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两年,到了1996年,我跟付强又一次南下广州。这次可不是跑场子的民工,是到一家香港跟内地合资的影视公司做演员。也不是坐火车去的,坐飞机去的。
那时候不像现在,整天飞来飞去的,看见机场就烦。那阵子八年也坐不了一次飞机,所以把坐飞机当成一次享受,也当成长见识的机会。将来跟哥们儿聊天的时候,飞机里头什么样儿,给的什么吃的,喝的什么饮料,这些都是谈资。
买飞机票的时候就挑选了半天,要坐空中客车,一样的机票钱,坐大飞机合算。还得挑选中午或者晚上那班,能赶上顿饭,不吃白不吃。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机场,对机场的环境还不熟,怕转悠晕了,耽误了飞机。另外想提前换个靠窗的座位,能看看下面火柴盒似的楼房。
等候过安检的时候,眼睛紧盯着前面人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一会儿露怯。那时候的人对安检这类事情很陌生,曾经有某曲艺团领导,带领着演员去人民大会堂演出。来到安检通道,直接趴到了放包包的传送带上,他以为那是过人的地方那。
上了飞机,学着别人的样子扣好安全带。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座位上的各种按钮,全都试着按一按,下回再坐飞机就是老手了。想想马上就要在天上飞了,心中既激动又紧张。
说实话,飞机起飞的那一刻,确实有点儿手心发凉。中途有两次颠簸,更是让我心慌得不行。点饮料、打开小桌板、点餐,全都小心翼翼,生怕让人知道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坐飞机。
三个多小时的时光,在紧张、兴奋、好奇、满足中,飞快地度过了。
出了广州机场,人家有车来接。我也不像头一回来时候那样,怯生生的了。俨然感觉自己就是个港台大牌明星。汽车把我们拉到了广州东站附近的临河村口儿,下了车让我们拉着行李箱往村子里走,越走越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