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孚公本名致福,改名福清,光绪辛未由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后来改放外官,这里还是散馆就外放,弄不大清楚,须得查家谱,但据平步青说,他考了就预备卷铺盖,说反正至少是个知县。最初选的是四川荣昌县,他嫌远不去,改选江西金溪县。翰林外放知县在前清叫作老虎班,是顶靠硬的,得缺容易,上司也比较优容,可是因此也容易闹出意见来,介孚公当然免不了这一例。那时上司大概不是科甲出身,为他所看不起,所以不久就同抚台闹了别扭,不知道做了多少年月,终于被参劾,被改为教官。他不情愿坐冷板凳去看守孔庙,便往北京考取内阁中书,一直在做京官,到了癸巳年丁忧,才告假回家去。
他在北京的情形现在已不能知道,偶然在王继香日记中庚寅这一册里看见有些记事,可作资料。如七月十一日项下云,“周介孚柬招十三饮。”十三日下午云,“飞鞚出海岱门,循城根至前门,令经南大街至骡马市,马疲泥涩,仆坐不动,怒叱之。久之始至广和居,则周介夫(原文如此)果已与客先饮,同席者汪笙叔鲍敦夫戚升淮陶秀充,略饮即饭,不烟而回。强敦夫同车,托词而止,及余车回,敦夫方步入门,盖敦以介夫境窘,故不坐车,而诘之则仍以他词饰,可谓诈矣。”介孚公在北京于同乡中与吴介唐鲍敦夫似还要好,王子献便不大谈得来,看日记中口气可知,但如介孚公的日记尚在,那么在那里面对于这些人他也一定是说的很不客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