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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文衡》经济文衡后集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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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滕珙 撰

孔孟类

论孔孟相传之道

文集读余隠之辩李公常语上

此段谓李常之言不足以窥孟子之藩篱

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此非深知所传者何事则未易言也夫孟子之所传何哉曰仁义而已矣孟子之所谓仁义者何哉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曰恻隠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如斯而已矣然则所谓仁义者又岂外乎此心哉尧舜之所以为尧舜以其尽此心之体而已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传之以至于孟子其间相望有或数百年者非得口传耳受宻相付属也特此心之体隠乎百姓日用之间贤者识其大不贤识其小而体其全且尽则为得其传耳虽穷天地亘万世而其心之所同然若合符节由是而出宰制万物酬酢万变莫非此心之妙用而其时措之宜又不必同也故尧舜与贤而禹与子汤放桀文王事殷武王杀受孔子作春秋以翼衰周孟子说诸侯以行其道皆未尝同也又何害其相传之一道而孟子之所谓仁义者亦不过使天下之人各得其本心之所同然者耳李氏以苏张孙吴班焉盖不足以窥孟子之藩篱而妄议之也推此观之则其所蔽亦不难辩矣

论孔孟言仁之功

答林徳久【至】

此段谓不可以孟子之言不如孔子周徧

程子曰四徳之元犹五常之仁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恻隠之类偏言之也克己之类专言之也然即此一事便包四者盖亦非二物也故论语集注中云仁者心之徳爱之理也此言极有味可更思之不可谓孟子之言不如孔子之周徧孟子亦有专言之者仁人心是也孔子亦有偏言之者爱人是也又谓孟子以世人好杀而言恻隠尤非也孔子虽不以义对仁然每以智对仁更宜思之

论孔孟所处之异

语录

此段谓圣贤分量不同

程先生说孔子为乗田则为乗田为委吏则为委吏为司防则为司防无不可者孟子则必得賔师之位方能行道此便是他能大而不能小处惟是圣人则无所不遍大小方圎无所不可又曰如孟子说诸侯之礼吾未之学也此亦是讲学之有阙盖他心量不及圣人之大故于天下事有包括不尽处天下道理尽无穷人要去做又做不办极得做得一两件又困了唯是圣人便是事穷到底包括净尽无有或遗者正淳曰如夏商之礼孔子皆能言之却是当时杞宋之国文献不足以取证圣人之言耳至孟子则曰吾未之学也而已尝闻其略也而已

孟子类

论孟子辞齐王之召

文集读余隠之辩温公疑孟子上

此段谓王以疾要之则辞而不往

温公云孔子圣人也定哀庸君也然定哀召孔子孔子不俟驾而行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过虚位且不敢不恭况召之有不往而他适乎孟子学孔子者也其道岂异乎夫君臣之义人之大伦也孟子之徳孰与周公其齿之长孰与周公之于成王成王幼周公负之以朝诸侯及长而归政北面稽首畏事之与事文武无异也岂得云彼有爵我有齿徳可慢彼哉愚谓孟子固将朝王矣而王以疾要之则孟子辞而不往其意若曰自我而朝王则贵贵也贵贵义也而何不可之有以王召我则非尊贤之礼矣如是而往于义何所当哉若其所以与孔子异者则孟子自言之详矣恐温公亦未深考耳孟子达尊之意愚谓达者通也三者不相值则各伸其尊而无所屈一或相值则通视其重之所在而致隆焉故朝廷之上以伊尹周公之忠圣耆老而只奉嗣王左右孺子不敢以其齿徳加焉至论辅世长民之任则太甲成王固拜手稽首于伊尹周公之前矣其迭为屈伸以致尊崇之义不异于孟子之言也故曰通视其重之所在而致隆焉唯可与权者知之矣官守言责一职之守耳其进退去就决于一事之得失一言之从违者也若为师则异于是矣然亦岂不问其道之行否而食其禄耶观孟子之卒致为臣而归齐王以万钟留之而不可得则可见其出处大槩矣

论孟子言去就之义【同上】

此段谓孟子之说盖通上下言之

孟子言所就三所去三其上以言之行不行为去就此仕之正也其次以礼貌衰未衰为去就又其次至于不得已而受其赐则岂君子之本心哉盖当是时举天下莫能行吾言矣则有能接我以礼貌而周我之困穷者岂不善于彼哉是以君子以为犹可就也然孟子盖通上下言之若君子之自处则在所择矣孟子于其受赐之节又尝究言之曰饥饿不能出门戸则周之亦可受也【明未至于如是之贫则不可以受】免死而已矣【言受之有限不求嬴余明不多受】以是而观则温公可以无疑于孟子矣而隠之所辩引孔子事为证恐未然也

论孟子絶陈仲子之意【同上】

此段谓父子兄弟之大伦大义一日不可去

温公云仲子尝谏其兄而不用然且食而居之是口非之而身享之故避之又曰仲子狷者有所不为者也愚谓口非之而身享之一时之小嫌狷者之不为一身之小节至于父子兄弟乃人之大伦天地之大义一日去之则禽兽矣虽复谨小嫌守小节亦将安所施哉此孟子絶仲子之本意隠之云仲子之兄非不友孰使之避仲子之母非不慈孰使之离愚谓正使不慈不友亦无逃去之理观舜之为法于天下者则知之矣

辩李氏论孟子不能尊周

文集读余隠之辩李公常语上

此段谓周显王之时人心离天命改久矣

李氏谓周显王未闻有恶行特微弱尔而孟子不使齐梁事之以是咎孟子愚谓周以失道寖微寖灭孔子作春秋虽云尊周然贬天子以达王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亦屡书矣至于显王之时天下不知有周室盖人心离而天命改久矣是时有王者作亦不待灭周而后天下定于一也圣人心与天同而无所适莫岂其拳拳于已废之衰周而使斯人坐防其祸无已哉臯陶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达于上下敬哉有土知此则知天矣圣人之心岂异是哉隠之只以衰微二字断周之不可事正在李氏诋骂中而所谓以孝悌训之则子必能事其父乃谓使诸侯事周也孟子本无此意

再辩孟子不尊周之意【同上】

此段谓孔孟各得时措之宜

孔子尊周孟子不尊周如冬裘夏葛饥食渇饮时措之宜异耳此齐桓不得不尊周亦迫于大义不得不然夫子笔之于经以明君臣之义于万世非专为美桓公也孔孟易地皆然李氏未之思也隠之以孟子之故必谓孔子不尊周又似诸公以孔子之故必谓孟子不合不尊周也得时措之宜则并行而不悖矣

辩李氏谓孟子以权诱诸侯【同上】

此段谓李氏悼学者之迷惑不知己之迷惑亦甚

李氏难学者谓孟子以权诱诸侯之说孟子本无此意是李氏设问之过略明辩之天下可无孟子不可无六经可无王道不可无天子隠之之辩已得之愚必谓有孟子而后六经之用明有王道而后天子之位定有六经而无孟子则杨墨之仁义所以流也有天子而无王道则桀纣之残贼所以祸也故尝譬之六经如千斛之舟而孟子则运舟之人天子犹长民之吏而王道犹吏师之法今曰六经可以无孟子天下可以无王道则是舟无人吏无法将焉用之矣李氏自以为悼学者之迷惑而为是言曾不知己之迷惑也亦甚哉

论孟子辟异端之功

读余隠之辩郑公艺圃折衷

此段谓知尧舜孔孟所传之正然后知异端之为害深

知尧舜孔孟所传之正然后知异端之为害也深而息邪距诐之功大矣彼曰景风时雨与戾气旱蝗均出于天五谷桑麻与荑稗钩吻均出于地此固然矣人生其间混然中处尽其爕理之功则有景风时雨而无戾气旱蝗有五谷桑麻而无荑稗钩吻此人所以参天地赞化育而天地所以待人而为三才也孟子之辟异端如宣王之攘夷狄其志亦若此而已岂秦始皇汉武帝之比哉圣人作易以立人极其以君子为主故为君子谋而不为小人谋观泰否剥复名卦之意则可见矣而曰古今岂有无小人之国哉呜呼作易者其知道乎其不知易者甚哉

论孟子才髙无据

叶贺孙录

此段谓学者当学顔子

伊川曰孟子才髙学之无可依据学者须学顔子入圣人为近有用力处又曰学者要学得不错须是学顔子孟子说得麄不甚仔细只是他才髙自至那地位若学者学他或防错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