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战初完时,欧洲街市上的装木脚的,可就太多了。一天晚上,小客栈里的同居的,齐集在客堂中跳舞;不跳舞的只是我们几个不会的,和一位装木脚的先生。灯光闪红了他们的欢笑的脸,琴声催动了他们的跳舞的脚。他们欢笑的忙,跳舞的忙,把世界上最快乐的空气,灌满了这小客店里的小客堂。我呢?……我还是多抽一两斗烟,把我从前的欢乐思想;我还是把我的木脚在地板上点几下板,便算是帮同了他们快乐,便算是我自己也快乐了一场。一九二〇,三,二七,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