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宪大夫工曹判书集贤殿大提学知经筵春秋馆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郑麟趾奉敎修。
徐弼。
○徐弼利川人性通敏。 始以刀笔进累官至大匡内议令。 光宗赐宰臣王咸敏皇甫光谦及弼金酒器弼独不受曰: "臣谬居宰辅已 宠恩又赐金器愈惧踰分且服用明等衰奢俭关理乱。 臣用金器君将何用 " 光宗曰: "卿能不以宝为宝予当以卿言为宝。" 弼尝进见曰: "愿上莫赏无功无忘有功。" 光宗 然。 翼日遣近臣问有功无功者为谁对曰: "有功者元甫式会是也无功者若辈是也其以此奏。" 时光宗厚待投化汉人择取臣僚第宅及女与之。 一日弼奏曰: "臣居第稍宽愿以献焉。" 光宗问其故对曰: "今投化人择官而仕择屋而处世臣故家反多失所。 臣愚诚为子孙计。 宰相居第非其有也及臣之存请取之。 臣以禄俸之余更营小第。 庶无后悔。" 光宗怒。 然卒感悟不复夺臣僚第宅。 又内廐马死光宗欲罪主者弼引孔子不问马之说争之主者得免。 其 如此。 十六年卒年六十五。 谥贞敏累赠三重大匡太师内史令后配享光宗庙庭。 子廉熙英熙自有传。
崔承老[*(崔)齐颜]。
○崔承老庆州人父殷含仕新罗至元甫。 久无嗣祷而生承老。 性聪敏好学善属文。 年十二太祖召见使读论语甚嘉之赐 盆命隶元凤省学生赐鞍马例食二十硕。 自是委以文柄。 成宗元年为正匡行选官御事上柱国。 时王求言承老上书曰: "臣生长草野性 愚暗且无学术幸値明时久 近职累窃殊荣虽微长策可以匡时犹有片心期于报国。 窃见开元史臣吴兢撰进贞观政要欲劝玄宗勤修*大宗{太宗}之政盖以事体相近不出一家而其政休明可为师范也。 臣伏见太祖之创业垂统所谓祖有功也诸宗之嗣位守成所谓宗有德也。 祖旣有国有家以启子孙之福庆宗乃或兴或废未免一时之过愆所以然者政有理荒事有善恶多不愼终如始至于危乱是诚可痛也。 自我太祖开国以来臣所及知者皆诵在臣心。 令谨录五朝政化善恶之*迹可鉴可戒者条奏以闻。 伏审我太祖神圣大王之御极也时当百六运 一千。 当初 乱夷凶天生前主而假手在后膺图受命人知圣德以归心。 于是値金 自灭之期乘丙鹿再兴之运不离乡井便作阙庭。 定辽浿之惊波得秦韩之旧地十有九载统一 瀛可谓功莫高矣德莫大焉。 若契丹者与我连境宜先修好而彼又遣使求和我乃絶其交聘者。 以彼国尝与渤海连和忽生疑贰不顾旧盟一朝殄灭故太祖以为无道之甚不足与交。 所献骆驼亦皆 而不畜其深策远计防患乎未然保邦于未危者有如此也。
渤海旣为丹兵所破其世子大光显等以我国家举义而兴领其余众数万户日夜倍道来 。 太祖悯念尤深迎待甚厚至赐姓名又附之宗籍使奉其本国祖先之 祀其文武 佐以下亦皆优沾爵命。 其急于存亡继絶而能使远人来服者又如此也。 百济甄萱凶悖好乱杀主虐民。 太祖闻之不遑寝食行师讨罪卒成匡复其不忘旧主定倾扶危者又如此也。 自新罗之季至我国初西北边民每被女眞蕃骑往来侵盗太祖断自宸衷遣一良将鎭之不劳寸刃反令蕃众来归自是塞外尘淸边境无虞。 其知人善任柔远能迩者又如此也。 新罗君臣以运尽数穷自求归化让至再三然后许之东自溟州至兴礼府其*闲百十余城莫不怀于有仁应时来服。 其能以礼让而人无不服者又如此也。 唯南平百济不得已而用兵。 凡大兴师前后数次然旌麾之下戎马之前或有临阵投降或有望风 伏。 虽交锋刃不欲杀伤可谓仁者无敌也。 及甄萱积恶数十余年然后终为逆 所囚逃 于我而请兵诛逆。 *大祖{太祖}闻之厚礼迎致及其殒没亦优赙赠。 其道贯幽明义周存没者又如此也。 平百济车驾入城哀恤穷民厚加慰谕下令诸军秋毫无犯。 且南北久分新旧又别太祖抚之如一终始不 。 其含弘宽简又如此也。
自成一统以来勤政八年事大以礼交邻以道居安无逸接下思恭。 贵道德崇节俭卑宫室而期于粗庇风雨恶衣服而取其但御寒暑。 好贤乐善舍己从人。 恭俭礼让之心发于天性 生长民*闲备尝艰险众人情伪无不具知万事安危亦能先见。 所以赏罚不失其时邪正不同其路知其劝惩之道得帝王之体者又如此也。 加以知人不失其才御下必得其力任贤勿贰去邪勿疑。 尊释敎重儒术为君之令德斯备有国之嘉猷可遵。 但以创业之初致平日浅宗庙社稷且未光崇礼乐文物犹多阙乏凡百官司之品式及诸内外之规仪未及修定忽遗弓剑盖国人之不幸寔天道之难谌深可惜也。
惠宗久在东宫累经监抚尊礼师傅善接宾僚。 由是令名闻于朝野及初卽位众举欣然。 时有人 定宗兄弟谓有异图惠宗闻而不* 亦无所问。 恩遇愈 待之如初故人皆服其大度。 旣而不修德政过惜身命左右前后常以甲士相随盖为疑人太甚大失为君之体加以偏赏将士恩泽不均。 故内外怨嗟人心 贰。 又卽位踰年便致沈 床枕之*闲淹延岁月。 于是朝臣贤士不获近前乡里小人常居卧内厥疾弥笃嗔 日增。 三年之*闲民不见德至于晏驾之日粗得免其横祸可不痛哉
定宗在藩邸时早有令闻。 及惠宗寝疾弥留宰臣王规等潜有所图窥 王室。 定宗先认之密与西都忠义之将定计而为备。 及内难将作卫兵大至故奸计不成群凶受诛。 虽由天命亦在人谋岂不伟欤自定宗至今三十有八年其*闲洪祚之不絶亦定宗之力也。 定宗旣以连枝得继夙夜孜孜锐情求理。 或燃烛而引见朝士或 食而听断万机。 故卽位之初人皆相庆。 及乎误信图谶决议迁都。 又天性刚毅固执不移暴征作役劳动人夫。 虽上虑为然乃群情不服。 怨 由是而兴 应速于影响未及西迁永辞南面诚可痛也。
光宗以英奇之表岐 之姿偏承太祖之眷怜亲受定宗之顾命 原袭庆凤 传华礼有加于接下鉴不失于知人。 不阿亲贵而常抑豪强无 贱而惠鲜鳏寡。 自卽位之年至于八载政敎淸平刑赏不滥。 及双冀见用以来崇重文士恩礼过 。 由是非才滥进不次骤迁未浃岁时便为卿相或连宵引见或继日延容。 以此图欢怠于政事军国要务壅塞不通酒食 游联 靡絶。 于是南北庸人竞愿依投不论其有智有才皆接以殊恩殊礼。 所以后生争进旧德渐衰。 虽重华风不取华之令典虽礼华士不得华之贤才。 于百姓则益消膏血之资于四方则剩得浮虚之誉。 因此不复忧勤庶政而接见宾僚故猜忌日深都兪日阻时政得失无敢言者加以酷信佛事过重法门常行之斋设旣多别愿之焚修不少。 专求福寿但作祷祈穷有涯之财力造无限之因缘自轻至尊好作小善。 又于出入宴游莫不穷奢极侈以其目前无事将谓法力使然凡所作为不欲悛改。 宫室必踰于制度服食须极于珍纤。 土木之功不以时伎巧之作无休日。 略计常时一岁之费足为太祖十年之费。 又及末年多杀无辜。 臣愚以为若使光宗恒思恭俭节用勤政如初岂其禄命不永 得享年五十而已哉其不克终诚为可惜也。 自庚申至乙亥十六年*闲奸凶竞进谗毁大兴君子无所容小人得其志遂至子逆父母奴论其主上下离心君臣解体。 旧臣宿将相次诛夷骨肉亲姻亦皆 灭。 而 惠宗之克全兄弟定宗之能保邦家若论恩义可谓重也两朝皆唯有一子亦不使保其性命非但不报其德亦复深结其寃。 又至末年于己一子亦生疑忌。 故景宗方在东宫每不自安幸而得嗣其位。 嗟乎何其善于前而早得令名不善于后乃至斯乎深可痛也。
景宗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门外之事不曾见知但以天性聪明当其光考末年能免悔尤得嗣天位。 及其嗣位焚积年谗毁之书放累岁无辜之狱寃愤悉除朝野称庆。 但以不 政体专任权豪害及宗亲。 咎征先见后虽觉悟责无所归。 自此邪正不分赏刑不一。 未及于理复倦于勤遂至色荒喜观乡乐继以博奕终日无厌。 左右唯中官内 而已。 由是君子之言无自而入小人之语有时而从。 亦早有美名而晩无令德所谓: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忠臣义士谁不痛之此乃圣上亲所见知者也。 然景宗亦有足称美者焉。 盖其当初 疾未及危笃遂于卧内引见圣上执手与言付嘱军国不唯社稷之福亦是人民之幸也。 唯惠景二宗嗣位皆自春宫人无异望至于兄弟之*闲非有分明付托则争端必起。 惠宗两年寝疾而终有子曰兴化郞君而年少又不能嘱后事于诸弟。 定宗自被群臣翊戴以纂大业临终亦早传位于光宗以安宗社。 定景二宗之遗命可谓明矣。 又曾见惠定光三宗相继之初百事未宁之际两京文武半已杀伤。 属光宗末年世乱谗兴凡系刑章多是非辜历世勋臣宿将皆未免诛锄而尽及景宗践祚旧臣之存者四十余人耳其时亦有人遇害众多皆是后生谗贼诚不足惜。 唯天安鎭州二郞君本皇家之枝叶也光宗犹自宽容竟不置之于法至景宗朝足为藩屛却被权臣之贼害没为地下之寃魂在于宗盟宁不痛惜先朝不保永年多因此祸后世可以为鉴诫。
伏惟殿下以上圣之德遇中兴之期因先君逊让之恩纂列圣 鸿之业。 无一物不乐其生无一夫不获其所。 内外同欢人神相庆。 所谓天授人与者也。 圣上若克遵太祖之遗风何异玄宗追慕文皇之故事耶圣上又能取舍四朝之近事则惠宗有保全骨肉之功可谓友于之义也。 定宗先知乱萌克定萧墙之难而再安宗社传授至今可谓智谋之明也。 光宗八年之理可方三代又朝廷仪制颇有可观所谓善否之均也。 景宗放先朝寃狱数千烧积年谗毁之文所谓宽仁之至也。 凡四朝为政之*迹大略如是圣上宜取其善者而行之见其不善而诫之除不急之务罢无善之劳但要君安于上民悦于下。 因善始之心虑克终之美日愼一日虽休勿休虽贵为君主而不自尊大富有才德而不自骄矜唯敦恭己之情不絶忧民之念则福不求而自至 不禳而自消圣寿胡不万年王业岂唯百世而已哉
臣虽愚昧 职枢机旣奏陈之有心又 避之无路谨录鄙怀不出时务计二十有八条随状别封以进。 我国家统三以来四十七年士卒未得安枕粮饷未免 费者以西北邻于戎狄而防戍之所多也。 愿圣上以此为念。 夫以马歇滩为界太祖之志也鸭江边石城为界大朝之所定也。 乞将此两处断于宸衷择要害以定疆域。 选土人能射御者充其防戍又选其中二三偏将以统领之则京军免更戍之劳刍粟省飞挽之费矣。 窃闻圣上为设功德斋或亲 茶或亲磨麦臣愚深惜圣体之勤劳也。 此弊始于光宗崇信谗邪多杀无辜惑于浮屠果报之说欲除罪业浚民膏血多作佛事或设毗卢遮那忏悔法或斋僧于球庭或设无遮水陆会于归法寺。 每値佛斋日必供乞食僧或以内道场 果出施 者或以新池* 口与摩利山等处鱼梁为放生所一岁四遣使就其界寺院开演佛经又禁杀生御厨肉膳不使宰夫屠杀市买以献。 至令大小臣民悉皆忏悔担负米谷柴炭 豆施与中外道路者不可胜纪。 然以旣信谗 视人如草莽诛杀者堆积如山常竭百姓膏血以供斋设。 当是时子背父母奴婢背主诸犯罪者变形为僧及游行 乞之徒来与诸僧相杂赴斋者亦多有何利益今圣上在位所行之事与彼不同但此数事只劳圣体无所得利愿正君王之体不为无益之事。 我朝侍卫军卒在太祖时但充宿卫宫城其数不多及光宗信谗诛责将相自生疑惑增益军数简选州郡有风彩者入侍皆食内厨。 时议以为繁而无益至景宗朝虽稍 削 于今时其数尙多伏望遵太祖之法但留骁勇者余悉罢遣则人无嗟怨国有储积。 圣上以酱酒 羹施与行路臣窃谓圣上欲效光宗消除罪业普施结缘之意此所谓小惠未遍也。 若明其赏罚征恶劝善足以致福。 如此碎事非人君为政之体乞罢之。 我太祖情专事大。 然犹数年一遣行李以修聘礼而已今非但聘使且因贸易使价烦 恐为中国之所贱。 且因往来败船殒命者多矣请自今因其聘使兼行贸易其余非时买卖一皆禁断。 凡佛宝钱谷诸寺僧人各于州郡差人勾当逐年息利劳扰百姓请皆禁之。 以其钱谷移置寺院田庄若其主典有田丁者幷取之以属于寺院庄所则民弊稍 矣王者之理民非家至而日见之。 故分遣守令往察百姓利害我圣祖统合之后欲置外官盖因草创事烦未遑。 今窃见乡豪每假公务侵暴百姓民不堪命请置外官。 虽不得一时尽遣先于十数州县幷置一官官各设两三员以委抚字。 伏见圣上遣使迎屈山僧如哲入内臣愚以为哲果能福人者其所居水土亦是圣上之有朝夕飮食亦是圣上之赐必有图报之心每以祝厘为事何烦迎致然后敢施福耶 者有善会者规避 役出家居山光宗致敬尽礼。 卒之善会暴死道傍曝露其尸。 如彼凡僧身且取祸何暇福人请放哲还山免致善会之讥。 新罗之时公卿百僚庶人衣服鞋袜各有品色。 公卿百僚朝会则着公 具穿执退朝则逐便服之庶人百姓不得服文彩所以别贵贱辨尊卑也。 由是公 虽非土产百僚自足用之。 我朝自太祖以来勿论贵贱任意服着官虽高而家贫则不能备公 虽无职而家富则用绫罗锦绣。 我国土宜好物少而 物多。 文彩之物皆非土产而人人得服则恐于他国使臣迎接之时百官礼服不得如法以取耻焉。 乞令百僚朝会一依中国及新罗之制具公 穿执奏事之时着 靴丝鞋革履庶人不得着文彩纱 但用紬绢。 臣闻僧人往来郡县止宿馆驿鞭挞吏民责其迎候供亿之缓吏民疑其衔命畏不敢言。 弊莫大焉自今禁僧徒止宿馆驿以除其弊。 华夏之制不可不遵。 然四方习俗各随土性似难尽变。 其礼乐诗书之敎君臣父子之道宜法中华以革卑陋其余车马衣服制度可因土风使奢俭得中不必苟同。 诸岛居民以其先世之罪生长海中土无所食活计甚难。 又光禄寺征求无时日至穷困。 请从州郡之例平其贡役。 我国春设燃灯冬开八关广征人众劳役甚烦愿加 省以 民力。 又造种种偶人工费甚多一进之后便加毁破亦甚无谓也。 且偶人非凶礼不用西朝使臣尝来见之以为不祥掩面而过愿自今勿许用之。 易曰: '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 语曰: '无为而治者其舜也欤。 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 圣人所以感动天人者以其有纯一之德无私之心也。 若圣上执心 谦常存敬畏礼遇臣下则孰不 竭心力进告谋猷退思匡赞乎。 此所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者也。 愿圣上日愼一日不自骄满接下思恭 或有罪者轻重 论如法则*大平之业可立待也。 太祖除内属奴婢在宫供役外出居外郊耕田纳税至光宗多作佛事役使日繁乃征在外奴婢以充役使内宫之分不足支给幷费仓米及乎圣朝弊犹未除。 且内廐养马数多 费甚广民受其害。 如有边患粮饷不周愿圣上一依太祖之制酌定宫中奴婢廐马之数余悉分遣于外。 世俗以种善为名各随所愿营造佛宇其数甚多。 又有中外僧徒欲为私住之所竞行营造普劝州郡长吏征民役使急于公役民甚苦之愿严加禁断以除百姓劳役。 礼云: '天子堂九尺诸侯堂七尺。' 自有定制。 近来人无尊卑苟有财力则皆以营室为先。 由是诸州郡县及亭驿津渡豪右竞构大屋踰越制度非但尽一家之力实劳百姓其弊甚多。 伏望命礼官酌定尊卑家舍制度令中外遵守其已营造踰制者亦令毁撤以戒后来。 写经塑像只要传久何用珍宝为饰以启盗贼之心古者经皆黄纸且以 檀木为轴其肖像不用金银铜铁但用石土木。 故无窃毁者新罗之季经像皆用金银奢侈过度终底灭亡使商贾窃毁佛像转相卖买以营生产。 近代余风未殄愿加严禁以革其弊。 昔晋德衰而栾 胥原狐续庆伯降在 隶我三韩功臣子孙每宥旨必云褒录而未有受爵者混于 隶新进之辈多肆凌侮怨咨以兴。 且光宗末年诛黜廷臣世家子孙未得承家请从累次恩宥随其功臣等第录其子孙。 又庚子年田科及三韩后入仕者亦量授阶职则寃屈得伸而 害不生矣。 崇信佛法虽非不善然帝王士庶之为功德事实不同若庶民所劳者自身之力所费者自己之财害不及他。 帝王则劳民之力费民之财。 昔梁武帝以天子之尊修匹夫之善人以为非者以此。 是以帝王深虑其然事皆酌中弊不及于臣民。 臣闻人之祸福贵贱皆 于有生之初当顺受之 崇佛敎者只种来生因果鲜有益于见报理国之要恐不在此。 且三敎各有所业而行之者不可混而一之也。 行释敎者修身之本行儒敎者理国之源修身是来生之资理国乃今日之务。 今日至近来生至远舍近求远不亦谬乎人君惟当一心无私普济万物何用役不愿之人费仓库之储以求必无之利乎昔德宗妃父王景先驸马高恬为圣寿延长铸金铜佛像献之德宗曰: '朕以有为功德谓无功德。' 还其佛像于二人。 是其情虽不实然欲令臣民不得作无利事者如此。 我朝冬夏讲会及先王先后忌斋其来已久不可取舍其它可 者请 之若不得 。 则依月令所说: '五月中气阴阳争死生分君子斋戒处必掩身无躁止声色薄滋味节嗜欲定心气百官静事无刑以定晏阴之所成十一月中气阴阳争诸生荡君子斋戒处必掩身无躁去声色禁嗜欲安形性事欲静以待阴阳之所定。' 此时则可以停之。 何也极寒则役使者苦而食物不精洁极热则汗出淋 或误伤群 斋供不净洁有何功德且今日作善来日未必获善报以此而观莫如修政敎。 请以一年十二月分半自二月至四月自八月至十月政事功德 半行之自五月至七月自十一月至正月除功德专修政事逐日听政宵 图治。 每日午后乃用君子四时之礼修令安身。 如此则顺时令安圣体 臣民之劳苦岂不为大功德乎语曰: '非其鬼而祭之* {谄}也。' 传曰: '鬼神非其族类不享。' 所谓* {淫}祀无福。 我朝宗庙社稷之祀尙多未如法者其山岳之祭星宿之醮烦渎过度所谓: '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 虽圣上斋心致敬固无所怠然其享官视为寻常事厌倦而不致敬则神其肯享之乎昔汉文帝凡祭祀使有司敬而不祈。 其见超然可谓盛德也。 如使神明无知则安能降福若其有知私己求媚君子尙难悦之 神明乎! 祭祀之费皆出于民之膏血与其力役。 臣愚以为若息民力而得欢心则其福必过于所祈之福愿圣上除别例祈祭常存恭己责躬之心以格上天则灾害自去福禄自来矣。 本朝良贱之法其来尙矣。 我圣祖创业之初其群臣除本有奴婢者外其它本无者或从军得 或货买奴之。 圣祖尝欲放 为良而虑动功臣之意许从便宜。 至于六十余年无有控诉者逮至光宗始令按验奴婢辨其是非于是功臣等莫不嗟怨而无谏者大穆王后切谏不听贱隶得志凌轹尊贵竞构虚伪谋陷本主者不可胜纪。 光宗自作祸胎不克 絶至于末年枉杀甚多失德大矣。 昔侯景围梁台城近臣朱 家奴踰城投景。 景授仪同其奴乘马披锦袍临城呼曰: '朱 仕宦五十年方得中领军我始仕侯王已为仪同。' 于是城中 奴竞出投景台城遂陷。 愿圣上深鉴前事勿使以贱凌贵于奴主之分执中处之。 大抵官贵者识理鲜有非法官卑者苟非智足以饰非安能以良作贱乎惟宫院及公卿虽或有以威势作非者而今政镜无私安能肆乎幽 失道不掩宣平之德吕后不德不累文景之贤。 唯当今判决务要详明 无后悔前代所决不须追究以启纷 。"
承老见王有志而可与有为乃进此书余六条史逸。 二年转门下侍郞平章事上章辞不允七年拜门下守侍中封淸河侯食邑七百户。 累表乞致仕皆不允。 八年卒谥文贞年六十三。 王恸悼下敎褒其勋德赠太师赙布一千匹面三百硕粳米五百硕乳香一百两脑原茶二百角大茶一十斤。 穆宗元年配享成宗庙庭德宗二年加赠大匡内史令。 子肃。
肃子齐颜事显德靖文四朝官至太师门下侍中。 及疾笃文宗亲临问疾齐颜具服拜谢翼日卒辍朝三日谥顺恭制曰: "故侍中崔齐颜一子虽年未及仕可特授八品职赐名继勋以示优眷。" 宣宗三年配享文宗庙庭。 初太祖信书训要失于兵 齐颜得于崔沆家藏以进由是得传于世。
双冀。
○双冀后周人仕周为武胜军节度巡官将仕郞试大理评事。 光宗七年从封册使薛文遇来以病留及愈引对称旨光宗爱其才表请为僚属。 遂擢用骤迁元甫翰林学士。 未逾岁授以文柄时议以为过重。 九年始建议设科遂知贡举以诗赋颂策取进士甲科崔暹等二人。 明经三人卜业二人自后屡典贡举奬劝后学文风始兴。 十年父侍御哲时为淸州守闻冀有宠随回使王兢来拜佐丞此后史逸。
崔亮。
○崔亮庆州人性宽厚能属文。 光宗朝登第为攻文博士。 成宗在潜邸引为师友及卽位遂加擢用甚 人望累授左散骑常侍 知政事兼司卫卿以疾解官。 旣而王谓左右曰: "亮在告百日御事选官依例请解职朕已允之。 然念亮自我潜邸竭其忠贞以匡 昧言念勋劳未敢忘也。" 乃命复职未几拜门下侍郞迁内史侍郞兼民官御事同内史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 十四年卒王痛悼赠太子太师赙米三百石麦二百石脑原茶一千角以礼葬之。 谥匡彬后配享成宗庙庭累赠太尉太保太师内史令三重大匡。 子元信元佐元亿元伟元*侃元保元俊。 元信擢甲科历户部侍郞礼宾卿。 显宗朝与李守和如宋贺正及还以奉使污辱坐流。
韩彦恭。
○韩彦恭湍州人父聪礼光禄少卿。 彦恭性敏好学。 光宗朝年十五属光文院书生未几为本院承事郞转内承旨。 请赴进士举不第进累内议承旨舍人。 成宗时再转刑兵二官侍郞如宋谢恩宋以彦恭仪容中度授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兵部尙书兼御史大夫。 彦恭奏请大藏经帝赐藏经四百八十一函凡二千五百卷。 又赐御制秘藏诠逍遥莲花心轮。 还王授御史礼官侍郞判礼宾省事。 彦恭奏: "宋枢密院卽我朝直宿员吏之职请置其官。" 于是始设中枢院置使副各二人以彦恭为副使俄转为使殿中监知礼官事进 知政事上柱国。 穆宗卽位授内史侍郞平章事四年拜门下侍中。 王巡省州郡至长湍县谓彦恭曰: "此卿本贯也念卿功劳可升为湍州。" 时全用钱币禁 布民颇患之。 彦恭上* 论其弊王纳之。 后累加特进开国侯食邑一千户监修国史赠其父聪礼内史令。 王尝幸平州日暮寒甚。 驻辇道傍 飮不行彦恭进曰: "臣等醉饱柰军士何 " 王嘉之赐貂鼠 。 趣驾入行宫。 遇事直言多类此。 六年彦恭病王赐医药及车二乘往浴温泉命州县供给。 疾笃遣近臣问疾又赐廐马三匹以资祈祷。 竟不愈明年卒年六十五。 讣闻王悼甚赙米五百石麦三百石布一千二百匹茶二百角赠内史令谥贞信以礼葬之。 显宗十八年配享穆宗庙庭德宗二年加赠太傅子祚。
柳邦宪。
○柳邦宪全州承化县人登第事成宗为礼部侍郞。 穆宗朝授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十二年拜门下侍郞平章事卒辍朝三日。 谥贞简。 性仁恕虽在仓卒未尝疾言遽色。 不事产业在* {谏}官或责以久不言徐对云: " 以为直非吾所取。"
金审言。
○金审言静州灵光县人。 初从常侍崔暹学。 暹坐寐梦审言顶上出火气属于天心。 异之妻以女。 成宗朝登第进累右补阙兼起居注。 九年七月上封事王下敎褒奬曰: "朕自御洪图思臻盛业内设百寮外分牧守无旷分忧之任欲施利俗之方。 柰 人之庸昧想政敎之陵夷。 昨省右补阙兼起居注金审言所上封事二条其一曰: '周开盛业姬旦上无逸之篇唐启中兴宣宗制百僚之诫。 按说苑六正六邪文曰夫人臣之行有六正六邪行六正则荣犯六邪则辱。 何谓六正一曰: 萌芽未动形兆未见明然独见兴亡之机预禁乎未然之前使主超然立于显荣之处。 如此者圣臣也; 二曰: 虚心白意进善通道勉主以礼义谕主以长策将顺其美匡救其恶。 如此者良臣也; 三曰: 夙兴夜寐进贤不懈数称往古之行事以励主意。 如此者忠臣也; 四曰: 明察成败早防而救之转祸为福使君终己无忧。 如此者智臣也; 五曰: 守文奉法任官职事辞禄让赐飮食节俭。 如此者贞臣也; 六曰: '国家昏乱所为不谀敢犯主之严颜面言主之过失。 如此者直臣也是为六正。 何谓六邪。 一曰: 安官贪禄不务公事与世沈浮左右观望。 如此者具臣也; 二曰: 主所言皆曰善主所为皆曰好隐而求主之所好而进之以快主之耳目偷合苟容与主为乐不顾其后害。 如此者谀臣也; 三曰: 中实阴 外貌小勤巧言令色妬善嫉贤所欲进则明其善而隐其恶所欲退则明其过而匿其美使主赏罚不当号令不行。 如此者奸臣也; 四曰: 智足以饰非辩足以行说内离骨肉之亲外构乱于朝廷。 如此者谗臣也; 五曰: 专权擅势以为轻重私门成党以为富家擅矫主命以自贵显。 如此者贼臣也; 六曰: * {谄}主以 邪陷主于不义朋党比周以蔽主明白黑无别是非无*闲使主恶布于境内闻于四邻。 如此者亡国之臣也是谓六邪贤臣处六正之道不行六邪之术。 故上安而下理。 又按汉书刺史六条政一则察民庶疾苦失职者二则察墨绶长吏以上居官政者三则察盗贼民之害及大奸猾四则察田犯律四时禁者五则察民有孝悌廉洁行修正茂才异者六则察吏不簿入钱谷故散者请将六正六邪文及刺史六条 委攸司于二京六官诸署局及十二道州县官厅堂壁各写其文出入省览以备龟鉴。' 其二曰: '设职分司帝王令典开都列邑古今通规。 我国家以西京境压鲸津地连 塞写金汤而设险模铁瓮以筑城署百官置万户分司文武甚多而廉耻者无人荐奏非违者无人 弹泾渭同流熏 一致。 请依唐东都置知台御史例分司宪一员使得 理则下情上达黜陟惟明物泰时雍非朝卽夕。' 所奏如是予甚嘉之。 汝心敦补政志切匡时录正邪二理讽我襟怀。 令内外诸司用为劝戒其下内史门下颁示内外司存依所奏施行。" 穆宗朝出为州牧务农恤民甚获时誉显宗卽位擢右散骑常侍迁礼部尙书。 五年转内史侍郞平章事出为西京留守。 九年卒辍朝三日谥文安。
崔沆。
○崔沆字内融平章事彦 之孙。 成宗朝年二十登甲科王嘉其才擢授右拾遗知制诰累迁内史舍人。 穆宗时再知贡举所取多知名士王尤倚重政无大小必与图议。 转吏部侍郞中枢院使王寝疾金致阳谋不轨。 沆与蔡忠顺等定策迎立显宗。 显宗拜沆翰林学士承旨左散骑常侍寻下敎曰: "王者父事三老兄事五更所以籍贤辅德也。 朕少値闵凶未闻义训仰遵古典思得其人具官崔沆明识高才谅絶 等可授政堂文学以为寡人师傅。" 初成宗以*八阙会{八关会}杂伎不经且烦扰悉罢之但幸法王寺行香还御球庭受文武朝贺而已。 至是沆请复设会。 三年迁吏部尙书 知政事监修国史七年拜内史侍郞平章事。 十一年赐推忠尽节卫社功臣号明年检校太傅守门下侍郞同内史门下平章事淸河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加守正功臣号。 沆不乐仕宦年未七十表请致仕。 王累起不就。 性酷信浮屠请修黄龙寺塔身自监督颇伤农务。 又于私第造置经像如僧居竟舍为寺。 十五年病笃王亲临问疾授其子有孚秘书省校书郞赐女壻李作忠章服以慰其意。 及卒王悼甚。 赠谥节义赙绢三百匹布五百匹米麦各一千石有孚以父遗命固辞不受。
沆聪悟沈讷寡言善断。 世业儒以淸俭持家久秉钧一介不取于人手。 不接金玉妇女不粉黛计月请俸家无 石之储。 后配享显宗庙庭德宗二年赠正匡靖宗加赠侍中値沆忌日命有司设道场玄化寺荐冥福。 文宗十四年有孚以司宰卿出为西京副留守内史门下奏: "其父沆在圣考朝以淸节直道匡扶社稷。 国家追念厥功尝于玄化寺纳财以供忌斋之费岁遣有孚诣寺烧香。 其弟永孚尝守天安今有孚又守西都则深恐忌祭上* {冢}之礼将阙殆忘其功也请授有孚三品职勿令补外。" 从之。 二十一年又加赠守太师兼中书令。
蔡忠顺。
○蔡忠顺史失世系。 穆宗朝累迁中枢院副使王寝疾。 忠顺与刘瑨崔沆直宿银台一日王召忠顺入卧内 左右语曰: "寡人疾渐就平闻外*闲有窥 者卿知之乎 " 对曰: "臣试闻之未得其实。" 王取枕上封书与之乃刘忠正所上也云: "右仆射金致阳 非望遣人致遗深布腹心仍求内援臣晓譬拒之不敢不奏。" 又取书一封与之乃大良院君询所上也云: "奸党遣人围逼遗酒食臣疑毒不食与乌雀乌雀毙。 谋危若此愿圣上怜救。" 忠顺见毕奏曰: "势急矣宜早图之。" 王曰: "朕疾渐危笃朝夕入地太祖之孙唯大良院君在卿与崔沆素怀忠义宜尽心匡扶使社稷不属异姓。" 忠顺出以语沆沆曰: "臣常以为忧今上意如此社稷之福也。" 忠正遣监察御史高英起谓忠顺沆曰: "今上寝疾奸党伺隙恐社稷将属异姓疾如大渐宜以太祖之孙为嗣。" 忠顺等阳惊曰: "太祖之孙安在 " 曰大良院君是也可以主 忠顺等* 曰: "吾等亦闻此久矣当听天所命。" 忠正更遣英起曰: "我欲躬往议之驺从繁恐为旁人所疑冀两君见枉。" 忠顺与沆议曰: "此非私事实关宗社可往见之。" 遂诣定议。 时大良院君在三角山神穴寺。 忠顺入奏王曰: "宜择文武各一人率军校往迎之。" 忠顺与沆及英起等议遂举宣徽判官皇甫兪义以闻忠顺等又议奏: "军校多则行必迟恐奸党先 宜遣十余人径往迎来。" 王然之曰: "予欲亲禅可 遣不可缓也。 若疾 如成宗封朕故事。 早定名分则无窥伺之人矣。 朕无子而继嗣未定众心摇动是吾过也。 宗社大计无过于此卿等其各尽心。" 王遂泣下忠顺亦泣王命忠顺草与大良君书亲自硏墨忠顺曰: "臣自硏以书请勿劳圣体。" 王曰: "意甚忙不觉劳也。" 其书曰: "自古国家大事素定于前则人心乃安。 今予寝疾奸邪窥 以寡人不豫为之所名分未定故尔。 卿太祖嫡孙宜速上道。 寡人未至大期得面付宗社没无遗恨若有余龄则使处东宫以定群心。" 王又令书其尾曰: "道路险阻恐奸人潜伏变起不虞可戒愼而来。" 时合门舍人庾行简不欲迎立王虑事泄戒忠顺: "勿令行简知之。" 以书授兪义等往迎于神穴寺。 遂卽位是为显宗。
显宗以忠顺直中台俄迁吏部侍郞兼左谏议大夫。 王避契丹南行忠顺扈驾王次广州从行诸臣闻河拱辰等被执皆惊惧散走唯忠顺与侍郞忠肃张延佑周伫柳宗金应仁不去。 累转吏部尙书 知政事赐推忠尽节卫社功臣号封济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忠顺奏: "军士有父母年八十已上者免军就养诸文武员僚父母年七十已上无他兄弟者不许补外其父母有疾给告二百日护视。" 王从之。 十二年检校太尉济阳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加辅国功臣号。 寻拜内史侍郞平章事兼西京留守加太子少师。 十八年迁门下侍郞平章事二十一年判西京留守事以疾表请解职不允明年致仕靖宗二年卒谥贞简。
列传卷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