”
只见三心客大睁其眼,讶然道:“那我们想夺那把剑岂不成了空想么?”
半邪人哼声道:“明战不行可以暗中下手,最重要的是怕他拚命,一旦红豆爆炸,那就太不合算,这事放后一点日期再讲,目前必须先找出红叶的下落要紧,现双魔把持人质,我们先将人质弄到手才行。”
“走,双魔定在百高峰。”三心客音落人起,身形一幌而没。
半邪人稍立一下咕嘟道:“独婆子不合作,我去只有暗地下手。”他似有犹豫之势,但人还是追了前去。
半晌,南白华立起道:“蒋兄,我们不用去了。”
蒋超然大讶道:“这是为什么?”
南白华一指右侧道:“那地方早就埋伏有人,刚才也走了,显然是双魔的心腹之人,消息现已露,去也定必扑空。”
蒋超然朗然道:“你刚才说往西走,用意就在此么?”
南白华点头道:“我们上峰之际,那埋伏之人早就到了,我先还疑为是双魔之一,这人功力也不简单,不知是熟人还是新出现的。”
蒋超然叹服道:“贤弟内功之深,确是惊人,唉,可惜不能运用。”他一顿又道:“贤弟,你能隐身潜形,我不能在一块拖累你,刚才之气,设若你不是顾虑我,黑魔定脱身不得。”
南白华摇头道:“隐身只能假托潜龙奇侠之名,我如冒失揭穿,就不知会有多少人要受到魔头们的威胁,潜龙现已不能藏身,我们的亲人和朋友全靠潜龙奇侠之名去保障,这步棋再也不可失算了,除非我功力能完全恢复过来。”
蒋超然一想也是,接道:“那你可隐身救出两个小鬼头来,我还是单独行动为上。”
南白华决然答道:“现在已经有四个人失踪,不可再大意了,隐身救人要见机行事,有你无你都不碍事,不过……”他一顿接道,“双魔不是易与之辈,两小既落彼手,防范定必非常慎重,救人的希望一时恐难得手,但我们还是一面找寻蓉儿和梅儿,一面暗探两小的着落之地,总而言之双方都很重要。”
蒋超然略一沉吟接道:“我们现往那里去呢?”
南白华沉忖一会道:“天已大明,目前走到那算到那。”他说完举步,直朝后山而行。
蒋超然跟在后面,心情非常沉重。
峰后都是深林,晨曦渐渐由林梢漏下宿鸟发现行人,惊得四散乱飞,前行的南白华忽似察知什么征候,向后轻轻道:“又有人到了。”
蒋超然顺势藏身一株大树之后,侧耳一听,并无半点声息。
南白华朝空一指,表示人从空中而来。
他就近蒋超然而藏,悄声道:“三个人。”
言落之际,远处树梢发出阵苍老之声道:“欲仙子,三异双魔恐怕是忘了重阳之会吧?”
一个浪气的女人声音答道:“海潮寺外一战,重阳之约不到也不能算是失信,我们来此,最主要的还是夺取那对小孩。”
又有一苍老声音响起道:“你将人藏在那里?慎防潜龙那小子摸了去。”
南白华闻言大惊!未听女人答话,忖道:“蓉儿和梅姐确是被天欲妖妇擒去了!这该如何是好。”
蒋超然见他面色难看,心中骇然一震,暗叹道:“这是天欲妖妇和漠龙,雪煞到了,言中之意,两女已落入其手,真是祸不单行。”
南白华几次想纵出去,但他又怕没有把握,他深知漠龙嗅觉太灵,稍近就有被发现可能,一旦失着,有害无益,考虑再三,他还是咬牙忍耐下来。
只听漠龙的声音又起道:“我们要不要再等,晨光大亮了。”
“等什么?刚才见有两个黑点自百丈高峰空中飞走,必定是双魔无疑,去向是往北方,你们必须赶紧追踪,否则两个小孩更无法找寻了。”这是雪煞的声音。
许久未听有人开口,蒋超然就跃至树梢察看……
南白华伸手一拦,顺势往后带退,闪了几闪退出数十丈外,足还未停,突听漠龙哼声道:“这东西确非等闲,竟被他见机逃走了。”
他声音竟是二人刚立之地发出,蒋超然不由暗叫危险,忖道:“这些老鬼真是厉害之极,如不不是白华精灵,后果真不堪设想。”
忽然天欲圣母的声音道:“走罢,抓那些毛头小子干啥。”
未几,南白华吁口气道:“走了,我们也往北赶,可能两异已经得到双魔往北的消息,雪煞在百丈峰所发现的黑点,必定是两异无疑。”
蒋超然随在他身后,默默向北紧赶,沿途再无所遇,中午时,二人随便吃点东西又发足紧赶,一直赶到黄昏,打听之下,知已到了安徽所属的广德县。
二人进城落店,饮食后又待起程,岂知还未出店之际,蒋超然忽见店门外走过一人,恍眼间认出身形很熟,立即轻声道:“那人很像八九博学诸葛异,他走的方向也是往北,我们盯着他。”
南白华闻言点头道:“这倒是个好线索。说完丢下一锭银子,长身就往门外走去。”
蒋超然随后走出,略一张望之下立道:“那老儿转弯了,快!”
南白华注视一下道:“确是诸葛异,奇怪,他怎么没有带别人一道?”
蒋超然放大步去,边走边道:“这老儿鬼得很,不要让他走脱了。”
南白华一沉接道:“他现在走的街道不是向东么?”
蒋超然闻言一怔,观察一下道:“一点不错,可能另外有什么事情?”
南白华陡然叫道:“蒋兄不必追他,我们的行踪露了,快朝西走。”
“朝西?”蒋超然莫名其妙的诧然叫道。
南白华不容他再问,转向就朝西街紧走,出西门顺大道,一口气奔了七八里,前面路旁是一座深林,回头一打手势,拔身一跃入林。
蒋超然被他搞得糊里糊涂,也只好飞身入林。
未几,南白华一指大道上道:“你看,那三人是干什么的?”
蒋超然一见了然,笑道:“盯我们的梢。”
他说话之际,那三人如飞而过,南白华道:“我们快绕道北走,诸葛异去还未远。”
蒋超然闻言豁然明白道:“这老儿在和你斗心眼。”
南白华点头道:“双魔得他如虎添翼,待他较两霸还重要。”
蒋超然一忖接道:“我们将他收拾不就得了?”
南白华微笑答道:“庞统先生有点怨才,皇叔公不知听谁的好呀,卜通若在人间,双魔确不知听谁的好,今日只有诸葛异一人,自是策划统一了,他这次北上,可能是追着双魔之后,只不知双魔落足何地。”
“有了八九博学作向导,还怕双魔不露相,只要两个弟妹不是双魔亲自守着,救出自无问题,否则就难于下手了。”南白华似已确定了胸中的计划,解释说。
谈话之际,二人已赶到北上大道,南白华估计一下,回望一遍辽阔,不见有人,领先朝北踪出道:“不出十里,那老儿定必在望。”他说得非常肯定。
蒋超然沉吟半晌道:“会不会有人再发现我们?”
南白华答道:“在前的不管,跟来的就将他收拾下来。”
蒋超然忖道:“这话有理。”
此时天色更形朦胧,大道上已少有行人,半个月亮高挂天空,星星闪烁,原野呈现一片凄凉之感,末秋的气候,临冕寒风眨冗刺骨。
南白华忽然一停,侧耳稍顷道:“右侧树林有人喝叱,那是古今谈的声音,快去,他遇上敌人了!”
蒋超然不待他音落,已然飞踪而出。
树林不近,估计约有半里多远,南白华闻声甚厉,抢先前进,刚到林缘,陡然立定,向后一打手势道:“先听听,只要不是几个大对头,一时之间尚不妨事。”
蒋超然大不放心,摇头道:“我们接近一点,太远了救援不及。”他不待分说,长身拔起,一跃登上树梢,踏枝蹑进。
南白华只待轻随其后,耳中突闻有人冷笑道:“古今谈,今日你抖露我们秘密,大概是不想活了。”
“哈哈。”只听古今谈大笑接道:“陆权,你与海威不守信约在前,谁叫你们爪牙去烧金家庄院,我老人家还只抖露一部份呢,如果全给抖出来?嘿嘿……相信你们也没有脸见人了。”
蒋超然回头叫道:“是两霸,我们收拾他。”
南白华尚未答话,左侧突然发出一声长啸,不禁急喝道:“蒋兄快上,暗中有人发现我们了两霸得警一定逃走的。”他说完急朝发声处猛扑而去。
蒋超然知他意在先杀走露消息之人,免其再向双魔报告,两霸纵逃,还不至知道来人为谁,杀发啸之人显然非常重要,他边踪边想,顷刻到达打中之地。
“两个小丈夫,你们别走,我老人家非捉你王八不可。”
蒋超然闻言叹口气道:“来迟了,两霸走的真快。”一顿高声叫道:“古老伯,你老别追了,小侄蒋超然在此。”
古今谈似已听清,未几循声找来道:“是你呀!嗨嗨,两霸情况不明,吓得像兔子似的溜啦,这下他们可都栽罗。”
蒋超然闻言哈哈笑道:“那里,还有白华兄弟,他去追杀发啸之人去啦。”
古今谈见说大喜道:“快通知他回来,我老人家有重要消息告诉,原来他与你在一道。”
蒋超然问道:“你老可是获知了双魔的去处?”
“嗨,这不是顶重要的,他们已去长白山了,最重要的是八九博学诸葛异近得了两颗砒石王,那东西不似通常砒石能毒死人,闻之清香扑鼻,近身即能感染,受感染之人本性顿迷,前事兵忘,此物有雄雌两颗,雌石能控制雄石,合则无香发放,分即顿起作用,持有者凭雌石在身无妨,其他无物可解,此石为当年琼岛九魔所有,惟红豆仙子不知因何不惧?因此九魔终于被其消灭,南小子那解毒金蝉也不能解去其毒,换句言之,那根本不是一种毒素,我们要叫他谨慎防备为上,千万勿与生人接近。”
蒋超然听得凛骇至极,呆立不知所答!
古今谈大声道:“发什么呆,快喊南小子回来呀。”
蒋超然一惊清醒,张口就待发啸……
“不要叫,我都听清楚了,老古董,你从那儿得来的消息?八九博学刚往北去,我们趁早将其消灭罢。”说话的是南白华,他慢慢的步出树林,面上并无丝毫恐惧之情。
古今谈闻声大骂道:“小子,你还轻松哩,既知那老奸诈就在前面,我们得快追呀。”
南白华微微笑道:“你这天通地达的老古董也有恐惧的时候啦,哈哈,还没告诉我消息是从那儿得来的呢,追人暂不用急,只怕追到了也是扑空,那砒石王必定早就到了双魔手中去了,仅仅杀个诸葛异有啥用处。”
古今谈沉吟暗道:“这话确实有理,诸葛异的鬼诈不简单。”一顿,叹口气道:“那老奸诈得着砒石王之时,正是我老人家得到消息来迟一步之际,这事已成过去,现在说也没什么用了,最怕他将天欲妖妇、漠龙、雪煞、及三异一网打尽,收归双魔掌握之中,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了。”
蒋超然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南白华,他近来对这个人渐渐有了深刻的了解——沉着,机警,豪放且有大无畏的精神和勇气,更有非常神秘之感,今见他面上透出一股不可捉摸之情,心想:“他真是高深莫测,可能对砒石王……”
想还未了,却被南白华回头一望打断了思路。
“蒋兄,你随小弟去追诸葛异,我们顺道直探长白山,古老头宜赶紧回奔临安,尽速通知自己人,能藏身隐居,不能藏而必须出外的,可用各种方式化装改形,事不直迟,现就分道土路。”说完长身扑出,朝北飞奔。
古今谈只得依言行事,叹口气转身回临安。
蒋超然紧随其后,寸步不离的问道:“那发啸之人追到没有?”
南白华伸手作个斩势,那是说杀了。
蒋超然笑道:“那家伙啸声强劲,恐怕不是泛泛之辈吧?”
南白华点头道:“一流高手,武功仅次于陆权之辈,从来没有见过,可能是双魔当年的旧属。”
“你对砒石王的厉害有何感想?”蒋超然试探的问。
“凡不属双魔的异己,只要是一流高手他们都将下手,不久江湖中必定尽是双仙派的天下!这事非常严重。”南白华沉重的答。
“我是问你自己。”蒋超然忍不住了。
南白华回头望他,郑重的道:“现还不知,必须冒次险才能证实。”
“证实?证实什么?”蒋超然有点迷糊了。
南白华叹声道:“我有‘三舍利’禅功有身,那是无上禅门之宝,今虽不能运用,但潜在功能定未消失,法海神僧曾有遗言:‘宇宙无邪可侵’,砒石王对小弟恐亦不生效用。”
蒋超然怔怔的道:“你想亲去冒险?”
南白华点头道:“这是救两小的唯一机会,天欲妖妇如被双魔收服,蓉儿和梅姐也能照样救出。”
蒋超然大惊道:“你一旦真的遭迷了怎么办?那时正派武林岂不无人能救了?”南白华叹口气道:“小弟已成半废不废之人,留下已无用处,侥幸如不被迷,伪装可有大用,不惟人可救出,而且可大动手脚,最低限度凭藉隐形之利暗杀其党羽!事后全托潜龙奇侠之名,双魔又将其奈我何?”
蒋超然亦喜亦忧,面容数变,沉吟道:“一旦不迷,你就故装被迷,冒险卧底?”
南白华决然道:“这是唯一之法,到时你要见机潜逃。”
蒋超然见他心意已决,叹口气道:“你既然已经决定,一切宜加小心。”
南白华见他关心至极,激动的道:“蒋兄放心,小弟不到全无希望之时决不轻易牺牲。”
蒋超然忽然想到一事道:“贤弟,不知对方将派什么人向你下手呢?”
南白华亳不思索的答道:“砒石王既有如是妙用,双魔自不会随便派人下手,第一必是他的心腹之人,其次是对方全不认识之人,否则他怎敢轻易行事?”
蒋超然点头不语,仰首看看天色道:“天又将大明了,前面不知是什么地方?”
南白华观察一下道:“这条路上小弟曾走过一次镖,前面就是郎溪,我们到郎溪时,天将全亮了,可是诸葛异已到达城里,如见着时不必马上动手,非要他带我们找到双魔不可。”
蒋超然点头道:“只要砒石王不在他身上,否则宜尽早下手为强。”
华白华摇头道:“绝对不在他身上,凭他能保住不失才怪,这点他有自知之明。”
蒋超然忽又想起一事问道:“竹寒和刘梅龄会不会被双魔迷住?”
南白华又摇头道:“一旦被迷,前事俱忘,双魔红叶未得,他会自毁线索么?”
二人谈着话,不觉到了城门口,蒋超然一指笑道:“我们必须越过城墙。”
南白华一看城门紧闭,离开门之时尚早,一顿叫道:“蒋兄,这时进城也找不到住处,干脆就在城外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罢。”
蒋超然一想也对,指着左侧道:“那几颗大树后面定然有座庙宇。”
南白华领先行去,只见树后确实有座破庙,当下招手道:“我们将就一点罢。”
二人走至庙前,见连门都没有,里面漆黑一遍,空空洞洞的。
蒋超然找个较为清洁之地,和南白华坐下道:“这庙失修已久,里面神像都不见了,外面那几颗大树倒是非常茂盛。”
南白华向他笑笑,大声道:“我们打坐一会罢,这里非常清静。说着用手朝门外一指。”
蒋超然会意道:“不会有人进来吧?”
“天都快亮了,这时那里还会有人。南白华说完又轻笑一声。”
蒋超然伸手一按地面,整个身体拔高八尺,顺势一翻,如夜莺飘隐不见。
未几,门外传来“吭”的一声闷叫,南白华高声问道:“是什么人?”
蒋超然在外哼声道:“是从前汤池庄的二流货。”
南白华笑道:“将他提进来。”
蒋超然应声提进一个全身黑衣之人,看来年龄约有四十余岁。
南白华笑道:“蒋兄点了他的重穴。”
磁超然微微笑道:“他功力不浅,警觉性也相当高,几乎被他逃脱,如不点他重穴,恐怕还制他不住呢。”
南白华接过平放地上,伸手拍开穴道。
那人一醒,似觉精神委靡不振,抬眼看见南白华,顿形非常恐惧。
南白华淡然道:“你是什么时候到这庙前?”他并不问对方姓名。
那人颤声答道:“你们在城门口转身之际,我即藏身在此。”
蒋超然瞪眼问道:“你们有多少人盯梢,他们都看见我等行踪?”
那人望望南白华,摇头道:“多少人我不知道,你们行踪只有我一人知道。”
南白华沉吟一会,心中似有什么决定,摆手道:“你去罢,本人不杀毫无反抗之人。”
那人立起身来,拱手道:“南大侠个性,江湖上人人知道,小的多谢不杀之恩。”他说完转身而去。
蒋超然大急道:“你为什么不灭口呢?”
南白华微微一笑道。“小弟正要让他走露消息,但是,此人可能使小弟失望。”
“失望?”蒋超然不明其意。
“对了,他临去之言,语含诚敬之音,恐怕他会紧守不漏的。”
蒋超然想起好笑道:“你这人真使我莫名其妙,一夜之间,竟前后计划大改。”
南白华笑笑不理,盘膝打坐休息。
蒋超然拿他没法,作个无可奈何的姿态,双手一摊,但他还不放心就打坐,闪身又往庙外走出,竟巡逻一周。
他走出先看天色,忖道:“距天明恐还有半个时辰。”想着循庙绕了一圈,没有什么可疑征候,于是又回到庙门前,似还不放心,稍立半晌忖道:“明打明斗倒无所谓,只怕被魔头们暗弄手脚,一旦失去本性才是活受罪。”咕嘟一阵,举步又待巡逻……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语声,音虽不大,但却清晰可闻,不由一凛暗道:“这是超特高手所发!”他正想转身通知南白华……
岂知他脚还未动,而南白华早已立于背后,竟然没有半点声息发出,回头一见,怔怔的道:“你为什么不打个招呼?”
南白华伸手一带,悄声道:“别大声,那是漠龙和雪煞二人在与半邪人及三心客对话。”
蒋超然被带到一株古树下,悄声道:“这里藏不住,太明显了。”
南白华一指数上道:“这上面可以,对这种老魔头就要越易发现之地越好,只要能藏住身形就够了。”说着一跃而上。
蒋超然无奈,只得听他的。
二人藏起未久,由一土丘上转出四人,双方都保持相当距离,但毫无拼斗之态,惟在言语间都非常凝重。
距离还有两百丈远,方向却不是朝庙前走来,南白华一见悄声道:“他们也是谈的砒石王,可能是在讨论对敌之策,天欲妖妇未与同行,不知是何原因?恐已单独赶往长白山去了。”
略一沉吟之后,又轻声道:“蒋兄在此不要动,让小弟隐形去警告警告,这事可不能叫双魔逞心如愿。”
蒋超然叫声:“小心点。”但他已失去南白华的身形,忖道:“这化形珠真个奇妙,竟连暗影都没有一点!”
他睁眼望着土山,恻耳静听,忽闻南白华的声音远远传来。
只见雪煞和漠龙猛的跃退十余丈,情态非常紧张!
“哈哈,你们不必戒备,我潜龙奇侠从不无故挑动手的,这次会面,完全是一番好意,告诉你们,双魔已放出空气,凭砒石王要打尽天下武林,妄言三异和天欲妖妇是他囊中之物,你们二人只配作他双仙派的守门将军,此去长白山宜多加小心,沿途危险重重,凡是双仙派人,谨防其近身至十步之内。”这是南白华警告之语,声音自不同方位传出。
漠龙望望雪煞,沉声接道:“你有隐身之术,为何不去下手夺取?”
南白华大笑之声又起,哈哈接道:“没有雌石在手谁敢冒那种危险,何况又不知在谁人手中,不过……”
他似故意不说下去,于是引起雪煞冷哼一声道:“不过什么?你少在老夫面前卖关子。”
南白华的声又起道:“其实要想夺取倒不难,而且也只有本人能得手,不过那与本人毫不相关,夺来也不知怎生用法。”
他又在搞什么鬼心眼了!简直是在乱扯一通。
远立的半邪人陡然抢接道:“你能得手,老夫愿以奇珍相换,只恐你是胡说乱道。”
只听南白华哈哈笑道:“天下奇珍除红叶以外,砒石王应居第二,是此本人尚且不要,那能再谈其他,这些都是些死宝。”
漠龙沉吟一会,突然问道:“蒙面客南白华与你关系如何?”不知为何也竟提这题外之事。
南白华的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发出道:“那是神交之友,你问这个干吗,他现在已然不知去向,本人正在找他。”
蒋超然在庙前忍悛不禁,差点笑出声来,暗道:“他真鬼得可以。”
漠龙淡然似的道:“你知他现在遭遇极端困扰没有?哈哈,一双未婚妻已落天欲仙子之手,你既属他神交之友,岂可袖手旁观,设若能夺砒石王,老夫商通天欲仙子,愿以二女相换。”
他转了一个大圈圈,目的原来在此!显然对砒石王非常恐惧。
南白华在故作沉吟,良久才听他接道:“本人从不上人之当,漠老儿休要信口开河,依天欲妖妇习性岂是个言听计从之人,本人不见二女在你手中,空口何凭?”
只见雪煞与漠龙传音耳语一阵后,接道:“要见人质容易,到长白山寒泉谷会面,我以两月为限,到时你可不许失信。”
“哈哈,我潜龙奇侠岂能失信与邪魔外道,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蒋超然眼见四个老头拔空升起,如疾电般一闪不见,半晌,只见南白华在树下现出身来,面上还带着得意的微笑。
他一跃而下,诧道:“贤弟,你在搞什么名堂,双仙派人员众多,你从那里去盗取砒石王?到时不失信才怪哩。”
南白华闻言四下听了听,这才轻笑一声道:“漠龙和雪煞定必是暗带蓉儿和梅姐前去长白山,甚至连天欲妖妇都给瞒住,显然二人存有私心,我们只要见着人质就放心不少,至于砒石王那是骗他们的,随便在药店买两块充数就得了,他敢说我不对?因为砒石王谁都没有见过真的是何等样子,大不了用拖延手段许其再夺,然而人质就容易救出了。”
蒋超然闻言大乐道:“你这鬼灵精,无形中又挑起天欲妖妇对漠龙,雪煞的反应,真有一手,现在咱们走吧,这段时间的耽搁,恐怕诸葛异又动身了。”
二人进城后吃了一顿早餐,无暇休息,沿北上街道留心前进,却始终没有发现可疑之人,蒋超然轻声道:“出城吧?或许前途就能追上,长白山范围太广,没有诸葛异作眼线,想找双魔谈何容易。”
南白华点头道:“再追一程如无结果,诸葛异定又有了变化,很可能是绕道北上。”
蒋超然大急道:“设若他真绕道前进,那我们将无从盯住了。”
南白华似乎很有把握的笑道:“放心,他走不出小弟掌握之外。”
二人紧走一程,出城十五六里,突然一骑从横里冲上大道。
蒋超然然祗看到一线紫色的暗影闪动,心惊那马之快,简直无与伦比,正待开口说话之际,忽听南白华在后发出一声清亮的啸声,立即回头道:“那是谁?”
南白华笑道:“雪狐万里风,他将火龙驹染成紫色,如非速度引起小弟注意,差点错过了。”
他话声刚停,顷听一声长嘶传来,火龙似已闻啸知人,竟如电疾驰而回。
霎那间,火龙驰到眼前,竟亲热非常的朝南白华又跳又嗅,其状感人至极。
万里风一跃下马,上前就尖声叫道:“主人,你老在这儿,嗨,可把俺找苦了,幸喜撞着俺古师叔,否则连方向都找不到哩,啊,蒋大侠也一道,这就好,俺正要告诉你,北神前辈叫你赶快回临安。”
南白华见他背上背个大包袱,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笑道:“你背上背的是什么?”
万里风咯咯笑道:“俺得知双仙派得了什么砒石王,能够迷人本性,但又不知双魔叫什么人向武林中人下手,于是俺就大显身手,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不是俺这边的就动手摸他一个空,嗨,怪事真多,俺在一夜之间竟摸了三十几个,而大多数身上都有一只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都装有两颗砒石,是不是砒石王俺可就不知道了。”就着解下包袱递给南白华道:“主人,你老看看。”
南白华大笑道:“诸葛异的计策真不错,也竟用这种迷离手段来对付敌人,那不要看了,真的必定不在内,只拿出一只给我就够了,其他的通统毁去罢。”回头对蒋超然道:“令尊既要蒋兄临安,那就不必再前进了,我们就此分手罢,请代为带个口信给小弟父母,一切万勿为念。”
蒋超然不忍分手,怔怔的道:“贤弟单人独闯长白山,祈望处处留意才好。”
南白华慨然道:“蒋兄请回,小弟体会得。”说完一跃上马,道声:“再见!”火龙长嘶一声,如箭而去。
万里风朝蒋超然一拱手,放开他那双闪电腿,竟如一溜轻烟般紧随在后,瞬眼驰出十余里,蒋超然怔立良久,慨叹一声,无精打采似的转身回临安而去。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南白华与蒋超然分手已有四十余天,这段时间里,南白华带着万里风已超过了千山万水,渐渐接近千山山脉,沿途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砒石王茶毒武林的消息,无分原野与城镇,人人谈虎色变,关外武林只要是有点声望的,无论任何帮派都被囊括入双仙派的旗下,中原武林有在关外的也没有逃脱一人,且传言双魔已准备进关动手,显然双魔对自己的行动根本全不保守机密。
十一月的天候,在东北已是遍地结冰,雪高数尺,南白华一入千山山脉就有了打算,他判断诸葛异尚未到达,而且必须由千山山脉进入长白山脉,于是就吩咐万里风独骑火龙神驹先往长白山前进,专走山道,尽量避开敌人眼线,他自己耐心留了下来,专等诸葛异引路。
在万里风走了的第二天,他确实已察觉有人到达了,数里地内,只要有一点音响,自难逃出他的耳目,甚致于能分出是人是兽。
那是大雪飘飘的深夜,雪地上映出两条人影,沿着山岭而来,行动非常鬼崇,胆小的人定会疑为是两个幽灵,距离尚远,南白华只认出是两个老人,他似猫儿捕老鼠般的静静等待,等待那两条黑影经过身前,吃得下的他便吃,吃不下的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不愿惊动对方,不愿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藏。
这时行踪的黑影突然一停,只见他作了个手势,颢然在招呼同伴。
后面那人一见,闪身上前道:“漠龙和雪煞恐不是经过这条路吧?”
前面黑影略一沉吟接道:“总之他们已到了这条山脉,雪蛇岭是条要道,他们非由此路经过不可,令主亲自要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罢。”
南白华闻声一怔,暗道:“原来是三略奇人黄包白和六韬怪叟姜尚安。”
他还没有打定主意,忽然一声浪笑发出道:“黄老儿和姜老儿在这里暗卡呀,格格,这下被姑奶奶给揭露啦。”
那浪声浪气的声音一停,顿刻自雪坡下踪上四条轻灵的身形,竟毫无所惧的将黄包白两人围住,动作飘忽,奇速绝伦。
南白华暗笑道:“天欲宫四妖妇也来了,显然天欲老妖已大批出动了,妙,这又是一场罕见的大热闹,对了,天欲老妖练有天欲迷魂香,双魔可真找到对手了。”
姜尚安见势不妙,厉声对黄包白叫道:“提防‘天欲香’,我们冲!”他音落掌出,猛往左扑。
黄包白闻声厉喝,火速跟进,似已拚出全力。
天欲四妖同声娇叱,八只素手齐挥,配合得天依无缝,掌影混和着雪花,霎时一片迷离,功力之强,较前精练良多。
姜、黄二人屡冲不逞,反被节节困紧,似已惊震至极。
四妖之首的柳月媚一见娇笑道:“老儿,砒石王归谁掌握,说出来姑奶奶留你们全回老家!”
南白华一闻白头山之名,陡然一震暗道:“那是长白山的主峰,原来双魔就在那儿。”
至此,再也无心停观,立即隐身后退,放开双腿,电疾朝北飞奔。
一直奔至天明,忽然立定暗道:“我真有点糊涂,白头山又在什么地方呢,只朝北走那能寻得到,嗨,连有多少路都不清楚,岂不太莽撞了吗?”
想想没有办法,自悔道:“这下不该叫万里风先走,有他在身边,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正在为难之际,忽见右侧雪峰上出现十余条人影,在银色的雪地上鱼贯急踪,手上都持有兵器,霜锋映着寒冰,闪闪射出银光。
南白华一见大喜,暗道:“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无疑也是往长白山去的。”他一路忖着奔着,有隐身之便,毫无顾虑的直线飞赶。
一刻不到,眼看就要追上,岂知突闻数声大喝,对面顿现三条人影,倏又将那十几个人拦途截住,竟连问答都没有,见过就火拚起来,简直是疯子一样。
南白华身临切近,举目无一能识,不禁暗叹道:“这又是一批糊涂蛋。”
看过一会,知一时难分胜负,忖道:“这边四人的来路,可能是往长白山的?”想罢突然冲出,伸手一点,立将其一抓出,几个闪身退后二十余丈,举掌一拍,将其弄醒。
那人翻身坐起,抬眼一见面前立着个少年人,他不问青红皂白,厉吼一声,就势滚进出手,动作深具火候。
南白华微笑道:“朋友别傻,凭你那点功夫还差得远呢,最好不要动。”
那人一扑未着,似也惊疑不定,收手退后道:“你是关内来的人么?”
南白华闻音知他是关外之人,点头道:“那么阁下是双仙派的了?”
那人毫不隐瞒道:“举凡关外武林人物无一不是双仙派的,你叫什么名字?”
南白华一点不瞒道:“在下是关内武林人称蒙面客,阁下能否回禀贵令主,只说蒙面客要亲身拜山。”
那人两眼睁得老大,惶然道:“你就是南白华?敢去亲会我令主?”
南白华微笑道:“不错,请指示宝山由那方前进?距离多远?”
那人似乎不信,略一迟疑道:“本派不惧任何人拜山闯卡,怕你没有胆量,总堂在白头山,距此还有千余里,由此偏西前进就是。”他知道还不是面前之人的对手,再无动手之意了。
南白华似还有问……
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那人闻声大震,纵身倒穿而出,似已知道同伴负伤。
南白华不与为难,立即照其所指方向紧赶,依然又隐身前进。
约莫走了四十里,他突然听到前面森林中传来雷鸣之声,这种响声他入耳便知,暗道:“有特等高手拚上了!”
边听边踪,瞬息赶入林中,举目不由大震,只见双魔正在大拚天欲圣母和漠龙,雪煞,祗打得林木纵横,冰雪满天飞舞,尤其天欲圣母竟展出“罗天色相”,全身一丝不挂,羊脂似的肌肤,映着洁白的冰雪,使人一见心摇意乱!南白华只看得目瞪口张,脸红耳燥,暗道:“这妖妇可能是存了生死之拚,否则不会轻易露出看家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