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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光天兴运文德武功圣明仁孝皇帝,讳名雍,本名叫乌禄,是太祖的孙子,睿宗的儿子。他的母亲是贞懿皇后李氏。天辅七年(1123),乌禄诞生在上京。乌禄身体伟岸,相貌奇特,须髯很美,长过腹部。他的胸部有七个颗粒状的痣,排列好像北斗七星的形状。乌禄生性仁爱孝悌,沉静明达。他善于骑马射箭,国内人民推崇他为第一,每次他出去打猎,老年人都跟随去看他打猎。
皇统年间,乌禄以宗室子弟的身份按惯例被授予光禄大夫,封葛王、兵部尚书。天德初年(1149),兼会宁牧。第二年,兼大宗正事,又改任中京留守,很快又改燕京留守,没过多久,出任济南府尹。贞元初年(1153),是西京留守,三年(1155),改任东京留守,进封赵王。正隆二年(1157),照例降封郑国公,进封卫国。三年(1158),再次出任留守,迁徙封曹国。六年(1161)五月,处在贞懿皇后丧期。一天,正在就寝,有红光照射室内,以及有黄龙出现在寝室上。又曾经在夜间大大的星星流进留守府第中。就在这一年,东梁水涨满溢出来,流到城下,水位和城高相等,冲决女墙石缝从中流进城来,水流湍激汹涌,城里的人们惶恐骇怕,乌禄亲自登上城,举酒祭祷,大水退去。
海陵向南攻伐,天下骚动。当时,征集契丹部落人壮丁当兵,该部人不愿前往,让使者报告这种情况。使者燥合畏惧海陵不给报告,契丹部人于是造反。到这时候,咸平府谋克括里攻陷韩州,占据咸平,将要进犯东京。
八月,乌禄遭逢父母丧事,丧期未满,应召任东京留守。婆速路军队四百人来会合讨伐括里,又得城中子弟愿意当兵的几百人。乌禄的舅舅、兴中少尹李石因为有病免除职务,在辽阳家中闲居。十八日,从东京发兵,让李石主持留守事务。反贼窥看消息的人听见鼙鼓声震天,看见旌旗遮蔽了田野,回去报说国公的军队十万人将要到了。反贼众人到沈州,逃遁了。会合乌延查剌等打败敌兵,返回到常安县,海陵派遣婆速路总管完颜谋衍来讨伐反贼,把军队归属他领导。
九月,乌禄到东京。副留守高存福,他的女儿在海陵的后宫,海陵让存福窥伺乌禄的起居活动。当时正好拿造兵器剩余的材料造了数十副铠甲,高存福宣扬说“:留守为什么要打造铠甲?”暗中派人把这事报告了海陵,于是乌禄和推官李彦隆假托是打球,谋划准备应付不利。存福家人把乌禄的谋划情况报告给海陵,平定知军李蒲速越也来说这件事。海陵曾经听说乌禄有憎恶情绪,就派亲信近臣前来观察动静,到这时候,又派谋良虎与淮北诸王谋划,乌禄知道了这情况,心中常常暗暗忧虑。等讨伐括里后返回清河,遇到乘坐驿站车马从南方来的过去的部下小吏六斤,具体说到海陵杀他的母亲,杀他兄长的儿子檀奴、阿里白以及枢密使仆散忽土等人,又说:“将要派人来杀害宗室兄弟了。”乌禄听说这些,更加恐惧。及至听说存福谋划陷害自己,事情并且有迹象,李石劝告乌禄早些谋划对付这些事。于是,以讨论防备叛贼的事为理由,召集官员僚属在清安寺聚会,彦隆先到,存福被屡次招呼才来,就在座位上逮捕了他。当月,又有祥云从西天而来,黄龙在云中显现。
十月二日,南征万户完颜福寿、高忠建、卢万家奴等人率领所辖军队二万人,完颜谋衍从常安率领军队五千人都来南京归附。谋衍当时就以臣礼拜见。六日,各路军队进入南京城,共同击杀高存福等人。当天夜间,诸军披甲防卫皇城。七日,吉庆的祥云出现,官属各路军队劝谏,完颜雍坚决推让好长时间,终于亲自到太祖庙祭告,返回皇家宣政殿,登上皇帝宝座,自立为帝。任命完颜谋衍为右副元帅,高忠建是元帅左监军,完颜福寿是右监军,卢万家奴是显德军节度使。九日,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大定”。下诏书暴露揭示海陵罪恶几十条。十一日,犒赏将士,赐予不同等级的奖赏,并予以免除三年徭役。会宁、胡里改、速频等路南伐的各部队,会合在尚书省,禀奏请求把随从军队来的人,补充到各局司担任承应人以及官吏的缺员。皇上说“:原有的人参加南征就要回来,怎样安排他们呢?必不可缺的,考虑使用新人还是可以的。”十三日,任命利涉军节度使独吉义为参知政事。中都留守、西北面行营都统完颜彀英率领三万军队驻扎在归化,任命他当左副元帅。十九日,拿出内府金银器物供养军队,官民献出财物辅佐官用的人很多。二十四日,任命前临潢府尹晏为左丞相。二十五日,诏谕南京太傅、尚书令张浩。二十六日,兴平军节度使张玄素拜谒皇上。尚书省禀奏,正隆年兴兵之余,对进献钱、粮的人应该酌情授给他们官职,皇上采纳了他们的意见。诏令派遣移剌札八去招抚契丹诸部作乱的人。任命前肇州防御使神土懑为元帅右都监。
十一月一日,任命左丞相晏兼都元帅。三日,任命户部尚书李石为参知政事。十一日,诏令征调民间马匹补充军用,战事完毕归还原主,战死的给予赔偿。阿琐、璋杀死同知中都留守事沙离只,阿琐自称中都留守,璋自称同知留守事,派石家奴等人前来上表朝贺。十三日,把前往中都的日期诏告群臣。十四日,诏令中都转运使左渊说:“凡是宫殿中的陈设不得增加设置,不要使用一个役夫以免打扰百姓,只是要谨慎围禁、严格出入罢了。”任命尚书右司员外郎完颜兀古出当诏谕高丽使,十五日,派遣权元帅左都监吾札忽、右都监神土懑、广宁尹仆散浑坦讨伐契丹诸部。十六日,追尊皇帝的父亲豳王为皇帝,谥号叫简肃,庙号是睿宗;皇帝的母亲蒲察氏叫钦慈皇后,李氏叫贞懿皇后。群臣赠上尊号叫仁明圣孝皇帝。十七日,追补、恢复东昏王..的帝号,谥号为武灵,庙号是闵宗,诏告中外。封皇子实鲁剌为许王,胡土瓦为楚王。二十日,拜谒太祖庙和贞懿皇后园陵,告辞。二十一日,往中都进发。到小辽口,派中都留守宗宪先往中都去。二十四日,到梁鱼务,枢密副使、北面行营都统白彦敬、南京留守北面行营副都统纥石烈志宁带领所统军队几次来朝见。安武军节度使爽前来归附。二十七日,完颜元宜等人在扬州杀了海陵。二十八日,到义州。二十九日,宋人攻破陕州,防御使折可直投降了宋人,同知防御使李柔立死于这场战争。
十二月十七日,到三河县,左副元帅完颜彀英来朝见。十八日,到通州,延安府尹唐括德温来朝见。十九日,到达中都。二十日,拜谒太祖庙。二十一日,御临贞元殿,接受群臣朝拜。二十二日,派元帅左监军高忠建等人出任报谕宋国使。二十四日,诏令军士中从东京护驾到达京师的予以免除三年徭役。同知河间尹高昌福上书陈述应该斟酌处理的事宜,皇上阅览多遍。诏令内外大小职员官吏陈述建议。二十八日,诏令左副元帅完颜彀英规划筹措南部边疆以及陕西等路的事情。
大定二年(1162)正月初一,发生日食。用钱币敲鼓。皇上撤掉娱乐减缩膳食,不临朝处理政务。初三,皇上对宰相说“:推荐贤才,退黜不贤的人,这是宰相的职责。有才能比自己高的人,有时害怕他分权,往往不肯引荐安置在与自己平行的位置,这种做法朕不能接受。卿等不要在这种做法上用心。”任命承旨辞官的前翰林学士翟永固当尚书左丞,济南府尹仆散忠义当右丞。都统斜哥、副统完颜布辉因为擅自更换中都的官吏而犯罪,斜哥被除名,布辉被削去两级官职,解除了副统职务。初四,驾临太和殿,宴请百官,对宗室亲戚命妇各有不同等级的赏赐。初五,命令御史台检查六部转交的文件,拖延而不实行的、实行但却失当的,都要对它们举报弹劾。初七,发布免除迎赛神佛的禁令。初八,往大房山去。初九,向山陵献上祭祀的物品,礼仪完毕,想打猎返回,左丞相晏等人劝谏道“:边境的战事没有安宁,不适合游玩打猎。”十一日,返回宫中。皇上告诉晏等人说:“朕常常羡慕古代的帝王,虚心接受谏议。卿等有话就说,不要沉默不语来使自己方便。”十四日,因为兵部尚书可喜等阴谋造反,按法处他死刑,并诏告中外。当天,对扈从猛安谋克甲士往下直到阿里喜给予不同的赏赐。派遣左副点检蒲察阿孛罕等人去表彰赏赐河南将士。任命前劝农使移剌元宜为御史大夫。诏令前工部尚书苏保衡、太子少保高思廉赈济赐予山东百姓粮食布帛,对没有娶妻的登记具体姓名上报。二十三日,施行纳粟补官法。派遣右副元帅完颜谋衍率领军队讨伐萧窝斡。二十五日,皇上对宰执说:“朕即位不到半年,可办的事务很多,近日完全没有禀报陈述事情的奏章。朕居住在九重宫院以内,正依赖卿等协助,各自的考虑经常说给朕知道,朕难道敢有倦怠?”二十六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二十七日,皇上对宰执说“:卿等应当检查民间的利和害,以及时事的是可以还是不可以,按时禀奏陈述。不可以在公事之余就自由自在,悠闲游玩而已。”命令将河北、山东、陕西等路征南步军一并发放返回家园。咸平、济州的军队两万人进入京城驻扎戍守。二十九日,命令西南路招讨使完颜思敬、兵部尚书阿邻去督统北部边疆的将士。
二月二日,前翰林待制大颖因为说盗贼的话触怒了海陵,被杖笞并且除名,现在起用当秘书丞。马钦因为谄媚海陵而得到宠爱,原来补充缺员,现在予以除名。三日,诏令前户部尚书梁钅求、户部郎中耶律道去安抚山东百姓。招抚告诉盗贼,或者逃避盗贼以及躲避徭役在其他地方的人,一并命令他们归家从事原来的职业,及时务农播种,不问罪名轻重,和原来的罪名一起免掉。五日,太傅、尚书令张浩来朝见。六日,因为皇上刚即位的时候,派遣辽阳主簿石抹移迭、东京麴院都监移剌葛补去招抚契丹族叛变的人,但这二人被白彦敬、纥石烈志宁所害,同时赠谥他们二人为镇国上将军,命令他们的家属各按五品俸禄待遇,并且收留录用他们的儿子当官。七日,任命张浩当太师,保留原来的尚书令职务。任命御史大夫移剌元宜为平章政事。十四日,规定世袭猛安谋克迁授格。十五日,任命太保、左领军大都督奔睹为都元帅,保留原任太保职务。十六日,诏令释放投降的萧玉、敬嗣辉、许霖等官员,让他们回归乡里。十七日,再用进士为尚书省令史。十九日,嵩州刺史石抹术突剌等人在寿安县打败宋国军队。二十日,郑州防御使蒲察世杰攻取陕州。二十七日,诏令都元帅奔睹到山东创建州府,经管治理边疆事务。泽州刺史特末哥以及他的妻高福娘因为犯罪被杀。
闰二月七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最近听到外面有人议论,说禀报事情很难。朕对于可行的谏议不曾有不听从的。从今天起陈述奏议不要有所隐瞒,朕本来高兴听这些。”二十一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大臣和平民上书奏事的,多数令上书省详细阅览,然而不立刻全部禀奏,天下人将会说朕白听这些意见而不去实行。要立即分条目全部拿来让我知道。”二十三日,诏令平章政事移剌元宜到泰州路规划筹措边境的事情。二十四日,太和殿和厚德殿失火。二十八日,尚书兵部侍郎温敦术突剌等人与窝斡交战,在胜州打了败仗。
三月七日,免去参知政事独吉义官职。元帅左都监徒单合喜在德顺州打败宋将吴瞞。八日,削去已故的李通官职。九日,免除南京正隆年间丁夫贷役钱。十五日,用廉政清平的道理告诫晓谕朝廷内外官员。二十七日,诏令河南、陕西、山东,往日因为捕贼,而有良民误被当贼捕抓的,予以订正。
四月三日,右副元帅完颜谋衍等在长泊打败窝斡。五日,追降废帝海陵叫海陵郡王。九日,诏令减少御膳以及宫中食物的一半。夏国派遣使者来祝贺即位,不但进献土产品,而且庆贺万寿节。右副元帅完颜谋衍在駒雨松河再次打败窝斡。十五日,在贞元殿设宴款待夏国使者。按照过去的规矩,外国三个持节使者跟随前来的人都坐在殿堂周围廊下赐予食物。皇上察看他们的食物不精致丰美,说:“这怎么能让远方的人心服呢!”把掌食官都打了六十杖。十七日,夏国使节清早告辞,乞请互通贸易,皇上答应了。二十三日,任命左丞相晏为太尉。二十六日,诏令征讨契丹部族的将士说:“承诺契丹和大军不战而投降的,不得杀伤,仍然要安抚他们。后来招抚诱使来投降的,除奴婢外以是否俘虏来划定,让他们亲属各自返回他们的家乡,仍然由官府替他们赎回。”
五月一日,任命曷速馆节度使白彦敬为御史大夫。二日,派遣元帅左监军高忠建会合北征将帅讨伐契丹。三日,任命临海军节度使纥石烈志宁为元帅右监军。右副元帅完颜谋衍、元帅右监军完颜福寿因为逗留误事,被召回京城,都被罢了官。六日,立楚王允迪为皇太子,诏告中外。二十一日,押军万户裴满按剌、猛安移剌沙里剌在华州打败宋兵。
六月三日,命令御史大夫白彦敬到西北路购买马匹。五日,任命尚书右丞仆散忠义为平章政事兼右副元帅,管理契丹。诏令从内府拨出金银给征伐契丹的军队使用。十三日,诏令居庸关、古北口识别察访契丹奸细,对捕获奸细的人加官封赏。十四日,诏令防守古北口以及石门关。十五日,宋国派遣使者前来祝贺皇帝即位。十七日,右副元帅仆散忠义和窝斡在花道交战。二十三日,任命南京留守纥石烈良弼为尚书右丞。二十五日,右副元帅仆散忠义在袅岭西部的陷泉把窝斡杀得大败,擒获了窝斡的弟弟袅。二十七日,任命西南路招讨使完颜思敬为元帅右都监。
七月二日,再次攻取原州。十一日,宋主高宗传位给他的儿子礨(即孝宗)。十九日,诏告契丹。二十二日,速频军士术里古等人诬告完颜谋衍的儿子斜哥寄信给他父亲谋划造反,把斜哥的书信呈给皇上。皇上看信说:“这是诬陷,只审讯告状的!”审问术里古等人,果然是诬告。术里古伏法被杀。二十五日,太尉、尚书左丞相晏辞去官职。二十七日,诏令发送济州会宁府的军队在京城的部分人马,把五千人派赴北京都统府。陕西都统璋在张义堡打败宋将吴瞞。
八月一日,奚抹白谋克徐列等人投降。左监军高忠建在栲栳山攻破奚抹白部,招降奚部附近的六座兵营的人,有不投降的,就攻破它,杀尽其中的男子,把他们的妇女童孺分给诸军。三日,永兴县进献优质稻禾。八日,万户温迪罕阿鲁带和奚在古北口交战,失败了。诏令同判大宗正事完颜谋衍等人抵御奚。九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百姓上书陈述当前政事,上面说的还是有所补益的,卿等位子处在机要的地方,几乎没有进献可以替代这些的意见,可以吗?听断官司诉讼,记载书写日期,什么人不能干?唐、虞之所以是圣贤,还必须多方考察广泛对照,才能达到大治。正隆年间专横独断,所以自取灭亡。朕从早晨到夜晚孜孜以求,希望听到正直的言论,卿等应该理解朕的用意。”诏令“百司官吏,凡是上书言事而有被有司所压抑的,允许进表来报,朕将亲自阅览,来考察人才的优劣”。夏国派遣使者来祝贺皇上获得尊号。十三日,免去齐国妃、韩王亨、枢密忽土、留守赜等家亲属原有宫籍。诏令元帅右都监完颜思敬带领所属军队和大军会合去讨伐窝斡。二十一日,诏令左谏议大夫石琚、监察御史冯仲尹检查访问河北东路。二十三日,诏令御史台说:“卿等所弹劾的,只是各局行动拖延迟缓,以及赴局办事迟缓的人而已,这都是细节小事。自三公以下,官员及其僚属的善恶邪正,应当审视考察这些。如果仅仅停止在料理细务上而忽略了那些小事,将要治卿等的罪。”契丹的老和尚投降。二十七日,免除各关征税。
九月一日,完颜谋衍擒获奚猛守合住。元帅左都监徒单合喜在德顺州把宋将吴瞞打得大败。二日,诏令尚书右丞纥石烈良弼自行选择有利时机招抚奚、契丹的叛变者。七日,元帅右都监完颜思敬擒获契丹的窝斡,其余众人全部平定。派尚书左司员外郎完颜正臣当夏国生日使。九日,皇上到近郊打猎。十二日,把平复移剌窝斡的事诏告中外。十七日,改葬睿宗皇帝。十九日,任命元帅右都监完颜思敬为右副元帅。二十五日,诏令思敬谋划治理南部边疆。二十八日,奉迁睿宗梓宫到磐宁宫。三十日,元帅左监军徒单合喜等人在德顺州打败宋兵。河南统军使宗尹又攻取汝州。
十月四日,任命左副元帅完颜彀英为平章政事。五日,到山陵去,拜谒睿宗皇帝梓宫,哭泣十分悲哀。平章政事、右副元帅仆散忠义等从军中返回,拜见皇上。二十三日,任命仆散忠义为尚书右丞相、元帅左监军纥石烈志宁为左副元帅。二十五日,把睿宗皇帝安葬在景陵,大赦天下罪人。二十六日,诏令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筹划治理南部边疆。二十九日,华州防御使蒲察世杰、丹州刺史赤盏胡速鲁改在德顺州打败宋兵。
十一月一日,诏令右丞相仆散忠义攻伐宋国。五日,把在职官员划分等次,廉能、污滥、不称职各是三个等级,按标准决定是罢黜还是留任。
十二月二十三日,派遣尚书刑部侍郎刘仲渊等检查访问东京、北京等路。
大定三年(1163)正月初一,高丽、夏国派遣使者来朝贺。九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二十一日,派遣客省使乌居仁犒赏慰劳河南军士。二十二日,再次攻取德顺州。
二月三日,诏令太子少詹事杨伯雄等人检查访问山西路。九日,皇上对宰相说“:滦州的饥民,流浪四方寻找食物,很需要怜悯抚恤。让他们迁移到山西,富有的人民赡养救济他们,并在沿途道路上按人口计算发给食物。”十一日,诏令安抚告诉陕西。十九日,太保、都元帅奔睹逝世。二十五日,赵景元等因为胡言乱语伏罪被杀。二十九日,高丽、夏国派遣使者来祝贺万春节。高丽派遣使者来祝贺即位。东京的僧人法通用妖术使群众作乱,都统府讨伐平定了法通之乱。
三月五日,中都以南八路发生蝗灾,诏令尚书省派遣官吏去捕蝗虫。十一日,诏令户部侍郎魏子平等九人,分别到诸路猛安谋克那里,鼓励兴农并且检查访问。诏令临潢汉民到会宁府济、信两州追寻食物。十九日,诏令免除去年的租税。
四月一日,免除右副元帅完颜思敬职务。七日,平章政事完颜彀英、御史大夫白彦敬被罢免官职。任命参知政事李石为御史大夫。十七日,诏令官吏犯贪污罪,虽然会遇到赦免的机会,但不能再按规定授官或给奖励。十九日,派引进使韩纲当横赐高丽使。二十五日,赈济山西路猛安谋克贫民,发给六十天的粮食。当月,攻取商、虢、环州,宋国所侵占的十六个州到这时候全部收复。
五月一日,右丞相仆散忠义来京城朝见皇上。五日,因为是重五,皇上驾临广乐园射柳,命令皇太子、亲王、百官都射,获得胜利的人赐给不同的礼物。皇上又御临常武殿,赐宴并击球游戏。从这时起年景是正常的。六日,宋人攻破灵璧、虹县。九日,罢除河南、山东、陕西统军司,设置都统、副都统。因为太子詹事完颜守道跟从皇太子,皇上召见守道并告诉他说:“卿的任务是执掌政务,所担负的责任不轻,从今天起不要跟从他走。”十一日,任命右丞相仆散忠义兼任都元帅。十三日,仆散忠义返回军队。河南路都统奚挞不也叛变进入了宋国。十六日,宋人攻破宿州。二十一日,修改制订出征军逃亡法。尚书省请求登记天德年间被诛杀的大臣的奴隶们以及随从窝斡叛乱的人当兵,皇上认为四方刚才安定,民意开始朝向,然而又征兵,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不同意这样做。二十三日,诏告契丹余党蒲速越等人,如果能自新,一并免除他们的罪行。如果有能抓到蒲速越父子献来的,仍然封官嘉赏他们。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又攻取宿州,河南副统孛术鲁定方在作战中阵亡。二十五日,任命北京留守完颜思敬再次出任右副元帅。中都发生蝗灾,诏令参知政事完颜守道巡行查问大兴府捕蝗官员。
六月一日,有日食发生。任命刑部尚书苏保衡为参知政事。十七日,诏令说“:正隆末年(1160),济州路逃回军士中是被官军所邀集杀死的,由官府为他们收葬。”二十日,到近郊视察庄稼。二十五日,太师、尚书令张浩被罢官。任命宿直将军阿勒根和衍充当横赐夏国使。
七月二十一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任命太子太师宗宪为平章政事。正式确定孔总是袭封衍圣公。
八月八日,太白金星从天上经过。十二日,皇帝下诏说:“祖宗时候,有功劳事迹没有升官封赏的人,五品以上的禀奏上来,六品以下以及没有职务的,由尚书省根据情况予以升迁授官。”十六日,诏令参知政事完颜守道招安抚定契丹余党。二十日,诏令罢免契丹猛安谋克,原属契丹猛安谋克的户分别隶属于女真猛安谋克。命令众官员中年老的人,允许保留马一、二匹,其余的一并官府买下。勒令殿前都点检唐括德温“:重九外出打猎,是国家朝政的旧俗。现在有护驾侍从军士二千人,能不搅扰百姓吗?可以严格约束,仍然拿万贯钱分别赏赐他们。”二十七日,到大房山去。二十九日,在睿陵献上祭物。三十日,返回宫中。
九月五日,派宿直将军仆散习尼列充任夏国生日使。九日,进行秋季围猎。因为是重九,在北郊拜天子。十八日,诏令翰林待制刘仲诲等访问检查皇帝车驾所经过州县的情况。二十七日,返回宫中。
十月七日,在太庙展开大的祭献活动。九日,派许王府长史移剌天佛留充任高丽生日使。十六日,开始冬季打猎活动。
十一月三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经达天空。五日,返回京都。二十一日,诏令“寻求当官就要进入权要之门,追一官,仍降除。把请求当官而有所贡献已经接受了的,写明具体情况禀报上来”。二十三日,文武百官请世宗上尊号,世宗不接受。诏令“中都、平州及闹饥荒和被契丹掳掠的地方,有典卖妻子儿女的,官府出钱替其赎回”。二十五日,尚书左丞翟永固被罢免官职。二十六日,取消进贡金线缎匹。二十七日,任命尚书右丞纥石烈良弼为左丞,吏部尚书石琚为参知政事。
十二月二十一日,到近郊打猎,把猎获的禽兽祭献山陵,从此每年这样做成了常规。诏令流浪平民没有恢复工作的,增加期限招抚劝导。二十三日,参知政事苏保衡从军队中前来朝见。二十五日,任命苏保衡为尚书右丞。
大定四年(1164)正月初一,高丽、夏国派遣使节来朝贺。初二,免除路府州元旦以及万寿节贡献。皇上对侍臣说:“秦王宗翰对国家有功,为什么没有子嗣?”侍臣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皇上说“:朕曾经听说宗翰在西京活埋乞丐上千人,能说不是他的报应吗?”初七,百官再次请求皇上加尊号,皇上不允许。十一日,到安州春水去。十六日,到达安州。天下大雪。诏令护驾侍从人员住在百姓家里的,每人每天支付一百钱给房主。十八日,元帅府说道:“宋国差遣审议官胡窻寄给尚书右仆射书信,来商议和好。因为他们言而失信,所以把胡窻拘留在军中,拿书信回答他。”及至把书呈给皇上,皇上阅览后说:“宋国失去信义,送信的人有什么罪?立即差遣他回去。边事问题命令元帅府根据情况筹划。”十九日,尚书省禀奏“徐州平民曹皀讨伐贼寇江志,而他的儿子弼也在贼寇中间,曹皀把他们一块儿杀了。按法应当补他两级官职,安排在杂班”。皇上认为尚书省所禀奏的意见不恰当,改为进一级官职,放在正班使用他。二十五日,获得一只领头的鹅,派人祭献山陵,从此以后每年这样做成了常规。
二月二日,免去安州今年赋役,以及保塞县的御城、边吴两座村子凡是护驾侍从人员曾经在他家里居住过的,也免去一年的徭役。六日,在高阳的北部打猎。十五日,返回都城。二十五日,因为北京粮食价格上涨很贵,诏令免去今年国家规定征收的赋税。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高丽、夏国派遣使者来祝贺。皇帝诏令免去北京一年国家规定数目的赋税。十五日,京师发生地震。十七日,百官再次请求为皇上加尊号,皇上不允许。
四月三日,平章政事完颜元宜被罢免官职。二十日,放出宫女二十一人。
五月,天气干旱。十九日,命令有司审冤狱,禁止宫中奏音乐,释放..场拘役的人员。二十一日,诏令礼部尚书王竞到北岳祈祷降雨。二十五日,命令参知政事石琚等人到北郊祭祀山川祈祷降雨。二十八日,天下雨。窝斡的余党蒲速越伏法被杀。
六月一日,有日食发生。九日,尚书左丞纥石烈良弼从征南元帅府回到朝廷。十一日,因为雨水充足,命令有司在北郊祭谢岳镇入海的大河。十六日,皇上驾临东宫,探视皇太子的疾病。十七日,开始定下祭献五岳四渎的礼品。十八日,到近郊视察庄稼。二十七日,诏告元帅府说“:所申请的攻伐宋国的军队一万五千人,现在先以三千骑兵、四千步兵奔赴前线。”诏令陕西元帅府研究进入蜀地的利害关系上报。
七月九日,前卫王襄的妃子及其儿子和尚因为邪恶不正派而被诛杀。十七日,任命尚书左丞纥石烈良弼为平章政事。十八日,大风雷雨,大树连根拔起。
八月一日,下诏给征南元帅府说:“以前你们请求收复旧疆,乞请秋天凉爽出发。现在已是秋凉,又等到什么时候?”五日,任命参知政事完颜守道为尚书左丞,大兴府尹唐括安礼为参知政事。十九日,皇上对宰相大臣们说:“卿等每次禀奏的都是平常事,凡是有关治国安民以及朝政大事不便于人民的,不曾涉及。像这样,那么宰相的职责谁人不能承当?”二十六日,皇上去大房山。二十八日,在山陵致祭。
九月一日,皇帝回到京都。三日,皇帝对宰相大臣说“:形势之家,亲识诉讼,亲属到达,官吏往往屈法徇情,应该禁止这一切。”七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北京、懿州、临潢等路曾经被契丹侵掠过,平、蓟二州近来又遭受蝗灾和旱灾,百姓吃饭艰难,父母兄弟之间互相不能保护,许多人为吃饭卖身为奴。朕很是怜悯他们。可以快些派人查看落实卖身的人数,从内库拨出财物赎出他们。”十四日,皇帝驾临鹰房,主管鹰房的人把鹰隼放在内省堂上,皇上发怒道:“这是宰相听事的地方,难道是放置鹰隼的地方吗?”狠狠地斥责了这个主管人,让他把鹰隼放到别的地方。十八日,任命宿直将军乌里雅为夏国生日使。三十日,派出太子少詹事乌古论三合为高丽生日使。
十月一日,皇帝到密云县打猎。十四日,回京都。二十七日,命令泰宁军节度使张弘信等二十四人分路通检诸路物力。
十一月四日,征南都统徒单克宁打败宋兵,攻取楚州。八日,皇上册封皇子永功为郑王。十日,实行冬猎。十四日,诏令进军攻伐宋国。十七日,到河间府。二十日,尚书省失火。二十三日,到清州。
闰十一月一日,皇帝返回京都。
十二月七日,尚书省禀告都统高景山攻取商州。九日,举行冬祭大典,在近郊打猎。十一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经过天空。这一年,是大丰收年。判死罪十七人。
大定五年(1165)正月初一,高丽、夏国派遣使者前来朝贺。五日,皇帝诏令在泰州与临潢相接的境地,设置边防堡垒七十座,屯驻军队一万三千人。九日,宋国通问使魏杞等人拿着国书前来,书中不称“大”,称“侄宋皇帝”,称名字,说“再拜奉书于叔大金皇帝”。年贡献钱币二十万。二十一日,皇帝诏告中外。又命令有司,对遭受旱灾、蝗灾、水灾的地方,免去租税。二十三日,命令元帅府各新军、旧军都拿出六万人留下戍守,其余的人一并放他们回去。把宋国年贡献的钱币全部赏赐给各路军队。
二月三日,让左副都点检完颜仲等人当宋国报问使。二十三日,罢免交粮补官令。二十九日,是万春节,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来祝贺。
三月二十三日,群臣奉献给皇上尊号,叫应天兴祚仁德圣孝皇帝,并诏告中外。
四月二十五日,西京留守寿王京阴谋造反,关进狱中,特赦免他死罪,用杖刑,后除名,安置在岚州。二十七日,免去完颜思敬右副元帅官职。二十九日,右丞相、都元帅仆散忠义从军队回还。
五月四日,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因为皇帝召见入朝。九日,任命仆散忠义为尚书左丞相,纥石烈志宁为平章政事,返回军中。十七日,任命平章政事宗宪为尚书右丞相。二十五日,罢除山东路都统府,把原所属军队分别归属总管府。
六月二十七日,大安殿柱上产出灵芝,二十九日,京城发生地震,细雨蒙蒙。
七月一日,京城再次发生地震。撤销陕西都统府,重新设置统军司京兆,把陕西元帅府迁移到河中。
八月三日,前宿州防御使乌林答剌撒因为和宋国李世辅勾结,伏法被诛杀。十九日,宋、夏两国分别派遣使者来祝贺皇上获得尊号。
九月一日,让吏部尚书高絗等人当贺宋生日使。二日,开始秋季打猎活动。四日,让宿直将军术虎蒲查当夏国生日使。二十八日,返回京都。
十月一日,发生地震。五日,派遣大宗正丞璋当高丽生日使。十九日,开展冬猎。二十五日,返回京都。
十一月一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在位时间不长,还没有完全了解臣下是否贤能,完全依靠众卿秉公举荐。现在六品以下官员特别缺乏人才,怎样才能满足朕求贤的心愿?”八日,皇上驾临东宫。十三日,委派右副都点检乌古论粘没曷充当贺宋正旦使。十八日,确立诸路通检地土等第税法。二十八日,天降大雾,白天阴暗。
十二月十四日,在近郊打猎。高丽派遣使者来祝贺皇上获得尊号。
大定六年(1166)正月初一,宋、高丽、夏国分别派使者前来朝贺。二十五日,命令有司,宫中陈设不要用涂金来装饰。
二月十三日,尚书左丞相兼都元帅沂国公仆散忠义逝世。二十八日,是万春节,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庆贺。
三月十一日,皇上到西京去。十七日,到了归化州,西京留守唐括德温拜谒皇上。二十五日,皇上到达西京。二十七日,朝拜太祖庙。二十九日,打球,百姓围着观看。
四月一日,诏令每月初一禁止屠宰。二十五日,派尚书右司郎中移剌道充当横赐高丽使,宿直将军斜卯掴剌充当横赐夏国使。二十八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
五月六日,皇上驾临华严寺,观看故辽国各位帝王的铜像,诏令寺中主持僧人小心看护它们。十日,诏令免去云中大同县以及警巡院一年的赋税。二十日,诏告将要驾临银山,赐给诸侍从军士钱五万贯,如果有胆敢损害庄稼青苗的,全数赔偿。
六月十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经过天空。十五日,皇上从西京出发。二十九日,在银山打猎。
七月二十日,到三叉口。
八月一日,到凉陉。十日,在望云的南山打猎。
九月一日,从西京归来。七日,任命户部尚书魏子平作为贺宋生日使。十一日,任命翰林待制移剌熙载担任夏国生日使。泽州刺史刘德裕等因为盗用官钱伏法被诛杀。十二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十三日,尚书右丞相宗宪逝世。十六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划过天空。
十月九日,派尚书兵部侍郎移剌按答为高丽生日使。十四日,在太庙朝拜祭祀,诏令免去雄、莫等州今年的租子。二十二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经过天空。二十七日,到安肃州,开展冬猎。
十一月六日,返回京都。十三日,派遣右副都点检乌古论元忠为贺宋正旦使。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朝廷任命官员应当慎重挑选这些人,还可以激励其余的人努力向上,如果选择不当,那么其余的人会产生不轨的心思。卿等一定要了解人才的优劣,推举有真才实学的人任用他们。”二十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经过天空。二十七日,参知政事石琚因为母亲丧事免除官职。
十二月五日,诏令有司,每月的初一日以及上旬的七日不要禀奏刑名。十九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经天。二十五日,泰州人合住阴谋造反,伏法被诛。二十七日,任命平章政事纥石烈良弼为尚书右丞相,纥石烈志宁为枢密使。
大定七年(1167)正月初一,宋、高丽、夏国派遣使者来朝贺。十一日,石琚服丧未满又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十二日,皇上穿着礼服及礼冠,御临大安殿,受尊号册宝礼。十三日,大赦天下。二十日,任命元帅左监军徒单合喜为枢密副使。
二月二十一日,尚书右丞相苏保衡逝世。二十七日,任命参知政事石琚为尚书右丞。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高丽、夏国派遣使者前来祝贺。
四月一日,发生日食。二十五日,任命御史大夫李石为司徒,并保留原大夫职务。
五月九日,大兴府讼事全部处理完毕,皇上诏令赐钱三百贯作为他们宴乐的开支,以表示慰劳他们。十七日,任命北京留守耨碗温敦兀带为参知政事。
六月七日,命令罢免用龙文做地衣的人。
七月十三日,下令禁止衣服用金线装饰,那些织这种衣服卖的人,都按罪论处。二十一日,驾临东宫。二十四日,驾临东宫探视皇太子病情。
闰七月二日,在近郊察看庄稼。三日,将许王永中进封为越王,郑王永功封为随王,永成封为沈王。九日,诏令派遣秘书监移剌子敬经略北部边疆。十三日,驾临东宫。十四日,吉祥的云彩环绕太阳。十七日,皇上在近郊视察庄稼。二十三日,在北郊视察庄稼。
八月十七日,吉祥的云彩环绕太阳。十九日,尚书右丞相监修国史纥石烈良弼进献《太宗实录》,皇上起立接受它。二十五日,到大房山去。二十八日,向睿陵祭献。
九月一日,返回皇宫。五日,右三部检法官韩赞因为捕杀蝗虫期间受赂,被除名。皇上诏令:官员凡是犯了贪污罪,虽然可以赦免,但是除非有特旨,一般不再有被授官和被奖励的机会。派劝农使蒲察莎鲁窝等人为贺宋生日使。七日,免除参知政事唐括安礼的官职。十一日,派宿直将军唐括鹘鲁为夏国生日使。十六日,发生地震。十七日,派都水监李卫国为高丽生日使。二十一日,开始秋季打猎活动。二十六日,到保州。诏令撰修起居注的王天祺察访所经过州县的官员的情况。
十月一日,皇上对侍臣说:“近来听说朕所驾临的郡邑,曾经在堂宇设宴就寝,后来又都回避这件事,这很无所谓,可以宣告,下令仍旧居住在那里。”十四日,返回京都。二十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海陵不辨人才优劣,只是屈从自己的欲望的,大多予以提升。朕即位以来,拿这事作为借鉴,仅只是选取有实际才能的人任用他们。近来听说蠡州同知移剌延寿在任上贪污没有节制,询问他的出身,是正隆年间鹰房的人。像鹰房人、厨人之类,可以掌管城市大权管理百姓吗?从今天起像这样区分辨别人才,不得授给他们管理百姓的职任。”任命御史中丞孟浩为参知政事。当天,参知政事耨碗温敦兀带逝世。二十七日,下令有司在东宫凉楼前增建殿位,孟浩劝说道“:皇太子虽然是储副,应该让他看到勤俭的道德,不应当让他的宫室和至尊宫室相齐等。”于是这件事就作罢了。
十一月一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听说县令大多不称职,那么让吏部考察他是善是恶,明确加以罢黜或留任。”七日,派河间尹徒单克宁等人作为贺宋正旦使。八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十三日,岁星白天显现。二十三日,免去徒单合喜枢密副使职务。
十二月五日,东京留守徒单合喜、北京留守完颜谋衍、肇州防御使蒲察通入朝辞行,皇帝赏赐御金带,告诉他们说:“卿虽然有才干,然而用心多诡诈,朕左右须有忠实可靠的人,所以命令卿去补外职。赐给御金带的原因,是酬答卿长期服侍的辛劳。”又转过脸对左宣徽使敬嗣辉说:“像卿这样的人不能说没有才干,所欠缺的是纯朴诚实罢了。”十一日,任命北京留守完颜思敬为平章政事。当年,判死囚二十人。
大定八年(1168)正月初一,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朝贺。初二,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治理天下,才和卿等人共事,事有不可行的,卿等人应该各自当面陈述,来辅助朕的不周到,谨记不要阿谀顺从取悦朕。卿等官高至于公侯宰相,正是处在行道扬名的时候,如果苟且偷安只顾自己方便,虽然是今日的幸运,然而后代人会怎样看你?”群臣都称颂万岁。八日,皇上对秘书监移剌子敬等人说“:往昔唐、虞时代,不曾有豪华的装饰,汉代只有孝文帝重视纯朴节俭。朕对于皇宫庭室的装饰只恐怕过度,如果要兴建或者修缮,就减掉宫人的岁钱来充费用,现在也不再营造修缮了。再比如宴饮的事,近来只在太子生日及每年元日饮酒,从前也只是在上元、中秋节饮酒,也不曾到喝醉的地步。至于佛法,尤其不曾迷信。梁武帝当同泰寺奴,辽道宗拿民户赐给寺僧,又给寺僧加三公的官衔,他们迷信佛法是很深的。”十七日,施行皇太子册封的礼仪。
二月一日,裁定作为儿子要为改嫁的母亲服丧三年。皇上告诉左宣徽使敬嗣辉说“:凡是作为君王的臣子的,对上想要得到君的恩宠,对下想要干涉百姓的赞誉,一定是缺忠节,卿应该戒备这些。”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庆贺。七日,命令给职官的儿子补令史。十五日,命令护卫亲军百户、五十户,不是值日不得带刀进宫。二十七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
四月十五日,皇帝下诏说:“马是军旅所使用的工具,牛是农耕的资本,对于杀牛有禁令,马也不能特殊,要下令禁止杀马。”十七日,皇上在常武殿打球,司天马贵中劝谏说:“陛下是天下君主,身系社稷的重任,又年龄也高了,围猎、打球是有危险的活动,应该完全作罢。”皇上说“:朕参加这些活动不过是来示范习武罢了。”
五月三日,北望淀发生大地震,天刮大风、降雨和冰雹,范围在宽十里、长六十里方圆。皇上诏令户部和工部,从今天起宫中的装饰,一并不要用黄金。四日,皇上到凉陉去。六日,岁星白天显现。二十九日,改旺国崖叫静宁山,曷里浒东川改叫金莲川。
六月,黄河在李固渡决口,水漫进曹州。
七月五日,判盗群马的牧马人死刑,奖给告发的人三百贯钱。九日,皇上对平章政事完颜思敬等人说“:朕思念得到贤士,睡觉时也不忘。从现在起朝臣外出,即命令他们察访在外任职官员中的廉洁能干的人,以及草莽之士可以帮助治理的人,把他们的姓名全部报来让朕知道。”十五日,开始秋猎活动。二十日,到达三叉口。皇上告谕点检司说“:沿路庄稼长势很好,如果随从人员稍有损害践踏,则应当治你的罪。”
八月二十六日,从凉陉回到京都。
九月三日,皇上告诉尚书右丞石琚、参政孟浩说:“听说蔚州采蘑菇,役夫数百千人,朕所需要才多少?然而搅扰百姓到这种地步。从今以后凡是称为御前差役的,都必须禀奏,仍然命令他们登记入册。”五日,派遣右宣徽使移剌神独斡等人充当贺宋生日使。十一日,派遣引进使高希甫充当夏国生日使。十二日,皇上驾临东宫。十五日,皇上告谕宰相大臣说“:卿等推举选用人才,凡是自己所认识的,一定要让别人举荐禀奏,朕很是不高兴。如果这人果真贤能,何必拿亲疏作为回避忌讳的标准呢!”任命户部尚书魏子平为参知政事。二十三日,皇上对御史大夫李石说“:台宪固在分别邪恶,然而内外百司怎么能说无人。只见卿等弹劾有罪,听不到推举好人好事。从今以后命令监察御史分头去察访善或恶,并把情况报告我知道。”皇上曾经命令左卫将军大磐探访寻求良弓,而大磐大多将良马良弓自己留下了,护卫娄室把这件事报告了,皇上命令点检司审查大磐。大磐的妹妹是宝林,大磐所属内侍僧儿把这件事告诉了宝林,宝林又告诉皇上,皇上命令打僧儿一百杖,把大磐调出当陇州防御使。
十月一日,把戒谕官吏贪污的事,诏告中外。七日,命令涿州刺史兼提点山陵,每当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日祭祀山陵,初一用素的,十五用肉,仍然从明年正月开始。并且命令在太祖庙画出功臣画像,那些还没立碑的要给他们立碑。派遣翰林待靖作为高丽生日使。皇上对宰相大臣们说:“海陵在位时,撰修起居注不委任值班大臣,所以所写的许多不真实。可以访问求得真实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参政孟浩进谏说:“良史直笔,君举必书。自古帝王不自己观看历史,用意正在这里。”二十三日,诏令免去复州每年进贡鹿筋。
十一月八日,驾临东宫。派遣同签大宗正事辟合土等人作为贺宋正旦使。
十二月一日,派遣武定军节度使移剌按等人招抚阻卜。
大定九年(1169)正月初一,宋、高丽、夏国派遣使者前来朝贺。初四,皇上和宣徽使敬嗣晖、秘书监移剌子敬谈古论今,皇上说:“已经灭亡的辽国从前每天屠宰供吃的羊三百只,难道能全部吃完?白白地伤害生灵罢了。朕虽然处在至尊的地位,每当吃饭的时候,常常挂念贫民在挨饿,责任还是在于自己。他们以身作恶而却追求口福,有什么好处呢?像海陵那样让张仲轲当谏议大夫,怎么得到忠言?朕和大臣讨论一件事,不是正确的不说,卿等人不拿正确的回答我,难道符合做人臣的道理吗?”十三日,诏令诸州县和气买进粮食,不得对百姓压制摊派。二十一日,契丹外失剌等人谋划造反,伏法被诛。二十九日,裁断汉人、渤海兄弟的妻子,服阕归宗,以礼续婚的,听凭她们。
二月三日,裁断谎说边关军情的,判二年徒刑。九日,诏令改葬汉二燕王到城东。十三日,因为中都等路遭受水灾,免税,并诏告中外。又因为曹州、单州受水尤其严重,免去赋税一年。二十七日,诏令女真人和各族人公事发生矛盾,只就女真人理问。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庆贺。十一日,因为尚书省规定“网捕走兽法”,有的甚至要判徒刑,皇上说:“因为禽兽的缘故而让平民抵偿以至判刑,是重看禽兽而轻贱民命,难道符合朕的意愿吗?从今往后有犯这一条的,可以杖笞之后放了他。”诏令御史中丞移剌道考察山东、河南廉政情况。十五日,在民间禁止说“销金”,整理宫内旧有的字,改作“明金”字。二十五日,因为大名路各猛安民户吃饭艰难,派遣使者前往开仓减价放粮。
四月三日,对宰相大臣说:“朕观察在位的大臣,开始进入仕途的时候,竞相追求声誉来取得爵位,到已经显达的时候,就把沉默、容忍当成保护自己安稳的计策,朕认为这种做法很不可取。应当向百官宣布,让他们知道朕的意思。”七日,派遣翰林修撰蒲察兀虎、监察御史完颜鹘沙分别到河北西路、大名、河南、山东等路劝说猛安谋克搞好农业。
五月一日,派符宝郎徒单怀贞充任横赐高丽使,宿直将军完颜赛也充任横赐夏国使。十三日,尚书省禀奏越王永中、隋王永功二府有所兴造,征招役夫。皇上说:“朕看见宫中竹子有干枯憔悴的,想让人更换种植,又恐怕烦劳人家而罢了。二王府各有引从人力,加上奴婢很多,怎么还要让百姓服役!你们但以先例为请,海陵当时随便使用差役没有限度,可以当成先例吗?从今天起在京都滥用役夫,久为例者仍旧,其余的一并由官府发给酬金,严重的要报告给我知道。”
六月五日,冀州张和等造反,伏法被诛。十三日,因为长时间干旱,命令宫中不要用扇子。十五日,降雨。
七月一日,免去东北路采集珍珠。十八日,在近郊视察庄稼。
八月一日,有司禀奏发生日食,因为天下雨看不见,遵循往常礼数敲鼓用币。
九月一日,派遣刑部尚书高德基等人充当贺宋生日使,宿直将军仆散守中充当夏国生日使,提点司天台马贵中充当高丽生日使。免去皇太子月料,每年给钱五万贯。皇上对台臣说“:最近听说朝廷官员中有强揽中级官员的物品而分划货利的,你们为什么不说?”这些台臣都回答说“:不知道。”皇上说“:朕尚且知道这件事,你们能有不知道的吗?如果朕举报处置,那么要你们有什么用?”九日,开始秋季打猎活动。
十月五日,皇上返回京都,任命尚书右丞相纥石烈良弼为左丞相,枢密使纥石烈志宁为右丞相。诏令宗庙的祭祀活动,用鹿代替牛,写出书面命令。二十四日,在太庙展开大的祭献活动。二十九日,任命平章政事完颜思敬为枢密使。
十一月七日,任命尚书左丞完颜守道为平章政事,右丞石琚为左丞,参知政事孟浩为右丞。八日,皇上驾临东宫。九日,派遣京兆尹毅等人为贺宋正旦使。十日,开始冬季打猎活动。二十四日,返回京都。
十二月五日,诏令赈济临潢、泰州、山东东路、河北东路各猛安民。任命东京留守徒单合喜为平章政事。十六日,太白金星白日显现。二十日,在近郊打猎。二十五日,裁判有职位官员犯公罪,在官位时已经承认罪行伏法的,虽然离职仍然要论处。
大定十年(1170)正月初一,宋、高丽、夏国派遣使者前来朝贺。十三日,命令宫中元宵节不得张灯。二十三日,任命司徒、御史大夫李石为太尉、尚书令。
二月十三日,安化军节度使徒单子温、副使老君奴因为贪污罪,伏法被诛。二十七日,皇上对近臣说:“护卫以后都是治民的官,要下令教他们读书。”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高丽、夏国派遣使者前来庆贺。五日,皇上赐给宋国使者射弓宴,命令护卫中善射的人押宴,宋国使者射中五十箭,押宴的只射中七箭,皇上对左右将军说:“护卫干十年就要出任五品职官,每三天值一次班,劳役也够轻松了。难道白让他们饱食安卧就行了?弓矢的本领不练习,打算怎么使用他们?”七日,任命河南统军使宗叙为参知政事。十九日,皇上对参政宗叙说“:卿以前任河南统军的时候,说黄河护堤工事的利和害,很合乎朕的想法。朕经常思虑百姓调动不足,官吏互相为奸作弊,不及早计划预测,临到紧急关头再去处理收敛,所要花费的是五倍的精力,为害不小。卿既然参予朝政,就应当革除弊端,选择对国家有利的措施去实行。”又告诉左丞石琚说“:女真人一直处在通达显要的地位,不知道平民百姓的疾苦。你们自从掌管丞相大权到现在,民间发生的什么事你们不知道?凡是事关重大的,应当全都汇报清楚。”
四月十七日,判定朝廷命妇如果犯奸情罪,凡是不用丈夫庇护而是因为儿子被加封的,不受有关法令制裁。
五月五日,到柳河川去。
闰五月一日,夏国的任得敬胁迫他的主子李仁孝,让他上表,奏请平分国家。皇上问宰臣李石,李石等人认为这是别国的事,不如答应他。皇上说:“那个国家要被权臣劫持了。”诏令不许分国,并推辞了李仁孝进献的贡物。
七月四日,开始秋季打猎活动。二十日,在围场安排役夫。诏令随从护侍的口粮一并从官府拨给。二十七日,勒令对随从护侍人员中放纵牲畜蹂躏践踏庄稼的,施以杖刑,并赔偿损失。
八月十二日,皇上从柳河川回到朝中。二十五日,派遣参知政事宗叙到北部巡查。
九月庚辰,尚书左丞相纥石烈良弼服丧,期未满又起任原职。壬午,派签书枢密院事移剌子敬做贺宋生日使。庚寅,派户部郎中夹谷阿里补当夏国生日使。
十月三日,派大宗正丞礣充当高丽生日使。八日,到霸州去,开始冬季打猎活动。十九日,皇上对大臣说:“近日因为巡猎,听说固安县令高昌裔不称职,已经下令罢免了他的职务。霸州司候成奉先任职谨慎忠于职守,可以进升一级,拜为固安县令。”二十五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凡是在论事时有不能深入研究其利害关系的,卿等应该尽心论证罗列,不要当面顺从而退下去背后又有看法。”
十一月五日,判定盗窃太庙中物品的罪犯与盗窃皇宫中物品的罪犯同罪。八日,皇上驾临东宫。十一日,派太子詹事蒲察蒲速越等人做贺宋正旦使。十七日,夏国因为诛杀了任得敬而派遣使者来道谢,皇上诏令安慰他们。
十二月二十一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近来身体不佳,对处理朝政有妨碍。今天看所禀奏的事情,都是依照条律报的,没有一件是特殊的于国有利的事。如果一天实行一件有利的事,一年统计下来,那么获利就很广博了。朕居住在深宫里,怎么能知道全部外面的事?卿等人尤其应当注意这一点。”
大定十一年(1171)正月初一,宋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朝贺。初二,皇上封儿子永升为徐王、永蹈为滕王、永济为薛王。初六,诏令有职位的官员年满七十辞官的,不限官的品位高低,一并发给原俸禄的一半。二十日,命令赈济南京屯田猛安遭受水灾的人。二十二日,尚书省禀奏汾阳军节度副使牛信昌在过生日时接收馈赠和献礼,按法应当罢免他的官职。皇上说“:朝廷行事尚且自己不端正,怎么能让天下端正?尚书省、枢密院生日节辰接受馈献的情况不少,这些不去过问,小官接受馈献就加以禀奏弹劾,难道这是治天下的办法吗?从今天起宰执枢密接受馈献也要罢免职务。”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往年到山西避暑,附近各路庄稼占地很广阔,几乎没有畜牧的地方,所以命令五里地之外才可以开垦耕种。现在听说百姓离乡背井到别的地方去了,很叫人怜悯,要让他们依旧耕种。如果再有这类事情,卿等应该立即报告给朕。”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国、夏国派遣使者前来庆贺。七日,命令有司把寄居的天水郡公的棺材按一品官员礼葬在巩洛之原。
四月三日,归德府平民臧安儿阴谋造反,伏法被杀。大理卿李昌图考察廉政情况发现真定府尹徒单贞、咸平府尹石抹阿没剌贪污不法,已经拿到罪状,不马上罢免,笞以四十杖。十九日,参知政事魏子平罢官。高丽国王日见的弟弟鰑,废掉他的君主而自立为王,诈称是“让国”,派遣使者拿表来呈上。
五月十七日,诏令派遣吏部侍郎靖出使高丽询问“让国”的缘故。十九日,任命南京留守移剌成为枢密副使。
六月六日,皇帝下诏说:“各种按常例进贡数额里面,同州沙苑的羊不是急用的,白白有劳百姓而已,从今天起免去这一项。朕居住在深宫,烦劳人民的事情哪里能够全部知道?像这样的事情应当具体报告我知道。”十五日,在近郊视察庄稼。二十一日,平章政事徒单合喜逝世。
八月一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诏令朝臣说:“朕曾经告诉你们,对国家有利方便的事,治理政事有遗漏的事,都可以直说。外路官民也曾经说些事情,而你们始终没有一句话。凡是施行的政事,哪里能够全部恰当?从今天起你们要直接说出政事的得失,不要有所隐瞒。”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在朝的官员,自称经过一次考试就应当得到某个职位,经过两次考试就应当得到某个职务。第务因循,碌碌而已。从今以后把外路官吏和内廷官员一视同仁,考察他们的公勤情况而迁升任用,但是如果办事怠慢,不必等到任期满,便可以把原有品级罢免。如果赏罚不明,官员怎么能够勤勉?”八日,皇帝下诏说:“因为窝斡的原因而被掠夺的女真人及其他各族人没有得到释放的,官府要为他们赎放。如果有隐藏不放的,按违抗法制论处。那些年纪幼小不能说出原住处籍贯的,随他们的愿望安排住处。”皇上对宰相大臣说“:五品以下官职缺员很多,然而又难以得到人才。三品以上官员朕是了解的,五品以下朕不能了解。卿等不曾有一句话是举荐人才的。想筹划长治久安的大计,振兴对百姓有利的事业,而没有良才辅佐,所实行的都是一般化的措施罢了,虽然天天亲临朝政,又有什么用处呢!卿等应该督促自己思考这些。”二十七日,派尚书刑部侍郎乌林答天锡等为贺宋生日使,近侍局使刘糵为夏国生日使。
九月十二日,在横山打猎。十九日,返回京都。
十月一日,任命左宣徽使敬嗣晖为参知政事。十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已下令实行的事,卿等认为是成命不可再更改,只是承顺而已,一概没有拿出意见禀奏。卿等凡是有意见上奏,何尝不听从呢?从今天起朕的旨意虽然发出,应该审视而行,有不利于实行的,就奏明改正它。或者居于下位的有提出尚书省所施行的事情不适当的,也应当听从而改正,不要拒绝而不听取意见。”二十五日,尚书左丞相纥石烈良弼进献《睿宗实录》。二十七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衍庆宫为功臣画像,已经命令他们增加到二十人。比如丞相韩企先,自从本朝兴国以来,宪章法度,大多出自他的手笔。至于关系到大政方针的决策,只是和大臣谋划商议,始终不让外人知道觉察。汉族人做宰相,前后没人可比,如果褒奖显示他的画像,也足以宣示规劝后人,要慎重不要遗漏他。”
十一月七日,派西南路招讨使宗宁等当贺宋正旦使。八日,驾临东宫。皇上对皇太子说:“吾儿在皇储的位置上,朕为你筹措天下,应当不再有经营的事。你只有不忘祖宗纯厚之风,以勤修道德为孝,明信赏罚为治而已。往昔唐太宗对他的儿子高宗说‘:我讨伐高丽最终不克,你可要继承这件事。’像这样的人事,朕不把它交给你。比如辽国的海滨王,因为国人热爱他的儿子,他嫉妒而杀了自己的儿子,这是什么道理?自己的儿子被众人爱戴,是件美事,海滨王这样做事,哪有不亡国的道理?唐太宗是有道的君王,然而却对他的儿子高宗说:‘你对李责力没有恩德。今天我因为出了事,死了,应该授予仆射,他们必定拼死效力。’当君王的怎么能用虚假的行为?从父亲那里承受恩德,难道有忘记回报在儿子身上的吗?朕统领臣下,只有‘诚实’二字而已。”群臣都称万岁。十六日,到太庙朝拜祭祀。十七日,在园丘有事,大赦。二十三日,群臣奉献皇上尊号叫应天兴祚钦文广武仁德圣孝皇帝。二十五日,诏告中外。
十二月三日,开始冬季打猎活动。十五日,返回宫廷。十六日,参知政事敬嗣晖逝世。二十一日,越王永中被进封为赵王,随王永功进封为曹王,沈王永成进封为豳王,徐王永升进封为虞王,滕王永蹈进封为徐王,薛王永济进封为滕王。二十五日,赵王永中、曹王永功同时被授猛安之职,仍然命令永功亲自处理事务,来学习为政之道。
(中)
大定十二年(1172)正月初一,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朝贺。九日,皇上诏令有司:“凡是陈述文字,都是与国家政事有利害关系,从今天起如果要陈述事情,拿它的原封送到秘书监,应当处理的录副本交付给所该管的部门。”二十七日,因为水灾和旱灾,免去中都、西京、南京、河北、河东、山东、陕西去年的租税。
二月三日,皇上召见各王府长史向他们宣告:“朕选用你们,正是打算劝导各位王爷,让他们做好事。如果诸王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好的,应当尽力劝说他们,如果有的人不听从,那么将他们某日做某事具体拿来禀奏。如果顺承他们的意思而不说,朕只拿你们问罪。”七日,尚书省禀奏,廉政考察得知同知城阳军事山和尚等人是清官、强官,皇上说“:这类人明访暗察为政都有显著的声誉,可以按他们政绩的等次,分别进升官级,并表彰奖励。要尽快讨论他们进升的事。”十一日,皇上到顺州春水去。十四日,返回京都。十七日,皇上诏令:“从今天起官长有不法行为,他的幕僚辅佐既不能纠正又不向上报告的,一并判罪。”户部尚书高德基滥支朝官俸钱四十万贯,被打八十杖。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来祝贺。七日,皇上诏令尚书省“:贪赃枉法的官吏,已经被考察探访清楚的,如果仍然担任旧职,必定继续坑害百姓。要派遣使者分别到诸道,当天罢免他们。”九日,皇上诏令派遣宿直将军乌古论思列,册封王鰑为高丽国王。二十二日,雨土。二十五日,任命前西北路招讨使移剌道为参知政事。回纥遣使来朝贡。二十九日,北京曹贵等人阴谋造反,伏法被诛。
四月,天旱。五日,尚书右丞孟浩被罢官。十九日,西北路纳合七斤等阴谋造反,伏法被诛。二十五日,因为久旱,皇上命令向山川祈祷。诏令宰相大臣说“:各位府中少尹大多缺员,应当从进士中选拔虽然资历不足然而有政绩声名的人,提升任用他们。”派宿直将军唐括阿忽里为横赐夏国使。二十七日,大名府尹荆王文因为犯贪赃罪而被剥夺王爵,降职授予德州防御使。回纥派使者来进贡。二十八日,尚书右丞相纥石烈志宁逝世。二十九日,宋国、高丽派遣使者来恭贺皇上受尊号。阻卜来朝贡。
五月五日,皇上到百花川。六日,命令赈济山东东路胡剌温猛安饥民。九日,到达阻居。久旱以来下了雨。十日,皇上视察庄稼。禁止护驾随从人员蹂践民田,禁止百官以及承应人员穿纯黄油衣。十五日,皇上向宰相大臣宣谕:“朕每当到达住宿处,凡是秣马的器具都从民间借来,大多丢失没有归还它的主人。这是弹压官不尽职,可以选择人代替他。所经过的地方即让人询问一下,凡是丢失民间什物,一并按价赔偿。”十七日,诏令给西北路人户发牛。
六月十七日,到金莲川。
九月十日,从金莲川返回。十五日,让右副都点检夹谷清臣等人作为贺宋生日使,右卫将军粘割斡特剌作为夏国生日使。二十一日,太白金星白日显现,在日前。..州李方等人阴谋造反,伏法被诛。
十月,高丽国王王鰑派遣使者来朝感谢册封。十日,皇上亲临祭奠已故右丞相纥石烈志宁丧事,志宁的妻子、永安县主进献铠甲、弓矢、鹰鹘、彩绸。十七日,召皇太子及赵王永中上殿,皇上环顾诸位宰相大臣并对他们说“:京曾经图谋叛逆,现在不除掉他,恐怕要成为后患。”又说“:天下成大器的都归于德行。因为海陵失道,朕才得天下。所以务必修养德性,如果都这样,朕还有什么足以忧虑的?”皇太子和永中都说“:诚如圣训。”于是让他们回去了。二十一日,把德州防御使文赀的资产赐给他兄长的儿子咬住,并且告诉文赀的母亲:“按文赀的罪行,你们都应当一并判罪。念宋王对国家有大功,所以放下不问,仍然把文赀的家产赐给你的儿子。”
十一月九日,皇上对宰相大臣们说:“宗室中有不担任国家官事的,如果不对他们惠加恩泽,对于亲亲之道,发扬有所不足。朕打算授予他们闲散官职,酌情给予俸禄,不知前朝对这类事是怎么办理的?”左丞石琚说:“陶唐的亲善九族,周天子的内睦九族,从《诗经》、《书经》中即可看出,都是帝王的美德善举。”十一日,皇上因为曹国公主的家奴犯事,宛平令刘彦弼杖打了这个家奴,而受到公主的折辱,于是深责公主,又因为台臣徇势偷安,畏惧忌讳不敢说话,而剥夺他们一个月的俸禄。任命陕西统军使璋为御史大夫。派遣户部尚书曹望之为贺宋正旦使。十七日,同州人屈立等人谋划造反,伏法被杀。二十三日,皇上屏退了侍臣,和宰相大臣议事,记注官也退避了。皇上说:“史官记载为人君的善行和恶行,朕的言行以及和卿等人所议论的话,你们都应当让他们知道,哪些在记录中没有的要补充,或有的要隐去不记的,可以把朕的旨意告诉他们知道。”
十二月一日,因为济南尹刘萼在定武军中贪图财利逆行不道,皇上命令大理寺少卿张九思审理他的事。三日,诏令派遣官员以及护卫二十人,分路选拔年龄在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有门第才行并且善射的人,充实护卫,但不得超过一百人。冀州王琼等人谋划造反,伏法被杀。德州防御使文因为谋反,也伏法被诛。七日,宫女二十余人被遣出宫。十五日,枢密副使移剌成罢官。十七日,禁止审录官因为宴饮而荒废公务。诏令金、银坑冶听任人民开采,不得征收税金。十八日,在近郊打猎。任命殿前都点检徒单克宁为枢密副使。二十四日,诏令从今天起除了名人子孙以外有任现职官员的要一起上奏裁减。
大定十三年(1173)正月初一,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朝贺。九日,尚书省禀奏,南方客商车俊等人因在边疆市场搞贸易,误犯边界,罪当处死。皇上说“:本来他们不是故意的,可以免罪放他们回去,不要让他们国家知道这件事,恐怕再治他们的罪。”诏令有司严格禁止州县坊里危害百姓的人和事。
闰正月十九日,诏令太子詹事说:“东宫的官员们尤其应当选用正派的人,如果有行为不检点没修养不称职的,要具体把名字告诉我。”二十八日,太白金星白日显现。洛阳县贼寇聚众攻打卢氏县,杀死县令李庭才,然后逃到宋国去了。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祝贺。二十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会宁是国家兴起称王之地,自从海陵迁都永安,女真人逐渐遗忘旧的风俗。朕过去曾经见过女真风俗,至今不忘。今天的宴饮音乐,都是沿袭汉代风俗,全要备礼,不是朕心里所喜欢的。东宫不知道女真风俗,因为朕的缘故,还暂且保存一些女真风俗。恐怕过些时候改变了这种风俗,不是长久之计。很想到一次会宁,让子孙得以见到旧俗,也许可以学习仿效。”太子詹事刘仲诲请示增加东宫的管理人员以及各种陈设,皇上说:“东宫各司局人员自有规定的数额,铺张陈设已经完备,还有什么必要增加?太子出生在富贵环境,容易走入奢侈,只应当引导他俭朴。朕自从即位以来,穿衣服及御用器物,往往沿用旧的,卿把朕的意思告诉东宫。”
四月七日,定出制度:出继子所继承的财产不如本家多的,拿所继承的与本家的财产放在一起平均分配。因为有司提议,特别授予..州孝子刘政为太子掌饮丞。十三日,皇上御临睿思殿,命令唱歌的人唱女真词。并环顾皇太子以及各位王说“:朕考虑先朝所施行的事,不曾有暂时的忘记,所以时常听这歌词,也想让你们了解这歌词。你们自幼只学习汉人风俗,不知道女真族纯朴诚实的民风,至于文字语言,有的人不通晓,那是忘本。你们应当体察朕的意思,至于子孙,也应当遵从朕的教诲训诫。”十九日,修定盗宗庙祭物法。
五月一日,有日食现象发生。七日,下禁令女真人不得译成汉族姓氏。十一日,真定府尹孟浩逝世。十三日,尚书省禀奏,邓州人范三打死人,应当处死,然而他的老人无人侍奉。皇上说“:逆来顺受才叫作孝,孝顺然后才能养老。这个人因为一时的愤怨而忘掉自己的性命,还有侍奉双亲之心吗?可以按法论处。他的双亲,官府给与救济抚养。”
六月,枢密使完颜思敬逝世。
七月九日,又把会宁府作为上京。十九日,罢除每年收缴的雉尾税。
八月七日,任命判大兴府尹赵王永中为枢密使。诏令赐予各猛安谋克廉能三等官赏。十九日,御史大夫璋被罢免。二十六日,派遣左副都点检襄等人当贺宋生日使。二十七日,开始秋季打猎行动。
九月一日,派遣宿直将军胡什赉当夏国生日使。二十一日,返回京都。大名府的僧人李智究等人谋划造反,伏法被杀。
十月六日,岁星白天显现。十七日,任命前南京留守唐括安礼为尚书右丞。
十一月,派遣大兴府尹璋为贺宋正旦使,引进使大洞为高丽生日使。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外路正五品官职大多缺员,为什么呢?”太尉李石回答说:“考查资历很少有够条件的。”皇上说“:如果有贤能的人,应当不分等级任用他们。”二十三日,吏部尚书梁肃请示禁止奴婢穿罗绮服装。皇上说“:最近已经禁止他们穿明金色,这样逐渐实行可以了。况且教化人们的行为,应当从贵族近亲开始。朕在宫中的御用服装,常常要求自己节约,过去穿明金色服装的人,已经减去大半了。最近民间的风俗,听说比正隆年间稍微淳正俭朴些了,卿等应当更加从俭从素,让百姓知道他们所应当效法的是什么。”
大定十四年(1174)正月一日,宋、高丽、夏国派遣使者分别前来朝贺。
二月五日,因为大兴府尹璋出使宋国犯有罪过,杖笞一百五十,革除功名,把他所收受的礼物归入官府。九日,派遣刑部尚书梁肃等人为赴宋国详问使。十三日,任命太尉、尚书令李石为太保,任职期满。二十一日,诏令免除去年遭水、旱灾害百姓的租税。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庆贺。七日,皇上对大臣说“:海陵纯粹崇尚当官的事,当时宰执仅限以案牍为功。卿等应当思考经济的术略,不可以拘泥于往常的习惯。”又诏令道:“猛安谋克的人民,今后不许杀生祈祭。如果遇到节辰以及祭天的日子,允许饮酒聚会。从二月一日起到八月终止,一并禁绝宴饮,也不许到别处赴会,恐怕妨碍农功。虽说是闲月也不许痛饮,违犯者治罪。可以把这话遍告人们知道。”又命令“:侍应卫士中有不懂女真语的,一并勒令他们学习,自今以后不得讲汉语。”十四日,太白星、岁星白日显现。十七日,皇上改名叫雍,诏告中外。二十九日,太白星、岁星白天显现,经过天空。
四月九日,皇上告诉宰相大臣说:“听说愚民祈求幸福,建了许多佛寺,虽然已明令禁止,还有许多违犯规定的,应当重申条令约束,不要让他们白白浪费财用。”十二日,皇上有事去太庙,让皇太子管摄行政事务。十九日,任命劝农副使完颜蒲涅作为横赐高丽使。皇上御临垂拱殿,环视并对皇太子以及亲王说:“人们的行为,莫大于孝弟。孝弟无不承蒙天日的保佑。你们应当在父母面前尽孝,和兄弟友爱相处。自古以来兄弟之间的关系,大多因为妻妾从中挑拨离间,以至于互相背离。况且为妻的人不过是外属罢了,难道可以和兄弟的亲近相比吗?如果凡是妻的话都听,而兄弟反目,是很没有道理的。你们应当把朕的话常常铭记在心。”七日,任命枢密副使徒单克宁兼任大兴府尹。
五月一日,详问使梁肃从宋国归来。九日,皇上动身去金莲川。
八月二日,皇上到礣里舌。当天中午,有白龙在御帐东边小港中显现,不一会儿,乘云伴雷声而去。九日,皇上在弥离补打猎。二十五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
九月三日,皇上返回京都。十一日,派遣兵部尚书完颜让等作为贺宋生日使,宿直将军崇肃为夏国生日使,十九日,皇上退朝的时候,对侍臣说“:朕自即位前以及即位后直到今天,对于亲属旧友不曾有欺心徇私的行为。最近御史台禀奏,枢密使永中曾经给河南统军使完颜仲写信,托他卖马,朕知道这件事却不管不问。朕的欺心,只这一件事而已,但通夜思考这件事,就像害了病似的。”
十月一日,皇上令在衍庆宫圣武殿的左右廊屋,为二十名功臣画像。
十一月一日,有日食出现。十三日,派遣御史中丞刘仲诲等担当贺宋正旦使。十五日,召见尚食局使,告诉他说:“太官的食物,都是民脂民膏。每天品味太多,不可遍举,白白浪费。从今天起仅限进可口的几种品味而已。”二十五日,任命仪鸾局使曹士元为高丽国生日使。
十二月二十五日,任命平章政事完颜守道为右丞相,枢密副使徒单克宁为平章政事。
大定十五年(1175)九月十日,皇上从金莲川返回。十三日,高丽国西京留守赵位宠背叛他的君主,请求把慈悲岭以西、鸭绿江以东的四十多座城池归他所有,高丽国君不采纳。
闰九月一日,皇上亲定在禁止携带刀箭的地方允许官奴及旅客携带弓箭的制度。皇上对左丞相良弼说“:今天在官位的人,必须是所任职位和他的愿望相符,然后他才开始勤勉出力。职位或许稍有不如意的,那么只以混日子为公务,这难道是忠臣的道理吗?”九日,又对良弼说“:海陵的时候,领省秉德、左丞相言都有贤能的名声,然而他们为政不重视从长远考虑,只把苛刻作为行事的标准。言和可喜等人在会宁的时候,一月之间,用杖刑而打杀的有二十人,这些人的罪都不至于死,于理允许吗?海陵为人如虎,这种人尚且要把数术看得很重要,以至于卖身取死,你能做到这一点吗?”十一日,派遣归德尹完颜王祥等为贺宋生日使,符宝郎斜卯和尚为夏国生日使。十三日,高丽国王奏告赵位宠伏法被诛,皇上下诏慰问他。皇上诏令亲王、百官侍从原来所穿红紫色衣服改为黑紫色。二十五日,诏令年纪老迈的人不要再注册县令。年老而任其从政,他的辅佐也选择强壮的人参考使用。
十一月八日,皇上驾临东宫。当初,唐古部族节度使移剌毛得的儿子杀了他的妻子而后逃跑了,皇上命令逮捕他。到了现在,皇姑梁国公主请求赦免他。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公主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得典法,罪过还可以宽恕。毛得请人托情到这地步,难道可以宽恕原谅?”不允许赦免。
大定十六年(1176)正月初一,宋、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朝贺。初七,皇上诏令免除去年遭受水灾、旱灾各路分配的租税。十七日,诏令皇家宗属没有附玉牒的一起予以编排登记。十九日,皇上和亲王、宰执、从官一起从容地谈论古今兴废事,说:“经史典籍的兴盛,其由来已久了,垂教后世,没有不认为好的。当今的学者,能诵读它们,还必须能按经籍中说的去做。然而能读而不能行的人多了。假如不能实行,诵读又有什么用处?女真族传统风俗最为纯朴正直,虽然不知书中的道理,然而他们祭天地,敬亲戚,尊耆老,接宾客,信朋友,礼意款曲,皆出自然,他们好的风俗和古书所记载的没有不同。你们应当学习女真的这些传统,旧的风俗不可忘了。”二十一日,宫中失火。二十三日,皇上在高桥按鹰,看见道旁一个人喝醉了从驴子上掉下来卧在那里,便命令左右随行人员扶他上驴,送他回到家。二十四日,皇姑邀请皇上到自己的私宅,各位皇妃都跟随着,设宴饮酒非常欢乐。每当公主敬酒,皇上立刻喝下。
二月十四日,皇子豳王妃徒单氏因为奸淫,伏法被杀。二十三日,平章政事徒单克宁因为女儿的缘故,辞去官职。
三月一日,发生日食。当天,是万春节,改用第二天,宋国、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祝贺。十三日,皇上御临广仁殿,皇太子、亲王都陪侍用膳,皇上从容地训诫他们说“:大凡资用应当力求节省,如果能有节余,可以周济亲戚,不要随意浪费。”顺便举所用御服为例说“:这衣服已经三年不曾更换,还挺完好,你们应当了解这些。”二十七日,再次设置吾都木宛部秃里。
四月十一日,皇上诏令京府设置学府养士,以及规定宗室、宰相的子弟程试等第。十三日,订立商贾舟车不得用马的制度。任命东京留守崇尹为枢密副使。十七日,到金莲川去。
五月四日,南京宫殿失火。十日,太白金星白天显现。十六日,派遣使者向静宁山神祈祷下雨,不长时间即下雨了。
六月,山东两路遭受蝗灾。
七月九日,夏津县令移剌山住贪赃获罪,伏法被杀。
八月九日,皇上到霹雳泊。
九月三日,从金莲川回到宫中。七日,告诉左丞相纥石烈良弼说:“西部边疆从来不准备储蓄,要命令他们在当地协商籴进粮食,拿来作为应急的储备。”十七日,派遣殿前都点检蒲察通等人充当贺宋生日使,宿直将军完颜觌古速充当夏国生日使。皇上告诉左丞相良弼说“:海陵无理杀戮臣下,死者很应该哀悯。孛论出等人的遗骸,仰仗卿派人各处访查寻找,由官府收葬。”十九日,因为南京宫殿失火,留守、转运两司官员都被治罪。
十一月一日,参知政事王蔚被罢免官职。尚书省禀奏,河北东路胡剌温猛安所管辖谋克孛术鲁舍厮,把谋克的职位转让给他兄长的儿子蒲速列。皇上贤明而顺从了这件事,仍然命令讨论加予舍厮恩赏。十七日,派遣同知宣徽院事刘糵等为贺宋正旦使。十九日,任命吏部尚书张汝弼为参知政事。二十五日,任命粘割韩奴的儿子详古为尚辇局直长,娄室为武器直长。当初,韩奴受旨招抚契丹大石,后来不知所终,至现在因为粘拔恩部长撒里雅寅特斯等人前来,询问他们才知道韩奴已死的详细情节,所以录用他的后人。派遣兵部郎中移剌子元为高丽国生日使。
十二月一日,诏令各科所取之士年满四十岁者方可授予县令之职,年岁太远,从今以后做官到三十二年,没有犯过贪赃掠夺罪,便给予县令职位。五日,诏令对于各地流浪人中的年老有病的,官府予以抚养救济。皇上告诉宰相大臣说“:凡是已经禀奏裁断过的事情有不恰当的,卿等不要说已经施行了,不再禀奏是否改正的情况。朕因为日理万机的繁忙,怎么会万无一失?卿等只管说出来,朕应当更改,一定不要吝啬啊。”七日,确定边贸市场香、茶罪赏法。
大定十七年(1177)正月初一,宋国、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朝贺。高丽并且表示感谢不容纳赵位宠。五日,有司上奏,高丽国所进献的玉带实际上是像玉的石头,皇上说:“小国没有能够辨别确认的人,误以为是玉罢了。况且人不换物,惟德其物,如果再退回去,难道符合礼体吗?”七日,皇上诏令在衍庆宫圣武殿西边兴建世祖神御殿,东面兴建太宗、睿宗神御殿。诏令西北路招讨司契丹民户,那些曾经参与叛乱的已经采取措施处置了,那些没有参与叛乱的以及放良奴隶,可以迁徙到乌古里石垒部去,等到春天从事耕作。尚书省禀奏,吾都木宛部体土胡鲁雅里密斯请求入宫进献,皇上允许了。九日,诏令各大臣家应该申请功臣称号的人,不允许他们的子孙自己陈述,吏部考功郎详细考查他们的功绩,应当赐予称号的,立刻把情况报上来。十一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宗室中年龄高的人,往往没有官称。他们的先人都对国家有功,朕想稍加给他们些官级,让他们有名位可以称呼,怎么样?”宰臣们回答说:“亲亲报功,先王之令则。”
三月一日,宋国、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祝贺。十一日,诏令免除河北、山东、陕西、河东、西京、辽东等十路去年遭受旱、蝗灾害而拖欠的租税。赈济东京、婆速、曷速馆三路的灾民。二十五日,尚书省禀奏,三路的粮食,不能给予周济。皇上说:“朕曾经对卿等人说过,遇到丰收年景就要广籴粮食用以防备灾荒欠收年。卿等都说天下仓库充盈饱和。现在要赈济,又说不给。自古以来帝王都是把积蓄当成治理国家的长久之计,朕的积蓄粮食的想法,难道是要自己独用吗?今天既然不给予三路,可以在邻近各道取些粮食来周济他们。从今天起预备荒年,应当作为经常的事办。”
四月五日,规定世袭猛安谋克中如果出任官职的,虽然年纪不到六十岁,想让自己的子孙承袭的,可以听从。九日,告诉宰相大臣说“:郡县的官员虽然因为犯罪解职了,一、二年以后,也可以再起用。猛安谋克都是太祖创业之际对国家辛勤劳动有功的人,他们世袭官职,不应当因为小的罪过而剥夺罢免。”
五月,尚书省禀奏,规定皇家袒免以皇亲的名义按班次等级设宴款待官员,一并按唐制办理。四日,皇上驾临姚村淀,观看七品以下官员以及宗室子弟、诸局承应人射柳,分别给予不同奖赏。
六月十一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年纪老了。恐怕因为一时的喜或怒,处置事情有所不当,卿等应当立刻奏明,不要当面顺从,造成朕的过失。”二十七日,任命英王爽的儿子思列为忠顺军节度副使。爽入朝谢恩,皇上说:“朕因为卿有病的缘故,特地任命了卿的儿子,所希望的是卿会因为高兴而痊愈。想现在就加以委授重任,恐怕思列年幼,还不能理解政事。你应当训教他,让他有好的表现,可以进一步提升。”
七月十五日,尚书省禀奏,每年用三万头羊赐给西北路戍守部队,皇上问是如何运到那里的,宰臣回答不上来。皇上说“:朕虽然退朝,仍然留心政务,不敢安宁。卿等不要说细微的事情不是帝王所应该问的,因为卿等对国家的事不曾用心,所以要问这些琐事罢了。”当月,天降大雨,黄河决口。
八月二日,皇上在近郊视察庄稼。五日,派遣监察御史去体察东北路官吏,仗恃妄自收受讼牒,是不称职的,打了他五十杖。十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今天在官位上的,同僚所看见的,事情虽然应当办理,一定认为不是这样,意思是顺从他就怕人家说政非己出。像这样的事很多,朕认为很不可取。现在看大理寺所断的案件,虽然都依据律条,于理上行不通的另外具有情况,朕只取其所长。做人的道理,服从他人的好的方面,就可以说是好人了。”十九日,皇上对御史中丞纥石烈邈说“:台臣纠察吏治之能否,务去其扰民,并且希望能得到贤人。现在他们所到之处妄自收受讼牒,听他们妄告,让为政的人如何办才行呢?”
十月三日,夏国进献百条帐,诏令在边境上推辞他们。七日,有司禀奏:“衍庆宫所画二十名功臣中,只有五人有谥号,现在考察检验其余十五人功状,拟定谥号来报请。”皇上下诏许可了。皇上诏令把十万只羊交付乌古里石垒部畜牧,这些羊的滋息用来给予贫民。十一日,规定各位猛安父任别职,儿子必须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上才允许承袭父职。十五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现在朕在位却听不到荐举贤人,是为什么呢?昔日狄仁杰出身于下层官吏,鼎力扶助唐君主的地位,使唐王朝转危为安,延续数百年之久,狄仁杰虽然贤良,不是娄师德拿什么自荐呢?”十七日,修订护送罪人逃亡的有关制度。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最近看向上上书言事的,没有特别大的利害。况且古代的谏议者既忠于国家,又用这种表现求得名声,今天的谏议者仅仅是为了私利而已。比如户部尚书曹望之、济南府尹梁肃都上书言事,全是希望执政罢了,那些意见对于国家政务究竟有什么补益?达官如此,何况其余的人!往昔海陵南伐,太医使祁宰极力劝谏,招致在市上被杀,这在本朝开元以来仅此一人。”二十一日,皇上命令宰相大臣说:“监察御史田忠孺曾经上书言事,现在应当提拔,以此来勉励其余的人。”
十一月三日,任命南京留守徒单克宁为平章政事。十五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常恐怕过重征收赋税会让我的人民陷入困境,从今天起,各路差科的烦细之事,也详细报给我听。”有司禀奏,夏国进献御帐使通过边臣恳求进入国境,皇上允许了。任命尚书左丞石琚为平章政事。二十一日,派遣延安府尹完颜蒲剌睹等人为贺宋正旦使。
十二月三日,因为渤海旧俗男女婚娶大多不用聘礼,一定是先偷偷私奔,皇上诏令禁绝这种做法,违犯者以通奸论处。七日,任命尚书右丞唐括安礼为左丞,殿前都点检蒲察通为右丞。皇上对宰执说“:朕今年已经五十五岁,如果过了六十岁,虽然想有所作为,却也不能实现了。应该趁着朕现在健康有力,那些女真人猛安谋克以及国家政事中未完成的,还有法令中不完善的,应该都修订完成它。凡是所施行的,朕不会懈怠。”
大定十八年(1178)正月初一,宋国、高丽、夏国派遣使者前来朝贺。七日,给擅杀奴婢及无罪之妻者定罪。十五日,修起居注移剌杰上书说“:每当摒退人讨论事情,虽说是史官也不让听,没有事由可以记录。”皇上拿这件事询问平章政事石琚、左丞唐括安礼,他们回答说“:古代的时候,天子把史官安置在自己左右,有话必定书写下来,所以儆戒人君,差不多有可畏惧之处。”二十五日,因为中都、河北、河东、山东、河南、陕西等路受灾而免除前年的租税。二十七日,皇上抵达春水。
二月一日,皇上到管庄。十一日,到华港。二十四日,返回宫中。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国、高丽、夏国派遣使者前来祝贺。十一日,命令允许戍守边疆的女真人遇到祭祀、婚嫁、节辰自己造酒。十三日,皇上对宰执说:“县令的职位与人民最为亲近,应当选得贤才任用。近来犯法的多,单单听不到有贤能的人。朕在春水,见到石城、玉田两位县令,都年事已高,苟且领取俸禄而已。京都附近尚且如此,远县的情景可想而知。”平章政事石琚回答说“:良乡令焦旭、庆都令李伯达都能当官,可以任用。”皇上说:“审查如卿所说,可以提升任用他们。”十六日,禁令民间不得兴建寺观。献州人殷小二等人阴谋造反,伏法被诛。
四月五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巡抚视察所到之地,一定要体访官吏是否贪赃枉法。玉田知主簿石抹杳能当官,可授予本县县令的职务。”
五月十三日,皇上到金莲川去。
六月七日,尚书左丞相纥石烈良弼逝世。
七月十五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在职官员初犯贪污罪,容许有过失,至于再犯,就是没有改过之心。从今以后再犯不论赃数多少,一并除名。”
八月十四日,皇上从金莲川返回宫中。二十五日,任命尚书右丞相完颜守道为左丞相,平章政事石琚为右丞相。
九月十三日,任命尚书左丞唐括安礼为平章政事。十五日,任命右丞蒲察通为左丞,参知政事移剌道为右丞,刑部尚书粘割斡特剌为参知政事。
十月一日,陕州防御使石抹靳家奴因为犯罪被解除职务。五日,御史中丞刘仲诲、侍卿史李瑜坐失纠察大长公主事,各被削官一阶。
十一月一日,尚书省禀奏,拟任同知永宁军节度使事阿可为刺史。皇上说:“阿可年幼,对于世事还不练达,授予辅佐官吏就可以了。”平章政事唐括安礼禀奏说“:臣等因为阿可是皇亲宗室,所以拟任他这个职务。”皇上说“:郡守与千里地域休戚相关,怎么可以不选择人才而因私情任用自己的亲戚呢?如果是亲亲之恩,赐与他再丰厚,对于国家政事没有妨害。让他治理州郡而他不是那种人才,一方之地依赖什么?”十七日,尚书省禀奏,崇信县令石安节向部族内百姓买木材,三天不给人家钱,应当削去一阶官职,解除现任职务。皇上就这件事说道:“凡在职的官员,应当从中拿出贪污最多和最为清白的各几人,罢黜或留任,那么,人们自然知道惩罚和劝进的标准了。朝廷的为政之道,太宽了则人们不知道惧怕,太猛了则有小的玷污也将不免获罪,只应当取其中而制定典章。”十九日,皇上斥责宰相大臣说“:最近问赵承元什么原因再次任职,卿等说,曹王曾经派人来讲他才能干练敏捷,所以再次任用他。官职爵位拟用解释,虽然由着卿辈,但定夺的权力,应当出于朕。曹王的话尚且听从,假如皇太子有什么传谕,那么,你们听从可以想见了。这件事因为卿等说了才知道,那些不知道的谁知还有多少!况且卿等公受请属,可以吗?”赵承元以前是曹王府文学,和王府内的婢女通奸,被打一百五十杖除名,而再次任用。
十二月二十一日,皇上封自己的孙子吾都补为温国公,麻达葛为金源郡王,承庆为道国公。二十三日,群臣奉上“大金受命万世之宝”。
大定十九年(1179)正月初一,宋国、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朝贺。八日,皇上到春水去。
二月二十一日,皇上返回宫中。
三月七日,尚书省禀奏,亏课院务官颜葵等六十八人,各合削官一阶。皇上说“:以承荫人主榷沽,这是辽代的法令。法令有弊端就应当更改施行,唐、宋的法令有可行的就实行。”十一日,皇上与宰臣讨论史事,说:“朕看前朝历史大多是溢美之词。大抵上讲史书记载事件贵在实字,不必使用虚浮言辞来献媚阿谀。”十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奸邪的臣子,想有所求,往往对自己同党施与私情,又不肯明说,就假托其他的事情,表面上不给予而背地里替他出力。朕观察古代的奸人,当国家建储之时,恐怕那些聪明的人不利于自己,往往在背地里吹阴风,破坏正确的谏议,只选择昏庸懦弱的人树立起来,希图他日可以玩弄权术攫取功利。如晋武帝要立他的弟弟,然而奸臣阻止他,竟然立了惠帝,以导致丧乱,这就是明证。”十九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纵观前代作为臣子的将要向当朝谏议的时候,和父母妻子诀别,表示必死的决心。同僚们目睹他死,也奋不顾身,又为他去请谏。这是为国尽忠的人,一般人所难能做到的。”二十一日,规定管纠察弹劾的官员知道有犯法的然而不举报的,减去犯人罪一等判给他,有关亲戚的案子允许回避。皇上对宰相大臣说“:人们大多奉行释老,意思是想得到幸福。朕早年也很迷恋这个,随后悟出并不是这样。况且上天立君,让他治民,如果迷恋欢乐而怠慢疏忽政务,想以侥幸祈求幸福,难啊。果然能爱抚育养下民,上当天心,福必报之。”
七月十五日,有司奏报拟任赵王的儿子石古乃当随从,皇上不同意,对宰相说“:儿辈尚且年幼,如果奉承太过分,使他的奢侈之心滋长,最后将难以节制,这件事不可助长。诸儿每入宫当侍奉,正当他们笑语娱乐之际,朕必须深沉静默,用严肃的态度面对他们,让他们知道朕教育训诫的意思,使他们经常敬畏谨慎而少犯过失。”
八月七日,尚书右丞相石琚任满辞官。
十月七日,西南路招讨使哲典因为贪污获罪,伏法被杀。二十七日,裁定知情服内成亲的,虽然自首仍依照法律判罪。
十一月八日,改葬昭德皇后,大赦天下。十八日,皇上到河间开展冬猎。二十九日,从河间返回京都。
大定二十年(1180)正月初一,宋国、高丽、夏国派遣使者前来朝贺,五日,规定试令史的格次。九日,命令每年用五千贯钱制造朝廷百官过节所用酒以及冰、烛、药、炭,按品级发给他们。十六日,皇上到春水去。二十三日,驾临石城县行宫。二十四日,把玉田县行宫所在地的偏林改为御林,大淀泊改为长春淀。
二月二十五日,返回京都。
三月七日,诏令凡犯罪被问的官员,虽然遇到赦免,也不得复职。二十九日,任命平章政事徒单克宁为尚书右丞相,御史大夫乌古论元忠为平章政事。
四月五日,太宁宫失火。二十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女真族官员多数人说朕食用太俭,朕说不然。如果衣食多费,难道是美事?况且朕年事已高,不想屠宰生物。贵为天子,能自觉节约,也不是坏事。朕穿衣有的很旧,常让漂洗,以至于破碎,才开始更换。以前所用的帐幕常用涂金作为装饰,现在则不这样,只让够用就行了,何必要求纷繁豪华呢?”二十八日,到金莲川去。
五月十五日,京师地震,生黑白毛。
九月十三日,从金莲川返回京都。
十月一日,更定铨注县令丞簿格。原来西北路招讨司每次进献马驼鹰鹘等,都要率人到部内收敛,皇上诏令从今以后一并免除。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察问细微,不是为人君的得体的处事办法,朕也知道这一点。然而因为卿等人特不用心,所以时常查问。比如山后的土地,都是亲王、公主、权势的人家所分占,转手租给人民,这都是由于卿等人不查问而造成的。卿等应当尽心勤恳办事,不要让朕烦心操劳。”诏令遥落河、移马河两猛安迁徙到大名、东平等路安置。十九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凡是人处在下位的时候,希望升迁上进,勉励自己为公清廉,贤还是不贤怎么能够知道呢?等到仕途通达显赫,观察他的作为,才看见他的本心。例如招讨哲典,起初任定州同知,接着担任都司,不曾稍有徇私行为,所到之处都有清廉的名声。等他做招讨,不坚持原来的清廉。人心险恶犹如山川一样难测,实在是难以了解。”二十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最近阅览《资治通鉴》,按顺序编写各朝代兴废的事,很值得借鉴,司马光用心如此,古代的良史没有超过他的。校书郎毛麾,朕屡次拿一些事情问他,他很善于应对,真是博学的老儒,可以授予太常职事,来让他准备讨论。”二十五日,任命殿前都点检襄为御史大夫。
十一月九日,尚书右丞移剌道罢官。十七日,派真定府尹徒单守素等人为贺宋正旦使。二十五日,任命御史大夫襄为尚书右丞。二十八日,皇上告诉宰相大臣说“:郡守选拔人才,考察资历虽不够格,是廉洁贤能的人则提升任用他,以此来勉励其余的人。”
十二月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岐国用人,只是一句话合意便提升任用这个人,一句话说错便斥责惩罚这个人。凡是人们的言辞,一得一失,贤者也不可避免。自古以来选用人才都用考试的办法,如果只拿禀报回答事情的表现来考察,怎么能知道此人是否贤能?朕选取人的标准,众人所同意授予的任用他,不把个人独见当成标准。”二十一日,黄河在卫州决口。二十三日,皇上在近郊打猎。二十五日,特授袭封衍圣公孔总为兖州曲阜令,封爵如故。
(下)
大定二十一年(1181)正月初一,宋国、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朝贺。初五,因为夏国请求,皇上诏令恢复绥德军贸易市场,仍然允许就馆市贸易。皇上听说山东、大名等路猛安谋克的平民,骄纵奢侈,不从事耕稼,下诏派人去查看落实,统计人口分配土地,命令他们必须自己耕种,地有余而劳力不足的,才允许招人租佃,仍然禁止农忙时节饮酒。九日,追贬海陵炀王亮为庶人,并诏告中外。十七日,皇上到春水去。二十九日,到达永清县。有一个叫移剌余里也的,是契丹族人,隶属虞王猛安,他有一妻一妾,妻生了六个儿子,妾生了四个儿子。妻死了,他的六个儿子在墓下盖了个棚,轮换在里面住宿守墓。妾的儿子都说“是嫡母,我辈不应当守坟墓吗”,于是,也轮换宿在墓下,三年如一日。皇上因为打猎,路过这里听说了这件事,赐给他们五百贯钱,还命令县官在市场上募集钱,并用来向县里人民昭示,然后也把钱给了他们,用来作为对孝子的劝勉。
二月二十一日,太白星白日显现。二十三日,返回京都。二十五日,任命河南尹张景仁为御史大夫。二十八日,因为元妃李氏的丧事,到兴德宫祭奠,经过市肆听不到乐声,对宰相大臣说:“难道是因为元妃逝世的缘故而禁止音乐的吗?佃民日作而食,如果禁止是废了他们的生计了,不要禁止这个。朕将到兴德宫,有司请经由蓟门,朕恐怕妨碍市民生计营业,特地选走别的道路。回头看见街道门面,有的撤毁,用帘箔遮障,何必这样做呢。从今以后不要再拆毁门面了。”
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国、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祝贺。皇上刚听说蓟、平、滦等州百姓缺乏粮食,就命令有司发放卖出粮食,贫穷不能买进的可以赁贷。有司因为恐怕贷给贫民不能偿还,只贷给有户籍的。皇上到达长春宫,听说这件事,改派人去查证落实,下令赈济贷粮。因为监察御史石抹元礼、郑达卿不纠正不举报,各杖笞四十,以前所派遣去贷粮的官员都按有罪论处。十九日,皇上诏令山后原被皇亲冒占的土地凡十顷以上的都登记入官,然后均给贫民。辽州平民朱忠等人煽动叛乱,伏法被诛。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最近听说宗州节度使阿思懑做事大多不遵守法令,通州刺史完颜守能已经被任命了招讨的职事,还是不自觉守廉。达官贵族显要人物多行非理的事,监察不曾举报弹劾。斡睹只群牧副使仆散那也拿了部人两只球杖,是极细微的事,却马上劾奏。说他们称职,可以吗?现在监察职事中称职的要给予迁升,不称职的,大到降职处罚,小到批评斥责,仍然没有让离职。”
闰三月十五日,渔阳令夹谷移里罕、司候判官刘居渐因为受命赈济贷粮,只给富户,各被削去三级官职;通州刺史郭邦杰总管这件事,被剥夺三个月的俸禄。十九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观察自古以来为君的多进用其间受蒙蔽,为害不小,比如汉明帝尚且被此辈所迷惑。朕虽然赶不上古代的明君,然而最近一些谗言,不曾入耳。至于宰相辅佐大臣,也不曾偏用他们中伤某人的私议。”
大定二十二年(1182)三月七日,命令尚书省重申勒令西北路招讨司勒猛安谋克官督促部人习武常备。十四日,告诉户部,今年巡行山后,所需费用不得从民间收取,所需用的民夫,一并用官钱去商议雇用,违反者笞杖八十,并免除职务。
六月一日,议定凡订有解放期限的奴隶,在做奴隶的期限内娶良家妇女为妻,所生男孩女孩都是良人。八日,任期已满的右丞相石琚逝世。
九月二十一日,因为同知东京留守司事裔在任专断恣横,失去上下之分,贬谪他为复州刺史。二十七日,寿州刺史讹里也、同知查剌、军事判官孙绍先、榷场副使韩仲英等人因为收受商人赂贿而放纵违禁物资出界,都被处死。
十一月九日,东京留守徒单贞因为和海陵谋划叛逆,伏法被杀。他的妻永平县主、儿子慎思一并被赐死。
大定二十三年(1183)正月十一日,参知政事梁肃任满辞官。十五日,广乐园灯山失火。
五月七日,县令大雏讹只等十人因为不任职而罢除回乡,皇上决定对于其中六十岁以上的人进官两级,六十岁以下的进官一级,并发给二分之一的薪俸。
六月十九日,有司禀奏右司郎中段皀逝世。皇上说:“这个人很是清明廉正,是个可以任用的人。如果知道登闻检院巨构,每当遇到事情委曲顺从而已。燕人自古忠直的少见,辽兵到来就顺从辽国,宋人到来就顺从宋国,本朝到就顺从本朝,他的风俗诡变随时,从来就是这样的。虽然屡次经过变迁而不曾残破的原因,大概就在于此。南人刚劲挺拔,敢言直谏的人多,前面有一个人被杀,后面又有一个人出来谏议,很应该崇尚的。”又说“:昨天晚间酷热,朕通宵不能睡眠,于是惦念老百姓房屋相连,互相遮挡,怎么能得到安处!”
八月三日,在东郊视察庄稼。把女真文字的《孝经》一千部交付点检司分别赐给护卫亲军。
九月七日,译经所进献所译的《易经》、《书经》、《论语》、《孟子》、《老子》、《扬子》、《文中子》、《刘子》以及《新唐书》。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所以命令翻译《五经》的原因,正是想让女真人知道仁义道德所在罢了。”命令颁布发行《五经》。
闰十一月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帝王的为政之道,固然把宽容慈爱作为德政,然而梁武帝专门注重宽容慈爱,却使纲纪遭致很大破坏。朕曾经思考这其中的道理,赏罚不滥,就是宽政,其余还有什么是宽政?”二十七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女真族进士可以依照汉人进士补省令史。有学问的儒者操行清洁,无礼的事不做。因为是官宦人家出身的,自幼是官吏,平时学习恋于书写,到了当官的时候,习惯性情不能更改。政道的兴废,实在是由于这个原因。”二十九日,尚书省左司员外郎徐伟禀奏事情,皇上对宰相大臣说:“这个人单纯而干练,右司郎中郭邦杰正直而急躁。”
十二月十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海陵自认为失道,害怕上京的宗室群起而图谋他,所以不问疏远的还是亲近的,一并把他们迁徙到南方。难道不是拿汉光武、宋康王的疏庶得继大统,所以有这样的心思。过于忧虑到这种地步,多么荒谬!”
大定二十四年(1184)三月五日,因为皇上将到上京去,尚书省上奏请皇上审定《皇太子守国诸仪》。七日,尚书省进献“皇太子守国宝”,皇上召见皇太子授给他,并且告诉他说:“上京是祖宗兴创王室的地方,想和诸王会和一道,或许在那里留住三、二年,让你守国。比如农家种田,商人营财,只要能不丢失父辈的基业,即是克家子,况且社稷责任重大,尤其应当小心谨慎。平时观察你很谨慎,今天能分担朕忧,才显出你心中的孝敬了。”皇太子再三推辞谦让,以不熟悉政务为理由,乞求随驾护从。皇上说:“政事没有什么难的,只要用心公正,不要听信谗言,时间久了自然就熟悉了。”皇太子哭泣流涕,左右的人都被这个场面感动了。皇太子才接受了“守国宝”。八日,皇上到山陵。十日,返回京都。十三日,皇上动身到上京去。皇太子允恭守国。十四日,宰执以下官员侍奉到通州与皇上辞别。皇上对宰执说“:卿等都是老臣,皇太子守国,应该尽心辅助他,这才符合朕的心意。”又对枢密使徒单克宁说“:朕巡省之后,或者会有什么事发生,卿一定要亲自处理,不要忽略细微之处,贻误了大事。”又回头看着六部官说:“朕听说省部的文书大多因为不合要求而驳回去了,苛求下面而求自己方便,致使多年不能了结断绝,朕很讨厌这样做。从今天起可行则行,可罢则罢,不要让下面有被滞留的叹息。”当时各位亲王都随皇上出行,只把赵王永中留下辅佐太子。
五月二日,皇上及随行人员到达上京,皇上居住在光兴宫。三日,在庆元宫朝谒。十一日,在皇武殿开宴。皇上对宗室亲戚说:“朕思念故乡,已经许多日子了,今天已经到了这里,要尽兴尽欢,君臣同饮。”并赏赐各位王妃、公主、宰执百官命妇不同的奖赏。宗室亲戚都乘着醉意跳起舞来,整整一天才作罢。
七月九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天子巡狩应当举善罚恶,凡是士人平民中的兄弟姻亲和睦的要举荐并且任用他们,那些不顾廉耻没有德行的人则要教育警戒他们,其中不悔改的则要加以惩罚。”二十日,在勃野淀打猎。二十九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现时的人,有罪不问,已经做过之后则说不知道。有罪必责,就说是每事寻罪。风俗败坏到这种地步。不拿文德感化教育,不能恢复古代传统。卿等要用德来辅佐朝政,应当让古风恢复。”
大定二十五年(1185)正月初三,皇上在光德殿与妃嫔、亲王、公主、文武随从官员设宴饮酒,对于宗室、宗妇和五品以上命妇,以及在座的一千七百多人,皇上各有不同的赏赐。
四月十日,皇上驾临皇武殿打球,允许士人和百姓观看。十一日,诏令在速频、胡里改两路猛安部下选出三十谋克为三猛安,迁移安置到率督畔窟的地方,用来充实上京的力量。十九日,曲赦会宁府,免除今年的租税,百姓七十岁以上的补授一级官职。二十一日,任命会宁府一名官员兼大宗正丞,来治理宗室的政务。皇上对群臣说“:上京的风物朕自然是喜欢的,每当有人奏请返回京都,就会感慨悲怆。祖宗旧邦,不忍舍弃离去,万岁以后,应当把朕安放在太祖身边,卿等不要忘了朕的话。”二十四日,皇上在皇武殿宴请宗室、宗妇,对有大功的,皇上亲自赐予三阶官职,小功赐两级,缌麻一阶,年龄高又是近亲的加赐宣武将军,以及封宗女,赐予不同数量的银、绢。说“:朕平时不饮酒,今天很想喝醉,像这样的欢乐也不容易多得啊。”宗室妇女以及群臣故老依次起身跳舞,并上前敬酒。皇上说“:我来几个月了,没有一个人唱本曲的,我为你们来歌唱一曲。”于是命令坐在殿下聊天的宗室子弟都坐到殿上,听皇上自己唱歌。歌词大意是说王业的艰难,以及继承的不容易,唱到“慨想祖宗,宛然如睹”,慷慨悲痛,激动异常,唱不成声,歌完泪下。右丞相元忠率领群臣、宗戚捧着酒杯上前祝寿,都称呼“万岁”。于是,众夫人改歌本曲,像私人家庭聚会一样。已经醉了,皇上又继续调整,到一更鼓响才作罢。二十六日,皇上一行从上京出发。二十七日,宗室戚属侍奉辞别。皇上说“:朕长久以来思念故乡,很想住一、二年,京师是天下根本,不能长久留在此地。太平年岁长久了,国家没有征收徭役,你们都奢侈放纵了,往往会贫乏,朕很可怜你们。当务之急是要勤俭节约,不要忘记祖先的艰难。”说到这里数行泪下,宗室戚属都很感动,边哭泣边退下了。
六月三日,在附近山中打猎,看见田地没有整治,命令杖笞种田的人。九日,皇太子允恭逝世。十五日,尚书右丞相乌古论元忠解除官职。十九日,调遣左宣徽使唐括鼎到京师来,致祭皇太子。二十七日,命令皇太子妃及众皇孙执丧,并且用汉族仪式。
十月七日,尚书省禀奏亲军人数多,应该稍有削减,皇上下诏定额为三千。宰臣退下后,皇上对左右说:“宰相年纪老了,长久站立艰难,可以在廊下放置小榻,让他们稍微休息一下。”十五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护卫年老出外任职而面临百姓进行教育,手尚且不能写,怎样去治民?人胸中是明是暗,外人不能知道,精神昏聩已经可以从外表看出,这是强其所不能。天子把亿万百姓当作自己的儿子,不能家家都安抚到,就在于用人罢了。知道他不能干而强交给他,百姓们该说我什么?”二十八日,命令学士院、谏院、秘书监、司天台、著作局、..门、通进、拱卫、直武器署等部门的官员,凡在宫中值勤,中午以前准许退勤。
大定二十六年(1186)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国、高丽、夏国分别派遣使者前来祝贺。九日,因为大理卿缺员,皇上问谁可以担任,右丞粘割斡特剌说,前吏部尚书唐括贡可以,于是把这个职位授给了唐括贡。十一日,尚书省拟出奏请授职或免除的名单,皇上说:“卿等在尚书省不曾举荐贤士,只限于调整资格级别,这怎么能得到人才?古代有布衣百姓进入宰相官职的,听说宋代也不少启用山东、河南流域疏远的人,都不拘泥于尊贵或是近亲。拿本朝国域这样广大,难道能没有人才?朕难以遍知天下人,卿等又不举荐,自古以来哪有终身当宰相的?外官三品以上,一定有可用的人,但没有机会得以进升了。”左丞相张汝弼说“:职位低下的虽有才能,必须通过考试才能看出。”参政程辉说“:外官虽然有名声,一旦进入朝廷做官,却不能胜任,也就被淘汰罢了。”十五日,香山寺落成,皇上视察这座寺,赐名大永安,拨给田地二千亩,栗树七千棵,钱二万贯。十九日,因为亲军完颜乞奴说,裁定猛安谋克都先读女真文字的经史然后承袭,皇上因此说道:“但凡稍通古今,就不会做不该做的事了。你是一个亲军粗人,能说出这番话来,考虑这话有好处,怎么能胆敢不听从?”
四月五日,尚书省禀奏制定了院务监官亏兑陪纳法以及横班格,皇上因此说道“:朕平常日子进膳也是从简的,曾经有一回公主到来,竟至于没有多余的膳食可以给她吃,当时值班的官吏都亲眼见这个场面。如果想丰富美好,虽然每天用五十只羊也并不难,然而这都是民脂民膏,不忍心这样做。监临官只知道有利自己,不知道他得的利从哪里来。朕曾经在外地做官,对民间的事情很熟悉。想到前代的君王,虽然享受富贵,但他们不知道种庄稼的艰难,他们失去天下,都是由于这个原因。辽国君主听说民间缺乏粮食,说那怎么不吃干肉腊肉,完全是幼年失去了老师的训教,到他即位当皇帝,就不知道民间的疾苦了。隋炀帝时,杨素专权行事,是不慎重委他重任的过错。和正派的人一同相处,所懂得的必是正道,所听说的一定是正言,不能不慎重啊。现在原王府的属官,应当挑选纯正、严谨、秉性正直的人来充任,不要用会玩权术的人。”十一日,尚书左丞张汝弼被免除官职。十二日,皇上驾临寿安宫。十五日,太尉、左丞相完颜守道任满辞职。
六月十七日,尚书省禀奏速频、胡里改世袭谋克的事,皇上说:“这两家人都很勇敢强悍,往昔世祖和他们相邻,苦战几年,仅能战胜收复他们。从那时以后,他们一时降服一时背叛,到穆、康时候,才开始服从声教。近年来他们也曾经分别迁徙。朕想少迁移他们的百姓到上京,确实是国家的长久之计。”二十三日,皇上对宰执说“:齐桓公是行中庸之道的君主,得到一个管仲,于是成就了霸业。朕白天晚上思考,只恐怕失去人才。朕既然不了解,卿等又不举荐,一定要等到发现全才而后才推荐,这也太难了。如果举荐某人在某方面有长处,朕也要量材使用他。朕和卿等人都老了,天下这么大,难道得不到能人?荐举人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又说:“人有才干有能力,固然是不容易得到,但是不像德行兼备最优秀的人士那样难得啊!”皇上对右丞相原王说:“你曾经读过《太祖实录》吗?太祖征讨麻产,袭击他,陷到泥淖中马不能前进,太祖舍弃马而步行,欢都射中麻产,于是擒获了他。创业艰难像这样,能不考虑吗?”二十八日,皇帝诏令:“凡是陈述性文书到登闻检院送学士院听奏,不需再经过省廷。”
十一月一日,裁定闵宗陵庙荐享礼。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女真人中才干杰出的士人,朕少有认识的,这些人也是非常难得的。新进士如徒单镒、夹古阿里补、尼庞古鉴一类人都是可用之材。出身刀笔吏的,虽然才干能力可以使用,考察介绍他们的志节,终究赶不上进士。现在五品以上官吏缺员很多,一定要资历级别相当,到老也有得不到这一品位的,何况想达到卿相呢!自古以来宰相大概不过干三、五年就退了,很罕见有干三、二十年的,卿等不举荐人才,很不符合朕的意愿。”皇上看着修起居注的崇壁说“:这人很孱弱,交给他的事,不一定能办,因为他是谨慎忠厚的长者,所以安置在左右,想要让众官吏效法他的为人。”十五日,因为左警巡副使鹘沙通达敏捷善于判断,提升为殿中侍御史兼右三部司正。十七日,立右丞相原王瞡为皇太孙。二十一日,皇上对宰臣说:“朕听说宋国军队从来教训练习没有停止,现在我军专务游漫散惰,卿等不要说天下已经安定,没有预防的心事,一旦有紧急军情,军队不能用,看不失败才怪。要下令拿出时间训练。”二十三日,皇上对侍臣说:“唐太子承乾所做的事大多不合法度,唐太宗纵容而不约束他,于是导致成为废人,如果及早制止,应当不至于这样。朕对于圣经不能深入理解。至于说史传,开卷阅读就有所收益。每次见到善人不忘忠孝,检查自身,勤政廉洁,都是出于天性。至于常常有人总喜欢干非礼的事,拥有天下的人暂且没有惩罚他,有什么理由能达到大治?孔子当政七天而杀了少正卯,圣人尚且如此,何况其余的人呢!”二十五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虽然年纪老了,对好的事听不厌。孔子说‘: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这话伟大啊!”
十二月十一日,皇上退朝,御临香阁,左谏议大夫黄久约说递送荔枝不对,皇上告诉他说:“朕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命令他们免去。”十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有司奉上的,只沽办事之名,不问利害如何。朕曾经想得到新荔枝,兵部于是在道路上特设驿站传递。最近因为谏官黄久约说了这事,朕才知道。为人处事没有见识,一旦面对事情要处理,便至于狼狈困顿。宫中的事不论大小,朕常亲自阅办,是因为没有得到人才的缘故。如果让我得到能人,宁愿不再有别的顾虑。”十四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今年以来只以俭省节约为重,用膳常常只有四、五味,已经厌食它,比当初即位时饭量十减七、八。”宰相大臣说:“天子自有制度,和别的人不同。”皇上说:“天子也是人罢了,枉然浪费有什么用?”二十三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最近听说黄河水泛滥,百姓受灾,家资财产全部丧失一空。现在又派遣官员到那里去却推排,是为什么呢?”右丞张汝霖说:“现在推排的都不是受灾的地方。”皇上说:“一定是邻道的。既然邻着水居住,难道没有害怕惊忧而迁移躲避的吗?算计一下他的资产,哪里还有剩余的?还有什么可推排的?”又说“:平时用人应当崇尚公平正直。至于军职,当用权谋,让人不容易推测,可以集事。唐太宗从少年起就能用兵,他后来虽然高居帝王之位,还是不能改变。吮疮剪须,都是权谋。”
大定二十七年(1187)二月七日,改闵宗庙号叫熙宗。十日,命令曲阳县设置钱监,赐名叫“利通”。十二日,皇上对宰执说“:朕自从即位以来,禀报事情的人虽然有的狂妄,不曾加罪于他。但是卿等不曾肯把话说完,为什么呢?当说的而不说,是互相疑心不信任。君臣之间没有猜疑,就说是嘉会。事情关系到利和害,可以竭诚说出。朕遇见缄默不言语的人,不想看他。”十四日,命令沿着黄河的京、府、州、县长贰官,一并管理黄河防洪的事。十六日,皇上告诉宰执说:“近侍局的官员必须选择忠直练达的人任用他们。朕虽然不听信谗言,但如果让佞人在身旁,将恐怕渐渐受到侵染而听从了他们的话了。”皇上对宰执说“:朕听说宝坻尉蒙括特末也为政清廉,他为政究竟怎么样?”左丞相斡特剌回答说:“他的部民也称誉他,然而不知道所称誉的是什么事。”皇上说“:当官得到清廉的名声也就可以了,哪里能得到有全面才能的人?可以提升一级官职,升为县令。”又说“:朕时常有体内感到不佳的时候,但没有不理朝政。众位亲王、百官但凡有点病,便不管事,从今以后应该戒掉这些。”二十三日,发布命令:“犯罪的人在关押期间有病,听凭亲属入监探视。”
十一月十三日,派遣左副都点检崇安为贺宋正旦使。十七日,皇上下诏:“河水泛滥,农夫受灾的,免去差税一年。卫、怀、孟、郑四州拦堵洪水的劳役,一并免除今年的差税。”二十三日,平章政事崇尹任职期满辞去官职。二十七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卿等年纪老了,竟然没有可以代替自己的人吗?一定要等待朕知道有什么人而后才推荐吗?”看着右丞相张汝霖说“:像右丞相这样的也是石丞相所说的。”平章政事襄和汝霖回答说“:臣等如果有所知道的,怎敢不说?只是没有合适的人罢了。”皇上说“:春秋时代各国分裂,土地狭小,都有贤才。卿等不举荐罢了。今天朕自己勉励自己,差不多达到大治,他日谁与子孙共同治理国家呢?”宰臣都有惭愧之色。
大定二十八年(1188)三月一日,是万春节,宋国、高丽、夏国派遣使者前来庆贺。皇上在庆和殿接受群臣朝贺,又在神龙殿开宴,众王、公主依次捧杯祝寿。皇上高兴得很,用本国音乐自度曲,大概是说自己临朝执政时间久了,年事高了,渺然思虑国家基业的重大,是万世无穷的托付。用来警戒皇太孙,应当修身养德,善于主持守业,以及命令太尉、左丞相克宁尽忠辅导的意思。于是,皇上自己歌唱着,皇太孙和克宁和唱着,极尽欢乐才罢休。十二日,命令随朝六品、外路五品以上在职官员,举进士已在仕、才可居翰苑的,试制作诏书等文书三道,取文理优秀的补充学士院任职。应赴部求仕的人,对老病昏昧的,勒令他们辞职,只发给一半薪俸,更不给迁升。
四月十七日,皇上命令建立女真大学。
十一月七日,把改葬熙陵的事,诏告中外。皇上对侍臣说:“凡是修身的人,喜或怒都不可太极端,怒极则心劳,喜极则气散,取其中很难,因此要节制喜或怒,以此来考虑安身立命。现在宫中有一年不曾责罚人了。”九日,太白星白天显现。皇上诏令南京、大名府等处在躲避水灾而逃难迁移不能恢复旧业的,由官府赈济钱财,丈量土地按顷亩给予耕牛。十三日,派遣河中尹田彦皋等当贺宋正旦使。十七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制定条令用来拘于旧律,其间有难解之辞。法律历代损益而制定它,那些智慧思虑达不到而有违背本意的地方,如果进行删改更正,让众人容易知道明白,有什么不可以?应该修订法律,务必要让大家明白。”有司禀奏重新修建上京御容殿,皇上对宰相大臣说:“宫殿制度,苟务华饰,一定不坚固。今天的仁政殿是辽代时所兴建的,完全没有华丽的装饰,但见其他的地方年年修建完善,只有此殿依然如故,从这里可以看出虚华不实的,不能经久耐用。今天的土木工程,坏裂尤其严重,下层有官吏和工匠互相勾结狼狈为奸,侵吞克扣工程物质;上面有户工部官员支钱度材,惟务苟办,以致造成工程才完毕,接着就有欺漏的,奸弊苟且,劳民费财,没有比这更厉害的了。从今以后检查追究,严重的要对当事者治罪。”十九日,皇上对宰相大臣说:“朕近来阅读《汉书》,看汉光武帝所做的,有些是一般人难能的。更始这个人害了他的兄长伯升,正当乱离的时候,他不想着图报冤仇,待更始像平日一样,人们不见他悲戚的面容,这难道不是一般人所难以做到的吗?这是他的度量完全将大有作为的表现,其他庸碌的君主怎么能比得上他呢?”右丞相张汝霖说“:湖阳公主的奴隶杀了人,藏在他主人的车中,洛阳令董宣把奴才从车中拽出来,杀了他。主人进朝廷禀奏,光武皇帝要杀董宣,等到听了董宣说了经过,杀意于是释去,让董宣向公主道谢,董宣不奉诏。公主用话激怒光武皇帝,光武帝只是笑罢了,更加赐董宣三十万钱。”皇上说“:光武帝听到直言而解除了怒气,可以说是一个贤明的君主。让董宣感谢公主,就不对了。汉高祖英雄大度,驾驭豪杰,起自布衣,几年时间成就了帝业,不是光武帝所能比的,然而等到登上帝位,还有布衣粗犷豪放的气概,这是光武帝所不能为的。”
十二月五日,派遣大理正移剌彦拱为高丽生日使。十四日,皇上不舒适。十九日,赦免天下。二十四日,诏令皇太孙瞡摄政,居住在庆和殿东侧的房子里。二十五日,任命太尉、左丞相徒单克宁为太尉兼尚书令,平章政事襄为尚书右丞相,右丞张汝霖为平章政事。参知政事完颜婆卢火被免除官职,任命户部尚书刘日韦为参知政事。二十七日,诏令尚书令徒单克宁、右丞相襄、平章政事张汝霖在内殿住宿。
大定二十九年(1189)正月初一,皇上身体有大的变化,不能亲理朝政。诏令派遣到宋国、高丽、夏国的贺正旦使返回。初二,皇上在福安殿逝世,享年六十七岁。皇太孙即皇帝位。初八,将皇帝灵柩停放在大安殿。三月一日,皇上被尊谥为光天兴运文德武功圣明仁孝皇帝,庙号是世宗。四月二十五日,安葬在兴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