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个体的发展都受到潜伏在我们无意识思维里的未知恐惧的影响,这是弗洛伊德的理念之一。这些强大的焦虑包括害怕惩罚、伤害或者无助,还有最糟糕的是害怕失去我们所依恋的人的尊重。无论是真是假,持有这种观点的大部分心理学家都只把这个理念应用于社交领域,他们认为智能领域太过直接和客观,不会涉及这些感受。但智能的发展同样也会依赖于对他人的依恋,也会涉及隐藏的恐惧和担忧。
之后,当我们讨论幽默和玩笑的本质时将会看到,社交和智能领域的失败所产生的后果是非常相似的。主要的不同之处就是,在社交领域只有其他人能告知我们违反了禁忌,而在智能领域,我们常常能探测到自己的缺陷。建塔的孩子因为放错了一块积木而毁掉整座塔的时候,不需要有人教,他就知道要抱怨。当某种悖论把一个有思维的孩子吞噬并卷入一场可怕的旋风时也不需要有人来告诉他,他自己就会因为没有达成某个目标而产生焦虑。举例而言,每个孩子一定都有过这样的想法:
嗯,10和11差不多,11和12也差不多,所以10和12差不多。
以此类推,如果这样算下去,10和100一定也差不多!
对成年人来说,这是一个愚蠢的笑话。但在年幼的时候,这种事情可能会引发自信危机和无助感。用更符合成年人思路的方式来叙述这件事是这样的:儿童可能会想,我看不出自己的推论有任何问题,却产生了糟糕的结果。我只是利用了一个很明显的事实而已,那就是如果A接近B,B接近C,那么A一定接近C。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错,所以一定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无论是否想得起来,我们曾经一定因为需要描绘大海和海洋之间并不存在的边界而感到苦恼。第一个想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的人是什么感觉呢?时间的起点之前是什么,空间的边界之外又是什么?“这句话是错的”这种能让思维感到眩晕的句子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是否有人会因为想起这些事而感到害怕。但是,就像弗洛伊德所说,这个事实可能只是一个线索,它表明有一个区域受到了审查。
如果人们曾经被可怕的思想伤害过,那为什么这些思想没有像情绪创伤一样,让我们产生恐惧症、强迫症或者类似的情况呢?我怀疑答案是它们其实做到了,只不过伪装了起来,我们没把它们当作病理问题。每个老师都见过并且厌恶这种情况,他们相信孩子可以学会某件事,但孩子就是坚定地拒绝学习:“我就是不会。我就是做不好。”有时,这可能表示他们在过去学会了以某种方式来避免因为失败而受到社会指责时所产生的羞愧和压力。但这也可能是对非社会压力的一种反应,这些压力源于无法自己处理某些特定的理念。今天,我们一般认为如果某个人很不幸地缺乏“天赋”和“才智”,智能不足是很正常的。与此相应,我们会说“那个孩子不太聪明”,就好像思维不足是某种注定的命运一样,所以它不是任何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