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抵达西宁。下了火车,出了站,在阳光下不停走路。路已无法记清,或远,或近。这是自己第一次来到青海。
蓦然想起,那次她回西宁老家,我还以她的名义,代她在她的博客上写字,编造关于西宁的所有文字。而此时,当我真正来到这里,这样一座让我感到无比亲近的城市,却又开始仿佛从熟稔变得陌生。
那时,我笑说,要“诚招三千喽啰,杀人放火,抢你做压寨夫人”,当然人家回应:“我一路走一路用梧桐叶子或者丁香花瓣做记号,或者把手指咬破,把血滴滴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面!”“要不干脆杀死我,溶一杯雪山上流下来的水,随便浇灌窗后一朵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不要很香,我会头晕。”
还记得曾经与她说到过一条向西、向西、向西的路,虽然那时所说的向西只是存在于地图上的一个很不确定的方向,十分模糊:蓝色的阳光、蓝色的湖、巍峨的雪山,还有好听的地名,比如说倒淌河、黑马河,还有果洛、黄河沿、通天河、玉树等等。
街道上,湟水边,伸手,轻轻碰触这里的阳光、空气与水,想着的是这城,这市,这人。
纠结的内心,其实已容不得再有一把锋利的刀刃前来宰割,可秋风骤起,阳光白亮,我分明看到秋风像是白花花的刀光,在内心深处,在路行的前方,一闪,又一闪。
2005-09-17
在一支爱喜的余味中,我来到青海,来到了西宁。能明显感觉到西宁的天气和北京相比已经凉了许多,但太阳仍然灿烂,以至毒辣、火暴。
我悄无声息地乘坐T151次火车夜渡黄河,再经过熟悉的西安、兰州到达西宁。那时,周末的北京夜晚喧嚣应该才刚刚开场,而我在动荡不安的车厢的晃动中,在一个大大的日记本上写着字迹扭捏的话,甚至包括路上万一遇到不测的种种交代。当时,我并不能分得清楚,我到底是在努力用行走的方式将她遗忘,还是想把我的爱意向她传达。
并不遥远的青海,西宁、塔尔寺以及青海湖,还有在车厢音乐中缓慢升起的黑马河,从纷繁的意念空间里飘摇而来。深夜,许多人都躺在床位上熟睡了,我却看着窗外月夜中的大地,听着火车撞击铁轨发出的哐当声响,怎么也睡不着。
并不是在所有的时间里都在回想她的样子,但是走在西宁繁华喧闹的街道上时,会时刻想起她的样子。在莫家街、水井巷,这里有南来北往的路人与当地居民,有青稞酒,甜奶茶,还有大块的牦牛肉、烤羊肉,这是我喜欢的,我坐在这里。还有酿皮、面皮、米皮,那是她喜欢的,可是她不坐在这里。
喝着味道有些怪怪的熬茶,可是她不坐在这里。风是清凉的,吹过颜色发黄的湟水河,这里的天气不像是夏天,可是她不坐在这里。
傍晚,站在湟水河桥上,徐徐的风把胳膊吹起一层毛糙的鸡皮疙瘩。河水静静地翻滚流淌,蓝色的阳光挥洒在城市上空。在阳光中,感到她就站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眨巴着闪亮的眼睛,一脸顽皮。或者闪现着俏丽的身影,在向着她童年的方向一路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