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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集说啊》卷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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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五十二    宋 卫湜 撰

立大傅少傅以养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大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观大傅之德行而审喻之大傅在前少傅在後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喻而德成也

郑氏曰养犹教也言养者积浸成长之大傅示之谓为之行其礼少傅审喻之为说其义在前在後谓其在学时出入谓燕居出入时教喻德成以有四人维持之也

孔氏曰外有傅相内有师保是以世子於师教晓喻其德业成就

严陵方氏曰礼乐者教之之道也有教之之道苟非教之之人则道不虚行故立大傅少傅以养之养之将以成其才故也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教养之道欲其知此而已保则亲也故入则有保师则正也故出则有师然分而言之固如此合而言之则左右前後出入起居师也傅也保也未尝不在焉马氏曰莫非道也而父子君臣者道之要也

庐陵胡氏曰养长养也犹易蒙以养正

石林叶氏曰家则父子国则君臣世子所学治国齐家以及平天下然其道不可不先有所养大傅少傅养世子之官也大傅在前审其道以示之使视而见也少傅在後奉世子以观之使观而化也

长乐陈氏曰师则帅以善而使之知保则保其善而使之勿失傅则辅其善而使之成大傅在前少傅在後则师保在左右矣入则有保出则有师则大傅少傅出入皆预矣出入前後莫非正人则目不閲淫色耳不闻优笑居不近庸邪玩不备珍异而所见者正事所闻者正言所行者正道此所以教喻而德成山隂陆氏曰示示之以象喻喻之以言保者母道也师者父道也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德义师道之教训建安真氏曰前言礼乐者教世子之具此言师傅者教世子之人故立大傅少传以养之养者从容啓廸以养其本然之善使之自然开悟也然其道无他不过君臣父子之大伦而已大傅以审示言谓修於身以示之也少傅以审喻言谓开说其义以晓之也大傅少傅所以教者虽同然大傅以身教少傅以言教二者盖互相发也以一世子之身而大傅在前少傅在後入有保出有师四人者扶持而左右之教安得不达德安得不成哉

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德者也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记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唯其人语使能也

郑氏曰慎其身者谨安护之记所云谓天子也取以成说语言也得能则用之无则已不必备其官也小人处其位不如且阙

孔氏曰记者更明师保之德师教世子以所行之事使世子晓喻於德义保则护慎世子之身辅相翼助使世子归於道诸於也记曰者是古有此记至唯其人皆古记之语语使能一句是作记者解之也案尚书大传古者天子必有四邻前曰疑後曰丞左曰辅右曰弼天子有问无以对责之疑可志而不志责之丞可正而不正责之辅可扬而不扬责之弼其爵视卿其禄视次国之君古记乃天子之事作记者取以成世子之记耳

长乐刘氏曰师教之敬其五事俾德有地以生焉保护之正其百行俾道有方以达焉记曰者古之三王既稽乎古以成世子之教又从而记之以遗後人修是经者引以为证也

长乐陈氏曰师教之以事而喻诸德师氏教国子以三德三行是也保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保氏养国子以六艺六仪是也虞夏殷周之有师保所谓设三公也有疑丞所谓设四辅也师保谓之三公充其数则有傅疑丞谓之四辅充其数则有辅弼夫能有圣人之能有贤者之能有能者之能也所谓使能者兼圣贤而言之也舜教胄子以夔周教国子以司乐则教之以乐而已记言教之以礼乐者乐非礼不节礼非乐不和教之以乐则礼存乎其中矣

马氏曰教之以事而喻诸德者由浅而至深也保者所以护之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也道也者言其所由也

山隂陆氏曰师教之以事而喻诸德保护其身以辅之归诸道如此何事而非德孰身而无道记曰有师保有疑丞而已言不具也官不必备此官率六卿有道者兼之书曰召公为保周公为师相成王为左右左右盖辅弼之任也三公言及者尤难其人也虞夏殷周有师保有疑丞疑拟其前丞承其後比我而相之谓之辅拂我而相之谓之弼以拟吾前故有问无以对责之疑以承吾後故可志而不志责之丞以比我嫌於不能正故可正而不正责之辅以拂我嫌於不能扬故可扬而不扬责之弼

建安真氏曰师也者教世子以事而喻诸德谓教之以事亲之事则知孝之德教之以事长之事则知弟之德天下无事外之德也保则安护世子之身辅之翼之使归诸道耳目口体不以欲而动即所谓道天下无身外之道也古者所谓师保其职盖如此

君子曰德德成而教尊教尊而官正官正而国治君之谓也

山隂陆氏曰君子成德之名

严陵方氏曰言君子有君国子民之德也盖教世子必使为君子故以是言之德成而教尊者为其能重道故也教尊而官正官正而国治学至於此然後能为君故曰君之谓也

马氏曰官正以言其近国治以言其远董仲舒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万民正则远近内外莫不一於正与此同意也夫德之所以成者衆矣而独言君者盖有德而无位则教未必尊官未必正国未必治也有君德而又有君位然後可以及此也

长乐刘氏曰君子曰德者四辅三公之任所以弼成天子从容中道其德任於师傅矣故德成者其教尊教尊者其官正官正者其国治君之谓也言四辅三公之官各正厥职则国罔不治而君道成焉故三代之君以国治为德之成则师傅之官正而教尊焉

仲尼曰昔者周公摄政践阼而治抗世子法於伯禽所以善成王也闻之曰为人臣者杀其身有益於君则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优为之

郑氏曰闻之者闻之於古也于读为迂迂犹广也大也

孔氏曰仲尼闻古之言为人臣者杀身犹尚为之况周公乃广大其身古人益君则身处危亡周公益君则身居尊显古人益君则勤苦周公益君则逸乐是於身有优饶於德又广大也

庐陵胡氏曰汉书匈奴传云于者广大之貌

黄氏曰盖迂者迂回委曲之义也优者优胜之义也谓周公迂回委曲设教如成王有过挞伯禽之类皆委曲其身以正其君为圣人优胜之道也故能成其大功其先引杀身益君者教後世弼辅王室者如周公尽心以成其太平之功仁圣之德皆可则效为人臣者杀身益君犹可岂不可继立周公之道哉则立教劝善之旨正在於斯矣

长乐陈氏曰迂身非直躬者也杀身非迂身者也迂身以善其君者易杀身以有益於君者难为人臣者於其难者犹且为之况其易者乎此周公所以优为之也盖周公以臣而摄君之政成王以君而学世子之事此所为迂也然不尔不足令成王知君臣长幼之义先儒尝谓周公之道曲而当者此也於周公言践阼於成王言莅阼践以位言莅以政言

严陵方氏曰于者曲也与于则于同解己见彼周公居人臣之位而摄天子之政抗世子法於伯禽以善成王皆所以致曲也优言为之有余而不迫也马氏曰为人臣者无以有己杀身以成其仁者有矣故杀其身有益於君则为之然而杀身而益其君则非君子之所欲也若夫有以益於君又有以存其身则君子之所欲也周公所以优为之

建安真氏曰周公抗世子法於伯禽者盖成王虽幼已为君矣不可以教世子者教之惟以教世子者教伯禽使成王覩之是乃所以善成王也传言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成王不可挞也挞伯禽则成王知警矣

是故知为人子然後可以为人父知为人臣然後可以为人君知事人然後能使人成王幼不能涖阼以为世子则无为也是故抗世子法於伯禽使之与成王居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义也

郑氏曰以为世子若为世子时也伯禽与成王居亦学此礼於成王侧

孔氏曰成王既幼未能涖阼为人君应须教以世子之法然後能为人君成王既无父今若以成王为世子时则无为世子之处故抗世子法於伯禽使伯禽与成王居令成王学之知父子君臣之义也郑注若为世子时以实则不为世子也

严陵方氏曰尽人之道无他在乎参彼己之情而已然则居君父之位操使令之权其可以不知臣子事人之道哉既居天子矣又不可以世子之法加之故抗世子法於伯禽使之与成王居欲其相观而善故也此文继言长幼而上则不言者以事人使人兼之故也

马氏曰登高必自下陟遐必自迩

君之於世子也亲则父也尊则君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然後兼天下而有之是故养世子不可不慎也郑氏曰处君父之位览海内之士而近不能教其子则其余不足观矣

石林叶氏曰父子主恩君臣主义於为子而教则易以恩废於为臣而教则易以义夺此世子所以养之道教之德使自得於己而不以义伤恩也

讲义曰夫教养世子而不能使之知父子君臣之道非唯不能以善世子亦非所以兼济天下之道也何者兼济天下之道始於父子君臣之义也能善养世子者使知是道然後可以兼天下而有之矣故曰养世子不可不慎也得其教养世子之术则与夫兼天下而有之者两得之矣不得夫教养世子之术则与夫兼天下而有之者两失之矣此所以不可不慎也易曰慎斯术以往其无所失矣亦是意也

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唯世子而已其齿於学之谓也故世子齿於学国人观之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衆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君在则礼然然而衆着於君臣之义也其三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长长也然而衆知长幼之节矣故父在斯为子君在斯谓之臣居子与臣之节所以尊君亲亲也故学之为父子焉学之为君臣焉学之为长幼焉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得而国治语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一有元良万国以贞世子之谓也周公践阼

郑氏曰学之为父子君臣长幼学教也司主也一一人也元大也良善也贞正也

孔氏曰物犹事也一事谓与国人齿让三善谓衆知父子知君臣知长幼也世子唯在学时与国人齿若朝会饮食则各以位之尊卑诸子职云辨其等正其位是也国人谓不知礼者疑而发问也有父在则礼然者是知礼之人荅之也父在则常须谦退不敢居人之前故云父在则礼当如此父子天性自然故云道君臣以义合故云义长幼有等级上下故云节不言兄在则礼然而云长长者以世子无兄故也国人闻世子居臣子之礼於是各知尊其君父故世子所以父在为子礼君在为臣礼也斯语辞也谓之臣者世子於君虽曰君臣异於义合也乐正主太子诗书之业父师成就其德行一人谓世子一人有大善则万国以正也从上三王教世子至此皆周公践阼之事

长乐刘氏曰物谓德行与乡三物同义

长乐陈氏曰齿於学世子所难也以所难之事而世子行之非德性之自然何以至此故曰行一物物者性也行一物由中出也三善皆得者自外入者也经曰虽天子必有尊也以天子尚有所尊而况於民乎故知为父子则孝知为君臣则忠知为长幼则顺孝弟忠顺立而国治矣

严陵方氏曰齿让者序齿而相让也父在斯为子君在斯谓之臣或言为或言谓之者唯其以天合故直言为唯其以人合故止言谓之也内则父子外则君臣长幼则内外之所兼有也内外治则国其有不治者乎书言父师少师则此言父师盖大师也以其尊故以父称之

山隂陆氏曰衆着於君臣之义辞间容与缓辞也父子在我长幼在我而君在彼其言也亦以此父在斯为子君在斯谓之臣变为称谓者言忠孝一致也为子孝臣斯忠矣故曰事父孝故忠可移於君学之为父子学之为君臣学之为长幼於此有学焉盖乐正司成之事周公践阼亦目下事不言而治至是天下定矣不嫌不治亦治在成王者也此篇始曰周公相践阼而治次曰周公摄政践阼而治卒曰周公践阼则周公践位久天下愈益不疑

马氏曰凡入学以齿父在则居子之节知所以亲亲也君在则居臣之节知所以尊君也其父子君臣长幼足法而後民法之也故曰父子君臣长幼之道得而国治也

新安朱氏曰语曰此书太甲篇文有本作人正谓天子而元良初不谓太子也古人引经多如此今但随文观之可也

石林叶氏曰一人元良万国以贞盖乾始於元而终於贞世子有君道也体元之善则仁以长人立事之干则贞以及万国

庶子之正於公族者教之以孝弟睦友子爱明父子之义长幼之序

郑氏曰正者政也庶子司马之属掌国子之倅为政於公族者

孔氏曰自此至不翦其类为第三节明庶子正理族人燕饮及刑罚殊於异姓之义今案在下皆君之所为非庶子所正故知庶子唯主其政令而已故读为政周礼诸子下大夫二人属司马诸侯谓之庶子职掌与诸子同郑注诸子云国子是公卿大夫士之副贰也言副贰於父也

长乐刘氏曰正政也诸侯立官掌其宗族之政治则曰庶子天子立官掌其宗族之政治则曰诸子周礼未成之前尚仍文王旧法故此经曰庶子之正於公族正者所以正人之性俾安於中则情伪虽生不敢越於理义然後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正妇顺朋友信义五品不违於中而人伦之道明乎宗族矣圣人将化天下也齐其国也正其宗族以为之本将正其宗族也正身以为之本必择贤才盛德之士以掌其政令则庶子之官非其人不可得以正其宗族矣是以庶子之政必以六德六行为本

长乐陈氏曰言教世子而继之以庶子正公族行法自贵者始故也教之事乎上则以孝弟教之交乎旁则以睦友教之恤乎下则以子爱

山隂陆氏曰周官所谓诸子即此庶子燕礼曰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职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倅先儒谓庶子诸侯之官误矣

庐陵胡氏曰正谓公族之所取正

建安真氏曰周公之所以教者不过为人子为人臣与事人之道而已能此三者则他可类推矣古者天子公侯卿大夫士之子皆入於学而世子与之齿逊焉夫天子之世子将为君者也而乃於公侯卿大夫士之子以齿为後先何哉君在故也父在故也长长故也身为世子而以尊君亲亲敬长之道为天下倡人其有不翕然视傚者哉秦汉以来礼乐既废而又无师保之教齿胄之礼世子生而狃於贵骄之习此篇虽存无复有考之者矣此治之所以不古若欤

其朝於公内朝则东面北上臣有贵者以齿其在外朝则以官司士为之

郑氏曰内朝路寝庭外朝路寝门之外庭司士亦司马之属也掌羣臣之班正朝仪之位也

孔氏曰此公族之等若朝於公之内朝则西方东面北上皆同姓之臣不得踰越父兄皆以昭穆长幼为齿谓父兄虽贱而在上子弟虽贵而处下若公族朝於外朝与异姓同处其位次则以官之上下不以齿也案周礼司士掌路寝门外之朝此外朝司士为之则知内朝是路寝庭朝也又司士掌正朝仪之位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之右南面大仆从者在路门之左南面是在路门外也故知此外朝路寝门外之朝也此对路寝庭朝为外朝若对库门外朝朝士所掌三槐九棘之朝则此路门外朝亦为内朝也故玉藻云朝於内朝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是也其朝位天子之朝三公北面东上孤东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其士门西东面北上若诸侯之朝案大射卿西面北上大夫北面东上士门西东面北上与天子不同

长乐陈氏曰周官太仆掌燕朝之服位宰夫掌治朝之法司士掌朝仪之位朝士掌外朝之法文王世子公族朝於内朝庶子掌之其在外朝司士掌之玉藻朝服以日视朝於内朝退适路寝听政然则文王世子与玉藻所谓朝者诸侯之朝也盖天子库门之外外朝也朝士掌之路门之外治朝也宰夫司士掌之路寝燕朝也太仆掌之诸侯亦有路寝有外朝则文王世子所谓内朝者玉藻所谓路寝也玉藻所谓内朝者文王世子所谓外朝也玉藻於路寝之外言内朝则又有外朝明矣诸侯内朝司士掌之其官与天子同燕朝庶子掌之其官与天子异鲁语曰天子及诸侯合民事於外朝合神事於内朝自卿以下合官职於外朝合家事於内朝然则卿大夫亦二朝也王燕朝之位虽太仆掌之然其位之所辨不可以考文王世子曰公族朝於内朝东面北上臣有贵者以齿则王之燕朝宜亦然也【礼书】

严陵方氏曰北上则所尊在内也臣有贵者以齿则贱者可知矣自三公而下皆在所司而以士名官者司至於士则朝之所司者悉矣且古之名官多以小该大故守庙祧而名之曰守祧典律同而名之曰典同也

马氏曰内朝以齿则公族有所伸外朝以官则公族有所屈有所伸有所屈皆先王治宗族之道

其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其登餕献受爵则以上嗣

郑氏曰宗人掌礼及宗庙也以爵贵贱异位也以官官各有所掌也若司徒奉牛司马奉羊司空奉豕上嗣君之适长子以特牲馈食礼言之受爵谓上嗣举奠也献谓举奠洗爵酌入也餕谓宗人遣举奠盥祝命之餕也大夫之嗣无此礼辟君也

孔氏曰若公族在宗庙之中则其立位如外朝之位宗人授百官之事随爵之尊卑贵者在前贱者在後又以官之职掌各共其事案周礼司徒奉牛牲司马奉羊牲其司空奉豕无文案周礼鸡人属宗伯羊人属司马犬人属司寇又案五行传牛属土鸡属木羊属火犬属金豕属水司空冬官位属水故郑知司空奉豕据诸侯三卿言之故不云鸡犬及马也其登餕献受爵不用衆官唯用上嗣案特牲礼尸食之後主人主妇宾长等献尸三献礼毕主人献宾及献衆宾毕主人酬宾宾奠不举主人献长兄弟及献衆兄弟内兄弟等讫长兄弟洗觚酌尸为加爵衆宾长又加爵毕嗣子乃举奠奠者初尸未入之前祝酌奠於鉶南尸入祭奠不饮至此乃嗣子举之必嗣子举奠者郑注云将传重累之者又云大夫之嗣子不举奠奠者唯天子诸侯及士之子礼耳特牲又云嗣举奠盥入北面再拜稽首尸执奠嗣子进受复位再拜稽首尸荅拜嗣子卒觯拜尸尸荅拜则此经所谓受爵也又云嗣举奠洗酌入尸拜受嗣子荅拜则此经所谓献也又云无筭爵之後礼毕尸谡而出宗人遣嗣子及长兄弟相对而餕所谓餕也以特牲言之则先受爵而後献献而後餕今此经先云餕者以餕为重举重者从後以向先逆言之也登谓登堂无事之时嗣子在堂下餕时登堂献时亦登堂受爵之时亦登堂此一登之文包此三事也餕时虽有长兄弟以上嗣为主

长乐刘氏曰宗人者诸侯掌礼之官也天子则曰大宗伯

长乐陈氏曰外朝主敬宗庙之中亦主敬故在宗庙之中则如外朝之位孔子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是宗庙朝廷之仪一也特牲之礼受爵而後献献而後餕此餕而後献献而後受爵者特牲言行礼之序此言其尊祖而已故有所先後

严陵方氏曰凡有族则有祀祀则有宗宗人盖典祀者也虞曰秩宗殷曰太宗周曰宗伯其义一也然属於礼者皆宗之所典其名止以祀为义者五礼以祀为先故也

山隂陆氏曰内朝亲亲外朝贵贵在宗庙之中则二者并隆宗人授事以爵以官贵贵也其登餕献受爵则以上嗣亲亲也以官若君执圭瓒祼尸大宗执璋瓒亚献之类以爵若迎牲君执引卿大夫从士执刍之类也献受爵谓上嗣尝受爵於尸矣已而复酌献尸也据特牲嗣举奠盥入尸执奠进受复位举奠洗酌入尸拜受

庶子治之虽有三命不踰父兄

郑氏曰治之治公族之礼也唯於内朝则然其余会聚之事则与庶姓同一命齿於乡里再命齿於父族三命不齿不齿者特为位不在父兄行列中

孔氏曰庶子治之为治此公族朝於内朝之时也既不计官之大小故虽有三命之贵而列位不得踰越在无爵父兄之上其余非内朝则并计官也此句应承臣有贵者以齿之下当是简札遗脱耳其外朝既曰司士为之则内朝自然庶子治之也郑引一命再命三命皆党正文一命尚卑若与乡里长宿燕食则犹计年也再命渐尊不复与乡里计年唯官高在上但父族为重犹与之计年为列三命大贵则不复与父族计年唯官高在上别席独坐在宾之东也严陵方氏曰前言司士为之此言庶子治之者治上道也为下道也

山隂陆氏曰司士为之庶子治之者为之以礼治之以义也盖司士为之以礼恩也故庶子治之以义虽有三命不踰父兄据此进齿一等方其以爵以官嫌齿太陵故也先王所以均节仁义使恩协礼称世无得议焉凡以此

其公大事则以其丧服之精麤为序虽於公族之丧亦如之以次主人

郑氏曰大事谓死丧也其为君虽皆斩衰序之必以本亲也主人主丧者次主人者主人恒在上主人虽有父兄犹不得下齿

孔氏曰此谓君丧而庶子官掌之事也案丧服臣为君虽皆斩衰其庶子列次之时则以其本服之精麤为序衰麤者在前衰精者在後精麤谓衰服缕布精麤也非但公丧如此虽於公族之内有死丧之事相为亦如之为死者服麤者居前服精者居後虽有庶长父兄尊於主人仍次於主人之下使主人在上居丧主也

严陵方氏曰送死足以当大事故谓之大事服轻则於丧者为疏服重则於丧者为亲以精麤为序也

若公与族燕则异姓为宾膳宰为主人公与父兄齿族食世降一等

郑氏曰异姓为宾为同宗无相宾客之道膳宰为主人君尊不献酒也与父兄齿亲亲也族食世降一等亲者稠疏者希

孔氏曰此明公与族人燕食之礼庶子掌之也燕饮必立宾以行礼异姓为宾必对主人君尊不宜敌宾故使供膳之宰以为主人使得抗礼酬酢也公既不为主族人又不为宾故列位在父兄之坐上与族人相齿见亲亲也族食谓与族人燕食也族人既有亲疏燕食亦随世降杀假令本是齐衰一年四会食若大功则一年三会食小功则一年二会食缌麻则一年一会食是世降一等也若与异姓燕饮则燕礼云宰夫为献主

严陵方氏曰凡燕之礼必立宾以备酬酢之仪若乡饮酒言立宾以象天是也然主人者尊宾既谓之宾则尊之而已非亲之也亲莫亲於同姓则君於同姓固无宾之之礼也故燕族之宾不以同姓而以异姓为之也膳宰解见篇首主人即周官所谓献主也谓之燕则君於羣臣亦有宾主之道焉故不可以无献主虽然君臣之义又不可以燕废也故使膳宰为主人而已盖燕饮以食饮养宾而膳宰以食饮养君之官也使所以养君者养宾焉则君子之厚意也公与父兄齿则以门内之治而长幼之节不可废故也山隂陆氏曰世降一等谓若於君在祖行即就父行父行就兄弟行兄弟行就子行盖燕以示慈惠飨以示恭俭食在二者之间

长乐陈氏曰先王之与同姓有时燕焉有因祭而燕焉国语曰时燕不淫此时燕也诗曰诸宰君妇废彻不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坊记曰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此因祭而燕也其礼之详虽不可考要之服皮弁服即於路寝宰夫为主异姓为宾主与族人燕於堂后帅内宗之属燕於房其物肴蒸所以合食也其食世降一等所以辨亲疏也昭穆以序之所以明世次也夜饮以成之所以别异姓也若夫几席之位升降之仪脱屦而坐立监相礼羞庶羞以尽爱爵乐无筭以尽懽其大率盖与诸侯燕礼不异诸侯燕族人与父兄齿虽王之尊盖亦不以至尊废至亲也特牲馈食礼祝告利成彻庶羞设於西序下郑氏引书传曰宗室有事族人皆侍终日大宗已侍於宾奠然後燕私燕私者何也已而与族人饮也此彻庶羞置西序下者为将以燕饮与然则自尸祝至於兄弟之庶羞宗子以与族人燕饮於堂内宾宗妇之庶羞主妇以燕饮於房由是观之燕族之礼不特天子诸侯而已【礼书】

其在军则守於公祢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於公宫正室守大庙诸父守贵宫贵室诸子诸孙守下宫下室

郑氏曰在军谓从军者公祢行主也行以迁主言祢在外亲也出疆谓朝觐会同也正室适子也太庙太祖之庙守贵宫贵室谓守路寝下宫亲庙也下室燕寝也或言宫或言庙通异语

孔氏曰此明庶子从行在军及公行庶子留守之事公祢谓迁主载在齐车随公行者庶子官既从在军故守於公齐车之行主也迁主而呼为祢者既在国外故依亲亲之辞若出疆庶子不从公行则亦掌留守之事云庶子以公族之无事者守於公宫者与下文为总正室守太庙以下则各言其别无事谓不从行及无职事者正室谓公卿大夫之适子也贵宫贵室总据路寝指其院宇谓之宫指其所居之处谓之室上言大庙故知此下宫是高祖以下亲庙上云贵室是路寝故知此下室是燕寝诸父诸子诸孙未审为是君之诸父及诸子孙之行为当是见任卿大夫之诸父子孙也然郑解正室适子云卿大夫适子则诸父子孙亦谓卿大夫之诸父子孙也不云兄弟者诸兄从诸父诸弟从诸子也

长乐陈氏曰古之教国子者以什五之法寓於道艺之间以羡卒之法行於游倅之列及其有事则用之故在军则守公祢在国则守公宫系於庶子则守公祢者公命之也周官小宗伯曰正室谓之门子则正室适子也战则守公祢此以死守公祢者也故谓之孝爱之深正室守太庙此以承重者守所重也故谓之尊宗室而君臣之道着诸兄诸父守贵室子弟守下室此尊不偪下下不陵上者也故谓之让道达先王之於国子教之未尝不用用之未尝不教此所以无不成之材也

严陵方氏曰古者军行必载迁主解见曾子问守公祢必以其族而异姓不得与焉则不以疏间亲故也族之无事谓无吉凶之事者正室守太庙则以将为祭主故也以其当室故谓之正室以其当门故小宗伯谓之门子其实一也贵宫贵室谓昭庙也下宫下室谓穆庙也父为昭故诸父诸兄守昭庙子为穆故诸子诸孙守穆庙既言宫又言室者以理推之则伯父守贵宫叔父守贵室诸子守下宫诸孙守下室可知孙非穆行而守下室者以其卑而已其曰诸则所守者非一人矣

山隂陆氏曰太庙若周公之庙贵宫贵室若鲁公之庙下宫下室若羣公之庙丧大记曰内子未命则死於下室赵世家曰昔者下宫之难此卿大夫下宫下室也

庐陵胡氏曰以上言公宫则知上宫下宫皆人所居之宫也上言大庙则知贵室下室皆亲庙而高祖以下也文十有三年大室屋坏室谓庙也

礼记集说卷五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