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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文大纪》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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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都督同知施福提兵出关,以壮声势。时金衢道臣疏陈:『衢郡士民惊窜,库藏空虚。藩宗乌合之兵,盘踞于内;淳、遂鸱张之寇,蹂躏于外。如此艰危,速宜救援』云。

归化县复征崇祯十七年银粮,以备王师。时已行蠲免,诏禁止之。

青流县因主佃混争,聚众激变;县官谕散,为定租斗。诏褒之。

辅臣苏观生兵过将乐,居民无扰;复陈内地堤防宜密。上称善。

敕辅臣陈洪谧:『盘湖、董家店、百丈岭皆系要害地方,何以不全设备』?

衢、严报警,敕尚宝司司丞陈鼎速催兵将出关,敕印不许缴。

谕兵部尚书郭必昌曰:『朕自登极以来,诸臣未有催发事件者;今始于卿见之,具见慎重关切,朕心嘉悦!每日文书甚多,批览俱经朕之手眼方行。此后卿部凡有要紧本章,即于封上搭一红签,上书六字曰「要本乞速批行」,应即先批发;以后卿即记着』。

江楚都督汪硕画上言:『逃兵肆掠,无官安缉,深为可忧。致与地方奸棍勾奴通路,贻害尤非小可』。上深然之,敕该部速行文严饬。

兵部尚书朱大典辞阁衔,不许。大典拥重兵于金华,与国安势不相下。上敕其协心和气,共济时艰。兹赍和本至,乃加阁衔,大典疏辞。上谕之曰:『卿忠诚干济,劳苦功高;在辅臣振飞固有同心,而朕心实切眷倚。宜祗承明命,以慰朕远怀』。

兵部尚书朱大典疏荐使臣兵科给事中刘中藻『思苦虑深,学纯力定』。上召对,称旨。

敕谕枢臣郭维经,速催蔡鼎、凌超即来候对。

松江捷书至,赐督臣荆本彻、镇臣黄斌卿、张名振各银二十四两、表里四端,以示劝激;余将帅各升级有差。

十四夜,福州开元寺失火,延烧灵源阁居民百余家。

议以荒芜田地听民间开垦,三年后始升科充饷。上以为然,令抚按行各属通知。命户科给事中李日炜督催汀、邵、惠、潮四府粮饷;其借助过者,准作三年预征。

三月,施福、林顺兵到建阳。

命平彝侯郑芝龙专理水师,户、工二部事务有相关者听其兼理。

革郑彩职,令平彝侯追缴永胜伯印、征□大将军印、黄钺剑并各敕书。

许小民被清强迫者竖义民旗,自为别白。一时网中难觅,以蓝、白布裹头,兵将不得擅杀。有能杀寇归降者,一如诏格。

敕肃虏伯黄斌卿:『卿孤兵久处舟山,援饷不继,朕每以为念。今得张名振资助万金,克复苏松,可望其大焉。鸟铳、火药、硝磺、鎗刀、铅弹等项,一并给发』。

平彝侯郑芝龙进浙直水陆地图,上曰:『观图备悉奇正之着,五路并出,与合太湖义兵为策应,使西兴将士为我出力,俱是全着急务。卿其速规进取,毋但仅托条陈』!

禁将官胡来贡官兵打粮焚劫。

敕惠潮巡抚刘柱国:『加意绸缪二府,以为中兴根本;惠州更宜消弭于蚤』。

揭重熙兵扼龙斗铺,□□□□□出关,上嘉纳之。

汀州多寇虏,李言愿捐家起义,扈驾西征。上谕其招募,先靖本里为要。

敕国姓成功:『招致郑彩逃兵,毋得令其惊扰地方百姓』。

沙县山寇李昌元等拥众千人,兼以不轨之众,声势浩大;上令兵部立行调兵扑灭之,后旋就抚。

永安寇警频闻,定清侯郑鸿逵刀疾剿援,上嘉纳之。又敕:『仙霞一带为卿汛守要地,尤须严行毖饬,毋徒委曾德扼防』。

掣回汛守分水关副将林顺兵赴邵武,协同郭熺、陈秀驱贼图功:令择能者交代,不可疏虞失守。

下游巡抚吴之屏疏陈时事孔亟,内防宜周。上曰:『泉州新旧兵一千一百余名,岁需饷银七千余两,除绅衿每田一顷助银一钱及典铺、车铺、澳船、海船资助外,可足岁支之额。尔用心料理,务使兵民相安为要』。

谕唐王聿■〈金粤〉、邓王器■〈土鼎〉曰:『京中民情安堵,市肆不迁,朕心慰悦。亲征原以安民,闽都根本重地,王等还多方晓谕,禁戢逃兵。朕若早觐孝陵,自有蠲免恩诏』。

命督师傅冠提标旅兵出湖东,所载火药器械,敕沿途州县拨兵护送。

平彝侯郑芝龙清察出晋江、南安、惠安、永春四县无碍榖价银六千四百余两。上喜,复命黄日焕去同安、安溪、德化三县并七府一州四十余县再出清察,各要无扰官民、有裨国计。

发三、四月份饷银二万五千五百八十两七钱与十营官兵,计九千二百三十二名。敕:『广西起存银两,每年总额细额及内库金花银两,至今未经造册开报。其户口、田赋、兵马、文武在籍、在任并举监生员及赋役全书,通着行在户部行文付桂府差官,责成该抚按详察开明,付试官陈天定、林明兴赍到,违者定究。特谕』。

翰林院检讨黄庆华先后奏明捐助已解、未解之数约二十六万余两,复奏彝寇急宜剿灭,免至糜饷,及「和断速密」四字。上嘉纳之。

敕广东督抚按:『禁豪右擅立铜锡丝漆私税名目,以蠹国害民。府州县严示晓谕,犯者杀无赦』。

罗浮山寇听抚,监司王应华主其成,上悦之。谓:『应华忠信服人,良可嘉尚。其解散之法,亦须酌处妥当,永杜后虞』。

上将取道于汀,汀人徯后。饷部侍郎李长倩以汀属空虚,请留饷三万,以训练土著而备缓急。上可其议。

楚兵复需粤饷,以前十万两不足用,饷部侍郎李长倩以为言。上云:『留饷已有前旨。该镇共事一方,着以通融接济。俟朕至军前,再行酌处,无得纷争』。

裁去捧卫官跟役月粮,以省虚糜。

督师阁部黄鸣俊疏陈战士脱巾告急,上准于就近学院吴国述同少卿利瓦伊樾事例各项内动支,报部销算。

谕大学士熊开元:『卿以聪明执持,受知简用。朕昔不以人言而用,今岂以人言而舍?着调理安痊日,即来行在办事。马借人乘,尚为厚道;岂君臣之际,任重纶扉,何必缴进?着留为病好进朝之用』。

着中书李开英敦趣辅臣路振飞前来,以副倚重。

晋礼部尚书黄锦太子少傅,以示优重老成之意。

敕浙东巡抚御史郭贞一赈恤驿递。敕曰:『祖制:地方设立驿递,原为上下通达道路,流贯血脉,事关非细。近日文武诸臣忠上之心既微、恤民之心更短;累我百姓,苦窜驿官。先帝屡下明禁,诸臣欺蔽相仍。今日残疆驿骚尤甚,朕所痛恨!温、处、衢之免应副,已奉明旨;其金、严、绍、宁、台五府所当一体恩恤。非是紧急军机,一切不许应副。如有抗旨害民,三尺具在;该抚恪体,以苏我民』。

靖江庶人亨嘉械至延中。上命锦衣卫王之臣『用心防护,无得疏虞。仍敕刑部侍郎马思理安置靖庶,还要酌议妥当。所刻靖案,作速颁行在闽亲郡各王,并令具议来奏,以服天下万世之心。不可草率,亦不许迟误』。

命县官包象干、刘以修、熊兴麟往汀州募兵。

命陆清源解犒赏银一万两赴靖彝侯方国安军前。

三月初一日,〔虏〕械辅臣黄道周、监纪主事赵士超、中书毛玄水、蔡时培、赖叔儒五人至南京,不屈死。时洪承畴总督江南,知道周赋性鲠直,一见必为所诟,乃托故不与通;命伪操江陈姓者来见,说之曰:『老先生海内名公,清兵且敬之若神。天命有归,何自苦若是?且洪总督与老先生同乡,一见必可富贵,共成鼎革勋猷。况大衍易数,先生所素明,岂不知今日事耶』?道周闭目掩鼻不言。陈因问之曰:『老先生何不出一言转祸为福』?道周乃曰:『尔何人』?答曰:『陈某』。曰:『尔亦大明臣子,吾有目不忍视尔、有耳不忍闻尔,复忍与尔言耶』?陈复问曰:『先生掩鼻何为』?道周曰:『腥气难当』!陈乃大惭而去。清知其无降志,曰:『不如成尔名』。乃同士超等五人斩于市,尸犹僵立不仆。京师为痛哭者五日,清仍厚葬之。先是,士超临刑时,数承畴之罪而骂之曰:『误国老贼,夷我宗社、害我赤子,吾恨不生啖其肉!倘使我见奸臣之面,死亦无憾』。复嘱道周曰:『吾师神魂勿乱,同去孝陵见太祖,当为厉鬼阴歼之可也』!

吏部尚书郑赓唐以上有出关之念,有阻之者,上「圣驾虽不临浙」一疏。上答之云:『朕用浙人不少,尤痛念浙民,何忍置之?督抚鸣俊驻衢,亦以固闽门户,相机进取。朝廷原无中制,枢辅大典、勋臣孔昭既任复徽,固朕深愿。督抚即不必合力,亦何尝不与同心』云云。

肃虏伯黄斌卿救宪臣张肯堂家属冢孙入闽,上嘉纳之。时清已破松江,不屈而死者则有夏彝仲允彝、章次弓简。夏曾为长乐令,章曾为罗源令。

以锺炌为行在都察院左都御史。

敕谕行在吏部:陈子龙擢为御营太仆寺卿、杨廷枢擢为兵部主事,以酬其太湖起义之忠。

瓯宁县耆民徐元秋疏陈募练义兵,以备战守。上谕之曰:『朕刻期出关,则天兴、建宁即朕之关中、河内。尔所奏大有条理,即着新抚臣吴闻礼照奏内储榖、练兵二事,实心举行。效刘晏之转输,助中兴之大举』云云。

催国姓成功、辅臣傅冠速出分水关,以复江省。时兵部侍郎郭必昌疏陈湖西官兵将抵南昌,故有是趣。

钦赐李锦御营前部左军挂龙虎将军印,御改名曰「赤心」;并封其母高氏为「贞义一品夫人」。按诰敕谕文:『朕念赤心以真正英贤,昔日托身非所,乃今翻然悔悟,竭奉中兴。虽名臣必待真主,亦赖其有贤母而端慈训也。近据地主督抚连章报其至诚归戴,业已挂印封侯。俟朕驻跸武昌,然后面锡铁券。再允督抚之奏,钦旌母德之贞。尔以善教为慈,赤心以遵母为孝;慈孝既萃于尔门,忠义必恒于功业。特赐尔封为贞义一品夫人,给与恩诏;仍着有司监坊,敕文用淑赞中兴。朝廷风标万方,尔门芳留百世。皇后闻之,再三嘉叹,面请加恩;赐尔珠冠一顶、表里四疋,令闻远被,以显纶恩。尔高氏当时以大义训赤心,俾其一德明良于终始,全恢江省、立复金陵。一统功成,尔子拜爵于奉天殿,尔身受恩于坤宁宫,史册昭然,岂不伟欤?尔母子其钦承朕命』!

四月初一日,时关警频传,人心感乱。敕唐、邓二王力行保甲之法,以保固根本地方。

金华府以行宫造成,迎驾,上嘉其忠诚。

都察院左都御史田辟疏请急撤联络宣谕招募之使;以其久使在外,迄无成功,徒糜廪给而已。上惕然云:『自今当酌量慎行也』。

寇毁永定关门,诏敕兵部马上檄陈秀、郭熺星速驰出关,以剿外捍内。

太仆寺少卿凌超疏陈急做实做,不出「君谋臣断」四字。上称其「留心世务,要言不烦」。下部议之。

上临赣之议尚尔犹豫,以南昌未复、湖西未平,赣即寇冲也。礼部主事刘□议用黔楚江右等兵于临峡诸路,设营制阃,以资策应;且各阃营百万泛驾之马,不可以近乘舆。上深然之。

移清湖深坑提塘于衢州江山,以便侦报。

上览兵部主事张俨「定庙算而后动」疏,叹曰:『此疏洞晰军国机,朕三复之,不忍释手。行在该部,其力行之』!

上谓德兴王由枵曰:『江民苦兵,甘为彝用,情罪可原。赦过之条,已括于「有发为义民、无发为难民」十字。若朕之罪,已悉于元旦诏谕中』!

敕抚臣刘广胤收拾宁都石城一路,辅臣傅冠、知县臣浦益先收拾建宁一路。该部马上飞檄去。

谥原工部侍郎董应举为「忠介」、工部侍郎林如楚为「恭简」,咸与应得祭葬焉。

禁官兵不得擅用封拏船只。以民间食米全资运载流通,凡往来船只,一概不许封拿,以绝小民生路;地方官不得私徇轻纵。

上谓近臣曰:『靖彝侯方国安,江上战功独多,归向又敦切;勋臣刘孔昭,世臣中深明大义者,辞公爵而来投诚,朕所嘉尚;科臣刘中藻,奉使开诏,骨力坚挺;台臣郑遵谦,起义独先,归戴最早;勋臣黄斌卿,虽未有恢剿显功,而舟山扼守,待时而动:在朕均依为腹心手足,有何疑贰?即诸臣识见稍或不同,亦何尝有意攻击?内外文武臣工,各宜仰体朕心,共襄大计,毋开嫌阻可也』。

部院吴春枝疏陈:『三关分守需兵一万三千,需饷二十万两,取给京边借助及额饷洋税等租诸项,原自有余。随征兵将定额一万,须先措办半年之粮,先资挞伐。后驻跸西江,收拾人心,则粮饷自有所出』。上称其确论,实实可行云。

云南巡抚吴兆元疏辞敕书印剑,上谕其加意料理,曰:『卿久抚戡滇疆,弘宣猷绩;正资善后,毋贻朕南顾忧。扫除沐天波,业有成命,不准辞!务令南人不反,以成一统丰功。朕复另有酬叙』。

敕王兆熊修补永安关,动支附近州邑正项钱粮。

敕谕阁部诸臣:『国家虽当抢攘,乃文事武备两难偏废。近据两广云贵俱已开科,岂福京八府劝进全节守关措饷之人,不在大比之例?江浙绅衿向风,尤不可不俯答其望。宜定五月内阁中乡试,浙东附试,另卷以便各省同来会试。行在礼部礼科确议奏行。特谕』。

加贵州巡抚都御史范矿为右都。先是靖庶伪诏颁行,矿固却之;且励兵固圉,至是以拱戴疏至。上欣然加衔,以答忠义云。

陕西道御史钱邦■〈艹已〉请往金、衢、严、湖监军;上喜甚,仍益以杭、嘉、苏、松等处,发恤民库银五百两与之,并给以敕印。

云南土司木增助饷三千五百两,赐以卿衔,给以应得诰命。疏中无隆武年号者,以其发之在先也。

命大学士何吾驺诣平彝侯郑芝龙朝房会议兵饷云:『此番议定,再不纷更。卿须竭诚意以感动之』!

革镇臣黄斌卿伯爵。以其久扼舟山,未有寸功,虚糜廪饷也。

囚鲁藩使臣左军都督裘兆锦、行人林必达。鲁藩以公爵封芝龙兄弟,兆锦、必达奉藩命而来。上以其招摇煽惑,欺侮肆行。兼以芝龙兄弟愧愤不出,故令囚之,以候常朝日面质。后兆锦以金赎刑,必达准复原官。

上谕辅臣黄景昉曰:『福京讹传惊避,溃兵窜逸;山寇乘机抄掠,兵单饷绌。根本之地,摇动如此,深为可忧。所议归并事权,以军臣兼制二抚及兵道移驻福清等事,卿其确议力行之』。

楚通城王与吴易起义东湖。

上谕吏部主事郑赓唐曰:『朕独居不御酒肉,力行已久,岂为难事?若王言屡易,时势使然,朕岂得已哉!至求治过速,止为心切觐陵。尔言言药石,远识深心,朕心嘉悦』!

督师黄鸣俊解伪官锺淑哲一名,上命刑部审明正法。

赐户部侍郎汤来贺新衔关防敕书。来贺疏陈文武率恣空谈,寡做空事,慷慨请缨;上采纳之,予以新衔曰「钦命总督江浙徽宁等处专理湖东恢剿便宜行事行在兵部兼户部左侍郎右佥都御史」。『所允兵饷即准取用,并粤中隐满未尽钱粮可充兵饷者,都着一力担察。似尔忠正,岂可多得?成功之日,朕不负报』。关防、敕书三日内奏颁,并令其料理水师四百只。

以郭熺为御营振武营,陈秀为威武营,黄克辉、洪旭为勇武营。

江西东乡县生员监纪魏人龙进救时箴,上称其雅俗共赏。

谕唐王聿■〈金粤〉云:『六师久出,岂得回銮?暂驻延津,正规进止。以战守总无成算,文武仍不同心;饷绌兵单,内忧外惧。朕不得不回环却顾,计万全之着。兼以农事方殷,驿路艰苦,朕爱民切切于念,岂忍重困?王必能知朕意,毋惑谣言』!

召守建阳兵将林顺至分水关与陈天榜同心协力,互相策应。

大学士苏观生疏陈迎驾兵一万,上敕其『责某兵至顺昌,某兵至归化、青流、汀州,务要十分安静,毫不扰民,始慰朕心』。

敕汀州知府汪指南修葺行宫,供亿诸务概从俭约,不许多费劳民。

进朱大典太子太师文渊阁大学士,仍镇守金华。

敕督臣万元吉从西路进兵、抚臣周定礽等从东路进兵,以一枝屯建抚,以偏师出瑞洪。更檄楚督臣何腾蛟等出九江,合兵采石,立限歼奴,毋使日久糜饷。枢臣吴春枝、部臣汤来贺,速从长计议。

上谓左右侍臣曰:『近日两京覆后,武臣冒滥骄贪已极,怯御夷而勇杀民、巧凌躐而无法纪,何能破其积习』!

四月初五日上诞辰,诸臣先一日请贺。上不受;曰:『朕奉大统已近十月,孝陵不见,百姓不安。文因循于内、武扰害于外,中兴事业茫无端绪。蔬菜自勉,岂可晏然自居,以听群工庆祝耶?惟行在公所,总用太牢一分,遥祭二祖列宗;唐国祖宗,另设于旁』!

按上一免元旦之贺、再免寿旦之庆,是真切于复仇雪耻者欤!

敕谕行在吏部、都察院等衙门:『考察国家大典,所以别贤否而明吏治。今朕中兴,适逢大计。忆昔神庙末年,南北两京掌计部院各分党类,遂成水火朋党之始。今部院科道切要唤醒积习,去朋党之私,以至公黜陟服天下。即逆寇闻之,亦必敬重朝廷有人。如或仍蹈前弊,责有所归』。

召刘柱国入行在,为添注右侍郎;以道臣程珣代抚惠、潮等处。

清迫崇安,上敕施福速速领兵出关驱剿,着辅臣德璟同去。施顾虑迁延,德璟复疏趣之。上曰:『如此情景,与郑彩进关、张家玉守新城何异乎』!

赐丰城侯李承祚杖,出入朝班。

谥陈用宾为「襄毅」。

敕平彝侯郑芝龙巡行各关,缴还犒赏剩银三千两。上嘉其恪慎。

敕谕关务殷繁,辅臣振飞奉调日久,着内阁中书官敦趣入直佐理。

特简科臣袁彭年为首垣,佐行察典。

升科臣刘中藻为太仆寺卿,奉敕联络勋辅督镇,赞议金、处兵务。

敕谕军师蔡鼎曰:『朕原速期幸虔,以迎兵未至,故调国姓成功、辅臣冠护驾前行。今于华玉兵已至,又虔中迎疏迭来,则国姓、辅臣正可用力湖东,不必调到湖西。东西并举,朕亲节制于虔,江省之复可必。着国姓、辅臣速约各镇鼓锐前进。铅山告警,必行兼顾,以巩崇关』。

居守福京吏部尚书曾樱擅离福京入觐,请对;上切让之。

敕谕行在鸿胪寺:『朕奉大统十一月,不见孝陵,情势离阻,愧恨甚深!方图竭勉,寿日断不受贺,文武亦免遥祝;但愿与朕同心觐祖救民,不在区区跪拜也。再行申谕,着即恪遵』。

颁给广饶巡抚周扩关防。

上游巡抚吴闻礼自请防御分水关,上嘉其忠奋。

泉州山寇啸聚,翰林院兼御史黄庆华率同乡倡义保障,地方藉以安宁。上加级以宠之,余各纪录钦奖有差。

陈子龙以前佥都御史加太仆寺卿,杨廷枢以前职方司主事兼山东道御史。

命辅臣德璟察核建宁屯田数目;其屯兵选调,着抚臣吴闻礼相机行。

工部尚书郑瑄为国姓成功请发鸟铳。上曰:『国姓图功虽是急务,御营兵器关朕命身,鸟铳岂可全发?如此等事,该部以司空大臣,全无执裁,惟请朕躬为推卸之地,郑瑄何无骨力至此!姑且不究』云。

按瑄以庸才而尸大位,保身家妻子之念重;故自皇上登极以来,无所建白。所荐二、三人,皆闽地之钱神有灵者。上目之「无骨力」,知人哉!

平彝侯郑芝龙疏陈闽省守关兵饷器械衣甲,共享银一百五十六万。上谕之曰:『卿兄弟纯忠大节,拥戴朕躬,中兴大事,非卿谁托?据奏,即竭三省之物力,亦不能不穷于接济。地方钱粮只有此数,若不内外兼顾、剿守并行,大害大祸必然颷至。中兴事业,必不忍言!从未有藩篱不固,止靠家门堵贼。此理至明,不待再计也。前卿两次议奏用兵四万,朕犹恐用饷难继。今必先成守,后议兵。以三万守关口,一万守腹里。此数之外,再不可增。若持议不决,旷延时日,即朕自误高皇也。卿当遵依,以全守关之事。若复再有争执、再有推卸,是彼苍不欲中兴,朕亦只有避贤路而已!其四万之议若定,即着辅臣吾驺、樱令户、工二部与卿确议。每兵一万约饷银每月一万八千两,四万每年共约银八十六万二千两有奇。先将闽粮正项、杂项和盘打算明白,一面具疏、一面公请赐对,限本日内回奏』。

流贼入永定,城空民窜,积尸成山。巡关御史郑为虹以为言,上伤心久之。

命建祠祀江西忠烈死难曾应亨、黄端伯、萧汉、李大觉,名曰四忠;以曾筠、徐蜚英配享。时有王锡者,亦同死难,敕礼部都与他谥,以表臣节。

行在钦天监进隆武三年历样,着礼部颁发该督早行刻布,以符典制。

敕谕邵武正在用兵,知府慈■〈火俞〉仍着留任。

敕谕行在户部:『湖西新兵安危甚重,允发粤饷三万,刻不可缓。速着恤民库发五千、该部发二万五千与汤来贺,速速飞解』。

处州府贡生李瑞唐疏陈恢剿三策、治安五要。上览其疏曰:『以捣淮,为恢金陵、复江浙之神着;以出兵九江,为破南昌、固岭南之急着;以奇兵袭江口、以偏师复徽州,为上下应援之紧着:三策俱说得是。治安五要于养民、任贤、生财、节用、奖廉惩贪诸务,深明洞晓,应是学古通才』。

上敕谕杨文骢曰:『大明宝祚,启自太祖。两京覆陷,凡为太祖亲孙有能攘臂先立,则太祖神灵有依,大明国祚斯立。朕与鲁王大义正在于先后,名分尤不在于叔侄。鲁王先立,朕虽叔辈,断当北面鲁王,以存太祖;若复后立,是名为争。总一立也,先立以存太祖为孝,后立以坏祖宗为不孝。今朕先监国登极四十日,在万古自有至公,岂今日一、二佞舌可以颠倒?杨文骢受知最早,杀苏寇以明大义、劝鲁藩而笃尊亲,本末甚明。人言虽如其面,朕心自有鉴裁。所进陈函辉启稿,不堪一笑。鬼蜮满纸,宜靖彝侯参奏以「食肉寝皮」之可恨也!朕爱侄王万不得已,业允勋镇所请,以明太祖大法。该督尚慎终如始,善保地方,善行宣抚。得觐孝陵,朕必不负元功』。

赠夏允彝右春坊右中允,给与祭葬,谥曰「文忠」。

水口地方寇盗杀官劫饷。上曰:『此军目中全无国法,长此安穷!着上游巡按御史勒限缉拿。违限,地方官一并治罪』。

上曰:『黄土隘之失,元体中不受纪律,轻战殒身。虽云寡谋,殊可怜悯!着与死事李茂德八贤俱加恩恤,以愧怯懦不前者。军师蔡鼎调度未宜,殊难辞责;还同郭、陈二将协力御剿,以冀榆收』。

上览户科给事中黄周星疏曰:『奏内三寒心处,真可寒心!盗贼公行、民生凋敝、兵将退缩、左藏罄悬、皋訾蜩沸、角户分门,全不以国恤为念者,大小文武诸臣之罪也。政教不行、威令不信、举措刑赏失中、廷议纷纭狡窃者,是则朕躬之过也。从今君务改弦,臣亦须猛省』!

命天兴府照旧织造岁缎。

福京解到火药器械四十五船,上着行在工部工科验收,并敕延平府县正官择地安顿,以佐挞伐之用,毋致疏虑。

敕大学士傅冠曰:『朕委卿恢剿湖东,调遣峒兵诸务,责任甚重。继用汤来贺为地方事体烦剧,郡邑焚燹,分路缓急应之。但来贺尚旅南安,待粤兵粤饷。即从永安出关,即可料理军务,联络义旅,剿彝复疆。朕所眷注,岂有阴镞巧中,得行挑构者乎?揭重熙、雷起鳌、刘名奇等原出卿所荐,前旨甚明,俱听卿同心调度;还与切为申饬,毋负朕倚畀之诚』。

新到官军四月欠饷一万二千四百五十两,准以粤西银给之。

以总兵官包象干镇守汀州。

以大常少卿方士亮、翰林院编修何九云辅导唐王。

敕谕御营内阁,传示臣民。示云:『臣民拥立朕躬,志誓救民雪耻。逆寇虽狂,尚可暂守而养战锐。诸臣议论纷纭,殊为道旁筑舍。今征士蔡鼎回报关上情形甚确。国姓成功巡关回来,迎驾暂至邵武,相机出关,二十八日之行且止。总之,自古创业中兴,谁不危而后济?朕惟以「宁进死、不退生」六字自誓,并以此六字祭验臣工。此后除战守驻跸一听条陈外,若有敢请驾回天兴,并请退避广东者,诸臣必从重议罪,余必立斩以徇。朕心通于上帝,臣民仰体钦承』云云。

副都御史荆本彻疏请小船可资战胜御敌。以闽中方用水师。览此奏,诚为要着,下部议之。

闽县、侯官县耆老诣延津,请驾回福京。上为之感叹云:『即位十一个月,无时不思靖虏救民。飞跸既久,岂得回銮?固知入虔□险艰辛之状。但恨在闽不能安闽,闽民不负朕,朕负闽民实多矣』!

上谕都督俞懋功曰:『武臣不许荐文臣,恐开觊觎弊窦,前已有旨;尔其克遵之』!

建临诸生请圣驾再临建水,上曰:『进取之念甚坚甚切,万无转跸之理。但谓农家力作,征役宜宽,朕亦耿耿于衷』!

敕于华玉迎驾兵须严加约束,曰:『朕之焦劳日夜,思救汤火之民。于华玉豪爽忠敏,才敌万夫,受朕深知重倚;必要严约兵将,令民间草木不惊,方为扈驾时雨之师』云云。

严禁永定、光泽二县米榖私贩接济。

石、宁、建、瑞四邑乱民结聚,借口投兵,大费料理。上令籍其能勇者为兵、汰其老弱者归农,该县官自为收拾。

福京解加贡银五千二百七十两,令安民库察收;免沙县借助及旧欠银两。山寇窃发,灾及万家;上闻而恻然,故邀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