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以幼科为最难,谓之哑科,谓其疾痛不能自陈说也,称黄帝之言曰:吾不能察其幼小为别是一家料理耳。
吾独谓不然。夫幼小者,精神未受七情六欲之攻,脏腑未经八珍五味之渍,投之以药,易为见功,犹膏粱之变难穷,而藜藿之腹易效也,何谓难乎。然古今辑是科书未有能善者,如《心鉴》之芜秽,《类萃》之粗略,《新书》则有古无今,《百问》则挂一漏万,皆行于世,未足为幼科准绳也,故吾辑为是编,而麻痘一门尤加详焉。平生聚麻痘书百数十家,率人所宝秘、千金不传者,然多猥陋,不足采择,益可以见世之无具眼矣。或曰,夫人之病,无论男女长幼,未有能越五脏者也,子于它科不分五脏,而独幼科分之何居?曰正以精神未受七情六欲之攻,脏腑未经八珍五味之渍,独有脏气虚实胜乘之病耳,粗工不能精究而臆指之曰,此为内伤,此为外感,此为痰,此为惊,此为热,妄投汤丸,以去病为功,使轻者重,重者死,亦有不重不死,幸而得愈者,然已伤其真元,夭其天年矣,吾之独分五脏,以此也。大中丞沈太素公,从大梁寄余俸金百,以助刻费,而是书稿适成,遂鸠工刻之,又逾年,始竣,因序而识之,使后之人有考焉。
时万历三十五年在丁未夏五十又三日念西居士王肯堂宇泰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