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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社会:从细胞到人工智能,人类思维的优雅解读》6.13 自我知识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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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全面地“了解自我”似乎预示着某种强大而美好的前景,但这种快乐的思想背后其实隐藏着谬误。思维如果想自我改变,了解自己的运行原理无疑是有帮助的。但这种知识也有可能轻易地毁掉自我,比如我们把笨拙的思维手指伸进精密的思维机器中去。我们的头脑会强迫我们去玩思维捉迷藏的游戏,是否也是因为这一点呢?

看看我们多倾向于去做冒险改变自我的实验,多么难以自拔地被毒品、冥想、音乐甚至谈话所吸引——这些都是强大的成瘾事物,可以改变我们的人格。只要承诺可以超越正常愉悦和奖励,人人都会为之着迷。

在普通的生活中,愉悦系统的制衡有助于我们的学习,从而让我们行为得体。举例而言,为什么就算一件事在开始时很有意思,但如果不断重复,我们还是会感到无聊?这似乎是我们愉悦系统的属性之一:如果没有足够的多样性,它们就倾向于感到厌腻。每台学习机器都必须有这样的保护机制,否则它们可能会陷入无尽的重复之中。我们很幸运,拥有这样的机制可以防止我们浪费太多时间,而且也很幸运,因为我们很难压抑这种机制。

如果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愉悦系统,就无须完成任何成就,只要不断制造成功的愉悦感就可以。那之后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是什么防止了这种干扰呢?我们的思维存在许多自我约束。举例而言,我们很难确定思维中正在发生什么。稍后,在谈论婴儿发展的时候我们就会看到,就算我们内在的眼睛可以看到内部正在发生什么,要想改变那些我们最想改变的智能体,也就是婴儿时期帮助我们形成持久理想自我的那些智能体,也是特别困难的。

这些智能体很难改变,是因为它们有着独特的进化起源。许多其他思维智能体的长期稳定性取决于我们对于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看法变化有多慢。如果我们的冒险冲动可以随意摆弄人格形成的基础,随机情况下,我们之中能幸存下来的人不多。这样做为什么不好呢?因为一个普通的“思维改变”如果导致了不好的结果是可以逆转的,但如果你改变了自己的理想自我,那就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理论认为每个人的成长都受到一些无意识需求的控制,这些需求包括取悦、安抚、反抗或终结父母的权威形象。然而,如果我们承认这些形象的影响力,可能会觉得它们太幼稚或者太没价值因此无法容忍,并且试图寻找一些更好的东西来代替它们。但是一旦放弃了所有这些与本能和社会之间的联系,之后我们用什么来代替呢?自创的目标可能更加反复无常,而最终我们每个人可能都只会沦为这些目标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