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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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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第一章 阿瓦利耶品(渡守)

三七六 渡守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渡守所作之谈话。此渡守为一无知愚钝之男,世间之人如是传说。彼既不知佛宝等三宝之功德,亦不知其他世俗贤者之功德;彼易怒、粗鲁且甚凶暴。尔时,某国之比丘欲侍佛而步行前来,某夕抵达阿致罗筏底河岸,而向渡守告曰:“优婆塞!予思渡向彼岸,请君出船渡我。”彼恳切请求,然渡守粗率回答:“贤者!今日时间已迟,可向他处宿泊。”比丘强求:“优婆塞!予来此处,不知向何处宿泊,请携予至对方一行。”彼甚恼怒云:“汝来,和尚。”彼使长老登船,冲浪猛进,船被浪打,长老衣尽湿,于蒙暗黄昏之中到达对岸,急赴精舍,但是日已不能侍佛。

次日,彼出至佛前,向佛敬礼,坐于一方。佛向彼会谈问曰:“汝何时到来?”彼白佛曰:“昨日来此。”佛又问曰:“何故今日前来侍佛?”彼详细告白理由,佛闻其事言曰:“比丘!彼之易怒非自今始,前生即已如是,今日不只汝为所苦,于前生贤人等亦为彼所苦。”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婆罗门一族之中。成长后,赴得叉尸罗,修得一切技术,遂出家,长久期间在雪山中食果实等以为生活。某时,为得盐酢之日用品,来至波罗奈之都,宿于国王之禁苑。翌日行经都中各街行乞,尔时国王行经宫苑前来见彼,受彼威仪之感动,请至宫廷,供养饭食,并约定停留于宫苑之中,而日日起驾来访,向彼表示敬意。尔时菩萨向彼说明此事:“大王!王实应舍离四种恶因,精进而善持忍,成就慈悲之念,以正法治国。”并教说两种禁戒。

 地上之主勿发怒 御车之主勿发怒

 不可以怒去酬怒 王得国土之尊敬

 或在聚落或往林 或往海滨立岸边

 我今得说一切处 御车之主勿发怒

如是唱以上之二偈,如是菩萨日日向王说此等之偈不倦,王非常庆喜,施与菩萨价值一百千金之聚落,然彼与以拒绝;如是菩萨于此处住十二年间。彼自深思:“予在此处停留甚久,思欲由今立即巡锡国内,然后归来。”菩萨秘密决心,不告于王,只向园丁语及此事云:“予今于此处,心感疲倦,暂时巡游国内,再行归来。汝将此事,禀告王知。”当彼离去来至恒河岸边之渡场,彼处有一阿瓦利耶毗陀之愚鲁渡守,彼决不知有德人之德,又亦不知自己之得与不得。彼先渡欲渡恒河之人至对岸,然后收取工资,有时对不予船资之人发生争斗,多数被其打骂,实为不得利益之愚者。

佛现等觉者,就彼唱第三之偈:

 恒河岸边之渡守 阿瓦利耶毗陀名

 渡人然后求船资 争斗不绝少积财

菩萨往渡守之所云:“渡守!请渡予至对岸。”彼问曰:“沙门!汝得与吾如何之船资?”菩萨答曰:“吾友!予实为汝说示如何增长财宝、增长幸福、增长法功德。”渡守自思:“彼将如何对我说得?”于是渡彼至对岸,强请曰:“请与我船资。”菩萨向彼云:“甚善,吾友!”于是为说第一财宝增长之法,唱次之偈:

 未渡之前常求资 送对岸后勿求资

 船人!已渡之后人之心 易变未渡前之心

渡守自思:“此实不过对予之训诫。今彼此外将与我以何物?”于是菩萨又云:“船人!此实增长财宝之法。其次今说幸福与法宝之增长,汝宜善听。”为唱次之偈:

 或在聚落或往林 或行海滨立岸边

 我今为说一切处 奉告船人汝勿怒

如是,依此等之偈,说幸福与法宝增长之法。菩萨告曰:“此即为幸福与法宝之增长法。”愚痴之彼对其说法,更无何等考虑之回转而问曰:“此为汝所与之船资耶?”菩萨答曰:“唯然,船人!此即为船资。”渡守叫曰:“如此者于我何用?我所欲者由此以外之物。”菩萨答曰:“船人!除此之外,予无何物可与汝者。”渡守非常震怒:“然汝何故乘吾之船?”大声咆哮,而将修行者拉至恒河岸边,蹴其胸而殴其颜。

尔时佛言:“如是,比丘!此修行者对王说法而得聚落之赐,然为与此同一之说法,向无知之船人为之,却得颜面之被殴。因此,若欲为劝言,应向有心人为之,向无知之人则不可为。”于是现等觉者唱次之偈:

 向王说之 得赐聚落

 同一悲教 船人伤面

彼船人殴打菩萨之时,彼妻为彼持食物来,而见此修行者惊呼曰:“夫!此修行者为王所归依之人,决不可殴打。”彼益怒:“汝谓不可使我殴此伪装之和尚耶?”彼起立殴倒彼女,饭盒坏散,妊妇遂即流产。因此,诸人将彼包围:“此杀人之恶贼。”叫唤捕彼,捆缚押至王前。国王加以讯问,遂处彼刑罚。

佛现等觉者布演此等之真义,唱最后之偈:

 打妻坏饭盒 胎儿堕地上

 如明珠投暗 金言亦成空

结分

如是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此比丘得须陀洹果——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渡守是今之渡守,国王是阿难,修行者即是我。”

三七七 白旗婆罗门本生谭

[菩萨=司祭]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虚伪之比丘所作之谈话。所起之事实,于郁陀罗迦苦行者谭(第四八七)中将再说述。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闻广知名之师尊,向五百之弟子等说示咒文。同时有一青年名白旗,为彼等之年长者,于北方之婆罗门族出生,彼就族姓,甚为自慢。彼于某日与其他之青年等一同经过某村向他村旅行,见一旃陀罗问曰:“汝为何种?”答曰:“予为旃陀罗。”彼对此男身所吹来之风,恐触及自己之身体,彼叫曰:“汝后退,可咒之旃陀罗!向下风而行。”彼急往上风而行,然旃陀罗较彼迅速立于上风之处,因此,彼愈益发怒,吼叫曰:“汝退,可咒之恶奴!”彼喧嚣叫骂。旃陀罗问彼曰:“汝为何种?”彼夸称:“予为婆罗门。”彼旃陀罗又重问曰:“汝若为婆罗门,得答对予之质问耶?”彼云:“唯然,予对任何问题,皆得回答。”旃陀罗曰:“汝若不得回答,予将汝踏倒,伏入予之股下。”旃陀罗作是言,青年自恃无恐:“汝来,开始。”旃陀罗之子得对彼质问之同意,乃发问曰:“汝青年!方位云何?”“方位乃东南西北之四方。”旃陀罗云:“予所问者非如是之方位,汝对此事,尚且不知,咒骂我触汝身体之风,实为可厌。”于是捉彼之肩,使身体弯曲,潜入自己之股下。

青年等归来,将此事实向师尊禀告。师向彼问曰:“白旗!汝被旃陀罗捉而潜入股下之事,为事实耶?”彼答:“唯然,是为事实,尊师!此旃陀罗之子云我方位尚且不知,于是捉我潜入其股下。今将如何处之?予将使其蒙受重击。”彼对旃陀罗之子发激烈之怒心。于是师尊教曰:“白旗!对彼不可发怒,此旃陀罗子乃一贤人。彼对汝非就此方位之质问,乃其他意义方位之质问,此为汝尚未尝见闻觉知之事,世间尚有其他甚多未见未闻未觉知之事。”

于是师唱次之二偈:

 汝实勿发怒 发怒非善事

 世间诸多事 汝尚未见闻

 白旗!实则父母者 即名为方位

 赞美师尊时 亦名曰方位

 家长与衣食 名彼为方位

 白旗!达入高方位 苦难变幸福

菩萨对此青年说如是之方位。彼愈思愈感耻辱:“予被旃陀罗捉而潜入股下。”彼遂离此而去,往得叉尸罗,于知名师尊之前,修学一切技术。得师之许可,离得叉尸罗,巡游全国,实习一切技艺。彼来至某国境之一聚落时,见其附近住有五百之苦行者,彼习得彼等所学之技术、咒文、修法,遂依彼等亦为一苦行者,与彼等一同来至波罗奈之都,翌日行乞来至王之宫苑。王见苦行者等之威仪而感动,请彼等入内宫供养饮食,使彼等住于自己之禁苑。一日,王向苦行者奉献饭食云:“今夕到禁苑,我将亲自供养苦行者。”白旗往禁苑召集苦行者告曰:“诸贤!今日王将亲临。”而彼更向彼等下达命令:“实则我等一度被王尊敬,将得成一生幸福。因此,于此场合,或为飞跃之行、或卧刺座之上、或行五火之行、或为蹲踞之行、或为潜水之行、或读诵圣典。”彼下此等命令后,彼则于自己庵室之门前,坐于安乐椅子之上,以五色之彩布包装之书籍一册置于极彩之桌上,向清秀之弟子四五人发问,解答其义。尔时王驾临此处,见此等邪行所为之风情,大为满足,而来白旗之处,与彼会谈,坐于一面。而彼与司祭耳语唱第三之偈:

 身缠兽皮头编发 齿常不磨口常污

 彼愿世人为此修 口诵此等诸咒文

 彼等实否知真理 彼等实否获解脱?

司祭闻此唱第四之偈:

 大王!多闻博学人 彼亦行邪行

 虽依千吠陀 未必行正法

 不得由苦脱 不得修善行

王闻此对苦行者失去尊敬之念。于是白旗自思:“此王对苦行者生有尊敬之念,然此司祭如以斧截断,与以破坏,予必须与彼问答辩难。”彼与司祭论议唱第五之偈:

 虽依千吠陀 修行难脱苦

 吠陀为无果 实行不须终

司祭闻此唱第六之偈:

 吠陀非必为无果 如实修行常真实

 知吠陀者博高名 行修行者到涅槃

如是司祭论破白旗之所论,使彼等苦行者皆为居士,与彼等盾、矛,任命为大官,奉仕于国王之侧。此所以被称为大官族之缘由。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白旗是虚伪之比丘,旃陀罗是舍利弗,司祭即是我。”

三七八 达利穆迦辟支佛本生谭

[菩萨=国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大解脱所作之谈话。所起之事端,已于所说故事之中说明。

主分

昔日,于王舍城摩揭陀王治国时,菩萨托生于王妃之胎内而出生,彼名呼为梵与王子。于彼出生之日,王之司祭之子亦同日出生,因彼容颜甚美,故名为达利穆迦。彼等均于宫中养育,互为亲密之友人。彼等十六岁之时,往得叉尸罗,修学一切之技术,然彼等思考:“我等修学一切法则技术,亦欲知各国之风俗习惯。”于是越村巡街,遂来至波罗奈之都,泊于某寺院中。翌日,出往波罗奈之街行乞而行。尔时于某家庭:“向婆罗门供养饭食,欲闻其教。”炊粥设席以待其来。彼等见此二人行乞巡回而来:“有婆罗门来。”于其家中请待,于菩萨之座席,敷以纯白之绢布,于达利穆迦之座席,则敷以真红之毛布。达利穆迦见此状况,彼有所悟:“吾友将为波罗奈王,予将为其将军。”彼等于接受供养后而为说法,与彼等以称心之法悦终了而去,归来至王之禁苑。菩萨坐于美丽之王之床几,达利穆迦则抚其脚而坐于其侧。

尔时,波罗奈之王亡故已第七日,司祭为王之葬仪终了,然王尚未立王储,七日之间,出动丧车。此丧车之仪,于摩诃伽那迦本生谭(第五三九)将再说明。丧车离都之时,由四军之仪仗兵守护,由数千之乐器演奏,到达宫苑之门前。达利穆迦闻乐器之音:“丧车已来我友之处,今彼将为王,将与予将军之地位,予将如何?若欲为俗人,勿宁前往出家。”彼对菩萨一言亦不告,彼隐于某一场所而立。司祭于宫苑之入口停车,入来宫苑之内,见菩萨坐于美丽床几之上,而见其足有吉祥之相,司祭:“彼具有周围以二千岛围绕四大洲王之威德,然其勇气如何?”对之抱有疑念,一切乐器一时轰鸣。菩萨开眼见之,由面上取布,眺望大众,再又用布覆面,暂时横卧。丧车停止时,彼起立,于石床上结跏趺坐。司祭屈膝云:“圣者!尊身请即王位。”菩萨问曰:“王实无嗣子耶?”司祭答:“唯然,陛下!”于是菩萨:“然则甚善。”与以承诺。彼等立即于宫苑为彼行灌顶式,彼为此伟大之光荣,将达利穆迦之事,全已忘记。彼乘车由大众围绕入都,在众人欢呼中到达宫城之门前,彼通过文武百官之欢迎,登上阶梯。尔时达利穆迦自思:“今宫苑之中无人居住。”彼往坐王之石床,尔时彼之面前忽有一枯叶落下,彼见落叶,悟诸行无常,觉得三法印,使大地震动,悟入辟支佛之境地。即此瞬间,彼灭居士之相,神通及不可思议之衣钵由虚空降来,著于彼之身体,而立即具足八要具,成就行住坐卧之威相,如百岁长老之状。依神通力飞翔于虚空,往难陀姆罗岩窟而去。

菩萨以正法治国,而更得大名声,然为彼名声过大,反而忘却不思四年间达利穆迦之事。但于第四年时,彼忆起彼之事故:“吾有友人达利穆迦,今彼往何处?”思欲见彼;于是彼于后宫中及于公众之前:“我友达利穆迦今往何处?若有告我彼之住所者,予将与彼最大名誉。”王发公告,如是反覆不绝忆起彼之事故,遂又经过次之十年。辟支佛达利穆迦经过五十年后忆起,彼知:“予友忆予之事。”彼心中密思:“今彼已近老境,而多有王子王女,予往说正法,使彼出家。”彼依神通力,由虚空飞来,到达宫苑,如黄金之像,坐于石床之上。园丁见彼,来至近傍问曰:“贤者!汝由何处而来?”彼答:“由难陀姆罗伽岩窟而来。”园丁重又问曰:“贤者!汝名为何?”答曰:“我为辟支佛达利穆迦。”问曰:“贤者!若然我等禀王得知。”答曰:“甚善,我为居士时,我等为亲密之友。”“贤者!吾王热望会汝,予今将汝来之事向王禀知。”彼命园丁:“速往告知。”园丁立即前往,告王彼来坐于石床之事。王云:“我友来访,予速往见彼。”王乘宝车由大众围绕到达宫苑,会见辟支佛,向之敬礼坐于一方。尔时辟支佛问曰:“梵与王!依正法治国耶?未行邪法耶?为金钱而未有压迫人民耶?积布施等之善根耶?一切如何耶?”如是问此等事后,亲切交谈:“梵与王!王已达老境,今应为断诸欲出家得道之时。”彼如是教王,说此法唱第一偈:

 梵与王!如泥土泥泞爱欲 呼为怖畏三根本

 呼为尘埃名烟尘 断尽诸欲尔出家

王闻之,说彼因烦恼而自缚之事,唱第二之偈:

 我被系缚染障碍 婆罗门!我已处于爱欲中

 可怖诸相不得断 常行精进积善根

菩萨云:“予不能出家。”辟支佛达利穆迦则不断念,为次之说法:

 充满爱欲与邪念 友之慈劝皆成空

 常念此世思爱恋 愚人常没世流转

 众生堕入可怖狱 粪尿污秽皆充满

 如是有情执身见 欲念之中不断贪

彼说以上二偈,如此达利穆迦辟支佛说胎动及由胎动所生之苦,今更说由生产所生之苦:

 秽污所覆恶血污 污秽羊水儿产出

 是故此身所触者 一切不悦苦恼因

(a)

 不说他闻说尝见 忆出种种不善业

彼唱一偈半。

今佛现等觉者云:“如是彼辟支佛依善巧之所说,救王超脱。”唱最后之后半偈:

(b)

 种种微妙之偈文 达利穆迦悟贤者

辟支佛说诸欲之罪障,解释自己之所说:“大王!今出家或不然,无论如何,我已说诸欲是苦,出家为幸福,向王说明,王今熟虑。”彼谏言已毕,如金色之鹅王升入云中而没其姿,归还难陀姆罗之岩窟。菩萨合十指,叉手合掌,弯腰高举于头上,见彼之极姿,唱南无归命。如是彼招彼之王储,委以国政,于大众悲泣里,断诸欲,入雪山,结草庵,出家入仙人之道,不久得神通力与定力,于命终同时生梵天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多数之人得须陀洹等——而佛述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国王即是我。”

三七九 呢鲁黄金山本生谭

[菩萨=鹅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比丘所作之谈话。此比丘近侍佛而得业处,往边境之村,诸人感服彼之威仪,供养于彼,得彼之同意,于村之森林结草庵而住,彼等对彼与最大尊敬之念。尔时有常见论者来至此村,彼等闻此等论者之所说,遂弃长者而加入常见论者行列之中,对彼等施与尊敬。又次有断见论者来至此处,彼等又舍常见论者而为断见论者;然裸形外道又来至此处,彼等舍断见论者而为裸形论者。彼与此等不知德不德人等之相接,过不幸之生活,彼于雨期安居终了后,归来至佛之处,向佛问候。佛问曰:“汝往何处度过雨季?”彼答:“世尊!于邻村度过。”佛再问:“汝生活幸福?”答曰:“世尊!于不知德不德诸人之间度过,诚然不幸。”佛言:“比丘!古之贤者生为畜生时,尚不与此不知德不德人等一日相处而生活,然汝自己如何在此不知德不德诸人之处而生活耶?”于是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金色之鹅鸟,彼有一弟鹅,彼等住于心峰山,于雪山中食自然之粳米以为生活。一日彼等离去此处,由他之路途归心峰山时,见名呢鲁之黄金山,暂住于其顶上。又此山附近有住各种鸟兽甚多之牧场,因彼等住此山时,此方因其光明而成金色。菩萨之弟见之,不知其原因:“今此处有何种之原因?”彼与兄共语唱此二偈:

 大鸦群与小鸦群 而又美丽如我等

 一度飞来至此山 满山成为一种色

 有狮有虎亦有豺 野兽之类在此处

 全皆等同为金色 此为如何之山名?

菩萨闻此言唱第三之偈:

 此岭名呢鲁 诸山最优山

 一度住此处 禽兽皆金色

弟闻此唱最后之偈:

 不崇敬尊者 充满不逊行

 住此无必要 速往他处去

 贤愚与勇懦 同等被敬爱

 此山无差别 贤者不居住

 此山名为呢鲁山 贵贱中庸无区别

 呢鲁之山无差别 我等速离呢鲁山

唱如是之偈已,彼等鹅鸟飞去,归至心峰山。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此比丘得须陀洹果——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弟之鹅鸟是阿难,兄即是我。”

三八〇 疑姬本生谭

[菩萨=苦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受故妻诱惑者所作之谈话。此一故事之内容将在根本生谭(第四二三)中说明。此处佛问比丘:“汝甚烦恼,为真实耶?”比丘答:“世尊!是为真实。”佛再问曰:“因何而烦恼?”彼答:“实因故妻而烦恼。”尔时佛言:“沙门!彼女与汝苦恼非自今始,前生汝为彼女,弃四军,入雪山中,三年之间,受大苦恼。”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师国某村婆罗门家,及彼成长,往得叉尸罗习得诸技艺后,出家入于仙人之道,食草根与果实,得神通力与定力,解脱而住于雪山之中。尔时有一福德兼备之士,由三十三天殁而来至此之场所,于某莲池中一莲花台上生为女儿之身;他之古老莲花古老枯落时,惟此莲花大而膨涨。尔时苦行者前来水浴发现,彼思:“其他莲花,皆已枯落,惟此莲花大为膨胀而立,究为何故?”彼着浴水衣游渡涉往莲所,见其花开,其中卧一可爱之女儿。彼有自己女儿之感,加以抱持,携归草庵养育。其后彼女至十六岁时,容色益为美丽,优于一切诸人,但尚未及天女之容色。

尔时帝释天为奉侍菩萨来至此处,彼见此女问曰:“此女为谁?”闻其得女之经过,问曰:“彼女欲得何物?”菩萨答:“友!彼女欲有住居、衣服及装饰物品。”彼云:“甚善,贤者!”于是造水晶之宫殿以为彼女之住居,具备天人之玉座,天人之衣服及装饰乃至天人之饮食。彼水晶宫于彼女欲升时,则如意降落止于地上,上升终了,再止住于虚空。彼女在水晶之宫殿,为菩萨作种种奉仕看顾,一园丁见此问曰:“贤者!此为何人?”菩萨答曰:“彼为我之女儿。”彼闻此言,往波罗奈之街:“大王!我于雪山中见如是苦行者美丽之女儿。”彼向王告以详细。王闻此事,心中大受诱惑,以园丁为向导,引率四军,往其场所,张布阵营,带领园丁,伴诸大臣,访彼草庵,而向菩萨会谈云:“贤者!女人乃梵行者之魔障,予为守护汝女。”

菩萨:“此一莲花为何?”由于彼之疑念而涉水携归之女,故命名彼女为“疑”。彼向王云:“彼女不能直接携归,大王!若汝能知此女之名,汝可携往。”王向菩萨云:“贤者!若汝言其名,予将知之。”菩萨答曰:“予不可言之,由尔自行思考得出,即可携往。”王曰:“甚善。”即与承诺。自此以来,王集合诸大臣:“彼女之名云何?”集议商谈;王举诸多难解之名数之:“非此之名耶?”彼问菩萨,然菩萨皆云:“非为彼名。”予以否定。王如是思考其名之中,经历一年之久,其间狮子或其他野兽,伤害人马,更有毒蛇之危险,虻蝇之危难,为严寒所恼,多人死亡。王告菩萨:“予今为彼女更有何求?”王欲归去。

尔时,疑女开水晶宫之窗而立,王见彼女告曰:“我等不能得知汝名,汝将永住雪山之中,我等今将归去。”然而女云:“大王!若汝今归去,予将不能得为王妃。今三十三天心萝园内有阿萨瓦提蔓草,其果实内部含有神酒,一度饮之,四月之间陶醉,卧于神床。然彼千年始得一度结实,诸神之子,为饮神酒一醉:‘我等不远将来,将得其果实。’为饮神酒而堪忍千年不绝,而云:‘彼实即将善出。’而皆看守蔓草不去。尔今一年,即已倦怠,尔欲得希望之果,实为幸福,决不可厌饱而去。”彼女唱次之三偈:

 心萝园蔓草 阿萨瓦提名

 千年只一度 神果始结成

 诸神皆热望 心待永世果

 大王!尔今怀希望 愿得幸福果

 彼鸟常希望 小禽亦不绝

 纵令期遥远 其望遂充满

 大王!尔今怀希望 愿得幸福果

王对彼女之言牵引其心,再呼集大臣等,至过其年为止,诠议其名,渐得十名,然此十名之中,并无其真实之名,任何一名皆被菩萨所否定。王更又云:“予对彼女更何所求?”王欲归去。尔时女再现其姿而立于窗边。王云:“汝居其处,我等业已为归之计。”女问曰:“大王何故为归?”王答:“因不能得知汝名。”尔时女云:“大王!为何不能明了其名?希望实不会无果而终。一只青鹭,立于山顶亦得充满自己之希望,况为王者,如何不能得遂其望,王须忍耐。”而彼女更进而谓曰:“一只青鹭于某莲池求饵,彼飞去止于某山之顶,彼于其日翌日止于彼处思考:‘予在此顶为幸福之生活,若今后不由此下降,常坐此处取食物,饮饮物,能度其日,实为幸福。’然于其日,诸天之王帝释天折伏阿修罗等,于三十三天为诸天之王,彼思:‘我之心愿实已满足,然于此森林之中,有无心愿不满者在?’彼顾盼时,见此青鹭:‘予今将满彼之望。’尔时恰由青鹭止住栖木不远之处,有一小溪,帝释天使此小川之流氾滥,横溢至山顶,青鹭坐于彼处而得为食鱼饮水之生活。如是其后,水渐次减退而去。如是大王,青鹭依自己之希望而得果,何况大王如何不能得果耶?”“王应抱希望。”彼女热心劝告。王闻女言,魅于其姿,心为其言所诱,遂不能行,再集合大臣而为作百名,更费一年之久。彼如此经过三年,往菩萨之所问曰:“百名之中,有其名耶?”菩萨毫无情义回答:“尔尚未能得知?”彼云:“如是我更须归去。”彼向菩萨会见而去。

疑女立于水晶宫之窗边,王见彼女:“汝止于此,我等将归。”尔时女问曰:“大王何故为归?”王:“只能依汝之言,使我满足,而非依汝之爱。为汝之甘言所诱,我空过三年之岁月,今予愈将作归城之思。”云:

 以汝甘言我虽满 以汝亲爱难满胸

 其彩虽美如无香 赛蕾芽伽花之鬘

 徒记以空言 施与其友者

 不与储存财 友情遂破裂

 若然彼为实行者 若为豫期始可言

 不得实行不可语 不践所言贤者蔑

 我军旅已疲 粮食已耗尽

 疑世之破灭 今我去时至

彼高唱此等之偈,“疑”女闻王之言曰:“大王!尔已知我之名,尔正说到我名。速将我之名告知我父,请携我而行。”彼女继续与王共语。

 大王!尔已呼其名 我名在其中

 大王!汝今可速来 我父许我嫁

于是王往菩萨之所敬礼云:“贤者!汝女之名为疑。”菩萨答曰:“汝已知其名,可携其行矣。”彼向菩萨敬礼,来至水晶宫前告曰:“汝父将汝与我,今须速来。”女曰:“大王!汝来,予等向父告别。”女由水晶宫降下,向菩萨敬礼,得其许可,遂来王之前,王携彼女归波罗奈之都,多产子女,和平度日。菩萨入不坏禅定,生梵天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烦恼比丘得须陀洹果——而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疑女是故妻,王是烦恼之比丘,苦行者即是我。”

三八一 米伽罗巴兀鹰本生谭

[菩萨=兀鹰]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粗暴比丘所作之谈话。佛向此比丘问曰:“人谓汝粗暴为事实耶?”比丘白佛:“世尊!诚然如是。”佛言:“比丘!汝非自今始,前生汝亦为粗暴,而更依粗暴之行,不守贤者之教,遂遭毗蓝婆风而死。”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兀鹰,名阿婆蓝那兀鹰,彼由诸多兀鹰眷属围绕居住于耆阇崛山(灵鹫山)。彼之子名米伽罗巴,其力甚强,彼能升高至其他兀鹰之上飞翔。他之兀鹰等忧心:“彼之子飞行甚远。”而将其事报告兀鹰之王。兀鹰之王呼其子至近前云:“众云汝飞过高,若飞过高,有殒命之事。”于是使闻而唱次之三偈:

 米伽罗巴!汝如是高飞 使我最不安

 汝高飞太过 超越飞跃度

 俯视见大地 方形之田畑

 急行速归来 切勿高飞翔

 鸟乘翼飞行 疾风忽来袭

 翼折身破碎 失去长寿命

然米伽罗巴杰傲不逊,不顺其父之言,升而再升,已达父云之限界,彼犹超越限界飞行,黑风虽然来袭,更向顶上突进,而遂正面受到毗蓝婆风。其风强烈吹触其身,彼为强风击打,裂为碎片,飞散于空中。

 阿婆蓝那父贤者 其子不守父谏言

 超越黑风顶突进 遭遇毗蓝婆强风

 妻子与婢仆 此鸟不容谏

 临终遭惨祸 粉身成碎片

 此处若有人 不闻长者言

 飞越往死线 如此不逊鹰

 不履圣者言 一切祸难生

此等三偈为现等觉者所说。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米伽罗巴是粗暴比丘,阿婆蓝那即是我。”

三八二 吉祥黑耳本生谭

[菩萨=商主]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给孤独长者所作之谈话。彼实由得须陀洹果以来,常守不坏之五戒,彼之妻、子女、侍女、佣人乃至奴婢,皆善守之。然某日于法堂开始议论:“诸位法友!给孤独长者于日常所行,甚为清净,同时其眷属亦清净耶?”尔时,佛出问曰:“汝等比丘!今汝等有何语而群集耶?”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古之贤者,其眷属亦为清净。”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为某豪商,布施多财,守戒行,为菩萨之行;其妻亦保持五戒,由子女至奴婢均持五戒,因此彼被知名为清净眷属商主。彼自思:“若有人较我更善保清净戒者来此,予不应与其人我之坐椅及与予之卧榻,而应与以一度未曾使用之不秽之物品。”于是于自己屋室之侧,预置未曾使用之椅子与卧榻。

尔时,四天王广目天王之女名黑耳,持国天王之女名吉祥,二人持诸多之薰香与花鬘云:“我等往无热恼湖一游。”来至无热恼湖边,于彼湖水更有诸多之浴场。佛之浴场为佛入浴,辟支佛之浴场为辟支佛入浴,比丘之浴场为比丘、苦行者之浴场为苦行者[之入浴],四天王等之六欲天天子之浴场为天子等,天女等之浴场为天女等,各有入浴之场所。二人来此:“予先入浴”,“不然,予应在先”,就浴场之事,互相争执。黑耳女云:“予有周行世界之力,因此予应先第一入浴。”吉祥女云:“予为有支配诸人主权之源,因此予应第一入浴。”于是二人云:“唯四天王能知于我等之中,何者应先第一入浴。”二人共至彼天王之处问曰:“我等之中,熟先足为第一入浴者?”持国天、广目天云:“我等亦难判断。”于是使增长天、多闻天负其责任。彼等云:“我等亦难能为,将此送往我主之足下。”于是引导二人至帝释天之前。帝释天闻彼等之话云:“此二人俱为我臣下之女,于此场合,予亦难能判断。”于是告彼二人曰:“于波罗奈之都有清净眷属之商主,于彼之家有未曾使用之椅子与卧榻,先得之者即应先第一入浴。”黑耳女闻此,于瞬间着碧绿之衣服,涂绿之香油,饰碧绿之宝石,彼如石弩之由天而殁,及于午夜三更之顷,在豪商所住居室之入口,距椅子不远之处,放出光明立于空中。商主凝视彼女,依彼观察,彼女为无慈无爱之相,彼与彼女共语,唱第一之偈:

 黑姿为谁人 不思优善相

 汝为谁人女 语我知汝名

黑耳女闻此唱第二之偈:

 广目大王女 善为瞋怒娘

 我面黑且凶 呼我名黑耳

 望汝赐场所 即在汝身傍

于是菩萨更唱第三之偈:

 如何所行如何戒 汝居住于诸人中

 我所欲者欲知汝 黑女!请汝善答我质疑

于是彼女说自己之德唱第四之偈:

 虚伪邪淫粗语者 嫉妒贪欲诈欺者

 如斯之人我皆爱 使彼所得归破灭

彼女尚更唱次之第五第六第七之偈:

 忿怒结瞋恨 两舌破友情

 恶口无同情 此为我爱者

 不正之愚者 不知何所益

 含怒受忠言 轻视诸善事

 轻举敢妄动 破一切友情

 我爱如斯人 斯人丰我心

因此,菩萨责彼女唱第八之偈:

 黑女!此处无此人 如是邪恶者

 汝速离此去 他国都邑等

黑耳闻此抱忧,唱次之偈:

 我本善知汝 汝前无此人

 世间有凶恶 自多蓄财宝

 我友诸神共 我使彼破灭

彼女去后,吉祥天女着金色衣服,涂金色之涂香,为金色之装饰,立于富豪之门前,放黄金之光明,于平坦之地上,等足恭敬站立。菩萨见彼唱第十之偈:

一〇

 汝有神相好 地上立者谁

 汝为谁人女 我如何知汝?

吉祥女闻此唱第十一偈:

一一

 我为吉祥者 持国大王女

 吉祥有吉庆 呼为大智者

 我希求屋舍 住于汝之侧

于是商主次又问曰:

一二

 汝与俱住人 何行持何戒

 吉庆女!我今发问汝 我等欲知汝

一三

 我耐寒暑凌风热 虻蜂毒蛇忍饥渴

 昼夜不绝善调伏 尽时不丧其真义

 如斯之人我喜爱 我与斯人俱共住

一四

 慈心无瞋有舍离 不欺持戒有正直

 摄持亲和为柔语 宽裕而又柔顺者

 我使斯人增功德 海洋漂波等碧色

一五

 无论友情非友情 优者劣者皆同等

 为不利者为利者 明中暗中皆等语

 不发粗言无暴行 无论生死皆为友

一六

 愚人若得此一切 爱与幸福得享受

 夸赞彼得行邪曲 污浊之言我舍离

一七

 自造幸福 自造不幸

 幸与不幸 非他人为

吉祥女对商主之问,作如是之答。

于是菩萨欢喜吉祥天女之语,告曰:“此处有清净椅子卧榻,与汝相应坐于其上,卧于其上。”彼女止于此处,翌朝离去,往四王天界,彼第一入无热恼湖水入浴。其卧榻因为吉祥天女使用之物,诸人名之为吉祥卧榻,此即此卧榻之传说;依此等理由,今日仍呼为吉祥卧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吉祥天女是莲华色尼,清净眷属商主即是我。”

三八三 鸡本生谭

[菩萨=鸡]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烦恼比丘所作之谈话。佛问此比丘:“如何汝烦恼耶?”比丘白佛:“世尊!予见某美装之妇人而起欲念。”佛言:“比丘!妇人者实如猫善欺人,以甘言笼络,如己意而为,遂使人破灭。”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某森林之鸡,与众多鸡之眷族俱住。其森林附近住有一只牝猫,彼女除菩萨外,巧骗其他之鸡,全部与以食尽,然唯菩萨不陷彼女术中。彼女心中密思:“此鸡甚为利巧,然彼或不知予之巧妙计划与策略,予以甘言欺彼:‘予为汝之妻。’使彼入予掌中之时,必能食之。”于是彼女往彼所栖树之根前,问彼唱第一之偈:

 汝持双美翼 长垂戴冠鸟

 汝由树下来 我愿为汝妻

菩萨闻之:“予之一切眷族,均为彼女所食,而今又计欲食吾,吾将追逐彼女归去。”彼一面思考唱第二之偈:

 汝猫为一美妙物 汝而四足吾二足

 鸟之与兽难婚配 汝往他处求他夫

于是彼女自思:“此为最佳之思考,然予必须另拟善策,欺彼而食之。”于是唱第三之偈:

 吾为汝新妻 应为甘言语

 得吾清净妻 如意使人闻

菩萨于是思骂彼女追逐使归,唱第四之偈:

 啜我鸟族血 盗之与惨杀

 清净妻不净 非愿我为夫

彼女因此言遂被追逐,不能再来视彼而去。

 妖妇常如是 若得见善人

 甘言相诱惑 食鸡如牝猫

 如何生利益 速亡尚不知

 陷入敌术中 后悔残痛恨

 如何生利益 速亡尚不知

 如鸡之于猫 免得敌奸策

此为现等觉者之偈。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烦恼比丘得须陀洹果——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鸡王即是我。”

三八四 法幢本生谭

[菩萨=鸟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欺瞒比丘所作之谈话。此处佛言:“汝等比丘!彼非自今始,前生彼即有欺人之事。”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一鸟,成长时为多数之他鸟所护,住于海洋中一孤岛上。尔时,迦尸国住某商人捕得一只能示知方位之鸦,与之乘船航海出行,然船于海洋中遭遇船难,于是此知方位之鸦来至此岛,自思:“此处有甚多鸟群,予今拟具对策,欺瞒彼等,可食此等鸟之卵及雏。”彼迅速飞往鸟群之中,开口而立一足于地上。诸鸟等思其甚不思议:“汝究为何者?”鸦答:“予为持法者。”诸鸟重问曰:“何故汝以一足而立?”答曰:“予若双足置于地上,则大地不能支持。”其次鸟等复问:“汝何故开口而立?”答曰:“予之食物除风露之外,别无他物。”彼如是云,再向鸟等曰:“予今为汝等说法,汝等暂为谛听。”彼以说法之口调唱第一之偈:

 同胞!汝等行正法 正法有福报

 现世未来世 彼必受福报

彼如是欺瞒说法,诸鸟不知彼欲食彼等之卵,反而赞彼而唱第二之偈:

 此实为优鸟 持无上正法

 只脚能独立 常为说正法

诸鸟完全信用此伪善者,向彼云:“尔只吸露,不摄其他食物,请务必为我等看守卵雏。”彼等于是为探求食饵而出发。此恶汉于彼等飞去之后,食卵与雏,饱满果腹,彼等归来时,彼则澄颜开口,一足独立。鸟等归来,不见雏鸟及卵:“究被何物所食?”大声鸣叫,然就彼鸦之持法者,不稍起疑念。

然菩萨某日自思:“此处至今未起任何祸端,自此物来后,始起如是之事,因此对彼有监察之必要。”彼作为与诸鸟一同出发探饵之风貌,而立即返回,暗中隐于不见之场所。鸦见诸鸟出发,毫无恐惧,前往食卵及雏,然后再归于开口一足而立。鸟王于众鸟归来时呼集彼等所有一切:“予今日始知予之雏鸟等之危险,予见此知方位之恶鸦食之,因此我等必须尽快捕彼。”于是鸟群相伴将其包围:“彼若有逃走形状,希即将其捕捉。”于是菩萨唱最后之偈:

 汝等不知彼恶行 对彼徒事与赞美

 彼食我等卵与雏 口中只管说正法

 所语之言 与所行异

 唯语适法 所行不然

 心满邪曲口饰辞 藏入洞穴如黑蛇

 庄饰法幢鄙欺人 痴人受欺总不知

 嘴与羽翼打碎彼 更以蹶爪刺伤彼

 彼之尸身应打碎 彼无生存之价值

鸟王如是语毕,自行飞临彼之头上以嘴啄之。其他之鸟亦以嘴、翼、蹶爪强行击打,于是彼遂丧命于其处。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鸦是欺瞒比丘,鸟之王即是我。”

三八五 难提鹿王本生谭

[菩萨=鹿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扶养母亲之比丘所作之谈话。佛问彼云:“比丘!汝扶养家族之事为真实耶?”比丘白佛:“世尊!是为真实。”佛重问曰:“彼家族为谁?”彼曰:“世尊!乃予之父母。”佛言:“善哉,善哉!比丘!古之贤者亦扶持其家族,古之贤者生为畜生,为父母而奉献生命。”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拘萨罗国之娑祇多都城拘萨罗王治国时,菩萨生为鹿之族,彼成长时,名难提鹿,守道谨行,常善扶养父母。彼时拘萨罗王喜好猎鹿,对人民农业之事等不稍作为,由多数之臣下围绕,日日出发狩鹿。众人互相集议:“诸君!彼王障碍我等所作之工作,我等之生活,日日感受威胁。今我等围绕安阇那林宫苑,作门、掘水槽、植草、如是我等各人手执棍棒,入森林敲击杂树杂草,追鹿出林,如牛之入牧场,包围四周,将之追入宫苑安置,然后闭门告其事于王,各自从事各自之家业,以为如何?”彼此互相商量,皆曰:“甚善。”一同赞成,对宫苑作各种准备,到森林数由旬地方,互相采取包围形势。尔时难提于某小薮荫中与父母共卧于地上,多数之人携盾鉾种种武器,各各手执围绕草薮。某人探鹿进入薮中。

难提见彼等自思:“予今应速舍命以救父母。”彼起立往父母之处窃告曰:“我父我母!今彼诸人来入此薮中,予等将被发现,唯一方法,唯只救命。今我父母之命最为重要,因此,予将为父母舍命。予立于薮端,当众人开始敲打草薮之时,予即将跳出,如此,彼等以为‘于此草薮只有一鹿’,不疑其他,于是不向深处来入,请父母善加注意。”彼得两亲许可,一声高叫由薮荫中走出,彼等众人思考:“此草薮中只有一鹿。”于是不深入其薮,难提走入他鹿群中,众人追逐彼等,将所有之鹿追入宫苑之中,而闭其门扉,向王告述缘由后,各自归理自己之家业。自彼时以来,王自行逐一射鹿,前往捉之,遣人持归。鹿亦按班等待,当班之鹿凝立于一方,众人射而捕之。难提沉着,饮池之水,嚼食牧草,然彼尚未到当班之时。

如是经过诸多时日,彼之两亲思欲见彼:“我等之子难提鹿王,持如大象之力,若彼尚生,当越栅与我等相会,我等如何向彼遣使?”父母如是思考之时,立于道路之傍,见一婆罗门,彼等作人间之声问曰:“贤者!汝往何处?”婆罗门答曰:“往娑祇多。”彼等请求向其子送信为使,唱第一之偈:

 婆罗门!若往娑祇多 安阇那林行

 我等之嫡子 汝若见难提

 年老之父母 汝告愿见彼

彼云:“甚善。”予以承诺,往娑祇多,翌日抵达宫苑问曰:“难提鹿何处?”鹿即飞奔而来立于其侧答曰:“予即难提。”婆罗门语彼为使之事实。难提闻此曰:“婆罗门!若予思往,必能越过此栅,然予由王受得种种饮食,予由彼蒙多大之恩惠,更与此等诸鹿,长久共同生活。因此,予对王与诸鹿未报此等之恩,未示自己之全力而去,实为不适。因此,当自己之顺班来时,予将为相当此等之报恩后,再快乐归去。”示此等之意,唱次之二偈:

 日日所饮食 皆王之所赐

 婆罗门!食彼所赐食 如何得空行

 王以矢射我 吾身须亲受

 如斯快许诺 再往见吾母

婆罗门闻此而归去,其后彼之顺班日来到,王伴多数之家臣来至宫苑,菩萨于一方凝立,王以矢搭付弓上,开始射鹿。菩萨不如他鹿受死之恐怖威胁而为巡回逃避之状,而泰然自若显示仁慈教导之风情,挺身愉快,严肃而立。王为其仁慈之风格所威压,不能放矢。菩萨叫曰:“大王何不放矢?请速放矢。”王答曰:“鹿王!予不能为此。”菩萨严肃而言曰:“大王!有德者之威德,王应知矣。”于是王为菩萨之言所感动,舍弃弓矢云:“此无情木片之矢,尚感知汝德,而况予为有情之人间,如何不知。请汝原谅,予助汝之命。”鹿王问曰:“大王!王赦我之命,然此宫苑中其他之鹿群,将如何为之?”“予亦救助彼等。”如是菩萨如榕树鹿王本生谭(第一二,南传藏,第三十一卷一九九页以下)所说,举凡森林所居之鹿,空中所飞之鸟,水中所浮之鱼,一切皆得身之安全。菩萨告王,使王护五戒:“大王!王者实须破恶法,实施王之十法,依正法而治国。”

 布施持戒与舍离 正义柔和与精进

 无瞋无害能忍辱 最后切要须无痴

 如是持善法 躬亲为体现

 慈心自身生 善心自增进

如是以偈之形说述王之正法,彼更于数日之间,居于王前,王宣言于其国中守护一切有情之命,击打金鼓,遍历各处,而后菩萨云:“大王!勤政爱民。”彼于是为会父母而归。

 昔吾为鹿王 居住拘萨罗

 难提为我名 容美一仁兽

 王欲射取吾 安阇那园林

 拘萨罗王来 搭矢鸣弓弦

 我将受彼矢 亲挺吾之身

 王喜我被赦 得归慈母前

此为现等觉者之偈。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扶养其母之比丘得须陀洹果——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父母是王族,婆罗门是舍利弗,王是阿难,鹿王即是我。”

第二章 赛那迦品

三八六 驴马子本生谭

[菩萨=帝释天]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比丘受前妻诱惑所作之谈话。佛对比丘问曰:“汝甚烦恼,此为事实耶?”比丘白佛:“世尊!是为事实。”佛重问曰:“汝因何烦恼?”答曰:“为前妻而烦恼。”于是佛言:“比丘!此妇人不只与汝以烦恼,汝于前生为彼女将被投入火中而死时,依贤人得救汝之生命。”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赛那迦王治国时,菩萨为帝释天。尔时赛那迦王与某龙王亲密交际。传说此龙王由住所出,为向此世界探寻食物,尔时某村之儿童等见彼叫曰:“此为一蛇。”向彼投掷石块,时王策游宫苑见之问曰:“汝儿童等何所为耶?”答曰:“打一只蛇。”王命曰:“汝等不可击彼,速速逃去。”儿童逃散,龙王获救,归至其国,持甚多之宝玉,于夜半来至王之寝宫,捧其宝玉献王云:“予因贵君之荫,得以获命。”其后愈益与王相亲结交,屡来谒王。彼于诸多之龙女中选一最富精力之一人前来侍王,并为守护者,而云:“若不见彼女之姿时,请反复念此咒文。”彼教王念一咒文而去。一日国王往宫苑,与龙女共同于某莲池入浴,尔时龙女见一水蛇,忽然变姿为蛇,与水蛇共为爱语。王不见彼女之姿:“彼往何处?”于是反复念诵咒文,发现彼女之邪行,以竹杖强击,彼女大为忿怒,归还龙王之国。龙王问曰:“汝如何归来?”彼女答:“汝友不从主人之命令,强击予背。”于是使见被击之痕。龙王不知事实,命四只小龙:“汝等往入赛那迦王之寝所,怒之以鼻息,使之粉碎如吹谷壳之状。”龙王命令遣派彼等,彼等前来,于王在寝室休息之时,潜入其室内。当彼等潜入室内时,王向王妃言曰:“王妃!汝知今日龙女回归之事耶?”王妃答:“否,大王!予一概不知。”“今日我于莲池游戏之时,彼女变姿与一水蛇共为邪淫,以故予示惩戒之意,以竹杖强击彼女,使彼女不可为此之事。彼女归还龙王之国,向予友为何伪言,恐伤予等之友情,故此忧心。”幼龙闻此,立即离去,归国向龙王报告事由。龙王甚为后悔,一瞬之间,即往王之寝所,向彼详审说明事情,请王原宥云:“此为予赎罪之印鉴。”于是与王以能知所有音声之咒文:“大王!此为贵重之咒文。若贵君与此咒文于他人,于授终之时,即没入火中而死。”如此告王,王云:“甚善。”与以接受。由此以来,虫蚁之声,皆能得知。

某日彼坐于大多罗树之树荫,食蜜果子与砂糖果子时,一片蜜果子及砂糖果子之块落于地上,为一只蚁虫发现:“国王于大多罗树之树荫,破坏蜜瓮,大量之糖蜜与糖果滴落,我等速食其糖蜜与糖果。”彼四处奔走叫集。王闻彼等之语,不觉失笑,王妃坐于王傍,心中窃思:“大王观何物而为笑耶?”然仍默然食其果子。王为水浴后,结跏趺而坐,尔时恰有一只蝇对其妻云:“吾妻!速来,相交和睦。”其妻对主人云:“汝且稍待,主人!彼等家臣将共同为王持来涂香,王用涂香,于其足下将落香粉,予于彼处将沐沾其馥郁之芳香。然后我等止于王之背后,将甚快乐。”蝇虫互语,使王闻声失笑。王妃自思:“王观何物以为笑耶?”其次王于晚餐之时,一饭块掉落地上,蚁等集合叫曰:“积饭之车于王之宫廷中破坏,而其食物,竟无人食。”王闻之更为失笑。王妃于是执黄金之匙,向王奉仕,而彼自思:“王见予如此,必定失笑。”彼女与王共往寝所休憩之时,王妃问曰:“大王何故失笑?”王答曰:“予对汝无何可笑者。”然彼女屡次返复讯问,王遂语其语。尔时彼女:“请王教予王所知之咒文。”彼女向王强请。王:“此不能与以任何之人。”加以拒绝。然王妃强求不止,王告曰:“若予将此咒文与汝,予则必死。”妃:“纵有任何之事,亦务必告我。”王妃再次强要。王难敌妇人之力,遂云:“甚善。”与以承诺。王云:“予今与此咒文终了,自身将没入火中。”于是驱马车往宫苑而行。

尔时诸神之王帝释天瞰望地上,见此情景:“此愚王败于一妇人之力,自将投火,急欲赴死,予必须救彼之命。”于是携同彼妻阿修罗之女须阇往波罗奈。彼女化为牝山羊而自己化为牡山羊,拟定策划:“决不使人得见。”行于王马车之前,而只有曳王马车之辛头马能得见彼,其他之物,任何皆不能得见。彼为引出话端,与牝山羊同为爱染之低语,驾车之辛头马一匹见彼云:“山羊君!予前曾闻山羊愚而无耻,然未曾真见此事,今汝等于此诸人之前,敢为此窃隐之事,不稍思耻。今现前之事实与予以前之所闻完全一致。”于是唱第一之偈:

 山羊愚钝且无耻 贤者所言实真理

 愚者虽见而不知 窃隐之事公然为

山羊闻之唱第二之偈:

 汝亦等同为愚钝 钝马之子应善知

 手纲缚汝辔御汝 汝眼常时注地上

 吾友!应得脱时汝不脱 此非增汝愚钝耶

 赛那迦王汝运载 吾友!此王更为大愚人

王对彼等两者之语善能理解,因而闻之更加速驱车。马闻此语唱第四之偈:

 山羊王!我诚为愚钝 此为汝善知

 我王如何愚 我愿汝教我

山羊闻之唱第五之偈:

 无上之妙宝 为妻而失去

 自己断生命 彼女不为妻

王闻此偈,向彼乞愿:“山羊王!汝必使我等能得幸福,请语我今应如何为之?”于是山羊王向彼云:“大王!一切生物之中,无有不爱己者,今为一爱人而舍弃自己,失去所得之名声,为不可称赞。”于是唱第六之偈:

 人王!于己为爱如汝者 弃己之爱不为善

 自己最胜为最上 伟夫最后将得爱

菩萨如是与王以训言,王大为满足,问曰:“山羊王!汝往何处?”山羊王答曰:“大王!我为帝释天,我甚为愍念于汝,为救汝之死而来。”于是王问曰:“天王!予曾约束向彼女与以咒文之事,予今将如何处理为宜?”“今尔等二人实无死之必要。汝告彼女:‘此为妖术。’并鞭打彼女,依此方法,彼女便停止得咒。”如是教王,王大欢喜曰:“善哉!”予以谨知。菩萨与王以教,还往帝释天上。

王往宫院呼王妃近前问曰:“吾妃!汝欲思彼咒文耶?”王妃答曰:“唯然,大王!”告曰:“然汝应从得彼之例法。”王妃问:“例法为何?”王曰:“须鞭背百次而不得一言出声。”彼女为欲得咒文,云:“甚善。”予以承诺。王向奴隶使持鞭强击彼女之两肩,彼女忍耐二三鞭打,终于不能忍耐云:“予再不欲得此咒文。”于是王向彼女云:“汝不云予虽死亦欲得咒文耶?”于是击打至裂开彼女之背皮而赦免。彼女以后再就此事不能有任何之言说。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烦恼之比丘得须陀洹果——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国王是烦恼比丘,王妃是以前之妻,辛头马是舍利弗,帝释天即是我。”

三八七 缝针本生谭

[菩萨=锻冶工]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有关般若波罗蜜所作之谈话。此谭将在大坠道本生谭[第五四六]中说明。此处佛对诸比丘言:“汝等比丘!非只今日,前生如来即有智慧为善巧方便。”于是佛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师国某铁匠之家庭,彼之父母非常贫穷。距由彼等之村不远之处,有由千户所成其他铁匠之村,于千户之铁匠中,有最胜之铁匠之家,受王之爱顾,富有诸多财宝,彼有一女,甚为美丽,恰如天女,于其国中现一切美人之相。邻村诸人为订制剃刀、斧、锄、锹及其他道具,将来此村,大抵来者皆见此女而归去;彼等归往各各之村,于饮茶闲话之时,或其他集会之时,均赞美彼女美丽之姿容不止。菩萨闻彼女之事,彼只闻传言,即已魅于彼女之姿,彼思:“予欲彼女为自己之妻。”于是选最佳种类之铁,作一根细坚之针,向之通线浸水,而又作与针同形之鞘而通线;依此等方法逐渐作成七重之鞘。彼如何作成此物,任何人均不能得教,何以故?唯有依菩萨之博大知识始能完成。彼将针入于管中,外观为圆管之形,往彼村寻问铁匠长者所住之街,到达彼处,立于门前叫卖:“我此手制之针,有否以相当之价买针之人?”一面为针之说明,立于长者家之附近唱第一之偈:

 通线圆滑 善磨真直

 尖锐上品 有无用者?

又再三褒美唱第二之偈:

 通线润泽 圆状真直

 穿刺坚物 有无用者?

尔时此女,为父于朝食之后休息疲劳,倚小床几,由后方以棕榈之扇煽风,闻菩萨优雅之声,如新肉呕心,又如以千瓮之水洗除伤痛。“何人为此优雅之声?于住铁匠家之街卖针而步行,又为何种商贩而来?我欲知之。”彼女置棕榈之扇于其处,出门立于露台之外,与彼共语。于是菩萨达成目的,彼实为此目的而来此村。彼女与彼共语云:“青年人!于此领域之内,一切住民为买针与其他道具而来此村,然今汝来此铁匠家村为卖针之事,实为至愚,纵然终日说针之效用,不见一人有由汝手中取针者;若汝思得利益,请往他村。”于是唱次之二偈:

 钩针与缝针 此处一切卖

 来此锻冶村 有谁能卖针

 武器由此处 种种制品出

 来此铁匠村 卖针实愚蠢

菩萨闻此语云:“贵女!汝无所知,亦无何等知识,而云此语。”于是为唱次之二偈:

 纵为铁匠村 术秀可卖针

 真之铁匠师 能知巧拙业

 贵女!若汝父至此 应知我之针

 将汝嫁与我 财宝俱让我

铁匠长者闻此等一切之会话终了问曰:“吾女!汝与何人对话?”女答:“吾父!与一青年卖针者相谈。”彼命女云:“呼卖针者前来。”彼女立即前往伴彼而来。菩萨向铁匠长者敬礼,立于其傍,于是长者问曰:“汝住何处之村?”答曰:“予住远村为某铁匠家之子。”问曰:“汝何为而来此?”答曰:“为卖针而来此。”长者云:“然则使我观看汝之针。”菩萨思于众人之前显现威德,对长者云:“今一人见针莫如于多人之前见之,岂不为善?”彼云:“如此甚善。”于是集合多数之铁匠家来。菩萨于彼等之中,长者云:“请将针持来此处。”菩萨云:“尊师!请再持来一铁砧及一充满水之铜器。”彼物持来后,菩萨由圆筒取出针管,铁匠长者手执其针问曰:“咄!此为针耶?”彼答:“此为其鞘,此非为针。”彼虽作种种观察,彼处既不见端,亦不见尖,菩萨由彼等之手取针,彼以手指拂鞘,彼向大众示知:“此乃为针,此乃为鞘。”于是将针交付长者之手,其鞘置于彼之足下。继之长者云:“诚然此为针焉?”此时菩萨又云:“此仍为鞘。”彼用指拂鞘。如此次第以六鞘置于铁匠长者之足下,而曰:“此乃真实之针。”然后置于彼之手中。一千之铁匠家盛赞而拍手喝采,欢呼震动,扬起一千之袖。尔时铁匠长者问彼曰:“此针有如何之力?”菩萨云:“尊师!可命力士端起铁砧,于铁砧之下置以水器,于铁砧之中央,以针深入突刺以观。”为证此事,彼向铁砧中央,以针之尖突刺,见针顺利刺透铁砧,达到水面,上下不动直如毛发突立。所有铁匠家众口皆云:“予等多年言有此铁匠,即令传闻有如此铁匠家之事亦未曾有。”于是拍手喝采,欢呼震动一千之袖。铁匠长者呼其女,于此诸多众人之中谓曰:“此青年真为汝之夫也。”于是于彼之头上行灌顶之仪式,彼其后于铁匠长者死后,即为其村之铁匠长者。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圣谛之理,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铁匠长者之女是罗睺罗之母,贤者铁匠家之子即是我。”

三八八 鼻豚本生谭

[菩萨=豚]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畏死之某比丘所作之谈话。彼生于舍卫国之某名家,虽依佛之教出家,但非常畏死,彼闻见树枝微细摇动,棒杖跌倒及鸟兽之音声,即生畏死之念,如同腹部受伤之兔,战栗而驰走。比丘等集于法堂开始议论:“诸位法友!某比丘为死之恐怖所袭,对微细之声音即恐怖战栗而逃遁。于此世有情之死,乃为事实,生命无常,故于此事实,应深心考虑。”尔时佛出而问曰:“汝等比丘!汝等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等白佛:“如是如是之事。”佛呼彼比丘问曰:“汝为死之恐怖所袭事,为事实耶?”比丘白佛:“世尊!是为事实。”依此事实,佛言:“汝等比丘!彼非自今始,前生彼亦为死之恐怖所袭。”于是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都治国时,菩萨宿于牝豚之胎,其牝豚月满之时,产有两只之子豚。一日牝豚携两子豚出,卧于洼地;尔时在波罗奈都门之近村住一老婆,由绵畑之笼,采入满笼之绵,拄杖于大地而归来,牝豚闻其足音,为死之恐怖所袭,弃置子豚于其处而遁去。老婆发现牝豚之子,抱持如我子之感,放入绵笼,带归家中,其大者为兄名大鼻与其小者为弟名小鼻,亦如其子而育护。彼等其后渐次成长为大豚。人问老婆:“汝不卖此等之豚易钱耶?”彼女云:“此为予可爱之子。”决不卖出。

然于某祭日,众多博奕之徒,饮酒食肉,更思:“何处能得有上肉之处?”因知此老婆家中有豚,于是持钱而往彼处,彼等问曰:“婆婆!与汝此钱,与我豚一只。”彼女喃喃自语:“诸君!请勿再言,予卖此儿与食肉之人,世间希有,实为愚蠢之事。”当下拒绝。博奕之徒等曰:“婆婆!豚非人子,莫作是言,请让渡一只。”彼等屡次请求,然终不能入手。于是彼等策划与老婆饮以多量之酒,恰到好处时,向老婆云:“婆婆!汝对豚如此持重,究将何为?请勿言不近人情之事,请取此钱,可买己欢喜之物。”于是将钱使之握于手中,彼女取钱答曰:“诸位!予不与大鼻,请带小鼻离去。”彼等返问:“彼在于何处?”彼女答:“于彼处树丛之中。”“请婆婆以音声唤出。”老婆云:“今恰未存食饵。”博奕之徒立即出金买来一皿食物,老婆取饵,向置于门傍之饵槽中满满注入,立于其傍等待,三十人手持绳索一同站立。

老婆呼曰:“小鼻速来。”大鼻闻声自思:“以前我母未曾先呼小鼻之名,任何时皆先呼予名,此必然对我等发生某种恐怖之事。”彼告弟曰:“我母呼汝之名,速往见之再来。”彼往其处而来时,发现饵槽之傍等待彼等之事:“呜呼!今日予将被杀。”小鼻思此,突然为死之恐怖所袭,身体震颤归来兄处。战栗震动而步履蹒跚,身体凝然不支。大鼻见彼问曰:“吾弟!汝今日深受震动,步调不整,汝只往入口之处一见,何故为如是之状?”彼以彼所见之事端语之,唱第一之偈:

 今日与我新施物 饵槽食满女主立

 多人手中持绳网 我等如何得近食

菩萨闻此:“汝小鼻!我等之母养豚至今日,其目的果何为耶?今日彼已达到目的,汝何故思想烦恼?”菩萨以慈爱之声说佛之妙法,唱次之二偈:

 恐惧低徊求隐处 欲行何处无帮助

 小鼻!汝今安乐且进食 饲养我等为肉肥

 勇于跳入清澄池 洗除一切之污垢

 如是无尽之清香 可得沁身妙香油

彼以心念十波罗蜜,其中以慈悲波罗蜜置于当头,发出第一句后,其音声响彻一切诸方,达到十二由旬彼方之波罗奈都城,于闻此声响之瞬间,国王大臣以下,波罗奈之众人悉皆出动,其不能出来之人,亦均在家倾耳听闻。王之家臣包围树丛,使地上平坦,散布砂石;博奕之徒由醉中醒来,舍绳为听闻妙法而均立于彼处;老婆此时,亦由醉中惊醒。菩萨出于大众中,为小鼻开始说示妙法。

小鼻闻彼所说而问曰:“兄为我说如是,然跳入莲池浴水,洗去我身污垢,涂新香油,无论如何非我等之习惯,何故兄为如是之说?”于是唱第四之偈:

 何为无污池 何物云污垢

 清香得无尽 何物妙香油?

菩萨闻此云:“汝倾耳谛听。”于是说佛之方便法:

 法为无污池 罪乃云污垢

 戒为妙清香 其香实无尽

 舍身人欢喜 不舍人不欢

 欢乐如满月 满悦舍其命

此为所说之偈。菩萨如是以妙音依佛之妙相而说法,大众报以百千之掌声,欢呼而振袖,天空轰动一片欢呼之声,波罗奈之王以王礼待遇菩萨,并以大荣誉与老婆,彼等二豚以香水浴之,给与衣服,以花鬘饰其首部,携归都城,立为太子之位,命诸多侍臣奉仕。菩萨更与王五戒,一切波罗奈之住民及迦尸国之住民,皆使持戒行。菩萨为彼等于赍日说法,而并详细查问事件与以裁定,于彼有生之间,不稍行邪法。

其后不久国王故去,菩萨厚葬其遗骸,整理裁判事件为一册之书籍,而彼云:“见此书籍以裁判事件。”对多数之人与法并详加说明。彼于一切诸人悲泣之中与小鼻同归森林,而菩萨之说法得行于六千年之间。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畏死比丘得须陀洹果——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王是阿难,小鼻是畏死之比丘,诸人是佛之眷属,大鼻即是我。”

三八九 金色蟹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有关长老阿难自为舍身之事所作之谈话。此一谭为于司祭官本生谭[第五四二]中,就雇弓术师之事,于小鹅本生谭[第五三三]中,就守财象咆哮之事而说者。于是彼等诸比丘于法堂开始议论:“诸位法友!法宝之持者阿难长老,得有学之智慧后,于守财象奔来时,有为等正觉者奉献身命之事。”佛出此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彼等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阿难为我奉献身命非自今始,前生亦为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居于王舍城之东方有称为萨林提耶之婆罗门村。尔时菩萨生于彼村某农夫之婆罗门家,及至成长,继承财产,于其村之东北某摩揭陀地方之田地拥有千顷,施行耕作。彼于某日与雇人同往畑中,命彼等开始工作,彼则为洗面而来至田端大池之傍。尔时池中住一金色之蟹,实为一美丽可爱之蟹,菩萨口咬牙签下入池中,当彼欲洗面之时,其蟹来至近傍,于是彼将之捉起,包于自己外衣之中归来畑内;工作终了之时,任何时彼均将蟹放还于池内,然后还家。自此以来,彼每往畑内时,先往池中用外衣包蟹而归,然后从事工作,如是彼等相互建立深厚友情,菩萨不断前往畑内。

彼婆罗门之眼有五种优良之美性与三种美丽之彩光,因其非常美妙清净受极大之好评,然于田畑之一隅生有一多罗树,树上乌造一巢,一雌乌居于树上,见彼婆罗门之眼,起思欲食之欲望,于是彼女向雄乌问曰:“吾夫!汝能为满吾之愿事耶?”彼返问曰:“汝究为如何之望?”彼女答曰:“予无他望,惟欲食彼婆罗门之眼。”彼云:“汝持过奢之望,我等如何能食彼。”对彼女加以节制。彼女教彼云:“汝虽不能,但己有所思考,距此多罗树不远之处有一蚁窝,其中住一黑蛇,汝使驯熟,然后由彼啮杀彼婆罗门,尔时汝可剖刳彼眼,予亦可以得食。”彼云:“甚善。”与以承诺。其后不久,彼使黑蛇驯熟,同时菩萨播种谷物生芽之时,彼蟹已生长甚大。

某日其蛇对乌云:“蒙君时时照顾,予思予须为君有所作为。”乌云:“若然,吾友!予之妻欲得此土地主人之眼,请君助力得此土地持主之眼,此实为彼此种种之看顾。”蛇云:“甚佳甚佳!此事易举,为汝取之。”蛇鼓励安慰于彼,而于翌日婆罗门前来途中,隐于畑畔道傍树丛之中,睨彼之来,预备待发。菩萨到来,首先第一下往池内洗面,以示真正友爱之情,捉起金色之蟹,包入外衣归至畑内。蛇见彼归来,突然跃至,啮其脚部之肉,当即倒地,而蛇立即向蚁窝方向遁去。黄金之蟹于菩萨倒地之同时,由外衣中跃出,与此前后,乌亦飞来落于菩萨胸上;乌落即向眼上突出其嘴,尔时蟹突然思及:“此乌将对予之亲友发生恐怖之事,若予捉彼,蛇将出来。”于是如铁匠以火着夹物之状,以铗紧挟乌首,使乌痛苦力弱后,稍加松弛,乌对蛇呼救:“吾友!何故汝舍我而遁耶?此蟹使我痛苦,请于我不死之中来助。”彼呼蛇唱第一之偈:

 金色之生物 双眼暴突出

 肌滑无毛皮 常在水中住

 我今为彼袭 吾友!何故汝见弃

蛇闻其言,膨胀其头,为援乌而出。

佛布演此义,现等觉者唱第二之偈:

 头怒吐毒气 黑蛇来袭蟹

 举铗欲救友 蟹遂捉此蛇

如是蟹使彼力弱稍加松弛,尔时蛇思:“此蟹实不欲食乌肉蛇肉,究竟为何此蟹捕捉我等?”蛇向彼质问唱第三之偈:

 汝蟹!乌与我蛇王 虽捉非汝饵

 双眼突出者 何故捉我等?

蟹闻之说明捕捉之理由,唱次之二偈:

 此为我亲友 捉我由莲池

 彼死我苦恼 彼我一非二

 我身见育成 诸人欲害我

 肥满且芳醇 乌亦生杀意

蛇闻之窃思:“予以策略欺彼,乌与自己得脱。”于是欺彼唱第六之偈:

 汝以此理由 捕捉我两者

 我将为除毒 我使此人起

 速赦我与乌 毒深将致死

蟹闻之自思:“彼以策略欺予使两者得以逃脱,彼尚未知我之巧妙策略,予今使蛇得动,稍松予铗,然乌则不予松弛。”于是唱第七之偈:

 许蛇不许乌 乌将为俘虏

 此人成体健 蛇乌等同赦

彼如是云,使蛇只得适当之活动而松其铗。蛇取毒去,菩萨之身体成为自由,彼无稍苦痛而起,一如平常而立。蟹思:“予若释放此两者,则予友仍不得繁荣,杀之为宜。”于是如折枯叠之莲台,以铗切断蛇、乌之首而绝命。雌乌见此,即由其场所不知向何处飞去。菩萨以棒强击蛇之死骸,投舍于树丛之中,而将金色之蟹送还池内,自为水浴,然后归往萨林提耶村而去。自此以后彼与蟹友谊愈益和睦而生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多人得须陀洹等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唱最后之偈:

 提婆达多乌 黑蛇为恶魔

 贤蟹为阿难 婆罗门为我

雌乌于偈中未说,彼女是栴阇摩那祇。

三九〇 我有鸟本生谭

[菩萨=商主]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一商主所作之谈话。某时舍卫城有某一商主,彼为富豪,多持财产,然彼以财产既不为自己享乐,亦不施与他人,对于种种珍味之调理,彼亦不喜,彼喜食酸米之米粥。若为准备有香味之绢布,彼则取而置之,而着用粗糙之毛织衣服;虽为预备骏马所曳之金色灿烂马车,而彼则舍弃而乘坐以树叶为伞盖之帷幔马车;彼如是一生中不施慈善,不与他人功德,遂于命终之后,堕入叫唤地狱。因彼无继世之子,其财产由王没收,王之家臣,费时七日七夜,始渐次运入宫中。于皆运毕之时,王用早餐后,赴祇园精舍,向佛稽首作礼,尔时佛问曰:“大王!何故近顷未来佛所访问?”王曰:“舍卫城中某一商主死去,彼之财产无继承者,运往宫廷,费七日七夜之时日。彼持诸多之财宝,既不自为享乐,亦不施与他人;彼之财产恰如为鬼神所护之莲池,彼对一日之珍味享受亦与拒绝,终于落入死魔之国。如是贪欲非道之男,如何积得如此多之财产?而又何故对之不生享乐之心?”王向佛讯问,佛言:“大王!财产家得财产而不得享受,有如是之理由。”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波罗奈有一商主,为一不信他人甚为利己之人,彼不施任何之物与人,对任何人亦不为救助。一日彼往伺候国王,途中见名称为多迦罗支弃之辟支佛,向彼敬礼问曰:“尊者!得施食否?”辟支佛答:“予今正在行乞。”彼命下仆:“汝伴此位至家,请坐予之座席,将为予准备之食物,满入于乞钵,捧献与彼。”下仆引导辟支佛至家中,请就座席,告于商主之妇,于是彼女以种种珍味之食物,入满钵中捧献于彼。彼得食物之后,离商主之家,出往街路,商主由宫中退出,于途中见彼,向彼敬礼问曰:“尊者已得食物耶?”彼答:“大商主!我已得之。”彼见钵中之物,心中感觉不满。彼思:“若我之仆婢或佣人等食此等予之食物,彼等将尽力为予工作,予今实为失败之事。”彼之后来所思,使此事不能完全。实则布施者,惟有完全得具如次三心之人,始有大果。

 布施之前有快乐 布施之心甚丰满

 布施终了勿生悔 我等幼儿无死虞

 施与之时心欢悦 施与之心宜丰满

 施与终了心快乐 如此真诚为慈善

“如是,大王!某一商主依布施多迦罗支弃辟支佛而得诸多之财宝。然于布施后,因其不能起净心,故不能乐其财产。”王问曰:“然何故彼无嗣子?”佛言:“大王!其不得嗣子有如是之理由。”佛应彼之请求,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之都治国时,菩萨生于百万长者之家。彼成长时,失去双亲,必须养育其弟,整理家事;彼于门前建布施堂,行大布施,彼自住于其中。其间生有一子,彼之子渐能步行之时,彼知诸欲之苦恼及舍家之功德,对妻与其子之一切财产,托付其弟而命令曰:“努力多行布施。”于是彼出家入仙人之道,获神通力与定力,住于雪山之麓。然其弟又得一儿,彼见其子成长,心中窃思:“若予兄之子生活,财产须颁二分,予于此间杀兄之子。”于是一日,彼携兄子往川上,将其沉入川中而杀之,而自身浴水归家。兄之妻对彼问曰:“予子前往何处?”彼答:“彼游于川上,突然失踪,多方探寻不见,总未发现。”彼女哭泣,未发一言。

菩萨得知此事:“此事件必须究明。”彼由空中飞来至波罗奈,着美衣立于彼之门前,然彼之布施堂已完全不见,彼思:“予家已为此等不善之人所破坏。”弟闻彼来访,前来向菩萨敬礼,导彼入于室内,以种种珍味招待,彼于食事终了时,对坐相互快谈。菩萨问曰:“不见予子之姿,彼往何处?”彼答:“吾兄!彼已死去。”“如何缘由而死?”“彼于水浴场中死去,不知其如何死因。”菩萨叱彼曰:“汝言不知者!如何云汝不知?依汝之行为所为,予深了解,依汝如斯所作,非杀彼之人耶?依王等之权力,汝被没收时,思得任何时所有财产耶?汝与我有鸟有何差别?”于是菩萨以佛之威相而说法,唱此等之偈:

 有鸟有鸟名我有 住于山腹洞穴中

 止于毕钵罗树上 我有我有啄熟果

 此鸟如此起鸣声 他鸟围绕来群集

 食其果实而飞去 彼鸟鸣声仍不止

 今有如是人 积蓄多财宝

 于己或亲族 不愿快分与

 不允为分配 彼不乐衣食

 花鬘与粉黛 彼亦不乐饰

 朋友与近亲 亦不为救助

 我有我有彼叹息 终日只知守其财

 盗贼国王及嗣子 无情掠夺彼财去

 彼为如是守钱奴 常怀忧虑鸣不止

 若为贤者获得财 施与近亲不吝惜

 彼于此世得名声 死后享受天上乐

菩萨如是说法,使再行布施,然后还雪山入不坏之禅定,成可生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佛言:“大王!其某商主,杀其兄之子,终不得子与女。”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弟是某商主,兄即是我。”

三九一 害魔法本生谭

[菩萨=帝释天]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为世间利益行脚之事所作之谈话。此一谭内容将在大黑犬本生谭[第四六九]中说明。尔时佛言:“汝等比丘!非只现在,前生如来即为世间之利益行脚。”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帝释天,尔时有一魔法师以魔术潜入王宫,侵犯波罗奈王之王妃,彼女之侍女等,遂亦知其事。王妃自至王前云:“大王!一男子于夜半潜入我之寝室犯我。”王问:“对彼能为何印证否?”答曰:“能为,大王!”彼女持红皿来,彼男子于夜半潜来,充分享乐而归时,于其背上付以五指之痕,翌朝告王。王命家臣:“普往探寻,见背后有指纹之人,即速捕来。”魔法师夜为恶行,昼间于骨堂礼拜太阳,以只脚停立;王之家臣发现彼之踪迹,将彼包围,彼思:“我之所行已被发觉。”于是,使魔法升于空中而逃去。王向见此而归来之诸人问曰:“发现行踪否?”彼等答曰:“大王!我等已发现彼。”王曰:“此究为何人?”答曰:“大王!彼为一出家之人。”

彼实于夜间为恶行,而于日间为出家之姿而生活。王自思:“此等人日间着用沙门之法衣经行,夜间而为恶行。”王甚震怒,对出家乃至抱有偏见,于是发布命令:“于我国内一切出家人均予以追放,如发现彼等,无论何时,均可对彼等处罚。”并以大鼓鸣传,普行公告。由三百由旬之迦尸国追放之出家者等,均往他国而去,如是于迦尸国内普为诸人说法之持法沙门与婆罗门竟无一人。因无任何说法者,众人之心成为粗暴,布施持戒等闲视之,死后皆堕恶趣,生天者已无一人。

帝释天不见有新来诸神而自思:“此究为何故?”依神通力得知波罗奈之王忿怒,抱有偏见,将沙门等由国内追放驱逐。彼思:“除我之外,任何他人将无得破王之偏见,而予欲为救王与其人民者。”于是往难陀姆罗洞穴访辟支佛,彼云:“尊者!请与我一长老辟支佛,予今思欲济度迦尸国。”彼立即得一长老。于是彼持钵着法衣,使长者在前,自己随从于后,亲自合掌敬礼辟支佛,自己化为一美丽之青年,三度由端至端巡行所有之街,到达王宫之门前,伫立于空中。众人告王云:“大王!今有一美丽之青年伴一沙门立于王宫门前之空中。”王由王座起立,立于窗际问曰:“青年!汝具美姿,何故着此丑陋沙门之衣,执钵归依而立?”而如此与彼共语唱第一之偈:

 尊美如君者 归依丑沙门

 是否胜等汝 告我自他名

尔时帝释天向彼云:“大王!沙门者乃居于尊师之地位者,予不得为呼其名,今只告尔予之名。”为唱第二之偈:

 诸神正直行 大王!不称家系名

 告尔予之名 帝释天神主

王闻此由第三之偈问归依比丘之功德:

 尊敬归依合掌人 我问具足比丘行

 天王!现世彼得何功德 未来将得如何乐?

尔时帝释天唱第四之偈:

 尊敬归依合掌人 若见比丘具足行

 于现法中得赞美 身坏即得生天上

王闻帝释天之所说,破自己之偏见,自生喜悦之心,唱第五之偈:

 幸福之光辉我胸 我见天帝万物父

 帝释天!见汝尊敬真比丘 善根功德我思积

帝释天闻彼之言,对贤者为赞美唱第六之偈:

 多闻有慧行禅思 奉仕实即为善事

 大王!尔今见我与比丘 善根功德应多为

王闻此唱第七之偈:

 心离瞋恚常满悦 来行乞者善请受

 天帝!我舍慢心听训言 归依赞仰不退转

唱如是偈,彼由宫殿下降,敬礼辟支佛,恭立于一面。辟支佛于空中结跏趺而坐,向王说法:“大王!魔法师非沙门,由此应知此世界非无益,若知有持正法沙门婆罗门之事,尔应为布施、守戒律、为斋日之行。”帝释天更依帝释天之威相立于空中,告诫人民:“汝诸人等!今后多为善根。”“遁去之沙门婆罗门应与呼返。”鸣鼓各处探索宣告,如是彼等二人归处所而去。王其后固守训言,多为善事。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圣谛之理,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辟支佛入于涅槃,王是阿难,帝释天即是我。”

三九二 莲花本生谭

[菩萨=苦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比丘所作之谈话。彼去祇园精舍,往拘萨罗国某树林中,住于附近,某日下莲池,发现花开之莲,彼立于下风以嗅其香。尔时住于森林之女神,恐吓于彼:“汝盗花香实为盗人之一种。”彼闻此语,大为恐怖,再归祇园,向佛敬礼,坐于其处。佛问:“汝往何处?”彼答:“予居如是如是之森林中,然女神如是言语恐吓于予。”尔时佛言:“比丘!嗅莲花之香为女神所恐吓,非只汝也,古之贤者,亦遭恐吓。”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迦尸某街之婆罗门家。及彼成长,往得叉尸罗学一切技术,其后出家入仙人之道,住于某莲池附近。某日下往池中,见满开之莲花,彼嗅其香而立其处。尔时一女神居树之洞穴,恐吓于彼,唱第一之偈:

 一茎之莲花 不与汝嗅香

 此为一种盗 君乃盗香人

菩萨闻此唱第二之偈:

 予非用手折 亦非散其花

 只遥嗅其香 何指盗香人?

恰于此时,一男子于池中挖掘莲根伤莲,菩萨见此曰:“若遥立远方嗅香者,汝呼为盗人,何故彼男不被如此称呼?”菩萨与彼女争论唱第三之偈:

 若彼掘莲根 伤害莲花者

 为此行为人 何故不违犯?

于是女神说明不呼彼之理由,唱第五之偈:

 违法无惭人 如保姆污衣

 斯人我不语 我惟欲语汝

 远离诸欲念 希恒净汝心

 兔毛端之罪 应观如飞云

菩萨为彼女意外之言所惊,于惊异之余,唱第六之偈:

 女神!汝实真知我 深深怜愍我

 女神!今后见此事 指示我过失

尔时女神唱第七之偈:

 汝我俱不得长住 我非汝婢常伴汝

 比丘!今后汝当自勉励 应速求道生善趣

彼女为彼如是说法,然后回归彼女自身之住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比丘得须陀洹果——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女神是莲华色尼,苦行者即是我。”

三九三 残滓本生谭

[菩萨=帝释天]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东园时,对好游之比丘等所作之谈话。长老大目犍连震动彼等之住所,使彼等惊吓。比丘等集于法堂,对彼等之不德互相议论。尔时佛出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彼等白佛:“如是如是之缘由。”佛言:“汝等比丘!此非自今始,前生彼等即为好游。”于是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帝释天。当时迦尸国有七兄弟,痛感诸欲念之罪过,舍诸欲念,出家入仙人之道,住于美佳园中。然彼等于修行中不稍为修行之事,尽全力为种种游戏之生活,诸神之王帝释云:“予将与彼等警告。”彼化为鹦鹉来至彼等之住所,落于一株树上,向彼等警告唱第一之偈:

 慈悲食残滓 一生实幸福

 现法得赞美 未来生善趣

尔时彼等中之一人闻彼之言,告其他诸人唱第二之偈:

 鹦鹉谈人语 贤者不置心

 兄弟!还来闻此语 来闻彼赞美

尔时鹦鹉遮责彼等唱第三之偈:

 我歌非为赞汝等 啖腐肉者闻我言

 汝等污秽残食者 汝非慈悲滓食人

彼等闻彼之言唱第四之偈:

 剃发七岁间 出家美佳园

 恒食残滓食 如何贬我等?

菩萨责彼等唱第五之偈:

 狮子虎毒蛇 彼等残余食

 汝等食彼食 思为真残滓

苦行者闻此云:“若我等非食残滓者,何人今能为如彼等之食残滓者?”于是彼向彼等说明真意:

 婆罗门沙门 乞食受布施

 食此残滓者 是真残滓食

菩萨如是叱责彼等,归自己之住所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而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彼等七人之兄弟是此等游戏之比丘,帝释天即是我。”

三九四 鹑本生谭

[菩萨=鹑]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贪欲比丘所作之谈话。佛问彼曰:“汝为贪欲之事为真实耶?”彼白佛:“世尊!是为真实。”于是佛言:“比丘!汝贪欲非自今始,前生即亦如是。于波罗奈时,汝由贪欲之心,对象、牛、马及其他人之尸体不能满足,汝思‘予欲往得较此更上之物’,而入往森林之中。”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鹑,住于某森林之中,食杂草及种子等为生。尔时波罗奈有一贪欲之乌,彼食象之腐肉不能满足,彼思:“予今欲食较此以上之物。”彼向森林飞来,发现啖种种果实之菩萨,彼思:“此鹑实甚肥大,概彼为食甘味之食物所致,予亦寻彼之食物食之,将欲与彼同等之肥大。”于是彼止于菩萨所住居之树枝上。菩萨于问彼之先,向彼交谈唱第一之偈:

 酥酪脂肪等 汝食诸珍味

 乌友!未悉因何故 如此体瘠瘦?

乌闻之唱次之三偈:

 同住我多敌 求食彼等中

 心栗且恐惧 如何有肥时

 心恒有恐惧 灾祸使心碎

 所食不饱满 鹑友!故此我瘠瘦

 野生草种食 脂肪少不取

 然汝甚肥满 鹑友!是为何理由?

菩萨闻此,说自己肥满之理由:

 少虑不望多 不为远飞行

 满足仅所得 乌友!是故予肥大

 欲少心自裕 少烦心自乐

 容易得节制 生活自快乐

菩萨为唱此等之偈。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贪欲比丘得须陀洹果——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乌是贪欲比丘,鹑即是我。”

三九五 乌本生谭

[菩萨=鸠]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贪欲比丘所作之谈话。所说之内容与上记之谭同一。

主分

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一只鸠鸟,彼被饲养于波罗奈某商人厨房之巢笼中。一只乌鸟与彼相善,更亦住于彼处,此事应与附言[第四二,鸠本生谭(汉译南传藏第三十一卷三一四页),及贪欲本生谭(同上第三十四卷九一页)参照]。

厨司捉乌,拔羽,于身体涂以麦粉,于颈上付以贝壳之首轮,然后投入笼中。菩萨由森林归来见彼而戏唱第一之偈:

 怀念吾友未之见 装饰美丽之花环

 须发优美善调制 吾友美乐多风情

乌闻之唱第二之偈:

 爪发生延长 为我事障碍

 遂招理发师 切取我毛发

尔时菩萨唱第三之偈:

 难得理发师 刈去汝毛发

 然于汝首上 锵锵鸣者何?

尔时乌唱次之二偈:

 潇洒青年人 首上挂宝珠

 我今学彼等 不思为浮薄

 美丽善调制 可羡此之髭

 我为汝作此 宝珠亦与汝

菩萨闻此唱第六之偈:

 宝珠美调髭 惟与汝相应

 呼汝我将行 最好不见汝

彼如是说已,彼往他之场所飞去,乌于是于彼处倒下而失命。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此乌是贪欲比丘,鸠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