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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瓶》春雪瓶 第二十回 宴上拔刀豪惊众眷 房中让剑情动鸾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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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雪瓶想着想着,马车忽然停下,她掀开车帘一看,已看到了“四海春”门前。她轻轻将仍睡靠在她肩上的德五奶奶摇醒,笑着对她说道:“老奶奶,我没有打断你的好梦吧!车已到了‘四海春’客栈,我该下车了。”

  德五奶奶揉揉眼睛,也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人说‘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我怎越老瞌睡越多了!”

  春雪瓶:“这也是一种福气,你老一定会长寿的。”

  德五奶奶高兴得笑眯了眼,说道:“你说话真中听,我好像吃了付补药似的。”她等春雪瓶跳下车后,又掀开车帘对她说道,春姑娘,没有事便常到我家来走走,别见外,我们都把你当成是亲人了。”

  春雪瓶迎着德五奶奶灿然一笑,说道:“我会来看望您的,老奶奶。我还要给您老送‘补药’来呢!”她随即又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然后才一转身,连蹦带跳地跑进客栈去了。春雪瓶回到内院,她感到自己满怀思绪还需要好好清理一下,便不去惊动蔡幺妹,径直回到西屋,掩上房门,换了衣服,独自坐到窗前,又将今天在王府发生的各种事情,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想着想着,她又站起身来,去到床前,把王爷赐给她的那柄宝剑从枕下取了出来,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着,回忆着。她没有认错,这柄剑确是八年前她母亲身边之物,然何王爷又说原是玉帅的故剑,并还说曾在玉帅身边佩带多年呢 ?是从玉帅身边落到母亲手里来的,还是从母亲身边落到玉帅手里去的?春雪瓶正在百思不解,蔡幺妹忽然推开房门跨进屋里来了。她一见春雪瓶便兴冲冲地说道:“我还以为德五奶奶又把你拉到她家去了呢,原来你却已经回来了。”

  春雪瓶连忙站身起来,含笑说道:“我感到有些闷倦,没去惊动蔡姑,便回屋静静来了。”

  蔡幺妹:“那王府虽然豪华,却也没甚好玩的,在那里只能使人感到闷倦,还不如我这小院自在。”她向春雪瓶正握在手里的宝剑看了一眼,略显惊异地问道:“怎么,又有谁要和你比试比试啦 ?”

  春雪瓶:“哪里,我只是取来赏玩赏玩罢了。”

  蔡幺妹随即把剑要了过去,反复看了一会,不禁十分慨叹的说道:“这剑也确是一柄好剑,只可惜玉帅一生荣贵也都是毁在这柄剑上。”

  春雪瓶不由全身一震,说道:“我在西疆时也曾听德老前辈谈起过这事,说有人将玉帅身边宝剑窃去充作兵符,把落入官兵手里的半天云又从肖准手里赚了出去,玉帅也因此获罪,才被罢职回京的。只是不知那柄被人窃去充作兵符的宝剑,是否就是这柄宝剑 ?”

  蔡幺妹:“定然就是这柄宝剑。”她见春雪瓶眼里流露着似仍未信的神色,忙又说道:“若不是这柄宝剑,然何又会到王爷手里!这正是当年玉帅的副将田项作为罪证送回京城来的。王爷是朝廷的军机大臣,主持各路兵马军务,皇上将玉帅失职的事情交他查办,这剑就一直作为证物留在王爷手里了。”

  春雪瓶听了不禁俯首沉吟,心里仍然不解。她明明记得当她还在稍解事时便见母亲身旁带有此剑,然何又会是玉帅到了西疆才被丢失的呢!若它原是玉帅之物,那就应在十几年前便已落到母亲手里的了。母亲又是如何从玉帅身边得到这柄宝剑的呢 ?至于它被用去充作兵符从肖准手里救出罗大伯的事情,春雪瓶倒也想起来了,就在罗大伯在塔城被擒,她随母亲回到艾比湖不久,一天,香姑忽然带着哈里木、艾弥尔、乌都奈还有马强等人闯进她母亲的房里来了。只见他们一个个都面露惊惶之色,她正想听听他们要对母亲说些什么,母亲却把她支出房外去了。她只好独自去到木栅门前游玩。
  
  一会儿,当香姑等人又从她家里出来时,她曾看见马强手里拿着她母亲那柄宝剑。为此,她当时也曾问过母亲,母亲只说了句“这与你无关,休要多问”。过了几天母亲便带着她离开了艾比湖,并在古尔图以北的沙丘上看到罗大伯已被哈里木他们救了出来,正飞马向艾比湖驰去,从此,她便再也没有在她母亲身旁见到过这柄剑了。春雪瓶回想起这段情景,心里便已经认定,那次马强将剑从母亲身边带去,定然就是为救罗大伯将剑充作兵符用的,春雪瓶由此又联想起她随着母亲在雪地上驰救玉帅的那幕情景,在她心里曾经产生过的“母亲只能是玉娇龙”的想法,立即又闪了起来。同时,与这柄宝剑的渊源也就有了关联,也就使人易解了。

  蔡幺妹见春雪瓶凝神沉思,久久不语,将剑递还给她,瞅着她问道:“你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听了我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后,担心这剑会成妨主不祥之物?”

  春雪瓶若有所思地:“佩带过它的人虽都各自遭到许多不幸,但它却又使半天云脱祸得福,事在人为,与宝剑何干!”

  蔡幺妹不由一怔,似觉她话里有话,却又不解她所指为何,只紧瞅着她,眼里充满疑诧的神色。

  春雪瓶已感到自己失言,忙又说道:“这剑在王爷身边已有八年,王爷不也是好好的吗!”

  蔡幺妹:“我和你的看法都一样,遇上不幸的事情,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去怪命怪运,甚至怪到房宅物件身上,都只不过是在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二人正谈着,刘泰保也进屋来了。他向春雪瓶问了一些在王府赏菊的情况后,忽又半打趣半认真地说道:“那天我在王府看姑娘比武时,就已经看出王妃对你显得特别喜爱的那种神情来了。今天请你进府赏菊,不知她赏赐点什么给你没有 ?”

  春雪瓶:“临出府时,她赐给了我一只玉镯,是从她手上褪下来的。”

  蔡幺妹忙说:“赐的也是一只玉镯?!快拿来给我看看。”

  春雪瓶对她话中所有“也是”二是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又不便探问,便忙走到床前,将适才褪放枕边的玉镯取来递给了她。蔡幺妹将玉镯拿在手里反复把玩了会,不禁将它举到刘泰保面前,显得十分惊叹地对他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样的玉镯呀 !是上色翡翠,通身碧绿,只有宫里才有这样的东西,可说是价值连城,一般平民百姓,就靠这只玉镯,一生都吃著不尽了。”

  刘泰保也拿过手去看了一会,忽有所触地问蔡幺妹:“听说王妃二十年前召见玉小姐时,赐给她的也是一只玉镯,你看这只比她那只如何?”

  春雪瓶一听刘泰保提到玉小姐,立即注意起来。

  蔡幺妹凝思片刻,说道:“我当时也只注视了下,并未细看,只记得玉小姐那只也是翡翠,碧绿碧绿的,与这只也差不多,不同的只是那翡翠玉镯上镶有镂花包金,精巧极了,也是无价之宝。”

  春雪瓶不由全身一震,她母亲手上戴的那只玉镯也正是碧绿色的翡翠玉石,也是镶包了镂花金的。她趁蔡幺妹递还玉镯给她时,只显得有些好奇地问道:“蔡姑是在哪儿见到过玉小姐手上那只玉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