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正如追捕野鸡一样,想要围猎狮子必须先召集一批助猎者。亚伯·查普曼(Abel Chapman)在他 1908 年出版的大部头著作《论狩猎》(On Safari)中就叙述了下面这种人员的构成。
我们组织了一群中等规模的本地人——40 到 50 人之间,包括:搬运工、扛着施耐德式枪的非洲土著兵、猎人、负责搭帐篷的小伙子们和所谓的“远征狩猎队”或“旅行队”的一般成员。我们认为这些人会组成一支非常有用的助猎队,但是他们对于任务很难具备同样的热情。搬运工们有很多优点,但他们并不是天生的冒险家,也不再是真正的野蛮人。他们会穿各式各样的衣服,有机会就喝酒,也会算计需要给他们的头目上交多少卢比。而真正的未开化的人,绝不会做以上任何一件事。但他们不愿做助猎者的任何念头很快就在我们的“首领”——身材魁梧的玛吉塔尔(Maguiar)的强力劝说下烟消云散了,由于他在体力上有明显的优势,所以他的话就像法律一样能施行下去,无可辩驳。吃过早饭后,我们就在震耳欲聋的喧闹声中出发了。
可以用锣鼓、手鼓和拨浪鼓(把鹅卵石装到葫芦里制得)来制造声浪,其声势足以让最怠惰的沉睡的狮子惊醒。然后猎人要在助猎者身后相当远的地方匍匐前进,找到被噪音惊扰的狮子。敲击声由隐蔽地区传到空旷地区,可以把狮子驱赶到开阔地,利于射击。但是,在瞄准之前要首先确保猎人处于有利的条件。克莱夫·菲利普斯-沃利(Clive Phillipps-Wolley)在 1894 年所著的《大型猎物狩猎》(Big Game Shooting)一书中展现了传统的英国远征狩猎队中的大型猎物猎人是如何探知风向的。
“对森林之王狮子的袭击”选自《在南非腹地的五年打猎生活》(Five Years of a Hunter’s Life in the Far Interior of South Africa),罗尔林·戈登-卡明(Roualeyn Gordon-Cumming),1856。
……持续不断地探测风向是很有必要的。探测风向,最有效也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抓起一些沙子、尘土或是碎成粉末的树叶,然后松开手,使其自然落下。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风力较弱不会刮起尘土或枯叶的时候,烟斗或者点燃的火柴突然冒出的一阵烟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烟草烟雾的气味绝不可能吓跑猎物,因为如果野兽能觉察烟草味,可以肯定,它也能觉察到追猎者。从个人角度来讲,我就喜欢用烟斗来充当测风仪,在我所捕杀的猎物当中,一半以上都是我在嘴里叼着点燃的烟斗时开枪射击的。
但是,正如查普曼所说,能够辨认狮子的存在,即使它离你只有几米远,也是不小的成就。
在距离狮子 20 码①的地方,如此大的一只野兽一直躺在这样一小丛灌木里,我却浑然不觉,看起来是不可能的。我想,它们肯定是在我们没注意到的情况下逃走了,因此,我漫不经心地继续往前走,直到离右手边的灌木丛不到 10 码远,这时艾尔米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同时端起他随身携带的来复枪指向灌木丛的根部,悄声说:“快看!快看!狮子!开枪——它跳起来了!”我不得不再次承认,我什么也看不出来。我尽力睁大眼睛仔细搜寻,但是仍然无法从那片灌木丛里辨认狮子——除了较远的角落里那一小片单调的颜色之外,我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艾尔米对此非常肯定,而那片灌木丛也很小,离我们又近,因此我不顾一切地决定——也可能由于这位黑人视力远在我之上,让我感到有些羞愧——开枪。开枪后引起的反应绝对没错——那是我生平从未听到过的狂怒的咆哮。透过 Paradox 枪②冒出的浓烟,我看到狮子电击般站立起来,用力一跳。狮子的这个动作暴露了头和肩,没等它做出攻击,我就把第二颗子弹不偏不倚地打进了它肩后。这就排除了任何打斗的可能,这头野兽,虽然还在怒吼,却因为受了致命伤,趴到了另一边。
“追击中的黑犀牛”选自《在南非腹地的五年打猎生活》,罗尔林·戈登-卡明,1856。
正如查普曼所述,如果你想干净利落地杀死猎物,正确瞄准动物身上的部位至关重要。罗兰·沃德(Rowland Ward)的著作《冒险家手册》(Sportsman’s Handbook)(1923)给出的建议如下:
首先,对于猫族或者猫科动物,如果你非常确定目标,比如静止不动的狮子,射击最佳位置毫无疑问是脑部。狮子的大脑类似老虎的大脑,大约像苹果那么大,比颅骨小,头盖骨位于眼后 3~4 英寸的位置。心脏的位置也很容易辨别,当猎物侧对猎人的时候,瞄准肩后射击便可穿透其心脏。当它直冲向你的时候,最好的射击位置是头部偏右或者偏左一些,直穿肩部,这样你就能洞穿他的心脏或者有可能打断它的脊椎,另一方面,子弹可能纵向贯穿狮子使其瘫痪,或者子弹可能会——这是最重要的——击碎狮子的肩胛骨,防止狮子可能致使人丧命的跳起猛扑。
偶尔……
另一方面,杀死犀牛的最佳部位是射击脑部,射击脖子附近击碎脊柱或者击中心脏也勉强可以。
……而且实际上……
至于河马,根据观察,如果恰巧在这些动物浮出水面的时候射击,应该瞄准鼻孔上面的位置,射击那个地方一定能伤及脑部。中枪后,河马会沉到水里,过一到两小时,它的尸体才会浮起来;所需时间的长短主要取决于水温。
在狮子中了至少这样的三枪而伤残的情况下,仍建议务必谨慎,应该把棍棒或者石头投向狮子来确定它是真的死亡了。R. 戈登-卡明(R. Gordon-Cumming)在他 1850 年出版的《猎人南非游记》(A Hunter’s Life in South Africa)一书中提到,布尔人(Boer)会雇佣当地土著人朝受伤的狮子扔棍棒来判断它是否还有微动。直到一名倒霉的小男孩被选中可以用力拉拖狮子尾巴的时候(这个动作足以证明狮子是否还活着),猎人才会靠近。卡明提供了以下故事来警示后人。
在一次猎狮的过程中,一个布尔人下马射击,还没来得及再上马就被狮子猛撞到地上。但是,这只畜生并没有伤害他,而只是盯住他,猛烈摇动尾巴,同时冲着其他人咆哮。因为极度的惊慌恐惧,狩猎队的其他成员此时已经疾退到较远的地方。为了营救自己的同伴,他们并没有靠近狮子找到容易击中狮子的位置再开枪,而是从较远的位置开火射击。这个参加体育比赛般的行为导致的后果是他们并未击中狮子,而是击中了他们的同伴,这个人当场死亡。不久,狮子就离去了,也没人敢再追它,它逃掉了。
尽管有同伴牺牲,但狩猎应该以成功打死狮子而告终。然后,猎人就可以把他的战利品带回宿营地,开始剥皮并利用战利品进行装饰。
① 1 码约合 0.91 米。
② Paradox 枪是“霍兰与霍兰”公司(Holland&Holland)研制的,可以当作来复枪或者霰弹猎枪使用。这种枪对于印度和非洲猎人来说尤其好使,因为他们在一次狩猎中可能同时遇到大猎物和小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