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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辨义》春秋辨义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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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卓尔康 撰

庄公二

丁酉○荘王十三年

十年○齐桓二晋缗二十一卫惠十六蔡哀十一郑厉十七子仪十曹荘十八陈宣九杞靖二十宋闵八秦武十四楚文六

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

经不书齐伐鲁公既败齐又为鲁地则齐之伐鲁不言可知也

黄楚望曰胡子言齐师伐鲁经不书伐责鲁也诈战曰败兵刃相接以诈谋取胜故书鲁为主以责之泽谓桓公死于齐荘公不能复讐及讐恶贯盈而死于弑国内无主而僖公之子纠逃难于鲁鲁纳之又不能集事干时之败狼狈而归鲍叔帅师来脇杀子纠谲取管仲当是时鲁几于不能国矣公若不败齐师于长勺败宋师于乗丘又败宋师于鄑亦何以立国君子于此当恕人之情抑彊扶弱岂得更复责鲁故知立论不可失之太过

二月公侵宋

宋闵以荘二年嗣立未尝通鲁惟五年从齐伐卫故赵子常言侵宋所以挠齐也灌甫曰鲁夙与宿盟宋疾宿故侵宋以释宿围观郎之师公与同行二说得之矣

此书侵之始

三月宋人迁宿

杜氏曰宋强迁之而取其地故文异于邢迁熊氏曰此迁国之始杜氏谓无益者则北近齐境南逺于宋矣髙抑崇曰宿介于宋鲁之间属于宋而亲鲁宋人以为贰于鲁而迁之是也自是宿不复见盖亦亡矣宿在今宿迁

此书迁国之始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乗丘

次者止舍之名徘徊而次观望而次审度而次随其事而义见救以为讥战以为善未必确论齐以长勺之败邀宋报复既入鲁地未敢深进此是行兵常法赵氏以为伯图难集齐次郎楚次厥貉难之也外次不书必有关天下之故而后书此等议论不知从何处来亦騃矣

熊过氏曰乗丘今在曹县界内古济隂乗丘郑渔仲云郎在单州鱼台县盖宋至此鲁伺其分兵将归诱而取之则乗丘宜在今曹州近单父之地师古指泰山乗丘为言渔仲因合蛇丘为一皆悮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楚方猾夏春秋恶之不言执者非伯讨也不言获者不与楚人之获蔡侯也熊氏以为非获行陈故不言获拘矣蔡侯何以名留楚九年而死不复国也滕子婴齐戎蛮子赤皆不复国者也胡氏书名为其服为臣虏故絶之固不害教实不然也以夔子无罪故不名献舞又何罪乎至蘓子繇曰凡获诸侯不言获而言以归尊之也又何说焉

王樵氏曰此年荆败蔡师与十四年荆入蔡自是以内外消长之大势而书蔡最近楚楚图北方蔡必首受祸是时齐桓方图伯未集而荆人之势已如此矣左氏记一息妫之事假令其有亦岂足书哉赵子常曰杜氏以蔡季献舞为一人何氏桓十七年公羊传注曰蔡侯封人无子季次当立封人欲立献舞而疾害季季辟之陈封人死归反奔丧卒无怨心以为二人也然杜氏不从者史记蔡世家但言桓侯卒弟哀侯献舞立献舞为桓侯弟则季为献舞字以予臆之季决非献舞也

此书荆猾夏之始

荆州名楚始封以为国至成王頵改称楚

莘在今裕州莘县

舞谷作武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谭子爵国今济南歴城县东界七十里谭城是古平陵其地处齐西畧约三百里是齐所欲得也桓公再不得志于鲁务广土众民姑为攻瑕之防以立根本此图伯之规模也谭子不名未通也啖氏书名以着其罪曲矣

李氏曰荘之十年其王灵伯业消长之大防乎齐桓方谋鲁以图伯于东而荆亦执蔡以争强于南鲁蔡皆文昭之亲而所遇若此春秋岂无意乎其不知者以为伯事成而中夏盛其知者以为王道消而外裔长也故执君之祸灭国之祸皆始于此年天下无王齐为之天下无中国楚为之也

此灭国之始

戊戌○荘王十四年

十有一年○齐桓三晋缗二十二卫惠十七蔡哀十二郑厉十八子仪十一曹荘十九陈宣十杞靖二十一宋闵九秦武十五楚文七

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

熊过氏曰鄑本齐所迁纪邑齐宋尝合兵次郎而宋败乗丘故今将复合而兵在鄑杜氏以鄑为鲁邑非也

秋宋大水

四国同灾许人不吊君子是以知许之先亡也鲁宋方争兵不废吊恤礼也鲁吊宋故书且宋灾当记也

冬王姬归于齐

左氏冬齐侯来逆共姬则齐侯亲迎可知何以不书此时鲁与齐搆恩礼自薄此年鲁主王姬惟书归齐一条以识鲁主之礼而已不悉书也与荘元年异矣胡传按周制王姬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礼亦隆矣春秋书王姬下嫁曷为与列国之女同辞而不异乎曰阳倡而隂和夫先而妇从天理也舜为匹夫妻帝二女而其书曰嫔于虞西周王姬嫁于齐侯亦执妇道成肃雍之徳自秦而后尊君抑臣至谓列侯尚公主使男事女夫屈于妇逆隂阳之位故王阳条奏世务指此为失而长乐王回亦以其至父母不敢畜其子舅姑不敢畜其妇使人伦悖于上风俗壊于下又岂所以为治也其流至此然后知春秋书王姬侯女同词而不异垂训大矣

初学记周末以天子嫁女于诸侯使诸侯同姓者主之始谓之公主秦因之汉制帝女为公主姊妹为长公主诸王女为翁主

汪氏曰后世公主出嫁无王姬执妇道之风莫不庸奴其夫虽尚主者极有才名而势屈于崇贵吞悲茹气无所逃诉故晋人有无事取官府之说至六朝其失尤甚江敦尚临海公主让婚表有云制勒甚于仆则其敝可知矣春秋书王姬之归与诗相表里实万世之法也

己亥○荘王十五年崩

荘王崩当荘公之十二年僖王崩当荘公之十七年荘僖固庸主不足令鲁周不告鲁亦不往崩自不书顷王不书左氏明言周公阅王孙蘓争政史记亦言周顷王崩公卿争权故不赴又不待辩矣

十有二年○齐桓四晋缗二十三卫惠十八蔡哀十三郑厉十九子仪十二曹荘二十陈宣十一杞靖二十二宋闵十弑秦武十六楚文八

春王三月

纪叔姬归于

纪侯已卒叔姬以宗庙在归奉其祀鲁人髙其节义恩礼有加是故其卒其春秋悉书使与卫之共姜同垂不朽亦足荣矣惟叔姬归一事足风千古故先书叔姬之归以本之惟书叔姬故于伯姬之归卒亦详不然鲁女之嫁于诸侯多矣何独伯姬乎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叔姬之谓也余于是而又见纪侯去国太王之养人也纪侯入齐微子之存祀也叔姬归共姜之矢志也不幸亡国而危之命变之正庶几不失其道于纪一时见其盛焉

汪氏曰叔姬虽伯姬之娣然诸侯夫人既卒则次妃摄治内事故叔姬虽媵妾当奉纪祭祀

三国志魏曹爽传注夏侯文宁女名令女妻爽弟文叔文叔蚤死家欲嫁之以刀截其两耳居止常依爽爽诛曹氏尽死文宁以曹氏无遗类冀其意沮使人风之令女以刀断鼻或曰夫家夷灭已尽守此欲谁为哉令女曰仁者不以盛衰改节义者不以存亡易心曹氏全盛之时尚欲保终况今衰亡何忍弃之禽兽之行吾岂为乎

汪氏曰或谓叔姬归于叔非其所归乱也夫叔姬归于乃纪五庙所在叔姬之归以奉祭祀而非归于纪季也夏侯令女之依爽与叔姬正同岂可亦责之依其伯乎春秋书内女惟纪叔姬宋伯姬録本末甚详非贤而得若是乎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防及其大夫仇牧

仇牧死而得书与孔父同孔父义形于色仇牧不畏彊御贤之也太宰督与仇同死官位崇于牧操国重于牧削而不得书身有罪也当时督之见杀告防必先于牧削而不书夫子特笔以是知惠伯死子恶以无君命而不书召忽死子紏以同匹夫而不书皆此志也

防公作接

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宋万奔陈赂陈得万而醢之受赂者固有罪非宋之罪也苟得贼行诛信大义以快人心可矣其得贼之法安足问焉胡氏以为不成讨贼故不书讨贼者非也

春秋弑君之贼而本国讨得其正者莫如隠四年之卫人杀州吁于濮荘九年之齐人杀无知他国讨得其正者莫如宣十一年之楚人杀陈夏徴舒昭四年之楚子执齐庆封杀之伯国讨得其正者莫如成十五年之晋侯执曹伯终春秋不过此四五事而已春秋自荘九年书齐人杀无知后十二年宋万弑君止书奔陈而不正其杀者以后弑君之贼俱不讨无可书也何也春秋弑逆踵接齐桓之伯尚不能讨鲁宋之逆取赂而还况于他国以至为臣伐君庇臣逐主与春秋相始终夫子不胜悲不胜痛故自州吁无知以外絶不书即里克喜二杀疑于讨贼者亦不以讨贼书以为三纲絶五伦斁举世尽臣弑君子弑父者而吾从何处置笔也夷狄之有君而发愤于楚特于楚人杀夏徴舒执庆封惓惓焉即徴舒为入陈之事不可不书乃庆封已逃在吴楚子伐吴原非追讨旧恶可以不书而特书之圣人之情见乎词矣姜廷善曰陈人始不以为贼而纳之后又因以为利而始杀之是其党贼而失刑也故书万出奔陈而不书陈人杀万以罪陈

庚子○僖王元年

十有三年○齐桓五晋缗二十四卫惠十九蔡哀十四郑厉二十子仪十三曹荘二十一陈宣十二杞靖二十三卒宋桓公御说元年秦武十七楚文九○周荘王十三年崩子僖王十三年立经不书崩

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防于北杏

左传防于北杏以平宋乱遂人不至谷梁传是齐侯宋公也

齐桓公纠合四国大有谋焉陈蔡与宋近合陈宋渐可入中国矣合蔡所以间楚也蔡之终不至者为楚迫也邾东方之国齐之后也鲁望国邻国是大援也合邾而亦可以多助矣合鲁而齐无内虞可以出而纵横天下矣郑乱先宋齐何不平郑曰桓公方为宋谋未暇及也

四国称人胡氏曰诸侯自相推戴为盟主是无君矣称人以诛始乱是逆知齐桓之伯而先抑之也或曰桓公始平宋乱遂得诸侯言众与之也是逆知齐桓之伯而先奨之也皆非也以宋人为宋公是谷梁一人语与荘五纳朔同然如其称人亦自有说盖去年冬十月宋万奔陈是时萧叔大心才立御说为君而今年春齐桓即为此防也相隔仅两月余耳万罪方讨宋君未与防北杏之举齐固曰吾以平宋耳御说方将仰鼻息于齐何敢哆然行公礼以与齐亢乎故称人宋称人则三国自不得不人矣况邾为附庸可以人蔡侯献舞十年为楚所执而不归蔡未立君可以人独所难者陈耳然陈蔡同为小国人陈与宋等亦无懵焉三人从二人人之宜也况陈蔡邾传皆不言其君人之宜也

庐陵李氏曰春秋始伯之书有三北杏独书齐侯曹南独书宋公城濮独书晋侯是也然胡氏止于北杏发予齐侯之说陈氏兼及城濮至于曹南二家皆不予之盖以鹿上复人宋则非始伯之词矣然则曹南予宋亦可又曰此为齐桓伯事之始桓公自莒及齐得管仲于鲍叔而任之首惩襄公田猎毕弋之戒于是管仲得以尽行其术制国以为二十一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与国髙各帅五乡焉作内政而寄军令兴盐防以尽海王之利春搜秋狩有士三万人以方行天下而又以三选择贤始于乡长之推继于官长之选复亲自资相于是民皆勉于为善相地而衰征山泽各致其时于是民各安其居正封疆重聘币号召天下之游士以犀甲赎罪择其淫乱者而先征之反棠潜于鲁使为南伐之主反台原漆里于卫使为西伐之主反柴夫吠狗于燕使为北伐之主故齐国之境南至陶隂西至济北北至于河东至于纪有革车八百乗即位数年东南多乱者莱莒徐夷吴越一战帅服三十余国是虽伯者之事然规模次第亦有自矣左氏于桓公事多畧故具于此内政之法十五乡出三万人五家为轨轨有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有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五乡一帅故万人为一军帅帅之比之周制万二千五百人为军者诚简便矣故曰桓文节制之师

北杏齐地

齐侯谷作齐人

夏六月齐人灭遂

北杏之防遂人不至齐人灭而戍之齐桓立二年而灭谭五年而灭遂谭之于齐也出而不礼入而不贺灭之以示威遂人不与北杏无救患恤灾之义则仗义执言矣此齐桓成伯之始图也

髙忠宪曰将卑师少称人自此至闵二年迁阳凡齐兵皆称人见其兵贵精而不贵多也

遂今济南府肥城县南界古济北蛇丘

秋七月

冬公防齐侯盟于柯

左传始及齐平也

李濓氏曰当时修伯非得鲁则不足为重故如公羊所称曹子之事捐小利用伯术以收鲁容或有之鲁亦知齐欲以信求诸侯故因盟以求地而公羊遂夸大之尔盖鲁自长勺乗丘之胜国势稍振齐不敢以谭遂之术待鲁而多方以求之屈已于归田迁延于姻好示威于三国耀武于戎防而鲁自是不敢有从违之心矣九合之盛亦原于此

蘓子繇曰公羊记曹沬手刼桓公以求汶阳之田管仲许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讐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由此着于天下予以为此春秋之后好事者之浮说而非其实也齐鲁之怨不在桓公曹沬无以发其怒一也使曹沬诚以刼得盟如华元子反则春秋要盟不书楚宋之盟书曰宋人及楚人平而不书盟今书公防齐侯盟于柯二也故公羊不足信也鲁仲连称曹子为鲁将三战三北失地五百里及桓公防诸侯曹子以一劔之任折桓公之心于坛坫之上三战所亡一朝而复按长勺之战荘公始用曹沬以败齐自是鲁未尝败安得所谓三战三北而兵刼桓公求侵地者乎故仲连亦不足信也

入春秋楚灭汉阳诸姬在齐桓未霸前晋灭耿霍魏在桓伯后告命皆不及于鲁故史不书而齐桓灭谭灭遂在经为灭国之始陈氏谓不书晋楚灭国蔽罪于伯主其失与二传均矣

柯齐邑在今东平州东阿县鲁北境

左传宋人背北杏之防

辛丑○僖王二年

十有四年○齐桓六晋缗二十五卫惠二十蔡哀十五郑厉二十一子仪十四弑曹荘二十二陈宣十三杞共公元年宋桓二秦武十八楚文十

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

左传诸侯伐宋齐请师于周

国语伐备钟鼓声其罪也袭侵无声为蹔事也

夏单伯防伐宋

左传夏单伯防之取成于宋而还

赵氏曰单伯周大夫也齐桓公所仗以图诸侯者宋也宋闵公被弑齐桓为北杏之防以平宋而宋首背之岂以桓非受命之伯故诸侯有未安其令者乎于是齐请师于天子以伐宋而单伯防之假王命以合诸侯也陈氏传曰春秋之初王室犹甚威重也卫之定州吁也纪之求成于齐也皆欲假宠于王齐桓之兴亦必请王师而后专伐自伯者之令行天下诸侯不复知有王矣

或曰是伐宋者齐侯陈侯曹伯也诸家以为将卑师少且以单伯为鲁臣故其说支离如此然据左传诸侯伐宋之语则以事统于君故曰诸侯不必其君亲在乃称诸侯也熊氏曰苟非其君亲之即身在行间不必目君成襄以前书法自是如此故此三国君在不在未可知也

六月傅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纳厉公厉公入杀傅瑕

子仪在经十四年而春秋不书弑君郑固不告诸侯亦不以子仪为君也

秋七月荆入蔡

北杏之防蔡已从齐但齐桓霸业初基威势未盛故楚恃其强复入蔡

李亷氏曰蔡为周室宗盟之长近于楚而尝受楚祸中国之力有不及焉故自北杏之后齐之盟防蔡不复与矣蔡之始録于经则防邓以惧楚终録于经则迁州来以避楚楚之始见于经曰败蔡终録于经曰围蔡齐晋之伯其极盛则侵蔡以伐楚其极衰则防召陵以救蔡而不能终于栢举之战吴操中国之权又以蔡故焉原一蔡之始终而中国消长之形荆楚强弱之变皆可见矣

冬单伯防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

左传宋服故也

卫朔入国不通诸侯者九年郑突自遇垂不通诸侯者十一年今皆不敢不至宋服故也齐伯畧定矣齐侯于是始命以伯于何见之班序上下以国大小为次征伐则以主兵为先今鄄之防班序之礼也齐先于宋是以知命齐以伯也

赵子常曰凡王入以内辞书之二传不知史法误以单伯为鲁大夫故元年送王姬改送为逆胡氏承其误遂使桓公请命天子之意不彰吕大圭氏曰单伯周之世族周有单襄公单简公诸侯大夫无称伯者如毛伯凡伯召伯皆王朝卿盖周有单姓鲁无单姓经传固可攷也

王臣于诸侯防不殊而盟殊盟于小臣不殊而大臣殊荘公十四年单伯防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此防不殊也僖八年洮之盟王人与盟此盟与小臣不殊也僖九年葵丘之防宰周公不与盟此大臣殊也齐桓尊周立法必无僭越之事此三者防盟王臣之定例至襄公二年单子与晋宋列国盟于鸡泽昭十三年刘子与齐列国同盟于平丘则王大臣争相执耳矣此世道之变也

鄄卫地今濮州

壬寅○僖王三年

十有五年○齐桓七晋缗二十六卫惠二十一蔡哀十六郑厉二十二曹荘二十三陈宣十四杞共二宋桓三秦武十九楚文十一

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防于鄄

左传春复防焉齐始霸也其复防何单伯既还桓公始自以方伯之礼防诸侯且有陈也

夏夫人姜氏如齐

赵子常曰以国事行也或曰求妇也鄄之防荘公不预文姜如齐疑若为之解欤许氏张氏皆主此说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

左传秋诸侯为宋伐郳

杜氏曰郳附庸属宋而叛故齐桓为之伐郳熊氏曰郳鲁附庸之国宋从齐而鲁不防鄄故齐助宋争郳以抑之也其后至僖公请王进郳为小邾子而仍鲁焉则以僖之睦也而霸者之心见矣

杜氏曰班序上下以国大小为次征伐则以主兵为先二君相敌则先齐侯成伯也非君而人自是以爵为序

郳公作儿

郑人侵宋

左传诸侯以宋伐郳郑人间之而侵宋

胡传侵宋之义三传不同左氏曰有钟鼓曰伐无钟鼓曰侵先儒或非其说以为声罪致讨曰伐无名行师曰侵未有以易之者也然考诸五经皆称侵伐在易谦之六五曰利用侵伐征不服也书之泰誓曰我武惟侵于之疆诗之皇矣曰依其在京侵自阮疆周官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而曰贼害贤民则伐之负固不服则侵之而以为无名行师可乎然则或曰侵或曰伐声罪致讨曰伐潜师掠境曰侵声罪者鸣钟击鼓整众而行兵法所谓正也潜师者衔枚卧鼓出人不意兵法所谓竒也

王樵氏曰郑不诚服齐背二鄄之防而侵宋桓公若能声突簒夺之罪而废之择立荘公之子岂不为伯业之光哉不此之顾二鄄之防既列诸同好及其反覆三国伐之又以宋故为词其义浅矣

冬十月

癸卯○僖王四年

十有六年○齐桓八晋缗二十七灭武公称三十八年卫惠二十二蔡哀十七郑厉二十三曹荘二十四陈宣十五杞共三宋桓四秦武二十楚文十二

春王正月

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

左传诸侯伐郑宋故也

熊过氏曰宋主兵故先齐许翰曰中国诸侯既为之服郳又为之服郑宋盖自是与齐为一宋亲而中国诸侯定矣

此南北争郑之始

秋荆伐郑

左传郑伯自栎入缓告于楚楚伐郑及栎为不礼故也

齐楚伐郑于是始王樵氏曰齐方图霸楚亦浸强北侵不已陈蔡郑许适当其冲而郑尤要领之国中国得郑则可以拒楚楚得郑则可以窥中国故郑者伯与楚之所必争也自是郑被兵于齐于晋者三十有九于楚者二十春秋备书以识其时之盛衰焉

冬十有二月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左氏郑成也赵氏不言公讳与讐同盟也敌惠敌怨不在后嗣非也如其为仇何不于柯之盟讳之也程氏曰恶失信也此縁后受郑詹生义亦非也杜氏以为微者齐为大国桓又新贵柯盟在迩口血未干七国诸侯俨然在焉鲁君何敢以微者往窃疑必是脱文及检公羊本条原有公字信矣齐自北杏以后诸侯之心犹未一也故虽屡防而无盟至是以郑成之故九合诸侯同心尊周而外楚然犹未敢耑主盟之权故曰同盟至僖二年盟于贯齐始为盟主不复书同矣

赵氏曰公既盟齐侯于柯而二鄄之防不至此同盟于幽诸侯皆在而鲁犹以微者行是以有公子结之盟三国西鄙之伐

汪氏曰说者皆疑郑詹逃来在明年不当先讳公而贬之夫春秋为国讳恶苟不书郑詹之来则失事实书詹来而盟幽不讳公则又彰荘公之失信故没公不书使若微者同防则荘公之罪不甚显而所以讥之者至矣况圣人笔削一经属辞比事以寓赏罚必详上下文及前后事而后识其指归安可谓不当先讳公乎公子翚未弑隠公而去其族齐无知未弑襄公而弟年书名纪叔姬全节守义以妾媵而特书归于纪季子贤而不书出奔皆所以详本末而垂法戒非可以常例议之也朱子于纲目书魏荀攸书司空梁文惠公狄仁杰汉未为魏而言魏仁杰未赠司空而称司空亦先事而致褒贬岂非取法春秋之遗意乎按汪氏说亦有意然幽盟无公实是脱文

春秋有特盟参盟同盟特参二字见于左传说经者之支也齐桓主伯四十余年荘十六年二十七年二幽之盟书同其余皆不言同盖同者为不同而言也葵丘盛时不须言同矣晋文借桓之余人心未解伯灵不歇践土翟泉二盟不言同齐氏曰经书同盟者十有六幽幽新城清丘断道虫牢马陵蒲戚柯陵虚朾鸡泽戯亳城北重丘平丘其载辞若曰同救灾患同恤祸乱同奨王室同讨不服皆天下之辞所谓公言之也其不书同者若垂陇若澶渊若祝柯若溴梁若臯鼬或以复仇或以平怨或专自大夫或志于黩货或宋楚主盟或两国特相盟或侯伯不与盟皆一国之辞所谓私言之也若夫天下之辞公言之而不书同者首止毋洮葵丘牡丘践土翟泉七盟是也七盟皆桓文之盛而春秋不书同又有以见天下之一乎齐晋也故以十六盟视一时之不同者则同盟为愈以首止葵丘践土七盟视他年之同盟者则不同为盛盖以其有不同者然后书同以别之既曰无不同矣夫又何书同之有

杜氏曰陈国小每盟防皆在卫下齐桓始霸楚亦始强陈侯介于二大国之间而为三恪之客故齐桓因而进之遂班卫上矣夫自荘十五至僖凡三十五年八防陈在卫上者非杜氏之说也陈之在卫下者人也侯在卫下者止桓十六年四月耳别有说

滑今河南师县南二十里有古滑国与公次之滑不同幽宋地公作公防许男下公谷有曹伯

此书同盟之始

邾子克卒

左传王使虢公命晋曲沃伯以一军为诸侯郝仲舆曰曲沃簒晋而王命奬乱故讳不书齐桓晋文受命为侯伯亦不书即此意

甲辰○僖王五年崩

十有七年○齐桓九晋武三十九卒卫惠二十三蔡哀十八郑厉二十四曹荘二十五陈宣十六杞共四宋桓五秦徳公元年楚文十三

春齐人执郑詹

左氏郑不朝也盖追讨前日事也郑既侵宋又不朝齐郑詹自难免执第去年冬郑方同盟幽朝与不朝尚未可知岂有春时便责其不朝而执其大臣乎意郑虽同盟心未诚服詹为谋国必有二心齐故执之所以讨旧恶而摄邪心也此与召陵之后讨陈同公谷佞人之来既无足据左氏不朝之说亦为未详

夏齐人殱于遂

谷梁传齐人灭遂使人戍之遂之因氏饮戍者酒而杀之齐人殱焉

蘓子繇曰齐人灭遂而戍之不戒遂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向齐戍醉而杀之书齐人殱于遂自取之也春秋之书败亡其自取者三齐人殱于遂梁亡王师败绩于茅戎以为其所以自处者固败亡之道而非敌之罪也

殱公作瀐

秋郑詹自齐逃来

郑方朝而执詹以未形之叛于理不顺齐无以解手故逸詹使逃此齐之为谋也或以逃罪詹受逃罪鲁者皆不知当时事实故

詹公作瞻

冬多麋

乙已○惠王元年

十有八年○齐桓十晋献公佹诸元年卫惠二十四蔡哀十九郑厉二十五曹荘二十六陈宣十七杞共五宋桓六秦徳二楚文十四○周僖王十七年崩孙惠王十八年立

春王正月日有食之

夏公追戎于济西

熊过氏曰济西近鲁戎在其南而邻鲁追而举时日久之辞也自是而后鲁伐戎终不能为鲁患公羊子大其不使戎迩于我是矣

春秋无费辞言追戎则戎来可知左氏以为讳之非也

秋有

孔氏曰洪范传云如鼈三足生于南越南越妇人多淫故其地多淫女乱之所生也陆玑诗疏云一名射景在淮水中人在岸上景见水中投人景则杀之或谓含沙射人入皮肌其疮如疥徧身或或故为灾

冬十月

丙午○惠王二年

十有九年○齐桓十一晋献二卫惠二十五蔡哀二十郑厉二十六曹荘二十七陈宣十八杞共六宋桓七秦宣公元年楚文十五卒

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鄄卫之东地知媵为卫女也大夫家无媵女之事知陈人为陈君也鲁受郑詹之逃齐人不悦闻齐宋适在于鄄自当往聴即无受逃之事而伯主在前外臣邂逅亦安能不执鞭弭一从伯令也公子结往盟无益于鲁则可有害于鲁则不可况主盟在齐许则盟不许则不盟结又岂敢自必哉灌甫曰遂事善且不可况以大夫而盟诸侯乎是年冬三国伐我西鄙盖有以致之也过矣郑詹之逃齐桓何以伐鲁逸逃者其心也如不伐鲁非所以为令也故不得不伐王元驭曰结以媵往事至微也何縁遂与霸主为盟哉公羊传云大夫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专之可也啖氏亦谓结为鲁设免难之防为齐画讲好之计是以春秋善结也若然则齐宋陈何以冬即来伐或又以为三国伐鲁以结不奉君命而专之故若然则齐桓公何不当其防时叱而絶之而既与之盟矣旋即背盟而来伐安在其霸主哉愚以为必有所谓而史失之朱子所谓春秋自有无定当处盖正指此类耳

董仲舒氏曰春秋固有常义又有应变无遂事者谓平生安宁也专之可也者谓救危除患也进退在大夫者率用兵也徐行不及者谓不以亲害尊不以私妨公也故公子结受命往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其事从齐桓盟春秋弗以为救荘公之危公子遂命使京师遂生事之晋春秋非之以为是时僖公安宁无危而救有危而不专救谓之不忠无危而擅生事是卑君故此二臣俱生事春秋有是有非其义然也

夫人姜氏如莒

或谓姜氏知齐不恱鲁欲结齐而恱荘不敢遽至于齐而适莒以伺之莒近齐之国也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齐欲结鲁而鲁以前怨尚未决然且讨受詹之罪二者不得不伐伐鲁者求鲁也熊过氏以为结盟欲缓师而公不从故卒见伐又以齐侯不能勤王而唯鲁之求失所先后焉误矣

此见伐之始

丁未○惠王三年

二十年○齐桓十二晋献三卫惠二十六蔡穆侯肸元年郑厉二十七曹荘二十八陈宣十九杞共七宋桓八秦宣二楚堵敖熊囏元年

春王二月

左传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

夫人姜氏如莒

汪氏曰文姜以桓三年至自齐至是盖年六十矣淫姣之行老而弥甚比嵗如莒备书不削虽国恶不容讳也唐武后年且八十多选美少年为奉宸内供奉丑恶无耻不可胜纪朱子纲目于武曌将殂之际屡书周以张易之为奉宸令周赐张昌宗爵邺国公其亦春秋志姜氏如莒之遗防欤

夏齐大灾

齐灾何以书及我也且齐晋二伯宋陈三恪春秋固谨书也

左传夏郑伯遂以王归王处于栎

秋七月

左传王及郑伯入于邬遂入成周取其寳器而还

冬齐人伐戎

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齐故先治之家氏曰周有子頽之乱齐桓为伯主若防闻知郑伯虢公胥命于弭以兵讨乱杀子頽王入于王城齐亦不能预也齐桓之失于为义也多矣此正论也然齐桓霸图有渐整顿家门先为营窟鲁宋谭遂郳戎最为相近谭遂小国则灭之以广土宋鲁大国则亲之以连交戎未可遽灭亦不当为好故伐以刼之经营布置为根本计故是时郑伯杀子頽纳天王寜周室此最美大之事齐桓自度其力寜让郑伯为之而置不一问齐桓自谋立国固如此

戎谷作我

戊申○惠王四年

二十有一年○齐桓十三晋献四卫惠二十七蔡穆二郑厉二十八卒曹荘二十九陈宣二十杞共八宋桓三楚堵敖二

春王正月

先是虢叔谓郑伯曰盍纳王乎至是左传记春胥命于弭夏同伐王城则胥命者相结言之意也

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

左传夏同伐王城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杀王子頽及五大夫王与之武公之畧自虎牢以东

郑伯之卒齐侯之幸也齐桓以郑不朝执郑詹四年未讨而郑伯方执言仗义讨贼纳主齐桓曾无一介之使以宁天王使郑伯不卒必将挟天子以令齐侯齐侯何辞以对故曰郑伯之卒齐桓之幸也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郑厉公

王氏曰据左氏郑伯有纳惠王之功勲在王室然不免諡为厉者其始以赂而簒立中以虐而出奔周室虽衰公议尚在臣子私諡不敢妄加美名古意犹可攷也

已酉○惠王五年

二十有二年○齐桓十四晋献五卫惠二十八蔡穆三郑文公捷元年曹荘三十陈宣二十一杞惠公元年宋桓十秦宣四楚堵敖三

春王正月肆大眚

姜廷善曰书称眚灾肆赦眚过误也大过误当赦者也季氏曰以荘公防年嗣位制于文姜羣臣不恊其国人陷于大过误者多矣至是文姜既没于是肆赦大眚焉书盖予之之辞第以为繇于齐令则未必然也

灌甫曰惠王以子頽之乱播迁于栎去年春虢郑纳王于王城以国未靖故为大眚以安反侧之心耳则肆大眚为周王之事矣是也所谓以内辞书者欤啖氏曰肆者放也眚者过也如今之赦尔公羊云忌省有何义乎谓纵释有罪恶人幸免则所肆当云大罪何云大眚乎

眚公作省

癸丑我小君文姜

王樵氏曰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易之以諡末世滋滥諡不应实爰及妇人妇人无外行于礼当系夫之諡取其夫諡冠于姓之上诗称荘姜宣姜共姜春秋宋共姬即其义也妇人法无諡也生以夫国冠之韩姞秦姬是也死以夫諡冠之荘姜定姒是也末世别为作諡如景王未崩妻称穆后皆非礼也鲁文姜弑逆淫乱之人得罪宗庙国人之所不容今不诛而死纵以子母之故不忍弃絶之足矣又别为之諡曰文而不复系以桓公可乎自是鲁国从而效尤哀姜成风声姜敬嬴齐姜穆姜齐归皆别立諡不复系于夫且妾母当之不正益甚矣

陈人杀其公子御冦

左氏载陈人杀其太子御冦则应书君杀世子今曰陈人杀公子则国乱无政众人擅杀而不书于其君是矣若以君父讨而当罪虽专杀无议也必杀之以非罪而后书今御冦书人以杀与讨乱同文又公子完为其党亦不书奔则是以乱讨而非其罪者也杜云陈氏恶杀太子之名故以国讨公子告非也苟杀太子而赴以公子圣人安得不改正之耶考史陈宣欲立嬖姬子欵国人党邪助之是时宣公之志未形国人擅杀之迹甚着故不与晋申生宋痤一例熊过氏曰左氏以御冦为太子则与晋申生宋痤同皆应直称君杀世子者若他人杀之如陈公子招杀陈世子师则不言其实公子也则如陈人杀公子过亦不言其今陈人杀而曰其疑下有大夫之阙文也是时陈从霸令数有防盟御冦贵卿从事意者国人不欲如蔡杀公子爕之类欤陈齐方睦而陈之贵卿见杀不闻齐人之见讨也其为霸国亦未尽矣张氏曰不称世子未誓于天子也未誓则称公子重王命也御冦乃君之适嗣为一国之储贰而众人得以杀之则其所以自处必有失其道者矣故刘氏讥御冦之为人子足以杀其身而春秋畧杀者之罪也左传陈公子完与颛孙奔齐颛孙自齐来奔齐使敬仲为工正

此书专杀之始

御公谷作御

夏五月

春秋无事以首时称者五十九惟此书五月昭十年书十二月不误则有脱焉非孔子故存之也

秋七月丙申及齐髙傒盟于防

此盟左传无明文而公谷皆以为公是也荘公受制于母必使待婚齐女防中与大夫盟而求婚不书公讳防时图婚也若曰讳与大夫盟则诸侯固有盟者矣按公是年三十五嵗或继娶欤史不书欤不然未有国君而愆期若此也

冬公如齐纳币

纳币大夫之事也防中纳币尤非也

汪氏曰汉惠帝制于吕氏立姊鲁元公主女为后虽娶甥女而不顾与荘公事颇相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