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家铉翁 撰
哀公上【名蒋定公之子母定姒定公妾也敬王二十六年立是嵗晋定十七年】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左传曰报柏举也或曰柏举之战蔡昭以复其父祖之雠也春秋襃之今楚之围蔡亦曰雪鞭墓之辱而春秋书法不与之以复何哉曰入郢者吴也鞭乎者亦吴也楚不能报之于强吴而乗中国之无霸搂二三小国以释憾于蔡谓之复雠而雠卒不能复也前年灭顿去年灭胡今又以兵加蔡其志在于蚕食小国以为利春秋奚取哉左传谓蔡人男女以辨而出降楚使之疆于江汝之间则蔡既为楚所得楚何以得之而不有蔡人乃于楚退之后复请迁于吴乎葢其民有下楚而逃生者其君实婴城固守而不为之屈是故春秋书围不书入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义已见僖三十一年】
夏四月辛巳郊
秋齐侯卫侯伐晋
据传齐卫伐晋以救范中行也鲁师预伐而不书为鲁讳也齐景公有可霸之资而不知正礼明分以修乃祖榦方之业嵗嵗出师或辅范中行以抗其君或奨卫辄以捍其父所谓日暮途穷倒行而逆施者也鲁从齐为防盟尊王室御外侮岂无他事今与齐人连兵党叛而伐晋夫岂鲁之所得为乎葢春秋季年乱臣贼子同恶相济此皆季氏之所勇为其君略不觉悟可为悲慨者矣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
或曰邾鲁之争有年矣春秋备载鲁人之曲不为少讳何邪曰春秋垂王法于万世夫岂私于一鲁国而曲笔以狥之乎鲁受邾叛人纳邾土田由漆闾邱以至漷滥春秋备载其实不加贬斥而义自见所以存鲁人羞恶之心而垂法于后也且如定公之薨邾子亲为之奔防戚死者以感动生者冀其不为侵暴耳今也曽未几日何忌即以兵伐之自是三家者更将迭出殆无虚嵗哀公新立未能更事斯皆季氏不令子孙济其祖父之恶利邾人之土疆期尽取乃已宿始之意如斯成之仲与叔从而羽翼之不夺不餍葢当时诸侯之贪利忘义者岂特齐晋为然鲁之亡邾宋之亡曹郑之亡许皆百年同盟之国而一朝灭之其不谓之新夷狄乎
附见据左传哀公元年吴夫差败越于夫椒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防稽使大夫种因太宰嚭以行成吴子将许之伍贠力谏不从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十年敎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春秋不书或曰春秋贵复雠夫差始立即厉复雠之志今而入越雠既复矣事亦难矣春秋何以不书曰复雠大义也力之不逮者犹欲因人之力以伸已之志力可以为而不能尽用其力其志怠矣怠而骄而失其初心不能毙雠反为雠所毙并太伯仲雍所以遗其子孙者而失之身死宗社为墟尚何复雠之有哉是以春秋略而不书嗟夫夫差父子以一国之力用兵制胜无敌于宇内由得子胥而用之尔子胥既复其父兄之雠以师入郢又为夫差复其父雠以师入越古大丈夫秉义据正志其所志为无不成者子胥其人也惜乎生于夷国行于楚荆不获大展布于当世天实靳之使之身佐桓文管狐赵不足多逊
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三帅俱书义见成二年昭十年】
三卿俱书着三家者覆出为恶擅兵权为己之私有其主不得而制也定公十四年夫子摄政于鲁道化之所感孚彼三家者束手受令惟圣人之所欲为鲁国大权且将复归于君季氏间之于内齐人间之于外夫子去而三家复张定没哀继政权仍在季氏擅兵专国一踵宿意如之旧至是大举伐邾三卿自将以出不假他族为帅兵皆其兵将皆其将国愈不可为矣书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着鲁人之逐利而不知止也襄公因晋之力取邾田自漷水本以复旧疆因漷移而侵取邾地取非其有也鲁人知得漷之利于是并漷东及沂西皆取以为已有而其欲犹未餍也必尽其国乃已春秋先后四十年再书取漷所以贬也
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
取人之田而及之盟春秋直书其事不为鲁讳也三家俱出而二氏犹独及邾盟见叔仲欲盟而罢兵季氏怙终期灭邾乃已春秋书之所以诛也左传七年入邾大夫不欲季氏违众以行于是盟见之矣
夏四月丙子卫侯元卒【灵公也义见定十四年蒯瞆奔】
滕子来朝
晋赵鞅帅师纳衞世子蒯聩于戚【义已见定十四年】
春秋书纳者三鲁之纳子纠晋之纳捷菑与今赵鞅纳卫世子蒯聩皆书纳而纳之正否有不得同日语也纳纠书子纠子纠于次为长也【已于庄七年辨之】纳捷菑书不克纳非所当纳而纳也至于卫世子蒯聩者其奔也书世子其纳也复书世子愚观圣人书法存其世子之号而书纳知蒯聩之逐乃南子陷而逐之而灵公始者不之察耳【已于定十四年辨之】自蒯聩之逐三年于兹不闻卫人别立太子至其终也乃立辄焉揆以人情既恶其子而逐之不当立其子之子以为世嗣盖卫灵暮年知蒯聩之无罪有意复之卫之羣臣奉辄以主宗祀而非南子意也卫灵死南子失怙故辄得不废为辄者能承王父之意逆其父而君之事之正也为蒯聩者能反躬自咎以已既得罪于先君无君国之理脱屣千乗而莫之顾理之顺也乃皆不然父不父子不子更为争国之计左传谓灵公欲立公子郢辞而南子立辄南子淫虐之妇忌聩方甚而肯立聩之子以为君乎此卫灵之意卫之羣臣奉以从事何疑汉武之暴隋文之忍至暮年作思子宫兴悔不立勇之叹孰谓卫灵而无此心乎或曰春秋存蒯聩世子之号其许蒯聩以复入乎曰存其世子之号以见其逐之不以其罪示后世人主崇重国本无惑于妇寺之谗耳至于入而君国非有父命王命其无可入之理
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于铁郑师败绩
鞅围范中行郑罕达以师救之鞅为主罕达以师来战客也鞅虽自伐其仇然奉君命讨叛者也罕达与齐连兵党于范中行党乱也非春秋所与书及所以辨主客谓春秋以赵鞅为兵首而书及其不然欤晋国盛时兵威行于天下莫之敢撄今也郑人以偏师至鞅与蒯聩望其顔行胆落魄褫唯恐不能胜幸而胜之自以隽功相与夸诧不已晋之衰乃至是邪春秋书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言其敌也卑晋而罪郑也
冬十月葬卫灵公
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
或曰昔卫邢有狄难齐桓公救之迁其国春秋与之今蔡人有楚难吴迁之而春秋无襃何欤曰桓公之迁邢迁卫也率诸侯救而迁之为之城久而其国乃定今吴迁蔡于州来乃吴楚要害必争之处不闻为之城戌复以威力迫而迁之至杀一大夫以求说哭而迁墓得谓之义举乎是可与邢卫之迁同日语乎或谓蔡既降楚不当背楚而即吴其不然欤夫蔡与楚为不共戴天之雠背楚正也事楚非也楚人灭顿灭胡不遗余力岂有得蔡而不取如左传所云者葢围之不能下几亡而得存其君固未尝屈也夫岂降楚背楚之谓哉士大夫以利害而谈春秋虽老师宿儒犹不免有此失是故读春秋者当明经防大条贯庶不为左传记载之所惑
蔡杀其大夫公子驷
其君欲避楚而求迁其臣欲事楚而不利于迁君所守者为正臣则夷也昭侯因吴师之至讨其异论者而戮之谓公子驷无罪见杀不可也但春秋之义不与诸侯以专杀大夫例皆贬之不独公子驷为然也其后蔡昭侯卒坐是为羣下所戕使吴人迁蔡能如齐桓之迁卫迁邢则公子驷不死蔡迁如归矣
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帅围戚
谷梁曰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不围父也不系戚于卫者子不有父也公羊曰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二说不同谷梁正矣公羊舛矣论语垂正名之训冉有子贡尝共发夷齐之问而知圣人之意矣公羊不应犹有是说此其门人髙弟流传之失不足惑也在礼太子死立嫡孙为世嗣未闻子在而孙可继王父而立者也卫灵之终也知蒯聩无罪且将复之故其臣奉辄以主祭如晋惠在秦而国人辅孺子郑成在晋而国人辅髠顽是也辄不能承王父之意以君位为已之所当得遽兵以拒其父齐为不道又出师以辅之反常逆理乃至于是齐其亡乎春秋推国夏为兵首罪齐深矣辄之罪不待贬絶而自见或曰近代儒者持祖孙相为昭穆之说谓公羊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为合于礼其然乎曰否此庙中之昭穆岂以是而废父子之天伦乎蒯在辄无可立之理以王父命而辞父命所就者小所损者大岂圣人垂法后代之意乎故辄可为晋之孺子郑之髠顽而不可以君位自居也今以君位自居而又乞援强邻以兵加于其父是所谓无父之人齐景不度于义遽为之出师有帝在上景与辄皆有诛曰然则孰为当立者周有王晋有霸命公子郢主社稷而卫无事矣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灾
左传谓夫子在陈闻火曰其桓僖乎以为亲尽而不毁故为火所灾愚以为非夫子之言也哀公于桓为九世于僖七世庙之不毁所从来逺矣何以至今日而后灾葢三家者出于桓自僖以来世用事于鲁宿意如悖礼僭上逐君立君有不可胜诛之罪故天灾桓僖庙以示警戒非谓庙不毁而灾以毁也
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啓阳【义并见城邾瑕】
宋乐髠帅师伐曹【义见七年宋围曹】
秋七月丙子季孙斯卒【季桓子】
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吴【义见下盗杀蔡侯】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义见下灭邾】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杀蔡侯申【公谷作弑】
弑蔡侯者蔡大夫公孙翩非贱者而书之曰盗讨之也志存乎事楚弑其君以求说于楚是所谓盗也首恶者不以名书乱党众不容悉书防而目之曰盗也蔡昭侯隐太子之子愤其父为荆楚所戕事吴以图报卒以吴师伐楚入郢复不共戴天之雠为中国刷百年之耻春秋所深与也哀元年楚人修怨于蔡诸侯莫有救之者求徙于吴迁之州来其地迫近于楚惧楚师之又至复适吴以求迁诸大夫皆不欲其不欲者将以图与楚蔡之贼也君之从吴犹曰太伯之后尝为蔡人出师入郢蔡之从之义也臣之从楚甘事仇而不以为耻者也其事与郑僖髠顽略相似天下之乱臣贼子未有再甚于此者春秋直书曰盗而不着其名志诸大夫之皆当讨也故自州来之迁公子驷之戮公孙猎之放蔡昭侯之弑具载始末不遗伤蔡侯以复雠大义之故卒死于乱臣之手而胡文定专责蔡侯以背楚诳吴委罪执政信义俱亡以殒厥身此愚之所未喻也楚而可事则父兄之雠可不必报天经地义泯灭而无余矣或曰髠顽之弑春秋书卒不书弑今蔡侯之死春秋直以弑书何哉曰髠顽之弑贼终不讨是天下之乱臣贼子未有再甚于此者今昭侯虽见弑而从于楚者诛勦略尽则贼既讨矣是故书弑书讨书葬春秋幸蔡贼之即刑有辞以垂法于后世故不得用髠顽之例
蔡公孙辰出奔吴【义见下】
葬秦惠公
宋人执小邾子
宋非方伯连帅之当用霸讨者也小邾之君非有擅兵无王之罪宋以私怒擅执诸侯不归之京师其罪大矣书人书执诛宋之无道也
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
蔡人讨弑君贼戮公孙翩逐公孙辰杀公孙姓公孙霍贼既讨是以书葬于下自蔡迁州来至葬蔡昭公凡六见书于春秋闵昭侯也彼谓春秋责昭侯背楚者不明于复雠讨贼之义者也
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
公羊曰其言归于楚何辟伯晋而京师楚也春秋之法诸侯有罪执而归于王书执某侯归于京师霸主不敢专其威福是以归之于王所以尊京师也戎蛮虽迩于楚亦尝服属诸夏昭十六年楚乗其乱诱其君而杀之楚实无道戎之叛之宜也于是自拔归晋晋人傥畏楚之盛强拒而弗纳可也聼其去而适他国亦可也乃许而执之以归于楚执人而归之于楚是以事京师者而事楚也晋之罪大矣书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坐晋以从逆之罪黜之同于列国也
城西郛
六月辛丑亳社灾
武王克商以其社班诸侯各立之以戒亡国故鲁有亳社传所谓闲于两社者是也说者以为立社于庙门之外以为屏蔽使人君视之而知戒屋之不得受天阳故火得以灾天以警鲁亦以警周也或曰此周之亳社灾为天下记异义亦通
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义已见上杀公孙姓】
葬膝顷公
五年春城毗【义并见城邾瑕】
夏齐侯伐宋
定十四年齐宋防于洮至是甫六年忽兴师以伐之传不言其故考之于经宋实有当讨之罪前年伐曹去年执小邾子自是三以兵加于曹卒灭之而后已齐之伐之或以是故欤春秋爵而书伐与其能讨有罪也然景公耄矣未几没无救于曹之亡
晋赵鞅帅师伐卫
或曰辄以子拒父齐国夏为之围戚逆也蒯以父伐子晋赵鞅为之伐卫其顺矣乎曰齐固失矣晋亦未为得也晋人傥欲修明霸业陈大义以示天下当请之天王召诸侯伐卫取辄归之京师更议立君夫然后于义为允今私于蒯聩必求其入亦非春秋所许也
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
公孙丑谓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显尝窃疑焉景桓固霄壤之不侔晏之于管徳过之而才则不及也愚谓左传考景公行事无一可称鲁昭在难而不能纳也天王出居而不之问也范中行叛其君则连诸侯以救之卫辄拒父则出师以奨之见义不能勇为逐利常若不及在位五十八年纪纲壊乱嬖宠并兴末乃舎长树幼阶以召乱子曰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得而称焉彼谓晏子以其君显殆不然欤
冬叔还如齐
闰月葬齐景公
公羊曰闰不书此何以书防以闰数也丧曷为以闰数丧数略也愚谓丧不数闰月礼也故闰月卒者不书闰月卒襄公二十八年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自甲寅至乙未四十二日则楚子之卒乃闰月也闰月不书闰者三年之丧不计闰也今齐景之葬以闰月书岂当时计闰以为丧春秋书以讥之欤
六年春城邾瑕
或曰鲁人既隳三都而缮治城邑无虚嵗何也曰三家张也前日峻城藏甲私其所封之邑其害犹小今而峻城藏甲徧于中国其为患益大春秋所为书也自夫子去位继以定没哀立季氏恣睢益张出师伐国三家自将以行不参以他族之帅视鲁甲兵皆已之甲兵鲁城邑皆已之城邑内而城西郛外而城莒父城霄城啓阳城毗城邾瑕其包括愈广蓄谋愈深春秋书之不遗忧鲁季之为齐田氏耳
晋赵鞅帅师伐鲜虞
吴伐陈
吴伐陈将以求霸也号而举之所以贬是时晋号衰乱齐复不能自振吴以太伯之后求主夏盟使其循桓文之轨仗义以行视中国诸侯有放弃典章率作妄行者奉王命以讨之如卫辄之拒父宋之谋曹鲁之谋邾郑之灭许晋所不能讨者吴则讨之夫然后有以大服人心今皆不能而欲争陈于楚非霸政所宜先也是故春秋不与其伐举号以夷之
夏齐国夏及髙张来奔
齐景公老而益悖放逐其长子而树嬖妾子以为之嗣国髙世臣之任事者不能谏又受其托孤之寄荀息之流也陈乞因众怒作乱而逐之葢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者也景公葬甫歴时而乱作髙国从君于邪又不能以死奉荼曽荀息之不若名而奔之所以诛也然髙国百年之旧族一旦为疏逺贼臣所倾髙国逐而孺子死孺子死而阳生立齐国之命制于陈氏自是三弑其君国随以亡由景公辨之不蚤辨以至此极亡齐者景公乎
叔还防吴于柤【义见七年防于鄫】
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昭王】
楚轸败而知惧是以不亡阖庐夫差胜而骄是以终败左传载昭王将终舎其子以国让于诸大夫及答周太史移灾之辞蔼然有人君之度其因祸变之来动心忍性増益其不能者乎
齐阳生入于齐
齐陈乞弑其君荼
或曰桓公之入书齐小白入于齐阳生之入亦书齐阳生入于齐同乎否乎曰否齐桓之入齐无君也阳生之入齐有君也阳生先荼之弑而入既入而后陈乞弑荼弑虽在阳生既入之后谋实定于阳生未入之前不与小白同也晋献公戕其世子而立嬖妾之子其事与此略相似荼则卓也阳生则夷吾也陈乞则里克也然夷吾不预弑而阳生实预于弑则阳生又不得与夷吾同也但弑荼立阳生乃陈乞之本谋阳生非陈乞不得入故弑君之罪专在陈乞此春秋书法轻重之权衡传谓乞不预于弑殆不然也或曰楚比弑灵春秋书公子比弑其君防此不坐阳生以弑何哉曰比非当立而见摈于外者也入而弑而立所弑者又其兄也非弑而何阳生于诸子为长以序当立景公黜长立幼以是召乱阳生实未尝事荼为君故春秋不坐以首恶之罪示人君立子以长不以爱其寓戒之意深矣若荼之死在阳生未入之前则阳生可以免预弑之罪今阳生入而荼死则其预弑明矣【余义又见阳生卒】
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并见明年入邾】
宋向巢帅师伐曹【并见八年入曹】
七年春宋皇瑗帅师侵郑
左传以为郑叛晋宋为晋讨非也是时诸侯无从晋者宋之侵郑岂为晋乎宋人连嵗有事于曹诸侯无救之者意郑人与曹为援宋疾而侵之故是嵗冬宋围曹郑救之自是宋郑交兵互取师焉于雍邱于嵒是也春秋书宋侵郑责宋也
晋魏曼多帅师侵卫
伐有罪而书侵为其能伐也卫辄以子拒父齐景不道党其子而攻其父此人伦之大变霸国奉王命而致讨之正也赵鞅前日再以师加衞为其助范中行故复私憾也然犹纳蒯聩于戚师不为无名今魏曼多又为此役传不言其故是时齐景新没卫失大国之援晋人姑为此侵以葢其不能之愧是故春秋不与之以伐
夏公防吴于鄫
或曰吴比嵗再与鲁为防可进也而春秋于去年书叔还防吴于柤今复书公防吴于鄫其与之乎其贬之乎曰不与也自柏举而后夫差既立以来吴以号举彼自安其本俗耳非春秋之贬之也是防吴人徴百牢百牢者非礼也先王制礼尚物牢不过十二非不能共也以是为制而不得过也吴徴百牢鲁人陈义以争吴卒不从狃于习也曰鲁之防吴是欤否欤曰晋衰而去晋即齐景公死则舍齐而事吴趋利弃信春秋之所恶也是时春秋未与吴以霸亦不与鲁以防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
自入春秋鲁人灭国如灭项灭邿皆以取书为鲁讳也至是灭邾而春秋书法顿异不复为鲁讳矣定公季年书邾子来防来奔丧见邾所以事鲁于礼无违也至哀公之始年书鲁三家更迭用师于邾伐之而取其地要之以盟既盟复伐以见邾无负于鲁而强臣擅命逐利以亡人之国过不在其君也及是书公伐邾入邾以邾子益来而责始在公伐而入之入之而执其君其恶着不容为之讳矣或曰权在季氏哀公徒拥虚器可得而责乎曰公身亲其事而不知其恶谓之无责不可也据传季孙飨大夫谋伐邾子服景伯持不可而季孙违众出师则鲁犹有臣也鲁犹有臣则公论未泯国犹其国使哀公能强自立不为之亲行则邾犹可全也以邾子益来贱之也卑屈已甚终不克自全是故名言来不言归谓明年归邾子故开鲁人以改过之途耳
宋人围曹
冬郑驷帅师救曹
宋无憾于曹也哀三年忽以兵加曹至是复围曹左传谓曹背晋而奸宋为宋所伐此强求其罪耳诸侯之弃晋者多岂惟一曹鲁之入邾郑之入许宋之围曹由中国无盟主诸侯擅侵伐更相吞噬不夺不餍春秋之书之皆所以诛也书宋围曹罪宋也书郑驷救曹与郑也春秋季年晋衰而楚不竞郑始能国出师救曹此方伯连帅之能事而郑能行之春秋与郑之能救所以愧齐晋诸大国之不能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