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部,儒家类,西山读书记>
钦定四库全书
西山读书记卷五
宋 真德秀 撰
元亨利贞
易乾元亨利贞
朱子曰六画者伏羲所画之卦也一者奇也阳之数也干者健也阳之性也本注干字三画卦之名也下者内卦也上者外卦也经文干字六画卦之名也伏羲仰观俯察见隂阳有奇偶之数故画一奇以象阳画一偶以象隂见一隂一阳有各生一隂一阳之象故自下而上再倍而三以成八卦见阳之性健而其成形之大者为天故三奇之卦名之曰干而拟之于天也三画已具八卦已成则又三倍其画以成六画而于八卦之上各加八卦以成六十四卦也此卦六画皆奇上下皆干则阳之纯而健之至也故干之名天之象皆不易焉元亨利贞文王所繋之辞以断一卦之吉凶所谓彖辞者也元大也亨通也利宜也贞正而固也文王以为乾道大通而至正故于筮得此卦而六爻皆不变者言其占当得大通而必利在正固然后可以保其终也○程子曰元者万物之始亨者万物之长利者万物之遂贞者万物之成唯乾坤有此四德
彖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此专以天道明干义又析元亨利贞为四德以发明之而此一节首释元义也大哉叹辞元大也始也乾元天德之大始故万物之生皆资之以为始也又为四德之首而贯乎天德之始终故曰统天
云行雨施品物流形
此释干之亨也
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始即元也终即贞也不终则无始不贞则无以为元也此言圣人大明乾道之终始则见卦之六位各以时成而乘此六阳以行天道是乃圣人之元亨也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
变者化之渐化者变之成物所受为性天所赋为命太和隂阳会合冲和之气也各正者得于有生之初保合者全于有生之后此言乾道变化无所不利而万物各得其性命以自全以释利贞之义也
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圣人在上高出庶物犹乾道之变化也万国各得其所而咸宁犹万物之各正性命而保合太和也此言圣人之利贞也盖尝合而论之元者物之始生亨者物之畅茂利则向于实也贞则实之成也实之既成则其根蒂脱落可复种而生矣此四德之所以循环而无端也然而四者之间生气流行初无间断此元之所以包四德而统天也其以圣人而言则孔子之意盖以此卦为圣人得天位行天道而致太和之治也○问乾元统天【阙】 者所以用形如何曰亦是
但只説得干健不息【阙】 意在元字上六龙只是六爻龙只是譬喻此六爻之义潜见飞跃以时而动便是乘六龙便是御天乾道【阙】
元亨各正性命它那元亨时虽正了然未成形质到这里方成如百糓坚实了方唤做正性命【阙】乾道【阙】只如万物当那变化发生之始此是元也各正性命物之生理截然各足不偏即是亨矣能保合以全其太和之性则利贞之义也
文言曰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
元者生物之始天地之德莫先于此故于时为春于人则为仁而众善之长也亨者生物之通物至于此莫不嘉羙故于时为夏于人则为礼而众善之会也利者生物之遂物各得宜不相妨害故于时为秋于人则为义而得其分之和贞者生物之成实理具备随在各足故于时为冬于人则为智而为众事之干干木之身而枝叶所依以立者也○问元者善之长曰元亨利贞皆善也而元乃为四者之长是善端初发见处也○问亨者嘉之会曰嘉美也会是齐集底意思许多嘉羙一时鬭凑到此故谓之嘉会○问程子曰物各得所为利只是当然便安否曰然只万物各得其分便是徇义截然不可犯似不和分别后万物各正其所却是和不和生于不义义则无不和和则无不利矣○贞者事之干伊川説贞字只以为正恐未足以尽贞之义须是説正而固○贞取以配冬者以其固也孟子以知斯二者弗去为智之实弗去乃贞固之意○文王本説元亨利贞为大亨利贞夫子以为四德故曰元亨利贞譬诸谷可见谷之生萌芽是元苗是亨穟是利成实是贞谷之实又复能生循环无穷○元亨利贞理也有这四段气也有这四段理便在气中两个不曽相离○元亨利贞无断处贞了又元今日子时前便是昨日亥时○温底是元热底是亨凉底是利寒底是贞○以天道言之为元亨利贞以四时言之为春夏秋冬以人道言之为仁义礼智以气侯言之为温凉燥湿以方言之为东西南北○乾元万物资始坤元万物资生元者天地生物之端元者生意亨则生意之长利则生意之遂贞则生意之成以上皆总论四德之义也又程子曰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偏言则一事専言则包四者又曰万物之生意最可观此元者善之长也斯所谓仁也朱子曰元只是初底意思如木之萌如草之芽在人则恻然有隠是也又曰要理会得仁当就初处看故元亨利贞而元为四德之首春夏秋冬而春为一嵗之首由是而为夏由是而为秋为冬皆自此生出所以谓仁包四德者只縁四个是一个以元亨利贞言之只是一个元却有元之元元之亨元之利元之贞上四个元字便是包四德下一个元字便是主一事又有亨之元利之元贞之元晓得此意则仁包四者尤明白亨之元者夏四月初是也利之元者秋七月初是也贞之元者冬十月初是也程先生亦谓观鸡雏可以见仁者亦是看其初生意思也又曰乐记言易直子谅之心韩诗外传作慈良却是人之初心自是慈爱良善此便是元者善之长如孟子説恻隠之心皆是这般心圣贤教人先要求此心正为是万善之总处又曰性中有此四者圣门却只以求仁为急者縁仁却是四者之先若常存得温厚底意思在这里到宣着发挥时便自然防宣着发挥到刚断时自然刚断到収敛时自然収敛此仁之所以包四者也或问此恐如五行之木若不是先有个木便亦生下面四个不得曰若无木便无火无火便无土无土便无金无金便无水又曰仁字如人酿酒酒方防发时带些温气便是仁到发得极热时便是礼到得热时便是义到得成酒后却与水一般便是智又如一日之间蚤间天气清明便是仁午间极热便是礼晩下渐凉便是义到夜半全然收敛无些形迹便是智只如此看甚分明或问万物之生意最可观此元者善之长也斯所谓仁也此只是先生所谓初之意否曰万物之生天命流行自始至终无非此理但初生之际淳粹未散尤易见耳只如元亨利贞皆是善而元则为善之长亨利贞皆在那里来仁义礼智亦皆善也而仁则为万善之首义礼智皆从这里出耳或问天地生物气象如温厚和粹即天地生物之仁否曰这是从生处説来如所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万物资生那元字便是生物之仁资始是得其气资生是成其形到得亨便是彰著利便是结聚贞便是収敛既无形迹又须复生至如夜半子时此物虽存犹未动在到寅卯时便生己午便着申酉便结亥子丑便实及至寅又生他这个只管运转一嵗有一嵗之运一月有一月之运一日有一日之运一时有一时之运虽一息之防亦有四个段子恁地运转但元则是始初未至于着如所谓怵惕恻隠存于人心自恁恻隠地未至大段发出又曰仁之包四德犹冢宰之统六官又曰得此生意以有生然后有义礼智以先后言之则仁在先以小大言之则仁为大又曰四时之气温凉寒热凉与寒既不能生物夏气又热亦非生物之时惟春气温厚乃天地生物之心到夏是生气之长秋是生气之敛冬是生气之藏若春无生物之意后面三时都无了此仁之所以包义
礼智也又曰【阙】 言元者仁也仁人心也固
有此礼然不知仁如何【阙】 先生曰天下之
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易传曰【阙】 非先成者也得而后有失非得何以有失也【阙】
曰当来得之于天者只是个仁所以为心之本体
却自仁中分四界子一界子上是仁之仁一界子上是仁之义一界子上是仁之礼一界子上是仁之智一个物事四脚撑在里面惟仁兼统之人心中只有此四者万物万事皆此中出又曰春生夏长秋収冬藏虽分四时生意未尝不贯纵霜雪之惨亦是生意凡此又专论元包四德之首也
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
以仁为体则无一物不在所爱之中故足以长人嘉其所防则无不合礼使物各得其所利则义无不和贞固者知正之所在而固守之所谓知而弗去者也故足以为事之干○元亨利贞是一个道理之大纲领须时复将来子细研究○元者善之长以下四句説天德之自然君子体仁足以长人以下四句説人事之当然元只是善之长万物生理皆始于此众善百行皆统于此故于时为春于人为仁亨是嘉之防嘉羙也防犹齐也嘉会众羙之防犹言齐好也春时发生万物未大故齐到夏洪纎高下各各畅茂其在人则礼仪三百威仪三千事事物物大大小小一齐到恰好处所谓动容周旋皆中礼故于时为夏于人为礼利者为义之和万物至此各遂其性事理至此无不得宜故于时为秋于人为义贞乃事之干万物至此収敛诚实事理至此无不的正故于时为冬于人为智此天德之自然其在君子所当从事于此者则必体仁乃足以长人云云○体仁与体物相似人在仁里做骨子故谓之体仁仁是道理须着这人方始体得他比而效之之説未是○体犹所谓公而以人体之之体○处得事事是谓之嘉防一事不是则非嘉会矣○嘉防者嘉其所会一一以礼文节之使之无不中节是嘉其所会也○义者事之宜也利物则合乎事之宜不利物则非义矣○老苏论此谓惨杀为义必以利和之如武王伐纣是义也若徒义则不足以得天下之心必散财发粟而后可以和其义如此则义在利之外分成两截矣○义之为义只是一个宜其初则甚严如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直是有内外之辨君尊于上臣卑于下截然不可犯似若不和然使之各得其宜则其和也孰大于此只是义中便有和既曰利者义之和即説利物足以和义盖不如是不足以和其义○欲为事而非贞固则植立不起○贞而不固则非贞贞如版筑之有干○干四德元最重贞次之非元则无以生非贞则无以终非终则无以为始不始则不能成终如此循环无穷所谓大眀终始也○智所以藏仁义礼惟是知恁地方能恁地亦犹元亨利之理藏于贞春生夏长秋成之意藏于冬也
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贞
非君子之至健无以行此故曰乾元亨利贞○此一节与春秋传所载穆姜之言不异疑古者已有此语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
始则必亨理势然也
利贞者性情也
収敛归藏乃见性情之实○始而亨是生出去利贞是収敛聚方见性情○元亨是动发用在外利贞是静而伏藏于内○性情如言本体元亨是发用处利贞是収敛归本体处盖春便生夏便长茂条达秋便有収敛摄聚意思到冬方成○天地之心别无可做只是生物而已谓如一树春荣夏敷至秋乃实至冬乃成虽有先成实者若未冬便种不成直待受得气足将欲相离之际将千实来种便是千树如硕果不食是也方其自小而大各有生意到冬时疑若无生意矣不知却収敛在下毎实各具生理便见生生不穷之意
周子曰元亨诚之通利贞诚之复
注见前性命篇○问元亨是春夏利贞是秋冬秋冬生气既散何以谓之収敛朱子曰其气已散收敛者乃其理耳曰冬间地下气暖便也是气収敛在内曰上面气自散了下面暖底乃是生来却不是已散之气复为生气○诚之通是造化流行未有成立之时所谓继之者善诚之复是万物已得此理而皆有所归藏之时所谓成之者性在人则感而遂通者诚之通寂然不动者诚之复○元亨诚之通动也利贞诚之复静也元者动之端也本乎静贞者静之质也着乎动一动一静循环无端而贞也者万物之所以成终而成始者也故人虽不能不动而立人极者必主于静惟主于静故其着于动也无不中节而不失其本然之体矣○来书所谓通复二字甚密亦有未切处继之者善造化流行万物方资以始而未实也成之者性物生已实造化与物各藏其用而无所为也在人则感物而动者通也寂然不动者复也以此推之则图象隠然不待言而喻矣○南轩张氏曰诚通诚复之论其至矣乎圣人与天地同用通而复复而通一往一来至诚之无内外而天地之无终穷也君子修之所以戒慎恐惧之严者正以须臾不在乎是则窒其通迷其复而遏天命之流行故尔此非用力之深者孰能体之
右兼言元亨利贞
仁义礼智信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
朱子曰天地以生物为心而所生之物因各得夫天地生物之心以为心所以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也
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
言众人虽有不忍人之心然物欲害之存焉者寡故不能察识而推之政事之间惟圣人全体此心随感而应故其所行无非不忍人之政也
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隠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
乍犹忽也怵惕惊动貌恻伤之切也隠痛之深也即所谓不忍人之心也内结要求声名也言乍见之时便有此心随见而发非由此三者而然也程子曰满腔子是恻隠之心谢氏曰人须是识其真心方乍见孺子入井之时其心怵惕乃真心也非思而得非勉而中天理之自然也内交要誉恶其声而然即人欲之私矣
由是观之无恻隠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羞耻己之不善也恶憎人之不善也辞解使去己也让推以与人也是知其善而以为是也非知其恶而以为非也人之所以为心不外乎是四者故因论恻隠而悉数之言人若无此则不得谓之人所以明其必有也
恻隠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恻隠羞恶辞让是非情也仁义礼智性也心统性情者也端绪也因其情之发而性之本然可得而见犹有物在中而绪见于外也○集义程子曰恻隠属爱乃情也非性也因其恻隠知其有仁
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自贼者也谓其君不能者贼其君者也
四体四肢人之所必有者也自谓不能者物欲蔽之耳
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茍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茍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扩推广之意充满也四端在我随处发见知皆即此推广而充满其本然之量则其日新又新将有不能自己者矣能由此而遂充之则四海虽逺亦吾度内无难保者不能充之则虽事之至近而不能矣○此章所论人之性情心之体用本然全具而各有条理如此学者于此反求黙识而扩充之则天之所以与我者可以无不尽矣程子曰人皆有是心惟君子为能扩而充之不能然者皆自弃也然其充与不充亦在我而已矣又曰四端不言信者既有诚心为四端则信在其中矣今按四端之信犹五行之土无定位无成名无専气而水火金木无不待是以生者故土于四行无不在于四时则寄王焉其理亦犹是也○天地生人物须是和气方生人自和气中出所以有不忍人之心○问满腔子是恻隠之心曰只是满这躯殻都是恻隠之心才触着便是这个出来大感则大应小感则小应○仁是根恻隠是萌芽亲亲仁民爱物便是推广到枝叶处○玉山讲义天之生物各付一性性非有物只是一个道理之在我者耳故性之所以为体只是仁义礼智信五字天下道理无不出于此韩文公云人之所以为性者五其説最为得之却为后世之言性者多杂佛老而言所以将性字作知觉心意看了非圣贤説性字本防也五者之中所谓信者是个真实无妄底道理如仁义礼智皆真实无妄者也故信字更不须説只仁义礼智四字于中各有分别不可不辨盖仁则是个温和慈爱底道理义则是个断制裁割底道理礼则是个恭敬撙节底道理智则是个分别是非底道理凡此四者具于人心乃是性之本体方其未发漠然无形象之可见及其发而为用则仁者为恻隠义者为羞恶礼者为恭敬智者为是非随事发见各有苗脉不相淆乱所谓情也故孟子曰恻隠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谓之端者犹有物在中而不可见必因其端绪发见于外然后可得而寻也盖一心之中仁义礼智各有界限而其性情体用又自各有分别须是见得分眀然后就此四者之中又见得仁义两字是个大界限如天地造化四序流行而其实不过于一隂一阳而已于此见得分明然后就此又见得仁字是个生底意思通贯周流于四者之中仁固仁之本体也义则仁之断制也礼则仁之节文也智则仁之分别也正如春之生气贯彻四时春则生之生也夏则生之长也秋则生之収也冬则生之藏也故程子谓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偏言则一事専言则包四者正谓此也孔子只言仁以其专言者言之也故但言仁而义礼智皆在其中孟子兼言义以其偏言者言之也然亦不是于孔子所言之外添入一个义字但于一理之中分别出来耳其又兼言礼智亦是如此盖礼是仁之着智是义之藏而仁之一字未尝不流行乎四者之中也若论体用亦有两説盖以仁存于心而义形于外言之则曰仁人心也义犹路也而以仁义相为体用若以仁对恻隠义对羞恶而言则就其一理之中又以未发已发相为体用若认得熟看得透则玲珑穿穴纵横颠倒无处不通而日用之间行着习察无不是着工夫处矣○四端説曰性是太极浑然之体本不可以名字言但其中含具万理而纲领之大者有四故命之曰仁义礼智孔门未尝备言至孟子而始终备言之者盖孔子之时性善之理素明虽不详其条而説自具至孟子之时异説蠭起往往以性为不善孟子惧是理之不明而思有以明之茍但曰浑然全体则恐其为无星之称无寸之尺而终不足以晓天下于是别而言之界为四破而四端之説于是乎立盖四端之未发也性虽寂然不动而其中自有条理自有间架不是儱侗都无一物所以外边才感中间便应如赤子入井之事感则仁之理便应而恻隠之心于是乎形如过庙过朝之事感则礼之理便应而恭敬之心于是乎形盖由其中间众理浑具各各分明故外边所遇随感而应所以四端之发各有面貌之不同是以孟子析而为四以示学者使知浑然全体之中而灿然有条如此则性之善可知矣然四端之未发也所谓浑然全体之理无声臭之可言无形象之可见何以知其灿然有条若此盖是理可验乃就他发处验得凡物必有本根而后有枝叶见其枝叶而知其必有本根性之理虽无形而端绪之发则可騐故由其恻隠所以必知其有仁由其羞恶所以必知其有义由其恭敬所以必知其有礼由其是非所以必知其有智使其本无是理于内则何以有是端于外所以有是端于外必知有是理在内而不可诬也故孟子言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是则孟子之言性善盖亦适其情而逆知之耳仁义礼智既得见他界限分明又须知四者之中仁义是个对立底关楗盖仁仁也而礼者则仁之着义义也而智者则义之藏犹春夏秋冬虽为四时而春夏皆阳之属也秋冬皆隂之属也故曰立天之道曰隂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是知天地之道不两则不能以立故端之有四而立者有两耳仁义虽对立而成两然仁实贯通乎四者之中盖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故仁者仁之本体礼者仁之节文义者仁之断制智者仁之分别犹春夏秋冬虽不同而同出于春春则春之生也夏则春之长也秋则春之収也冬则春之藏也自四而两自两而一则统之有终防之有元矣故曰五行一隂阳隂阳一太极是天地之理固然也仁包四端而智居四端之末者盖冬者藏也所以始万物而终万物者也智有藏之义焉有始终之义焉且恻隠羞恶恭敬是三者皆有可为智但分别其为是为非耳是以谓之藏也又恻隠羞恶恭敬皆是一面底道理而是非则有两面既别其所是又别其所非是终始万物之象也故仁义为四端之首而智则能成终成始犹元虽四德之长然元不生于元而生于贞盖天地之化不翕聚则不能发散理固然也仁智交际之间乃万化之机轴此理循环不穷脗合无间程子所谓动静无端隂阳无始者此也○问仁兼四端意思曰上蔡见明道举史书成诵明道谓其玩物丧志上蔡汗流浃背面发赤色明道云此便是恻隠之心且道上蔡闻过惭惶自是羞恶之心如何却説恻隠惟是有恻隠之心方防动动了始有羞恶有恭敬有是非动处便是恻隠若不防动却不成人天地生生之理这些动意未尝止息○恻隠之心首末皆恻隠三者则首是恻隠末是羞恶辞让是非○性不可言所以言性善者只看他四端之善则可以见其性之善如见其水之清则知其源头必清矣四端情也性则理也发者情也其本则性也如见影知形之意○仁义礼智本体自无形影要捉摸不着只得将发动处防程子曰因其恻隠知其有仁説得最分明亲切也不道恻隠便是仁也不道舍了恻隠别有一个仁譬如草木因其萌芽知其下面有根也不道萌芽便是又不道舍了萌芽别取一个根○説仁义便如隂阳説四端便如四时分四端八字便如分八节○问心中湛然清明与天地相流通此是仁否先生云湛然清明时是仁义礼智统防处今人説仁都把做空洞底防却不得当此时仁义礼智之苗脉已在里许只是未发动及有个合亲爱底事来便发出恻隠之心有个可厌恶事来便发出羞恶之心礼智亦然○四端固是良心茍不加存养则发不中节便是私心○或问未发之际不知如何曰未发之际便是中便是敬以直内便是心之本体又问未发之际欲加识别使四者各有落着如何曰如何识别只存得此道理在这里便恁地涵养将去既熟则其发见自不差○又曰未发之时此心之体寂然不动无可分别只得混沌养将去若必欲其求所谓四者之端则既思便是已发矣○问仁何以能包四者曰人只是这一个心就这里面分为四者且以恻隠论之本只是这恻隠底心遇当辞让则为辞让不安处便为羞恶分别处便为是非若无一个动底醒底在里面便也不知羞恶不知是非譬如天地只是一个春气是发生之心春气长得过便是夏収敛便是秋消缩尽便是冬明年又从春处起浑然只是一个发生之气○问四端之端集注以为端绪或説端乃尾如何曰以体用言之有体而后有用故端亦可谓之尾若以终始言之则四端是始发处故亦可以端绪言之二説各有所指自不相碍也○四端乃孔子所未发人只道孟子有辟杨墨之功不知他就人心上发明大功如此辟杨墨是打边境之功发明四端乃安社稷之功○四者皆我所固有其初发也毫毛如也及推广将去充满其量则广大无穷○问人心陷溺之久四端蔽于利欲之私初用功亦未免间断曰固是然义理之心才胜则利欲之念便消如恻隠之心胜则残虐之意自消羞恶之心胜则贪冒无耻之意自消恭敬之心胜则骄惰之意自消是非之心胜则含胡茍且防顽昏谬之意自消○孟子四端处极好思量玩味只反身而自騐其明昧深浅如何○恻隠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见前性命篇当与此章参观
孟子曰矢人岂不仁于函人哉矢人惟恐不伤人函人惟恐伤人巫匠亦然故术不可不慎也
朱子曰函甲也恻隠之心人皆有之是矢人之心本非不如函人之仁也巫者为人祈祝利人之生匠者作为棺椁利人之死
孔子曰里仁为羙择不处仁焉得智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莫之御而不仁是不智也
里有仁厚之俗者犹以为美人择所以自处而不于仁安得为智乎此孔子之言也仁义礼智皆天所与之良贵而仁者天地生物之心得之最先而兼统四者所谓元者善之长也故曰尊爵在人则为本心全体之德有天理自然之安无人欲陷溺之危人当常在其中而不可须臾离者也故曰安宅此又孟子释孔子之意以为仁道之大如此而自不为之岂非不智之甚乎
不仁不智无礼无义人役也人役而耻为役由弓人而耻为弓矢人而耻为矢也
以不仁故不智不智故不知礼义之所在
如耻之莫如为仁
此亦因人愧耻之心而引之使志于仁也不言智礼义者仁该全体能为仁则三者在其中矣
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发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
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南轩张氏曰矢人与函人巫与匠俱人也而其所欲之异者以其操术然也故夫人自处于不仁为忌忮为残忍至于嗜杀人而不顾夫岂独异于人哉惟其所处每在乎人欲之中安习滋长以至于此其性本同而其习有霄壤之异可不畏欤
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
朱子曰仁主于爱而爱莫切于事亲义主于敬而敬莫先于从兄故仁义之道其用至广而其实不越于事亲从兄之间盖良心之发最为切近而精实者有子以孝弟为为仁之本其意亦犹此也
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乐之实乐斯二者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已也恶可已则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
斯二者指事亲从兄而言知而弗去则见之明而守之固矣节文谓品节文章乐则生矣谓和顺从容无所勉强事亲从兄之意油然自生如草木之有生意也既有生意则其畅茂条达自有不可遏者所谓恶可已也其又盛则至于手舞足蹈而不自知矣○此章言事亲从兄良心真切天下之道皆原于此然必知之明而守之固然后节之密而乐之深也○南轩张氏曰仁义具于人之性而其实则见于事亲从兄之间盖仁故能爱爱莫大于爱亲义者宜也宜之所施莫宜于从兄也扩而充之仁义盖不可胜用而实事亲从兄之心也故知者知此弗去者也礼者节文此者也乐者乐此者也岂有外此者哉知必云弗去者盖曰知之而有时乎去之非真知至也知之至则弗肯去之矣有其礼斯有其节有其实斯有其文凡三千三百皆所以节文乎此者也有以节文则内外进矣至于乐则非自得之深涵养之熟者无此味也乐则生矣生不息之道盖其中心油然有不自知其然也生则恶可已言其自不可已则手之所舞足之所蹈莫非是矣至此则仁义之心粹然于内而周流乎事事物物之间矣
孟子曰广土众民君子欲之所乐不存焉
朱子曰地辟民聚泽可逺施故君子欲之然未足以为乐也
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君子乐之所性不存焉其道大行无一夫不被其泽故君子乐之然其所得于天者则不在是也
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焉虽穷居不损焉分定故也分者所得于天之全体故不以穷逹而有异
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
上言所性之分与所欲所乐不同此乃言其蕴也仁义礼智性之四德也根本也生发见也睟然清和润泽之貌盎丰厚盈溢之意施于四体谓见于动作威仪之间也喻晓也四体不言而喻言四体不待吾言而自能晓吾意也盖气禀清明无物欲之累则性之四德根本于心其积之盛则发而着见于外者不待言而无不顺也程子曰睟面盎背皆积盛所致然四体不言而喻唯有德者能之○行道固君子之所乐但其用其舍于我之性分本不相闗进而大行退而穷居于我性分之内初无加损○问君子所性曰此是説生来承受之性仁义礼智根于心便见得四端着在心上相离不得才有些子私意便刬断了那根便无生意其色睟然都从那根上发出来性字从心见得先有这心便有许多道理在里○四体不言而喻若曰不待安排而自然中节耳○南轩张氏曰四者具于性而根于心犹木之着本水之发源由是而生生不息焉仁义礼智根于心而生色于外充盛着见自不可揜故其睟然之和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涵养扩充积久而熟天理融会动容周旋无非此理而内外一也不言而喻言其自然由于此而无待防检耳
董子曰仁义礼智信五常之道王者所宜修饬也此因武帝何修何饬之问而言其意虽甚正惜其剖析未明使帝知若何而为仁若何而为义其修饬之方又孰先孰后也其后帝策公孙问仁义礼智四者之宜当安设施而之对乃曰仁者爱也义者宜也礼者所履也智者术之源也致利除害兼爱无私谓之仁明是非立可否谓之义进退有度尊卑有分谓之礼擅杀生之柄通壅塞之涂权轻重之数论得失之道逺近情伪必见于上谓之术凡此四者治之本道之用也皆当设施不可废也于仁义礼皆指用以为体既不足以明义理之源而智之一字则直以术言之其为人主心术之害尤大且四者即道也而曰道之用不知何者复为道之体乎大抵后世之言道者往往指以为虚无之物而不知其为至实之理故其舛谬如此不足责也愚独以剖析未明为仲舒惜云
周子曰诚无为几善恶德爱曰仁宜曰义理曰礼通曰智守曰信
朱子曰道之得于身者谓之德其别有是五者之用而因以名其体焉诚即太极几者隂阳之象五者五行之性也○当寂然不动时便是诚无为有感而动即有善恶几是动处大凡人性不能不动但要顿放得是于其所动处顿放得是时便是德爱曰仁宜曰义顿放得不是时便一切反是人性岂能不动但须于中分得天理人欲时方是
性焉安焉之谓圣
性者独得于天安者本全于己圣者大而化之之称不待学问强勉而诚无不立几无不明德无不备者也
复焉执焉之谓贤
复者反而至之执者保而持之贤者才德过人之称此思诚研几以成其德而能守之者也
发防不可见充周不可穷之谓神
发之防妙而不可见充之周徧而不可穷则圣人之妙用而不可知者也○几者动之防是欲动未动之间便有善恶须就这处理会若至于发着之甚则亦不济事矣所以圣贤説戒慎乎其所不覩恐惧乎其所不闻盖几防之际大是切要○诚是实理无所作为便是天命之谓性喜怒哀乐未发之谓中几者动之防防动之初是非善恶于此可见一念之生不是善便是恶德者有此五者而已仁义礼智信者德之体曰爱曰宜曰理曰通曰守者德之用○几善几恶便是心之所发处有个善有个恶德便只是善底为圣为贤只是这材料做○问既言诚无为恐其下未可便着善恶字先生曰当其未感五性具备岂有不善及其应事才有照管不到处这便见恶古之圣贤战战兢兢过了一生正谓此也顔子有不善未尝不知亦是如此○通书多説几太极图却不説曰五性感动动而未分者是直卿云主静审几谨动三者循环与孟子夜气旦昼所为相似○问周子曰诚无为几善恶此明人心未发之体而指其已发之端盖欲学者致察于萌动之防知所决择而去取之以不失乎本心之体而已或疑之以谓有类于胡子同体异用之云者遂妄以意揣量为图如后善恶虽相对当分宾主天理人欲虽分必有宗孽自诚之动而之善则如木之自本而干自干而末上下相达者则道心之发见天理之流行此心之本主而诚之正宗也其或旁荣侧秀若寄生疣赘者此虽亦诚之动则人心之发见而私欲之流行所谓恶也非心之固有盖客寓也非诚之正宗盖庶孽也茍决之不早择之不精则客或乘主孽或代宗矣学者能于萌动几防之间而察其所发之向背凡其直出者为天理旁出者为人欲直出者为善旁出者为恶直出者固有旁出者横生直出者有本旁出者无源直出者顺旁出者逆直出者正旁出者邪而吾于直出者利导之旁出者遏絶之功力既至则此心之发自然出于一途而保有天命矣于此可以见未发之前有善无恶而程子所谓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出者盖谓此也若以善恶为东西相对彼此角立则是天理人欲同出一源未发之前已具此两端所谓天命之性亦甚污杂矣此胡氏同体异用之説也先生曰此説得之而图有病今已略改正矣
动而正曰道
动之所以正以其合乎众所共由之道也
用而和曰德
用之所以和以其得道于身而无所待于外也
匪仁匪义匪礼匪智匪信悉邪也
所谓道者五常而已非此则其动也邪矣
邪动辱也甚焉害也
无得于道则其用不和矣
故君子慎动
动必以正则和在其中矣○动而得其正理便是道若动而不正则不是道和亦只是顺理用而和顺也便是得此理于身若用而不和顺则此理不得于身故下云匪仁匪义匪礼匪智匪信悉邪也只是此理故又曰君子慎动
圣人之道仁义中正而已矣
朱子曰中即礼正即智图解备矣
守之贵
天德在我何贵如之
行之利
顺理而行何往不利
廓之配天地
充其本然并立之全体而已矣
岂不简易岂为难知
道体本然故易简人所固有故易知
不守不行不廓耳
言为之则是而叹学者自失其几也
十室之邑人人提耳而教且不及况天下之广兆民之众哉曰纯其心而已矣
朱子曰纯者不杂之谓心谓人君之心
仁义礼智四者动静言貌视聴无违之谓纯
仁义礼智五行之德也动静隂阳之用而言貌视聴五行之事也德不言信事不言思者欲其不违则固以思为主而必求四者之实矣
程子曰孟子以四端为四体仁木之气象也恻隠之心春之气象也羞恶秋之气象也推之四端皆然
其全文云上取诸身百理具备背在上故为阳胸在下故为隂天有五行人有五藏心火也着些天地间风气乘之便须发燥肝木也着些天地间风气乘之便须发怒推之五藏皆然孟子将四端便为四体仁便是个木气象恻隠之心便是一个生物春底气象羞恶之心便是一个秋底气象只有一个断割底气象便是义也推之四端皆然此个事又着个甚安排得也此个道理虽牛马血气之类亦然都恁备具只是流形不同各随形气后便昏了他气如子爱其母母爱其子亦有木底气象又岂无羞恶之心如避害就利别所爱恶一一理完更如狝猴尤似人故于兽中最为智巧童昏之人见解不及者多矣然而为人气最清可以辅相裁成天地设位圣人成能直行乎天地之中所以为三才
凡有血气之类者皆具五常但不知充而已矣
仁义礼智信五者性也仁者全体四者四肢仁体也义宜也礼别也智知也信实也仁者公也人此者也义者宜也权量轻重之极礼者别也定分信者有此者也万物皆有性此五常性也若夫恻隠之类皆情也凡动者谓之情性者自然完具信只是有此故四端不言信张子曰仁统天下之善礼嘉天下之会义公天下之利信一天下之动
仁不得义则不行不得礼则不立不得信则不能守此致一之道也
朱子曰程子所谓性中只有仁义礼智曷尝有孝弟来盖父子之亲兄弟之爱在性中只谓之仁君臣之分朋友之交在性中只谓之义推此言之曰礼曰智无不然者盖天地万物之理无不出于此四者
仁义礼智自天之生人便有此四者
指罏而言曰如此罏便自有此四角天有四时地有四方日有旦昼昏夜天下道理千枝万叶千绪万端都是这四者做出来四者之用自各有许多模様
元亨利贞仁义礼智金木水火春夏秋冬以此四者时时涵泳其味无穷
本语云以此四者时时涵泳玩味尽好
仁义礼智性之大目皆是形而上者
形上从仁义礼智中出
恻隠之心仁也爱父母爱兄弟爱乡党爱朋友故旧各有等差即义也礼亦然
其全文云仁是发出来底及至发出来有截然不可乱处便是义如水流动处是性流为江河汇为池沼便是义如恻隠之心是仁爱父母爱兄弟爱乡党爱朋友故旧有许多等差便是义且如敬只是一个敬君敬长敬贤便有许多般様礼也只是如此如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适士二这便是礼其或七或五或三或二之不同便是义礼是理之节文义是理之所宜处吕与叔説天命之谓性云自斩至缌丧服异等而九族之情无所憾自王公至皂仪章异制而上下之分莫敢争自是天性合如此一堂有十房父子到得父各慈其子子各孝其父而人不嫌者是合如此其慈其孝便是仁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这个理义这个各事离不得流出来便是仁仁一动义礼智便随在这里不是要仁使时义却留在后面少间放出来其实一个道理论着界分便有许多分别按此云仁是发出来底盖持其用而言
仁字专言之则混然而难名必以仁义礼智四者兼举而并观则其意味情状互相形比乃为易见盖人之性皆出于天而天之气化必以五行为用故仁义礼智信之性即水火金木土之理也木仁金义火礼水智各有所主独土无位而为四行之实故信亦无位而为四德之实也仁义礼智信同具于性而其体浑然莫得而见至于遇物而动然后见其恻隠羞恶辞让是非之用而仁义礼智之端于此形焉乃所谓情而程子以谓阳气发处者此也但此四者同在一处之中而仁乃生物之主故虽居四者之一而四者不能外焉此易传所以有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之説固非独以仁为性之统体而谓三者必已发而后见也大抵仁义礼智性也恻隠羞恶辞让是非情也心则统乎性情者也以此观之则区域分别而不害其同脉络贯通而不害其别庶乎其得之矣
张无垢谓当恻隠时体其仁朱子曰孟子论四端只欲人扩而充之则仁义礼智不可胜用不言当此之时别起一念以体其为何物也
下云无垢此言犹是禅学意思只要想像认得此个精灵而不求之践履之实若曰一面扩充一面体认是一心而两用之亦不胜其烦且扰矣
朱子曰健顺之体即性也合而言之则曰健顺分而言之则曰仁义礼智仁礼健而义智顺也
李贯之曰天之运五行其实隂阳而已人之性五常其实健顺而已仁之油然生意不可遏礼之灿然明晰不可乱健之为也义不拂夫可否之宜智不昧夫是非之别顺之为也若夫信则体是理而不易者健也循是理而无所违者顺也勉斋黄氏以为此义极精命辞尤确故附于此
右兼言仁义礼智信
西山读书记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