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青海湖和德令哈的火车上,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身。坐在车窗边,望着天上那轮脆薄的明月。身上还在冷一阵热一阵地出汗,初上高原,就遇风寒,大病,好在后来症状有所减轻。
对面上铺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不知何故一阵又一阵哭泣。我把自己下铺的铺位让给了她,反正我也睡不着。其实真正让我睡不着的原因,还是那欲罢而又不能,已决然放弃却依旧难以割舍的贪恋。
中秋之夜,这样一轮明镜般高悬的圆月,谁说就不代表着悲欢离合、晴阴圆缺中那悲与离、阴与缺的另外一面呢?
2005-09-19
第一次,没有能够看到德令哈迷人的星空,只有一轮冰冷的寒月映照天幕上孤独的阴云。没有青绿色的草原,没有海子诗中的姐姐,只有茫茫的戈壁。没有一望无边的青色麦地。少许的青绿草色,还残存在一些坡地里,或是原野上。小麦和青稞已经成堆地堆放在了公路或居民家门前的场院上,有拖拉机嘟嘟地在上面来回碾着。油菜也曾看到,但也已经收割完毕,连枝带叶铺在地上,小孩子正在上面兴高采烈地跳着、踩着。
甚至是在青海湖,也没有看到那绵延至远方的雪山,没有看到碧绿的湖水中洁白的雪峰及金黄的油菜花的美丽倒影。季节已经错过了,天气也在下午变阴了,青海湖和德令哈,都不约而同给了我她们的另外一面。
其实刚到西宁的那天晚上,就开始头疼发烧,出汗,还伴着恶心呕吐。但是,我知道在海拔更高的高原上,夏天已经开始远去,也许单单为了风景,我也不应该走得更迟。那夜,我把药包里的药品,只要是能够治感冒的几乎每样都加量吃了一遍。早上起床,发现原本不结实的宾馆床单,从竖着的方向上裂开了三条长长的缝,它们首先被汗水濡湿,然后被发黏的身体在辗转中撕开。
我忐忑不安地到西宁人民医院做体检,血压显示正常、心跳也正常,只有低平烧。征询医生意见,走青藏线已无大碍。于是,心头大悦,回到宾馆再次服用感冒药,还有据说能抗高原反应的红景天。当晚,也就是中秋之夜,我就跳上了从西宁开往格尔木的火车。
我想好了,太阳将要落山时的温暖,是留给你的。暗淡和沉寂下来的湖色,才是留给我的;辽阔和远方是留给我的,那些极目远望的幸福猜想与欢笑,才是留给你的。/张迅_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