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是感觉笑林老师没经过老和病的过程,按相声界的术语来说,直接“找底”了,干净利落脆。
在我的脑子里,笑林老师还属于青壮年呢。去年我们一起在北京台录制节目,跟他聊天儿。我说起20世纪80年代初看他演出的盛况,他还面带得意之色。
那时候他是真火。“笑林广播电台”上了央视春晚,剧场里一亮歌喉,满堂皆彩。多大的腕儿在他后边演出,心里都发憷,怕接不住。
我师爷赵振铎先生跟笑林都在北京曲艺团,师爷20世纪50年代就红极一时,经常到中南海为中央首长演出。到20世纪80年代,已然有些过气,但仍是团里的顶梁柱。笑林要在团里挂头牌,一山难容二虎,二人矛盾不小,险些动起手来。
孰是孰非?时过境迁,无须评价。90年代中期,我师爷赵振铎先生“无常”的时候,笑林先生深夜就到家中吊唁,痛哭失声。矛盾纠纷,全是过眼烟云,一死百了,恩怨全消。
如今笑林先生也成故人,二位都是五十九岁走的,争来争去,打了个平手儿。西方极乐世界,二人久别重逢,是握手言欢呢,还是接着争头牌?
网上一查,侯耀文先生也是五十九岁走的。后来笑林先生调到铁路文工团,侯先生跟他也有争头牌之事。怎么都活了五十九岁呢?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各位五十八岁的读者,您好好活着,没事儿。
其实那个年代的演艺圈儿,大伙儿挣的钱都差不多。演员们争强斗胜是好事儿,这样才能出好作品,出大师。反正都挣那么多钱,争什么呀?都这么想,观众还有好节目看吗?
后来的北京曲艺团,我的老师李金斗先生调广播艺术团了,王谦祥、李增瑞调到煤矿文工团了,刘洪沂调到铁路文工团了,全都走了,没人跟笑林老师争了,按说笑林老师可以稳稳当当地坐头把金交椅了吧?没有,他觉着一个人儿玩儿没意思,便调到铁路文工团,跟侯耀文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