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立政》:周公戒于王曰:“王左右常伯(牧民之长)、常任(任事公卿)、准人(守法有司)、缀衣、虎贲。”周公曰:“呜呼,休兹知恤,鲜哉。”
蔡沈曰:“掌服器者曰缀衣,执射御者曰虎贲,皆任用之所当谨者。周公于是叹息,言曰美矣此官,然知忧恤者鲜矣。言五等官职之美,而知忧其得人者少也。”
臣按:蔡氏谓掌服器者曰缀衣、执射御者曰虎贲,盖侍御仆从中近臣之长也。周公戒成王,乃以之与王左右常伯、常任、准人并称为官职之美,而叹夫知忧其得人为鲜,何也?先儒谓职重者有安危之寄,职亲者有习染之移,其系天下之本一也。由是观之,人君之左右,非但辅弼、侍从之臣不可不得其人,则虽扈从、侍卫之人亦皆不可不得其人也,一不得人则知治体、赞王化者必深以为忧焉。
《周礼天官》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纠禁,以时(四时也)比(校也)宫中之官府(谓官府之在宫者)次(次所以待直宿)舍(舍所以待休沐)之众寡,为之版以待,夕击柝(以两木为机以警夜)而比之。国有故,则令宿,其比亦如之。辨外内而时禁,稽其功绪,纠其德行,几(察也)其出入,均其稍食,去其淫怠与其奇邪之民,会其什伍而教之道艺。春秋以木铎修火禁,凡邦之事(祭祀之事)跸宫中庙中则执烛。
吴澂曰:“宫正,宫中长也。戒令纠禁者,戒其怠忽,纠其缓散,令之使有为,禁之使勿为也。宫正时比之法者,为之版以待,则籍其名之多少,夕击柝而比则计其人之在否,国有祭祀、兵戎、丧纪之故则其比亦然。王宫有内外,内外严密不可不辨,启闭之际以时而禁,然后为之稽其功之见于绪者,纠其德之见于行者,几其人之出入,均其人之稍食,或有奇邪淫怠之人则斥而去之,然后会其人使之什伍相联,则勉于道艺而教成矣。”又曰:“季春、季秋,火星出入之时,以木铎警众,使修夫火政。跸,止人清道之具。出称警,入言跸,跸止行者,宫正则执烛以为明。”
又曰:“宫庭内事固非执政大臣所当与,而属之天官何耶?自古国家危亡之患,多生于房闼,否则生于阉寺,夏商之亡、汉唐之衰,其祸以此。夫妇人女子与夫刑余之人,敢肆其奸以败人之国者,以其无所制而得以逞其不轨之心,一旦祸变,孰得而剪除之哉?如汉之窦武、何进,唐之李训、郑注、元载之徒是也。果丽于冢宰,则小大受制于执政大臣,常有所忌惮而不敢肆其恶,诚可以销患于未萌也。”
臣按:澂又言:“周自文王以来,王政先内治,当时侍卫、仆从罔匪正人,虽缀衣虎贲趣马之微,亦惟吉士之求,惟大宰以大臣临之,宫壸朝廷均为一体,非若后世之疏外廷而亲内竖也。夫宫正则属于冢宰,所以兼制内廷之私人而又以小宰、宰夫之戒令纠禁行乎其间,养成君德。”如此,王业岂有不盛也哉?
宫伯(亦长也)掌王宫之士(卫士也)庶子(国子之倅)凡在版(名籍)者,掌其政令,行其秩(廪禄)叙(才等),作其徒役之事,授八次、八舍之职事,若邦有大事作宫众则令之。
郑玄曰:“王宫之士,卿大夫之适子,庶子其支庶也。八次、八舍,卫王宫者,必居四角四中,于徼候便也。”
王安石曰:“士庶子非王族则功臣之世,则贤者之类,王以自近而卫焉。故君臣国家安危一体,休戚一心,上下亲而内外察也。”
吕祖谦曰:“古者执戈戟以宿卫王宫皆士大夫之职,无事而奉燕私,则从容养德有膏泽之润;有事而司御侮,则坚明守义无腹心之虞。下至秦汉,陛楯执戟尚余一二,此制既废,人主接士大夫者仅有视朝数刻,而周庐陛枑或环以椎埋嚚悍之徒,有志于复古者当深绎也。”
臣按:周制,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则是王朝宿卫之人皆公、卿、大夫、士之子弟也。祖宗以来,用功臣子弟以为勋卫,盖亦此意。臣窃以为,今日宜广此意,凡公、侯、驸马、伯及凡有功德于国家者之子若孙,皆授此职,使之番上宿卫,如此,则不徒宿直宫禁得肺腑之臣,而勋戚子孙亦得俸禄之养,盖一举而两得焉。
阍人(主晨昏之启闭者)掌守王宫之中门(雉门)之禁,丧服凶器不入宫,潜服贼器不入宫,奇服怪民不入宫。凡内人(王内之臣)、公器(公家之器)、宾客(诸侯之臣为宾客者)、无帅(导其出入者)则几(察也)其出入,以时启闭,凡外内命夫命妇出入则为之辟(辟开左右行者)。掌埽门庭,大祭祀丧纪之事,设门燎,跸宫门庙门,凡宾客亦如之。
贾公彦曰:“内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宫中者;外命夫,卿、士、大夫在朝者;外命妇,总卿大夫之妻也;内命妇,三夫人以下也。”
王安石曰:“潜服,则衷甲之类。贼器,器之可以贼人者。奇服,非法服也。怪民,怪行者也。”
臣按:成周以宦者掌门禁,其严也如此。我朝禁僧道非朝见由前门,不许入皇城门,及无牌面并凶服异服、有持寸铁者皆不许入禁门,亦周人意也。
《夏官》:虎贲氏下大夫二人、中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八人、胥八十人、虎士八百人。掌先后王而趋,以卒伍,军旅会同亦如之,舍(王出所止宿处)则守王闲(陛楯也),王在国则守王宫(为周卫也),国有大故则守王门,大丧亦如之。及葬,从遣车(丧车)而哭。适四方使,则从士大夫,若道路不通有征事(征役之事),则奉书以使于四方。
郑玄曰:“不言徒而曰虎士者,徒之选勇力者,王出将虎贲士居前后。”
臣按:此虎贲之名见于《周书立政》,盖天子之亲兵也。今制,锦衣以下十二卫亲军指挥使司不属五军都督府,所隶专以扈从、宿卫为职,即此也。
旅贲氏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左八人、右八人,车止则持轮。凡祭祀、会同、宾客则服而趋,丧纪则衰葛执戈盾,军旅则介(甲胄之属)而趋。
王安石曰:“王吉服则亦吉服,王凶服则亦凶服,王戎服则亦戎服。”
吴澂曰:“旅者,主膂力而卫王者。夹王车者,下士十六人分居左右,而中士为之帅。服而趋,亦谓夹王车也。”
臣按:勇而疾走曰虎贲,又愤怒也。《周官》既有虎贲,又有旅贲,旅贲者主膂力而言,亦犹今制,锦衣之卒既有校尉又有将军、力士也。《春秋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襄王赐晋文公虎贲三百人。
臣按:先儒谓虎贲八百人乃天子亲兵也,六军之外,禁卫惟此而已。王不出则虎贲不出,及其弊也以之从军旅、赐诸侯,非旧法也。由是观之,则虎贲士非天子不得用,受者固非,赐之者尤非也。
汉京师有南北军,南军卫尉主之。
易祓曰:“郎卫、兵卫均为宿卫之职,而郎中令、卫尉所掌皆宫门内外之事。武帝更秦郎中令为光禄勋,《前表》光禄勋掌宫门户,卫尉掌宫殿门,又殿外门舍属卫尉,殿内门舍属光禄勋,其职实有相关者,特有内外之别耳。此正《周官》所谓宫正、宫伯之职,当时以二千石以上子弟及明经、孝廉、射策甲科、博士弟子、高第及尚书奏赋军功良家子充之,其后又以期门、羽林皆属焉,是皆亲近天子之宫。”
臣按:古者环卫有二等,汉有卫郎、卫兵,是郎《周官》宫正、宫伯之职,宫伯则领贵游子弟,而宫正则领宫徒役事者也。武帝时置期门、羽林。
臣按:史言武帝微行,与侍中等期诸殿门,故有期门之号。先儒谓汉期门千人,秩比郎,亦周人虎贲之遗意,盖王出与王出也。
后汉,光禄勋掌宿卫宫殿门户,典谒署郎更直执戟,宿卫门户。五官中郎将、五官中郎、五官侍郎、五官郎中,凡郎官皆主更直执戟,宿卫诸殿门户,出充车骑。左右仆谢主虎贲郎习射,左右陛长主直虎贲朝会在殿中,虎贲中郎、侍郎、郎中、节从皆。羽林中郎将、羽林郎皆掌宿卫侍从,常选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凡六郡良家子弟补。
林駉曰:“东汉以来,举五官郎将、羽林、虎贲以职属,大夫、议郎、谒者、仆射以文属,分属之后,政令不行于其间,而又光禄大夫不在宿直,议郎不与执戟,惟不在宿直、执戟之列,则凡为禁卫者皆非士人之流,而郎官三省尽为诸黄门之庐耳。故宦官内典门户,外与政事,及何进诛宦者,太后不听,曰:‘中官统领禁省,自古及今,汉家故事,我奈何禁之与士人共对事乎?’则知士人不为郎中久矣。后尽除宦者,选三署郎入守宦官之庐,即此可见。推原其故,皆光武不任三公,多置黄门,其祸流至是也。”
臣按:汉初宿直皆以士人为之,其后不用士人而所用皆宦官,遂至内外大权悉归之,以为一代之祸。说者归咎于光武之不任三公,诚是也。夫自古国家危亡之祸,皆出于房闼宦寺之中,何也?妇人女子与夫刑余之人所以敢肆其奸者,以其处夫人君肘腋之间,幽隐深邃而人不得以制之也。诚能如周人以内宰、小臣、阍人、寺人、女御、女史之职皆属之大宰,以受其节制焉,则彼虽欲逞其不轨之心,亦且有所忌惮而不敢为矣。矧夫后世,宿直执戟之臣实有兵权以寓其间,苟无有以制之者而使之得以自肆,岂不贻国家之祸哉?
唐有南北衙兵,南衙诸卫兵是也,北衙禁军是也。高祖初起兵有元从禁军,太宗时置百骑,武后时改为千骑,睿宗时增至万骑,肃宗时有供奉射生官,代宗以后有左右神策军。
十六卫曰左右卫、曰左右骁卫、曰左右武卫、曰左右威卫、曰左右金吾、曰左右领军、曰左右监门、曰左右千牛,每卫有上将军、有大将军、有将军,自左右至领军并掌宫禁宿卫,金吾掌宫中、京城巡警,监门掌诸门禁卫,千牛掌侍卫。
林駉曰:“唐之十六卫已备汉人南北军之制,汉以卫尉护南军、以金吾巡北军,今十六卫已有金吾将军掌京城巡警,是北军已寓其间,观白乐天羽林将军之制,所谓国家设十六卫犹汉之有南北军,其知之矣。”又曰:“自六军禁卫皆用市人,其选始轻,禄山、吐蕃之变,神策禁军外入赴难,国家遂以倚重,悉命中人主之,其势益横,北衙既横之后,外庭诸臣莫之谁何,萧复言之而不见听,高元裕谏之而不及用,推原其故,皆外臣不预禁军,专归宦者,为患至是也。”
臣按:本朝十二卫即唐人十六卫之遗制,凡诸卫之亲军皆以番直宿卫,执戈戟严巡儆监门禁,而锦衣所掌者乃卤簿、仪仗之事,旗手所司者乃旗纛、金鼓之物,诸卫皆统军卒,而锦衣独领校尉、力士,即周之虎贲、旅贲也,诸军皆世卒而府军独签幼军,即汉之六郡良家子也。始之设亲军也仅十有二,后又稍有加焉,诸卫正倅一惟其世,独锦衣之任则不以世而以能,盖天子御座则夹陛而立,天子御辇则扶辕以行,出警而入跸,承旨而传宣,皆在所司也,矧又诏狱,所寄人之死生系焉,是尤不可不慎择其人也。
太宗时,诏右卫大将军李大亮兼右卫率,又兼工部尚书,身两职,宿卫两宫,每番直常假寐,帝劳曰:“公直宿,我得酣卧。”
臣按:本朝宿卫虽有武臣,然皆爪牙之任耳,而无有所谓腹心股肱之臣,请如唐人以大臣番直,如太宗之用李大亮者,如此,则既有虎贲锐士宿卫王宫,又有勋德世臣总司禁旅,九重之上、六宫之中得以安寝无虞矣。
肃宗乾元元年,李辅国用事,请选羽林骑士五百人徼巡,李揆曰:“汉以南北军相制,故周勃以北军安刘氏。朝廷置南北衙,文武区别以相察伺,今用羽林代金吾,警忽有非常,何以制之?”
臣按:设护卫之兵本以制外兵也,非但不用其他将帅以巡徼,凡其人之子弟亦不可用也。
德宗时,段秀实见禁兵寡弱,不足备非常,上疏曰:“天子万乘,诸侯千、大夫百,盖以大制小,古制也。尊君卑臣,强干弱枝之道,今外有不庭之虏,内有梗命之臣,而禁兵不精,其数削少,后有猝故,何以待之?猛虎所以百兽畏之者,以其有爪牙也,爪牙废则孤豚、特犬悉能为敌,愿少留意。”
臣按:秀实此疏百兽畏虎之譬最切,人主所当玩绎焉。
《宋志》:禁兵者天子之卫兵也,殿前、侍卫二司总之,其最亲近扈从者号诸班直,其次总于御前忠佐军头司、皇城司、骐骥院,余皆以守京师、备征伐,其在外者非屯驻、屯泊则就粮也。太祖鉴前代之失,萃精锐于京师,虽曰增损旧制,其规模宏远矣。
太祖乾德三年,令天下长吏择本道骁勇者,籍其名送都下,以补禁旅之阙。
林駉曰:“宋朝有皇城司、殿前司,皇城始于梁之乾化,宋因其名,置亲从官数千人,入内内侍省都知与副同主判之;殿前始于周之显德,宋循其旧,有马军、步军,独殿前得统之。是故皇城一司,于内庭宿卫无不预者,而独宿直诸班禁卫无所统摄,至亲从之官复命武臣同主其事,又非专出于宦者之手;殿前一司虽统摄诸班禁卫,而皇城一司亦判然不相关,亦汉南北军相统之意也。”
臣按:宋人禁军不独内卫京师,而往往使之屯泊于外,失其所以命名之义矣。盖太祖惩唐末以来援镇兵强之患,故聚精锐于京师,时出之以守国,盖欲以内而制外也。其谋虽深而其势则不顺,史臣谓其规模宏远,臣不敢以为然也。夫立国规模在笃近而举远,居重以驭轻,使天下之大,四面环绕以为吾屏蔽也,既为禁兵,岂可远出而卫郡县,使之就粮于外,禁士独往乎,抑亦挈家以行也?呜呼,宋人制军如此,宜其武事之不振也,说者谓其声容盛而武备弱也,观于此尤信。
仁宗嘉祐五年,公主以夜入宫,左正言王陶言:“《周礼》阍人掌宫门之禁,时其启闭,寺人掌女宫之令,纠其出入,以谨严周卫,杜绝非常。故汉光武出猎,夜还,上东门候郅恽拒关不纳,光武从中东门入,明日赏郅恽而贬中东门候。魏武之子临淄侯植开司马门昼出,魏武怒,公共汽车令坐死。然则公主夜归,未辨真伪,辄便通奏开门纳之直彻禁中,略无讥防,其所历皇城、宫殿内外监门使,臣请并送勘劾,诏公主宅都监、入内供奉官等九人并远小处监当。”
六年,同知谏院司马光言:“式律,夜开宫殿门及城门者皆须有墨敕、鱼符,其受敕人具录所开门并出入人帐于中书门下,自监门卫大将军以下俱诣合覆奏,御注听郎请合符门钥,监门官司先严门仗,所开之门内外并立队燃炬火,对勘符合,然后开之,符虽合不勘而开,若勘符不合而为开及不承敕而擅开闭出入者,其刑名轻者徒流、重者处绞。伏望陛下深虑安危,防微杜渐,自今宫殿门城门并须依时开闭,非急切大事勿复夜开,必不得已须至夜开者,即必亲降手敕加以御宝,受敕之人仍写出入人帐,委宿卫当上之官众共验敕文真的,然后覆奏,候再见御批,方请门钥,与监门官亲自监开,依帐点阅人数,放令出入,即时下锁,进纳门钥。”
臣按:宋王陶、司马光所言二事,可见古人严谨宫门之禁。我圣祖于此一事尤加严切,所以防微杜渐之意无所不至,每夜将军上宿,遇有一瓦石之队、一虫鸟之落,诘旦早朝即令给事中引赴御前奏知,矧可夜开城门以出入哉?伏望申明祖宗之法,严谨门禁,一切外人不许阑入,以敦圣朝之家教,以立礼义之大防,非但以备奸宄杜祸乱而已也。
至和元年,有幞被入直内藏剑者,御史马遵言:“律于御用舟船饮食之类,有不如法皆不称误,所以许世子止躬不尝药,《春秋》加以大恶之名,唐长孙无忌入朝不解刀,校尉被诛死之议,所责者重、所虑者深。法令于皇城门禁尤为谨严,今麦昭吉幞被入直,中有剑器,历诸门抵便殿曾无捡察,略不觉悟,若奸盗包藏而为之,何由而露哉?今昭吉虽已具狱,而诸门监官、守卒乞于常法之外重行用谨大防,庶弭来患。”
徽宗时左正言任伯雨言:“风闻内苑作工匠盗所结真珠事败,有旨更不得治监官,医官院人力怀刃为盗捕获,有旨不复推经由门户,中外闻之莫不抚髀而叹、顿足寒心,皆谓陛下误以此为小事。窃以监官之设,本为监临主守,司门之设本为讥察出入,今珠玑至贵之物失之数万,匹夫挟刃入数重门如涉无人之境,皆非小事,乃一切赦之,后来更有犯者,不赦之则罪同罚异,人人皆怨,又赦之则事事废法,纪纲遂坏,虽有监官、司阍,将何用也?且宫禁之门法最严密,盖圣人防虑几微,谨备不测,以严卫一人,若左右恃恩废弛,积日累月,事体陵迟,忽有不测之虞,谁复知所职守,陛下岂不为宗庙社稷自重乎?”
臣按:祖宗于门禁出入其法最严,每四孟享太庙,夜间出钥于门隙,早朝亦于御前奏知,各门监守门官及各卫官军遇有出入者,必须有牌面方许其入,迨其出也必搜检之,其入也不许携寸铁,其出也不许带一物也,况敢有幞被藏剑、盗出真珠之事哉?祖宗所以防微杜渐,为圣子神孙计者,其严其密如此,继体守成者勿徇一时之欲,勿听小人之言,奖将卒之守法,受台谏之进言,如此,则永无意外之变,而宗社奠安矣,臣不胜惓惓。
胡安国言于高宗曰:“自古盛王虽用文德,必有亲兵专掌宿卫。成王即政,周公指虎贲与常伯同戒于王,欲知其恤,虎贲者犹今侍卫诸军也;康王新立,太保俾齐侯吕酺以虎贲百人逆于南门,吕酺者太公望之子,自诸侯入典亲兵,犹今殿前马步军都帅也。勋德世臣总司禁旅,虎贲锐士宿卫王宫,其为国家虑深远矣,今谋国者不思复古,亲兵寡弱,宿卫卑少,岂尊君强本、消患豫防之计也?”
臣按:禁旅之帅必用勋旧之胄,三代之制也。
以上宫禁之卫